危宫惊梦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狂上加狂
“王爷您过谦了,不过您也知道,安西王一直对本侯心存误会,如今朝堂的国库吃紧,还得靠安西王通融一下,本侯与镇守一方的藩王总是这么僵持着也不大好啊!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也聊表一下心意,本侯新得了样宝贝,是上好的碧玉制成的床榻,这么大的上好玉材可是不多见,夏天躺在上面倒是消暑得很,平西那个地方夏天长,酷热难耐,本侯寻思着这份薄礼安西王应该肯笑纳吧?”
安荣王爷一听,眼睛都瞪圆了。那玉床他是见过的,通体的碧绿莹玉,随便敲下一小块,都是价值千金的好玉,加上打磨的工匠手巧,这制出来的玉床可真是价值连城啊!原来这宝贝是到了他卫冷侯那了!
听完了太傅的话,他连忙笑着应道:“那安西王是最喜欢搜罗稀奇珍宝的了,我送小女的队伍后天便出发,太傅只管把他宝贝先送到我的府上吧!”
卫太傅笑着摆了摆手:“那玉床要是运输的话,零件机关都要拆解开来,安装甚是费时费力,我命人jīng细地打包好,再叫上几十几个熟手的玉匠一起随您的嫁女婚队出发,不然礼物送到,却是一堆碎玉便是不美了。”
安荣王爷本来存着先睡一睡这玉床的心,碧绿的玉床,弄个肤白美人在上面摆弄把玩,岂不是美死了!可惜太傅却不给自己这个机会。虽然有遗憾,但是太傅有心与安西王修好,对他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又是一阵大笑应承了下来。然后搂着身边的美貌少年痛饮上一大杯。那少年体质纤弱,媚眼如丝,身子软软地靠进了王爷的怀里。
安荣王突然发现卫太傅突然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怀里的少年,顿时心里明白为何太傅让这小倌儿上楼了:
原来这卫太傅也好这一口啊!怪不得久久不立正妻!
危宫惊梦 第17章 十七
安荣王一向推崇有美色同享。~。 !!于是一推怀里的少年:“宝儿,去给太傅大人敬一杯酒!”
那宝儿面带羞涩地看了英俊的太傅一眼,发现他也直直地望着自己,便大着胆子满脸堆笑地走过去坐到了太傅的身边,娇滴滴地说:“太傅大人,宝儿敬您一杯。”
没想到那赫赫有名的定国侯——卫太傅,卫大人居然是这等出人意表的相貌,如画的眉眼,真是让人心醉。宝儿面带红晕将身子放软,微微靠向了太傅大人。
接下来尚凝轩大人把方才满嘴咬碎了的钢牙渣滓,又悉数吞入了肚中。只见那太傅大人微笑着接过了酒杯,也顺手揽了一下那靠过来的兔爷儿。
妹妹们,也难怪你们会失宠,原是先天便存着不足啊!
幸好那太傅喝了酒后,就送了那宝儿回到了王爷的桌旁,就连王爷直白地说出晚上要送宝儿去太傅府上服侍,也被他笑着婉拒,不然他尚凝轩这大舅哥的里子面子可真是统统丢尽了。
酒席吃完,太傅并没评价满桌的鱼肉,单指了指端上来醒酒的蜜果:“这个蜜果味道不错,倒是以前未曾吃过。”
旁边亲自上菜的掌柜连忙说:“是江南余芳斋的样式,他家最近在京城刚开了分号,小的特意嘱咐伙计去买来给诸位大人尝鲜的。”
卫太傅点了点头,这顿酒宴便告结束,借口酒醉头痛就先行回府了,可怜这兵部侍郎白白包了酒席,却是一句贴己话都没有跟太傅大人说上。
反倒是太傅在上马准备离去的时候转身对自己安抚道:“前段时间朝堂的群臣动静,凝轩兄应该心里有数,本侯也心疼香儿,但是毕竟朝堂事大,本侯不能不给皇上一个面子,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若是得了闲暇,便到本侯的府上去见一见香儿,也开解一下她,总不能夫妻之间因为个奴才生了间隙。”
尚凝轩听了心里一松,边骂着妹妹不懂事,边连忙应下。
卫冷侯回了府内,命人备了净身的热水,也不用贴身侍女伺候,进了浴桶一顿的洗刷。
方才在酒楼,实在是恶心着了。
其实尚凝轩今儿是什么意思,他心知肚明,这个尚侍郎就是个善于见风转陀的墙头草,内里的算盘时刻打得jīng明,自己准备用兵平西的事情,布置的都是带兵的老部下,不到最后一刻,实在不是需要让尚凝轩知晓。
待他铲除了安西的毒瘤,自然也会撼一撼尚侍郎在兵部盘根错节的根基,可是眼下还是要安抚好他,免得节外生枝。
倒是没成想在酒楼前遇到了安荣王爷那个草包。本来就打算派几个顶尖的好手打入平西府内,这次倒是白白地等到了送上门儿的机会。
不过,刚才给了那个小倌儿的脸面,一半是安抚拉拢,一半也是想试一试自己好那男色究竟是到了什么地步。
虽然他知道自己对那小皇帝心存了非分之想,刚开始惊怒了一下,纠结了一番后,也坦然接受,但没事时,想着自己要压着一个男子的事实,也是隐隐有些不适。
今儿瞧见安荣王带来个现成的,正好可以试一试:是不是个美貌的男孩,他都喜欢?
可是当那个宝儿靠过来的时候,虽然面儿上扑着香粉,但是依稀还是可以看见有些粗糙的毛孔,低领的脖子那,也隐约可以看出呼之欲出的喉结lún廓,从衣领里望进去,更是一片平原,让人看了大倒胃口。
等到那少年靠进自己的怀里时……
那一刻,若不是为了大局,太傅真是想单手拽住这兔爷儿的衣领,将他顺着窗户狠狠扔到楼下。
沾了一身的臭味,自然是要回来好好地洗一洗。
不过这么一看,自己到底还是个更喜欢女人一些,没有失了男儿本色,也许是那小皇帝还年yòu,发育得没有同龄人健全,长得又jīng致,招了自己的邪念,待到龙珠子像那个少年那样冒了喉结,长出了胡茬,自己自然也就失了兴味。
这么一想,原来这短暂的邪念也会无药自愈,心里更加地轻松了。
洗好了澡,便换好衣服。正在这时,军器监已经把调好的小弓送来了,太傅想了想,又命刘总管派人去那新开的余芳斋买了jīng致的蜜果和点心,放到了食盒子里,命人拎着,便起身进了宫。
今儿难得空闲,原该是在府中,叫来几个侍妾安闲解闷的。可是如今自己兴味正浓,除了那小皇帝,别的妾室全都提不起兴致了,这一日不见那龙珠,便有些心痒难耐。
等到他进宫时,已经是下午了。进了宫门,也没用太监禀告,便进了院子,发现着小皇帝并没有呆在屋内,而是在殿外的院子里跟那猫咪在玩耍。
小龙珠穿了一身青缎领口缝着白色狐毛的小褂子,正要伸手去够爬到了梅树叉子上的猫儿,那一树的梅开得正娇艳,艳红的花儿被昨儿新下的白雪压住,被那顽皮的猫儿一抓,浸着花香簌簌落落地纷扬了下来,惹得树下的那小儿一阵娇笑。
“人面桃花相映红”,卫冷侯平生第一次有些体悟这诗句里的意境了。
皇帝的笑意还未来得及收起,一扭头便看见了太傅大人立在院门口。
因为今儿休朝,太傅大人也没有穿朝服,一身素黑,大敞的帽子也罩在了头上,只露出一张出众的俊脸,高大的身材立在雪中,看得满院子的人都呼吸一滞。
聂清麟缓缓地吐了口气,看看周围跪了一地,还没有回魂的太监宫女们,心里微觉愧疚:你们跟着朕受苦了,看见这阎王便吓得丢了魂儿。
也不知都这个时间了,太傅大人又要来刮起哪门子邪风?
太傅不知圣上的心思,看那小脸一滞,只当是看到了小儿看到意中人时的羞涩,冷惯了的脸上微微露出笑意。
他慢慢走到树下,伸手便将在树杈子上挂着的小白猫拎起,轻轻放到小皇帝的怀中,又伸手抹了抹那沾着雪花融水的小脸:“雪后天冷,皇上莫要贪玩着了凉。”
聂清麟连忙谢过太傅提醒,便任他拉着手,一起回到了寝宫中。
等到进了寝宫,卫冷侯命人将一只jīng致的长木匣拿来,打开盖子说道:“过段时间便是开春儿,微臣寻思着皇上在宫中也憋闷得太久,准备带皇上去京郊狩猎,所以特命人打制了这把小弓,皇上看看是否称心?”
聂清麟没想到太傅居然送给自己这么jīng致的礼物,还真是有些受宠若惊。谢过太傅后,将那弓箭拿起,略显笨拙地拉了拉。
太傅见了她的姿势没有半点章法,便问道:“皇上以前没有学射?”
聂清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朕小时多病,学射那会儿只上了一堂便告了假,未曾跟其他的皇兄习完功课,只怕朕在那猎场上倒是要辜负太傅您的一番好意了。”
太傅低头看了看小皇帝恋恋不舍摸着小弓的样子,笑道:“那有何难,臣略通箭术倒是可指点皇上一二。
说完便命人在院子里立上了靶子,又让皇帝披上了件jīng致雪白的貂绒披风,戴上了貂毛的帽兜,君臣二人便立在院中开始练习百步穿杨的技艺。
皇子学习技艺,遵从的是儒家的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一样都不缺。
聂清麟刚入书房那会,学得极是认真,彼时年yòu,到底是孩子的心性,自己的母妃不如人,便想着自己给母妃挣一分脸面。结果这个开蒙最晚的皇子却甚是聪慧机敏,举一反三,愣是把当时也在学习的诸位年长的皇子都比了下去。
这让当时授课的吴阁老大加赞赏,直说孺子可教。
可是这喜讯传到到了丽妃的耳朵里,回到宫中她便被母妃打了顿手板。
“你我在宫中如履薄冰,只求个安稳,要甚么风头?你如今在学堂中这样引人注目,莫不是真把自己当了皇子,准备争一争那储君之位?倒不如你趁早跪在父皇面前,承认了女儿身算了,到时求来三尺白绫,也免了你母妃整日的担惊受怕……”
那一顿打,手上的红肿几日未下,拿起茶杯喝水,都疼得钻心,但是到底让自己长了记性,灭了那争强好胜的心性,从此在学堂上迟到早退,偷偷翻看着些个逗趣的闲书,回答问题也开始驴chún对不上马嘴。
把吴老先生气得仰天长叹——朽木不可雕也!
如今看来,母妃倒是对的,身在皇家又是这样飘摇的位置,那六艺再好也不是傍身保命的法宝,倒是这个“藏拙”的“藏”字,真是要头悬梁锥刺股研习的一门绝技。
如今太傅亲自授课,绝技的要诀更是要摆在心头,加上这射术真的不是她擅长的领域,几次练习下来,那木箭飞得到处都是,吓得一旁的宫女太监频频后退,免得成为圣上手下的冤魂。
偏偏太傅在朝堂上冷眉立目,让群臣心惊胆寒,如今当起夫子来,居然比大儒吴阁老还有耐心。纠正了小皇帝几次姿势未见成效后,干脆站到了皇帝的身后,长臂一伸,将小皇帝揽在身前,握着那双娇嫩的小手边纠正边说道:“圣上且把胳膊放松些,免得箭又抖起失了方向,来靠在微臣的怀里,慢慢地瞄准……”
聂清麟只觉得太傅低着头,嘴里的热气直往耳蜗里钻,痒痒的,偏又是不能去躲,这心里一恍惚,那箭偏得更加离谱,朝着一旁正在用爪子扒拉着木箭的白雪绒球飞了过去。
吓得绒球“喵”得一声惊叫,跑到了大殿里再不敢出来。
绒球的窘态引得那些太监宫女们低头窃笑,可是安巧儿立在一旁却是觉得自己出了一身子的冷汗。
古礼有云:臣与君射,臣与君并立,让君一尺而退。但这太傅不是个贤臣,一个佞臣头子与圣上并射倒也不让人意外。可是……圣上什么时候跟太傅这般亲昵了?
安巧儿虽然也是个未解男女之事的,但是到底年长,在宫中待了这么久,见多了皇帝宠幸妃子的情形,也能看出那男人瞧女人的眼色到了哪种火候。
就算她在怎么拼命地眨着眼儿,也瞧出了这太傅看皇帝的眼神大是不对啊!满满的宠溺溢于言表,此刻将皇帝揽在怀里的姿势,透着一股子势在必得的张狂。
那是男人对待感兴趣女子的暧昧,但绝不是一个佞臣对待傀儡皇帝的态度。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子事?难不成是那太傅识破了皇上的女儿身了?
危宫惊梦 第18章 十八
安巧儿看得心惊肉跳,却不敢出声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太傅寻了正经的名目,对着皇帝又搂又抱。m ~!
好不容易那一桶子竹箭都被飞到了地上。君臣二人这才又折返回了宫内。
如今这宫里的摆设都被内侍监重新地置换过了,原来窄小的软榻也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张带着小桌几的香木横榻,躺在上面看书、进食很是方便。
用热手巾帕子擦过了脸,太傅带来的食盒点心也铺摆在了横榻的小床几上。
“江南有名的余芳斋在京城开了分号,臣寻思着皇上未必尝过他家的蜜果点心,特意带进宫来让皇上品尝。”太傅解了外衣,半躺在横榻上,又让內寝伺候的侍女们都退下后,对坐在他身旁的小龙珠说道。
这些个新奇的点心,还真都是聂清麟没吃过的,身在皇族有皇族的悲哀,御膳房里的都是些个老油条人jīng子,但凡是新奇点的时令水果,还有点心都是不可以随便呈给宫里的。
不然哪天主子心血来cháo,效仿那贵妃冬天吃荔枝,却又一时拿不出,岂不是要了御膳房的命?
所以太傅大人拿来的这些个宫外的零嘴,都是聂清麟从来没见过的。捻一个蜜果放入口中,味道果然甘美酸甜。
这几日下人们谨遵太傅的命令,不敢拿什么零食给皇上解馋。如今这满满一食盒的摆在眼前,就算是太傅大人撒了砒霜,也要先尝上一尝。
小皇帝一时间吃得倒甚是欢快。
可是她没捻上几个,突然又被太傅大人拽入了怀中,太傅贴心地说道:“皇上方才举弓放箭必定是累极了,且躺着休息,让臣来服侍圣上吧。”
说着捏起一颗浸满了蜜汁的枣儿,轻轻地放在了皇上的chún边。
聂清麟有些困窘,微微张嘴想要含住那枣儿,可太傅的长指偏偏让那枣儿在樱桃小口上滚着转儿,故意不往那小嘴里送。
只那么几下,蜜枣的汁水就把粉嫩的嘴儿浸得湿亮一片,泛着甜爽的味道,诱惑着人恨不得能狠狠地吮上那么一大口。
太傅的双眸愈发地暗沉,正待低下头亲口品尝一下余芳斋的酸甜口感时,屋外传啦“啪啦”一声轰响,把蜜枣的甜味震得没了影儿。
聂清麟早就发觉方才情势不对,苦于没有不着痕迹的解脱法子,借着这机会连忙从太傅的怀里挣脱出来,冲着屋外说:“屋外发生了何事?”
只听安巧儿在屋外诚惶诚恐地说:“是奴婢笨手笨脚,不小心将茶盏打碎了。”
聂清麟听了心里一惊,寻思着巧儿并不是那莽撞之人,怎么今儿瘟神在寝宫的时候偏偏犯了这错处?
连忙回身去看那太傅神色,果然满脸煞气,看那架势便要命人将安巧儿拖出去杖毙,连忙趁太傅发威前抢道:“蠢笨的奴才,还不赶紧自己去院子里掌嘴!”
小皇帝难得如此发威,卫冷侯怎能不知他的用意?嘴里淡淡说道:“圣上发起龙威来倒是颇有些高祖皇帝的架势。”
这话里影射的苗头可不大好,聂清麟舔了舔嘴角的蜜汁,无辜地眨巴了下眼儿。
太傅大人看着那粉嫩的舌尖,一股子邪火腾得又起来了。
可还没等他去揽住皇帝,那龙珠子就起身下了榻,毕恭毕敬地对他说:“太傅大人且歇着,朕的肚子有些痛,要去更衣。”
说完捂着龙腹便入了厕轩。
聂清麟在厕轩里磨蹭了半天,出来的时候,发现太傅大人已经走了,她这才长出了口气。
这时,安巧儿也已经进了内殿,脸颊微红,看起来方才用力不轻。
聂清麟挥手让其他的宫人退下,拉着安巧儿的手,心疼地说:“让你掌嘴,怎么还这么用力?应付一下便好了。”
安巧儿轻声说:“太傅的侍卫都在院中,如何做假,莫要再连累了主子,自然是用力些了。”
聂清麟看着这服侍自己长大的宫女,也是长叹一声,伸手取来放在炕桌匣子里的一盒子药膏,也不理安巧儿的躲闪,亲自替她红肿的双颊抹上了薄薄的一层。抹完了药,她才问出心里的疑问:“你今儿为何如此的不小心,偏在他跟前打碎了茶盏?”
安巧儿面色发紧,想起自己方才透过门缝见到的那一幕,犹豫了一会问:“皇上,那……那太傅有没有怎么样与你?”
聂清麟大眼儿微微一眯,笑着说:“太傅大人位高权重,那忽冷忽热的谁能猜得准,不过还好,除了偶尔心情不好时会训斥一两句朕,剩下的时候,大面儿还算过得去。”
她这么一答,安巧儿实在是说不下去了。两个未出闺阁的姑娘家,怎么好口空白牙地讨论这些个事儿。
尤其是小主子一直扮作男孩,要是太傅真是有意轻薄皇上,那……那名冠京城的卫冷侯岂不是有断袖之癖?
安巧儿还要提醒皇上,却被聂清麟温和地打断:“好了,别想那些没用的了,太傅要真是把你我如何,咱们又能怎样?该怎么做,朕心里有数,只是今天这样要命的举动,你以后千万莫要再做,若是你有了闪失,巧儿是准备狠心把朕一个人留在这深宫大内吗?”
此话一出,安巧儿立即就明白了,别人都当小主子年yòu可欺,可她最是明白主子的聪慧,自己都看在眼里的情形,皇上心里怎么能没数呢?她不愿自己点破,便是有她的主意,若是自己说了出来,反倒是让皇上困窘,于是含着泪点头应下,服侍了皇上洗漱更衣后,便退下了。
聂清麟躺在床上,出神地望着那挂在墙上的小弓。
太傅前段时间冷着自己的时候,她还觉得心安,原想着只要安分守己,见机行事,或许可以一时保命。
现在看来,真是雪上加霜,太傅大人这点见不得人的心思居然全用在自己这孤家寡人的身上,当真是看准了自己无父无母,孤家寡人,年yòu好欺啊!
她虽善于察言观色,但是太傅大人那盘曲黝黑的肚肠岂是她能研究透的?
书中的才子佳人虽然看着也让人艳羡,可是放到这现实中来,那些背着父母偷会情郎的女子有几个能落得个好下场?更何况是君臣之下这种悖伦朝纲的情形?
且不论那太傅究竟是不是喜欢男子,太傅府中的小妾们可不是摆设。那四夫人怎么样?青春娇嫩,出身名门,方得太傅恩宠,结果又如何?
男儿多薄幸,身在名利场上的男儿更是冷情。所以,自己一向不以佳人自居,那可怖的太傅更靠不上柔情蜜意、深情款款的才子。
自己若真是男子倒还好说,左右是舍下脸面尊严,与那太傅周旋。可是自己并非真皇子,若是太傅大人扯开衣服时,才发现这扫兴之事……就算那太傅男女不忌,可是自己假冒皇子,一旦败露,被那些个有心人做了文章,也会坏了卫冷侯的大计,卫侯从来是当机立断,发现这苗头,必定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所以,有一点可以肯定,太傅一定是没有发现自己的隐情,不然他恐怕没有那个闲情逸致,撩拨宠物一般地逗弄自己了。
美色与皇权,这样的选题对于卫冷侯那样运筹帷幄野心勃勃的男子来说,并不是一道很难选择的难解之题。就算是父皇那样荒yín无度的昏君,如果有机会给他选择,也会弃美人而保江山的,毕竟坐在那高高的宝座之上,什么美人不是唾手可得呢?
哎,只是未曾想太傅居然有此等难言的短袖之癖,当真是比父皇还要堕落!
聂清麟是个懒得发愁的,今儿被安巧儿勾得惆怅了那么一会,但也只那么一会,血气不足,睡意上涌,便转脸儿陷在被窝里睡了过去。
在梦里她倒是认真地想了想:狩猎?可以出宫散心,倒是件好事儿……
安巧儿本来担心太傅又来sāo扰皇上,可是随后的几天里太傅再也没有露头。
因为……一件震惊朝野的大事儿发生了。
满朝的文武,谁也未曾想到卫冷侯居然不动声色,一夜之间就踏平了号称兵强马壮的平西地区。
卫冷侯真是个擅长闪电奇袭的武将奇才。居然借着为安西王呈献玉床的时机,派了人手混进了安荣王爷嫁女的队伍中。在安西王的外甥举行婚礼时骤然发难,一举得手,刺杀了安西王。
与此同时,太傅亲培的黑旗军开始攻城陷阵。安西王的幕僚亲信很忠心,群龙无首的情况下也不愿意束手就擒。死守城门之时,又向靠近平西的渝北王和岭南王放了请求增援的信鸽。
可是渝北王聂树元、岭南王聂路远派兵过去救援,在平川的地界却受了堵,堵路的将士借口平川王进京面圣看病去了,没有藩王的指令,他们不敢随意放兵马路过。
渝北王和岭南王的兵马想要强行冲过关卡。结果对方的将士各个杀气腾腾,骁勇异常,亮出的武器更是透着奇特,那像镰刀式的武器砍起马腿来像割韭菜似的。
这些个像土匪一般嗷嗷直叫的凶悍将士哪里像病痨鬼平川王手下的呀?分明是卫冷侯那厮设下的jīng兵!
还没等增援安西,这两路兵马在平川的路口折损了大半。
渝北王跟安西王一样,是个鲁莽性子,俩人私交甚笃,一意孤行,还想冲关救援。可那岭南王聂路远却是个有城府的,一看这架势心知那卫冷侯筹谋甚久,布置周详,安西王这一劫算是逃不过去了。为今之计,还是要保存实力自保。
于是先行撤退,回了岭南。那渝北王孤掌难鸣,大骂岭南王临阵脱逃也是于事无补,好不容易极其惨烈地冲开了围堵线,可是平西的战役已经圆满结束。
卫氏折返回来的大军,顺手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已经疲惫不堪的这些个残兵剩将给收拾干净了,就连亲自带兵的渝北王都被关在了木笼子里,汇同安西王的家眷亲信一并押解回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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