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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生枭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孔圣人
“朕已经让冯破虏率领一万精骑支援西山。”定武道:“这支精骑,能征惯战,楚欢一时半会倒不敢轻举妄动。”
马宏道:“圣上,乔明堂兵败通州,西山精锐全军覆没,如此重罪,若不加以惩处,恐怕影响军心。而且一万精骑或可暂时能够守住西线,但是要剿灭楚欢,只怕还要继续增兵。”
“如果继续往西山增兵,东边又该如何?”薛怀安道:“最近一阵子,辽东军已经停止继续向青天王进攻,这中间必有蹊跷,不可不防。”
定武微微颔首,嘴上没有说话,心中却已经想到了派往高丽的沈客秋。
沈客秋在登基大典之后,便即启程前往高丽,寻求与高丽的联盟,在定武心中,楚欢自然是虎狼之辈,但是近在河西东边的辽东军,更是定武的心头之患。
河西步骑兵有三四万之众,再加上两万夷蛮精骑,定武在河西尚有五六万兵马,此外已经下令湖津道梅陇征募兵马,湖津道如今也已经征召了上万之众,虽然兵力雄厚,但是辽东赤练电却是牵制了河西的主力兵马。
定武为了防止辽东军突然西进,早已经将河西的主力兵马调集到河西与辽东交界一线,占据各处要点,以防守为主。
他很清楚,辽东光骑兵就有近五万之众,此外还有庞大的步卒,兵力之雄厚,战力之强悍,那是远在河西军之上。
好在河西东部地势险要,山岭众多,而且河西郡扼守住了关隘要道,辽东军虽然兵强马壮,但是想要攻入已经严密防守的河西道,并不容易,而定武当然也不可能在目前的形势下,挥师东进,主动去进攻辽东道。
对定武来说,南方遍处都是天门道众,乱作一团,在北方稳固之前,自然不会急切的去收复南方。
而北方的威胁,除了西北的楚欢和辽东的赤练电,并没有足以对秦国形成威胁的敌手,秦国实际上还是控制着北方大片的土地,无论是西山道、安邑道,还是河西道与湖津道,都在秦国的势力范围之内。
定武自然清楚,当前形势下,秦国不能急,反倒是要缓而图之。
在他的计划之中,以西谷关困死西北楚欢,布防重兵在东线,阻挡辽东军西进,只要顺利施行,那么以河西为重心,励精图治,缓和民心,积攒实力。
辽东道虽然兵强马壮,可是赤练电毕竟只有辽东一道之地,当初辽东能够变成庞然大物,拥有精兵强将,无非是其防务高丽,朝廷给予了极大的支持,甚至以吉平仓作为辽东军的供给给养,这才能够让辽东军养的膘肥马壮。
如今秦国不可能再给予辽东任何支援,仅靠辽东一道的资源,长期维持数目庞大的军队,自然是极其困难。
而且河北青天王势力向东蔓延,与辽东军势若水火,定武坐山观虎斗,扼守要害,坐视辽东与青天王互相消耗。
时间拖得越长,无论是对西北还是辽东,都是极为不利,等到时机成熟,秦国实力强大起来,而楚欢和赤练电实力衰弱之后,定武再猛出重拳,一统北方,继而南进,定点乾坤,秦国自然可以振兴。
定武谋划的十分周全,可是万没有想到,楚欢竟然以迅雷之势破关而出,这就完全打乱了秦国的既定部署。r1058





国色生枭 第一八零七章 借贼为兵
西谷关陷落。
西山兵败,通州陷落。
梁州陷落。
楚欢称王。
从西线连续不断传来的噩耗,自然是让定武很难高兴起来,好在他早早派出了一万精骑增强西线战力,一时半刻,楚欢倒也不至于所向披靡。
对秦国的臣子们来说,楚欢的动作,已经对秦国造成了极大的威胁,反观东线赤练电,最近一段时间,辽东方面就宛若偃旗息鼓一般,不但停止了对河北青天王的步步紧逼,而且没有任何迹象显示辽东军有西进河西的意图。
这让秦国群臣十分诧异,可是却也让定武心生警惕。
虽然朝中得知楚欢称王后,大多数臣子都上谏抽调主力往西线平剿楚欢,但是定武却并没有轻举妄动。
当年秦国南征北战之时,定武便是从行伍之中走出来,帝国的四大名将,他先后跟随赤练电和雷孤衡浴血疆场,不但获益良多,而且也对这些人的性情有几分了解。
赤练电素来沉默寡言,往往不轻易出手,可是一旦出手,便是雷霆之势。
正因为对赤练电的了解,东线的平静,反倒是让定武异常的小心谨慎,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在他看来,赤练电很有可能是在酝酿着极大的阴谋,辽东越平静,很有可能预示着接下来的动作越凌厉。
一旦从东线调走主力,削弱了东线的防守,而西线与楚欢陷入胶着状态,那么秦国将很可能陷入两线作战的局面,这当然不是定武愿意看到的。
他其实也很清楚,楚欢连连取胜,但是后劲不足,想要再次发动一场大规模战役,必然还需要一段时间休整。
他现在倒是期盼沈客秋前往高丽,真的能够说服高丽王出兵辽东,只要高丽王真的出动高丽兵马,那么辽东军便将受到高丽王牵制。
对定武来说,高丽只不过是他的利用工具,虽然暗地结盟,但是高丽只要出兵,战争一起,无论是高丽还是辽东,都只能生死相搏,战争可以由人开始,可是一旦发生大规模的战争,有时候却不是人能够阻止。
一旦局面真的如此,定武当然不会真的出兵与高丽两路夹击辽东,他甚至想过,如果高丽真的被绑进战车,那么自己便可派人暗中与赤练电达成协议,辽东大可放心与高丽一决雌雄,而秦国也将借着辽东被高丽牵制的时机,调动所有力量,对楚欢发起全面战争。
以秦国目下的实力,与辽东决一雌雄,胜算不大,但是与西北楚欢一决胜负,定武却是很有自信。
在他的计划之中,本就是想要解决西面的威胁,在全力以赴对付东边。
此时几名大臣谏言要往西线即刻增兵,定武自然不会因为几名大臣的慷慨言辞便即意气用事。
他现在只希望沈客秋不辱使命,高丽尽快出兵,只要高丽越过棒子山,秦国便可以立刻从东线抽调兵马,但是在此之前,却绝不会轻举妄动。
“袁崇尚那边如何?”定武沉吟片刻,终于道:“朕令他在安邑囤积钱粮,征募兵马,如今办得怎样?”
马宏忙道:“启禀圣上,袁崇尚整合了安邑兵马,如今也有万余众,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袁崇尚派人来报,安邑那边出现了几股匪类,十分猖獗,眼见已经是秋收时节,那帮匪患四处为乱,搅得安邑不得安宁,袁崇尚只能调集兵马围剿。”马宏道:“安邑的官兵,大半都调往各处剿匪,朝廷给了袁崇尚旨意,令他要在安邑囤积足够的粮食,所以在秋收之前,安邑官兵要调往各处护粮,袁崇尚的意思,他手中的兵马要护住安邑各州的粮食都有些紧张,在秋收之前,不能轻易调动兵马。”
定武微皱眉头,周庭道:“圣上,袁崇尚所请,倒也是合情合理。北方各道,安邑是产粮要地,听说今年安邑风调雨顺,粮食的长势也是不错,眼见便要秋收,应该是个丰收季节,留兵驻守,护卫盗匪抢粮,却也十分重要。”
“正是如此。”薛怀安也道:“圣上,陈扬仓的储粮,一直以来,主要就是来自于安邑,安邑如今也是朝廷手中的存粮之地,其兵马不好轻易调动。”
其实众人也都清楚,河西军五万主力,近三万都已经往东线调过去,而前不久又调派一万精骑驰援西山,定武手中目下仅剩一万兵马,连上几千禁卫军,兵力算不得阔绰。
只是这一万多人马,自然是不能轻易调开,数千禁卫军,自然是要用来护卫武平府,而河西刚刚收服不久,目下在定武的威视之下,倒还算得上平静,但是如果将兵马调走,河西兵力空虚,说不定就有人趁机闹事。
河西毕竟是冯元破的老巢,虽然冯元破已死,河西军都归顺都朝廷麾下,而且定武对河西军也进行了换血,往其中安插了许多朝廷的人,但是冯家父子在河西经营几十年,人脉广阔,定武为了尽早安稳河西,对河西施行了怀柔政策,并没有举起屠刀大肆清楚冯元破的余党,这些人目下都还是服服帖帖,可是人心隔肚皮,谁又能保证这些人不会趁河西兵力空虚,伺机起事。
定武皱起眉头,神色有些凝重。
湖津道梅陇所部,定武自然更不能轻易调动,湖津道位于河西南部,乃是河西在南方的一道屏障,虽然辽东和西北都是定武的心头大患,但是他却并没有忽视河北青天王和天门道的存在。
青天王占据河北之后,东进福海扩张势力,与辽东军战成一团,在辽东军步步推进的情况下,青天王的在福海道的势力已经是微乎其微,此种情况下,青天王自然不可能再继续向东扩张势力,很有可能折而向北,往湖津道甚至是河西袭来。
至若天门道,定武自然是无时无刻不在关注,南方一片混乱,京城群魔乱舞,定武甚至得到消息,因为利益矛盾,天门道内部竟然已经出现了自行残杀的局面,整个局面显得异常混乱,似乎在短时间内,天门道众很难再继续向北挺近,可是天门道众起源自宗教蛊惑,看似一盘散沙,但是只要妖言一起,很容易又能啸聚成群,谁也不敢保证天门道众就不再打过来。
湖津道面临的压力其实极为严峻,定武以湖津道为南部屏障,自然是不会轻易抽调防卫在那里的兵马。
众臣自然也看出定武的忧虑,马宏和林元芳对视一眼,上前一步,躬身道:“圣上,臣倒以为,虽然各处兵马不能轻易调动,却并非无兵可用,有一支兵马,或许可以加以利用。”
其他人都是面面相觑,暗想朝廷的兵马都是有数,要往西山增援兵马,三五千人甚至万人也不足以对西北军形成优势,各路兵马抽调个三两千人,或许还能勉强凑出来,但是要往西山增派庞大数目的兵马,在当前形势下,确实是十分困难。
马宏自称还有一支兵马可用,众人都是不解,暗想难不成朝廷还能凭空变出一支军队来?
定武显然也是疑惑,问道:“马爱卿指的是哪路兵马?”
马宏犹豫一下,终是道:“圣上可忘记了金陵道?”
“金陵道?”所有人都是微微变色,薛怀安已经皱眉道:“马部堂是在开玩笑吗?金陵道如今都被反贼占据,哪里还有朝廷的兵马?”
马宏却不理会,只是道:“圣上,金陵道的徐昶自立为王之后,一直是在招兵买马,据说他现在麾下已经有数万之众,而且.....而且此人占据着金陵仓,在金陵横征暴敛,钱粮十分充足,如果这一支兵马北进,与北勇侯所部南北夹击楚欢,楚欢绝对不能抵挡,只能灰溜溜退回关外。”
周庭在旁道:“且不说朝廷不会任用反贼,就算真的用他,他又当真听从朝廷的调派?据我所知,徐昶如今正在与金陵其他两路反贼拼的你死我活,在没有击败其他两路反贼之前,他又怎会北进用兵?”
“长陵侯,我们并非真的要用反贼,而是施展计略,让徐昶和楚欢两路叛贼自相残杀。”马宏道:“有时候行事,还是不要太过古板。”
定武靠在轮椅上,若有所思,并无说话。
薛怀安道:“行事虽然不可古板,但是徐昶乃是反贼袁不疑手下大将,如今公然称王,那就是反叛朝廷的逆贼,朝廷就算无兵可用,也不至于不分是非,要与虎谋皮。”
“不分是非?”林元芳冷笑一声,上前道:“圣上,当初金陵袁不疑称王,反叛朝廷,自然是世人皆知的逆天大贼,可是徐昶自立为王,却并没有公然举起反秦的旗号,直到如今,他也还只是割据一方的豪强而已。而且徐昶率人杀死了袁不疑,也算是为朝廷立下了功劳.....!”
薛怀安禁不住冷笑一声,周庭也是皱起眉头。
见定武似乎是在仔细聆听,马宏才继续道:“徐昶杀了袁不疑,自封为王,其实连他自己也清楚,他自己给自己封王,名不正言不顺,不过是让天下人耻笑而已。如果.....!”瞧了定武一眼,小心翼翼道:“如果朝廷派出一名钦差,表彰他诛杀袁不疑之功,再给他封赏一个金陵王......!”说到这里,心里还是有些发虚,不敢继续说下去。
定武却是颔首道:“马爱卿,你但说无妨,朕刚才说过,畅所欲言,不要有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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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生枭 第一八零八章 国色镇绝色
马宏拱手道:“圣上,徐昶自己封王,名不正言不顺,天下人也不会真的以为他是藩王。但是如果朝廷给了他王爵,他必然是感恩戴德,臣以为,到时候圣上下旨令他出兵围剿楚欢,他必然会遵从朝廷的旨意。”
“马部堂,我大秦立国至今,从无异姓封王。”周庭道:“众所周知,便是对大秦功勋卓著的轩辕平章。也只是封了义国公,徐昶只不过区区一个地方武将,又岂能享受王爵?袁不疑自立为王,反叛朝廷,固然是罪大恶极,可是徐昶当初只是袁不疑麾下一员大将,此人带头斩杀袁不疑,袁不疑自然是该死,但是徐昶此举,却也无疑是以下犯上,他昨日能够以下犯上背叛袁不疑,难保他朝就不不会背叛朝廷......!”
林元芳却已经笑起来:“长陵侯,朝廷给徐昶封王,不过是口头上的封赐而已,目的不过是让他与楚欢互相厮杀,可说是有名无实,长陵侯连这个道理也看不懂?他一心想要称王,就给他一个有名无实的王爵,用这样一个虚名,调动他的兵马为朝廷所用,对朝廷有百利而无一害.....!”
周庭淡淡道:“且不说对朝廷是否有百利而无一害,我倒是想问林部堂,徐昶既然能够在短短时间之内控制大半个金陵,此人难道是一个愚蠢之辈?如果他不是一个蠢笨之辈,又怎可能因为一个有名无实的王位,便即为朝廷卖力?”
林元芳还要再说,定武已经抬手道:“诸位爱卿不必再争。”问马宏道:“马爱卿,如果以你所言,封赐徐昶一个王爵,他便能为朝廷所用,朕倒也舍得这个王位.....,你可愿意作为朝廷的钦差,前往金陵去一趟?”
马宏一怔,尴尬道:“圣上,臣.....臣素来言辞愚钝,虽然......虽然觉得此计可行,可是言辞驽钝.....!”见定武眉头微紧,急忙道:“臣少有在外交涉,若是一个不慎,只怕误了大事。只是圣上如果下旨,由臣作为钦差前往金陵,臣自当遵旨前往......!”说到这里,忍不住向林元芳投去一瞥。
林元芳已经上前一步,拱手道:“圣上,马部堂管理户部,对钱粮调度自然是得心应手,但是他确实少有外涉,此次前往金陵,事关重大,关乎着朝廷的战略,若是有失,只怕弄巧成拙。”
定武微一沉吟,才问道:“那依你之见,谁担任钦差最为合适?”
“臣以为薛部堂乃是不二人选。”林元芳毫不犹豫道:“薛部堂满腹经纶,舌灿莲花,在礼部多年。此番若是前往,必能晓之以理,顺利达成任务。而且当初薛部堂远赴西粮,功劳卓著,既然连出使西梁都不辱使命,区区金陵徐昶,自然不在话下。”
薛怀安脸色微变,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定武微一沉吟,看向薛怀安,问道:“薛爱卿可愿意担当此任?”
薛怀安微顿了一下,终是拱手道:“圣上若是心意已决,臣愿意前往金陵!”
“好!”定武脸上显出笑容,眼中不无赞赏之色,“传朕旨意,赐封薛怀安为长义侯,作为朝廷钦差,前往金陵,颁赐圣旨。”
马宏等人都是一怔,想不到定武下旨由薛怀安作为钦差之余,竟然还赐下了侯爵,有人心中顿时便不大舒服,可是一想到薛怀安此行生死难知,给他一个侯爵之位,倒也勉强能够接受。
定武令众人先行退下,只留下薛怀安嘱咐了一番,薛怀安心知此番前往金陵,生死未卜,虽然心下有些无奈,但是定武连侯爵都已经赐下来,那便已经是无法扭转了。
薛怀安退下之后,厅内一片寂静,定武坐着轮椅到了厅门处,望着院内大树沉默片刻,轻叹一声,问道:“琉璃,当初你可想到楚欢会有今日?”
身边一片寂静,定武扭头看了一眼,这才哑然失笑,身边却是并无琉璃身影,瞧见边上不远处的一名宫女,问道:“可瞧见夫人在哪里?”
那宫女忙道:“回禀圣上,雪花娘娘邀请夫人前去弹琴,夫人半个时辰前已经往雪花娘娘那边去了。”
定武皱起眉头,却并无说话。
定武坐镇河西,登基之后,自然也不会往天宫去,而武平府也不存在合适的宫殿群,登基之前,将河西总督府进行了一番修葺,暂时作为皇帝行宫。
河西总督府本身就占地面积极广,宏阔奢华,作为一处行宫,倒也是绰绰有余。
林元芳和马宏等人倒是上谏过,要在河西新修皇宫,不过这道折子立刻被定武否决,非但如此,定武更是下旨,在重还旧都之前,不再修建一村宫殿。
虽然雪花娘娘在先帝之时似乎颇为得宠,但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定武登基之后,虽然依旧保留了雪花娘娘先帝妃子的身份,而且不会短缺她的供给,但是却并没有让她留在修葺之后的总督府,而是在武平府城找寻了一处府邸,将其安置在其中,而且特地挑选了夷蛮女子作为宫女伺候在左右。
对于雪花娘娘来说,先帝在时,她极其得宠,便是连身边的夷蛮太监,也是鸡犬升天,在秦国风光一时。
那时候马宏林远方等人极尽谄媚之能事,对雪花娘娘恭敬异常,而且朝中官员敬献的礼物,也是络绎不绝。
一个人从低处爬往高处之中的艰难险阻,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从云霄跌落到谷底的失落感,当繁花似锦转瞬之间凋零之后,人心也将沉到谷底。
雪花娘娘并不在乎自己伺候过的是谁,她只在乎自己是否能够呼风唤雨,享受到地位和权力带来的快感。
先帝之时,她享受到了短暂的权利愉悦,朝廷多少的官员,能够因为她的一句话或升或贬,能够主宰他人的命运,其中的刺激只有享受到到这种权力的人,才能够铭记在心。
她曾经甚至一度是大秦后宫最璀璨的明珠,连皇后的风采都被她压制下去,那是就宛若是站立在宏伟后宫之上的一只凤凰。
可是事实多变,如今的雪花娘娘,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风采。
她依然美丽,但是却已经变成了笼中之鸟。
她本想在先帝死后,按照夷蛮人的传统,嫁给新的大秦皇帝,她甚至相信,以自己的风情万种和取悦男人的手段,要将新皇帝臣服在自己的胯下,并不是困难之事,只要这样,她依然是光彩夺目,依然拥有曾经的虚荣。
只是她没又想到,那个瘫子竟然不懂得怜香惜玉,放着自己这样一个万里挑一的大美人而不顾,非但没有将自己纳入后宫,反倒是转移到总督府之外,独居在这一处虽然奢华却异常冷清的宅院里,宅院之外,都是精兵护卫,按照大秦的宫制,没有皇帝的允许,后宫妃嫔不得踏出大门一步,她如今就是一只笼中鸟,无论鸟笼子是黄金还是烂铁,都没有任何区别。
她当然已经清楚,新皇帝身边有一个美丽的女人,那个女人的风采,才是普天之下独一无二,雪花娘娘也终于找到了自己被冷落的根源。
毫无疑问,并非自己不优秀,也并非自己对男人的吸引力下降,而是那个可恶的女人挡住了自己的道路。
当琉璃夫人出现在雪花娘娘面前之时,雪花娘娘以往的那种自信瞬间消失。
为了今日与琉璃相见,雪花娘娘打扮了一整天,无论哪一个男人看到此时的雪花娘娘,只怕都会心神悸动,而雪花娘娘也是充满了绝对的自信,此前她一直不曾见到琉璃夫人,琉璃夫人的国色天香,她只是从别人口中得知,她很难相信,世间还有比自己更为妖艳妩媚的女人。
可是见到琉璃夫人的第一眼,她终于明白,妖艳和妩媚,并不是女人最出色的地方,不施粉黛峨眉淡扫的琉璃夫人,其风采在一瞬之间,便将雪花娘娘酝酿半日的自信瞬间击碎。
定武登基为帝,虽然私底下已经有许多人在悄声议论皇帝即将封后,而且皇后的位置很有可能便是琉璃,但如今的琉璃,在名义之上,依然只是定武身边的一名妃子。
雪花娘娘虽然今不如昔,但名义之上,依然是先帝的遗妃,甚至是琉璃的母妃,传召琉璃前来,合情合理。
“你.....你抬起头来!”见到琉璃风姿绰约的站在自己面前,雪花娘娘忍不住轻声道。
琉璃微抬螓首,将那张精致美丽到极致的脸庞展现在雪花娘娘面前,雪花娘娘娇躯微颤,呆呆看着琉璃那张脸庞。
很难相信,世间会有这样完美无瑕的脸庞,雪花娘娘此时也终于明白,皇帝为何可以对拥有绝色美貌的自己不屑一顾,在琉璃夫人的容颜之下,天下所有的女人都只能是陪衬点缀,雪花娘娘呆了片刻,终是情不自禁道:“你.....你真美!”
琉璃轻柔一笑,艳夺天下,声音轻柔不失恭敬:“娘娘传召琉璃,不知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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