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神,太妖冶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沐沐琛
在情动的那一.夜她便早已言明,她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只会躲在他的羽翼之下需要他保护的小徒儿,不论将来发生什么,她都有足够的勇气与他一同面对。
但他似乎并未将她的话放入心中,以至于后来发生的那么多如迷一般的事情,他以一个操纵者的身份控制着一切,却将她排除在外,所有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一点都不愿意被他严严实实地保护在羽翼之下,也一点儿也不想看到他为了大局而拿那些俗世中人的性命不放入眼中,那绝不是她所知晓的师父。
任由她将心中的怨喊出口,柏奚慢慢自她跟前蹲下身子,目光深沉如海,“小果子,本君不论你到底是如何想的,本君只想问你一句,你可还愿相信他,并且对你今日所言在未来绝不会感到后悔?”
愣了住,夏果呆呆地望入他的眼中,不等她将他的话想透,原本只是昏沉的苍穹忽而如掀起了狂风巨浪般,自中央开始不断地旋转开来,像是破开了大洞,似要将一切事物都席卷进去。
夏果一时不察,整个身子便瞬间被那飓风给席卷了起来,幸而柏奚便立于她的身畔,一手拽住她的手腕,抬手便结了道结界,隔绝了外头的一切风浪。
一眨不眨地看着头顶之上的黑漩涡,夏果不知为何自心底涌起了无法控制的害怕之意,像是有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要在这场狂风巨浪中被席卷了走。
几乎是下意识地,夏果一把便拽住了柏奚衣角,急急开口:“帝君,这是怎么回事?”
“这一日终归还是来了,本君原以为还能再拖些日子,不过再怎么拖,也逃不过天命呀。”深深地叹息了口气,柏奚腾出只手来,摸摸她的脑袋,微微一笑道:“没怎么,想来这六界也是太平了许久了,总该要有一场腥风血雨来刺激刺激的。”
“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太平了许久总该要有腥风血雨来刺激?”随着他吐出的每一个字,夏果心底的那份莫名的慌张便来得愈加明显,似乎只要他再多说一些,她便再也无法承受住一般。
柏奚目光淡淡地看着她在顷刻间便刷白的面容,眸子微微一眯,慢慢启唇道:“本君方才已经问过你了,既然你不会后悔,又何须要知晓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恍惚之际,她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一晚,她一字一句地质问他,他不过只是反问了她一句‘你还是怀疑为师’,其余的便再也没有。
那时她只顾着自己伤心,根本便未曾往深处里想,便如同今时今日一般,她又是下意识地认为这一切都是在他的计划之中,被他所操纵着,而他也未有丝毫的解释。
直至——柏奚问出了那句话:你在未来可会后悔。她从未想过,她在如此设想了之后,是否会后悔。
或许,在她的心目之中,不论从前还是如今,沐卿所做的一切,即便是对的也好,错的也罢,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足够强大,强大到没有一个人可以威胁到她。
可是她却是忘记了,再如何厉害的他,曾经为了救她,被她亲手刺了一剑之后,浑身冰凉地躺在她的怀中,却怕她知晓之后会责怪自己而不让任何人告知与她。
在他的心中,她确然是独一无二的,独一无二到可以让他将所有的温柔与美好倾心相待,所以即便是他要做什么事不曾告知过她,他也相信她会一直坚信他。
因为,不论他做了什么,他都绝不会伤害她,与他而言,她是他绝无仅有的那个唯一。
可是……可是她却因为白团一事而彻底迷昏了头,不再对他相信如初,以至于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她不由自主地便觉着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所策划好的。
因为她的不信任,她亲手将他给推了开,却去做那什么她认为对的事情!
一把便推开了柏奚,夏果握紧碧霄剑便要冲出屏障,却被柏奚一下给扣住了手腕,冰凉的话音响彻在耳畔:“小果子,世上最无法挽回的便是后悔。你已做出了你的选择,便没有了可以回头的机会。”
“放开。”夏果也不挣扎,只冷冷地回过身来,目光如锥地落在他的身上,但眼眶中的晶莹之物却是再也无法忍住,“你一直都知道的对不对,他不与我解释,情愿被我一直误会,便是为了让我心甘情愿地离开他,好让他毫无顾虑地去送死对吗!”
大神,太妖冶 第一百八十章 ·他生,我生,他死,我亦相随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大神,太妖冶最新章节!
“他给过你机会,也给过他自己机会,上一次是他舍不下你,而这一次却是你亲手将他推了开。小果子,这一天他早已知晓。”
是呀,早在万年之前,他在觉察出神界有叛逆之徒,看似四海升平的六界其实已经在底子里暗潮汹涌之后,在三千年前动用了禁绝术预测到了万年之后的景象,以至于神力大为折损。
同时为了引出其幕后黑手以便将其一网打尽,他在离开神界之前,找上炎帝并与其联合策划了长达三千年的计划。
或许收夏果为徒确然是他这漫长一生的一个意外,但这个意外确然便发生了,大概便是连他自己都万万不曾想到,在朝夕相处之中,他竟是再也无法割舍下她,以至于他不得不开始考虑那个他本不会去在意的事。
若是他不在了,她应该要如何活下去髹。
这个原本不该会出现在他的身上,甚至是绝不会干扰到他的问题,渐渐地便占据了他的整个心,他必须要在陨灭之前安排好她的出路。
与瑶姬成婚,其一是为了能够与仙界联合,共同对付妖魔两界,其二是他想要借此了结了她对他的那份爱意,或许,只要他足够心狠,足够快刀斩乱麻,她便能够放下那份感情,即便日后他真的陨灭了,她也不会心伤。
但他却是不曾想到,那幕后黑手竟不知何时盗走了她的心,并要在他大婚之夜杀死她,他没有半丝犹豫便舍下了那在巫山苦苦等待他前来迎娶的瑶姬,前去救她,而后发生的事逐渐便脱离了他的本意蠹。
不过既是已发生,他便干脆顺其自然,为了她,逆天而行又是何妨,他有足够的自信,可以不让三千年前他所预测出来的事情发生。
可是不论他有如何地自信,终也敌不过天命难违,他可以对谁都狠心,可以利用尽一切可利用的,却唯独她不行。
一次又一次地将计划打乱,原本一直按着他的意愿所下的棋盘,开始渐渐地脱离了他的掌控。
到了最后,他终究还是无法逆天而行,不得不采取最坏的打算。
他可以死,但是她绝不能。他很清楚地明白,不论她对他的误会有多深,都不足以让她舍下她对他的那份感情,那么便只剩下了一种方法……
让她自己离开,随后派遣柏奚护在她的左右,保她性命无忧。
待到今日过后,即便她会恨他也好,怨他也罢,他只需知晓她还活着便好。
眼前不断地晃过她亲手将他推开,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的画面。她已然心痛到无法站稳,只能强迫自己一定要镇定,紧紧地咬着下唇,她几乎是半跪在柏奚的面前,“求求你……求求你带我去找他……”
她错了,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她的错,她不该不信他,不该如此地质问他,更不该便这样地离开了他的身边,让他独自一人去面对所有!
是她违背了自己所信誓旦旦说出口的话,是她自以为是地以为她已长大,不需要他的保护,是她,全都是她,一次又一次地让他伤心,让他受伤,却还在暗自告诉自己不曾做错!
“小果子,其实你心中很明白,本君为何会出现在此处。”若非是沐卿授意,他又如何会如此巧合地拦住了她,又如何会在看到天象异变之后,只是淡然地说了那一句话。
只要有柏奚在,便一定不会让她返回去寻他。
她在想通一切之后,只自他一句话中便能明白所有,可是……“帝君,你也该知晓我为何要回去。”直直地望入他的眼中,夏果一字一句,坚定不移地说道:“他生,我生,他死,我亦相随。今日不论你是要拦着我也好,如何也罢,我便是拼死也要回到他的身边。”
静静地看着她闪动着莹光,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让其落下眼眶的眸子,柏奚终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干脆便摊摊手道:“本君本就没打算要拦着你。说真的,其实早在此之前,本君曾无数次地想将你暗地里解决掉。”
“只是可惜呀,每次只要本君燃起了一丝丝苗头,都会被毫不留情地浇灭。其实话说回来,他沐卿既是如此地想不开,又与本君有何干系。”温柔的音调忽而一顿,他原本深如四海的眼眸倏然冷凝似霜,“只是本君亦是不甘心,他便这般地毁在了你的手中。”
沐卿孑然一身数万年,作为他唯一挚友的他,自然是希望他能够找到一个可以一直相伴他左右的人,可是柏奚却是不曾想到,他确然是找到了,但却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这绝不是他想要看到的,所以他曾经动过无数次念头,沐卿下不去手便由他来,他可以不动声色地让夏果彻底地消失在六界之内。
可是同时他也很清楚地知晓,若是他真这般做了,沐卿定然会第一时间过来与他拼命。
脚下酥软,她直直地便在他的面前跪了下来,缓缓闭上双目,字字清晰地道:“要么你杀了我,要么便放我离开。”
她说过,生死相随,她便算是要死,也要死在他的身边!
目光深深地看着她,渐渐地,眼底流露出几缕悲悯之意,手上一用力,便将她拽到了身边,冷然道:“若是他死了你却还活着,本君心里一定会不舒服到抓狂,与其之后找不到可以发泄的对象,不若便让你去陪他吧。”
沐卿说得很对,他确然是不懂感情一事,而且也不想去懂,他只想自己的心里痛快了便成,管他什么三七二十一的,饶是沐卿真的要将他剥皮抽筋也无碍,而且他如今便算是想要将他给剥皮抽筋怕是也没有余力了。
想到此,柏奚的眼底闪过一丝晦暗,旋即流袖一拂动,便有一把如秋水般的长剑悬浮在了面前,他揪住夏果的衣领,两人立时便跳到了剑背之上,“站稳了,若是掉下去了本君可不负责把你捞回来。”
勉强地一勾唇角,“谢谢。”
——
话至一半,篱渊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目光倏然冷却,连带着唇畔的笑意都在顷刻间消失不见,“你想与本尊同归于尽?”
“真是不幸,本座一点儿也不想要与你死在一块儿。”说话间,清铭剑划破凝滞的空气直直地逼向篱渊,旋即他整个人忽隐忽现。
篱渊冷哼一声,红衣飘飞,脚尖一点便自混沌兽的背上跃起,而随着他跳起的动作,原本直逼向他的剑忽而来了个大转弯,目标十分明确地劈向了他身下的混沌兽。
而混沌兽显然是不曾料到清铭剑竟然会在半途改变目标,想避开却已是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半个剑身刺入了它的体内,它旋即便狂怒地大吼起来。
便在混沌兽被刺中的同时,篱渊眼底一冷,周身绽放出艳红的光芒,分化出无数个人形,在眨眼之际向着四面八方而去。
在无数个人形之间,忽而乍现一道紫晕,不过只是呼吸间的功夫,自头顶而来就直接笼罩下一道结界,直接将篱渊困在其中。
目光扫过笼罩在周身的结界,篱渊笑出声来:“小沐卿,你该不会是想用这道结界来困死住本尊吧?”
“困住你一时半会儿的功夫,足够了。”话音有些空荡,但传入篱渊的耳中时,却足以叫他一直不曾变过的脸色大为改变。
“你竟然敢戏弄本尊!”在他方才放出清铭剑的同时,他便分化成了两个人,真正的他已然离去,而现下在此的不过只是个傀儡!
怨不得方才那剑忽然改变了方向,原是将大数的功力用在了困住篱渊的那道结界之上,所以才会力量不够。
想透这一点,篱渊整个人都不好了,散发出如地狱归来般的煞气,但很显然,不论他有多么地气恼因一时不慎而被耍弄,依着他如今的这副身体,根本便无法立刻摆脱这道结界!
而便在篱渊被困守在结界之内恼怒不已之际,一抹紫袂已然划破了天际,转眼之际已孑身独立于盘石山的巅峰,迎面而来的烈风卷起他的衣袂,他岑寂如潭的目光凝视着万丈高云之下的六界。
盘石山乃为元始天王所辖之地,自他十万年前渡劫失败之后,此处便成了只供六界所膜拜之地,除却沐卿之外无人敢靠近,而今,此处竟也成了他最后的终结之地。
盘石山下,天际风云骤变,六界处于一片混沌之内,妖兽出世,山川大河皆在顷刻间染遍血色。
沐卿忽而忆起六万年前,混沌大开,疟疾四起,那人亦是独身立于盘石山上,散尽神识,方才平顶了扰乱苍生的疟疾。
不想转眼万年,因果轮回,饶是他也无法逃脱。
不论是神也好,人也罢,天命终难违,他曾试过逆天而行,可终究跨不过那道坎。
他总算是明白,为何当年元始天王在羽化之际,对他所留下的那句话究竟是何意义了。
轻叹了口气,淡淡地收回目光,盘膝坐下,慢慢阖上双目,将一切的意识全数收入心田之内。
随着心田内的神识越聚越多,他整个身子便开始慢慢地漂浮起来,绕着一个点,渐渐旋转,而伴随着他旋转的次数越来越快,不断的有无形之神识自他体内散放而出。
顷刻间与风谲云诡的苍穹融合在了一块儿,刹那间便是剧烈的电闪雷鸣,整个天地都为之震动不堪,比之妖兽出世更为激烈。
山缝断裂,河流枯萎,转瞬之际六界如是被重新塑造了般。
而便在此间,一道倩影不顾一切地破开重重的阻碍,即便是被迎面而来的神识隔开一道又一道的口子,即便是胸口处如被压了块巨石无法呼吸,她依旧不肯松开手。
柏奚能带她来盘石山,但却无法将她带进山的巅峰,她便只能靠着自己的双手与双脚,一下又一下地往上攀爬。
她很清楚地知晓此时此刻的六界在发生了些什么变化,她的师父,她所深爱的人,正在一点一点地散尽自己的神识,平定祸乱,重塑六界。
可她同时也很明晓,一旦六界被重塑完成,他便将与之在六界之内消失殆尽,她再也无法寻到他的一丝踪迹。
不论手上的皮破了多少,也不论这一路攀爬过来到底流了多少血,她只抬着首,丝毫不顾面上到底被划开了多少道口子,此时此刻的她有多么地狼狈不堪,她只有一念头。
便算是死,她也要爬到他的身边。
那晚她偷偷地将他们俩的发丝缠绕在一块儿,便早已暗暗宣誓:生死相随。
不管是生也好,死也罢,她都毫无畏惧,可是她却是畏惧那个没有他的世界。
一口气跃身而上,她紧闭上双眼,用尽全身的气力冲破一层叠着一层的白障,包裹在她身上的衣裳随之不断地破裂开来,一寸又一寸的肌肤,被撕裂开来。
“师父,不要丢下我……”要死,我们便一起死,只是,请不要又将她丢下……
大神,太妖冶 第一百八十一章 ·以他之死换我重生,真是好计谋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大神,太妖冶最新章节!
将瞬息万变的天象收入眼底,篱渊嗤笑一声,以单指扣了扣结界,“原来你将本尊困于此,便是打算散尽神识来重塑六界。只是可惜呀,这么点小小的结界如何能困得住本尊,呵呵……本尊便是喜欢看到你失败的样子。蠹”
一如当初元始天王渡劫失败之际,那场景那容貌,他至今可都是记忆犹新呢。
随着结界的碎裂越来越大,黎渊唇畔处的笑意逐渐加深,但便在结界即将彻底破开之际,自下界而来,乍开万丈光芒,将原本一片乌云密布的苍穹给强硬驱散开来。
不过转眼之际,就另有一道比之方才不知要强大多少倍的结界再次笼罩在篱渊的头顶,只是瞬间的功夫,就彻底地封死了他的出路。
饶是篱渊如何地淡定,也不由面色一黑,目光如霜地看着在那道耀眼的光芒之下,一抹绛蓝色衣袂晃入眼帘,单只是看一眼,篱渊的周身立时便如坠冰窟,直勾勾地盯着那抹衣袂。
似是叹息又似是自嘲般的,篱渊摇了摇首,“看来这一局还是本尊输了呀。”
“六万年不见,你还是如同从前一般狂妄自大。”在离他尚有几米处的地方,那抹绛蓝色的衣袂骤然停住,话音凉凉地说道。
“可不是么,与小沐卿比起来,本尊还是不够心狠呀。小白笙,重归神位的感觉如何?”满身的寒气在说话间便消散了下去,似乎方才的恼怒都只是幻觉一般,又恢复了一派笑意深深的模样。
白笙目光幽深地看着他,淡淡启唇:“看来你并不打算挣扎。”
笑出声来,篱渊摇摇首叹道:“是你重新复活智商下降了还是对自己太过自信,你该知晓,本尊是真正的神,不论是你,还是小沐卿,都无法彻底地杀死我。”
“谁说我要杀你,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篱渊,你千不该万不该便是狂妄过头,太早地露出了狐狸尾巴,想来不论是沧海桑田如何地变化,也无法磨灭你心中的弑杀之气,不若也不会为此谋划了近万年。髹”
“小白笙,你这话说得却是不对了。你也是神,当是改知晓漫长的生命对于我们而言意味着什么,除了无趣还是无趣。本尊真是搞不懂你们,冥顽不灵地坚持着什么大道正义,守护苍生安宁,有何意义呢?”
悠悠然地整了整衣袖,篱渊似乎觉着这般站着有些累了,便干脆地盘坐了下来,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不过本尊也确然不曾想到,怨不得他的神力在短时间内削减了那么多,而且还如此心急地要引本尊现身。”
“原来他早已做好了打算,一方面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本尊的面前,让本尊掉以轻心,另一方面却是将他的心头血给了你,以助你在一夕之际重返神界。真是好计谋,本尊输得心服口服,想来也是有数万年不曾这般痛快了。”
仰首大笑了几声,篱渊忽而抬起首来,看着自己修长白皙到几近透明的手指,“只是可惜呀,他这般苦心孤诣地谋划,算尽了一切,却终究还是搭进了自己的性命,如此说来其实本尊也并未有输。”
因为,在他的心中,向来都是胜者由容,败者亦容,只要他还活在这世间,他便有重新翻盘的机会。不论这个机会又会隔多少万年,他都有足够的信心可以等下去。
只是可惜呀,即便是他有这个耐心等待机会,但真等他出来之后,他怕是再也无法遇到如此有意思的对手了。
眸底一沉,白笙毫不犹豫地抬手,刺目的银白光晕凝聚于他的掌心,不过眨眼的功夫便击向其对面的昆仑之巅。
山体顷刻间开始剧烈地颤动起来,以惊涛骇浪般的气势,在片刻内将篱渊淹没于其中。
与此同时,白笙运力不断地往后退,一面咬破了自己的中指,在山体完全倾塌下来,固定成形之后,他手指一摆,一滴殷红的鲜血便瞬间飘飞而去。
鲜血滴落于山体之上,自中间向外地晕开一圈又一圈的光晕,瞬间将整个山体笼罩在其间。
而后光晕便渐渐地暗淡了下去,浓浓的烟雾散去,原本高耸入云的昆仑之巅便只剩下了一个甚矮的头,如是一个墓穴般,封印了这世上唯一一个,也是真正的妖神。
在烟雾散去之际,旋即又出现了另一抹身影,立于白笙的背后,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的变化,低叹了口气,“原来神尊不愿与我说的计划,竟是这般。”
暗自里将一切都安排好,一环扣着一环,最后以自己的身死来终结掉一切。
白笙淡淡地收回目光,转而回过首来,眸色忽而变得尖锐如冰,“他以自己的心头血助我重归神界,便是计划好了一切,以便让我接手这个烂摊子?”
“这……话也不是这般说,天尊归来,乃是我神界这数万年来最大的喜事……”看白笙非但不曾有半点的高兴之色,反而整个人都如同掉入了冰锥,虽然炎帝知晓白笙在知晓这一切真相之后心理定然会很不舒服,但是……他是无辜的呀,即便是发火也不该发到他的身上吧!
“是喜事,以他之死换我重生,真是好计谋。”冷哼一声,白笙只留下一句话,周身一闪便在眨眼之际消失不见。
炎帝看着他消失的背影,终只是叹息了口气,抬首看向正在被一点一点重塑的六界,心底的哀伤渐渐泛起。
哪怕是神,也终究逃不过这一天,原来神尊,你当初欲言又止的便是今时今日之事么?你早已料到了今日,又是抱着如何的心态,一步又一步地走向死亡的呢?
六万年前,在散尽神识之际,白笙便从未想过自己在有朝一日能够再次出现在六界,甚至于还能重归神界。
当年之举,他便算是至今也未曾有过丝毫悔意,只因……或许是活得真的是太久了,所以生死二字在他的心中不过也只是过眼云烟罢了,他可以毫无牵挂地羽化。
可是很显然,今时今日的沐卿却是不同了,他预料到了自己的死,却无法放下——那个人。
深邃的目光投落在盘石山之巅,看着那个熟悉到令他的内心微微有些发酸的瘦小倩影不顾一切地闯入了结界之内,即便是被不断外放的神识割破了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她都不曾有半步的退缩。
但不论她有多么地努力,多么地不顾一切,她都只能在一片混沌之中,看着那抹紫袂的身形渐渐地透明,如是星光一般,自掌心之中溜走。
咬紧牙根,夏果拼尽了全身所有的灵力,迎头扑了上去,却是生生地穿过了他的身体,狠狠地跌倒于地,滚了一身的污泥。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