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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辞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寸方舟
容辞自觉也没什么错处,便坦然的去了。
一进门却见顾宗霖也在,那边顾悦被王氏搂在怀里不停地抽噎,一边哭还一边发抖。
王氏见夫妻两人都到了,才沉着声音道:“昨晚宫宴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容辞看了顾宗霖一眼,见他依旧是冷着一张脸,表情并没有变化,不由佩服他的镇定。
“母亲这样问是何意,昨晚我们走时还一切正常,莫不是又出了什么事?”
王氏按着额角道:“一切正常是因为事情被压了下来,没有人敢在昨天那种日子声张,今天一早宫里司礼监和刑部一齐来人,盘问了悦儿好长时间。”
看来不是顾宗霖的事,容辞稍稍放心:“究竟怎么了?”
“是冯家的那丫头出了事,她昨晚被发现倒在离含元殿不远的假山缝里,满头都是血。”





容辞 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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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冯家丫头……冯芷菡?
容辞心中咯噔一声,“不是出了人命吧?”
“那倒没有。”王氏的语气有些微妙,也不知是庆幸还是可惜:“流了那么多的血还是救回来了……”
“可查出了是何人所为?”
王氏摇头:“若是查出来了就不用问你们了。”
顾宗霖突然开口道:“我们一起去的,司礼监为何只盘问悦儿?”
“这谁知道,莫不是觉得悦儿之前和冯姑娘认识?”王氏叹了口气道:“刚才来的人把你妹妹吓得一直哭,现在还什么也不肯说。”
顾宗霖看了看躲在王氏怀里死活不出来的顾悦,冷着脸哼了一声:“惊吓?莫不是心虚吧?”
顾悦的哭声戛然而止,王氏也皱眉道:“你这是什么话?”
容辞知道顾宗霖的意思,慢慢解释道:“母亲,昨晚宴会上妹妹离席了一趟,回来后就略有些不对劲,我们坐的位置……颇为引人注目,她的反常怕是被有心人看在眼中,这才招来了查案的人。”
“反常?”王氏愣了一下,马上将顾悦拽了起来,逼问道:“这不是小事,你究竟有没有做过什么?”
顾悦从昨晚起一直提心吊胆,今早又被人不阴不阳的问了好些话,早就吓破胆了,但还是倔强咬着牙道:“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过!”
王氏闭了闭眼,她自然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个什么性子:“你还嘴硬,现在在这里的都是自家的人,你再不说出实话让我们去替你描补,非要等到刑部来拿人了才肯说吗?”
顾悦又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哭了出来,边哭边说:“……真的不是我,那晚我们吵过两句嘴,但马上就分开了,之后我越想越气,就想再找她分辨一二,却不成想见到她已经倒在那里了,我、我一时错了主意,就没叫人……”
她说这话的神情倒不像是假的,但若是实话,那她便只是见死不救,算不得杀人未遂,虽也不怎么好听,但到底不是那样严重。
王氏却还是忧心忡忡,一来见死不救若是传出去了名声也同样不好,二来要是真找不到真凶,司礼监那群人若真要把自己的女儿拿去顶罪可如何是好。
还有沾染上这种事,不管最后能不能自证清白,进宫的事八成都要黄了。谋划了这样久,到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样想着,王氏更加烦躁,抬头看见容辞时也开始迁怒,想着她一回来家里就没好事,莫不真的让那些人说准了,自己这个二儿媳妇跟顾府犯冲不成?
她本就看不上容辞,此时更是莫名添了一丝厌恶之情,便想着到时候仍旧让她在外边住,自己也好给儿子多谋划两个侧室,少了她这不中用的在里边碍眼,说不准就能成了事呢?
容辞压根不在意王氏是怎么想的,毕竟要想讨好这位婆婆难度太大了,付出的代价也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如此还不如破罐子破摔,让出府更容易些才是赚了。
下面没容辞什么事了,但她还是多问了一句:“妹妹,你可记得你发现冯姑娘是在什么地方?”
顾悦现在也没心情跟容辞对着干了,恹恹的道:“含元殿西边不远处有个林子,林中有假山,就是在那里……”
容辞挑了挑眉毛,昨晚路上遇见的事从脑子里一闪而过,飞快的被她捕捉到了。
几人刚要散去,便听见有人来传话,说是冯府那边有消息了,冯小姐已经醒了,刑部和司礼监的人已经都去了。
这人自然是王氏派出去探信的,她此时听了这消息有喜有忧,喜的是冯氏醒了之后顾悦的罪名就有望洗刷了,担忧的则是害怕冯芷菡为了扫除进宫的对手,胡乱攀咬,万一再污蔑起顾悦来,可就百口莫辩了。
她越想越害怕,恨不得立即动身去冯府一探究竟,但刚起身又硬生生的压下来——
夫君顾显已经病了好些时候,眼看就要不好了,自己也已经因为这个有些时日没出门交际了,连昨晚元宵节大宴都告了假,若现在着急忙慌的去了,不说有藐视皇家的嫌疑,旁人还当是心虚呢。
王氏头痛的想了一圈,发现大儿媳妇守寡在家,小儿子又不是自己生的,最终还是要让许氏出面……
……
容辞得了吩咐,跟着顾宗霖先回了院子,准备换身衣服就出门。
她一边整理头发一边从里间出来,顾宗霖就替她递了个灰鼠毛披风:“冯氏不是省油的灯,你切记慎言,小心言多必失。”
容辞将披风披上,又系着带子:“我自然知道,这时候想送女儿入宫的人家,有哪个是简单的……可惜了大妹妹和冯小姐,经此一事,她们的盘算可能都要落空了。”
顾宗霖倒是一点也不觉得可惜:“进宫去也讨不了什么好,她和冯姑娘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容辞本来正背对着他对着镜子带耳环,听了这话不由一愣。
——他这已经是第二次明确表态不看好新妃入宫一事了,要说前一次,他深知自己妹妹的性格,觉得她几乎不可能得宠,这样说还有些道理。可是冯芷菡与顾悦不同,在众人眼中,凭她的容貌不出意外的话怎么也能在宫中占一席之地,就算是脾气性情再差也一样,何况人家性子怎么样顾宗霖明显也是不知道的。
等所有人都知道谢怀章的后宫是如此的与众不同时,起码还要再过两年。此时大家的观点普遍都是一方面觉得他不贪恋女色,另一方面是现在宫中妃嫔都是东宫旧人,看得多了就使人提不起兴致了。
所以才有那么多人家想要献女入宫,说不定被就被久不见新人的皇帝看中,一举拔得头筹——当然之后他们就会明白这纯粹是想的太多也太美。
可是……顾宗霖为什么在此时就这样不看好呢,这种消极的态度甚至不单是针对自己的妹妹,而是包括冯芷菡在内的所有贵女——他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认为没有一个女子会夺得圣宠,入宫还不如在外头找个夫婿嫁了更得益。
容辞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和自己一样,有了前世的记忆,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像,因为他对自己的态度明显并不比之前差,相反,有时还更体贴些,对待知琴也是一如既往,并不见心存芥蒂的样子,若他也重生了,万万不可能是这般情状。
这么一想虽仍觉得有疑惑未解,但到底放心了一半,此时她能和顾宗霖和平共处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觉得他并没有前世的记忆,相处起来勉强不算膈应,但若前世的顾宗霖当真也回来了……
那她就一刻也不想在这府里多待了。
……
冯府和顾府之间离得不算远,容辞差人套了马车坐上很快就到了。随即送上拜帖,就说是龚毅侯夫人听说他们家小姐醒了,特地派世子夫人前来探望。
事情很顺利,很快便有人来带她进去,并不像是对待伤害自己自家小姐的仇家的态度。
等到了冯芷菡的院子里,便见几个穿着官服的人站在院中。
见容辞停步,引她过来的下人便解释:“这是刑部来的几位大人,因为我家小姐还在卧床,不便见外男,便在都此等候,司礼监的各位中官在房中问询。”
说着带着容辞进了门,让容辞稍等便进了卧室通传。
容辞站的地方正好是与内间相连的,她从微敞开的的槅扇中间看到了几个内监服侍的人围在床边,像是在询问什么,刚才的婆子进去向冯夫人禀报了一番,那领头的内监便抬头向外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了站在槅扇外的容辞,随即低下头也向那婆子说了什么。
片刻后那婆子便带着容辞来到了另一侧的偏厅,随即上茶,请她在此处稍候片刻,说完便退下了。
容辞捧着茶盏喝了几口茶,刚咽下去没多久,便见刚才那领头的内监走了进来。
“您可是恭毅侯府许夫人?”
本朝司礼监虽然权利被削弱了不少,不像前朝动辄掌握生死大权,但因为仍掌着内宫实权,又是天子近臣的缘故,依旧让朝中文武颇为忌惮,轻易不敢得罪。此人相貌清秀雅致,相当年轻,但已经不是低阶太监,而能统领众人,想来也是身份不凡,在内监中必定举足轻重。
容辞见只有他一人过来,十分摸不着头脑,犹豫着答道:“是……你是?”
容辞刚刚猜测他是不是要问关于顾悦的事,还在组织语言想着该怎么回答,就见这人单膝跪地,抱拳行了个不小的的礼:“小人方同,见过夫人,请夫人万安。”
容辞被惊得得退了好几步,然后惊讶道:“方内官,你这是做什么?”
方同抬起头,依旧是一脸恭敬,并没有自己起身,而是一副等着容辞喊起的样子:“小人的师傅是宫中的赵公公,想来夫人十分熟识。”
容辞这才有些明白过来,万般无奈的请他快些起来:“我们是认识,可你也不必行这样的大礼啊。”
方同站直了身子,恭恭敬敬道:“夫人严重了,这是师傅的吩咐,他叮嘱我若见到您一定要多加照料,切不可失礼。”
其实这虽是是赵继达的吩咐,但以方同的聪明,自然十分清楚这话里传达的究竟是是谁的意思。这样一来,这位许夫人重要性便不言而喻,他在外面是威风,可说穿了也不过就是一个内宫太监,怎么敢有丝毫怠慢。




容辞 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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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方同问道:“听说您是来看望冯小姐的?”
“正是。”容辞也想打探一下消息:“我们家大小姐和冯小姐认识,听闻她已经醒了,便过来问候一声。”
方同是何等人物,一听之下便知其意,立即不动声色地卖了个好:“今晨我们兄弟几个去了顾府,已经向顾大小姐询问了此事,而刚才冯小姐确实已醒,但她说已经不记得昨晚的事了。”
“不记得?这是何意?”
方同耐心的解释:“太医说她受了惊吓,头部又被撞击,应激之下可能会忘记被袭击前后所发生的事。”
还有这样的事?容辞愣了一下,马上道:“你们公务是否办完了?我可以去跟她说两句话吗?”
方同忙道:“想来差不多了。”
说着便领着容辞去了冯芷菡的卧室。
只见冯夫人坐正在女儿床边拭泪,而冯芷菡本人则面色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头上包着白纱,正病恹恹的半靠在枕头上,可即使是这样的姿态,也不能掩盖她天生的国色丽质。
容辞走过去先与冯夫人打了招呼,再坐到床边,关切的问道:“冯小姐,你怎么样了,头上的伤还疼吗?”
冯芷菡睁了睁漂亮的眼睛,茫然道:“你是?”
冯夫人将眼泪擦干:“你不认得她,这位是龚毅侯世子夫人。”
冯芷菡费力的想了想:“世子夫人……王夫人?”
冯夫人一听她记错了人,刚要纠正,容辞却也没在意,自己先开口说了:“我娘家姓许。”
冯芷菡先仍然一脸茫然,片刻后突然想了起来,身子都往上抬了一抬:“许氏!龚毅……顾二爷的原配夫人,顾悦的嫂子?”
这样称呼其实有些失礼,冯夫人便轻轻训斥了一句:“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冯芷菡捂了捂嘴,带了点好奇的看着容辞,然后马上致歉道:“对不起,许夫人,我之前听说过您,所以才这么惊讶的。”
这位冯小姐虽然长得天生丽质,也像是被娇养长大的样子,可说起话来却意外的不招人讨厌,看上去比顾悦好相处多了,容辞见她伤势未愈,又这般漂亮招人怜爱,便微笑着柔声道:“无妨,你不必这样,咱们年纪也差不多大,叫什么都不碍事。”
冯芷菡点点头,放下手依旧好奇的一个劲儿盯着容辞看:“夫人真和气。”
容辞万万没想到冯芷菡竟是这样的性子,当时她在宫宴上给人的感觉十分盛气凌人,原以为也是自恃美貌目中无人之辈,不想和想象中竟全然不同。
她心下觉得顾悦幸运,这位当事人受害者没有随意攀咬的意思,已经是大幸事了。
“刑部和司礼监今晨去问了我们大小姐,我们这才知道是你出了事,她便托我来看望你,顺便解释一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冯芷菡随意挥了一下手,脱口而出:“我自然知道不是她……”
容辞诧异的看着她。
冯芷菡立刻住了口,随即遮遮掩掩道:“我们自小相熟,自是知道她不是那种人……”
可是,顾悦分明就是那种人啊!
容辞不知她究竟在遮掩着什么,但今天的任务也算是圆满完成了,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了,便又寒暄了两句,就提出了告辞。
等容辞和司礼监的几人都走了,冯芷菡一下子倒在床上,喃喃道:“这真是无妄之灾,明明上一次并没有……”
冯夫人替她盖了盖被子:“没想到你居然能为顾家丫头说话,你们不是一向合不来吗?”
“合不来算什么。”冯芷菡一脸的萎靡:“斗来斗去又能怎么样,什么好处也得不到,连个裁判都没有,有什么意思……”
冯夫人还是不甘心:“你仔细想想昨晚的事,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印象是有,但只凭自己一张嘴,旁的什么证据也没有,万一打蛇不成反被咬就麻烦了,况且那人又是……若是不能确定能把她拖出来摁实了,还不如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否侧被那人狠记一笔,未免遗祸啊。
反正自己之后应该跟她也没什么冲突了,息事宁人才是最好的选择。
冯芷菡也不想承认自己已经变得这么窝囊了,可偏偏事实就是如此……
冯夫人见女儿一直提不起精神,便以为她是在难过于不能进宫的事,便安慰道:“凭你的相貌,本是十拿九稳的事,就差临门一脚了,偏又出了这事,确实是无妄之灾,不过我和你爹再想想办法,说不定还能转圜……”
“千万不要!”没想到冯芷菡反应相当激烈,竟一口回绝了。
冯夫人惊讶道:“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要?”
冯芷菡将被子蒙到头上,闷声道:“我、我被吓到了还不行吗,昨天我差点把命都丢了,现在听见‘进宫’两个字就心口疼,我说什么也不要去了,你们逼我也没用!”
冯夫人气的拍了她一下:“这都是为了谁?要不是你一开始想做妃子,我们也不用白效力,现在反说是我们逼的了!”
……
方同和容辞一起出了冯府,就先吩咐其他人先回去,转头与容辞道:“夫人,虽然冯小姐的话里有不少漏洞,但已经基本排除了顾小姐的嫌疑,您自可放心。”
说着又叹了口气:“只是真凶尚还没有半分头绪,真是显得我等十分无能。”
容辞犹豫了一会儿,觉得他是赵继达的徒弟,看样子与他还十分亲近,自己如今的情况应该不会被误会是凶手,才说道:“方内官,我昨晚其实曾路过冯小姐被袭击的地方。”
“哦?”方同果然没有怀疑她,而是很感兴趣的追问:“可是看到了什么。”
容辞道:“好像是两人在争执,但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后来就有人离开了,我分辨不清是什么人,只记得从发髻上看,应该是个未婚的小姐而非妇人,她头上戴这一支不算普通的虫草花样的金步摇,你可以照着这个查一查,就算不是真凶,多一个目击者也是好的。”
这也算得上难得的线索了,方同听了也有些欣喜,跟容辞道别后就马不停蹄的继续查案去了。
容辞回去把事情跟王氏说了,这才让她们母女两个彻底放下了心,随后急着商议进宫的事,便打发容辞回去了。
容辞也不在意被这样怠慢,反正见到她们反而会让人心情不好,便也不罗嗦,二话没说回了三省院。
刚到门口,便见朝英并知棋守在门外,见容辞来了便行礼道:“请二奶奶安。”
容辞诧异道:“你们怎么在这儿?怎么不去前边伺候你们二爷?”
朝英小声回答:“二爷方才一直在屋里,说是想等您回来说说话,可能是这几日有些累了,便在榻上睡着了,小的们不敢打搅,便退出来了。”
容辞嗯了一声,独自走到了屋里,到了西次间见没人,又走进的卧室,这次就看到顾宗霖侧躺在临窗的小榻上,头枕着迎枕,双膝微屈,一张毯子落到地上,想来是睡得不舒服,翻身所以落下来的。
她本来不想多管,但自己独自坐了一会儿后,总是不自觉地往那边看,越看越不顺眼,忍了好半天,终于暗叹了一声,终于还是起身走到了榻前,弯腰将毯子捡起来,没好气的给他盖在了身上。
容辞觉得自己没法跟他在一起多待了,就去东次间挑了本书来看以打发时间,想等顾宗霖自己醒了再说。
没想到直到她看完了大半本书,低头低的脖子都有些痛了,西边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直到现在还没有将专为外出见人带的满头珠翠摘下来,现在压得她的脑袋直发沉。等的实在不耐烦了,便将书放下回到卧室里,目不斜视的走到梳妆台前,想先把头发弄清净了再说其它。
刚把乱七八糟的簪环取下来又摘下一只耳坠,正要摘另一只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呓语声。
容辞停下手里的动作,回过头一看,见顾宗霖依旧没醒,但呼吸声沉重,嘴里不知在念叨着什么东西。
她皱了皱眉,走到榻前坐下,只见顾宗霖皱紧眉头,咬着牙关,脸上还出了大片的汗水,顺着鬓角和侧颊流下来。
这可不像是做了普通的噩梦,容辞见状吓了一跳,去探了探顾宗霖的额头,发现那里冰凉一片。
她连忙轻拍他的脸颊,却见他眼皮剧烈抖动,但就是睁不开,一副被梦魇住的样子。
容辞见叫不醒他,反而让他挣扎的更厉害了,就一边准备喊人进来,一边拿了帕子想给他略擦一擦流了满脸的汗水,谁知手帕刚碰到他的脸,还没来得及擦两下,顾宗霖便猛地睁开了双眼。
他一点没有刚醒时的迷茫,反而十分警觉,快速转头看向眼前的人,黑色的瞳仁中映出了容辞的影子,下一瞬便狠狠地一缩:
“怎么是你?!”
容辞一脸懵,不知道他明明是在自己屋里,为什么会问出这种话,想着是不是睡懵了,刚要给他解释一下,却在看到他的双眼时一下子顿住了:
那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其中蕴含蕴含着大量的负面情绪,有震惊,有愤怒,还有……深深地憎恶……
——这种眼神,这种表情,这种态度……
容辞微微眯起双眼,缓缓将本来正给他擦着汗的手收了回来,略微歪了歪头,盯着他一字一顿的问道:
“二爷,这是做了什么梦居然被吓成这样?你——还能记起这里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吗?”




容辞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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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顾宗霖用力闭了闭眼,像是在努力梳理着什么思绪,再睁开时整个人已经清醒了不少。
他坐起来,摇了摇头,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昭文二年,我自然记得。”
容辞轻哼了一声,将手中的帕子随意的扔在了地上,漫不经心道:“是么?我还以为做的梦太真了,骗得您不知今夕是何夕了呢。”
顾宗霖沉沉的看着她,与几个时辰之前那略带关切的神态完全不同:“你这又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能做什么梦?”
容辞对他现在是什么情况已经心中有数了,她此刻对他这个人,对这个地方仅剩的一点耐心也荡然无存,以至于满心膈应的完全不想看到他的脸,也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她无视盯在自己身上的那道紧迫的目光,重新起身回到妆台前,挑了个从镜中也看不见顾宗霖的角度坐下来,一边摘下耳坠一边道:“什么梦只有您自己清楚,我又不是您肚子里的蛔虫,我只知道若您已经清醒了,就应该记得,至少到现在为止,此处仍是我的屋子,您请自便吧,我就不多留了。”
顾宗霖没有说话,只是尽力的在梳理脑子里一段一段的记忆,他看着容辞的背影,闪过的片段让他一时觉得她可憎,一时又觉得她可爱,那些情感像乱麻一样纠结成一团理也理不清楚。
现在他被脑中截然不同的两段记忆搅得非常混乱,也完全拿捏不住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眼前的妻子,只能在人家下了逐客令之后,沉着脸一言不发的大步走了出去。
容辞在他出去之后,先是目光放空的一动不动,随即胸口起伏越来越大,她深深地呼吸着,尽力忍住自己心中要压抑不住地怨愤,最终还是忍不住用力将手中的耳饰摔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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