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的男人登基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妆
经过了此事之后,若说寒璧等人以前对姒幽的敬重与喜爱居多,那么如今又多了几分崇拜,简直可以说是死心塌地的地步了。
姒幽有时候会不喜欢有人在旁边打扰,寒璧便与明月等人一同出去屋外守着,等她们打开门时,却见门口站着一个人,寒璧看清楚那人的模样,立即垂头施礼道:“奴婢见过王爷。”
赵羡没应声,只是看着她们几个,也没让她们起来,寒璧不由心里忐忑起来,她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从面前的男人身上散发出来,叫她几乎抬不起头去看。
三人额上渐渐渗出些微的冷汗,过了许久,才听见赵羡低声道:“关于今日的事情,你们最好都给本王烂在肚子里,若是叫我听到半个有关于蛊的事情……”
他话没说完,声音确实转为极冷,令人不寒而栗,仿佛是被什么猛兽紧紧盯住了一般,一点汗水从额上滑落下来,寒璧连忙磕头,应答:“是,奴婢明白了,请王爷放心。”
明月与忍冬也反应过来,也跟着磕起头来,片刻之后,那一股压力便松开了,赵羡淡淡道:“行了,你们下去吧。”
“是。”
三人忙不迭退下了,走出了好远,明月才擦了擦额上的汗,小声道:“我、我还是头一回见到王爷这样的神情。”
忍冬也跟着点了点头,她们的晋王殿下向来是温温和和的,脾气很好,她们在府里这么多年,从未见到他责打过下人,就连脾气都没怎么见他发过,但是就在刚刚,她们好像看到了一个全然不同的王爷。
像一头护食的狼,用凌厉的眼神警告着她们,那种巨大的压迫力,简直与平常判若两人。
寒璧丝毫不怀疑,若是她们真的透露出了半个有关于王妃的字,恐怕立刻就会身死当场!
和消失的琼枝一样。
寒璧心中后怕地想到,所幸,她那般敬重喜爱王妃娘娘,从未有过半点过界的念头。
她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出卖王妃娘娘的。
姒幽坐在绒毯上,如往日那边赤着双足,玉白色的肌肤映衬着紫檀色的绒毯,分外引人注意,比如赵羡一进门,首先看到的就是那一双玉足。
他走近前来,伸手在姒幽的脚上摸了摸,还是有些凉,便扯过一旁的小毯子给她盖着。
姒幽在刻竹管,手里捏着那把买来的匕首,锋利的刀刃被稳稳夹在了两指之间,一点点挪动着,便有浅碧色的竹屑纷纷散落下来。
赵羡看着她的动作,道:“要刻很多吗?”
姒幽头也不抬,平静地答道:“有些蛊虫不好养,挑剔,在一个竹管里呆得太久就容易死。”
赵羡一呆,道:“还有这种怪毛病?”
姒幽紧紧盯着那竹管,道:“若是不好好打理,等春天来了,要么换一批竹管,要么就换一批蛊虫。”
闻言,赵羡犹豫了一下:“阿幽,日后若非必要,不要与别人说起你的蛊,好么?”
姒幽抬起头来,目光里是不加掩饰的疑惑,不解道:“为什么?”
赵羡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人们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害怕的,他们没有见过蛊,我怕你受到伤害。”
姒幽表情迷惑:“他们会害我?”
赵羡伸手拂开她鬓边垂落的发丝,意味深长道:“你还不懂,在我们这里,有时候杀人,并不需要亲自动手。”
姒幽虽然仍旧不解,但还是点点头:“我知道了。”
赵羡欣然,唇角微弯,目光落在她的指间,微微一凝,道:“这匕首太危险了。”
他说着,伸手去拿,姒幽担心伤到他,便顺势松了手,任由他将匕首拿走了,口中道:“我拿习惯了,就不会有事。”
她才说完,便感觉到手中一重,一样冰冷的东西被塞到了掌心,触感很是熟悉,姒幽愣了一下,低头去看,却见那正是一把刻刀,形状大小,以及分量轻重,与她原来断掉的那一把一般无二,甚至可以说得上一模一样了。
赵羡笑着看她,温声道:“我特意让人按照你从前用的那一把打造的,不知道你合不合用,试试?”
姒幽掂了掂,很合适,用起来时,就像是在使唤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动运自如,无比顺手。
即便是没有笑,但是她眼底的愉悦却没有任何掩饰,落入了赵羡的眼底,就是这么一点点欢欣的情绪,便轻易地取悦了他。
他笑着问道:“阿幽,喜欢吗?”
姒幽点了点头,将刻刀收起来,抬眼望着他,清澈的眸子里倒映出了男人的身影,道:“喜欢。”
她忽然又问道:“我可以亲亲你么?”
赵羡眼里顿时浮现出一瞬间的惊愕之意,他万万没想到少女会这样说,但是很快他便笑了,将少女拥入怀中,悄声在她耳边道:“当然可以,乐意之至。”
天色有些昏暗了,明月提着宫灯,挨着墙根走,地上的积雪混着冰渣,滑溜溜的,不是很好走,她只能留神着地上,食盒里装着甜汤,是王爷吩咐下来,让后厨特意给王妃娘娘做的,可千万不能洒了。
她正小心地走着,却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唤道:“明月姐姐,明月姐姐等等我。”
明月停下步伐,回过身去,却见是一个在茶房做活的小丫环,年纪小她半岁,名叫玉珠,她小步跟上来,热心道:“明月姐姐,我替你来拿食盒吧。”
不知为什么,明月总觉得这几日府里的丫鬟们都热情了许多,不过她向来是个粗脑筋,也不多想,就在玉珠来接她手中的食盒时,她突然想起寒璧与她说过的话来,给王妃娘娘的东西,不论是吃的或是用的,一概不许经过他人的手。
她心里打了一个突,连忙道:“不必了,我自己来拿便是。”
玉珠拿了一个空,表情不免有些尴尬,但立即笑起来,道:“那我替你打灯笼吧。”
这回明月没再拒绝,玉珠拎着灯笼,两人一起往前走,路上静悄悄的,没什么人,她忽然小声道:“明月姐姐,舒柳苑里的那个苏姑娘,今儿被送走了,这事你听说了么?”
“啊?”明月愣神道:“送去哪里了?”
玉珠四下看了看,悄声道:“是卷在席子里送出去的,我看见了,听说给琼枝银子的人,就是她。”
听了这话,明月先前还迷糊,但是对方一提到琼枝和苏姑娘,她突然就醒转过来,苏姑娘原先是太子府那边送来的人,来了王府之后,就被扔在了舒柳苑,她好端端的,笼络琼枝做什么?
难道是为了打探王妃的消息?放出关于王妃传言的人,究竟是谁?
琼枝?还是苏姑娘?亦或是苏姑娘后面的……太子府?
捡来的男人登基了 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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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想到这里,明月顿时悚然而惊,越想越觉得可怕,觉得自己窥见了不得了的密辛,拎着那食盒颇有些神思不属,就连玉珠跟她说话她都没空搭理了,只觉得脑子里纷纷扰扰的,思绪杂乱无比。
好容易挨到了夜里睡觉的时候,她拉着寒璧去了角落,神神秘秘地把自己听到的事情说了说,寒璧沉默了许久,摸了摸她的头,叹了一口气,道:“明月,以后做事千万要记得,只带眼睛,不要带耳朵和嘴。”
明月一脸迷茫:“那不是听不到主子的吩咐了。”
寒璧:……
她只得默然拍了拍明月的头,郑重地告诫道:“你只需要牢牢记住我这句话就行了,不管任何人向你打听娘娘,或者王府的事情,都说不知道。”
“哦,”明月傻傻点头:“我知道了,寒璧姐姐。”
年后的天气没什么变化,但是好歹没再下雪了,此后王府里倒是没再出什么事情,时间一晃,就到了上元节。
晋王府书斋。
屋子里静悄悄的,温暖如春,一扇窗半开,窗外一树寒梅开得正好,幽幽冷香慢慢沁入空气中,悠远而绵长。
姒幽坐在书案后,她面前正摊开了一本书,赵羡站在她身后,教她写字,他的手臂张开,几乎将姒幽整个人都圈入怀抱中,少女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香,像是雨后的青竹,清新却又幽冷。
“姒,幽,”赵羡慢慢地念道:“这是你的名字。”
姒幽望着那两个字,点点头,又问:“你的名字怎么写?”
赵羡笑了,捉着她的手,在宣纸下方又写了两个字,道:“这是我的。”
他故意将两个名字写在一起,一上一下,彼此之间挨得很近,叫人一眼见了便能感觉到其中的亲密意味。
姒幽丝毫未觉,她捉着笔,一笔一划地写了起来,赵羡就这么看着,只觉得那如葱管一般的纤细五指扣着紫竹的笔管,分外好看,叫人忍不住想要啄吻。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压低的声音:“王爷。”
姒幽抬起头来,赵羡伸手抚了抚她柔顺的发丝,温声道:“你继续写,我去看看,待会便回来。”
姒幽重新拿过一张新的宣纸,淡声道:“你去吧。”
神色从容淡定,毫无不舍之意,倒仿佛练字才是目前最要紧的事情,不知怎么,赵羡心里泛起了一丝酸溜溜的意味。
他按住姒幽的手,低头飞快地吻住她的唇,将那一点如同花瓣一般的颜色轻轻咬住,辗转厮磨起来。
姒幽闹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何突然如此,她纤长的眉头微微一动,以笔管抵住赵羡的下颔,略微退开些,蹙眉道:“你又怎么了?”
赵羡目光深深望着她,哑声道:“想亲你。”
姒幽听了,想了想,认真地道:“最近亲的次数太多了,你要节制些。”
赵羡愣住:……
他忽然感觉到了前途一片昏暗,这还只是亲一亲呢,就说要节制了,那……那以后的其他的事情呢?
姒幽转过头,开始继续认真地练起字来,赵羡只能悻悻地离开,推门出去了,门外站着一名王府侍卫,看见他们家王爷臭着一张脸走出来,语气颇差:“做什么?”
侍卫:……
他开始仔细反省起来,刚刚到底是不是有哪句话触到了王爷的霉头了。
然而到了最后,他也没想出来,只能默默告罪:“属下打扰王爷了,罪该万死。”
不管怎么说,先自打一巴掌,总是没错的,侍卫心里很是透彻。
果然,他们王爷只是看了他一眼,语气好了不少:“什么事?”
侍卫低声道:“王爷之前交给属下去查的事情,已经有了回信。”
“半年前,王爷在大秦山附近遭受遇袭,属下前些日子派人去寻访,有人说看见那一队人沿着官道往梓州方向去了。”
赵羡眼睛微微眯起,望向天空,今日没有太阳,天空一片灰色,云层慢慢地涌动着,像无休无止的阴霾,沉沉压在人的心头,令人分外不适。
他缓缓地念了一遍:“梓州,梓州那里有什么?”
侍卫被他问了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愣了片刻,才迟疑道:“梓州盛产茶叶,宫里的茶叶都是梓州上贡的。”
“不,”赵羡却否定了他的答案,将目光移到他的脸上,低声道:“梓州,是安王的藩地。”
他的视线冰冷,侍卫陡然一惊:“您的意思是……”
赵羡只是道:“在一切真相未水落石出之前,本王不会下任何定论,你暗中派人继续调查,切莫打草惊蛇。”
侍卫立即拱手:“是,属下定当全力以赴!”
赵羡负着手,道:“我这里还有一样事情交给你去办,”
侍卫:“王爷请讲。”
赵羡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匕首来,递给他,轻声道:“你去查查,这匕首上的印记,是哪里来的?”
那侍卫立即恭敬接了过来,仔细一看,那匕首毫不起眼,但是在刀柄的位置,有一个凹陷的痕迹,是一条游动的鱼,活灵活现,上面的鳞片宛然,栩栩如生,叫人一看便知道,这条鱼是被人刻意印在这匕首上的。
赵羡道:“当初跟随我去徐州的人是柯风,为了保护我死了,我当初看见杀他的刀上,隐约也有这样一个印记,你去查查,这印记到底是哪里的,有什么含义。”
侍卫立刻恭声应道:“是,属下知道了。”
赵羡摆了摆手:“去吧。”
“属下告退。”
侍卫走了,赵羡在屋檐下站了许久,直到他确信自己面上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这才转身进了屋里,姒幽还坐在书桌后,一笔一划地练字,心无旁骛,分外认真。
认真到连他进来都没有发现,直到赵羡轻轻碰了一下她的手指,触感冰冷,他心里一动,伸手捂住了,眉头皱起:“怎么还是这样冷?”
屋子里烧了地龙,寻常人呆久了便会觉得闷热,然而姒幽却仿佛整个人是玉石刻就的一样,连一丝汗意都不见有,手足泛着凉。
赵羡总觉得这很不正常,寻常人的体温哪有低成这样的?他不觉又想到了张院判说过的话,阿幽的脉……
他眼神不由微微一沉,很有可能,又是因为那怀梦蛊的缘故。
怀梦蛊一日不除去,赵羡便觉得心头仿佛有刀尖悬着,随时随地会落下来,让他深感不安。
张院判这么久都没有消息,大概是没什么进展了,也许,他要再去拜访他的二皇兄,问一问那位时神医的下落。
“你怎么了?”
赵羡被这一声唤得回过神来,却见姒幽正在望着他,便微微一笑,之前满眼的担忧和阴沉一扫而空,摸了摸她的头发,道:“阿幽有没有见过花灯?”
姒幽微微愣了一下,摇摇头:“花灯?那是什么?”
望着她一脸的疑惑之色,赵羡便笑了,道:“今日是上元节,晚上我带你去东市看花灯吧。”
到了夜里,赵羡果然带着她出了门,出门之前又摸了摸姒幽的手,还是凉的,遂吩咐寒璧取来厚厚的狐裘,替她穿上,将少女裹成了一个圆滚滚的球,雪白的狐狸毛映衬着她清冷漂亮的面孔,美得惊人。
寒璧和明月两人眼里霎时亮起了无数小星星,等打理完之后,赵羡便牵着她出了王府,乘着马车往东市而去。
今夜无月,但是皇城一向繁华,灯火万家,到处都被照得亮堂堂的,仿佛天上的不夜城一般,叫人见了不由心生震撼之感。
姒幽坐在马车窗边往外看,能够看见孩童们三三两两疯跑过长街,欢快的笑声洒落了满地,他们举着各式各样的小灯笼,童真的脸色洋溢着笑。
东市很快就到了,马车停了下来,片刻后,车夫在外面道:“王爷,娘娘,街市里头人太多了,马车进不去……”
他语气犯难,赵羡听了,便道:“那就停在这里吧,我与阿幽走进去便是。”
他说着,率先下了车,朝姒幽伸过手来,和煦笑道:“阿幽,来。”
姒幽握住了他的手,融融暖意立即便传了过来,下了马车,鼎沸的人声便自四面八方传过来,分外真切,这与在马车中听到时的感受完全不一样。
街市灯如昼,放眼望去,无数盏灯笼被悬挂在街道上空,蜿蜒开去,将夜空都照亮了,远处甚至有高高的灯楼,人群里传来欢呼笑闹声,热闹非凡。
姒幽被赵羡牵着手,随着人流往前方走去,街道两旁挂了许多漂亮的灯笼,做成了各种各样的形状,有的是荷花,有的是元宝,有的是小兔子,不一而足,每一只都很是精巧漂亮。
姒幽左右张望着,只觉得眼睛都看不过来了,花灯五彩斑斓,熠熠生辉,这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颜色,也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热闹。
原来外面的人过节,竟然是这么开心的景象。
“想要一个灯吗?”
赵羡的声音忽然传来,姒幽回过神,转头见他正望着自己,唇边带着温暖的笑意,她怔忪片刻,点点头:“想要。”
于是赵羡便拉着她在街边停下,那里有一大片漂亮的花灯,挨个排列着,各式各样,卖花灯的摊主是一个中年男人,笑眯眯地道:“公子小姐,可要猜一猜灯谜?十文钱猜一次,猜中了哪个都可以拿走。”
赵羡取了一枚银锭给他,摊主立即笑得合不拢嘴,连忙道:“多谢贵人,您们请尽管猜,谜面都写在花灯上了。”
赵羡问姒幽道:“有喜欢的吗?”
姒幽的目光逡巡片刻,落定在一个麒麟灯上,那麒麟头生双角,威武不凡,眼睛是俯视着的,看上去分外高傲,睥睨众生的模样,但是给姒幽的第一感觉却是,这只看似凶猛的兽,眼神很温柔,让她不觉便想起了一个人。
于是她伸手指了指那只麒麟灯,道:“我要那个。”
赵羡望去,嘴角顿时一抽,那麒麟栩栩如生,俯视众生,威风八面,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女孩子会喜欢的灯笼。
他想起从前陪妹妹赵玉然来时,总是买一些荷花灯,兔子灯,金鱼灯这一类的,果然不愧是他家阿幽,连喜欢的东西都这么特别。
捡来的男人登基了 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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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就在赵羡准备去看那只麒麟灯的谜面时,旁边传来了喧哗之声,却是有人在争执,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道:“你这灯谜不对!”
姒幽与赵羡闻声看去,只见那人正指着一只漂亮的花灯,乃是宫灯样式。
花灯不大,一共有八面,每一面上都绘着彩色的美人图,在明亮的烛光映照下,美人图栩栩如生,纤毫毕现,分外漂亮,而更叫人惊奇的是,那八幅美人图竟然会缓缓转动,非常好看。
姒幽盯得目不转睛,赵羡便以为她喜欢,遂拉着姒幽走上前去,只见那花灯上挂着一张红色的纸条,上面写着谜面:枕畔一聊过五更。
那人还在与摊主争执,赵羡听了几句,原来他是在猜这个花灯的灯谜,猜了几次,皆是不中,摊主连连摇头,让他再好好想一想。
年轻人做书生打扮,气度矜傲,见总是不对,旁边又有这么多人看着,觉得分外跌面子,遂涨红了脸,道:“你这灯谜,绝不会有人猜得出来!”
摊主好脾气地笑道:“客人莫急,慢慢想一想,不过图个乐子罢了。”
那书生负气道:“这谜题你自己知不知道答案,还未可知呢。”
这话的意思却是说摊主故意拿猜不出来的灯谜刁难人了,摊主的脸色顿时一变,正色道:“谜底小人自然是知道的,客人休要说这种话,小人做了十几年的生意,向来老实规矩,从不耍这些花招。”
那书生猜了许多次都猜不出来,实在不甘心就这么走了,他干脆就在一旁站着,道:“那好,我倒要看看,你这谜题谁猜得出来!我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就没见过这种谜题,若是到最后你都说不出谜底,咱们就只好上官府走一趟了。”
周围的几人立即围过来看热闹,显然是听到了这边的争执,摊主顿时色变,没想到今晚竟然能碰上这么个难缠的主,世界之大,果然是无奇不有,饶是他再好脾气,也维持不住笑了,没好气道:“那客人就等着吧。”
书生一抬下巴:“我且等着。”
说完,他见有人围观,索性提高了声音,宣布道:“谁能猜出这个美人宫灯上的灯谜,我就送他纹银十两!”
这一下围观群众都来了劲!纹银十两,那可是一个普通人家小半年的家用了。
于是大伙儿都纷纷挤上前去看谜面,摊主连忙阻拦道:“哎呀,猜灯谜要给钱的,十文钱一次,你们不能这样。”
然而并没有人付钱,摊主拦都拦不住,书生洋洋得意道:“他们只是猜灯谜,又不要你的灯,难不成连看都不能看了?”
摊主气急,却又拿他无法,只能跺脚叹气,大摇其头,见他这般无奈的情状,书生心头总算是舒坦了些,出了一口恶气。
正在这时,忽闻旁边传来一个男子声音道:“谜底是一个耽字。”
书生一愣,转过头去望着他,立即问道:“作何解?”
赵羡道:“枕畔一聊过五更,这枕畔二字,意为去木,取其一边,五更为卯时,取卯,聊过五更的意思,乃是去卯取耳,并在一起,是个耽字。”
他说着,看向摊主道:“我说得可对?”
摊主长舒了一口气,立即笑着道:“这位客人说得对,谜底正是一个耽字,这花灯便是您的了。”
他说着,亲手将那美人宫灯取了下来,递给赵羡,那书生的脸一时红一时白,只觉得面上火辣辣的,仿佛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自己身上,遂羞愤不已,以袖颜面,正欲悄悄溜走时,却听一个空灵好听的女子声音道:“你别走。”
那声音如山涧清泉,落在人的心底,书生立时停下脚步,忍不住转头望去,只见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女,正站在人群中,朝他望过来,眼瞳清澈如水,整个人仿佛山巅之上的雪,叫人见了便不自觉心生仰慕。
书生心里顿时一荡,受宠若惊地想,她叫住我做什么?是想问我的名字吗?我要不要告诉她?家里虽然已经有一个妾了,但是还未娶正妻,若她愿意做我的妻子,那也是极好的。
正当他满脸通红,想入非非之际,却见那少女轻轻启唇,口音中带着绵软之意,慢慢地,一字一句地清晰道:“十两,银子,呢?”
书生:……
登时如寒冬腊月之际,一桶冰水兜头泼下,让他从头透心凉到了脚底板,既是狼狈,又是羞愤。
姒幽朝他伸出手去,半晌不见对方有动作,遂转过头望向赵羡,眼神里带着几分迷茫,求证道:“我方才没有听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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