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的男人登基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妆
与此同时,刑部与大理寺也狠吃了挂落,因为碧水江汀阁的事情被捅了出来,降职的降职,罢免的罢免,一时之间,人人闻风色变,生怕自己与这个案子有半点牵连。
因为有江三娘子与江九等人的线索提供,碧水江汀阁倒是很快就被剿了,只是大多数犯人都闻风而逃,除此之外,那个传说中的阁主齐盛,却是被抓住了,极其顺利,就连赵羡都觉得事情顺利得有些诡异。
审这个案子的人也是赵羡,因为山阳省官员贪腐之案的缘故,刑部尚书被罢免,右侍郎祝元乃降职,最后倒是赵羡被提了刑部尚书。
他打量着对面的齐盛,从江三娘子等人口中,这齐盛是一个性情古怪阴狠的老人,他从前是一个江湖游医,因为懂些医术,后来落草为寇,跟着一伙匪寇四处作乱,抢劫钱财,时间一长,他觉得这样毕竟不好,容易被朝廷盯上,于是便寻求起更加稳定的赚钱路子,收钱替人卖命。
因为他们做事利落干脆,杀了人之后会伪作是流寇作案,于是竟然渐渐的真有人找上门来,买凶杀仇,碧水江汀阁就这样定下来了。
齐盛如今年纪也有五十来岁了,看上去就是一个孱弱的老人,满头白发,穿着囚衣,脸上有一道横贯半张面孔的旧疤,也因为这道陈年的伤口,他的左眼是瞎的,眼珠上蒙着一层厚厚的白翳,看上去分外可怖。
不需要赵羡费什么口舌,他就分外配合地把案子都阐述完整了,包括如何卖出月石令,如何交易,怎么接的任务,怎么杀的人,事无巨细,全部说了出来,把刑部记录的书吏听得一愣一愣的,目瞪口呆,他在刑部多年,就没见过如此配合的犯人。
末了,似乎看见了他面上的惊色,那老头古怪一笑,道:“我有今日,早就做好了准备,养了一群狼,会被反咬总是在所难免,但是我死了,他们也别想活,我这些年在刀口舔血,富贵荣华了大半辈子,也实在是过腻了。”
他说着,又将碧水阁与江汀阁中的人员悉数说来,包括他们会在哪里出现,在哪个地方有暗点,其中也有江三娘子和江九等人,说得无比详细,甚至还告知了那些人的弱点与癖好,赵羡只能又调来几个会画画的书吏,将那些人的相貌,经由齐盛口述,全部画了下来。
最后给齐盛确认时,他咧嘴笑了笑,对赵羡道:“老朽就盼着王爷早日将这些人,捉拿归案了。”
“这是自然,”赵羡颔首,手指轻轻叩了叩桌面,问道:“还有一桩事情问你,当初在大秦山的那个任务,究竟是谁发出的?”
闻言,齐盛那只苍老浑浊的独眼中闪过一丝狡猾的意味,他故意道:“阁内规矩,不许向外人透露任务发布人的身份,恕老朽不能告知王爷了,王爷若是真想知道,大可以自己去查。”
赵羡的表情顿时一冷,他盯着齐盛,那一瞬间,他的眼睛如几欲暴起的狼一般,满是凶色,叫人见了胆寒,威势迫人,便是奸猾如齐盛,也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的神色再次恢复平静,就仿佛刚刚的那一眼是错觉似的,他甚至笑起来,轻声对小吏道:“好好招待。”
在场的人各个都是人精,立即会意,道:“是,请王爷放心。”
两位差役押着齐盛入了牢里,赵羡起身走到书吏身旁,道:“都记下来了?”
那书吏连忙道:“是,王爷,都记在这里了。”
赵羡低头看着那供词上画好的押,点了点头,道:“你出去吧。”
“是。”
待小吏走后,班房中空无一人,他拿起一旁的笔来,在那供词上草草涂了几笔,又从旁边的纸张中抽出来三张画像放在烛火上点了,火焰很快升了起来,那纸上赫然是画着江三娘子、江七与江九。
捡来的男人登基了 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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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养心殿。
大殿内静悄悄的,靖光帝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在看,这些日子朝廷事多,令他有些疲惫,宫人们行动都是轻手轻脚,唯恐弄大了一点声音。
正在这时,刘春满悄无声息地进来了,在御座旁边站定,躬着身轻声道:“皇上,晋王殿下求见。”
靖光帝继续看书,没有抬眼,口中道:“让他进来吧。”
“是。”
刘春满出去了,到了大殿门口,笑容满面地对赵羡道:“王爷,皇上宣了,您请。”
赵羡颔首,入了殿里,先是给靖光帝行了礼,靖光帝这才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来:“刑部这几日事情多,难得你还有功夫来朕这儿。”
赵羡恭敬道:“刑部的案子都已结得差不多了,儿臣是另有找父皇相商。”
“嗯?”靖光帝不知怎么从这一句话里嗅到了些什么,骤然警惕起来,望着他:“公事还是私事?”
赵羡道:“是家事。”
靖光帝再次拿起书来,口中道:“既然是家事,就不急于这一时了,改日再议。”
赵羡语气坚持:“父皇。”
靖光帝看着他那副模样,哎呀一声,长叹一口气,把书扔下了,两手撑着膝盖,道:“说罢,又是你那个王妃的事情?”
赵羡反应极快地拍了一句马屁:“父皇英明。”
靖光帝嗤笑一声,道:“她现在愿意嫁给你了?”
赵羡答道:“是。”
短短一个字,他的眼底却不自觉露出笑意来,是真心的,真诚的,与他平日里的斯文有礼的笑完全不一样,叫人见了便忍不住放松下来。
靖光帝就这么望着他,若有所思道:“看来你是真的喜欢她了,她有这么好?”
赵羡道:“父皇若是见了她,一定也会喜欢的。”
对于这句话,靖光帝表示出淡淡的怀疑,道:“这世上只有一样的东西谁见了都喜欢,朕也不例外。”
赵羡眼底泛起疑惑,靖光帝才继续道:“那就是银子。”
赵羡:……
靖光帝站起身来,负手望着他,道:“行了,既然如此,那你就挑个日子,带她进宫来,让朕见一见吧,看看你这位王妃与银子相比,究竟孰美。”
赵羡立即答应道:“是,儿臣叩谢父皇。”
赵羡走后,靖光帝书也不看了,坐在榻上沉思,许久之后,问刘春满道:“他那个王妃,你见过没有?”
刘春满垂着头笑:“皇上说笑了,奴才怎么会见过?”
靖光帝不禁有些发愁:“他若过几天真给朕带来了一个丑妇,可如何是好?朕要作何反应?”
“呃……”刘春满想了想,建议道:“这……皇上只看一眼便好,左右是晋王殿下娶妻。”
言下之意就是,王妃丑不丑,那是他的事情。
靖光帝深以为然,又狐疑道:“不对啊,这晋王和安王都为她打了一架了,晋王也就算了,安王那个货色瞧上的女人,怎么可能会丑?”
刘春满也怔住,与靖光帝对视一眼,他抬了抬手,道:“去,去将乐阳公主叫来,听说打架的时候她也在场,朕得仔细问问她。”
免得到时候出了丑。
赵玉然这会刚刚从宫外回来,听说靖光帝召见,连忙换了一身端庄的衣裳,急忙忙来了养心殿。
靖光帝打眼一看,便心中了然,佯作怒意道:“又去哪里野了?”
赵玉然讨好一笑,连忙凑过来给他捶背,道:“儿臣在宫里闷得慌,就出去散散心,顺便给父皇带点儿有趣的小玩意,父皇这两日国事繁忙,儿臣看在眼里,真是心疼极了。”
她说着,面上也配合地做出痛心的神色来,衬着那张略带稚气的小脸,颇有些滑稽,靖光帝哼地笑了一声:“心疼极了?那怎么不见你来给朕请个安?”
赵玉然顿时支吾道:“这不是怕打扰父皇么?”
靖光帝撇开眼,哼道:“你就是口头上心疼,心里根本没有想着你爹。”
赵玉然连忙讨饶,又是一箩筐好话不要钱地往外倒,可算把靖光帝哄住了,他正色道:“行了,别撒娇,多大个人了,朕叫你来,是有事问你。”
赵玉然一边殷切地给他捶背,一边道:“父皇要问什么?儿臣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靖光帝轻轻咳了一声,低声问道:“你四皇兄的那个王妃,你是不是见过的?”
赵玉然一双大眼睛骨碌一转,立即道:“儿臣确实见过。”
靖光帝面上不自觉露出几分好奇来,道:“总听传言说,她模样生得……咳咳,不大好,性情凶悍,目不识丁,还喜欢豢养一些小东西,此事是真是假?”
赵玉然想了想,答道:“有真有假。”
“哦?”靖光帝愈发好奇了,道:“说来听听。”
赵玉然道:“她生得很漂亮,儿臣长到如今,就没见过有她那般漂亮的人,就……就好像天上的仙人似的。”
靖光帝点点头,自言自语道:“朕就说,以老三那个性子,若模样生得丑,怎么可能入得了他的眼,还值得跟老四打一架?”
他说完,又道:“继续说,除了漂亮呢?”
赵玉然老实答道:“她确实是大字不识一个,走在街上连店招都认不得。”
靖光帝琢磨了一下,道:“不识字这倒不要紧,她性情如何?”
赵玉然又想了想,道:“不爱说话,也听不大懂官话。”
靖光帝疑惑道:“那她如何与老四交流的?难不成指手画脚么?”
赵玉然答道:“所以她和四皇兄一般都是说儿臣听不懂的话。”
靖光帝一时半会还没醒过神:“什么意思?”
赵玉然理所当然道:“她不大会说官话不要紧,四皇兄会说她那里的话便成了。”
靖光帝:……
赵玉然误以为他心中不满意,还欲说什么,忽然又想起当初的那一串糖葫芦来,不觉有些嘴里下意识帮腔道:“这些都不算重要吧?官话读书识字这些东西,日子长了也就会了,她的脾性还是很好的,并不像外面传得那样凶悍。”
靖光帝点点头:“那就好。”
他说着,又想起来最后一样,好奇问道:“那……她果真喜欢养一些小东西?”
说起这个,赵玉然不自觉就想起当初趴在姒幽肩上的那一条赤色的小蛇来,艰难点头:“是养了。”
……
晋王府。
姒幽正坐在廊下,天气晴朗,将整个院子照得明亮无比,阳光自檐上落下来,暖意洋洋的,叫人忍不住昏昏欲睡。
她的面前放着一张桌几,上面却摆着无数的竹片,色泽青翠,显然是刚刚削下来的,桌上还残留着碧色的碎屑,被风一吹,洋洋洒洒地飘走了,散发出竹子特有的香气。
姒幽认真地将竹片都削成了一样的粗细,然后在上面钻孔,赵羡来时,她正在往上面刻字。
赵羡没有打扰她,只是站在一旁看着,都是古老的巫族文字,赵羡认得大部分,只是寥寥几个字,也不知说得是什么,遂等她刻完了一根,才疑惑道:“阿幽,这是什么?”
姒幽将那一根刻好的字放在一旁,淡淡道:“是婚书。”
“婚书?”
姒幽想了想,道:“巫族女子求亲时,必须要提前刻好婚书,然后带去男子家中,把婚书交给其父母,如果男子的父母答应了这桩婚事,便会在婚书的末尾刻上男子的名字。”
听了这话,赵羡忽地想起来,姒幽曾经是与一个巫族男子成过亲的,不免有些酸溜溜的感觉升腾起来,他看着姒幽一个字一个字地刻画着,问道:“你当时……也给别人刻过婚书?”
刻刀顿住,姒幽抬起头来,盯着他看,春日明媚的阳光落在她的眸子里,竟然染上了一抹淡淡的暖意,带着笑,她道:“你吃味了?”
赵羡呼吸一滞,他紧紧盯着那双明眸,低声道:“是,我吃味了。”
姒幽忽地笑了,笑容清丽,眼尾微微翘起,像是娟娟新月,向来清冷的神色一扫而空,她道:“没有,此生只刻这一次。”
赵羡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颗心倏然柔软成了一团,像是有什么轻轻挠了一下,那些汹涌的情意在他心口奔涌流淌着,令他甚至略微红了耳根。
他意识到这或许是一句情话。
此生只为你刻一次婚书。
那一卷不长的婚书足足刻了三日才完成,刻完之后,姒幽用浸了桐油的棉线将竹简一一串起来,绑紧了,然后摊开,露出古朴的字迹来。
赵羡伸手轻轻在那些痕迹上抚过,一笔一划,都是由他的心上人亲手雕刻而成,于他而言,这一卷小小的竹简,已然胜过世间万物。
任是有万千缠绵的情话,也抵不过这短短数十行字。
他微微一笑,柔声道:“阿幽,我们今日就进宫去吧。”
晋王府备了车马,很快便到达了宫门口,马车停了下来,车夫在外面道:“爷,皇宫到了。”
姒幽感觉到握着自己的那只手轻轻一颤,随即捏紧了,她疑惑道:“怎么了?”
赵羡笑笑,牵起她道:“我们走吧。”
皇宫之中,一个小太监一路小跑,奔过长廊,转到养心殿门前,轻声叫道:“干爹,干爹!”
片刻后,刘春满从殿内出来,低低斥责道:“嚷嚷什么?还有没有规矩了?”
那小太监急得额上都见了汗,道:“来了,他们来了。”
刘春满听了,顿时也有些紧张:“谁?晋王殿下来了?”
小太监立刻把头点得如小鸡啄米也似,刘春满二话不说,立刻进殿去了,对靖光帝道:“启禀皇上,晋王殿下带着晋王妃入宫了。”
靖光帝一下站了起来,有些错愕地道:“这么快?”
刘春满小心道:“估摸着这会已经到了乾清门了,您看您是……”
靖光帝略微思索,看了看身上的常服,道:“先替朕更衣,去御花园。”
捡来的男人登基了 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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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这是姒幽第一次进皇宫,她从未见过如此宏伟的建筑,远处宽阔的屋脊上雕刻着各式各样的兽,姿态不一,自上而下地俯视着众人,威风凛凛,朱漆的柱子,金色的琉璃瓦,朱红的宫墙,白石铺就的宫道,远处有一列宫人垂头走过,消失在拱门之后。
姒幽打量了许久,忽然道:“墙太高了。”
赵羡在宫里住过许多年,倒是没注意宫墙的高度,听了这话,略微愣了一下,才道:“是,这里比王府的墙要高。”
姒幽一边走,一边道:“人住在里面,不会闷么?这里看不到别的东西。”
赵羡笑笑,道:“尽管如此,但是想住在这宫里的人,远比你想象得要多,阿幽不喜欢这里吗?”
姒幽想了想,道:“不习惯。”
闻言,赵羡便笑了,道:“等见过父皇,我们还回王府去。”
姒幽点点头,轻声应答:“嗯。”
赵羡便牵起她的手,往前面走去,不多时,便见一个小太监朝他们迎过来,赵羡见过他几回,是在养心殿守值的,遂问道:“父皇如今在何处?”
小太监连忙堆笑道:“皇上此时正在御花园等着王爷呢,您随小人来。”
他说着,做了一个手势,躬着身子领着两人往御花园的方向走,不多时便到了,此时正是阳春三月间,御花园里百花竞相开放,耳听得潺潺水声,幽香阵阵,几树腊梅临水盛开,过了小桥,又有一大片茶花,姹紫嫣红,分外夺目。
那小太监引着两人一路走到御花园深处,那里有一座亭子,亭外正候着几名宫人,从姒幽这个方向望去,只见一名中年男子背对着他们而坐,手里拿着棋子,正在沉思着。
刘春满见了赵羡两人来,立即轻声向靖光帝禀报道:“皇上,晋王殿下来了。”
靖光帝嗯了一声,道:“让他们进来。”
“是。”
刘春满连忙出了亭子,对赵羡和姒幽道:“皇上宣二位觐见,请。”
赵羡点点头,牵着姒幽入了亭子,给靖光帝见礼:“儿臣参加父皇。”
赵羡跪了下去,姒幽在顿了片刻之后,也跟着跪拜下去,靖光帝捏着棋子,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未来的儿媳妇吱个声,反倒是他的儿子开口了:“父皇,这是阿幽,姓姒,名幽。”
靖光帝也不能让他们一直跪着,便摆了摆手,道:“都起来吧。”
“谢父皇。”
赵羡牵起姒幽站了起来,靖光帝又让人设了座,这才以目光打量起对面的女子来,他的眉头一动,心道,玉然这回的话竟还真是靠谱,这女子果然生得极美,纵使他如今贵为九五之尊,也从未见过这样的美人。
眉眼标致,气质清冷,如那水边的腊梅一般,可望而不可亲近。
靖光帝又去看赵羡,心想,难怪了,跟他这求了两回三回,非要把人家娶回府里不可。
靖光帝轻咳一声,正欲说点儿什么场面话来寒暄,比如问问这未来儿媳家里的情况,几口人,几亩地之类的,然而话到了嘴边,还未张口,就见姒幽伸手,将一样什么东西推到他面前来。
靖光帝不由疑惑看她,道:“这是什么?”
姒幽答道:“初次见面,我想向您求娶赵羡,这是婚书,请过目。”
她刚开口的时候,靖光帝心里还略微诧异,这官话虽然带了些古怪绵软的口音,但是粗粗一听倒还说得不错,哪里像赵玉然说的那样差了?
等他听全了对方的话,登时醒过神来,震惊道:“你说什么?!”
姒幽以为他没有听清楚,再次重复一遍,道:“我想向您求娶赵羡,这是婚书。”
“求娶?”
靖光帝目瞪口呆,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赵羡,慢慢收敛了神色,狠狠一拍桌子,直震得棋盘上的棋子都是一跳,他神色严肃,冷声道:“反了你们了!”
外面的宫人们不知发生了何事,只知道靖光帝勃然大怒,皆是好奇地用眼角余光瞥来,靖光帝察觉到了,努力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对刘春满沉声道:“去,让他们都滚,御花园十丈之内,不许任何人靠近!”
刘春满也被吓得不轻,连忙恭声应答,退出去疏散了宫人们,赵羡这才开口唤道:“父皇——”
不等他说话,靖光帝便又是一拍桌子:“你给朕闭嘴!”
赵羡果然闭了嘴,靖光帝怒视他,声音沉沉道:“原来你不是想娶王妃,你是想入赘,那感情好,朕准了,明儿就削了你的亲王爵位,滚出京城,去深山老林子里头做人家的上门女婿!”
赵羡不答,靖光帝冷笑一声:“怎么不说话了?前阵子你不还说得头头是道,侃侃而谈吗?现如今哑巴了?”
赵羡道:“是父皇不许儿臣说。”
怒气到了极点,靖光帝反而冷静下来了,他挑眉,拍着桌子怒道:“好!那你就给朕说,你今日要是说不出一朵花来,朕就打断你的狗腿!说!”
赵羡跪下来,叩了一个头,道:“父皇容禀,此事原本是阿幽乡里的习俗,儿臣以为,并无不妥之处。”
靖光帝匪夷所思地盯着他,简直要疑心他的脑子坏了:“并无不妥之处?朕看哪里都不妥得很!你堂堂一个王爷,要去入赘给人家做上门女婿,老赵家就没出过这么丢脸的事情!”
赵羡忽而道:“太高祖皇帝当年不就是入赘的么?”
“你——”靖光帝大瞪着眼睛,死死盯着他,咬牙道:“太高祖皇帝能在马背上打下一座江山,难道你也能?”
“你还有胆子跟我提太高祖皇帝?!”
靖光帝气急了,连自称都改了,拿起手中紧紧捏住的棋子就朝他劈头盖脑掷过去:“好大的狗胆!”
哪知那棋子将将要砸到赵羡头上时,斜刺里伸出一只纤细的手来,将它堪堪挡住,啪嗒一声,白玉的棋子便落在了地上,咕噜噜滚了开去。
这一下就把靖光帝的目光吸引了过去,他盯着姒幽,又看了看地上跪着的赵羡,慢慢点头,沉声道:“好,好得很,你们两个人……你们都给朕滚出宫去!”
姒幽微微侧了侧头,全然不受他的怒气影响,她问道:“您不同意?”
靖光帝简直要被她疑惑的语气给气笑了,道:“怎么?你觉得朕应该要欢天喜地地同意这桩婚事?最好还给你们办个热热闹闹的婚礼,然后把朕的儿子送到你们那深山老林子里做上门女婿?”
“深山老林?”姒幽更疑惑了。
“难道不是?”靖光帝瞪着她。
两人面面相觑,僵持了片刻之后,靖光帝意识到自己大概误会了什么,他冷静下来,率先转头看向赵羡,顿了顿,在旁边坐下,气态威严道:“你不是要禀吗?继续!”
赵羡这才道:“多谢父皇,儿臣之前便说过,说求娶,也仅仅只是阿幽乡里的习俗罢了,日后若我们成了亲,仍旧还住王府,儿臣没有入赘,也、也不会去深山老林里面做上门女婿。”
靖光帝默然片刻,这回他沉住了气,道:“既是她乡里的习俗,她家里人会同意?”
赵羡道:“阿幽无父无母,孑然一身,如今只有儿臣了。”
靖光帝面上的表情略微松动了一些,心里思量着,这意思也就是说,求娶二字只是一个表面的口头说法了,他又道:“既然如此,入乡就该随俗,她来了咱们这里,就合该照着咱们的规矩来,自古只有男子娶亲,哪有女子娶亲的道理?”
赵羡张口就来:“太高祖皇帝当初就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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