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权臣之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故筝
又听见贾政说,此人乃是今科状元。近来传得满城风雨,说是年少便得今上委以重任的人,便是他。
两人又觉一阵晕眩。
宝玉不爱读书,薛蟠更是整日里斗鸡走马,没个正形,身边常伴着玩儿的,要么便是京中纨绔,要么便是那些个风月场里的。
他们哪里这样近地见过和珅这般人!
因而此时不仅未曾觉得烦闷厌憎,反倒还升起了些拜服之情。
两人便朝着和珅躬了躬腰,算作见了礼。
贾政便也就趁机,命人去将给宝玉瞧病的大夫找来。
宝玉忙笑了笑,多嘴问:“这个哥哥病了么?”
贾政皱眉:“没规矩。该唤‘侍郎’。”
宝玉便忙又改了口,问了句:“侍郎生得什么病?”他口吻透着股本能的亲近,倒是半点没有刚见面的生疏。
和珅早知晓宝玉的这等脾性,淡淡道:“心中有疾,睡不安好。”
如此强大的人物,原也有难以入睡的时刻。
宝玉二人瞧着和珅,反倒更觉拉近了一些。总觉从这了不得的人物身上,也寻得了一点同他们无二的地方。
这头贾政也心底暗暗念叨。
如此年轻,便已有如此成就,若是再有强悍的一颗心,那岂不是妖孽?
这样倒还显得正常了许多。
不多时,大夫至。
和珅自然是没有病症的,那大夫瞧不出毛病来,但又不敢得罪贵人,便随意开了些安神的药,和珅笑着应了。
贾政有话要同和珅说,便先将大夫打发走了,遂又将宝玉二人打发走了,这才与和珅欢喜地一同饮起茶来。
和珅有上辈子的阅历,这辈子的阅历更是也不浅,两世加起来,要同贾政聊得宾主皆欢,实在再容易不过。
但和珅并未久留,一个时辰后,他便告了辞。
这个时候,刘全也已经归来了。
一主一仆出了荣国府,待上了轿子,背后都还有不少打量好奇或惊叹的目光。
“如何了?”
“问过了,有些不大好。”刘全皱着眉道。
“什么不大好?”和珅登时便坐直了:“可是身子不大好?”
“我问了雪雁,她面上藏不住心思。一说起进府那日,便有些不大痛快。”
和珅心底立刻便明了了。
原著中,贾家荒唐,让表兄妹住在了一处碧纱橱,只以里外隔断隔开。
如今虽不至如此荒唐,但想来,为黛玉安排住处,也不至如何上心,恐怕还是随意安了个地方,先让黛玉将就着了。黛玉从前过的甚么日子,如今自然难免委屈。
[红楼]权臣之妻 82.第八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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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您的购买比例不足80%,请24小时后清缓存再看 打那日从碧纱橱回去后便得了风寒, 一病不起。
如此娇弱不似男孩, 倒叫贾政又是好一阵憋气。
王夫人知晓是贾政动了手,以致宝玉体弱。但到底不敢怪罪贾政,连哭啼哀叫都不敢有, 只是吃斋念佛的时候更多了。
瞧着一言不发,但却更叫人能感受到她的委屈与苦闷。
贾政果然讪讪,之后都不曾再对宝玉严加管束。
但纵然如此, 宝玉也依旧躺在床上, 整日痴呆呆的, 不知在想些什么。
着实急坏了他房里的一干丫头们。
连带的,荣国府中的气氛都变得紧张了许多。
碧纱橱内更是。
黛玉披着发, 靠在床边,眉心微微拧起, 捏着的手也微微收紧着:“说到底,也是那日从碧纱橱回去, 方才病了的, 这个干系是脱不掉的。”
紫鹃忙劝道:“姑娘可莫要这样想。宝二爷本就是这样的性子, 常有发了痴狂病的时候。如何也怪罪不到姑娘的头上来。”
黛玉揉了揉手里的, 等意识到自己将书皮揉得有些皱了,黛玉又忙住了手, 低声道:“话是如此说……”
但人心难免有偏的。
尤其打入了荣国府后, 黛玉便越加深刻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紫鹃不愿见到黛玉满面愁绪, 便灵机一动,出声道:“自前几日,那位公子命人送了些书来,似乎便没有消息了……”
紫鹃想着将黛玉的心思转移到别处上去,大概就没工夫去忧虑宝玉的事了。
而黛玉也的确被带跑了心神。
“是有几日了,许是正忙吧。”
黛玉并紫鹃、雪雁二人,低声说着话,倒是很快便将宝玉抛到了脑后去。
……
这日,宝玉迷迷糊糊做了个梦,待醒来时,便又变得不一样了。
他起了床,便先吵闹着要去见黛玉。
这话先被传到了王夫人的耳中去,王夫人当即就到了宝玉的住处,对着丫鬟们好一顿发作,几个平日里打扮得好看些的丫头,都遭了一顿训斥。
直说她们照看不好宝玉,更不知道怀的什么下作心思。
这么一出,连贾母也知晓了。
贾母素来不大管这些事,府中都交给了王夫人、王熙凤来打理。
“原以为她是个聪明的,如今这一出,谁管她有没有别的心思,都只当她是教训丫头给人看呢。”
身边的老嬷嬷忙道:“谁会往这上头想呢?”
贾母坐正了身子,叹了口气:“我这是怕玉儿吃心啊。”
“林姑娘心胸宽着呢,这事未必会上心。”
贾母本也只是说上两句,舒一舒心中的不快。也不是真要弄个是非对错出来。
她想了想,道:“将翡翠叫来,将我房里那几匹布送去给林姑娘做几套新衣裳。”
老嬷嬷笑了:“林姑娘肯定喜欢得不行。”
“倒也不能厚此薄彼,再拿两匹,给迎春几个做些新衣裳吧。年纪都不小了,也该换些新衣裳,好生打扮了。”
老嬷嬷点头应了。
不多时,贾母院里便又安静了下来。
像是什么事也不曾有过。
另一厢。
和珅的确很忙。
乾隆是个相当信奉“能者多劳”的人,他表达宠信的方式,除却源源不断的赏赐,和各种夸张的纵容外,便是派给你更多的活儿。
和珅现在便几乎淹没在无穷的公务中。
他在为了筹备国家银行而作准备。
一边还要计划着怎么悄无声息地挖掉皇商薛家音引以生存的根基。
荣国府那边便难免有了些怠慢。
将跟前的书信烧了个干净。
和珅站起身,吐出一口疲惫的气息,再从刘全手中接过了茶盏,听刘全仔细说起了那几个乾隆赐下的庄子的情况。
“人手有些不够了,不如再行采购一些。”和珅道。
“是,主子。”
和珅猛地一顿,抬手揉了揉额角:“我有多久不曾往荣国府送信了?”
“十三日了。”
“这样久了!”和珅的面色微变:“荣国府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刘全打量着他的神色,小心地道:“没有。”
和珅顿时闭了嘴。
心底又有些说不清的失落。
这样久不曾往那边送东西了,难道黛玉连半分也没有惦记过他吗?
“不过,这几日知晓主子忙,我便私下做主,中途送了两回东西去。”
和珅那颗心立刻又落了回去。
原来如此。
因为还继续收到东西,所以黛玉才不曾惦记他吧?
和珅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脸上也见了点笑意:“都送去的什么?”
“就是往日里主子送的那些。”
和珅点头。
在送什么上,没有擅自做主。
刘全果然是个聪明的,这件事办得可谓周密了。
刘全低声道:“还有一事,要同您说。”
“嗯?”
刘全没有说话,只是恭敬地递了封书信给和珅。
那自然不会是黛玉写来的。
但和珅瞥了一眼,便知道这是从荣国府来的。只不过是从雪雁那里来的。
雪雁跟着黛玉多年,也是识得字写得字的。
只是到底没练过字,写出来便有些歪歪扭扭,看上去还有些小家子气。
“今日送来的。”刘全道。
“嗯。”和珅并不在意雪雁的字如何,只要能读就行。
他一边往下看,还一边没忘记对刘全道:“若你得了空,便带你母亲也去瞧瞧雪雁,送些东西去。钱从我的账上出。”
刘全自然是躬身谢过了。
只是原先和珅的神色还称得上愉悦,渐渐地,他的面色却冷了下来。
待到看完后,和珅手掌一收,那信便被揉做了一个纸团,还被扔进了香炉里。
香炉里陡然窜起一股火苗,将那信纸吞噬了个干净。
“主子?”刘全躬得更深了:“可是,可是林姑娘出了什么事?”
“那贾宝玉着实是个不像话的。”和珅面色冷冽,看上去有些吓人。
雪雁也是听了黛玉的一番烦忧后,才忍不住写了下来。她担心黛玉吃亏,担心老太太、王夫人真将宝玉病了的罪过算在黛玉的身上。
尽管老太太疼着姑娘,可进府这样久了,谁都知晓,老太太捧在掌心的宝贝还是宝玉。
宝玉磕了碰了,都势必要引起一场动荡。
纵使再疼姑娘,到底也比不上亲孙子重要的。
所以雪雁在信中将整个事件毫无遗漏地叙述了出来,提到宝玉时,描述极为直白。
说宝玉见了黛玉时,何等发痴的样子。
又说他回去了后,病了,还整日念着姑娘。莫说传出去不好听,还会让王夫人、老太太心里都对姑娘生出不快。
“堂堂荣国府教不了一个贾宝玉,那便我来教!”和珅冷声道。
刘全从不畏惧什么荣国府,此时自然是附和道:“主子说的是。”
但只是嘴上说两句不痛不痒的话,又怎能平复心底的怒火?
和珅觉得胸腔中像是被谁放了一把火,怎么也熄灭不了。
“去荣国府。”和珅沉声道。
他可以给黛玉许多新奇的玩意儿,给她许许多多的银钱,再精心调.教她身边的丫鬟,好生看护住她,教会她不必在贾府战战兢兢过活。
但黛玉在荣国府一日,便注定被压制一日。
纵使衣食温饱,丫鬟得力。
可贾府里处处都是她的长辈,到底不是从小瞧着她长大,情谊不过是摆在表面上的,哪有深入内里的真心疼惜?
而平辈的姊妹里,迎春懦弱似个木头人儿;探春早早跟着王熙凤做事,精明练达;惜春孤僻冷漠。没一个熨帖的。
宝钗又是个通人情世故的,黛玉叫她一比,在府里的知心人就更少了。
这样的环境下。
长辈可随时下她的面子,同辈没个亲近的,宝玉又是个惯会伤人心的。
黛玉岂不是迟早还会走上咯血身亡的路?
和珅哪里能容得!
此时,却听外头传来了下人的脚步声。
“主子!”
“说。”和珅心底窝着怒火,这会儿口吻也多冷酷。
下人缩了缩脖子,小声道:“荣国府的二老爷请您往观中一聚。”
“不了,便告诉二老爷,我去荣国府了,正有事要同他说。”
下人忙点着头,转身跑了,连对视一眼和珅也不敢。
“收拾收拾,这便走。”和珅道。
刘全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刘全倒是不畏惧和珅的凌厉气,他反倒是分外期待,那荣国府该如何被主子收拾。
主子的手段,他越是见得多了,便越是期待。
等贾政回到荣国府时,和珅便已经等在那处了。
贾政下了轿子。
只见一个穿着鸦青色琵琶襟褂,蹬着方头黑缎靴的少年,长身玉立,站在那威武的石狮子前。
不同于往日端方君子的模样。
今日瞧着……
竟是凌厉无比。
尽管早在姑苏时,便已经收到了不少物件。
净是些帕子、扇子、衣裳……都不是什么贵重物件儿,但每每总叫雪雁落下泪来。
[红楼]权臣之妻 83.第八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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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怔了怔, 实在没想到, 还能有谁会将东西送到荣国府中来。
“是父亲?”黛玉仰头看向鹦哥。
鹦哥摇了摇头:“二老爷院里拿来的。”
“舅舅?”黛玉又是一怔。
她同两个舅舅并不亲近, 面未见过几次,话也没说上几句。大舅舅见了她时面有不耐,二舅舅见了她时又严肃刻板,渐渐地,黛玉心中也就有些怵了他们。
怎么好端端的, 二舅舅还送了东西来?
难道是舅母做的主?
鹦哥也是呆了呆:“应当不是的, 只是二老爷那里并不曾明说。”
一旁的雪雁张了张嘴, 正想说些什么, 但随即又想到那日的嘱咐, 她谨慎地瞧了眼周围的人, 最后还是先闭上了嘴。
毕竟也不急着在这一时说。
“那便先放着吧。”黛玉道。
她对这些东西并无兴趣, 毕竟姑苏林家也并非小门小户, 她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
只是心头多少感念这份情谊,才想着待会儿仔细瞧一瞧。
鹦哥应了声,让丫鬟们将盒子都放下来, 而后才领着人退了出去。
待她们前脚一走,雪雁便后脚走到了黛玉的身旁。
“姑娘不瞧一瞧吗?”
雪雁近来沉默寡言了许多,黛玉少有见她主动出声的时候, 此时不由微微惊讶, 一边点着头, 一边伸手去拿盒子里的玩意儿。
道:“也不知是谁……”
雪雁这才得了个空,低声道:“想来应当是我那兄长的主子吧?”
“那位世叔?”黛玉接口问。
说话间,黛玉已经打里头取了个锦盒出来。
那锦盒较外头的盒子更精致些,以玉石作扣,瞧着便是价值不菲的。
黛玉解了扣,翻了盖子,入目的却是些碎银,金锞子。下头还压了封信。
“这是……”黛玉细白的手指抚上那些银钱,又愣住了:“作什么用的?”
雪雁想了想:“打赏人用的罢?我听府里人说,主子们待下人甚是宽厚,常随手打赏些碎银子、金锞子下去,若是谁被打赏了,那都有脸面得很呢。说是外头还有人将府里的金锞子,当宝贝藏品瞧呢。”
黛玉微微惊讶:“原是作这个用的。”
母亲生前并不曾提点过她这些,便实在生疏得很。
雪雁笑着道:“倒是同兄长讲得无二,他的主子是个好人。”
黛玉点了点头,颇为认同。
尤其是在经历过了荣国府的看似百般宠爱,实则缺了许多贴心周到的行径后,心底便觉熨帖了许多。
只是不知晓对方究竟是哪位世叔。
黛玉如此想着,便拿起那封信来拆开了,三两下便展开了信纸,一行行清俊的字便映入了眼中。
实在,实在太眼熟了!
黛玉微微瞪大了眼。
待她细细看上几眼,心便已经不自觉地嘣嘣跳了起来,像是要跃出胸腔似的。
她将信纸捂在胸口,随后又反应过来,低声同雪雁道:“取烛火来。”
雪雁点点头,也不多问,径直取来了烛台。
黛玉又瞥了眼那信纸,方才用火引燃了,待燃尽后,便丢进了手炉里,再没有一丝踪迹。
黛玉松了口气,这才觉得轻松了些。
东西并非是什么世叔送来的,而是那个哥哥送来的。
他只年长她几岁,若是让别人瞧了去,总是要说不清的。
“姑娘。”鹦哥的声音打门外近了。
黛玉忙将那盒子递给雪雁收好,这才低低地应了声。
“二姑娘几个在等着您过去呢。”
“好,我这便来了。”黛玉起身,捧了手炉在掌中,莫名觉得心底定了许多。
待走到了门口时,黛玉才又问:“表兄如何了?”
“说是再躺上几天便好了。”
黛玉也不知怎的,此时心情正好,便道:“表兄病了,改日总该去瞧一瞧的。”
鹦哥点着头,但总觉得林姑娘这番话透着股疏离。
总该去瞧瞧。
说得仅像是迫于那层亲缘关系和礼节似的。
鹦哥终究甚么也没说,她想起了旁人提点她的。
再有本事的丫头,也得先忠了主子,方才能叫有本事。如今林姑娘就是她的主子,她自然不得在姑娘跟前拿了大去……
黛玉还想着,改日去瞧瞧贾宝玉。
可当她进了园子里头,除却几个姐妹外,见着的便也还有正同丫鬟笑嘻嘻说着话的宝玉。
黛玉抿了抿唇,不大好上前去。
不远处站了个削肩细腰的姑娘。
那姑娘转过身来,一把将黛玉搂住,笑道:“怎的呆在那里不做声?”
黛玉这才低低地唤了声:“三妹妹。”
这姑娘正是探春了。
“宝姑娘也在呢,便想着请了你过来,一同说会儿话。”探春道。
黛玉早听了些风言风语,说她不比新进府来的宝姑娘亲近宽和,眼底瞧不进旁人去,叫人也没了想要亲近的心思。
黛玉到底年级不大,这会儿说到宝钗,心底多少还有些别扭,便不自觉地将掌心的手炉抓得更紧了些。
探春不知就里,引着黛玉便往前走,走了没几步,就正听见宝玉同人说话。
“那位公子我是见过的,连父亲都夸他文采风流,聪敏过人。”
便又听丫鬟问:“长得呢?”
“长得更要好了。他个子比我同薛蟠高些,身量长得很。五官生得也好。这样人物,又叫人想亲近,又叫人害怕。”
“为什么呀?”
“瞧着吓人,明明也笑着,但在他跟前,就规矩起来了。”宝玉说到这里,许是觉得终归有些丢脸,便也不再往下说了。但眼底的钦佩之色却是还未去的。
贾宝玉不喜读书,因为总觉那些读多了圣贤书的,迂腐又愚笨,骨子里都没了灵气。
他更不喜好男子,总觉得男子不如女儿家干净剔透。
他又是家中一根独苗苗,寻常本也没什么人能让他瞧得上。
这会儿子,却是忍不住觉得,他若有个厉害的兄长,便应当是那位公子那般模样的。
……
黛玉驻足,听了会儿,隐约听出来,贾宝玉口中说的,似乎正是那个哥哥。
只是,那个哥哥便是雪雁口中的今科状元吗?
几年不曾见,便已是这样了不得了吗?
“可是林姑娘来了?”突地听见一道声音问。
黛玉瞧过去,就见是个生着杏眼,容貌丰美,举止娴雅的姑娘,着一身蜜合色的裳裙,并不戴甚么多余的钗环,一色半新不旧,半点奢华也无。
那姑娘主动走了前来,也不见如何热络,但就叫人觉得姿态亲近。
“可算见了林姑娘。”她笑着道。
“宝姐姐。”黛玉先唤过了一声,而后才道:“我平日身子骨弱,便少出门,怕见了寒气。”
宝钗微微惊讶:“那可请了大夫?”
“请了,打小便开始吃药了。”
宝钗听了笑道:“我也总吃药呢。”
那头宝玉听了,便嚷着问:“宝姐姐吃的什么药?该让府里头也一并配了。”
“我这药不好配。从前瞧大夫怎么也瞧不好,后头来了个和尚,不知从哪弄了个海上方儿,又给了一包药末子作药引,异香异气的。倒也怪了,病时吃上一丸便好了。”
黛玉听了,倒不觉或惊叹或好奇。
她的药是那个哥哥弄来的,倒比什么海上方儿,更叫她觉得好。
宝玉又问:“不知是个什么海上方儿?”
“这方儿东西药料一概都有限,要春天开的白牡丹花蕊十二两,夏天开的白荷花蕊十二两,秋天开的白芙蓉蕊十二两,冬天开的白梅花蕊十二两……”
旁人已经听得惊讶连连,直道奇异非常。
宝玉偏又想起了黛玉,于是又转头问:“林妹妹吃的又是什么药?可有个方儿。”
“就普通的药丸子。”黛玉垂下眼眸,低低地道:“老祖宗已经叫府里配着了。”
相比之下,黛玉吃的药就显得实在平平无奇了,自然也就没什么可问的了。
“妹妹生的是什么病?”宝钗问。
“打娘胎里带来的。”
宝钗听了话,瞧了瞧她,却见这位林姑娘并不羸弱,面上也带着浅淡绯色,自有一股风流态度。
便笑了,道:“妹妹请的大夫当是很有本事的,妹妹如今瞧着身体康健呢。”
黛玉正想着和珅呢,这会儿一听,便笑了:“嗯。”
“今日正巧表兄也在。”黛玉转头吩咐雪雁:“去取桌上那个盒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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