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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权臣之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故筝
“收拾收拾,这便走。”和珅道。
刘全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刘全倒是不畏惧和珅的凌厉气,他反倒是分外期待,那荣国府该如何被主子收拾。
主子的手段,他越是见得多了,便越是期待。
等贾政回到荣国府时,和珅便已经等在那处了。
贾政下了轿子。
只见一个穿着鸦青色琵琶襟褂,蹬着方头黑缎靴的少年,长身玉立,站在那威武的石狮子前。
不同于往日端方君子的模样。
今日瞧着……
竟是凌厉无比。





[红楼]权臣之妻 16.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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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贾政没由来觉得心头一跳,连腿都觉得使不上劲儿了。
但想来想去,他又想不出以致和珅如此凌厉的理由。
怕是错觉吧?
贾政想着,便拔腿走得更快了些,三两步就到了和珅的身旁。
“致斋兄!”贾政低低地叫道,礼貌而不失亲近。
和珅这才转过头来,直视贾政。
贾政心底“咯噔”一下,再无法忽略和珅身上的不对劲了。
和珅是个不大好接近的人。
这一点满朝上下都心中有数。
尽管和侍郎平日对谁都端着笑容,但那也只是看似温和。这位和侍郎,年纪轻轻,就能得到今上赏识,旁人花了十几二十几年才能坐到的位置,他一年就坐上去了。
谁敢真同他打趣玩笑?
贾政初时瞧不上人家,后头去是日渐佩服,再后头,便难免有那么一点儿敬畏了。
现在见了和珅五官冷锐,气势凌厉的模样,贾政是连笑也笑不出来了。
“不若先进门说话?”贾政在心底斟酌一番,面上笑着道。
“嗯。”和珅淡淡应了声,姿态仍旧不见缓和。
贾政越是见他如此,心里越是没了底。
“请。”贾政强行按捺下不平静的心情,请和珅一并从大门入,径直进了他的院子。
贾政的面色看上去并不轻松,于是一路上仆从丫鬟们也都个个噤若寒蝉。
一时间,贾政院里的气氛竟是有些吓人。
丫鬟们早习惯了和珅上门来,并且也对这位公子着实印象深刻。
无他。
年纪轻轻,又生得相貌俊逸,还与二老爷同朝为官。
哪个姑娘家见了,不会觉得春心一动?
但今日却是连多瞧一眼也不敢了,个个都熄了去接近的心思。
上了茶点,便纷纷退下了。
厅内气氛略有些凝滞。
贾政已经想到,是荣国府里有什么不长眼的人,冲撞了和珅了……
他正待开口。
门外却来了个小厮。
贾政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宝玉身边常伺候的。
“慌慌张张成什么样子?”贾政素来好面子,最厌憎在外头乱了规矩的人。
现下当着和珅的面,贾政自然更觉得没了颜面。
但那小厮却并不畏惧贾政,反倒埋着头,低声道:“宝二爷又病了,老太太去瞧了,太太也去了。说是也请您过去呢。”
小厮说着,还悄悄瞥了一眼和珅。
和珅扯动嘴角,面上更见了几分冷色。
果真同主子是一路货色。
贾宝玉不懂规矩为何物,手底下的人便也个个都学了去。
“他前几日不是便病了吗?大夫去瞧了就是。没看见我在待客吗?”贾政不悦地道。
贾政自然是心疼宝玉这个儿子的,毕竟荣国府的子嗣并不丰。
但此时更重要的是,莫要叫和珅瞧了笑话。
小厮急得满头大汗,支支吾吾想说话却又不敢说。显然请不到贾政前去,他无法向贾母交代。
和珅将那小厮的神色收入眼底,淡淡地出声道:“可是二老爷的公子病了?”
“是……”
和珅的手指在茶杯外围打了个转儿,口吻冷淡地道:“令公子常病吗?”
贾政没说话。
那小厮却是讪讪地点了下头,但随即又道:“宝二爷有玉护体,倒也,倒也尚好。”
和珅摇了摇头,眼底更透出几点冷光:“恐怕不大好啊。”
贾政面色有些难看:“哪里不好?”
“早听闻宝玉乃是衔玉而生,灵秀非常。”
贾政却有些面皮发红。毕竟和珅早就知道,宝玉乃是个并不上进的……
“那玉可并非什么蕴含灵气之物,说是魔物才对。”
贾政心中一惊,脑门上一根筋突突地跳着,他不明白和珅为何突然如此说,说的还净是些不吉利的话。
荣国府上下,到底谁人冲撞了他去?
“难道员外郎不这样觉得吗?”和珅转头看着他,“令公子长于内闱,整日与女眷厮混,半点不遂他愿,便卧床不起,发起痴狂症。仗的什么?仗的不过是那块玉罢了?若是什么仙器,岂会叫人如此顽劣,还恬不知耻!依我看,不过是件魔物!”
贾政胸口起伏,面色铁青,偏偏喉咙里哽着,说不出话来。
何曾有人这样不留情面地说过宝玉?
贾政虽然也不喜宝玉顽劣,但说到底那都是他的孩子。而且自幼衔玉而生,贾政也同荣国府上下一样,都盼望着宝玉未来能有大成就。
哪里……哪里容得旁人这样指责?
贾政想怒斥,欲翻脸。
但正因为和珅这番话,句句都戳着人疼,贾政反倒不知道从哪句挑着下手反驳好了。
而此时和珅站了起来。
只听得“砰”的一声,他掌心那只小巧的茶杯已经让他生生捏碎了。
莫说贾政了,整个屋子里的下人们都被吓得不轻,那小厮更是双膝一软跪了下去。
“和、和侍郎,这是何意?”贾政勉力出声道。
既然和珅都已经疏离地喊他一声“员外郎”,贾政自然也不会再腆着脸去唤什么“致斋兄”。只是他仍旧想不明白,究竟何处得罪了和珅?
“我且问员外郎,此次令公子因何而病?”
“我……”贾政答不出。毕竟这等小事,他并未上心过。只是瞧过宝玉没什么大碍,他也就不挂心了。
贾政不得不看向了一旁的小厮。
小厮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哆哆嗦嗦地道:“公子那日去看了林姑娘回来,挨了二老爷的打,这便病了……”
贾政面上有些挂不住了。
儿子挨了教训病了,反倒是他这个老子的过错。换谁也没了颜面。
但贾政转头一看,见和珅比他还要生气,五官依旧含着凌厉之气,叫人本能地感觉到畏惧。
“员外郎可听仔细了?”和珅冷声道。
“……什么?”贾政一怔。
“你便再说一遍给你家二老爷听一听。”和珅点了下那小厮。
小厮常跟在宝玉左右,按理说也是个风光人物了。但小厮在和珅跟前,连屁也不敢放。
只在莫名的恐惧之下乖乖开了口:“公子那日去看了林姑娘回来,挨了二老爷的打,这便病了……”
贾政还是云里雾里。
叫他听什么?
这话听一次,他便觉得恼怒一次。
小厮说完,小心地喘着气。
“再说一遍。”和珅道。
小厮茫然地看了看和珅,又看了看贾政,最后还是小声地又复述了一遍。
只是这次,小厮已经满头大汗了。
多次复述之下,连他都听出来其中不大对劲的地方了。
贾政也脸色陡然一变,厉声道:“你同谁都是这样说的?”
小厮点着头,半个身子都软了。
那是被吓的。
“混账!混账东西!”贾政站了起来:“宝玉又是如何说的?”
“宝二爷,没说什么……”小厮哆哆嗦嗦地道。
“是吗?”和珅的声音插.入进来,不咸不淡的口吻,却叫那个小厮觉得整个身子都吓得没了力气。
小厮生生哭了出来:“倒也没说别的,只是宝二爷像是魇着了。总闹着要见林姑娘。这事老太太与太太都是晓得的……”
贾政就是再蠢,也听出来不对劲儿了。
只是他往日对这些琐事并不上心,这时在和珅面前被揭露出来,贾政顿觉面上一阵火辣辣。
贾政深受儒家思想熏陶,素来看重家风与子女教导。
不听也就罢了,此时听见了,莫说让大夫去给宝玉瞧病了,他此时只想拎了藤条,将宝玉揪出来,跪在地上好盘问。
“去将宝玉带过来。”贾政越想越按捺不住怒火。
“宝二爷还病着呢……”
贾政冷静些许,这才又想起来……和珅是如何知晓的?既然他都知晓了,莫非这等后宅烂事,都已经传出门了?
贾政心一惊,只觉后背冰凉,不敢再深想。
和珅这才慢吞吞地坐了下去,又不复方才怒气磅礴的模样,淡淡道:“此事本不该我来说,但林御史既然早便交代过我,要留心黛玉一二。我便容不得荣国府这样欺负了黛玉。”
和珅又抬头看贾政:“说来员外郎也是黛玉的舅舅。荣国府乃是黛玉的外祖家。这番轻慢侮辱,莫说传出去要被言官参上一本……员外郎又如何面对林御史?”
打一个巴掌给一颗甜枣。
这是和珅早就打算好的。
他倒是真想手撕了荣国府。
但如今黛玉还教养在荣国府,荣国府真要出了事,反倒连累了黛玉的名声。
贾政微微喘了口气,越发平静下来:“说的是,致斋兄说的是。”贾政又换回了往常的口吻。
这会儿,他并不觉得和珅半点不给面子,态度过分凌厉了。
他只想着,谁人敢同他说这些话?
唯有和珅才会说。
怕也正是为了他荣国府好才是!
贾政想了想去,咬咬牙,觉得自己应当作出更有魄力的举措才是。
一则不能留人话柄,二则不能得罪了妹婿,三则,不能浪费了和珅这番心意……
贾政再回头看小厮,只觉怒火升腾,当即一脚踹过去:“还不快去!”
宝玉何至成了这副模样?
还不是身边没一个好的!
偏偏王夫人又爱护得紧,磕碰不得,打也打不得。
那小厮连滚带牌地出去了。
等进了院子里,贾母还问:“二老爷呢?”
小厮摇摇头,恐惧还缠绕在脑子里,于是舌头打了结,话都说不明白。
王夫人瞧了瞧后头。
哪里有贾政的身影?
王夫人心底有些不高兴,但面上还是淡淡地道:“怕是老爷还在生宝玉的气吧。”
贾母生气了:“父子俩何至隔夜仇?你可是没将话交代清楚。宝玉这都病糊涂了,发着高热。无论如何,二老爷也该来瞧一瞧。”
小厮在地上磕了磕头,道:“二老爷刚才发了好大的火……”
小厮咽了咽口水,顶着贾母和王夫人不善的目光,强忍着往下道:“二老爷还说,要将宝二爷带到他那里去。”
贾母气得身子歪了歪:“这是撞了什么邪了?”




[红楼]权臣之妻 17.第十七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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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贾母扶住了王熙凤的手,定了定神,看向那小厮,道:“去请二老爷过来。”
小厮却死死地埋着头,并不敢动。
让他再回去,当着那位和侍郎的面将二老爷请走,还不如就让他膝下生根,跪死在这里。
贾母的目光在那小厮身上转了一圈儿,到底是舍不得下了儿子的面子。尽管心头有如何汹涌的怒火,也都强自压了下去。
“二老爷说要将宝玉带去?”贾母问。
“是,是……”小厮小声应道。
“那便带去吧。”贾母闭上眼,道。
贾母宠着宝玉的心焦灼,但她更清楚,如今贾政是荣国府掌家的人。此时若是不按贾政说的去做,岂不在荣国府大大小小的人跟前,扒了贾政的脸面?叫他日后还如何有威信?
贾政也并非是不疼儿子的老子。
待见到宝玉真的病了,说不得满腔火气霎地就消了。
想到此处,贾母心中大定,倒也没方才那样生气了。
“去吧。”贾母又道了一声。
“母亲!”王夫人却是急了。
王熙凤得了眼色,也忙在一旁焦灼地劝道:“老祖宗,这怎么使得呢?宝玉正病得厉害,如何能搬动?”
贾母这次却铁了口:“还不快去,莫让二老爷久等。”
古人多重孝道。
尤其贾母在荣国府中本就颇有威严,她一发话,纵使王夫人满心不快,却也不好反驳。
王熙凤素来又以王夫人的风向为准,王夫人都不曾发话,她倒也没那样傻,还跟着出声劝了。
此时小厮松了一口气,连滚带爬地起了身,同另几个手脚伶俐的仆从,将宝玉从床榻上搬了下来。
竟是真就这么抬了出去。
王夫人见状,不由紧握手绢,沾了沾眼角。
“这都是作的什么孽啊。”
也不知说的是谁。
许是房内气氛过于凝滞,邢夫人又自作聪明地开了口,道:“林姑娘那头没事吧?”
贾母横了她一眼:“玉儿那里能有什么事?”
“宝玉打她那里回来便病了,我这个婶娘瞧着也难受。林姑娘倒也不说打发个人来瞧瞧……”
王夫人面色越来越难看。
一时间房内根本没人接了她的话,邢夫人说着说着,便自己也觉得没了趣味儿,歇了嘴,找了处地儿坐了下来。
还抬手敲着自己的腿,瞧着仿佛没事儿人似的。
贾母向来瞧不得她这般愚笨的样子,此时见了没好气地道:“若是只晓得在我跟前说这些胡话,那日后也不必往我跟前杵着了。”
邢夫人吓了一跳,忙站起身来,讷讷赔笑。
“且等着吧,一会儿宝玉便该回来了。”贾母道。
王熙凤应了声,忙扶着贾母坐下了。
这一屋子很快就静了下来,只是莫名静得人背后有些发凉。
且说另一头。
贾政院内也是一阵寂静得可怕。
花厅内,贾政甚至有些焦躁。
他站起身,来回踱步。
越想越觉得难以容忍宝玉那般放纵胡来。
反观一旁的和珅,这时候倒是沉静得多,他甚至还有闲心转动着掌心的茶杯。
目光更不知道在随意打量着什么。
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近了,门口有人喊道:“宝玉来了。”
“快快,小心些。”
外头七嘴八舌的,颇有些慌忙的味道。
“闹什么把戏?”贾政冷着脸道。
下一刻,便有几个仆人将宝玉抬了进来,下头还连着椅子呢。
贾政初时没看清,见状当即冷笑道:“让宝玉来见我,还要这样的阵仗了?难道半点孝道也不懂得吗?”
“二老爷,宝二爷病了。”
“病了?总说是病了。大夫难道也治不好他吗?”贾政一个箭步上前,抓住宝玉的衣襟,便要将他拖起来。
宝玉才刚吃了药下去,高热未退,正糊涂着呢,此时听见贾政的声音,还张嘴便喊:“我要见林妹妹……”
“妹妹呢……”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也足够屋子里的人听个清楚。
贾政怒火中烧,那一刻差点动手将宝玉身底下的椅子掀翻。
这头和珅心头则更为不快了。
他紧紧按住手底下的桌面。
手边的茶杯差点又被碎了一个。
屋子里的下人们早听惯了宝玉张狂不着调的口吻,此时反倒不觉得什么,只是多少受了贾政的影响,个个都低着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来。
屋中一片死寂。
贾政喘了口气,眼眶都气得红了:“拿棍子来。”
小厮腿一软:“二老爷,宝二爷真病了。您瞧瞧,他脸还红着呢。烫得很!”
“他若知道脸红倒是桩好事!如今却是半点不知羞臊悔过!”贾政反倒更怒气冲冲了。
也不等下人将棍子取来。
他抬脚便踹了踹那椅子。
宝玉本就是靠在上头的,浑身都没力气。突然被这么一踹,连人带椅子都翻了下去。
躺在地上,哀叫两声,随即便一动不动了。
下人们吓得魂儿都飞了。
呼天抢地地喊着:“宝二爷!”
“宝二爷这是怎么了?”
“宝二爷可好?”
若是宝玉在此处出了差错,等转过了头,二老爷都得责罚他们。
说不得便要拖出去打死几个。
贾政这会儿也是一惊。
一阵穿堂风吹来,叫他头上的热汗都化作了冷汗,背后都透着凉意。
这会儿渐渐冷静下来,贾政倒也没方才那样生气了。
他盯着宝玉瞧了会儿,见宝玉始终没见动静,一干下人嚎得厉害……
贾政心一跳,不得不蹲下身去瞧:“怎么回事?”
难不成真的病得厉害?
“去叫大夫,还不快去!”贾政怒道。
下人们赶紧飞奔了出去。
这会儿,贾母一干人还在等着宝玉回去呢。
眼瞧着过去一炷香的功夫了,王夫人也不由急了:“怎的还不见回来?难不成宝玉去了,又将老爷气得狠了?”
“再等等。”
王夫人又只好按下烦躁的心绪,继续往下等。
换做什么事上,她都能心平气和,但唯独宝玉的事上,总叫她难以如常。
贾政院内。
大夫由小厮拉着,一路小跑着走了进来。
此时厅内,宝玉已经由丫鬟扶着坐了起来。
贾政这才定睛看清了,宝玉的脸上果然带着不正常的酡红。
贾政心下有些悔了,紧跟着取代这股悔意的便是深深的焦灼。
就算是愤怒,就算是该要管教宝玉,也不该挑这样的时候。
他是真的病了。
那可是他的独子啊。
尤其再想起早年病死的贾珠,贾政内心的焦灼更厉害了。
他又在厅内来回踱步起来。
直到看见大夫进门,方才松了口气。
和珅始终坐在那里未曾动过,他冷眼看着这一出闹剧,瞧着贾政如何上演假正经的一幕。
嘴角扯了扯,笑容竟有些锐利。
但此时贾政根本顾不上他了。
贾政问那大夫:“快瞧瞧宝玉,这是怎么了?”
大夫忙凑近了去瞧,道:“无碍,方才就服了药的。我瞧着喝下去才走的。这会儿正在排汗去毒。歇上一歇便好了。”
贾政却不信:“当真?”
大夫道:“我怎敢糊弄二老爷?”
贾政想也正是如此。
谁敢糊弄荣国府呢?
他松了口气。
但这口气还不等松完,贾政便感觉到了尴尬。
方才那样一番折腾,岂不落入了和珅的眼中?
偏偏最后大夫还说没什么大碍,已经吃过药了。
贾政不好露了尴尬,便沉下脸来,强自镇定地转过身,看向和珅:“叫致斋兄见笑了。”
和珅只是冷淡地看着他,并没有出声。
像是十分的失望。
贾政心一抖,张了张嘴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和珅早料到会如此。
贾政自诩家风严厉,平日也是个严加管教宝玉的人。但为何宝玉放荡依旧?半点不知悔改?
倒并不止是其他人护着宝玉的缘故,更也不止宝玉本就雕琢不成器的缘故。
贾政乃是荣国府掌家的二老爷,却无魄力整治自己的儿子。
教不好他。
但叫宝玉知道疼,知道躲,难道也做不到吗?
不过常常未做,便先心软了罢了。
说到底,这一窝的荣国府,个个都是扶不起来的。
也正因为和珅早就知道会这样,所以他才会亲自来荣国府,而不是在道观里同贾政说起此事。
唯有他也在荣国府的时候,他才能将宝玉挨打的事,死死钉在板上。
谁人也别想拔下来。
和珅的眉眼更冷,但等他开口,却是相当淡薄的口吻:“宝二爷的样子,瞧了倒是叫人心疼。只可惜了……”
“可惜什么?”贾政本能地追问。
“可惜了,员外郎这下怕是好不了了。”
贾政那些被遗忘的怒火、后怕又都被和珅这句话给勾了起来。
“致斋兄……”贾政想要说,管教也不在这一时。但这话,他自己心里头揣着,都觉得沉甸甸,晃来晃去,好笑得很。
他更想说,此事也未必那样牵扯重大。
但忆及方才的怒火,贾政心里也清楚。
这件事并不小。
“致斋兄……”贾政又讷讷地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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