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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与恨的纠缠:蛇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璇墨
怎么了?我一看自己的胳膊,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我不仅转动了手,同时在转的还有小胳膊,那,那是从哪儿开始转的,我一撩开衣袖,胳膊肘在转,我自觉地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天哪,我究竟是什么东西?我的关节还可以转动,我到底是不是人啊?
“哐当——”一声响,把我从慌乱的思绪中拉了出来,这声音是从我的房间传出来的,家奶回来了?我把袖子拉了下来,不能让家奶看见。我推开门的时候,看见舅妈正慌乱的在我的床底下打扫着什么。
“舅妈。”我诧异,舅妈在我的房间里,还打破了什么,我和家奶都没有什么能打碎的东西吧,除了玻璃杯,可它还好好地呆在桌上呢。
舅妈跪在床底下,动作因为我的喊声而停顿,她并不像往常那样很亲切地回我话,“舅妈,你在干什么?你在给我们打扫房间吗?”
“呃,对,我在打扫房间。”她好像才反应过来,“我是在打扫房间,你们散步回来啦?”
“嗯,家奶他们都去陈大爷家了呢,舅妈你在弄什么?我来吧。”我要去帮忙,我和家奶住在这里,还要舅妈打扫房间,多不好意思啊。
“不不不,你去和表哥玩吧,我来我来。”舅妈往外面退了一点,摆了摆手。
“我们玩过了,您还是出来休息下,我来吧。”浓墨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
没等舅妈推辞,浓墨就蹲了下去,手一伸,从床底下捡出了快碎片,粉中带白的,煞是好看,应该是瓷器,“咦,我怎么不知道我床底下还有东西啊,舅妈,是不是家里的古董啊?哦~你瞒着舅舅藏的是吧!”我弯腰瞅着碎片开心地说,像是挖到了宝贝。
咦,浓墨怎么没吱声啊,“浓墨,浓墨。”我推了他好几遍,他也没说话,眼睛直盯着床底下,不知道是在看瓷片还是在看他妈。
舅妈这才从床底下退了出来,她拍拍身上的灰尘,脸色有点苍白,尴尬地说:“啊,璇子啊,这是舅妈在娘家带过来的古董,别让你舅舅知道,这可是舅妈的私藏品。”说完她还看了看浓墨的反应,看来也是怕儿子生气嘛,“你看,这不也碎了嘛,就没必要再说了是吧,以后也没有了对不对,这日子还是要过的,家还是要和谐的,倘若为了我的私藏品而……”这句话是对浓墨说的。
“哎呀,算了算了,这有什么好说的,谁还没有个私房钱啊,浓墨,我们去研究别的吧。”我扬了扬自己的胳膊,拉着浓墨就走,让舅妈自己收拾吧,从娘家带回来的古董碎了,心里一定在滴血吧,就不打扰她了。
我和浓墨花了一晚上时间研究了我身上的关节,最后他给我下了一个结论,“练武奇才,不要担心,吉尼斯纪录上的怪人多的是。”这一句话要是放到以前,应该可以打散我满脑子的疑惑,可是现在,甭想了,我不会信的,我要去找回我失去的记忆。
要找回失去的记忆,我就要弄清楚,我以前是怎么见到那些鬼的。他们是邻村的,没有这样迁坟的大事出现,又怎么会乱跑,我难道去过坟场?那里那么阴森恐怖,我又为什么要去呢?光想是不行的,我要再次见到他们,既然要我帮忙,那就会来找我的,于是我在学校破天荒地睡午觉了,在同桌的眼里,我是奋斗得太累,熬不住趴下了。
可是那次我意外的没有梦见他们,于是我回家睡觉之前就主动清理房门口的土,可是还是相当奇怪,我没有梦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鬼。
由于我在梦里见不到那群鬼,我的自虐心态开始显现了,我怀疑我上辈子是被虐死的,因为我竟然想去坟场转转。我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我是如此怕鬼的人,却想去找鬼了解情况,真是疯了!
我趁一个中午,骗家奶说要去学校睡觉,实际上是往坟场去了。我不认识坟场,只知道往邻村村尾走,说不定我真去过那儿,在那里见到那群鬼的。
我的性子,一到执拗的时候,就固执的可怕,所以大着胆子去了,不过是拉着生命一起去的。邻村中午外面的人不多,农村几年前夏天中午干活的多,晒破了皮也还继续到河里挑水浇菜,往稻田里抽水,现在到是不用再拼命干活了,日子富裕了,房子也大多翻成了楼房,中午也很少顶着烈日了,因为舍得花钱买长水管灌水了,也舍得休息那么一段时间养精蓄锐了。
这个点外面没什么人,就意味着,坟地那块干活的也少,甚至都没人。我想打退堂鼓,可是眼睛又是一阵模糊,我鼓起勇气,他们只是要我帮忙,还不至于伤害我,去了又何妨。
我压了压心头的懦弱,继续往村尾走,接近村尾的地方,有几户人家的房子比较破旧,和周围的房子形成鲜明对比,一看就是好多年没人住了。我好像真的来过这里,因为这样的场景我很熟悉,甚至我还熟悉它的夜间模式,嗬,我自嘲一下,怎么可能,我白天来这里都不太舒服,晚上还来过?自己一个人?要是有人陪还差不多,但是谁又会陪我呢?我看了看脚边紧跟的生命,除了你还有谁呢,大家伙。
“是你!”清脆的声音从破旧的房子里传来,里面还有人?这里面还能住人?
我惊讶不已,这人还认识我,不过邻村嘛,认识我倒也不奇怪,可是这语气……我们有仇?
“你还没死啊?”什么?我,我干嘛死啊?这谁啊这么咒我!
“你谁啊?出来啊,我怎么就该死了啊?”这人认识我,我也许能问出什么来。
我盯着那老旧的房子,房子外面布满灰尘,貌似已经很久没人打扫过了,住在这里面,得多难受啊。
没多久,房子里走出一个男生,看起来比我小上好几岁,穿着黑色套服,全身上下的没有一块能看的布料,像是刚刚在泥巴里滚过了一般,衣服上还破了好多小洞,他的脸也黑漆漆的,天哪,这是乞丐吗?可是他说出来的话却不像乞丐。
生命的右耳动了动,我唤了它一声,“别叫。”





爱与恨的纠缠:蛇女 第六十九章:遇见思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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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孩子整个人只有眼睛可以看到白色,“几年前的一个晚上,我目睹了一场很好看的大战。”他勾起了一边嘴角,似乎我就是那个战死的。
“什么大战?”隐约觉得我也在场。
我们站在树荫下,一阵微风吹来,吹开了一丝燥热,也吹散了他身上的气味,有点难闻,看样子好多天没洗澡了,他都没人管吗?为什么变得这么狼狈不堪。
他任由额头的汗珠滑落下黝黑的脸颊,“那天晚上,我的黄鼠狼被偷了,听到动静便一路跟踪,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被他看的心发慌。
“两只黄鼠狼在围攻一条蛇,我看到蛇停了下来,不知所措,然后那两只黄鼠狼围着它撒了一泡尿,你知道它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不知道。”我的手不自觉地捂上鼻子,一股难受之意涌了上来。
“嗬,你不知道蛇最怕黄鼠狼的尿吗?一闻到就跑不了了。”他嗤笑,看着我的眼神带有嘲弄。
“你干嘛跟我说这个?”莫非我就是打架的一方?
他不搭话,自顾自地继续说:“然后蛇就动不了了,黄鼠狼的动作非常快,一左一右地攻击,很快就扑倒了蛇,可是这蛇根本不会自保,连缠绕的都不会,然后就很轻易地被咬中了七寸。你猜,我随后看到了什么?”
家奶说我这个人,有一个特点,是优点也是缺点,就是心软,对很多事情都能感同身受,但是有时对于学医来说却是大忌。我在舅舅医馆看到的流血的还少吗,但就没训练出看到血不害怕的胆量,哪怕别人是擦破了皮,我也不敢看,更别说看到流血了,那心会揪起来,比如现在,我就感觉脖子痛,伸手作势摸了摸,竟然还能感觉到痛。
他见我没说话,露出了森森的牙齿,“其实我从头到尾看到的都不是一条蛇,而是人,一个人,你说这说明了什么?”
我调整好心情,对着他翻了翻白眼,“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你产生错觉了呗。还想说什么?我听完,你可要回答我的问题。”
他诧异地看着我,“没死脑子也坏了,我没什么要说的了。你想知道什么?”
此时不问,更待何时,虽然这个小孩怪了点,脏了点,但貌似对我过去的事情知道一二啊,“你认识我?听你说的那个无聊的故事,我是不是也来过这里?还什么你的黄鼠狼被偷了?”
他捋了捋袖子,露出两截细黄的胳膊,往地上一坐,然后随手拔了点草铺在旁边抬头对我说:“坐。”没想到这个怪怪的小孩还挺细心的。
“你叫什么?”我总不能一直叫他小孩吧。
“思源。”
“姓什么?”
他把腿缩回了胸前,抱着膝盖低头在地上画着玩,“我没有姓。”
“啊?”没有姓?“那,你的家人呢?”
“也没有。”
“那,你是怎么出生的呀,都没有亲人?”我惊讶地不知怎么开口才好,即使是孤儿也该有人照应吧。
“都被我克死了,先是我爸妈,二叔收养了我,因为二叔带着一个拖油瓶,所以没人愿意嫁给他,好不容易取了二婶,没多久也死了,生了个娃娃也是这样,我就是个扫把星。”他的眼里没有波澜,好像是在叙述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
“你二叔呢?”是不是也不在了呢。
他的眼里终于不再平静,虽然他的衣服很脏,他的皮肤因为很黑黄,但是他的眼睛依旧清澈如水,眨了几次眼睛之后,泪水又回去了,“没了。”强忍着但声音却很哽咽,听得出来,他和他的二叔,感情很深。
我本来是要问我的事情的,最后变成了我是来安慰他幼小的心灵的,“要不,你叫我姐姐吧,我们做朋友好吗?”我最见不得别人伤心了,至于他开头问我怎么没死的事情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抬起头,“璇姐!”
“哎你真认识我啊,快告诉我,我们以前是怎么认识的!”我兴奋不已。
“你和你家奶偷过我的黄鼠狼,我还找你理论过。”我本来很兴奋的,可是他这句话话一出口,我就蔫了。
“偷你的黄鼠狼?这,这从何说起呀?”我疑惑不解。
“二叔卧病在床,家里没有收入,也没有钱,连买药的钱都没有,所以我只能去挣钱,捕黄鼠狼,装龙虾,都干过。我们村没有斑茅草,那里面捉到的机会大一些,我就找到了你家后面,之后就被你偷了。”这说的我感觉自己像罪人一样,本来我一直是对捕捉黄鼠狼的这些人抱有不好的想法的,村子附近不乏有人挖洞拉网,我认为他们残忍、粗暴、无所不用其极,可是思源的这种情况呢?
当一个人连温饱都不能解决,家里还躺着要治病的人,一个大人都无法承受,而他只是个孩子,还能指责他没有道德吗?我们这些好吃好喝的,天生有人疼有人爱的就比他高尚吗?他捕杀黄鼠狼和我小时候钓龙虾,还有很多人钓鱼的心态虽不一样,但是性质又有多大区别呢?不记得我当时的想法和做法,但是现在,我真不知道何为对何为错了。我当时可能也抱着生命可贵的心态去偷他的黄鼠狼的吧,可却不知他家也有人要等着钱去买药,等着钱去救命,等着钱去买吃的。
“你知道吗?我那时对一切都仇恨,包括你,因为你,我不仅丢了能换钱的,还丢了捕猎的工具。”我想他该恨的。
“我自己编织了新笼子,装了只黄鼠狼,可又被你放了。”啊?又是我干的?
“我二叔被动静闹醒了,叫我起床看看,然后我跟着跟着就看到那一幕啦。”
“那一幕?你是说我被黄鼠狼追赶,被围攻?还被咬?”不是他瞎掰的呀?我还以为他开玩笑的呢!那黄鼠狼干嘛要攻击我呢,我可是救它们的呀!
“这我保证没有胡说!你被咬了之后,我本来想去赶走黄鼠狼的,没想到坟场那边突然很吵很吵,两只黄鼠狼就跑了,随后你表哥就来了。”
“我被咬了,你不是说一条蛇被咬了吗?”难道我就是那条蛇?“你说,你看到的到底是人还是蛇?”我有点激动。
“是人,可是我看见你倒下去的时候,一条蛇影钻了出来,我猜你是被蛇精附身了吧。”他疑惑。
我没说话,这么说,我以前是被蛇妖附身,被咬了之后,蛇妖走了,我才失去与它有关的记忆的?那我现在呢,现在蛇妖又要开始回来了吗?
“之后,我就听说你生病了,那一年谁也没见到你,只知道你在家里养病,你家奶就家家户户打招呼说你失忆了,请大家说话小心,这件事恐怕镇上的人都知道吧。”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那你现在还恨我吗?”还恨我当圣人放了你用来救命的黄鼠狼吗?
“有什么意思呢,我在梦里看见来接二叔的二婶,醒来时,二叔已经去了。”
我看着他,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是说人生无常,恨没有意义吗?
他的指甲在泥土上抠出了一个大坑,“或许你不记得了,我二婶还认识你呢,还是在死后认识的。”我顿时一身冷汗,如果是真的,那我以前确实是能看见鬼的!
“二婶跟我说,要给你带话,这句话我记得很清楚‘天空一滴花,人间两生回,有缘却是有意,无缘也是有心,此生无根水,莫要把心留,恐有半灵入,还看身边人。’我琢磨了好几年都不知道什么意思,这是说给你听的,你来理解理解。”他撅着嘴,好像这个问题真的苦恼了他很久一样。
“这语句不通顺吧,还有语病!什么一滴花?你记错了吧!”
“她就是这么说的,我都记了这么多年了。”那如果根本就是胡乱做梦呢?他会不会悔死自己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好好好,那还有呢?”
“还有她说给你带个方子,没有那个方子,她多年前在你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黑痕,是去不掉的。具体的方子就是……”
“哎等等,我已经确定这就是个梦了,因为我脖子上没有黑痕!”我连忙把衣领拉下来一点给他看:“真的没有,你也不要说方子了,我看你太傻了,把一个梦当真!”
他急了,猛地站起来辩驳,“那不是一个普通的梦!我二婶说你不是普通人!你想想看,你是不是能看见鬼,黑痕可能弄掉了你不记得了,你家有医生道士,弄掉不是没可能,那为什么我二婶从来不给我托梦,一托梦我二叔就去世了呢?”他说的太真实了,我反而接受不了,我也搞不懂自己的意向,我是很想知道以前的自己的,现在知道了一点头绪,知道自己以前被黄鼠狼攻击过,还和鬼有过接触,甚至这个鬼和我貌似还有交情,说不定还被蛇妖附过身,一想到这些,我就害怕了,我不仅有未知的未来,还有未知的不知道多可怕的过去,我畏惧它。




爱与恨的纠缠:蛇女 第七十章:探坟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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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就当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啊。”我这太无头绪了,作为一个失去很多记忆的人,还要去思考这无厘头的几句话。
他看我相信了,又重新坐下来,“我二婶跟我说,遇到黄鼠狼是你的一大劫,原来,第二次的黄鼠狼不是你放走的。”额……难道,说到现在他才说出了真正的不恨我的理由……
“她还说什么了?她好像知道很多啊!”我惊叹道。鬼还能参透天机,这是一只普通的鬼吗?还有啊,他二叔家中了邪了?接二连三的死人,终于死了一家三口才结束,我可不信什么思源是扫把星之类的,这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他一耸鼻子,“你以为她是你二婶啊!从头到尾都在说你的事?当然后面就是叮嘱我啦!”
我汗颜,思源说的话中可以看出,后面的坟场必定和我有渊源,黄鼠狼是听到噪杂才跑的,我能认为是巧合吗?这就更加坚定我我要去坟地的决心了。
话说回来,思源穿成这样,又住在这那样的屋子里,还是一个孤儿,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生活的,这些年一定很艰难吧。
“政府没有给你安排吗?就是……你已经……”接下来的话我说不出口,他心里肯定不好受。
“有人养我,我跑了,寄人篱下的感觉,璇姐,你体会不了的。”他的话里我听出了无奈和悲伤,我宁愿他给我一个刚开始的坏笑,表面上是坏孩子,但心里是孤独的吧。
他说:“我有钱,有人资助的,不用担心我,你来这里应该不是找我聊天的吧,刚刚你根本不记得我。”我现在也不记得你……
说到点子上了,“我是想去坟场看看的,我总感觉去过,难道仅仅是那天晚上……哎我得去看看了,下次再来找你玩啊,有什么需要和璇姐说,走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中午不睡下午崩溃,再不快点,这午睡时间就一点不剩了,我拍拍生命的脑袋,手指了指地面,“在这里等我,乖哦!”生命的右耳甩了甩,蹭了蹭我的腿后,屁股一转,乖乖地趴在原地,不看我,嗬,越发有脾气了。
我起身往坟场走,思源紧跟过来,我停下来,他也停下,我不耐烦地说:“思源你回家去,别跟着我啊,姐是去做大事的,你不适合,回去回去!”
他站在原地没动,我走了一段距离,回头一看,他没有再跟来,还挺听话的,这个……要不要这么听话啊!我心里还是在打鼓的,毕竟第一次到传说中的闹鬼之地啊,当然,以前来没来过不算的,我又不记得了。
村尾离坟场是非常近的,没走几步,就可以看到一大片矗立的墓碑了,有灰白色的,有深灰色的,还有黑白花纹的,映入眼帘之际就触目惊心,很难想象,我以前是怎样来到这里的,浓墨也参与其中了吗,就像思源说的和黄鼠狼大战一样他也在?
墓碑后面都是大大小小的坟包,有新的旧的,新的几乎都是水泥砌出来的,里面应该下葬着骨灰。而旧的,就真的是棺材和尸骨了,光想着,烈日下的我也起着层层鸡皮疙瘩。有的坟包上面还有新盖上去的土块,里面压着没烧完的纸钱和别的什么,草长的很深,但在整个坟场的大环境下也就不算什么了。
要移动这么多的坟,得碍着多少鬼啊。我握了握拳头,最终还是进去了。穿梭于其中人工踩出来小道,背后直发凉,每个毛孔都叫嚣着想逃,总觉得背后有一双双眼睛盯着我。
一个没留神,我一脚踩进了一簇草丛中,陷进去了,脚想往上提,像是被东西缠绕住脚踝似地,拔不动,我使劲拽着腿,它却纹丝不动,一个晃神,一条黄蛇在眼前一闪而过,落到了我面前的草丛里,没由来的,我的心忽的一疼,落下泪来。
想也没想就慌忙蹲下身去翻草丛,在弯腰之际,一片黄色纸条从兜里飘了出去,落在我身旁,饶是我再没见过,我也知道,那是一张符,黄纸黑字画着我看不懂的图案,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是浓墨趁我不注意塞进我衣服的,怪不得我最近做梦都梦不见任何鬼,怪不得我把房门口的坟头土给扫了也没事,原来他早就给我备好了这个。
我伸手要去捡,说时迟那时快,一阵风吹来,把符给吹起来了,飘落到更远的地方,我想跟去拿回来,可是脚被困住了。我使出浑身力气去掰开我脚边的草,可它们像是长了手一样,紧紧抱住我的脚踝,情急之下,我的脚关节转了个一百八十度,脚翻到后面去了,这才发现,不只是手和胳膊,脚也行。
我心里极度恐惧,突然又想起来,我就是来找他们的啊,现在自己在干嘛啊?
努力平息着怦怦的心跳,自我催眠这只是一场真人谈判而已,不是早已在梦中问候过很多次了嘛,他们没恶意的。呼~呼~冷静,冷静,我蹲下身,抱住打颤得快僵硬的小腿,咽了口唾沫,觉得不够勇敢,又咽了一口,咳咳,“你们,你们不是要我帮忙嘛!我,我亲自来了!你们别吓我啊!吓我我就不干了!”我干脆就地而坐,倒过去的脚我也不管了,就脚尖搭在地上,脚后跟扭在上面,“别绑着我啦!”我扯着嗓子喊,要是现在有人能看到我,肯定认为我是神经病,不过……我也没觉得自己精神多正常。
“哧——”慢慢的,绑着我脚踝的草茎都散开了。这地方果然阴气太重,白天都能出鬼,我默默地为那帮搞开发的捏了把汗。
“小鬼丫头的胆量还是没长!”
“咿呀!!!”我噌地一弹三尺高,因为这声音……是从我屁股下面冒出来的。于是冲着那块地嚷嚷,“我说了不要吓我啊!”
我记得,这是那婆婆的声音。“来帮我们?你恐怕是有私心吧。”嘎?这都让她知道了?
“我,我就是想问问我以前是不是跟你们有交情?”被看穿了,好糗……
那声音沉默了一下,道:“也是我们认人不清,差点铸成大错,引错了人。”
“什么引错了,铸成大错?”
“唉,因为你身上阴气重,是个好魂魄,我们曾经将你引来这里,最后发现你不是一般人,也就放了你。”敢情还害过我啊!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啊?算了,人鬼殊途,哪能说道理。
说我不是一般人,我是隐约知道,但我究竟是哪一般人?我得弄弄清楚,“我怎么不是一般人了,你们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们这里的邻居啊,大多是……你站着不累?”她说话说到一半,终止了,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真当这是招待客人呢,可是我一想到他们也是有害人之心的,就心存芥蒂。
我摇摇手,“不累不累,你继续啊,大多是什么?”
“哦,大多是这个村子的,少数也有附近的,可是很久以前也有住家的,我们来占了人家的房子。”她说的是鬼吧……真的是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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