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恨的纠缠:蛇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璇墨
正气恼浓墨的厚脸皮,家奶也端着慢慢的一碗菜,颤颤巍巍地过来了,“浓墨啊,外面冷,菜冷了就不好吃了,奶奶给你换一碗。”毫无疑问,家奶的碗里也尽是我爱吃的。
“妈,我来我来。”我妈也跟在后面跑,边跑碗里的汤边洒,我突然很感动,这就是家人,谁都会想着我,怕我饿着。
“哎这浓墨真是你们家的宝,一个个的,他出去打个电话都这么关心。”桌上有人调侃道。
“说不定后院有宝贝呢,我们也跟去看看。”另一个好奇的村民说道。
“二蛋,你也进去玩玩,奶奶家的后院花可多了。”一个大人怂恿小孩到后院来。
他们哪里知道后院有一个死掉的人在吃饭,不过就是看热闹的心态,“我说,浓墨这孩子以前和璇子像兄妹一样好,现在璇子……你不如认浓墨为干儿子。”不知道谁,在说给我爸听。
有其他人的脚步传来,我将碗递给浓墨,重新抱起生命,他被我冷落了一会儿,正在我的怀里撒娇呢。
突然,一个尖锐的叫声将我们大家都吓了一跳,生命在我怀里迅速转了个身,大声叫了起来。不敢它怎么叫,作为一个鬼,生命的叫声,一般人是听不见的,我很放心,随它怎么叫吧。
“生命!它是生命!”大声叫唤的孩子,是和我家隔了好几家的,二蛋是他的小名,“生命的鬼魂飘在空中!它还在叫!”
糟糕,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二蛋看不见我,居然能看见生命,可是生命一直在这附近,他能看到的话,应该早就看到了啊。
我伸手去蒙上他的眼睛,刚一接触到二蛋,我就自动显现出来,连带着他都一起瞬移的到拐角处,在他哭之前,迫使他看着我的眼睛。
“我命令你现在乖乖回去吃饭,你刚刚没有进过这个后院,你会忘记在这里看到的听到的。有人问你,你就说你在开玩笑骗人。”我将命令下达给他,又隐去身体。
“做事不靠谱啊,你不能给所有人都下命令吧,璇王,那是你的本领,但滥用了也不好。”声音从我的上方传过来。
我刚抬头,他就从院墙上面跳了下来,是赵道士。
见多他,我还是有点惭愧的,我在对斑点做了很过分的事的那天,也差点就伤害了同样想帮助我的赵道士。
二蛋听了我的命令,绕过赵道士,默默地又进去了。家奶虽然耳朵不好使,但眼睛目前还算是看的清楚的。
“是你?你怎么……”家奶深陷的眼窝跳动了一下,看看我,又看看浓墨,想求证什么。
“家奶,赵爷爷他是想帮我,你看在我们份上,有什么,坐到桌子上谈吧。”我说道。
那么久的爱恨纠葛,不知现在还有没有再续前缘的可能性,家奶这边都三代人了,真是冤孽啊。作为家奶的亲人,我是希望赵爷爷可以照顾家奶的。看我清楚家奶的为人,她太保守了。
家奶如果有那想法,早就可以配好对了,何必这么多年都单身?她的骨子里,是极为保守的,要我说,她绝对不可能和赵爷爷再走到一起,可希望总是要有的不是吗?万一家奶的观念也变了呢。
年夜饭桌上,又多了一个道士。不,很快就变成了两个道士,赵道士还没吃两口,裴老道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说好的一起过来的,你怎么倒先吃起来了!”裴老道一边哆哆嗦嗦半掩上门,一边开了堂屋的灯,“冻死了冻死了,黄鼠狼族发布寒潮预警,我从北边山沟里跑了过来,呆不下去了。”
桌上的村民大多停下筷子,诧异地盯着这个怪异的老道看,芳芳姐的二叔问道:“这打扮,和经常来你家的那个道士是一个山头的吧,快来坐这。”他说着,已经将椅子向旁边挤了挤。
思源去房间拿了一个塑料凳出来,堪堪挤出了一个空地儿,“坐吧。”
赵道士刚盛了碗汤,裴老道二话不说,抢过来就喝,喝完擦擦嘴,碗就自己留下了,“璇丫头,我听说你回来了,就……”
一个鸡块被丢进了剩下的汤水里,溅了裴老道一脸,浓墨吭了一声,“旁边都是小孩子,这玩笑开不得。”他在提醒赵道士,他们是看不见我的。
裴老道愣了下,随即明白自己的口没遮拦了。
然而饭桌上的部分村民,还是因为裴老道的话,疑神疑鬼地看着我只摆放着碗筷的空位,明显是害怕了。
就是平日里,大家也会忌讳,何况还是过年呢,谁也不想犯忌讳,林璇是个死掉的人,不该出现在这么喜庆的日子,我知道。
家奶也不管来的是谁,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她只安静地为我的碗添菜,我看着生命吃,好在肚子吃饱了,已经没有被美食诱惑的感觉了。
赵道士在家奶面前变得斯文多了,家奶不怎么说话,他也有点憋着。就连汤被裴老道抢了也没有反击。
“我开玩笑的,你们继续吃,我是在野外冻傻了。”裴老道纠正了自己的话,也不算太傻,差地就暴露我了,暴露了我,萧家还不得被孤立。道士都能在萧家看见鬼了,那还有人和萧家打交道?
舅妈自打裴老道进门,就不好意思地低着头了。嗯,我还记得裴家的鸟嘴里喊的芝芝阿姨。舅妈以前是裴老道派过来的卧底,帮着裴家收集我的蛇气,给裴家通风报信,后来她叛变了。
现在他们两个都向着我,然而相互之间却还是很尴尬的。毕竟舅妈算是背叛了裴老道,真正爱上了舅舅,后面良心过意不去,对我也在极尽补偿。
裴老道识趣地也没和舅妈打招呼,如果他们选择了这个方式,那我们就没必要点破。
使劲给裴老道使眼色,他就是不看我。喂,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蹭吃蹭喝吗?是不是来找我有事啊?
这时,我家前面也放爆竹了,“芳芳阿姨家吃饭啦!”一个最小的女娃,捧着小碟子,吃的满嘴都是由,嘴里含糊不清地拉着她妈的衣角,“去芳芳阿姨家啦,抢位子,吃好吃的。”
去轮流吃饭,我就没那精力了,除了家奶,谁还会特意给我留一个座位?我跟过去不是瞎凑热闹吗?
我凑近浓墨耳朵,小声道:“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打算带生命出去玩会儿,他今天已经被爆竹吓到了好几次了。
“思源你们去吧,我不去了。”浓墨说道,“还有事和他们商量。”
“菜都凉了,帮我把这些拿去热一下吧。”裴老道突然对舅妈说道。
冬天的菜很容易就放凉了,有些甚至一会儿汤都冻起来了,只有凉菜和火锅可以一直吃。我们这边的年夜饭是不会有火锅的,所以,冻起来口感就会不一样。
舅妈见裴老道主动跟她说话,一时连菜都忘了接,还是舅舅给接了下来,起身要去热菜。
“兄弟,你可是他们家远道而来的客人,哪有客人干活的道理!”还未走的村民们打趣道,“这么仔细一看,好像在哪儿见过。”
舅舅能够正大光明坐在那里吃法聊天,身份是我家的远房亲戚,说是特地赶来过一个年。
爱与恨的纠缠:蛇女 第八百四十四章: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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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戚再远,也是有血缘的,跟我们萧家人像有什么奇怪的。”家奶的行动已经迟缓了,仍然起身打圆场,扶上舅舅的胳膊,眼睛高兴地眯成了一条缝,“锅里还有热的甜汤,我去盛来。”
“哎哟,这一看,跟大妈还有点像,哈哈哈。”他们无意间的调笑,让我紧张起来,可别认出了舅舅。
笑完,大家又赶忙摆手道:“大妈,不用了,我们再坐会儿就去薛大哥家吃,你别费劲了。”
裴老道啃着一块红烧肉,忙不迭道:“我要,我要,给我一个人盛点就行了。”生怕他的那一份也跟着没了。
思源代表萧家在村子里和孩子们吃了一圈,回来时,怀里捧着好几瓶只喝了几口的饮料,据他说,都快撑死了。
因为舅舅和我都在家,没人会出去吃的,浓墨不愿意去凑这热闹,舅妈想和舅舅多说话,家奶就更不可能去了,所以思源就做了回代表。
家里的年夜饭,吃到了天黑。家里算是没外人了,关上门,大家都放松起来。
桌上的菜早就凉透了,大家偶尔吃着凉菜,喝着小杯饮料。两个道士赖着不走,说要等着看春晚。无论有多少事,今晚都先放着,好好跨年。
我抱着生命给家奶看,“家奶看见没,它在这里。”我让家奶摸摸他,家奶看不见,她的手伸低了些,“它在舔你的手啊,家奶。”
家奶任由手被生命舔,笑得气息有些弱,“感觉不到,生命,你真的在吗?”她什么都看不到,对着空气道。
生命听家奶喊它,使劲摇尾巴,“家奶,它在跟你打招呼。”今天如果不是除夕,是可以给家奶开眼的,现在好多人家在接祖,开了眼,家奶是能看见生命,但就不仅仅是生命了。今年情况特殊,我家就不接祖了。
我抚摸着生命缺失的耳朵,那是一个小小洞,它顶着这个特征出生,又顶着这个特征结束。浓墨说,过完年,还是得找机会送走它,舍不得也不行,这么陪着家里人也不是事,总有一天,会被地府搜罗回去。
生命啊,这也是你和我们一起过的最后一个春节了。
浓墨摆动着手机,跟我爸妈说照全家福的事。
“多拍几张,挑个最好看的。”爸爸眉开眼笑,“璇子,你说要怎么拍,浓墨依你。”
“生命,来,我们一起照张相。”我拍拍生命的小屁股,虽然啊,别人看不见你,我知道,你就在这里。
晚上家里的灯光不太好,但我们也不求效果多好了,能留个影就行了。
赵道士自告奋勇来给我们照相,裴老道心酸唧唧的坐在一旁看我们摆位置,酸溜溜道:“黄鼠狼族那清一色的俊男美女,可是妖精怎么就不喜欢照相。”好似不高兴浪费颜值。
“裴爷爷,你也来啊。”我看他挺可怜的,裴丰死了,裴丰妈妈的精神崩坏了好久,他过的应该是不太好的,照相的机会更应该是少之又少。
他的头直摇,“我就不上去尴尬了,你们一家人,我凑什么热闹。”虽说的违心的话,说的也不是没道理,拍出来了,他也没有存我们照片的必要性。
“往后面靠一点,嗯,紧紧挨着,不然屏幕装不下。”赵道士说着,自己盯着手机屏幕就不动了,我的眼睛都酸死了,他突然很不好意思地来了一句,“你们谁教教我,这个大屏手机怎么照相?”
噶?
一番折腾完,总算是拍好了。
“我看看。”我迫不及待地拿回手机,妈妈和舅妈一边一个凑过来看。
这是我们的第一张全家福,家奶在中间,我怀抱着空气站在家奶旁边,思源站在家奶的另一边,浓墨在我旁边。爸妈和舅舅,舅妈两对一边站一对,我爱的人类家人,都在这里了。
同样的姿势,照了好几张,差别都不大,因为在灯光下,所以光线不太好,可是,怎么看怎么满意。
“尽快洗出来,都要了。”爸爸扶着家奶重新坐下,“我去烧开水。”
家奶坐不住,刚坐下来,又要忙活去,“妈,你要做什么?我去。”舅妈说道,我妈也忙去阻止。
“家奶,你今天一天真的累了,就歇着吧。”我放下生命,“你先出去玩,记得回来,外面现在很多能看见你的,别被欺负了。”
生命摇摇尾巴,晃晃脑袋,表示听懂了。
“这么听话?小狗,过来,你不听我的,我现在就收了你。”裴老道对着生命,不正经起来。生命不愧是我养大的,特别有骨气,理都没理他,摇摇尾巴,钻出了门。
浓墨将手机还给我,“这上面的你,丑死了。”
“不看拉倒!”我瞪他一眼,呛回去,“到时候,把我自己剪掉再给你,你想要都没有。”今天不是我生日嘛,浓墨装了一天好人,这晚上人设就崩了,还能不能玩耍了。
他不悦地低下脑袋,仔细看着我的脸,好像在找饭粒,我打算再呛他一句,哪知浓墨幽幽地来了一句,“我的阿璇这么好看,阿璇的美,是一张照片展示不了的。”
到了喉咙眼的话被我生生咽了回去,我直愣愣对上他的眼睛,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有,有这么夸人的嘛。真是的,好端端,让人心里美得冒泡干嘛!
“对了,有短信过来,你看看。”浓墨将我从梦幻心心中的拽了出来。
哦,短信。我点开,咦,还不止一条。
最早的两条时间很接近,貌似是一起发的,看了内容,也是一样的,这两个人,是商量好的。
这个手机号的主人,打扰了,这先前是我室友的号码,就让我对她说几句话吧,谢谢你了。这是最上面的一句,我死了,号码肯定也不在用了。要么就是空号,要么就被别人用了。
下面是写给我这个死去的人的。
给亲爱的璇子:
生日快乐,璇子。我们是荣梅梅和问念珊,你的室友。
前几天,我们好像在街上看见你了,后来找了好久,明知道那不可能是你的。一个宿舍四个人,一下子走了一半,你们都还好吗?
璇子,我们都很好,学习顺利,实习顺利,希望你也顺利。替我们向初青问一声好,如果你们还能见到的话。
璇子,生日快乐,新年快乐。
——你的两个朋友。
我眼睛模糊地返回,再点进去第三条短信,这条是费东喜的。
亲亲小璇子,生日快乐!礼物我让蛇卫送到你的寝宫了,记得查收。你们在干嘛呢?我和小明在我爸妈家过年。璇子,我真的好开心,好幸福,谢谢你璇子。新年快乐哦~
我亲爱的朋友们,我才是真的幸福。她们俩以为我死了,还给我发祝福短信,这个世界上,除了家人,还有在我死后不会忘记我的,叫我怎么不感动。
费东喜也回了小镇,她现在和小明已经算是一家三口了。健健康康地在家里过年,多么美好,祝愿我的朋友们,再也不要受难了。
“怎么样?”浓墨假装不知道怎么回事,拧了下我的鼻子,“没出息的小东西,是不是很感动?”
我点点头,“废话。”说出来的话,都有些沙哑,“有人记得自己,死了都不怕。”
浓墨立刻黑了脸,“说的什么话!”他僵着俊脸,面沉如霜,浓墨用手在我的嘴上擦了擦,“小孩子无心的。”
“哈哈哈。”我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么幼稚的方法,浓墨是真怕了我的乌鸦嘴,“我都多大了,还小孩子。”为了让他放心,就配合一下吧,“我呸几下就好了。”
问题是,浓墨非逮着我真的呸了几下,不然不罢休,他怎么会幼稚到这种程度,我真是给自己挖坑。
“璇子,浓墨,你们俩进来。”舅妈在厨房喊道。
“有什么好吃的,我也吃不下了。”裴老道捂着肚子,有些可惜地说道。
我爸拎着装满水的水瓶从厨房里出来,帮大家的添开水,笑道:“有肚子你也吃不到,今天啊,是璇子的生日。”
“对哦!”裴老道像是刚从梦中醒来,“是璇丫头的生日!我都忘了,那以前我记得多牢啊,现在不打那主意了,反而,咳咳……”他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轻咳了几声,打了下掩护。
“你还真好意思。”赵道士不悦道。他以前可就是因为家奶而保护我们家的,心中对裴老道难免有以前的印象。
“浓墨,璇子!你们俩干嘛呢?家奶这等着呢。”妈妈在里面又催道。
进了厨房,我知道我爸的意思了,我的生日,家奶总是不忘的一件事,那就是锅边整整齐齐摆放着的两碗长寿面,里面都加了剥好壳的茶叶蛋。
茶叶蛋因为蛋壳被打破的原因,拨开后,上面还留有很多斑纹,黑色的,那代表着入味,好吃,那是它的象征,那也是我生日的象征。
家奶的杰作,长寿面和茶叶蛋,我和浓墨都有。
爱与恨的纠缠:蛇女 第八百四十五章: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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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装的满满的碗,没有葱姜蒜的是我的,我一向不喜欢吃,作为佐料的可以的,我会挑出来。浓墨的那一碗葱葱郁郁,嫩绿的蔬菜加上葱姜蒜的点缀,搭配得煞是好看。
面又不是单独为我一个人煮的,家奶一定是特地为我挑出来的,她记着我的习惯呢。
家奶站在锅炉边,朝我们招手,“浓墨啊,和璇子来吃面。”她慈爱地喊道。
一眼看过去,突然间,那么多次的景象叠在一起。一年又一年,她从黑发渐变到白发,声音从清亮渐变成浑浊。家奶变了,我们都变了,唯独长寿面没有。
“璇姐,奶奶做的茶叶蛋可好吃了,我放假天天吃。”思源探进来一个头,他一只胳膊圈上舅妈的脖子,一脸可惜道:“如果不是我吃饱了,肯定去抢你的。”
舅妈在他头上磕了一下,“听他胡说。”思源朝她吐吐舌头,笑的特别阳光,小男子汉也长大了。他跟萧家的相处得这么亲,我喜闻乐见。
家奶也跟着笑起来,“你们声音说大点,笑什么我听不清。”她听不清,看见我们笑,却也跟着笑,一股心酸陡然涌上心头。
“怎么样?”家奶看着我和浓墨吃,还不忘问好不好吃。
我连连点头,好吃,真的好吃,家奶做的饭菜,我终身难忘。
她用大勺子在锅里舀着面汤,一下下的荡着,将飘在汤面上的青葱荡开,再趁机舀一勺,添到我的碗里,“璇子最爱喝面汤,说家奶做的面,连面汤都好喝。我们璇子最爱吃面了。”家奶喃喃自语。
她又从汤里面捞出了翠绿的蔬菜,添给了浓墨,“浓墨不像璇子,她爱挑食,浓墨最爱吃蔬菜了,多吃点。”
热气腾腾的面,我像是吃最后一顿晚餐似的,再也吃不到家奶做的长寿面了,我深深吸了一大口面条,呛得直流眼泪。
家奶,曾几何时,我很嫌弃这样的生日,没有蛋糕,没有生日蜡烛,没有礼物,只有长寿面和茶叶蛋。我抱怨,我闹腾,后来是屈服认命,再后来,是习惯。
家奶,如果说,以前的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甘心的,那么一点幼稚的。此刻的我,只想着吃碗家奶做的面。或许,连面都不是,只要家奶在就好,只要大家在一起就好。
今晚永远不要过去好吗?家奶,舅舅,爸妈,浓墨……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晚上还有别的事吗?”家奶问道。
我喝了口浓香的面汤,碗见底了。家奶是在试问我今晚留不留下,我想留下的,这么赶的日程,能一起吃个年夜饭都很奢侈了。
外面的烟花爆竹声,声声不绝,远的弱,近的强,人间烟火,我舍不得。
我起身放下碗,家奶见我看她,便揉揉眼睛,掩藏起眼里的期待。她是希望我留下的,但家奶太过善解人意,她知道我还有别的身份和任务,她不想勉强我。
“蛇宫没什么事,今晚,我要和家奶睡。”我抱着家奶的胳膊,撒娇地依偎着她,“家奶,我们一起睡楼下。”
家奶乐呵呵道:“家奶买了好多糖呢,璇子,都是你的。”思源和浓墨都不爱吃糖,家奶的牙也快掉光了,只有我爱吃糖。都是我的,糖从来都是我一个人的,家奶记着我所有的爱好。明年过年,家奶还会给谁买糖呢,给谁下长寿面呢。
越到生命的最后,我就会想得越多。等家奶睡着了,我再走吧。总是要走的,时间逗留的越长,对形式越不利。
我等不及,浓墨等不及,太阴等不及……谁都等不得了,千钧一发的时候,煽情不得。我的拖延和等待,只会换来我在乎的人的危险。
年都过了,快要结束了,太阴,太阳,天墨,来个了断吧。
菜来来回回热了好几轮,春晚歌舞小品也一个接着一个,热闹非凡。窗外的烟花一个接一个的爆开,绚烂夺目,我和思源等的两个人,就是从满满的烟花下的夜色中走进来的。
我一直攥着的手终于自觉放松了,他们来了,斑点来了,绿儿来了。
我们等到了。
“斑点。”他推开了半掩着的门,外面的点点烟光透进来了更多,衣角带着稍稍的人间烟土翻滚,斑点一身整齐的站在那里,清瘦了不少。
他牵着绿儿,他将绿儿带来了,他将绿儿送到思源身边来了,他想通了,亦或是,屈服了。
“斑点。”我又唤了他一声,简直哽咽。
他选择来这里,就是成全绿儿和思源了。
斑点,你是不是很难过?
浓墨轻轻推了我的后背一下,他点点头,示意我过去。
我放开浓墨的手,慢慢走过去,“斑点,谢谢你能来。”谢谢你带绿儿来,“你是原谅我了吗?”快说你原谅我了,如果一直得不到你的原谅,我会带着多大遗憾离开。
绿儿的小脸也是不见血色,他们本来就白,这几天一过,就跟生了一场大病似的。看着亲人选择一条远离自己的路,那是多么艰难的抉择。
她微微笑着,对我点点头,意思明了,斑点这里,搞定了。
斑点脸上还是我熟悉的微笑,“璇,让你久等了。”
我抱住他,像亲人一般,“斑点,谢谢你来了,我以为……”已经难以说出话来了。
我真的害怕他不来,我对自己说,他会来的,斑点不会不理我的,他是明白人。可我真的怕,万一他没能看到信呢,万一他就是气我呢,万一他不来的话,我能怎么办?我怎么跟思源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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