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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业:艳骨沉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淡看浮华三千
窦士君大师兄,他与当年在学院的时候未有半分变化,他依旧是这样干净又光明的样子,坦坦荡荡的君子,他是七子里,最像一个贤者,最像一个名儒的人,最难得的是,他经历了那么多,却没有变过。
鱼非池看着大师兄熟悉又温润的脸庞,听他说话时语带着微微的宠溺,就好像还是在当年的无为山上一般,他疼爱着所有的小师弟小师妹,关心着每一个人,他从来不会恃才傲物,从来都是谦谦君子。
可是我的大师兄啊,乱世里,最最活不下去的,就是君子啊。
鱼非池低下头,掩住她的心酸,听着窦士君温声慢语地说着话,他好像是真的很开心,一种见到故人的开心,没有遮掩与伪装,坦白赤诚的样子。
白衹的王宫现在是看守严密,整个白衹现在都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弓起了身子随时准备对外人发起攻击,可是一只猫的力量,能有多大呢?再怎么气势汹汹,也只是虚张声势,吓不到知根知底的人。
窦士君送鱼非池他们安顿下来之后,就道有事要先行离开一会儿,晚上晚宴的时候再派人来叫他们,而鱼非池等人还未坐下太久,石凤岐猛然发现这院子对面住的是音弥生。
音弥生啊!
他不是在南燕吗?他跑来白衹干啥啊!
鱼非池到哪儿他跟到哪儿,他有病啊!
所以石凤岐干瞪着眼看着他:“你不在南燕好好呆着,你跑来这里干什么?”
音弥生似乎觉得石凤岐这问题问得忒无聊,所以都不准备搭理,他一个南燕储君想去哪里,难道还要向石凤岐报备不成?
所以他淡淡地转地这眼,看着鱼非池:“又见面了。”
鱼非池十分,极其,特别后悔当时没有选右边那条路,委屈死石凤岐就委屈死石凤岐好了,好过委屈死自己啊!
“又……又见面了,你怎么来啦?”鱼非池讪讪一笑。
“白帝为季将军招亲,喜帖广发天下,我也收到了,所以我就来了,想来石公子也收到了吧?”音弥生笑看着音弥生。
石凤岐一脸想撞死在墙上的表情:“我收没收到关你什么事?”
音弥生笑笑不说话,他也不会跟鱼非池他们说,当初他答应燕帝做最后的收局人时,其中有一个条件就是,不得限制他的自由,他可以在南燕掌权,但是他如果想去什么地方,燕帝也不得阻止。
所以燕帝那时看到的只是一个空荡荡的东宫宫殿,音弥生早就启程到白衹来了。
音弥生知道,鱼非池一定会来这里,因为石凤岐会来。
反正兜了一圈,冤孽般的三人又相见了,这让石凤岐非常的不爽。
“对了,你们知道,曲拂已经死了吗?”音弥生突然冒出来一句话,让人莫名一怔。
“怎么死的?”鱼非池脱口而出。
她不是代表南燕去往苍陵和亲了吗?怎么死了?
音弥生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南燕与苍陵都在彻查此事,想找出真凶。”
“你们能找到就有鬼了。”石凤岐大概是真的不爽音弥生跟了过来,说话也是刻薄刁钻。
音弥生“哦”一声:“难道石公子知道真相?”
这庭院修得妙,四四方方一院落,中间两个小小的池子养着鱼,还有几行花种在四周,鱼非池几人在东边,音弥生他在西边,遥遥隔着这中间的院落说话,颇是奥妙。
石凤岐他负了手,抬着下巴看着音弥生:“你南燕想与苍陵联姻,也不想想其他五国答应还是不答应,一个最好欺负最容易得手的国家,突然去找一个族人强壮的异域联手,想对抗马上就要到来的动乱。”
“可你想想看,后蜀能答应你南燕实力陡涨,与苍陵形成夹击之势把他围在中间吗?商夷能答应你把他们的盟友苍陵从他手中挖走吗?再说远一点,你觉得白衹这会儿正乱得不成样子,大隋与西魏能容得下你们做这些小动作?”
他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最后冷冷地收了话调:“燕帝想得倒是好,不瞒你说,从燕帝准备把曲拂嫁去苍陵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死定了,天下没有人能容得下你南燕国这桩亲事。”
“所以你也不知道真凶是谁,是吗?”音弥生问道。
“我知道你是想说,我暗子遍布天下总该有风声,要么就是我动手除了曲拂。但是音弥生,我告诉你,七国之中,比起这些明面上的你争我夺,暗地里的汹涌暗流才是最无形最可怕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杀了曲拂,因为没有人想让她活着,那么,真凶是谁,还重要吗?”
石凤岐淡淡道。
“当然重要,曲拂一死,南燕与苍陵之间必有嫌隙,联姻不成反成仇家,若两国之间不能得出一个最好的结果,于我南燕大为不利。”
音弥生气势不输石凤岐,两人对站着这是要互喷起来了。
“不错嘛,现在还知道说我南燕这三字了,有觉悟了啊。”石凤岐调侃道,“但是你南燕与苍陵不睦不正是幕后之人想要的结果吗?你现在不如想想,什么样的结果才是你们两国都可以接受,都愿意要的,然后制造这样一个结果吧,真相什么的,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关心,世上的冤案错案,你以为少吗?简直是笑话。”
瞧瞧这个人,耍起流氓来他还特别有理了。





帝王业:艳骨沉欢 第321章 将军招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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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个说得气势如虹,各有千秋,满腹谋略,鱼非池带着迟归与南九,三人蹲在一边,端起大师兄给她准备的小点心吃得吭哧吭哧,安安份份地做起了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
石凤岐正跟音弥生说得来劲,看到鱼非池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忍不住道:“干嘛呢你?”
“旁听啊,你两继续,不用管我。”鱼非池连忙说,顺手擦了擦下巴上的瓜果汁。
“你就成天看戏吧。”石凤岐走过去抢了她盘子里一片甜瓜咬在嘴里,对她嚷道,“赶紧进来啊,在外面蹲着舒服是吧?”
在外面蹲着让音弥生看了去,石凤岐心里不舒服。
唉,鱼非池体谅石凤岐是个年轻人,年轻人心眼小,比不得她心宽体还瘦,算是懒得跟年轻人计较她转身进了屋。
鱼非池瞅了会石凤岐:“你真不知道杀了曲拂的人是谁?”
石凤岐一看她这贼眉鼠眼的样子就来气:“我在你心目中就这么不堪呐?我没事跑去杀了曲拂就为了挑拨南燕与苍陵呐?”
“对啊,你很可能做出这种事的。”鱼非池诚然点点头。
石凤岐觉得他此时并不是很想看到鱼非池,他心里有点苦,但是他不说。
“非池啊,这个,叫曲拂去和亲保命的人是苏于婳,你为什么不想一想,苏于婳为什么要让公主去和亲呢?你觉得她是会对曲拂有几分怜惜的人吗?”石凤岐哀愁地叹着气。
“就我对她的了解,那必然不是啊,所以她是故意让曲拂去的咯,看着好像是救她一命,其实是因为苏师姐知道不会有人让曲拂活着到苍陵,她看着曲拂横竖是个死,所以想着让她死得有意义一点,在和亲路上被杀,以达到挑拔南燕与苍陵之间不睦的目的?”
鱼非池咂咂舌头,这位三师姐,手段了得,残忍也了得啊。
“苏于婳比你狠多了。”石凤岐很是担心地看着鱼非池,可千万别让鱼非池跟苏于婳撞上,那简直不敢想象是何等可怕的灾难。
“唉,就是不知,她效力于哪个国家啊。”鱼非池不痛不痒地叹一声,“那个国家有福咯,得了这么个了不起的政治家。”
“什么家?”
“政治学者,你听错了。”鱼非池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得了,赶紧换衣服好好休息一下吧,晚上那季将军的招亲宴怕是有得折腾。商向暖也会在,怕是初止也在,唉呀我真是烦死了,我跟你讲啊,你不要跟初止说话,听到没,他不是个好东西!”
但凡跟他抢鱼非池的,都不是好东西。
鱼非池本还想问问这白衹的民风何时变得如此开放,将军都可以直接招驸马了,但看着石凤岐这喋喋不休地碎碎念,还是明智地选择了等晚上再去看答案,否则非得被他念叨得耳朵生茧。
无为七子除了老二韬轲,老三苏于婳,其余五子齐聚白衹,鱼非池都想放个信鸽,叫韬轲也赶来白衹大家正好聚一聚了。
可是一想到此回这白衹之事啊,怕不是什么好事,大家只怕非得弄得你死我活地才算是能收场,于是也就只能想一想了,韬轲师兄还是不要来的好,来了实在没法儿跟窦士君见面。
她倒在床上想了许多,越想越觉得心累,最后干脆眼一闭被子一裹,睡了过去。
睡到晚上时分,南九瘸着腿来敲她的门,说是窦士君派人传了话,请她与石凤岐,迟归前去赴宴,鱼非池心中默念阿弥陀他的佛一百遍,坚定了自己要做个瞎子与聋子的信念,这才起身换了衣服,与一行人前去了白衹王宫的宴客大殿。
白帝是个相貌普通的中年人,大概他心情不甚好,所以面色并不怎么好看,换个念头想一想,是个人他心情都不好,国家都要丢了,上有大隋下有商夷左有西魏,把白衹夹在中间个个都这么虎视耽耽的盯着,白帝心情能好才有鬼。
鱼非池没什么归属感,她连自己是须弥大陆的人这一点都不太能接受,就更不要提让她对白衹有几分故土之情了,况且,她所出生的那月郡,早八百年就不再是白衹的土地,正儿八经非要算的话,她是大隋的人。
所以她虽然能理解白帝的心酸与不易,但是很难感同身受,她只想做个来蹭饭的闲人,顺便看一看那位要招亲的将军。
但鱼非池她万了个万的没想到,这是位女将军!
当时她在宫女的带路下坐入了自己的的位置,纵目望了望,没望见什么将军打扮的人,便拉着石凤岐的衣袖:“那位季将军呢?”
石凤岐放下筷子,手指一点,点到了位眉目大眼,英气逼人的女子:“喏,就她。”
“女的啊?”鱼非池低呼一声。
“是啊,她很厉害的!你以为啊!”石凤岐这个万能八卦小能手,开始讲起了这位女将军的来龙去脉:“差不多十年前呢,白衹跟大隋打过一仗,那一仗挺惨烈的,白衹的大将军姓季,名叫季霖,战死沙场,后来他儿子季涵替父上阵,也败亡了,整个季家就留下了一个幼女,名叫季瑾,就是眼前这位。白帝念季家功劳,破例封了这女子为将军,封号为花月,花月将军季瑾,又柔情又刚毅。”
“所以今日要选驸马的人是她?”鱼非池皱眉,“那也不该是驸马啊,按说该是什么将军女婿或者将军什么的……吧?”
“就是因为名号不好弄,所以白帝又赐她公主封号,花月公主,所以就叫招驸马了。不过呢,这位季瑾姑娘是个性子刚强的女子,不喜欢别人叫她公主,大家也就一直叫她季将军。”石凤岐又解释道。
“白帝没有公主啊?干嘛要委屈一个功臣之后?”鱼非池嘟囔一声。
“真没有,白帝呢,是个痴情的,早年他的皇后生产时难产而死,可怜那孩子也胎死腹中,从此以后白帝再也未纳过后宫,所以啊,白帝无后。本来他是准备把这帝位传给窦士君的,有没有后,他也根本不在乎。”八卦小王子真是对皇室秘辛了若指掌。
鱼非池若有所思点点头:“难怪大师兄对白衹这么忠诚,原来白帝真的很开明,对他也真的很好。”
“有什么用?国将不国,帝王再开明,对他再好都是白搭,我现在就盼着,咱们大师兄能想得开,我还能救他一命,别把自己跟这白衹一起搭进去了。”石凤岐叹一声。
“怎么听你这意思,这场招亲都救不活白衹了?”
“当然不可能了,顶多能缓一阵子。白衹这国家的地理位置太特殊了,但凡有点军事眼光的人都不会放过,大隋跟商夷早晚得打起来,就看谁抢到手罢了。”石凤岐七手八脚地给她夹着菜,淡声说着,“上央叫我来此,也是想让我看看,大隋有几分胜算,这件事他交给别人不放心,唉,能者多劳啊,真是苦了我了。”
“要不,你把那女子娶回去?”鱼非池恍然大悟般地说道。
石凤岐给她去鱼骨的手就停住,充满危险地眼神看着她。
“不是不是,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嘛!”鱼非池赶紧说。
“行,你好好解释,你今儿个解释不出个三五六来,你给我把这盆汤喝干净了!”石凤岐指着手边一大盆浮着厚厚一层红油的水煮鱼。
鱼非池苦着脸:“你不要这样子嘛,我是为了你好,你看啊,这位花月将军一看就是不想嫁这些人的,你把人家娶了算是做好事了嘛,然后呢,你如果是为了大隋考虑,你想啊,你要是娶了这么位对白衹知根知底的女将军,是不是胜算要大很多?窦士君与你关系不错,加上这位女将军的帮助,你要拿下白衹也不是不可能的嘛,我这是为你好嘛!”
天地良心,鱼非池真的是出于一片好心,哪里晓得石凤岐这么抵触这么反感这么容易上火!
旁边的迟归举起小手:“我觉得小师姐说得蛮有道理的,石师兄你老大不小了,也该成家了。”
“吃你的饭,就你话多!”石凤岐恼道。
“我也觉得鱼姑娘言之有理。”另一边的音弥生淡淡开口,忍些笑意。
“音弥生你不要横插一杠啊,你来白衹不就是为了这招亲之事吗?要娶也是你娶!”石凤岐左右应付好生疲累。
“我只是来看看情况,南燕与白衹相隔千万里之遥,我娶了这位季将军又有何意义,平白耽误了人家一辈子。”音弥生从容作答。
“我给你三分颜色你还开起染坊来了是吧?音弥生你不要顺杆往上爬啊!”石凤岐气声道,本来就对音弥生也跟过来十分恼火了,他现在居然还敢在旁边暗中使坏!
“我看哪,你们两位都没有福分娶到那位漂亮英气,又识大体的季将军了,初止师兄,对季将军可是怀着必得之心的。”
熟悉的声音来自于商向暖,她端了酒杯走过来,手搭在了鱼非池肩上,举着酒杯冲她一抬,笑盈盈道:“好久不见啊,非池师妹。”




帝王业:艳骨沉欢 第322章 好见不见,老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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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啊,各位老友。
无为山一别,我们早就料到会有今日的吧?
鱼非池愁肠百转,伸手拍了拍商向暖的手背:“好久不见,向暖师姐。”
“非池师妹怨不怨商夷国在后蜀对你们做的事?”商向暖看着她,目光坦然,一如当年。
“怨不上,反正,你们也不是真的准备把我怎么样,只是为了打个幌子,好对白衹动手,真要怨啊,也是窦师兄怨你们。”
鱼非池苦笑,亲娘老舅的,她不想跟这些扯帐,这哪里是怨不怨一句话能扯得清楚的?
“师妹还是跟当年一样,什么事情心里都有数。”商向暖笑一声,“能不能问师妹一句话。”
“什么?”
“温暖……她真的是死了吗?”商向暖声音突然低沉下去。
温暖大概是商向暖心中永远的芥蒂,永远的痛吧,所以,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放过她。
其实温暖哪里有错呢?可是商向暖也没有错。
最怕就是都没错啊。
鱼非池想起了那根扎在温暖喉间的金针,封着她最后一口气,跟死了,也没有什么区别吧?
都是可怜人,何不放过彼此?
所以鱼非池说:“死了,已经下葬了,师姐你也看开吧。”
商向暖微微失神,手中酒杯里的酒水晃了一晃,她低喃着笑道:“真的死了啊,总感觉,她还活着一样呢。”
“是活在你心里吧,因为你放不下。”鱼非池说。
一个人死了,还活在另一个人心中,可以是因为爱,也可以是因为恨,多大的执念,才会这般日日相念。
“不说这个了,今日是那季将军的大喜之日,说这些多晦气啊。”商向暖笑起来,望着石凤岐:“石师弟,我可是听说你与那位季将军早年间是相熟的,此时见了,不上去打个招呼?”
石师弟心里苦哦。
苦得他扶住额头不想见人:“你们为什么一个个都要坑我?”
商向暖见他这副样子笑得掩住嘴:“你这是做什么?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与季瑾往年是惺惺相惜的朋友,可没说你们有什么呀,你这是不是不打自招?”
石师弟抬头,举杯谢过商向暖不坑之恩:“师姐英明!我与她真的只是朋友!非池我是说真的,你要信我啊!”
“早些时候,在后蜀,你也是这么说许清浅的哦。”鱼非池故意拧拧眉,依着商向暖身上靠一靠:“师姐啊,这世上男人除了南九,就没一个老实的。”
“是啊非池师妹,你可要当心了,千万不能被他们花言巧语地就骗昏了头。”这两人还一唱一和地演上了!
老友相见,这样的调侃,才算是正确的见面方式。
可是太监一声唱,唱着白帝有话说,眼前脆弱的好时光,一下子就被撕扯得支离破碎。
众人无声无息,又默契十足地分开,各自坐回原来的位置上,听着上方无甚喜意的白帝说话:“今日花月公主招驸,多谢各位贵客赏面来白衹相聚。花月公主乃是孤所器重之人,所以择驸之事也十分谨慎,需得品形端庄,心地纯良,侯门望族之辈,方可与公主相配,今日在场诸位未有婚事在身的青年男子,皆可自荐,只需得花月公主点头,孤便钦点为白衹之驸。”
季瑾大概是真的极不喜欢花月公主这称谓,所以她走上场来时,众人发现她竟赫然穿着男儿装束,干净利落,潇洒凛然,英气的眉眼一抬,她看向众人,丝毫没有其他女子的羞怯与娇弱,显得大气沉稳:“今日有意为我夫君者,请大方说明,我与国君商榷之后,自会定出最适合的驸马人选。”
鱼非池听她说着话,稍微转头看了看这四周的男子,看着看着,她突然猛地拉了拉石凤岐的衣袖:“完了完了,石凤岐你快看啊,完了啊!”
石凤岐顺着她看的方向看去,也连声道:“这是要完啊!”
看到了什么呢?
看到了窦士君的目光久久地停在季瑾身上,眼中的挣扎,不舍,痛苦,还有不可反抗的绝望,如有实质一般盈在他眼中。
那样一位沉稳内敛,气度磊落的男子,他此刻端端地坐在那处,却莫名透着一个失败者的颓废气息。
所以今日他在城门口说:如今的白衹,哪里还容得一个人的乐意与不乐意。
他是在说他自己啊!
鱼非池轻轻掩住嘴:“他这是要把自己喜欢的女人嫁给别人啊!”
“我晚上去找他,看看有没有别的招,娘的,窦士君对自己太狠了!”石凤岐灌了一口酒,心惊肉跳。
他两正说着话,那场上第一站出来的人果不其然是初止,来自西魏最后又回到了西魏的初止,四师兄初止。
鱼非池突然看不下去,也吃不下半口饭菜,放了酒杯一个人静静地也迅速地离了席,跑到殿外大口大口地吸着空气。
她在大殿里,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了。
她一个人在那里不知坐了多久,只是脑海中一直浮现着窦士君往日对他们的种种好,对自己好,对初止也好,对每个人都很好,他是那样好的人,为什么要受这样的磨难?
还想起了当年在学院里的旧时光,那些泛着竹香的回忆,那片他们时常前去嬉闹玩耍的竹,那七件白衹穿过碧绿竹林的童话般的画面。
他们也曾经是,亲如血脉相连的家人啊!
初止怎么下得去手?怎么狠得下心?怎么做得出这种事?
她都不敢回想刚刚窦士君眼中的绝望有多么强烈,那样温润的一个人,要多深的痛苦,与无奈,才有那样强烈的绝望眼神?
过了很久,突然有个声音叫她:“你是鱼非池吧?”
鱼非池抬起头来看,正是季瑾,相对于窦士君的绝望,季瑾的面色要平静得多,她端详了鱼非池一会儿,说:“我听窦士君说起过你,他说你很可爱,像他妹妹一样。”
“你别说了。”鱼非池都快要哽咽了,窦士君对她越好,她越见不得窦士君把他自己逼成这样子。
“原来你还很善良。”季瑾笑道,“老石没喜欢错人。”
老石,大概是在说石凤岐吧。
“你喜欢我大师兄吗?”鱼非池想问。
“喜欢啊。”她却承认得很快。
“那你……”
“我为什么不反抗,不挣扎吗?”季瑾笑起来很好看,有一排很白的牙,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美貌,但是有她自己独特的味道,“我若是反抗了,谁来延缓白衹亡国的命运?”
“白衹早晚会……不是你的一桩婚事抵挡得了的。”
“我知道,但是,能抵挡一时是一时,让百姓少做一刻钟的亡国奴,是一刻,所以,这还是值得的。”她说得好轻松,好像她的牺牲不值一提,为了这个国家而付出自己的青春,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命运,都不值得一提。
鱼非池突然觉得这些女子都好伟大,都比她要伟大,不管是当年的温暖,卿年,还是现在的季瑾,她们每一个人都好伟大,伟大得值得众生仰望,她们付出了一切却毫无怨言,如此坦然地直面着自己的命运,不惧与国相系,不惧与民相牵,她们好坚强,背负得起这么重的担子与责任。
再反观她自己呢,是如此的懦弱,如此的卑微,一味的逃避,只想逃到越远越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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