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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业:艳骨沉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淡看浮华三千
她不急,别的人急,商夷与大隋急。
一来远征的军队辎重粮草补给是个大问题,二来马上天就要入冬,冬天一到,这个仗就更不好打,天冷地滑,棉服裹身,怎么看都不是个打仗的好时节。
赶在冬天到来之前,在秋天里结束这一切才是最好的。
所以初止与商向暖两人时常会商量,要如何打破眼前的僵局,并且还能保证商夷的胜利,两人将地形图看了又看,看得都能烂熟于心,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对策来,商向暖倚在垫了毛皮的软椅中,轻轻捻着耳上那对珊瑚耳坠子,不知怎地,她总觉得此战没有那么简单。
“早先今日信已经送去给韬轲了,或许等等,他就会有回音了。”商向暖心中有些慌张的感觉,她也不明白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总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令她的内心惶恐不安。
初止听了她的话,神色微微一沉,但很快恢复常态,笑道:“也是,韬轲师兄本就是军中出身,定能看出此战的关键之处。”
商向暖懒得听他这恭维的话,目光望向外头,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见过非池师妹与石师弟了,不管这一战是胜是败,他们几人再相见,怕都是十分尴尬,好端端的几人,终于还是走上了这条难以回头的路。
这般想着,她叹了口气,闭上眼睛靠在软椅中,都是无奈之举,他们谁也不会怪谁,可越是这样,心里越是糟蹋得难受。
同样观察着整场局势的还有石凤岐,但是他没有商向暖的好运,虽然初止不讨喜,但至少是个可以说话的人,石凤岐并无人可以商量战事。
这样的事总不好拿去跟音弥生商谈,便是去了他怕是也没兴趣,与他说话不如跟块木头讲来得有劲,而且他也在时刻关心着南燕的情况,并不是很能分出心来关心石凤岐的想法。
南燕老将军挽平生已经很多年没有握过战刀与盔甲了,这一回他得了世子殿下的信,有一件大事要办,于是向燕帝主动请缨,要前往边关,镇住苍陵蛮夷。
本来这样的事不必德高望重的老将军亲自出马,而且燕帝本来也不是很乐意答应这次出兵,所以燕帝一度不同意老将军的请战。
老将军说:“此番战事未必能起,但需一位足以震摄天下的南燕大将,以示我南燕之决心,陛下,放眼南燕,难有比老臣更适合之人。”
燕帝怜惜老将军不易,苦心劝道:“你家中独苗方才六岁,你此去边关不知几月归,你如何放得下心?”
“挽澜虽年纪,但心智坚韧,并非普通小儿可比,况且此次出征,喻义不同以往,若老臣不在,天下必以为我南燕无人,看轻南燕,日后也难说是否会因此而发动我边关之战,请陛下恩准。”老将军一把扔了拐杖,站得笔直,拱手请命。
燕帝见他如此固执,反复劝说无用,额间的“川”字拧得更深,最后一转身,抬起手挥了两下:“早些归来。”
老将军面露激动之色,退下时,将步虎威!
大家都说,老将军这是回春了。
老将军一定要自己前去的原因其实并不复杂,一来老将军的确手痒了,想去军中看一看,感受一番当年他在军中时的热血过往,算是回忆,二来,他知道此事是世子殿下与石凤岐联手而为,他担心别的人对世子殿下没那么忠心,不会完全依着世子殿下的安排行事。
虽说现在的南燕个个都知晓世子殿下是唯一的,不可动摇的东宫之主,可是他连东宫的椅子都没坐热就跑了,这件事总是让许多人不满的。
而世子殿下与石凤岐那小伙子所做的事,只怕事牵七国,南燕也被挟裹其中,事情很不简单,出不得一点差错,老将军怎么想,都不放心别人来,所以一大把年纪的老将军,要自己去,才算宽心。
老将军回到将军府给挽澜布置下了两个月的功课,有文有武,说等两个月之后回来抽查,若是挽澜未能达到他的要求,又要罚他。
挽澜板着小脸,点点头:“是,将军。”
“我此去边关,你不可挂记于我,男子汉大丈夫,少将光阴白白浪费在这些事上面。”这哪像是一个父亲对儿子说话用的词?
小挽澜扁了下嘴,继续点头:“是,将军。”
“回房去吧,不要忘记了今日的书要读完。”老将军挥手。
挽澜退下,小孩子他走路跟个大人一般的老成,昂起的头,挺起的胸,处处都像个军人的风范,无半分稚气与活泼在。
唯得回了房间,他依老将军的军令执起书卷,翻开里面夹着的一个焦糖画的小人,那是鱼非池先前带他上街时给他买的,那个在街边用糖画画的人早就不知去了何处再讨营生,挽澜不舍得吃,留在这里小心保存,生怕天气暖了就化掉。
看到了这串糖画,他才稍稍吸了下鼻子,眨了眨微红的眼眶。
然后将糖画放好,手执着书卷,认真又专注地看了起来。





帝王业:艳骨沉欢 第354章 跟我低一次头,这么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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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几国也各有所动,但大多都与南燕的动向一致,只是各自针对的人不太一样罢了,比方后蜀卿白衣派出了瞿如,携重兵二十万驻守在与商夷相邻的地方。
叶藏为了支援自己兄弟,二话不说拿出了大把的粮食与棉衣,承担了一半的军饷,更不遗余力地替他们花巨资向朝庭订购了最好的兵器,把他兄弟从头武装到脚,包得严严实实,让他们绝无后顾之忧,可以放心去,大胆去,后面的这些事,他全都替瞿如扫平。
在别的事情上小气得要死的叶藏,头一次这么大方,朝妍批起银子来时,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只是很担心他兄弟的安危,想倾尽他所有能尽的能力,让瞿如与商葚的安全多一分保障。
留守在偃都的叶藏时常北望,眉头不展地叹着气,朝妍见了扶住他胳膊:“在想小师妹跟石师兄吗?”
“是啊,也不知他们搞这么大阵仗是想怎么样,现在的蜀帝,可不是以前的蜀帝了啊。”叶藏揽着朝妍肩膀,忧虑重重。
“他们肯定是知道蜀帝的变化的,也知道蜀帝身边多了个叫书谷的人,放心吧,他们有分寸的。”朝妍宽慰着他,但其实自己的心也悬着。
小师妹最不喜这些事,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才主动挑拔起这些事?
“老天保佑,让他们平安度过此次危机吧。”叶藏双手合十,虔诚地向菩萨求着。
这便是此时的七国之态,每一个知道分寸的人都紧着心弦,牢牢看着远方小小的白衹,看着鱼非池与石凤岐,看着事态的发展。
所有与鱼非池他们有过关联的人,都在暗中祈祷着他们平安无事,那样美好的人,不要就此葬送着白衹一块地方,不值得啊。
就连偃都渡口那卖茶汤的姜娘,都没了什么心思做生意,天天问着打北边过来的生意人,问问北边有什么动静,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生意人说:“北边要打仗了,姜娘啊,你表哥怕是逃不过战火,要死在那里了,不如你跟了我如何?”
从不生气,总是笑眯眯待客的姜娘摔了他的茶汤,气得眼睛都发红:“呸呸呸,你才要死了!你滚!”
当所有人都这样紧张,这样害怕,这样担心的时候,承载着全部压力的鱼非池,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过了,红色的血丝布满了她冷静的双眸,她甚至都不去窦士君那里看他了,她怕自己忍不住跟窦士君说起她的紧张,她的害怕,她怕惊扰了正在休养的窦士君。
她身边,连南九与迟归都不在,她终于知道,一个人,到底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但她也知道,她一丁点慌张也不能有,她还精准地控制着所有事情的节奏,一旦她有所慌张,那么所有的节奏都会被打乱,七国将陷入不可挽回的战乱中。
她做不起这样的罪人,她无法承受这样的罪恶。
同住一个院子的音弥生与苏游看着鱼非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瘦,脸色一日苍白过一日,眼下的乌青也一日重过一日,但石凤岐仍未有所动作。
他们道石凤岐无情,但没有一人知道,石凤岐的压力并不比鱼非池的小。
大隋那边已经来信开骂了,责令他迅速收完白衹之事,立刻回大隋请罪。
他跟老胖子的关系再怎么亲密无间,跟上央再怎么深厚的师徒情意,也容不下他那般荒唐作死的要求,他竟敢以死相逼,胁迫隋帝不得出兵商夷!
若是史官知晓石凤岐此间所为,怕是要在史书为他写一笔大大的污点,为了一个女人,背弃大隋,这若还不是千古骂名,什么才是?
据白衹前方战报,商夷国近来已转变了策略,不再与大隋时刻发生摩擦,转而开始攻击镇守在正中间的函郡,守城的季瑾一展她大将之才,将函郡守得固若金汤,商夷半点口子都未能撬开,反而自己折损了不少人手。
这个消息传来时,鱼非池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一狠,来了。
鱼非池得到情报看完之后,立刻起身往石凤岐那方赶去,恰好,石凤岐也来找她。
所有的矛盾在这一刻得到暂时地放下,鱼非池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时候了。”
石凤岐面无表情:“你跟我只有这句话说?”
鱼非池忽略掉他话语中的不快,沉声说道:“以季瑾沉稳的性子,她不会轻易受人挑唆,更不会冲动出兵,现在函郡依旧守得住,不会有任何问题,但时间长了就不好说了。”
鱼非池眉头紧蹙,似有所担心:“以韬轲师兄的手段,绝不会这般浅尝辄止。”
她与石凤岐之间达成过协议,这份协议此时应该要生效了,虽然这协议,是以彼此双方的默契为前提的,谁都没有说出口。
但是石凤岐却在此时说破:“大隋与商夷交兵于沙泗两郡之间平原,西魏闻风而动意欲偷袭我军后方,好在石磊留了人手,震慑住了蠢蠢欲动的西魏未造成什么损失。”石凤岐看着鱼非池,说,“你可知你行此计划,有可能将我陷入不仁不义之中?”
“以你之智,绝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鱼非池说。
“我要感谢你对我的高抬吗?”
“我很抱歉让你做出这样的决定,但是对白衹而言,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白衹白衹,呵,在你心里,现在白衹重要过一切是吧?”石凤岐一声冷笑,觉得这极是荒唐,她什么时候把白衹故地当一回事过,现在倒是上心得很了是吧?
“白衹百姓数以千万计,这是一条一条的命,一个一个鲜活的人,他们当然重要!”鱼非池觉得他这是在无理取闹。
“你到底是为了白衹,还是为了窦士君,你心里其实清楚,能把你困在此处不会是任何外物,是你自己心甘受困于此。我比你,更了解你,所以,这样的话,别人说来是重于泰山的责任使命,而你说来毫无意义。”
鱼非池无法反驳石凤岐的话,他说得都是对的。
说自私也自私,为难了石凤岐,说无私也无私,救了千万人。
但总归,是不好的,是对不住石凤岐的,所以鱼非池也不跟他辩解,她只是觉得突然之间头很晕,步子晃了晃险些没站稳。
大概是近日来熬夜太多,想事太多,她头痛已是常态,有时候莫名其妙都一阵阵干呕,呕得苦胆汁都要吐出来了,什么都吃不下。
很多时候,她都觉得附着在自己身体上的这个灵魂要飘走了,整个人都是游离状态,就好像,这灵魂不是她的,她要还回给上天,把这多偷来的十几年寿命,也一并还回去。
本来就是个异类,有这样异样的征兆也很好解释,鱼非池并不在意这些小事情,总不好偷了上天十几年时光后,还指望着上天给自己一堆的外挂,让自己在一个新的世界横着走,又不是属螃蟹的。
天底下哪儿那么多的好事,还全让她遇上?
她定定步子,稳了稳身形,错过石凤岐继续往前走的时候,被他拉住了手臂:“你怎么了?”
“我……我很好。”鱼非池觉得,自己亏欠他很多,没什么资格再让他为自己的这点小事而担心了。
石凤岐转过身来看着她,她面色白得像张白纸,眼神也不再清澈明亮,怎么看都不是很好的样子,以为她是为白衹的事操心,本来是想关心她,说句好听的话,可是开口却是:“我都已经答应你的条件了,你还想怎么样?”
口是心非的人是要受到惩罚的。
“我没想怎么样。”鱼非池身体虚得厉害,经不得他几推几搡,也经不得他这么大声地逼问,只说,“多谢你了。”
“你……”石凤岐想听的并不是这个。
“我有点累了,想回去休息。”鱼非池打断他的话,从他手心里挣出手臂,宽大的袍子晃晃荡荡,她瘦得似片纸扎的风筝,本该乘风扶摇而上。
石凤岐见她这样子就来气,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跟自己说的,几步追上她,一把拖过她身子,眼神带着些凶狠,还有些撕裂般的疼痛:“你跟我低一次头,就这么难吗?”
鱼非池低头看看他握着自己手臂的手,他近来真的瘦了很多,手背上的青筋都露出来了,脸上也不再像往日那里总带着既清贵又闲散的笑意。
有时候鱼非池也会想,要不要就这样算了,不要再硬撑下去了,反正自己也快要撑不住,明明就是很想念之前与他可以随意说话,自在调侃的时候,每次当她这么想的时候,白衹发生这一切,都像是一记又一记响亮的耳光,劈头盖脸地打在她脸上,打得她清醒无比。
这段日子,他们两人实在是都被折磨得不轻,内外的压力,各自的背负,还有互相的伤害,所有的事情都累在了一起,快要到一个爆发的临界点了。
但是鱼非池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一切还不能走向最糟糕的地步,所以她还需要退让,还需要再等多一段时间,等这段时间过了,随老天爷的便吧,它想怎么玩怎么玩,自己不再奉陪便是。
“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我现在,不是很想说这个。”
沉了很久的气,鱼非池尽全力让自己显得心平气和,没有半点火气的样子。




帝王业:艳骨沉欢 第355章 我知道我不该,但我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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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非池心间极苦,又涩又痛,还有些茫然,她也知道不能怨石凤岐对她发脾气,对她质问,她只是不想在这个时候说这件事,给她一点时间,让她缓过来。
“好,什么时候,你想什么时候说,我等你。”石凤岐按着心中混乱的火气与怨气,尽量让自己显得心平气和,没有那么丑陋暴戾。
“石凤岐,我拜托你,这种时候去调兵遣将好吗?去安排军事好吗?大战一触即发,我们没有在这里任性骄纵的资本,也没有资格谈情说爱,人命关天啊!”鱼非池看着他的眼睛,真诚地说道。
石凤岐却觉得她不过又是一次想用其他的事情把自己赶走,反正她做这种事也不止一次了,于是凶狠的眼神越发尖锐,像是要看透鱼非池的眼睛一般,他点头:“你这么看重他们是吗?鱼非池,我告诉你,我不帮了,我不帮你,不帮白衹,老子不干了!白衹变成什么样子都不关我事,又不是我的子民,你想怎么样怎么样!”
他突然之间翻脸,否定了之前全部的默契与安排,松开拽着鱼非池的手,大步离开,头也不回。
鱼非池站在原地,看着他渐行渐远,耐着胸口奔涌而过的钝痛,深深吸气,深深吐气,扶住手边一棵树,免得一个不小心直接跌倒在这里,就再也爬不起来。
石凤岐骨子里无情,鱼非池一直都是知道的,所以,她并不怪石凤岐说出这样的狠话,换作她是石凤岐,她更狠。
在石凤岐放荡不羁风流肆意的皮囊下,到底藏着一个多么冷酷的灵魂,这怕是只有与他最亲密的人才清楚。
而与石凤岐最亲密的人,绝不是大家平日里看得到的人。
就像当年他与季瑾在草庐偶遇,不打不相识结成好友这桩趣事,也是他精心设计过的巧合。
是因为知道每天季瑾都会路过那里,是因为他一直等着时机,是因为那天那场大雨是老天帮他的忙,他以一个少年好动的模样赢得季瑾好感,成为好友。
因为季瑾的重要性对白衹不言而喻,与她相交远比与白帝相交更为有用,也更为容易。
再远一些,比方说卿白衣,他怎么可能会闲到无事去斗鸡走狗地烂赌,也怎么可能到处去逛红楼,要的不过是知道卿白衣的习性,制造一次又一次与他的偶遇,渐渐地结为朋友。
那时候的卿白衣还只是个无名无份的小卒,天天拿着他皇帝爹爹赏的银子吃喝玩乐,胸无大志,一辈子只图开心就好。
是石凤岐一步步把他推上了帝位,一步步带着他成为了后蜀蜀帝。
说卿白衣曾经对不起过他,在他被许家追杀没有出手救他,险些让他身陨后蜀,坟头青草三尺高,其实,石凤岐又何尝对得起卿白衣?
他一再地说,卿白衣,你不欠我什么,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是因为石凤岐知道,他欠卿白衣的更多,是他把卿白衣从一个没心没肺的闲散皇子变成皇帝,是他毁了卿白衣的一生。
卿白衣哪里能不知道呢?可是他从来没有怪过石凤岐,只此一点,便是石凤岐永远欠着卿白衣的。
石凤岐心里是有内疚的,于是他尽全力地弥补着卿白衣,替他守国门,为了寻良将,只想保护好卿白衣。
他并未泯灭良知,毁过那么多人的人生,他怎么可能不受良心的谴责?但是啊,他又能怎么办呢?
当年,他并不知道一切会变成这样子啊。
若给他再来一次的机会,他或许,或许会做出其他的选择。
他在上无为山之前那些年岁,几乎是在每一个精心安排的巧合下过活的,是上央教会了他这一切。
当年他游历七国,没有一个人,是他无意间遇上的,没有一个人,是他偶然结成的好友,从来没有。
所有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这些话,他不能对任何人说,这么多年,一直一个人藏在心底,藏得久了,都要发老霉发潮,长出青苔,长出野草,荒芜他整个心脏。
若不是在学院里的那三年,他真正放下心防过了一段正常人过的日子,怕是会一直一直那样精心安排,周密筹谋下去,直到他觉得一切可以了,能够放手了的那一刻为止。
若不是遇上鱼非池,他也想不到,他能为一个人把自己放到那么,那么低的位置,不用任何计谋,不使任何花招,直直地捧着一颗滚烫的真心,满心欢喜地放在她眼前,不求她有多喜欢,她能看一眼,石凤岐都觉得满足。
但是,不该践踏。
不该借着为了他好的理由,肆意践踏。
但他知道,不管鱼非池跟他犟多久,鱼非池都会来找他,总会来找他,鱼非池必须来找他,石凤岐会逼着她来找自己!
不管这么做,有多令人恶心,多么让人不耻,石凤岐都不在乎,他要的,只是鱼非池一句话,鱼非池一日不给他,他一日不答应白衹的事!
反正这里的事跟他又没关系,白衹乱什么样子都跟他没关系,若不是因为鱼非池,石凤岐何至于一路退让隐忍到现在?
那天风和日丽,秋高气爽,石凤岐难得抽了时间,一个人去了那草庐后面的小湖里垂钓。
这地方清静,藏在芦苇荡中间,平日里没什么人来打扰,肃杀的秋风在这里也显得平静起来,温柔地吹过芦苇荡,一片片白絮飞浪,轻盈自在。
石凤岐席地而坐,晒着不算暖但胜在通透的秋阳,旁边支了根细竹杆做的简陋鱼竿,闲散地等着鱼上勾。
鱼到了。
“非池师妹有事?”石凤岐头上戴着个破斗笠,遮去了大半张脸,他一双眼便只瞧见了一双鞋子半点衣裙,但是他太熟悉鱼非池,所以不用再往上看来人的脸,也知道来的人是鱼非池。
鱼非池匀匀气,放平心态,对自己说,年轻人火气重,自己老成一些要包容,不可动气,也没资格动气。
毕竟他是后生嘛,虽然他在收到前方商夷攻打函郡的消息都五日了,还没有依约做出反应,逼着自己来找他,但是他年轻嘛,年轻人总是喜欢做意气之争对不对?咱年纪大,做人也要大气一点。
不!生!气!
如此反复给自己做了半天的思想工作,鱼非池才坐在离他一臂远地方,也望着秋湖水静,不起涟漪,远处的芦苇荡飘着飞絮,说道:“韬轲这一计是想试试季瑾,但是主要目的还是想通过函城拿下北方三郡,从而一举歼灭你大隋大军,最后将整个白衹握在手中,打通与西魏的通道,所以,石……师兄若是得空了,不妨送个信到前方,该动手就动手。”
“多谢非池师妹提点。”他淡漠无奇说道,声音比这秋水湖面还要不起涟漪。
鱼非池再给自己匀匀气,再说一声自己年纪大,不要跟他置气,继续好声好气道:“此事关键只在石师兄,还请石师兄对小师妹往日胡闹多多海涵,咱两的事以后再算,我亏欠你的我都补给你,眼下为重。”
“嗯,非池师妹言之有理,师兄受教了。”他依旧平平淡淡的。
鱼非池觉得这个气她快要匀不下去了,胸口都在一起一伏,转头看着半张脸藏在斗笠下面的石凤岐,也看不到他现在是什么表情,不过想来不甚好看,要白瞎了他那张漂亮的脸了。
“韬轲师兄必然还有后手,但是谁也料不准后手是什么,我们……我与你最好提前先手,以备不查,反而中计。”鱼非池呼着气,对自己说,冷静,冷静,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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