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业:艳骨沉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淡看浮华三千
初止压抑着巨大的火气,敬着他是自己的生父,许多嘴边的话没有说出来。
“你给我回去跪好!向列祖列宗请罪,向陛下请罪,向西魏请罪!”正直到迂腐的初平治,他本身只是一个普通的市井小民,目光不够远,智慧不够多,他甚至看不明白七子之间的这些明争与暗斗。
但他跟阮筝一样,是最普通不过的热爱着西魏的人,他们是西魏之民,理所应当地爱着这个国家,所以他不能理解初止为什么会叛国,这就跟初止不能理解这些人为什么要死守着一个早就没救了的国家一样。
用通俗一些的话来说,初止就是个汉奸,为了自己的利益出卖了国家,出卖这个国家的人,而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他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自私的人总有他自己的逻辑,这套逻辑还十分缜密,充满了诡辩在里面,任由旁人怎么说都无用。
“你还不如一个女子,阮筝为了西魏都敢刺杀商帝,你却只会做出通敌之事,初止,你死后下了地府,如何跟初家祖宗交代,你如何配做我初家的人!”老父亲大声骂道,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恼怒,更带着对初止失望的无奈。
初止对他父亲的孝顺之心像是用光一般,几步走过去,逼视着他父亲:“没有我,这些初家祖宗连个灵台都没有!”
“你!你……你这个畜生!”初平治抬起手,就是一耳光打在初止脸上,“啪”地一声脆响,打得初止头都偏到一边去,脸上红肿起一大块。
打过之后,初平治也似乎觉得自己太过激了,颤抖着手想上去摸一摸初止的脸,却被初止一把拍开。
他慢慢抬起头来,脸上的红肿格外显眼,这一掌像是打落了他对初平治全部的尊敬与忍耐,眼中的阴鸷狠气如有实质,看着初平治时的那等凶狠不似看着一个父亲,更像是看着一个仇人:“初平治,从此你我父子情断!”
说罢之后,他迈开了步子大步离去,头也不回。
初平治看着初止离去的身影,又生气又心痛,一口气没接上来,气得晕了过去。
以初止的性格,他肯定会有所行动,来挽救他与商夷之间最后的联系,为自己以后谋个好出路。
是指望不上西魏的驸马之位了,但是总能在商夷挣个前程,就算被韬轲压一筹也无所谓,反正整个商夷能压住他的人也只有韬轲,他并不介意成为韬轲的左膀右臂。
是夜,西魏王后的宫中突然吹进了一阵阴风,吹熄了屋中点着的蜡烛,飘动的纱缦影影绰绰,看着甚是骇人。
薛微妙还未睡着,正坐在宫里想着西魏的事情,屋中一黑,她陡然一惊。
“来人啊!”薛微妙喊了一声,下人却没有一个应答。
她起身点了火折子子亮了一盏宫灯,却猛然发现宫灯后面站着个黑衣人。
薛微妙吓得手中的火折子都掉落,喊了一声:“你是谁!”
来人不说话,只稳稳接住火折子,逼进一步,把薛微妙逼得倒退。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薛微妙好说也在宫中这么多年,虽有惊慌,但不至于失态。
笼罩在斗篷之下看不出身形的黑衣人还是不出声,只是一步步逼近,逼得薛微妙退到了墙角,喊了半天也无人应声之后,黑衣人才扔了一封信给她。
薛微妙捡起信看完,愤怒地骂道:“无耻!”
黑衣人只是冷冷地看着她,那双眼睛里好像颜色,连灯火都照不进,翻出袖中的纸笔写道:“做,西魏有救,不做,西魏必亡!”
薛微妙脸色一变,颤抖着嘴唇半天不出声,只是极其愤怒地盯着黑衣人:“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像是懒得对这样的问题做出回答,黑衣人根本不予理踩,指了指她手里的信,漠然地看着薛微妙。
薛微妙抓着信的手抖得厉害,像是克制着什么极为激动的情绪,细长的狐狸眼中有愤怒还有绝望:“你怎么知道,这么做一定对西魏有用?”
黑衣人写道:“你不做,一定没用。”
薛微妙不理黑衣人这番装神弄鬼,鼓起勇气猛地伸出手来,想一把抓掉黑衣人面上的黑纱,要看看这人到底是谁!
但黑衣人只是轻轻巧巧一抬手,就把她推翻在地,然后欺身跟上去,手指掐住了薛微妙的脖子,薛微妙一时之间动弹不得,又害怕又紧张,只能愤恨地瞪着黑衣人。
见薛微妙不再乱动,黑衣人这才松手,戴了手套的手指拍了两下薛微妙这位西魏第一美人的脸,示意她听话,否则吃不到好果子的人是她。
“你为什么要帮我,帮西魏?”薛微妙一边与黑衣人说话,一边想着脱困之法,更惊诧于外面的侍卫宫女怎么一个也不见。
黑衣人懒得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漠然地把头扭到一边,等着她答应信上所写之事。
“你是初止吗?”薛微妙又问道,“如果是你,你这么做就是大逆不道,罪该万死!”
黑衣人还是不说话,但是偏头看了看她。
薛微妙又恨道:“不管你是不是初止,你都当知道,我乃西魏王后,怎么可能答应你的事!”
“亡国之后,你不过是阶下之囚。”黑衣人懒懒散散写下几个字,带着不屑一顾的味道。
薛微妙无法反驳,只能愤恨地看着薛微妙,无能为力的感觉爬满她全身,因为紧张而充满了力量僵硬着的身子慢慢软下来,她瘫坐在地,目光渐渐认命,神色从一开始的激动愤怒也慢慢变成无奈和绝望,甚至流下眼泪来。
黑衣人从始至终都无动于衷地看着她,甚至能感受到黑衣人淡淡的戏弄之色。
“就算我肯,他怎么会答应?”薛微妙冷笑一声,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不管你是谁,都打错算盘了。”
“我自我的方法,你只需去做。”黑衣人写下。
“你到底是谁!”薛微妙逼问。
“能救西魏的人。”黑衣人写着。
黑衣人离去,屋子里重新回归了寂静,继续摇曳着的纱缦似不知疲惫,半遮半掩着孤独坐在角落里的薛微妙。
独独一盏亮着的宫灯灯火微弱,薛微妙撑着身子站起来,摇摇晃晃走不稳,半天才走到门口,拉开门一看,外面的宫女侍卫全都晕到地,看样子是被人下了迷药,难怪她怎么都不应。
天上的月亮孤寂,惨淡的白月光照在薛微妙这位美艳妇人的脸上,她突然惨然一笑。
帝王业:艳骨沉欢 第397章 是你吗,非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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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石凤岐仍在想着鱼非池信上所说之事,她所担心的事情并不是没有可能发生,而一旦发生之后,大隋需要拿出足够准确的反应,他需定下心来仔细谋划一番。
可是他脑子里满满都是鱼非池的音容与相貌,半天都集中不了精神,他笑骂一句:“你说你磨不磨人,又不出现,又要折磨我?”
他笑骂一声,干脆搁了纸笔,喝了口酒之后准备睡下,再过不了几天,石磊就该要到了,到时候,怕是会与西魏有一场恶战,战场都定好了。
他刚闭上眼,一阵风吹来,他皱了皱眉头起身,发现房间的大门不知怎么打开了。
石凤岐坐在榻上,冷笑一声:“什么人,不用装神弄鬼了,你爷爷在这里。”
门口无人应声,石凤岐也不急,这种事情他遇到得多了,无非又是刺杀呗,谁怕谁啊,搞得跟谁没遇过几十百来次刺杀似的。
他只是捏了捏拳头,发出噼啪的骨节脆响声,说:“快点,打完了你爷爷好睡觉。”
他一边说还一边扭着脖子,想着好久没活动筋骨了,打一架也无妨,就当是练练拳脚了。
结果他脖子活动到一半,他一瞥眼瞥见了门口的人,吓得差点瘫坐在地。
门口站着的是个女子,模样那是天下无双,眨一眨眼就是满目的狡黠光芒,唇边永远挂着万事无所谓的懒散笑容,说起话能把人气得半死还不能拿她怎么着。
她迈过门槛,一边直直地看着石凤岐,一边走进来还反手关上了门,声音轻柔:“石凤岐。”
石凤岐揉揉眼睛,看着越走越近的人,她在一片白月光中慢慢走来,身上的衣服轻轻飘荡,美好得似梦境里才会有的画面,石凤岐眼中酸涩:“非池,真的是你吗?”
“是我。”来的人抬手抚过石凤岐的脸,指尖有温热的触感,“我来了。”
石凤岐看着这张脸,只觉得自己什么也想不了了,每次遇到她,再怎么足智多谋的自己都像是个傻瓜,笨得不知如何爱她。
他握住那只手合在掌心,万般感慨只化作一句:“你终于来了。”
来的人她轻轻一笑,像是笑话他痴痴傻傻的样子,抽出手来,推着石凤岐倒在床榻上。
指尖划过他胸口的时候,石凤岐心口都一颤。
他看着这张脸,日思夜想,想快要发魔成狂的这张脸,一刻也不舍得移开视线。
她开始解开她自己身上的衣衫,背着石凤岐,一直褪到只剩下薄薄的绯色里衣,隐约可见她若隐若现的肌肤。
她躺下来,靠在石凤岐胸口处:“你想不想我?”
想,怎么不想,想得快要死掉了,撑着最后一口气也要见到你的那么想,想得恨不得毁天灭地把所有人杀光也要找到你的那么想。
石凤岐不说话,只是抬起她下巴,要吻住那张诱人又丰满的红唇,一解相思之苦。
她像是有点紧张,握紧了拳头,闭着眼睛颤抖着睫毛等着石凤岐吻下来。
有两件事同时发生,一件事情是房间大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有个人他阴沉着漆黑的脸色走进来,看到了这场春光。
另一件事情,是床上的女人她并未等到石凤岐的吻,她等到的是被人重重摔下床榻,像是扔掉一个枕头,摔出去没有半点的怜香惜玉,只有嫌弃与厌恶。
地上的人被摔得不轻,骨头都几乎断了,抬起头来睁开眼,看到石凤岐一掌拍在他自己胸口,震得他自己吐出一口漆黑的血,冰冷的目光像看着一个死人地看着地上的人,声音也冷得令人透骨生寒:“薛微妙!”
“石凤岐!”门口来的人是纪格非,他看到了他的王后,在这里与另一个男子衣衫不整的私会。
石凤岐擦了一把嘴边的血,挑过衣服罩在自己身上,看着倒在地上脸色煞白,望着纪格非哑然,半天说不出话的薛微妙:“你知道,鱼非池对我意味着什么吗?”
薛微妙却来不及跟石凤岐说什么,只是惊恐地看着纪格非,她想解释,但是她没办法解释,在她美艳的脸上,一时之间竟然疯狂地写上了媚俗的姿色。
石凤岐冷哼一声,看着纪格非道:“带她滚出这里,我看见就恶心!”
纪格非突然拔出手中的剑,猛地冲石凤岐刺过来,石凤岐侧身避开,手指一并夹住了剑身,冷眼看着纪格非:“就凭你?”
石凤岐是真的动了火气,对谁都不会给好脸色,这会儿就算是隋帝和上央来到他跟前,他也不会有半分好语气在,更不要提纪格非了。
鱼非池对他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至高无上,意味着一切,意味着不可亵渎,可是薛微妙竟然给他下幻药,让自己差点把她当成了鱼非池,险些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错误!
如果不是他自制力过人,如果不是他意志力强大,死守着鱼非池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出现这里的念头,险些就要顺着幻药的作用,放任自己沉沦下去了!
到时候,他还有什么颜面去见鱼非池?
连身子都守不住,还说什么守住心?
所以薛微妙这种做法无疑是触了石凤岐的逆麟,彻底激怒了他,敢利用鱼非池对他做出这种事情,就不可能指望他能心平气和地跟他们说一句:没关系,我知道你们是被利用的。
现在他们两口子居然还有脸来冲自己发脾气?
猪一样的脑袋做出猪一样的事情,他们居然还有脸跟自己闹?
可是纪格非好像是疯了一般,抽出剑身疯狂地朝着石凤岐劈过去,石凤岐轻松闪过,眼中带着冷意:“纪格非,你不要以为我真的不敢对你如何!”
他说着,猛地一抬掌,拍在了纪格非的胸口上,打得他倒退出去数步。
他给了自己一掌,不过是为了逼出体内那些幻药,并未伤到根本,要对付纪格非这样的花架子依然轻松。
其实以石凤岐的性子来说,他平时是绝不会与纪格非闹到这等地步,撕破脸皮的,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他一直都懂。
虽然他对纪格非每次说话都看似极不尊重,但至少从来没有轻视过他西魏帝君的身份,这与初止打从心里看不起魏帝有着本质的区别,他给予魏帝这位君王相应的尊敬。
如果不是这次薛微妙的事做得太蠢,蠢得他几乎无法忍受,染指鱼非池碰到了他的底线,他也绝不会跟纪格非闹到这般田地。
不知好歹大概就是在说纪格非这样的人,他红着眼,一副一定要杀了石凤岐的样子,大叫着向他冲过来。
好在冲到半道上的时候薛微妙一把抱住了他,不然石凤岐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再一巴掌把纪格非拍飞出去。
薛微妙抱着纪格非,哭道:“是我来找他的,是我,陛下,是我的错,跟他没关系!”
她不知道,在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越是让纪格非震怒,他越是伤心欲绝。
不说纪格非作为一个国君,只说他作为一个普通男人,他给了薛微妙那么多的爱,倾尽一切地对她好,不在乎她跟石凤岐的过往,依然真心真意地对她,世间已难见这样的情深,所谓帝王盛宠也不外如是。
结果只是换来这样的下场,简直是个笑话,他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落得如此田地,薛微妙居然还是要背叛他!
所以纪格非的眼神都涣散,惨笑着看着石凤岐,推开了抱着他的薛微妙,举起手来本是想一掌打在她脸上,可是扬了半天的手只是重重放下,他终究只是个软弱的人,是个懦夫,无法对她动手,但也无法再原谅她,只惨然道:“薛微妙,今日起,你不再是我的王后,你想找谁找谁去吧。”
他踉踉跄跄着步子走出去,背影得像一个最寻常不过的被欺骗了的男人,而薛微妙跌坐在地,哭得无声无息,只是痴望着纪格非的背影。
这种时候,石凤岐实在生不起半点对薛微妙的可怜来,更懒得去体谅纪格非的痛苦,神经病啊,他什么都没错险些被人占了身子,他还没地方诉苦说委屈呢,指着他去体谅别人?谁来体谅他?
所以他看都没看薛微妙一眼,大步流星地就走了出去,留得薛微妙一个人坐在那里,单薄的衣衫不能御寒,她冷得如坠冰窖。
帝王业:艳骨沉欢 第398章 这就是你的目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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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格外漫长,长得好似没有尽头,薛微妙鬓发散开,脸上的妆容也被泪水冲开,眼神空洞,光着脚走在西魏国都怀川城的街道上。
街道空无一人,连星月都黯淡,微弱的光堪堪照在地面上,衬得薛微妙越发孤寂无依。
她大概走过了两个街道,摇摇欲坠的身体像是破碎的风筝,转过一个巷口,她看着站在那里的黑衣人。
她突然升起恨,冲黑衣人冲过去,像是要撕碎黑衣人那般凶狠,哭着喊道:“这就是你的目的吗?这就是你的目的吗!”
黑衣人轻松避开,漠然地看着她的身子扑倒在地上,额头撞在了地上,撞出了一大片淤青。
“为什么要把他引过来?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你为什么还要把陛下引过来?为什么?”薛微妙大声地质问着,带着浓浓的哭音。
黑衣人只说让她去找石凤岐,可是没有说,会把纪格非引来看这场好戏。
黑衣人这样做,会把纪格非伤成什么样子,会把石凤岐置于何地,又让她如何自处?
以纪格非的性子,会不会直接杀了石凤岐都难说,西魏又该怎么办?
纪格非刚刚才与石凤岐达成协议,如果商夷对西魏不利,大隋将与西魏联手共同抗衡商夷,如果商夷不准备再动手,石凤岐也会给纪格非最高的尊重,让西魏保存最后的尊严,如今,什么都不可能了。
“你想杀了石凤岐,对吧?你是故意的,对吧?”薛微妙惨笑着看着黑衣人,“所以你利用我,让我去勾诱石凤岐,引来陛下,陛下震怒之下,必会除掉石凤岐以泄心头之恨,你的目的,是这个,对吧?”
黑衣人还是不说话,只是写下:“凭你们也想杀了他?”
薛微妙怔然无语,是啊,凭纪格非如何杀得了强大的石凤岐?连他一招之敌的对手都不是,除非动用侍卫把他缠斗累死,否则,凭纪格非自己,如何杀得了石凤岐?
可是那样,对纪格非来说,更像是一种侮辱吧?
她觉得再问下去也觉得无益,反正事已至此,一切都挽回不了了。
她站起来,抹去脸上的泪水,站得直了些:“我已经做到了你要我做的事情,你也该兑现承诺了。”
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叠稍厚的信封,里面像是装着很多东西一般,扔在薛微妙怀中,便未再多看薛微妙一眼,身子一闪,便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
薛微妙像是得到了什么救命良药一般,快速打开信封里的东西细细看去,她的眼神急切而紧张,目光迅速扫完信上所写,最后苦笑一声:“陛下……”
容不得她多作感概,趁着天未明,时辰刚好,她再次穿过街道,快速地往一个地方跑过去。
她已经很久没有走过这样多的路了,以前是千金小姐,去哪里都是软轿接送,后来是一国王后,更是身份显贵,轻易不会走太远的路,所以这一路走来,她竟觉得辛苦万分,气喘吁吁,额头上都渗出细密的汗珠来。
又担心着时辰不足,一路上不敢有半点停歇,喘着粗气她终于赶在了初平治上早朝之前拦下他。
初平治此时还并不知道王后跟陛下之间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这一晚上发生了多少令人震惊的事,一见到薛微妙衣衫不整灰头土脸跑过来的样子,初平治惊得赶紧跪下去行礼,不敢直视薛微妙稍微有些不能蔽体的衣物:“微臣参见王后娘娘,娘娘千岁!”
“初大人,初大人你起来,听我说。”薛微妙一把扶起他,把信塞进他手里,急切地说道:“你一定要把这封信交到陛下手里,不要说是我给他的,就说是大人你的主意,初大人,西魏存亡,就在你手上了!”
初平治听了她的话,震惊地抬起头,他不明白以王后跟陛下之间的关系,如果要给他什么东西,怎么还需要自己这个外臣转交?
也不明白这封怎么就关系着西魏的存亡了,所以初平治万般不解地看着薛微妙,问道:“王后娘娘,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薛微妙摇头:“初大人别问这些了,只是一定记得,要按我说的话做,千万千万,不能让陛下知道这信与我有关。”
她说着猛地跪下去,给初平治磕头:“初老大人,你就答应我吧!”
初平治岂敢受薛微妙这一跪,连忙扶起她点头应下:“老臣答应便是,娘娘这万万不可啊!”
“那就辛苦初大人了。”薛微妙身子一软,险些倒在地上。
那时候打更声一响,初平治该去早朝了,怀揣着那封饱含着薛微妙屈辱与辛酸的信。
信中写的东西,自然是好东西,能不能决定西魏存亡暂且另说,但是绝对有着足够重的份量,至少经昨夜之事被打击得不轻的纪格非,看完这封信之后,都能暂时忘却昨夜里的不愉快,召集了臣子研究起信上所写。
虽然初止的事做得很是不该,令人嫌弃厌恶,但是纪格非并没有把这种反感情绪延伸到初平治的身上。
纪格非的确是挺无能的,有时候都分不清忠奸之辈,但是也没有牵怒这种毛病。
当然纪格非也对这信乃是初平治所写抱着怀疑态度,信上所写的谋略与计策可谓是上上之道,精妙绝伦,怎么都看不像是初平治这个迂腐书生想得出来的,可是鉴于初平治平日里个忠憨老实的正真臣子,而眼下情况又十分危急,纪格非也就没有再多问什么。
其实昨天晚上的事有古怪,就算纪格非看不出来,只以为是他的王后心中念着旧爱不惜主动去勾引石凤岐,但是石凤岐却是知道有蹊跷的。
薛微妙不可能是自主地做出那样的事来,她跟纪格非这些年夫妻情深,不会一吐当年的怨气就跑来色诱自己,纪格非也不可能在那么刚好的时机赶到,还未带一个下人,只自己只身前来。
这就说明纪格非是知道薛微妙来找自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来捉奸的,他的王后爬上了另一个男人的床,这种事不管出于任何理由,他不会希望有第三个人在场,令他君王颜面扫地。
所以,到底是谁促成了这一局,指使薛微妙来找自己的,与通知纪格非的人必定是同一个,谁有这样的胆子,这样的本事,可以做成这样的事情。
石凤岐头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初止。
他是因为自己揭穿了他的老底,才在纪格非那里失宠的,也在商夷那边失去了利用价值,如果能挑拨得大隋与西魏再次激战,最有利的人依然是商夷。
真的很难让人不怀疑是他。
有些可惜,石凤岐并不知道黑衣人的存在,如果他知道,大概会把事情往另一个方向去想。
黑衣人最早出现是在南燕,苏于婳间接地承认过黑衣人是她的人。
后来在旧白衹再遇黑衣人,苏游直接承认黑衣人是他苏氏一门的人,但是因为他们内部的问题,造成了许多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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