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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业:艳骨沉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淡看浮华三千
迟归眸光一亮,笑声道:“那我也是。”
“对,你也是。”鱼非池拍拍他肩上的落雪,又对南九说:“南九,我们走。”
守城的将军去军中巡视了,把他们迎进将军府的是府中下人,下人对他们倒也还算恭敬,把他们请进了后院坐着,上了香茶。
三人没有等多久,就连茶都未喝几口,便有人来见他们。
来的人身着普通长衫,脸上戴着面具,面具,凶神恶煞。
“可是陵昌郡太守李大人?”鱼非池皱眉问道,总觉得此人气息很熟悉。
面具人摇摇头,只一双眼睛静静地看着她。
鱼非池认得那双眼睛,也认得出那双眼睛里的情绪,她放下手中茶杯,半垂了眼神:“陛下。”
“非池……”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像是被大火灼伤过喉咙一般的沙哑,透着浓浓的疲惫,还有近乎已伴骨髓而在的愧疚。
她叫自己“非池”,而不是“鱼非池”。
鱼非池还未说话,南九手中的剑已是寒光绽起,凛厉而刁钻的一剑不带任何花哨,直取石凤岐胸口。
这一剑虽然去得快且猛,但是以石凤岐的武功要避开也不算难,甚至他在南九手下走上百个会合也不难,可不知为何,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眼看着南九一剑刺来,他的眼睛只望着鱼非池,并未想过要去避让。
“南九!”鱼非池眼看着这一剑将要刺穿石凤岐心脏,连忙高喝了一声。
南九手一偏,剑从石凤岐肩膀处穿透,于他肩胛后方钻出剑身,滴着黏稠的血线,剑柄抵在石凤岐肩窝处。
石凤岐不闪不避,他说过,如果鱼非池要拿走他的命,他不会躲,他会告诉鱼非池要怎么样,才能让自己一击必死,解她心头之恨,所以,他连哼都没有哼一声,面具之下他的眼睛始终温柔,像是一抹柔软着吹过花树的风。
南九握着剑的手在发抖,从来无暇的眼中满涨着恨意,连声音也很扭曲:“小姐,下奴说过,再见到他,下奴一定会杀了他!”
“他不能死。”鱼非池说。
“小姐,你答应过下奴的,你答应过的!”南九的声音低沉发颤,他甚至不敢去看鱼非池的眼睛,他知道只要他看了,他就不能再违背小姐的意思,他会放过石凤岐。
“南九,我需要他。”鱼非池轻轻握着南九的手,让他松开剑柄,自己抽出了石凤岐肩膀上的长剑还给南九,看着那道流血的伤口,鱼非池说:“天下需要他。”
“小姐!”南九恨声道。
“带阿迟下去,我有话要跟他说。”鱼非池的话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她看了迟归一眼:“阿迟,有没有止血的药?”
“有,但我不想给他用。”迟归笑得明媚,看着石凤岐的眼神带着鄙夷,“他不配。”
鱼非池听着浅笑:“我们说好了的,不再任性了,不是吗?”
“那要看对谁,小师姐,你不要告诉我,你准备原谅他。”迟归偏头看着石凤岐,笑得有些淡,笑得有些怪,“他,不,配。”
“那好吧,你与南九先去休息。”鱼非池见迟归如此倔强,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药是他的,总不好自己去逼他。
迟归与南九走出门口,南九合上门的时候,眼神狠狠地看着石凤岐,那眼神像是要把石凤岐的身体看穿,让他暴毙在这里。
世上大概除了鱼非池,没有人想原谅石凤岐。
屋内安静下来,石凤岐抬手取下脸上的面具,带着清雅的笑意看着她,一如多年之前,他总是这样笑看着鱼非池。
如果不是他消瘦得厉害,不是他脸上苍白得厉害,嘴唇艳红得厉害,几乎与当年无异。
鱼非池转身看到他这副模样,有些惊讶,不过是短短一些日子不相见,他怎么变得如此虚弱?
“你都记起来了?”鱼非池笑问他。
“记起来了。”石凤岐也笑,用尽他所有的深情与柔软深深地看着鱼非池眉眼,老天爷才知道,他有多么想拥抱鱼非池,多么想告诉她,自己有多想她,有多后悔,多愧疚,可是他什么也不敢做,他甚至连去牵一下鱼非池手的勇气都没有,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如迟归所说的那般,他不配。
鱼非池却只是笑,“那你该多痛苦啊。”
石凤岐原以为她见到自己的第一句话会是恨意滔天的怨憎,又或者是视而不见地转身就走,像她这样的性子是不愿意让她自己受半点委屈的,却因为自己饱受屈辱与折磨,身心俱伤。
如今听得她这句话,石凤岐却觉得,还不如痛痛快快骂他一场呢,她越是这样,自己越是羞愧,越是觉得无颜面对她。
“是我活该。”石凤岐沙哑的声音听着有些颤抖,看着鱼非池的眼睛没有移开过半分,怕是一眨眼,就像是平日夜里的梦一般,她就不见了。
鱼非池接过他手中握着的面具,带着很淡的笑容,说:“别傻了,我知道你没错,何必怪你?”
石凤岐觉得鱼非池变了些,但又说不出来哪里变了,她看着自己的眼神没有半点恨意,但也不是空洞没有感情,她只是好像,把自己当成了大地众生,毫无特别之处。
就像是壮着胆,给自己鼓了很大的勇气,石凤岐有些发颤的手臂慢慢抬起,很轻很轻地抱着鱼非池,轻得像是抱着一个气泡,怕力气大一些她就会在自己眼前消散。
直到胸口有了她实实在在存在的感觉,直到确认怀抱中拥着的这个人她确确实实存在,石凤岐才慢慢闭紧双眼,虔诚的痛苦在他眉心处堆积,贯穿他全身。
“杀我,剐我,随你处置,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石凤岐说,渐渐用力,把鱼非池紧紧地拥在怀中,埋首在她脖子里,喃喃低语,反反复复只有几句话:“我是怎么把你弄丢的,非池,我怎么敢把你弄丢,我怎么能把你弄丢,非池……”
鱼非池抬头看着上方,眼眶有些湿润,真的是受过很多委屈的,很委屈很委屈,委屈得不得了还不能对他说,回想一下也很是替自己心酸,但是,都过去了。
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不重要了。
所以,鱼非池轻轻推开他,让他坐好,给他包扎着肩膀上还在流血的伤口,脸上既没有责怪,也没有怨恨,很平静的表情。
她一边给石凤岐包着伤口一边说:“以前的事反复提起也没有意义了,你记得也好不记得也罢,其实都没有什么区别,其实你忘了也挺好,不用像现在这么痛苦,你或许可以再喝一杯诛情根的水,这样你也可以解脱。”
石凤岐有些恐慌地看着平静说话的鱼非池,他终于知道鱼非池哪里不一样了。
她不爱自己了。
这样的答案一跃入他脑海之中,石凤岐心口剧痛,连忙捂住嘴咽下一口涌到了舌尖的血,悲痛欲绝地眼神看着鱼非池。
“我很抱歉我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对你,我以前很爱你,不过,我想我不能像以前那样爱你了。你可以说我自私,无情,薄恩寡义,都没关系,正好我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只是眼下,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鱼非池说这些话的时候,手中还忙着给石凤岐擦掉他皮肤上的血迹,眼睛也没有看向他,只是像说着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般。
以前的事,不再论对错,鱼非池唯一有愧疚的地方在于,石凤岐爱她很多很多,而自己,已经不能再回应这份爱了。
石凤岐偏过头,悄然擦掉嘴角处的鲜血,开口说话的声音极尽全力地去平稳:“你连恨我,都不想恨了吗?”





帝王业:艳骨沉欢 第592章 好巧,我也是为这天下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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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没有恨过你,我怎么会恨你呢?”
鱼非池轻笑道,“你不要内疚,也不要自责,承受愧疚比忍受委屈更为痛苦,我不希望你痛苦。你如果真的记起了以前的我,就应该知道,我不爱记恨谁,尤其是你,我更不会有半点恨。”
包好石凤岐的伤口,鱼非池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擦完自己手上的血迹,静静地与他对视。
石凤岐设想过千万种与鱼非池见面的方式,每一种里面都有等着鱼非池给他惩罚的坦然,他曾经想过,最坏莫过于鱼非池恨他,如今看来他又错了,鱼非池不恨他,她只是不再爱自己。
“刚刚为什么不让南九杀了我?”石凤岐温柔地笑着,声音也很轻柔,就像是在她耳边说着情话一般,“让他杀了我,好过你此时告诉我,你不再爱我。”
“活着很重要,尤其是你。”鱼非池笑说。
“如果我不是大隋的国君,你会任由我去死吗?”
“不会,我们之间没有仇恨,我为什么要你死?”
“是因为我对你做过事情让你死心了,所以你不再爱我了吗?”
“不是,说来很古怪,就是在一瞬间,好像万事万物都变得一样重要,也一样不重要,我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你的伤好了吗,身上的,心上的,都好了吗?”
“都好了,完整如初。”
“我下令打你那三百鞭的时候,你怪我吗?”
“不怪你,我知道你在给我台阶下,不那样做,大隋不稳,而且是我逼你的,要怪也应该是你怪我。”
“你一直都很冷静很讲道理,从来不去牵怒于旁人,为什么不任性一些,做个胡搅蛮缠的人?”
“生而为人,万般无奈,众人皆苦,我何必还要把自己的苦难怨在别人头上?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自己的心情自己消化,这也很好。”
“我说过,就算是死,我也要拉着你一起死,就算是下地狱,我也要跟你一起下,你忘了吗?”
“我记得,我现在依旧可以陪你一起死,一起下地狱,一起成魔鬼。”
“只是你不再爱我了,不再是我一个人的非池。你爱这大地众生,你也爱我,但不再是以前那种爱,对吗?”
“是的。”
“非池啊,你杀了我吧,好不好?”
“别再犯傻了,陛下,我不值得。”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有过一个孩子,我的孩子。”石凤岐眼睫渐渐有些湿润,看向她的眼神依旧深情,“怕我难过吗?”
“你知道了?”鱼非池这下确实有些惊讶了。
“如果我不知道,你准备瞒我一辈子吗?”
“已经发生的事情没办法改变,告诉你也只是让你凭添烦恼,我自己熬过去了,就不用再提起。”
“熬得很辛苦吧?”
“还好吧。”鱼非池笑了笑。
但是鱼非池不会告诉他,丧子之痛,无人不痛,以至于后来石凤岐每次提起想要生孩子的时候,鱼非池的心头都会发颤,神色会有慌乱,尤其是知道自己很难再有孩子之后,鱼非池越发觉得,这是她的报应,上天给的报应。
那时候她无数个夜晚躲在马车里不敢发出半点哭声,不敢跟南九迟归提起半点。
她怕他们知道了,会恨石凤岐一辈子,会去找石凤岐负责,她一个人熬过了很多个长夜,白天还要若无其事,淡然如旧,是很难很难,难得让人快要撑不下去的一段日子,但是她终究是熬了过来,那就够了。
石凤岐终于知道,他的非池啊,不是不爱他了,是她的爱变得更加伟大,她爱这苍生,爱这大地,爱这须弥,她变得无情无欲,她有大善大爱。
而石凤岐,错过了她转变的重要时刻,便再难以入她心房。
石凤岐久久地看着鱼非池,两人之间再无对话,长久持续的沉默并不便他们之间尴尬,他们坐在这里,彼此对视,都很坦承。
其实不爱了这件事情真的没有什么好值得责怪的,感情的事从来不由自己,不是说一个人想爱谁就能爱谁,想不爱谁就能不爱谁,所以,石凤岐连怪鱼非池的地方都没有。
没有料到的是,有一天他们相见,会用这样的方式说开以前所有的心结。
相比此时鱼非池的胸怀,那些心结小得可以忽略不计,不过是红尘中一点微尘,而她拥抱的是整个红尘。
她有错吗?她没错,她只是虚幻得好像不似尘世中人,太过超脱,太过高远,太远不可触摸。
若说以前她是天上的云,爱着自由的风,那么她此时是救世的主,怜悯整个苍生。
而石凤岐却还是个凡人,有着七情六欲,生死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下下八大苦,他每一样都占有,他没有鱼非池那么高的境界,他不能超脱。
很久以后,他抬头笑了一下,一滴泪划过他眼角,快速地没入发端,他说:“你为何而来陵昌城?”
“定天下,你呢?”鱼非池问他。
“好巧,我也是。”石凤岐笑看着她,“你为何要定天下?”
“为天下而定天下。”鱼非池笑答。
“我为你而定天下。”石凤岐站起来,走到鱼非池跟前,将手放在她面前,他的手瘦了很多,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如此一来,我们可以携手并肩。”
“陛下……”
“叫我的名字吧,听着习惯了。”石凤岐笑容很温柔,“不管我们的出发点如何,不管你是否还爱我,至少我们有共同的目标,五年之内,非池,我与你,取天下,定须弥,开太平!”
他的笑容温柔深情,他的目光坚定有力,他在白衹旧地的时候就跟瞿如说过,他要这天下,要为鱼非池把这天下夺在手中,要让她活过五年之后。
他不似鱼非池有那么崇高的目标,也不似她那样超凡脱俗,他要做这件事的出发点简直是小得不能再小,可是他觉得这比任何事都重要,比任何大义都要可靠。
那么,不必理会谁的原因更为大义凛然,至少,他们两个现在有了共同的目标,因为这个目标,他们便会捆绑在一起。
鱼非池迟疑了一下,才慢慢抬起手放进他掌心,石凤岐紧紧握住,捏得她指骨发疼:“非池,我把你从天上拉下过来一次,我就可以把你拉下来第二次,但我不会再这样做了。”
“非池,你是自由的,做你自己吧。”
他轻轻印了一个吻在鱼非池额头,要怎样深的情,怎么厚的爱,才能让他说出这样的话,把一个曾经那样执着,那样狠气的人改变成一个愿意去成全的人,恐怕世间难有一种计量之物可以算出来。
成长的不止有鱼非池,还有石凤岐,石凤岐的成长在于,他终于知道如何正确地去爱一个人,不是宁死也要把她绑在身边,不是让她徒手生撕了自己的羽翼,不是剥夺她的自由只为了成全自己的深情。
爱一个人,首先是尊重她的选择,石凤岐尊重鱼非池的决定,她若要爱苍生大地,没关系,自己爱她就可以,或许,也能顺手爱一爱这苍生与大地。
毕竟她还在这里,就应该感恩上天,不可再贪多,贪多之后总是失去。
那一吻带着湿润软糯的触感,浅浅地印在鱼非池额间,鱼非池放在石凤岐掌心里的手,指尖莫名轻轻一颤,连着心尖也微微发颤。
“要听一听陵昌郡的现状吗,我已经到了好些天了,很熟悉这里。”石凤岐低头笑看着鱼非池。
“你身子好像不舒服,又受了伤,不用休息吗?”鱼非池看了看他肩膀处被鲜血染红的衣衫问道。
“放心好了,我自小习武,这点伤不碍事,身体不舒服也只是这些天没怎么睡好,等晚上好好补一觉就可以了。”石凤岐拉着鱼非池起来,走到后方的书桌处,摊开了桌上的地图,“韬轲师兄在这几天就会发起攻城,我已经加强各处防守,但是只有防守怕是不够的……”
他手指指着布防图各处机关,说得很认真,眉头都轻轻拧起,面对韬轲这样的强敌,石凤岐也不敢吊以轻心。
鱼非池问过石凤岐为什么会出现在陵昌城中,石凤岐只说他要保卫他的国家,有强敌入侵自当身先士卒,未说其他,鱼非池也就不再多问。
本有着天堑之隔的二人莫名之间如同往昔一般,依旧有着极好的默契,鱼非池说上一句,石凤岐总能接下一句,一些只有他们之间才明白的小梗也时常会把两人逗笑。
有时石凤岐低头看着鱼非池指点江山的模样,会产生错觉,觉得好像鱼非池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但这错觉转瞬即逝,她看向自己的双眼不再脉脉含情,也不会再跟自己撒娇撒野,她从来只对爱的人闹小脾气,对外人她永远克制知理,就像此时一般。
好像什么都没变,好像一切苦难都不曾存在,好像,他们依旧相爱。
好像,什么都变了。




帝王业:艳骨沉欢 第593章 开国需狠,治国需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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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房中聊到了傍晚时分,太守李大人派人来传话请他们用膳,鱼非池觉得有些累了就没去,跟南九回去休息了。
石凤岐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看着鱼非池远去的背影,很久没有收回眼神。
“你为什么会在陵昌郡?”迟归的声音突然传来。
“你以为我会跟瞿如在一起,是吗?”石凤岐回过头来看着迟归,“老七,你好毒的心,你想杀我。”
“那封信没把你害死,真是一件遗憾的事,我应该在信上涂些毒药的。”迟归笑了一声,“像你这样的人,有什么不可以死的?”
“我的生死由不到你来定,就算是要我死,也该是她开口,而不是你。”石凤岐看着迟归,眼中神色渐渐清冷。
“好笑,你以为她会在乎你的死活吗?于现在的小师姐而言,你的命比外面的乞丐高贵不了多少,她连外面的乞丐都抱着怜悯之心,对你也不过是一份怜悯罢了,你与世间任何都没有不同,她不会杀世间任何无辜之人,她也不会杀你。”
迟归是亲眼看着鱼非池如何在一夜之间蜕变的,他自然知道在鱼非池内心里发生的那些变化,所以他此时的话不算是骗石凤岐,而是事实。
“我在瞿如那里等了很久一直没有等到她,是你在作祟?”石凤岐反而笑出来,迟归的话已经不能再对他起任何伤害了,他已经给过自己一刀,挺了过来了。
“是啊,这很难想吗?石凤岐你不是一直都觉得比我更聪明吗?”迟归笑容带着几分遗憾一般:“我知道小师姐会去找瞿如,你也知道,所以我就清楚如果你要找她,就一定会在那里等她,我想尽了办法让她慢一些,甚至改变方向骗过她,好不容易她想通了要来陵昌郡了,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她终于不用看到你这张恶心的脸了,你却来了这里,石凤岐,你来这里做什么?”
迟归的脸色变得有些狠,明明是可以让他们错开的,明明他们是不用再相见的,为什么石凤岐会来这里!
石凤岐洒然一笑,牵到了伤口,他按了按又在流血的地方,笑声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情种,为了她我绝不会离开瞿如所在的大军,为了她我会放弃一切罔顾国君之职,为了她我会成为了一个只知情事不顾大局的废物,所以你认定了我一定会留在瞿如那里。当你发现我来了陵昌郡的时候,你的愤怒其实比南九更甚吧?”
“不错,你不是爱她吗?不是爱得死去活来吗?难道也只是说说而已,小师姐在你心目中及不上这天下重要,是吗?”迟归笑容有点狠,声音也很压抑:“小师姐说,帝王家的人是没有心的,看来她没说错,你还是把天下看得比她重要!”
“你错了,老七。”石凤岐走过去,与迟归相隔不过一步的距离,他的目光坚定明亮,丹凤眼不止可以含情,还可以含煞!
“我来陵昌郡,是为了她,我要为她得这天下,我就要有所行动,而不是嘴上说说而已。我的确有可能会在瞿如那里与她错开,可是离开那里来到陵昌郡才是我应该做的,正确的事,为了正确的事与她错失,并不是把天下看得比她重。反而正是因为真的在乎她,才会做出对她有利的决定。老七,你口口声声说你爱她,那么,你有想过,五年之后,她会如何吗?当我们连命都保不住的时候,你的爱真的还重要吗?”
石凤岐气势陡然凌厉,他站在那里没有别的动作,只是负手而立地站着,却透着不容挑衅不容质疑的凛然霸气,那种强大霸道的气场,有一个很大气的名字,叫作帝王之气。
迟归眯了眯眼睛,握着双拳,说:“我从来不在乎这天下,以前有你们在,这天下自然会一统,而我与小师姐也自然能活到五年之后,她不必劳心劳力,而且本就是你把她拖入这池泥水之中的。现在她想夺这天下,我自会帮她,你以为,只有你才有资格在乱世之中称雄吗?”
“那便让我看看你的本事,而不是在这里与我作口舌之争。”石凤岐挑了挑眼角,迈开步子与他错过。
擦肩而过的时候,迟归的手掌死死的扣住了石凤岐的肩膀,扣在他肩上伤口处,殷红的血自他指缝之间流出:“不要再接近她!她已经重新活过来了,你不要再杀死她一次!”
石凤岐肩头一震,竟将迟归的手震得弹开。
他凤目微凛,透着倨傲:“我说过,我与她之间的事,任何外人都没资格多嘴。还有,世上高手,我只认南九,除了南九之外,没有我赢不过的,你也不例外!”
说罢之后他长袍轻摆,步履沉稳地离开,就像是肩头的伤口对他而言不过是一道小伤一般。
其实相对于他内心的撕裂,这外伤的确只是小伤。
迟归站在那里,看着自己手掌上石凤岐的血迹,慢慢握紧掌心,眼神冰冷,幽然微狠。
回到房中的鱼非池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想着几天之与韬轲的战事,想了半天发现南九闷在旁边一句话也没有,忍不住好笑,走过捏了捏他的脸:“咱们南九学会生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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