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业:艳骨沉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淡看浮华三千
“小姐,你为什么不让下奴杀了他?”南九真是一根筋,抱着这个执念不撒手。
“因为他真的不能死,南九,我要把这天下拿到手中,需要一个明君,他是最好的选择。”鱼非池拉着南九的手耐心地解释道。
“天下这么多国家,每一个都希望得到这天下,小姐你去找谁都可以,南燕的音世子,商夷的韬轲公子,甚至后蜀的蜀帝都是你可以选择的人,为什么是他?”南九显得有些气愤。
鱼非池见他难得生气,也就知道他是真的对石凤岐厌恶到骨子里了,叹气道:“开国需狠,治国需仁。你所说的三国之中,没有哪一个帝王可以像石凤岐这样两者兼具。商帝够狠,但不够仁,音世子够仁,但不够狠,卿白衣更不符合一国之君的要求,你或许对他有不满,有憎恨,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最合适的人。而且说实话,真正有资格一争天下的就只有大隋与商夷,其他三国,早晚是会被覆灭的。平定这天下就五年时间,五年之后要的是治理这天下,就需要极为善良的心肠与仁厚的胸怀,可以对各国之民一视同仁,你觉得,商帝有吗?”
“……”南九答不上话来,从商帝对温暖的事上来说,他绝不是什么仁慈的君主。
“所以南九,你不能杀他。”鱼非池揉揉南九的脸,笑着说道。
“难道小姐真的没有其他的原因吗?”南九不相信鱼非池真的只是看中石凤岐身上的德行。
“没有。”鱼非池笑道。
“想不到你对我评价如此之高。”石凤岐不知何时来到窗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双手抱胸倚着窗台。
“你来做什么?”南九噌地站起来,警惕地看着他,只差又要拔剑。
石凤岐知道南九厌恶自己,但是南九的这种厌恶与迟归不一样,不含杂质,厌恶也厌恶得纯粹,所以石凤岐倒没多少反感,他只是笑道:“开国需狠,治国需仁,你说话倒总是这样通透。”
“你也明白这个道理,何必夸我?”鱼非池应道。
石凤岐笑看着她,说:“只是难得听你夸我一次,有些受宠若惊,这样看来,你不再爱我了也是有好处的,至少能听听你对我公正的评价。”
“我从来没有小看过你,我不会爱一个我看不起的人,我爱的人自然要足够出众。”鱼非池也大大方方地说道,这倒是让一边的南九有些愣住了,这两人,这是,这是真的说开了?
石凤岐转正了身子看着鱼非池,笑声道:“如此说来,我要是不加把劲儿拿下这天下,都有点对不住你这么高的评价了?”
“你何止对不住我的评价,你还对不住我曾经爱过你。”鱼非池也开玩笑。
曾经爱过你。
石凤岐听着心头一痛,脸上却笑得自然,说道:“听李太守说你没去吃晚饭,想来你也饿了,就给你送了点吃的过来,明天我带你去军中看看,你或许能提出什么意见来。”
石凤岐说罢之后也没有多作停留,放了个食盒在窗台上就离开,倒是与他以前泼皮的性子完全不一样了,换作以前,他肯定要翻窗进来跟鱼非池闹上一会儿才肯罢休的。
南九看着那食盒也来气,闷了半天不乐意上去拿。
鱼非池无奈地叹气,取了食盒过来:“你不饿我饿呀,咱两吃完饭了就休息吧,以后呀,有得忙了。”
食盒打开一看,里面除了几样小菜还有一碟红烧狮子头,鱼非池想起石凤岐曾经抢过自己一个狮子头,气得自己连话都不想跟他说。
她笑了笑,拉着南九坐下吃饭,也没多说什么。
帝王业:艳骨沉欢 第594章 种善因,得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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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第二天去了军中,石凤岐暂时仍未透露他的身份,依旧戴着面具,不止他戴着,他给鱼非池也找了一张盖住脸,又让她换了男装,跟在守城将军后面的巡视大营。
这样做可以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将军只用说这两位是请来的军师即可,不用解释其他的。
也许是军中知道就这几天就要跟韬轲大军开战,所以将士们的心情都很沉重,韬轲近来的威名实在太过吓人,没几个人愿意跟他交手,将士们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下一场战事之中存活下来,于是军中士气不算很高。
鱼非池让南九与迟归去看一下演武场大军练功的情况,看看他们的拳脚如何,自己跟石凤岐走在人来人往的军中。
“陵昌郡的守城大军只有不到十万人,韬轲的人手折损了一些,但是也补充了一些,现在大概有十三四万,拼人数我们是拼不过了。”石凤岐一边走一边说,他来陵昌郡好些日子了,之前一直住在这里,所以对这里的情况很是了解。
“你都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也就不必过份忧心,我担心的倒是,军中士气过份低迷了。”鱼非池叹道。
“嗯,的确是个问题,大隋连败了数场,他们士兵低迷也是预料之中的。”石凤岐应道:“不过你肯定知道我是怎么打算的。”
“对,我知道。”鱼非池笑了一声。
“以前只要是跟韬轲师兄对阵,你都很挣扎,虽然最后你都会做决定,可是你总是花很长的时间来说服你自己,没想到,你现在可以这么快就下决定。”石凤岐笑声道,“你真的变得成熟了。”
“你也是啊,我听说了月郡那场战事,你手法很高明,对阵的人是韬轲师兄,你也没有仁慈。”鱼非池说道。
“那时候我已经决定要争这天下了,你说的嘛,开国需狠,我不能在需要狠的时候一味仁慈。”石凤岐笑道:“我也在成熟。”
只是有时候石凤岐会想,如果他们都早一些成熟就好了,在他们还没经历这么多苦与痛的时候就有这样的觉悟,能够坦然面对天下之争的厮杀就好了,那样的话,他们现在肯定依旧在一起。
但是石凤岐也明白,若不是经历那些苦与痛,他们都没办法觉醒,没办法成熟,所有的成长都是以惨痛为代价的,世上最无谓的痛就是没有任何成长的痛。
是因为经历了那些,才有如今的坦然面对。
万事难如心意,没有那么多的恰到好处,多的是遗憾与错失。
“对了,我昨天晚上给苏师姐传了信,告诉她你已经到这里了,你觉得她会怎么想?”石凤岐笑问一声。
“大概会觉得我碍事吧?”鱼非池笑道,在苏于婳眼中,自己永远都是拖后腿那个。
“现在不会了,现在的你呢,有了她的果决无情,也保留着你自己的悲天悯人,非池,我想我明白了鬼夫子对你格外不同的原因。你是我们之中,最特别的,极致的残忍与极致的善良可以在你身上得到交织。”石凤岐站定步子看着她,只看得到她面具之下的一双眼睛,这双眼睛里的光特别明亮,亮得好像可以照亮世间一切黑暗。
鱼非池听了他的话笑弯了眉眼:“这话倒说得我爱听。”
“唉呀那真是太可惜了。”石凤岐故意拖长着腔调还转头看看别处,最后说:“以前说了那么多夸你的话你居然没一句爱听的,想想就让人伤心。”
石凤岐见她脸上的面具有些歪,走到她身后解开面具带子,重新帮她系好,手指碰到她长发的时候,稍微留恋了一下,只一下,他就很自然地把手藏在袖中,像是贪着那一缕长发的味道,不想让其过早消散。
两人正走着,见到那方南九急冲冲地走过来,鱼非池见他面色古怪连忙迎上去:“南九怎么了?”
“没……没事。”南九的脸有点涨红,站在鱼非池身后低着头。
“这是怎么了呀?”鱼非池笑问道,“你怎么像害羞的样子?”
“南九公子,南九公子。”鱼非池还在疑惑,便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这下南九躲得更厉害了,直接躲到了鱼非池的背后,像是要藏起来一般。
鱼非池询声看去,看到一个衣着朴素甚是清丽的小姑娘正四处张望着,看来是在找南九了。
“南九,你认识她吗?”鱼非池小声问南九。
南九点点头。
“谁呀,我怎么不知道你认识别家姑娘了?”鱼非池忍不住打趣南九。
南九的脸更红了,都红到了耳朵根,小声地说:“下奴都不记得她了,她今日自己跑上来跟下奴说话的。”
“不记得了?我看人家小姑娘对你熟络得很呢。”鱼非池笑声道。
“这姑娘是这里的军医下手,我倒是见过她几面,不知道南九跟她熟啊。”石凤岐也一脸奇怪。
“要你管!”对付石凤岐,南九可就没那么温和羞涩了,恶狠狠地顶了一句。
石凤岐抬抬眼:“哟嗬,你信不信我告诉那姑娘说你藏在这儿不肯见她?”
“你敢!”南九狠狠道。
“姑娘,南九在这儿呢。”石凤岐……真敢呐!
“有话好好说,不要总是动刀动枪的,你看你家小姐多文明,杀人都是用嘴的,把人说死了就行,你怎么没学到呢?”石凤岐看看脖子下寒光凛凛的宝剑,又看看握着宝剑的南九,想着小伙儿近来这个脾气是真见长了。
鱼非池看着南九一脸急得恨不得要杀了石凤岐这多嘴货的神色,连忙拉住他,又笑看着那方那姑娘走过来,姑娘见了南九,二话不说,扑通磕头:“多谢南九公子当年救命之恩!”
这倒是把鱼非池给吓着了,南九几时还做过英雄救美的事儿了?
南九显然不习惯别人给他行这么大礼,连忙避开,说话也有些结巴了:“你……你起来,我都不认识你,你起来呀!”
那姑娘却不理不顾,一直在磕头,眼中还溢着泪花儿。
鱼非池把她扶起来,笑问道:“南九救过你?”
“你是?”姑娘脸上有灰,跟泪水混在一起,像个大花猫似的,鱼非池掏出帕子给她擦了擦,她却吓得直往后躲,鱼非池这才想起来自己是穿的男装,做这事儿有点不适合。
便把帕子递到她手里,说道:“南九是我朋友,他不擅言辞,不知姑娘是何来历,与南九有何渊源?”
姑娘洗净了脸,露出一张白皙细嫩的脸庞来,柳叶弯眉樱桃嘴,琼鼻挺翘翦水瞳,很有几分看头,只是这个渊源,那就真的很长了。
姑娘名叫满霖,今年十六岁,八年前,她曾是个奴隶。
当年无为学院的三位司业带着鱼非池他们几个下山游方,到了大隋邺宁城,鱼非池干过一件特别牛气的事情,就是毁了当年叶家的奴隶生意,这其中一桩小事,就是南九前去把叶家奴隶场里的奴隶全都放了出来。
满霖这姑娘,就是当年的奴隶之一,当年年仅八岁,是作为艳奴养着的,所以脸上未烙印。
小姑娘当时被抓不久,还未彻底变成只听命令没有意识的真正的奴隶,她并不知道当场放他们离开是一场多少人精心策划的局,她只看到了那日来救她的南九,那时候,她觉得南九是神一样的人物。
一个奴隶,居然可以杀进奴隶场,把更多的奴隶救出去。
后来小姑娘一路辗转颠簸,去过武安郡,小姑娘家中原是开医馆的,所以有几分浅薄的药理底子在,成了医馆学徒,后来辗转跟着师父入了军中成了军医。
武安郡失守之后,她跟着逃难的大军又到了这陵昌城,她医不得什么大病,但是在军中搭把手抓个药还是绰绰有余的。
恰好陵昌城中又正缺人手,陵昌太守也不是个守旧的,虽然她是个女子,但也没有格外刁难,只是夜间不会让她在军中留宿,要去到外边住。
得今日南九与迟归两个去演武场看大军习操练武,小姑娘远远一眼便瞧见了南九,立马跟了上来谢恩,因为过份热情,把南九吓得不轻。
这么一桩久远的事,听得鱼非池都有点发愣,半晌之后才说了一句:“真是种善因,得善果啊。”
满霖抹着眼泪,又哭又笑:“您别笑话我,能从奴隶场里逃生的人实在是太少了,所以这些年我一直想找到恩公报恩。”
南九连忙说:“我不是什么恩公,当年救你的人不是我,是我家小姐,还有……还有他。”南九不耐烦地指了一下石凤岐。
石凤岐笑了一声不介意南九的不满,只看着那满霖:“如今你这恩公也找到了,你准备如何报恩?”
满霖咬着嘴唇想了很久,又是扑通一声跪:“只要恩公愿意,满霖愿意给您当年作马!”
南九只差跳起来,赶紧逃到鱼非池身后,甚是惊恐:“我不要你报恩,你怎么听不明白呢!”
旁边的迟归托着下巴笑,对鱼非池说:“小师姐,你看出什么猫腻来没有?”
“嗯,我又不瞎。”鱼非池无奈道。
“小师姐打算怎么办?”迟归有些揶揄地看了一眼南九。
“唉,虽然算是个好事儿,也得南九自己同意呀。”鱼非池看着南九犯愁,这小伙子他怎么看也不是个开了情关窍门的模样嘛。
人家姑娘只差说出那句“愿意以身相许了”,南九还没明白过来人家姑娘的心意,愁死人了。
帝王业:艳骨沉欢 第595章 他是最合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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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鱼非池他他们回太守府,小姑娘也跟了过来,眼巴巴地在马车后面吊着,南九一副看不见的神色。
“你不喜欢人家呀?”鱼非池问他。
南九摇头,摇得头都要掉了。
“你喜欢什么样的,跟我说说呗。”鱼非池逗着他。
“没有喜欢的,小姐别问了。”南九又瞬间红了脸,强装镇定的样子特别可爱。
“小师父,我觉得那满霖长得挺好看的,看性格也挺好的,要不你跟她先接触接触嘛,说不定适合你呢?”迟归也在一边撺掇。
“你咋不去跟她接触呢!”南九这是憋了一天了,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他这模样惹得鱼非池大笑出声,连忙搭住他肩膀:“好好好,咱不接触啊,气成这样干嘛。也是,要是你不喜欢人家还跟人家接触的话,挺不厚道的,咱南九做得对!”
“小姐你别闹了。”南九皱着眉头正襟危坐。
“没跟你闹,不过这事儿不好办呀,你都跟她说了好多次不用报恩了,这满姑娘还是跟着,看来是个死心眼儿的。”鱼非池挑开马车帘子看着远远跟在后头的满霖,有点惆怅。
石凤岐在外面骑着马,脸上带着面具,身边跟着的人是守城的将军,将军姓甘,石凤岐对甘将军说:“查查这个满霖的底细,看干不干净。”
“陛下,不过是个小女子,而且她在军中的确已经很久了,来历清白,值得大费周章吗?”甘将军疑惑道。
“值得。”戴着面具的石凤岐看不出他是何神色,面具之下他的脸上有着温柔笑意,南九可是鱼非池的宝贝疙瘩,谁都碰不得半点,这姑娘若是不干净,还是早些处理了的好,若是干净嘛……估计也挺悬,看南九这架势,是根本没把人姑娘看进去。
他一边想着一边望了一眼马车,马车里不时传出来鱼非池的笑声,他听着甚是悦耳,比任何仙乐都要悦耳,若能让她一辈子都这样开开心心地笑下去,石凤岐觉得任何苦头他都吃得。
到了太守府前,鱼非池刚准备进屋,后面满霖也跟到了,她看来是一路小跑,所以气喘吁吁的样子,一手拍着胸口,一手擦着汗,还笑着说:“南九公子……”
南九有些厌恶地看了她一眼,直接进了门,没理她。
鱼非池看着满霖脚上一双鞋都破了,还有些血迹,有些不忍,便走过去对她说:“满姑娘,你的心意南九知道了,但是报恩真的不必,当年之事不过是一桩小事,救姑娘也只是顺手为之,谈不上大恩大德,你这般纠缠,反而让南九有些不好做人。姑娘,不是我说话诛心,缘分之事不可强求,姑娘年纪正好,又生得花容月貌,更有一技傍身,在哪里不是自有一番天地呢?”
满霖听了鱼非池的话,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低下头去嚅嗫着:“是……是我打扰南九公子了吗?”
“说不上打扰,但并不是所有人做好事,都是在等着他人回报的。姑娘,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鱼非池尽量把话说得婉转一些,毕竟人家也就是一小姑娘,说得太狠也伤了人自尊。
“明,明白了,谢谢鱼姑娘提醒。”满霖尴尬地笑了两下,退着步子走远,鱼非池叫住她,给了她些碎银子:“去买一双好鞋子吧,不要为了任何他人而糟贱自己。”
“不……不必了,多谢您好意。”满霖连连摆手,没接鱼非池的银钱,自己跑开。
鱼非池收起银子放好,看着满霖离开的方向,有些惋惜,挺好的姑娘,南九怎么跟自己一样瞎呢?
“别看了,她没走,在那边墙角蹲着呢。”石凤岐走过来说道。
“可怜。”鱼非池说一句。
“还成,南九若是不喜欢她却接受了她的报恩,那才是真可怜。”石凤岐笑声道,“我先进府了,你今日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石凤岐说着提提袍子进了府,顺手摘了面具握在手中,没多看站在一边的迟归一眼。
甘将军跟在他身后,石凤岐要在今晚确定最后的作战文案。
满霖小姑娘的事儿,只是一个插曲,这插曲小得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这插曲儿若是每日都出现,那就没法儿忽略了。
白天里满霖在军中帮着她师父看病抓药,夜间她便会蹲坐在太守府外的墙角,一坐便是一夜。
大寒的天气,鱼非池好几次都不忍心,着太守府的下人给她送了棉衣与火炭,却也拿她无法,总不好拖着棒子把她赶走。
南九知道之后,半点感动也没有,只是觉得她这样让自己很难做人,有点不知该如何处理。
抱着公平公正的态度,鱼非池开解南九说:“她喜欢你是她的事,与你的关系其实并不大,你不必对此有什么负累,你对人家这份好心抱有感激之情,不去糟蹋就好,但是你若是做多一点点事,给她一点点希望,让她满心欢喜的空等空盼着,你就是在造孽,你已经拒绝过她了,所以,你现在什么都不做,就是最好的。”
南九听得有点晕,最后拿了一个很简单的比方:“就像小姐你对音世子和迟归那样吗?”
鱼非池翻了一记好久没翻的白眼,没好气道:“对,就是那样!”
“可是小姐你说你现在也不喜欢石公子了,为什么对他不同一些呢?”南九什么时候起变成了一个好奇宝宝,这么多问题?
鱼非池再翻一记白眼:“我哪里不同啦?”
“的确没什么不同,可是总觉得哪里有不同。”南九挠挠脑袋,自己也想不太明白,又认真地说:“小姐你答应过下奴的,你不会再跟他在一起了。”
“南九,你再这样,我可就把满霖请进府来了啊!”鱼非池放下笔,凶巴巴地瞪着南九。
南九连忙噤声,乖乖紧闭着嘴看着窗外,绝不再吭声。
鱼非池看他这样子发笑,捡起笔回着信,写信来的人是苏于婳,问着她有没有什么大的盘算,对这天下有何主要的想法,鱼非池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纸,没什么废话,都是些正经要做的事。
满霖这一蹲就好多天,鱼非池都已经拿她没办法了,好话说尽,也就只能不再理会,况且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两军大战的日子到了,石凤岐换了一身盔甲,他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了,穿盔甲穿得很是得心应手,手里握着的是他那柄穿云枪,鱼非池看着他换好衣服从房中出来,笑了一声:“旗开得胜。”
“为我壮行如何?”石凤岐笑道。
“好啊,陛下御驾亲征,值得壮行!”鱼非池说。
他还是戴着面具,骑在高头大马上,手里的长枪枪尖闪耀着光,近来很是奇怪,鱼非池时不时会莫名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比方她记得这枪十分的沉,她连提都提不动,得拖在地上才能拖得动,想想这神兵绝器被她如何糟蹋,也真是令人叹息。
众将士觉得奇怪,甘将军作为大将军不在阵前第一人的位置,却让他口中的军师立在那处,众人脸上都有些疑惑。
天上的朝阳升起来,金色的光照在了大地上,甘将军他下了马,走到阵前,单膝跪地,气沉丹田,高声喝唱:“陛下万岁!”
军中一阵骚动,有震惊有不解,有疑惑有诧异,纷纷望着那个身着玄色盔甲手提长枪,脸上还带着一个凶神恶煞面具的人。
石凤岐抬下揭下面具,长眉凤眼,威风凛凛,霸气强悍。
他将手中的长枪一举,压住了大军纷纷扬扬的议论声,他凤眼扫过千军万马,每一个人都好似觉得被他看着,能感受得到这位年轻陛下的英雄气概。
石凤岐振臂一呼:“谁与寡人,驱敌戊疆,保家卫国?”
所有的震惊疑惑,不解诧异都被点燃成惊喜与感动,陛下亲征,他们能陪随左右,这是天大的荣耀!
那时候鱼非池说军中最危险的事情不过是士气低迷,没有任何话语比石凤岐这位大隋国君御驾亲征更能振奋人心,更能激励人心!
所以他才一直戴着面具保密身份,等到这关键的时刻,给大军打一针强心剂,点燃他们全部的战意与斗志!
“陛下万岁!”
“陛下万岁!”
“陛下万岁!”
千军万马齐落跪,齐呼啸!
那种气势不是朝堂上几十个臣子下跪能有的,那种军中的热血沸腾,年轻男儿的激情燃烧,如有实质一般排山倒海而来,足以让人气血翻涌,为之动容,就连站在远处的南九都不知不觉握紧了刀剑,想去上阵杀敌,挥洒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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