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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业:艳骨沉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淡看浮华三千
他真是一个,不会转弯抹角用漂亮话掩饰丑事的人,鱼非池这小心思被他如此直接地说出来,竟跟背书一般流畅自然,半分滞涩之感也没有。
是的,鱼非池不该坐在这里,当她身边没有了石凤岐这一群武力高强的人之后,她与同样不会武功的豆豆就像两个肉靶子,等着有些人上门寻事,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她与豆豆实在太容易了。
聪明的做法,应该是鱼非池去艾幼微那儿,总不会有人敢去艾司业房中杀人的,她这般大大方方地暴露着,有点像是在等死。
等的就是那些人前来送死。
谁知道这学院里暗中对戊字班心怀杀机的人有多少呢?谁又知道有多少暗自眼红鱼非池的人呢?与其等到日后再去寻找,不如让他们早些自己冒出来。
本来,是应该按窦士君所说的那般行事的,只是窦士君既然出现在了这里,想来这鱼非池这小心思是没法成功了。
“大师兄你既然看得出我的打算,便知我不会放过这些人,又何苦要自甘受累,多跑一趟呢?”鱼非池笑问他。
“这半年来,学院死的人太多了,每日起来,闻到的都是血腥味,我只是不想再看到有同门师兄弟手足相残,能救得了一个,便救一个。”窦士君说道。
他这话,真的太过大仁大义了,换个人讲,半点可信度也没有,可是由他讲,却无比令人信服。
他天生就带着善良而温柔的性子,从他干净透明的眼中就能看出来。与迟归不一样,迟归是什么也不懂,笨得发呆,蠢得可爱。
可是窦士君他是有大智慧的人,却从未用过这等智慧去害人,甚至不曾去争过什么,自律得像个修仙的人,这学院里竟还有这样的人,未被玷污得一团脏,当真赞他心智清明,十分难得。
“大师兄,你在这学院里怎么活这么久的?”鱼非池没头没脑问了一句,但也是真话,他这样性子,未被人早早害死,简直是奇迹。
突士君让她的话逗得一笑,如这三月春风,温暖得令人舒适,他笑道:“不是要靠害别人,才能活下去的。”
“师兄的意思我知道了,看来今日这里不会来人了,他们……该多谢大师兄你救了他们一命。”鱼非池说道。
“他们谢不谢我,没什么重要的,重要的是,师妹你天生奇才,若有心要杀他们,我救得了他们一时,救不了他们一世。”窦士君说。
鱼非池拈了个杯子在掌心里转啊转,半倚在身子在椅子上:“我老家有一个故事,师兄你想听吗?”
“什么故事?”
“有一个农夫被蛇咬了,本来要打死那条蛇,可是那条蛇求饶说是因为冬季到了,它又冷又饿没办法才咬农夫的,求农夫放过它,农夫心善便将这蛇放在怀中给它取暖,后来……那条蛇就把农夫咬死了。”鱼非池说完笑看着窦士君,“大师兄,你觉得这农夫……是不是死得活该?”
“我明白了,师妹。”窦士君何其聪明之人,只需轻轻一点,他便什么都通透。
大概真的是窦士君打过招呼了,那些本来应该趁着鱼非池落单要对她动手的人,一个也没有来送死,这令鱼非池有些遗憾。
窦士君走后,鱼非池撑了半天的困意终于袭来,杯子一放,窝在榻上就要睡过去,豆豆往日与鱼非池来往得少,倒不知这个在外高贵冷艳的非池师妹也有这般有趣的模样,便低头笑起来,又给鱼非池盖了条毯子,静静地坐在一边,规规矩矩地将两手放在膝盖,乖乖巧巧地坐好。
鱼非池越看这姑娘越觉得有意思,这样瘦瘦弱弱如同营养不良一般的小姑娘,她真的靠着怕死贪生的神奇技能就能避开庄言的逼杀吗?
像是感受到鱼非池在盯着她看,豆豆怯生生地回头看她:“是不是我打扰到师妹你睡觉了?”
“没有,豆豆我问你啊,如果你是那农夫,你会怎么做?”鱼非池支着额头瞧她。
豆豆歪着头,认真想了一下,然后才说:“我若是那农夫,一开始就不会让那蛇咬到我,我会早早就避开它。”
“为什么呢?”
“因为我打不过那条蛇,也没办法同情它连命都不要,所以离它远远的,才是最好的,不是吗?”豆豆反问一声。
鱼非池听了她这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出声来,这个豆豆,当真是趋吉避凶的好手,在一切危险来临之前就提前躲开,何尝不是一种聪明的做法?
所以,她能活到现在,也就不足为奇了。
“你为什么不投靠别的人?比如庄言,比如商夷国。”鱼非池又问道。
“我是大隋国的人呀,自然不能去投诚于商夷的,而那庄言,虽说打的是大隋国的威名,可是……可是他总归杀了戊字班那么多人,我没办法去仇人麾下求活命。”豆豆小声地说。
“而且我觉得,只要捱到师妹你跟石师兄回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现在不就是了吗?”豆豆小心地抬眼看着鱼非池,想来往日鱼非池古怪的脾气给她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导致她现在都不敢相信这笑语晏然的女子,跟当年学院中的冰山美人是同一人。
鱼非池听了她的话,有些感概,大概当时一个个死去的戊字班弟子,都有过豆豆这样的心思吧,只要等到她与石凤岐回来了就好,只可惜,他们回来晚了。
挪了挪身子,鱼非池让出块地方,拍了拍又说道:“来一起躺着睡会儿吧,睡醒了还得去看四书,我跟你说,那玩意儿看着最让人头疼了。”
接下来数日,丑字班的人离奇死亡的越来越多,这些人死得没有半点规律可循,有时候接连几天一天死一个,有时候一天死几个,有时候几天都不死人。
庄言每天都在担心自己是不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他去向司业们求救,司业们说:“学院里的一切都靠你们自己,司业绝不插手。”
是的,司业们绝不插手,哪怕是学院里闹出这样的血腥屠杀,司业们也从来没有要阻止一下的意思,毕竟他们知道,这只是一次偶然事件,绝不会在学院中蔓延成群体事件。
不是每一个人都敢如戊字班这般,胆大到杀人如麻。
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戊字班那五个人的战力,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寻到如同商夷国这样强大的外援做支撑,更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巧妙的挑好对象,杀人如同拆墙,精心拆掉着周遭许多,却能保持着房屋不到。
这里面的精巧计算,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算得出的,那是合鱼非池与石凤岐两人之智,经过准备度量,才算好的力度与尺度。
戊字班八人组的赫赫凶名在学院中渐渐成型,无人再敢轻易上门寻衅,但也没几个人敢与他们来攀关系,在外人眼中,他们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粗暴原始,该被唾弃。
就好像整个戊字班,被全院的人排斥了,他们走在学院路上,别人会绕开,他们去饭堂,别人会另寻桌子,不屑于他们为伍一般。
不过,戊字班也懒得在意这个,当年全院都把他们当做垃圾一样看待的时候,那眼神也未必让人好受到哪里去,如今成为学院强者,就更不会在意这样的目光了。
鱼非池列出的那条名单上,只剩下最后一个名字,庄言。
石凤岐为了折磨庄言,已经故意留了他许多天的命了,听说庄言已经两天没出门,在屋中被逼疯了,蓬头垢面,神经兮兮,一直叫喊着有人要杀他。
等到这一日旁的枝枝芽芽都除掉,石凤岐眼看着时机差不多,准备动手的时候,却发生了意外。





帝王业:艳骨沉欢 第205章 所谓天才不过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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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言的脑袋,被一个人提着送到了丑字班。
这个人不止鱼非池这个孤陋寡闻的人不认识,就连对学院之事了若指掌的石凤岐都只知道他的名字而已,他看着这个人,面露疑惑:“初止。”
相貌平平,身形平平,声名平平,一切都很平庸普通,就连他说话的声音都没几分特色的这么一个人。
他放下庄言的脑袋,拱手弯腰,弯得极深,身子都折了下来,对这一班人卑声说:“正是在下。”
“你来做什么?”石凤岐有些警惕,在戊字班背了这么多人命之后,没有人可以不警惕。
初止抬起身,卑微而内敛,似是怕得罪了石凤岐一般,小心翼翼地说:“久闻戊字班大名,今日备上薄礼,来见过各位。”他说着看了一眼桌上的庄言脑袋。
这份礼,可不薄,他截了戊字班的糊,戊字班还不能说什么。
众人面色有些奇怪,看着初止的眼神也算不得有多友善,毕竟在这种关头敢来向戊字班示好的人,实在是需要大气魄大胆量,不是谁都有胆子跟学院里几乎所有人为敌的,而且他挑的时机太妙了,就在鱼百非池他们快要对庄言的报复彻底结束的时候,冒了出来。
除了石凤岐,其他几人下意识地看了看鱼非池,想看看她对这事有何看法,却见鱼非池趴在桌子上正在睡觉,根本没有多看这初止一眼。
“你送这份礼,是想跟我们谈什么?”查觉到初止的眼神也向鱼非池望去,石凤岐出声打断他。
初止依然是那般低下的姿态,脸上的笑容不多不少,透着刚刚好的谦卑:“并没有想谈什么,只是想与各位交个朋友。”
“哦,这便有意思了,你初止在学院里一向低调,从不多事,活像个影子一般在角落里,想尽了方法不引人注意,今次却要主动站出来跟我们这群学院公敌交好,初止师弟,你这很难让人不对你起疑啊。”石凤岐说道。
“日久见人心,待得时日长了,你们自会相信我。”初止没有什么多话,只是再作一揖就离开了,真的是一副不求回报的样子。
他走后班上几人围在一起,纷纷有疑惑:“这也太古怪了,他跑来做什么?”
石凤岐心里有猜测,想听听鱼非池的看法,便敲了敲她脑袋:“你整天睡什么?说说。”
鱼非池拍开他手,动了动身子,没理他,继续睡。
“非池师妹,你就说说嘛。”朝妍见石凤岐吃了鳖,便摇着鱼非池的身子央着她。
鱼非池让她闹得无法,只得抬起来头来,说道:“他想争无为七子呗。”
“他要争无为七子,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不能帮他。”叶藏不解道。
“这学院里头,任何有希望争无为七子的人,都会被一帮人盯住,你看看窦士君,看看韬轲他们,谁不是天天提防着被人暗中除掉了?这初止想争这名额,首先就得保证他的性命无虞,他又找不到别的可以依附的势力,那么我们这个护短记仇出了名的戊字班是他最好的选择,毕竟现在谁还敢动戊字班的人?”
鱼非池耐着性子仔细解释,深觉这学院里活到现在的人都是怪物,而且指不定还有多少没现真身的怪物在等着机会一鸣惊人。
听完鱼非池的话,朝妍了然大悟一般“哦”了一声,搭上商葚的肩头,皱着漂亮的秀眉:“原来,我们也有成为香饽饽的时候?”
石凤岐听了便笑,对她道:“你想得太简单了,初止的确有这个打算,但也不仅仅是因为戊字班最近的势力凶猛。”
“还有原因?”
“你问问瞿如就知道了。”
瞿如平日里活像个哑巴,话少得可怜,这会儿被众人这般盯着,倒有些不适应,清了清嗓子才道:“初止乃是西魏国的人,可是学院中并无几分西魏的势力,他又不会轻易改变决心投靠他国,所以一向没有任何国家概念无法无天的戊字班,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商葚有些讶异,平日里倒不知瞿如心里还装了这些事儿,便好奇道:“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我以前是西魏国的人,西魏地方不大,有什么事儿大家也都知道,初止的父亲也算是西魏的一个奇葩了,连考十三年会试都未中弟,一心报国却无门,沦为了西魏一个笑话,初止大概也是想回去一圆他父亲的愿望吧。”瞿如面对着商葚说话时神色明显不同,语气里的温柔与小心听得旁人都起鸡皮。
总结来说,便是一个寒门士子。
这寒门士子他已经黏了上来了,戊字班总不能跑出去吆喝一声“初止生死与我等无关”,也就只能让他这么黏着了,反正也没掉一块肉,不是什么损失,就是没能亲自杀死庄言,心里总是有些疙瘩。
在戊字班这群人眼里看来,庄言真是什么也算也不得,只是一个简单的仇人这样的概念,可是在外面学院里的人眼中看去,那便是另一番画面了。
庄言几乎具备成为一个逆袭成为传奇的一切条件,他出身不好,自幼受尽折磨屈辱,但头脑聪明,内心坚韧,从不对命运屈服,默默忍耐等待机会。
后来得一机缘,入得无为山,在大隋与商夷两国左右逢源,如同走钢丝一般的,活生生让他一步步走出了光明前景,成为了学院里颇有影响力的人物。
虽说不可呼风唤云,但也至少风生水起,人们都想着,照着子里的故事演,他下一步该要趁势上扬,走上巅峰,夺下无为七子,成为须弥大陆上一个自苦难中崛起的传奇人物了。
他天才的光环陡然而落,而且落得如此狼狈落魄是谁都没有想到的,就像是眼看着一曲将成的华美乐章嘎然而止,留下了无尽的空白,令人唏嘘不已,扼腕一番,好生叹一叹人生无常,世事多变。
所谓天才,不过是一个笑话。
折了他这天才羽翼的人却并不将这当回事,照旧过日子,看,为着不日后的无为七子而努力,这才对得起死去的戊字班兄弟姐妹。
庄言的死,只是众人三日的话题,三日过后,人们惊诧于另一人的崛起。
听都没怎么听说过的初止,在一次例行小试中,一举冲进前五名,大家平日里连听都没听过这个名字,眼看着他仅仅居于窦士君,韬轲,商向暖,石凤岐之下,不由得想,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物。
于是,初止成了大家的新话题。
学院里还有不足百来号人,每七日有一次小试,学院里的司业们会拿出一个题,让全院弟子做一篇文章,交由那位最是守旧古板不过的陈书庄司业来点评,依次排好名次,再张榜于演武场,每七日的小试对学子们来说,都是一场磨难。
谁都知道,这是学院在为无为七子的选拔提前做测试,能稳定地坐在前十位置的人,才有资格去争一争前七,也是让大家看一看,他们在学院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位,许多背负盛名的人不过尔尔,也有许多名不见经传的人惊煞眼球。
初止就是惊煞众人眼球的人。
紧接着便有人打听这初止的来历势力,一听说是与戊字班关系匪浅,替戊字班取过庄言人头的,便再无人敢动歪心思,毕竟大家还想要活命。
这一次名次张贴之后,自初止下方的几人也颇有意思,前十名次里戊字班里竟能一举占下四位,除开石凤岐,还有迟归,瞿如,叶藏。
戊字班从人人嫌,到了今日的人人怕。
当然了,没了迟归给鱼非池垫底,她便不负重望地稳坐倒数第一,谁也抢不去她的这把“第一”交椅。
石凤岐痛心疾首:“你下次再交白卷,我就让艾司业把你关进黑屋,逼着你抄一百遍定国策!”
鱼非池懒腰一伸:“又不是最终的比试,这么费力气不怕累得慌。”
“你不是说你要争无为七子的吗?戊字班的人都开始玩命,就连迟归都夜夜挑灯,每日温书,你就不能上进点?”石凤岐愤怒地指着坐在鱼非池后面的迟归。
小迟归近来甚是可怜,眼圈都乌黑了,在他白皙的脸上看着格外显眼,人也瘦了好几圈,看来是真被子磨得不轻。
听得石凤岐叫他名字,迟归从胳膊里抬起头来:“小师姐,你到底还要不要这无为七子的位置了,你若是不想要,我也就不玩命了,这实在太累人了。”
“你是为你小师姐才要争这名额的?”石凤岐问他。
“不然呢?谁对那鬼七子有兴趣啦,我就是听说到时候无为七子要随院长闭关修行,我怕看不见小师姐才要争这名额的。”迟归的小嘴撅得能挂个水壶,自己倒是拼命了,怎么小师姐却全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鱼非池嫌这两人吵得厉害,把耳朵一掩走出课堂,飘飘然留下一句:“一个无为七子嘛,小意思,到时候我随便拿给你们看。”
这大话,她说出来自己脸上的都臊得慌。




帝王业:艳骨沉欢 第206章 大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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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非池去了后山,那是个躲清静再好不过的地方,没想到有人比她来得还早。
林间的雪早就化得没有了,春天的气息在这里变得浓郁,渐渐又可以找到新长出的爬山虎,林间疏落的阳光化作光柱一道道洒下来,山间雾气在光柱中缭绕成不同的烟雾形状,透着氤氲。
瞿如正久久地跪在悬崖边上,脚边是一堆已经烧成了灰的钱纸,放着一壶酒,看来是刚刚祭拜过那二十二人,听得身后有动静,转头看到鱼非池,迅速擦了一下眼角,刚毅的脸上强行拉起一个笑容:“非池师妹,你怎么来了?”
“瞿如师兄,你很想他们吗?”鱼非池不敢离得那悬崖太近,选了个稍远些的地方坐下。
“是啊,倒是让师妹看笑话了。”他有些不好意思道。
“没有的事。”鱼非池笑道,“其实你想他们才是正常的,像我这般,反倒有些不正常。”
瞿如不是很明白鱼非池的话,想了片刻才说:“非池师妹你跟学院的人来往都不多,与戊字班的人也未有多说过什么话,不似我这般,日日与他们称兄道弟,现在他们陡然离世,我心中自是难过的。”
“你很重情义?”鱼非池问。
“大概吧,我自幼长于军中,与父亲一同上战场上得多,见多了军中男儿的血性与刚烈,也见多了他们的可以交命的情义,所以多有感受,也渐渐习了些军中的性子。”瞿如说道。
“后来为什么不在西魏了?”鱼非池问道。
“师妹如何得知我不在西魏了?”瞿如讶异一声。
“你之前说起初止时,你说你以前在西魏,那就说明你之后不在西魏了。”鱼非池懒归懒,该听进去的话,总是不会漏的。
“原来如此,师妹好细的心思。”瞿如了然一笑,“后来我父亲战败了,被皇帝革了官职收了兵权,又遇上往日军中的仇人追杀,可怜他生性耿直,满心为国,却落得个被同袍斩首的结局,我是遇上学院的司业出手相救,带上了无为山,这才逃脱一命,所以,我对西魏无甚感情了,以后也应该不会回去。”
“你不会想着回去报仇吗?”听着如此悲壮的故事,鱼非池的内心竟觉得无几分触动,而是问出了如此现实的问题,她自己都开始觉得自己有点太不人道,太过冷血了。
大概真是听了太多的背叛故事,自己也经历了太多这样的事情,所以,对什么事情都难生同情与悲怆。
瞿如摇摇头:“不想,我父亲说过,战场杀了那么多人,总有一天不会落得好结果,叫我不要记挂仇人,自己活得磊落才是最重要。”
“瞿如。”鱼非池唤了他一声。
“嗯?”
“你若是不介意,可以一直跟着石凤岐。”
“师妹何出此言?”
“我只是觉得,学院的人不会白白养你三年,再让你下山逍遥,你若是想过得磊落自在,石凤岐是你最好的选择。”
“难道石师弟是何方贵人,师妹你在为我谋前程?”
“谁知道呢?但跟着自己知根知底的人,总好过去找一个陌生的人去跟随要强,不是吗?”
“师妹言之有理。”瞿如笑道。
鱼非池不再说话,瞿如见她想一个人安静下,也就先回去,留得这清静地方给她。
她靠着一根大树放空了脑袋,呆呆地望着上方,脑子里浮现在在商夷国与大隋国发生的一切,那好像都只是一场猝不及防来得太快的梦,她在梦里着急忙慌地应对着一切问题,快速而密切,却不知怎地,渐渐有点失了往日的自持与冷静,变得竟也会动怒。
上方是密集的树叶,遮天蔽日,只露出了一点点天空来,天空碧蓝,几缕浮云如丝般飘过,她伸手像是想拔开那树叶与浮云,仔细看一看天的蓝色一般,只是刚探手,却被另一人握住。
“司业们刚刚放出一个消息。”石凤岐握着她的手与她一同坐在树下,闭着眼睛让稀疏的日光洒在他脸上。
“什么?”鱼非池觉得这个人越来越不讲究,女子的手他随便就握,却也不想想自己往日里是如何胆大妄为地轻薄石凤岐。
“三日后大试,看来,学院司业想要的人,都已经浮出水面了。”石凤岐暗自恼着她手收回去得快,捡了根新鲜的狗尾巴草咬在嘴里,青草淡淡的苦香味在他嘴里蔓延。
“看来学院这两日要下血雨了。”鱼非池轻笑了一声。
“管他呢,反正没有敢动戊字班,韬轲与商向暖也十分安全,总不会有不开眼的要得罪商夷国。”石凤岐满不在乎一句,撇头看着鱼非池:“你行不行啊,别到时候拿不下无为七子,可就好笑了。”
“说得你把握十足似的。”
“我还真没把握,学院里的人,太深藏不露了,不说远的,就说这初止,我往日是真看不出他还有这份本事,藏得太深了。”石凤岐啧啧一声。
后来两人都不再说话,靠着参天古树都似要睡过去,好阳光与好时光,都在慢慢流淌。
学院里的确下了一场血雨,由原本的九十余人锐减至六十人,刚刚好六十人,不多一个不少一个,想想最初的三百学子心怀抱负欲定天下,如今已有五分之四的人身葬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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