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业:艳骨沉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淡看浮华三千
“你怎么了?”石凤岐见鱼非池神色不对,有些担心地问道。
鱼非池的眼神依然沉静,只是伸手抬住了石凤岐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也像是要看穿石凤岐整个灵魂一般,她牵动唇角,有一个似嘲非嘲的笑容,声音也又轻又飘,听着似乎毫无重量,她说……
“我要做无为七子,我要你也做无为七子,还有戊字班里,任何有机会的人,我都会帮着把他们推上无为七子的位置,我要让这个学院的一切想法落空,我要让杀了戊字班二十二个同窗的人付出代价,我要让这一切,变成一个笑话,你来吗?”
她向来都把感情埋得很深,就像她对南九明明好到骨子里,外人也看不出几分来,就像她把迟归看作亲弟弟一般喜欢着,旁人也猜不出几分,就像她对石凤岐早已不再如当初那般坚定的拒绝,也从来没有人发现过。
她向来,是一个将感情收纳于心底最隐秘处的人,就像她此时一般,她的内心有着难以言喻的悲痛,但是她依然按捺得住,她把什么都藏好,她不失冷静,她对自己残忍。
如同此时,她只是有些难过,就像心里堵了块石头,压着她,闷着钝痛,一点点压得她像是要窒息。
石凤岐握住她冰凉的手,慢慢探下腰来,那张如同含刀一般的薄唇在鱼非池耳边轻声说:“终于有一次,你需要我了,我怎么会不与你一起?”
山间的风越刮越大,偶尔还能翻起一些打了霜僵硬的叶子卷起在二人脚边,白色的袍子翻动,将两人紧紧的包裹在内。
而山下的艾幼微看着残存的戊字班,握着酒囊的手死死攥紧,快要把那酒囊攥得裂开来,鬓角的太阳穴高高鼓起。
他狠狠地咽下了一口气,并没有前去找谁大打一场,学院里有学院的规矩,就算他是司业,他也必须要遵守,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他不能坏了无为学院百余年来的规矩。
他知道,该来的总会来,只是他没想到,他们这一次,来得如此迅猛。
看来无为学院里,还有高人,就是不知,能在鱼非池与石凤岐手下,走几回合?
帝王业:艳骨沉欢 第202章 二十二份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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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先,鱼非池并没有想过要与这学院里的同窗们争什么。
他们是胸怀大义,身肩天下重任的天之骄子,他们背负着学院与天下的重望,有朝一日走出无为学院的大门,他们是要指点江山的,他们将成为一代传奇,如十多几年前的那几位前辈一般。
而鱼非池呢,鱼非池从来都只想做个懒散的人,从来没有任何大义于她胸怀,她一生所求,无非四字:混吃等死。
纵她明白,许多事由不得她选,就像她上这无为山来一样,为了南九,为了一些她无法视若无睹的东西,她偶尔总要打破自己的规矩一次。
纵她知晓,学院里的司业们智慧无边,就像在大隋国时一样,就算她与石凤岐不顾一切执意要除林家与石牧寒,却敌不过他们一封信几句话的巧妙化解。
但是,鱼非池总是在想,只要她不愿意,谁又可逼她?
原来,真的是有一些事情,可以把她逼到不得不面对的地步,有些人,可以用一些鲜活的性命,把她赶到一个无法再逃的地方。
她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被逼到无路可选,不得不为。
逼得戊字班的人几乎死尽的,不是别人,而是那位鱼非池都快要忘了的,有着小小过结的师兄,名叫庄言。
那个替商夷国卧底在叶华侬身边,后来又背叛了商夷,彻底投诚于叶华侬的庄言,他写得一手好文章,曾为曾沛沛与叶华侬代笔,为争下山名额作了华美文章,为叶华侬促成了曾渍沛“抄袭”罪名,迫得曾沛沛死得凄惨。
他还写一篇“论天下为公”的策论,替叶华侬一举争得头筹,争来了下山名额。
若非是后来鱼非池使计,叶华侬被赶出无为学院,庄言只差一点就要帮着叶华侬成事。
他是庶子,不受宠,被贬低,得学院司业们看中,带上山来,他用尽手段忍下许多辱骂,一心一意地想攀得高枝,日后下山便是锦绣前程,飞黄腾达,高官爵位他将唾手可得,从此摆脱庶子身份为他带来的屈辱。
这样一个满腹才智,又手段狠辣,眼光独到的庶子,人们几乎是要看到他将来功成名就,名扬天下的光明未来。
也是这样一个庄言,使戊字班险些全军覆没。
叶华侬被赶出无为学院的时候,只留给了众人一个喻意难明的背影,却给庄言留下了好东西。
当时她离去时太过急切,来不及让她将学院里的事一一安排好,而她看中了庄言的狠毒,把她在大隋国里织的那些网,网罗的那些人脉力量尽数交给了庄言,除了等着他为大隋国带来一只强大的力量外,还有一桩最重要的事,那便是杀了那些害得她身败名裂,被赶出学院的人。
主凶是鱼非池,帮凶是戊字班。
鱼非池下山去,尽职尽责的庄言,便要将戊字斩草除根,待鱼非池回来后,让她再无支援。
那时候的叶华侬没想过,位高权重的太宰府会在一夜之间再无活人,她安静地等着庄言入她叶府,成一清客门生,再安插进朝堂,为叶家壮大力量。
这时候的庄言也不知道,他所盼望着的高官富贵梦早已在两月之前就支离破碎,叶家不再,他便是下了山,也再找不到门路,没有了叶华侬,他什么都没有。
那么和谐友爱的戊字班,从来不争的戊字班,成了最无辜的牺牲品。
鱼非池的心里,是内疚的,若她下山之前,连着庄言一并除掉,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但石凤岐安慰她:“不会的,没了庄言,还有别的人,太多想争无为七子之名的人了,他们会把一切不属于自己的人当做仇人,会不惜代价地除掉,戊字班的人,太过单纯,不知这学院的斗争有多惨烈。”
但不论如何,此时的仇人是庄言,鱼非池是个讲道理的人,她从来不去主动惹事,事情若是犯到了她眼前,她能忍的会考虑忍得一时风平浪静,可是戊字班二十二条人命,是她无论如何,也忍不得的。
所以她下定了决心,要与那位叫庄言的庶子,你死我活只存一个。
不同于在山下,有什么事情收不住了司业们总会出来圆场,他们那时候总有靠山在,在学院里,一切都要靠他们自己,是生是死,司业们都不会,也不能再插手,这是无为学院铁打的规矩,谁也犯不得。
若是犯了,藏书楼里的鬼夫子会出来,亲自解决了这多事的司业。
在经过一整夜的漫长失眠后,鱼非池再次走进了戊字班,加上石凤岐与迟归,再加上鱼非池自己,这班上,总共还有八个人。
她看见石凤岐站在窗边,像是在等着他,一身白袍,干净爽朗,鱼非池却一瞬间在他身上看到了贵气,他转头看向鱼非池:“都在等你。”
“小师姐,你还好吗?”从昨日起就一直不敢说话的迟归,终于敢小声地发问。
“还好。”鱼非池微哑的声音答话,坐到了那张原本自己的桌椅上,原来从这个地方看去,是可以看到戊字班所有人的,现在从这里看去,只看到稀疏的几个,满眼的荒凉。
等到鱼非池坐好,石凤岐走上司业讲课的案台,看着下方的七人,他问:“你们想报仇吗?”
“如何能不想?”他们说。
“我们八个人,要与学院九十七人为敌,我要你们从今日起,认真看书,努力作文,研读史书,勤快习武,我要你们,每一个都有足够强的实力,去争两月后的七子之位,我们八个人,将生死绑于一处,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他一向是这戊字班里的主心骨,大家都认可他,相信他,此时,更是服从他。
除了他与鱼非池,他们想不到还有任何人可以让戊字班摆脱此时绝境,不再被人剿杀。
艾幼微走到课堂外面,站在鱼非池的窗子旁,望着这里面仅存的八个人,伤感而无奈,探出手来按住鱼非池肩膀,小声地说:“杀吧,非池丫头,不杀人,你们是无法活着走出这里的。”
“我知道,我从来都没忘,这里是角斗场,养着我们这些困兽作斗,养出最厉害的角斗士。”
“我会在藏书楼前等着你们,你们不会让我失望的。”
艾幼微还是替戊字班争取过一些东西的,争来的最大的东西,便是继续保存戊字班的存在,学院里的厮杀惨烈,上山时共计弟子有三百,几经波折厮杀下来,现如今仅存一百零六人,这些简单明了的数字背后,都是数不清的手段与鲜血。
各自为己,各自为国,你说他们有错,其实都没错,全看各自本事。
而当一个班上的人数少过十人时,会将这个班别撤掉,余下的弟子合入其他班别中,所以当初的南北两院共十班,如今只剩下五个班,南院留得子丑两班,北院留得甲乙戊三班。
原本,戊字班这些人,是要并入甲乙两班的,是艾幼微与鬼夫子商量许久,说是那鱼非池与石凤岐,怕是宁死,也不可能让曾经的戊字班被拆散了分下去,而那两个孩子是这学院中最有希望完成学院愿景的人,何不网开一面?
鬼夫子想起了鱼非池下山前,来到自己房前告辞,临走还记得擦一下门口木鱼上的灰尘,想着那孩子总是与旁人不同一些,便应下了艾幼微的请求。
自那日后,果然戊字班的八人一改往日懒散性子,司业们来讲课时,听得比谁都认真,那些积了厚厚灰尘的,他们渐渐翻得书页都烂,他们惫懒了近两年的时间,此时要追上学院里其他弟子,就要付出比他们多百倍的努力。
而仇恨从来都是最好的催化剂,它可以使一个毫无斗志的人,燃起全部的力量。
大家都在等着鱼非池与石凤岐做出决定,看他们要如何报复庄言,不止戊字班的人,还有其他的人,比如韬轲与商向暖。
下山半年,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不是往日那般疏浅,所以他们也会担心鱼非池与石凤岐受不受得住此番打击,又会做出什么样激烈的举止来。
可是他们二人只是沉默,静得没有半点动作,他们越是这样,越是使人不安,就好像是将要搏击的雄狮,最怕是他蛰伏待敌。
商向暖问韬轲:“你说,他们两个到底准备如何?”
韬轲摇头:“我也不知道,想来不会轻易放过那庄言就是了。”
“韬轲,我真担心日后与他们为敌。”商向暖叹气道,她虽不知石凤岐到底是什么人,但可以确定的是,他绝不会忠诚于商夷国,不管他将来去到何方,对商夷国来说,都是巨大的威胁。
韬轲无法安慰商向暖,他也不知道将来这一行人将会走向何处,到那时,大家是以何种身份相对。
在大家都怀着疑惑与揣测之时,鱼非池与石凤岐终于做出了反应,而谁也想不到,他们会以那样的方式向庄言报复。
帝王业:艳骨沉欢 第203章 黄道吉日宜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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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鱼非池与石凤岐毫无动静的时候,最最不安的人是庄言。
这位像是得上天垂怜,找到了人生希望的庶子,他好不容易爬到今日的地位,好不容易拥有了一只不俗的力量,他甚至想着,若有朝一日下得山去,哪怕他不是无为七子,哪怕他入不得叶华侬的眼,有这些人,他也可以自由地去任何一个地方,做出一番不俗的成就。
他自是有真才实干的,不止写得了漂亮文章,手段与计谋在无为学院这人才济济的地方也十分的够看,否则无法收伏叶华侬留给他的人脉,彻底化为己用,他已经想好了一百种方法应对鱼非池与石凤岐的反击,他一次又一次地给自己壮着胆,他不怕,他能赢到最后。
有自信是好的,只是要看清,这自信在绝对强大的实力面前,是不是自大。
那日是开春后最好的一个天气,吉祥槐上长出了嫩芽,泥土地里冒出了新草,一切都有着欣欣向荣的样子,充满了生命的活力与气息。
鱼非池伸个懒腰,闻了闻这早春的芬芳,似是无意般问了迟归一句:“阿迟,你与南九一同练武,现在能在南九手下过几招了?”
“十……二十招吧。”迟归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成绩拿出来实在不甚优秀。
“够用了。”鱼非池转过身子拍拍他脑袋,“最重要的是能保命。”
对面走来石凤岐,石凤岐身后跟着瞿如与商葚,他对鱼非池笑道:“我看过黄历了,今日宜安葬。”
“嗯,好日子。”鱼非池也笑,笑得身边的迟归不明所以,张大了眼睛望着这两人,又看到瞿如与商葚都佩上了剑,更觉疑惑。
“去吧,把豆豆叫过来,我与她喝壶酒,听说早春三月的好酒,最易使人醉,我倒要看看,在我喝醉之前,你们回不回得来。”
“那你可要喝快点,我们动作很迅速的。”石凤岐微笑的眼中含着锐利之色。
“就怕你们不够快。”
豆豆是个一个看上去文静瘦弱的小姑娘,平日里极不起眼,但眼神很灵动,透着聪慧温婉,像极了这三月的春水,脉脉含情却不外露,温柔极了。
时候还早,鱼非池当真温了一壶酒,与这豆豆说上了话:“戊字班的人大多死于庄言之手,叶藏与朝妍是因为脑子好用,躲得快,瞿如和商葚则是因为武功高,旁人伤不到他们,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豆豆那如三月春水一般的眼睛里泛起了苦色,细秀的手指放下酒杯:“戊字班的人大多是因为年轻气盛,不服输不肯低头,才屡次落入庄言的陷阱里丢了性命,叶藏师兄多次劝阻,也拦不住他们,我是个胆小怕事的,每次有什么事儿,我都往后躲,便跟着捡了这条命回来,非池师妹若是要笑,便笑吧。”
“活着便好,我笑你做甚?”鱼非池给她酒盏里满了杯酒,这姑娘能被司业们看中带上山,自是有她过人之处,怕死会躲,也算是一门本事,有什么好笑的?
“我本不愿上这无为学院来的,怎奈家中家道中落,父辈们指着我下山后能有一番作为,苦口婆心劝了数日,我拗不过家中双亲的话,这才来到学院里,其实像我这样的人,能有什么作为?”豆豆苦笑道,喝了那盏酒。
“你是哪里人?”鱼非池听她说话口音有些耳熟,便问道。
“武安郡人,一个小地方,非池姑娘你未必听说过。”
“大隋国武安郡?”
“正是。”
“你们郡上,可有一富绅名叫石磊?”
“有倒是有,但说富绅也远谈不上,就是家中稍微殷实些,吃穿不愁吧,但听闻那石家是习武世家,极痴枪法,与其说富绅还不如说是武道之家。”豆豆见鱼非池有兴趣,话说得细了些。
“他们……一直住在武安郡吗?”
“倒也不是,大概是在我十岁左右的时候搬去的,到如今也就七八年吧,非池师妹与他们有何渊源吗?”豆豆奇怪地问。
鱼非池停杯,抬眼一笑:“并没有,就是随便问问。”
豆豆满是担忧地看着外头,有些不安地说:“也不知石师兄他们此去是否能平安归来。”
“能的,放心吧。”
是能的,毕竟迟归是要叫南九一声小师父的,毕竟石凤岐一杆长枪破过宫门,挡过刺客的。
所以,当他们杀红了眼一般杀进北院,杀开丑字班的课堂大门时,谁能阻挡呢?
在那些鱼非池与石凤岐沉寂不动的日子里,他们每夜都在寻找,当初到底有哪些人参与了迫害戊字班的好友,一个个寻出来,列在名单上,一个个记下,悬在刀枪上,等到这一日,他们终于找齐了所有人,名单也列了长长的一条时,石凤岐对鱼非池说:“大开杀戒如何?”
“处理好了就行。”鱼非池说。
所以他们今日用了一种谁也不曾想过的粗暴方式,向这些仇人发起了最直接的报复,那就是,大开杀戒。
鱼非池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果然三月早春的好酒最易醉人,她身子微热感到微醺。
石凤岐杀了一个又一个的人,想着自己若不能赶在她醉倒之前回去,怕是又要被她笑话。
庄言厉喝痛骂了一声又一声,眼看着丑字班变修罗场,死去的人一个又一个,他除了招架住迟归的长剑,竟分不出半点力气去帮旁人。
瞿如他们与石凤岐不一样,他们已经压抑了太久,许多次他们想救下谁的时候,都会被人生生拖住,分不开身,眼睁睁看着一个个要好的朋友死于敌手,他们却毫无办法,那种感觉早已足够将他们逼疯,所以当他们有了这样宣泄的机会,他们是下手最无情,最狠辣之人。
两人武功本来就不弱,练的虽然都是大开大合的招式,但是发起狠来,卯足了劲儿地要盯着一个杀的时候,也有着极其可怕的力量。
瞿如的眼睛甚至都是红的,平日里他话不多,但是极重情义,失去那么多的好友,他未早早冲来与丑字班拼命,已是他极力忍耐过的了,此时得了机会,如何指望他会留情?
而迟归在山下经过半年历练,再也不是那个扛几具尸骸都要吐上半天的稚嫩少年,见多了死人与鲜血,渐渐也能习以为常,手起刀落间,隐隐着也有了几分南九的架势。
并不是所有的复仇都需要用到冗长无比的阴谋,当可以直接了当地解决问题时,以鱼非池那般懒散的性子,是绝对会选择最简单的方法的,她与许多人不同的地方在于,她深刻地理解过一个看似简单的道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都是无用的。
无情地碾压,有时候才是世事常态。
庄言的人是不可能与能力与石凤岐等人相抗衡的,在偌大的学院中,有太多高人隐藏着,而庄言虽然往日里有几分隐忍,却依然不够隐忍,过早地暴露了出来,一举成为众人的眼中钉。
这样的后果,是石凤岐对庄言的人进行单方面的屠杀时,没有一个外人愿意帮助他们,大家选择了沉默。
他们杀了很多人,掐指算算约摸十来个,丑字班里三分之一的人便这么去了,但石凤岐却偏生留下了庄言的命,带血的手指捏着庄言的脸:“不急,你的命我会留到最后。”
庄言眼中尽是恐惧,不知为何下山半年,戊字班的人全都换了心肠一般,往日里那般温吞懒慢的性子,再也不见,取而代之是眼前这如同厉鬼般的果决与狠辣。
杀人取命并不是最可怕的折磨,真正令人胆寒的事情是,我会杀你,但你不知我何时会杀你。
石凤岐他们并没有想就这样给庄言一个痛快,那未免太便宜了他,他们还会来找庄言,但庄言并不知会在何时,要的,便是让他日日夜夜提惊受怕,不知何时屠刀落下。
尸体是要需要处理掉的,杀了十来人,一人扛着两具尸体,便往后山走去,抛尸入深渊。
什么?你说你要去找司业们告一状,告发戊字班这等暴行?
有谁看见了?谁看到石凤岐他们杀人了吗?
韬轲说:“石师弟等人今日一直在与我比武切磋,甲字班诸人皆可作证,哪里有空去对丑字班的人下手?”
商向暖她说:“就是啊,明明刚刚小迟归输了瞿如师兄三招,气得还要跟瞿如师兄再战几回合,怎么就去过丑字班了?”
旁人他说:“我们没看见。”
丑字便孤立无援。
毕竟,谁愿意得罪学院中实力最强的北院甲字班?谁又愿意与石凤岐和鱼非池这两个妖孽为敌?
庄言他永远不会明白,权威的力量有多可怕。
三月春风吹,鱼非池将要喝醉,却未等来石凤岐一行人回来,暗自笑话一句:“手脚真慢。”
门口来一人,长身玉立,清雅有礼,有着自骨子里生出来的温柔,他说:“非池师妹。”
帝王业:艳骨沉欢 第204章 善良的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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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醉半醒的鱼非池稍稍眯开眼,看清门口来人,这人她认识。
其实除了戊字班的人,她对学院里的人相熟的,一双手数得过来,能认识眼前这人,实在是一场当时结下的小因缘。
“大师兄。”
大师兄,窦士君。
学院里文章写得最好的人便是他了,又谦和有礼,从来不争,心地善良得几乎不似这学院中人,当初学院里的司业将另一个下山名额本已给了他,没有迟归什么事,是鱼非池近乎有些不讲理地从他手里夺了过来,他却也没几分怪罪,说是凭自己本事拿到的,才能心安理得,十分乐意与鱼非池正面来一较高下。
只是后来,因着他这过于恪纯的性格,敌不过叶华侬她们手段奇出,被害得重病一场,错过了那回最重要的“天下为公”之试。
这么久不见,他病早已好了,只是较之往日更清瘦了些,身上那几乎是道骨仙风的气质也越发明显了。
窦士君他走进来,对着鱼非池拱手行礼:“非池师妹,许久不见。”
“大师兄今日登门,可有什么事?”鱼非池抬手让他坐下,豆豆给他倒了一杯酒。
“非池师妹,不该坐在这里喝酒。”窦士君说。
“哦,那我应该去哪里?”鱼非池笑道。
“去司业那里,去他们不敢找你麻烦的地方。”窦士君话语间有些无奈,“你以身作饵,诱怀有不轨之心的人前来找你,再等石师弟他们一回头,便将那些人一并除掉,师妹心思,当真缜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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