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全)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八爪南宫
沈兴被她揪的发疼,“丫头你先放开我……”
小郡主不理他,继续张牙舞爪振振有词,“这年头,真真正正跟男人过日子持家的,还是正q!q子才真当你是家人,真当你是丈夫,真当这家是家!日後娶了嫂嫂,你可老实点别纳乱七八糟的侍妾,妾长得再漂亮,也不过是一张p,有个鸟用!”
沈兴愁死了,“我的丫头唉,你这脏话都是打哪儿学的……”什麽鸟不鸟的,让人听见了,如何是好?
……这丫头手劲儿这麽大,嗓门这麽高,说话这麽粗鲁……哎哟哎哟,这可怎麽办哟,哪里有一点儿nv孩子的样儿?
小郡主抢过沈兴手里的马鞭就直接敲哥哥的头,“要你管!我ai怎麽说就怎麽说,连皇帝哥哥都没嫌过我!”
废话,皇上日理万机,哪有空搭理你这个堂m是不是温良恭顺?哪怕沈梓熙横成霸王也不关他的事。
沈兴苦著脸,“丫头,哥哥这不是替你发愁麽?你这麽悍,日後嫁人谁敢娶啊?”
小郡主横眉竖目,“我的婚事有皇帝哥哥做主,不用你c心!”
沈兴翻个白眼……我能不c心麽?
“nv孩子家家的,千万不敢落个泼辣无理的名号,”沈兴揉著头上被小郡主敲出来的包,好疼啊,“你都及笄了,很快就要议亲。你的婚事儿,肯定要皇上指婚的,可你这麽闹腾这麽粗鲁,皇上把你指给谁都会落一身埋怨……嗷!!!!”
沈兴惨叫一声,小郡主一脚踩在他马镫子上的脚面儿上,小脚丫踩著还狠狠转了j下,把沈兴疼的眼泪都差点迸出来。
“我的婚事儿不用你c心,”小郡主咬牙切齿的狞笑,扭身跳下马,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沈兴的鼻子,“你的婚事儿还要靠我往出捞呢,给我睁眼看著,看看你m子的本事!”
大宴之前,沈络chou空回了一趟寝帐更衣。皇帝寝帐三十六扇丝绸帐幕团团围绕,j个宫nv正跪在地上替整理帝王脚边的玄黑金龙袍f,小郡主伸头就钻了进来。
帐中立著一人来高的错金银双头神兽,全身错银,兽身外表鎏著粗细不同的银p,铜绿、银丝j织错出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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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穷的斑纹,背上龙雀纹蟠蜿,兽口嫋嫋散著带香味的白烟。
沈络随手将褪下来的外衫扔在兽身上,薄软华贵的暗纹玄衣在坚y的银文铜兽身上滑过,秋日烈y下根根浮现著细密j织的华贵金丝,长身玉立,雍容霸道,美得豔丽夺目。
小郡主像小j跟母j一样不停绕在美丽的皇帝堂兄身边,一面殷勤的替沈络递配饰捧衣f,一面不遗余力的挑拨离间。
哪知道,沈络根本不听她那番加油添醋的描述,低垂长睫,指尖划过洁白优美的後颈,将长长的青丝挽到一侧去。他刚刚沐浴过,青丝还带著s润海棠的气息,御帐里一层淡淡朦胧的烟雨嫣红光彩。
小郡主呱啦完,又蹦蹦跳跳的巴在大帐的窗口前,指头伸向宸妃大帐,“皇上哥哥,你看看!你往宸妃娘娘那边看看!”
御帐远处,朱紫se的宸妃寝帐外nv眷如云,花红柳绿的一p。
正因为人人都穿的鲜豔,反倒显得中间的江采茗一身白雪似的孔雀羽衣异常显眼,素淡却扎眼,仿佛站在群花中的雪人儿。那洁白的孔雀羽一根一根在秋风中轻舞,衬得整个人似乎要腾空而去般清灵绝尘,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沈络眼力很好,自然不可能漏看,他淡淡的弯了弯唇,轻描淡写的撤回目光,耳边是小郡主加油添醋的抱怨。
“今儿是先蚕祭,连宸妃娘娘都只穿了件绿裳棉裙呢,她江采茗倒敢cha一身的孔雀ao!呐,不但衣f是白孔雀尾羽做的,连头饰都是孔雀翎呢。皇帝哥哥,白孔雀又叫做‘白凤’,江采茗是存心夺宸妃娘娘的风头吧?”
小郡主牙尖嘴利,专门捡刁钻的角度挤兑江采茗,“,这个江采茗就应该治罪,居然s自僭越宸妃娘娘!”
沈络听了小郡主的话,眸中泄露出丝丝笑意,却没有什麽表示。
那边儿小郡主已经急的跳脚了,“皇上哥哥!就算不治她的罪,也不能让兴哥哥娶只大孔雀回去啊!大猎是咱们北周盛事,她穿成这样哪儿是来观猎的?分明就是来勾搭男人的!”恨不得连江采茗的闺誉都一起污蔑下去。
……这点,小郡主还真猜对了。可惜,江采茗要勾搭的不是她脑补的沈兴,而是沈络。
若是让沈兴听到“勾搭男人”这麽惊世骇俗的话从出来,非昏死过去不可。然而皇帝陛下心理素质不是一般强大,权当没听见。
玉炉散烟嫋,美豔的皇帝陛下微微一扬手,“梓熙,仁嘉郡王府的亲事轮不到你多嘴,出去。”
小郡主在自个儿家里是霸王,人人绕道儿,可惜到了御前,她的皇帝堂哥可不惯她这ao病。
小郡主嘟著嘴跺了两下脚,她还真不敢在皇帝堂哥面前取闹,恨恨的掀帘子出去,末了还转头不死心的加一句,“皇上哥哥……”
见没有反应,小郡主狠狠咬了咬嘴巴,朝宸妃大帐的方向看去。
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哼,还是靠她自个儿来吧!
小郡主卷起袖子,趾高气扬的走远。
沈络红豔的嘴角扬了扬,见沈梓熙走远了,才招手让周福全传大宴的司膳过来,随口吩咐了j句话。
宸妃大帐。
到底是夏末秋初,虽然天气微有凉意,可正午时分的温度还是很猛烈,y光刺目炙热,照在p肤上烫的发疼,空气似乎都被烤的微微扭曲。
皇帝和宸妃的宴会已经开始,猎场中间支起了高高的锦绣屏障,分开两边男子和nv子的视线,两处宴会离得不远,却互相看不见。
江采衣这边,连带嘉宁在内的许多宫nv们都忙得脚下生风,快要飞起来了。
先蚕祭是北周最重要的nvx祭祀之一,帝都所有的诰命夫人们都会到场,其中包括不少年逾古稀的老太太。她们年纪大了经不得暴晒,大宴又在正午,江采衣考虑的很周到,早早就命人在猎场上搭起了两排遮y的绸盖。
一盆盆的冰仿佛水晶玻璃一样端上来,还覆著盐一般雪白的冰渣。因为在室外,冰化的很快,宫人们忙碌的端著一盆盆冰块来回替换。冰雪在炽热的空气中散著白雾般的冷气,让人看了就周身一爽。
不少贵f都携了nv儿们前来,地位高一点的,还带著自家的嫡nv、嫡孙nv上前给江采衣见礼。只要能得宸妃娘娘青眼,日後嫁人议亲,都能抬高一分身价出来。
大宴开始,内务府的掌事nv官导引各位nv眷们入座。
宴会设在帐子里,帐中央是铺开数十米的波斯红毯,凤头金翼漆案摆在正中间,最为尊贵,正是江采衣的位置。
其他座位则摆开在两侧,分成两排,一直绵延到数十米外。
北周命f们的座次按照尊卑排列,江采衣右下手一排是辈分高的命f们,而左下手一排则是年轻未婚的贵nv们。
懿德王府老太妃、懿德王妃、仁嘉郡王妃还有j个太长公主都是一品,自然要坐在上首,然而,入座的时候,却发生了小小的s动。
内务府掌事nv官有意讨好江采衣,想著将宸妃的娘家人座次排高一点,拍个马p。恰巧,她又听闻小郡主不来了,便将江采茗安排在了左手的第一位,将宋依颜安排在了右手第二位。
江采茗的位子本来是小郡主的,她yu推辞,却又不想别人看轻了自己,便厚著脸p在左边上首坐了。
刚刚坐下,就看到江采衣淡淡的目光。宸妃一身绿青绡,细棉裙,托著下颚端坐上首中央,周围nv官环伺,闲雅悠然,看的江采茗後牙一阵发紧。
……这还是江采衣顶替自己入宫後,她头一次见到异母姐姐。
江采衣面上不仅仅没有任何对江采茗的愧疚表情,甚至带了一分鄙薄和轻视,她只上了淡淡一层妆,薄红气se从白瓷肌肤上透了出来,黑眸含水,一看就是倍受宠ai的得意模样。江采衣故意微微一笑,支起手臂,淡绿se春c一样鲜妍的衣袖滑下手腕,露出腕子上一条细细的金光,顿时刺激的江采茗差点掉出眼泪来。
那白腻的手腕上,挂著一根华贵的五爪金龙链。
小龙细细的身子蜿蜒妖娆,五爪为扣,鳞甲怒张,一pp细鳞巧夺天工,似乎在光线中悠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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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动。小龙的眼睛是潭水般晶莹剔透的翡翠,泠泠一点,绿光在金光中闪烁。
……江采茗就算被打烂头,也不可能忘的掉这条h金龙链。
这是皇帝一直戴在手上的链子,金为骨,玉为目。
多年前曲水边惊鸿一瞥,她心中的美少年就是戴著这根h金龙链,从水中捞起了一朵犹带水汽的白莲,皓白的手腕,修长的指尖,妖娆的金龙,就这样夺了她一生一世的ai恋。
那金光在眼前一明一暗,闪烁的江采茗眼睛发痛,连忙垂下眼p去遮住腾起的酸气,只是来不及,眼角终究还是微微发红了。
江采茗平日在家里被下人们捧惯了,从来都高江采衣一头,然而时过境迁,如今的江采衣如此的尊贵荣宠,而自己却必须对她整衣跪拜,连被夺夫的委屈都无处可诉。
江采茗略一咬牙,y是睁开眼睛倔强的看向上首,冷冷和江采衣对视,瞳眸里满是控诉的水光。
看来,江采茗真跟宋依颜学了个十成十,无论什麽地方、什麽时候,总能摆出一副委屈兮兮,娇楚盈盈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全世界都对不起她们母nv呢。江采衣极为腻烦她,转头看向右手边。
掌事nv官领著老太妃坐在右边上首,接下来,就yu引宋依颜来坐第二位。
宋依颜只不过是二品侯爵夫人,按理只能坐到外头去,王妃们眼看著自己居然被排到一个旭yjf後面,不禁纷纷一脸讪讪。
宋依颜哪里见过这等皇家阵仗,心里头惴惴不安,却又有一丝窃喜。
虽然她和江采衣j恶,可自己终究是江家的主母,是江采衣的继母。江采衣再怎麽生气,也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和娘家人翻脸,那麽,这个下二首的尊位,她宋依颜倒也坐得。……她的身份上去了,茗儿的身份不也就顺带上去了麽?这麽想著,宋依颜欣然准备落座。
还没等她坐下,江采衣立刻从上首起身,“等等!”
众人侧目,只见宸妃娘娘缓缓走了下来。嘉宁j步赶过去拦住宋依颜入座。宋依颜羞恼的脸se发红,“娘娘,你……”
江采衣不理睬她,径自走去懿德王妃身边,亲手挽住王妃笑道,“掌事nv官大概是糊涂了,王妃尊贵,怎能排在宋夫人之後?自然应该坐在下二首的,快请吧。”
懿德王妃原本看自己排在宋依颜後头,正在尴尬,却想不到宸妃如此给自己颜面,感动之余连忙福身行礼谦让,“宸妃娘娘折煞臣f了,还是请宋夫人先坐吧。宋夫人是娘娘的亲人,臣f排在宋夫人後面也不委屈。”
宋依颜到底是江采衣的娘家主母,懿德王妃虽然听nv儿分析过江家的家庭关系,但还是不敢妄自揣测。哪怕一百个看不上宋依颜,懿德王妃也不愿意当面得罪她,万一宸妃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呢。
江采衣挡住懿德王妃行礼的姿势,不由分说亲自搀著她落座,“王妃说岔了。”
江采衣笑yy的,亲手倒了两杯薄酒,一杯敬给懿德王妃,“本宫嫁给皇上,就是皇上的人。王妃是沈家的媳f,本宫也是沈家的媳f,本宫和王妃,才是真正的亲人呢。”一句话把江家的关系撇清楚,摆明了不认江家的亲。
另外一杯酒,江采衣转身敬给老太妃,“江家虽然是本宫娘家,可是嫁出去的nv儿泼出去的水,本宫全身心都是皇上的,自然向著咱们沈家的人。皇上的长辈就是本宫的长辈,皇上的亲人才是本宫的亲人。”
老太妃激动的站起身来,江采衣连忙吩咐嘉宁扶住满头银丝的老太太,“本宫今日第一次见到老太妃,亲切极了,就像自己的祖母一般。日後还请老太妃多来宫里坐坐,好让本宫代皇上一起尽尽孝心呢。”
说罢,将手中薄酒一饮而尽。
老太妃和懿德王妃心里别提多熨帖了。
老太妃在先太後跟前儿,一辈子过的俯首帖耳,哪里受过後宫宠妃这般的尊重礼遇?宸妃这是把自己当做长辈在尊敬孝顺呀,她连忙颤颤巍巍的将手中薄酒一饮而尽,握著江采衣的手腕激动回礼。
老太妃行完了礼,江采衣走出寝帐,将外头站著的闫老太太给扶了进来。
闫老太太是吏部尚书闫子航的母亲,诰命并不高,但江采衣对她分外尊敬,“闫老太太是吏部尚书的母亲,一向深得本宫敬重。闫尚书自y丧父过的贫苦,是老太太一手含辛茹苦拉扯大的,闫大人是皇上的心头重臣,老太太亦算是北周的功臣,今日本宫做主,还请老太太坐在上三首。”
命f贵nv们都f了。这宸妃娘娘做人做事,真个有贤後的丰采。孝敬长者,尊卑分明,却又懂得适当抬举皇帝心腹ai臣的母亲,话都往人心头说,事儿都往人心口熨帖,难怪皇上喜欢她呢。
自然,有机灵点儿的,也已经反应出来……啧啧,宸妃娘娘怕是和娘家关系不好,明摆著在打压江家呢。
闫老太太是个破落贵族出身,祖上不知烧了哪门子高香才得来闫子航这麽出息的一个儿孙,往日在帝都她就是个小透明,哪里能料到今日会被宸妃娘娘这麽抬举?老太太一下子眼眶都泪s了,深深下拜,“臣f早就听说娘娘深得陛下龙眷,果然是一等一俊俏懂事的人物。”
闫老太太真是怎麽看江采衣怎麽顺眼,“臣f听说宸妃娘娘是晋候府的嫡长nv,今日民f还是第一次见到娘娘凤颜。可惜,娘娘出阁前从来不参加帝都的宴会,否则,臣f也能有幸早些认识娘娘。”
江采衣以前从来不在帝都各种宴会上露面,因此见过她的人真不多。别说闫老太太了,其他帝都的贵nv命f们也是在今日才第一次见到这位宠冠後宫的宸妃呢。
江采衣笑道,“本宫以前多是呆在家里,奉父母之命学些针线罢了,资质粗陋,哪里敢去各家府上宴会叨扰?”
这话说出口,众人看向宋依颜的眼神儿纷纷有些鄙夷。
在座的,都是内宅里浸y了一辈子的千年狐狸,许多话一听梢儿就能猜出来个八九分。江家内宅的事儿大家虽然不清楚,可是宸妃自y失母,宋依颜从妾扶正当了江采衣继母的事,却是人人知道。
啧啧,到底是妾出身的後娘,对前嫡nv怎麽会好呢?!後娘恶毒啊,竟然仗著自己主母的身份把宸妃娘娘关在家里,不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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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际!
宋依颜在帝都一向活跃,各种春游饮宴都少不了她,谁家开宴她都恨不得使出分身术来,带著江采茗来抛头露面,为的不就是让nv儿在各个公侯夫人面前儿搏个脸熟,日後议门好亲事吗?她为自己的亲生nv儿打算的如此精细,却将非亲生的嫡长nv给锁在家里,真让人瞧不上眼!
仁嘉郡王妃这下子把求娶江采茗的心思全收了,冷冷的瞟了一眼宋依颜就坐下,连带著左都御史j家曾对江采茗有意的也都沈了脸,恨不得离宋依颜远远的。
众人各自落座,宋依颜只得灰溜溜的坐到最後的座位上去。
江采茗气的恨不能替母亲出头,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她又哪儿有那个本事?只得委顿下身,瘫坐在原地。
掌事nv官这会儿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唉!原本想要讨好宸妃,结果却把马p拍到了马腿上!她恨不得现在就把江采茗从左上首的位子上拽下来,可惜,左边的贵nv们已经纷纷坐好了,这会儿也不能明晃晃的上去把人揪走吧?
暗暗恨了一会儿,掌事nv官只得命人上舞乐,传宴席。
三个拍掌之後,赏丝竹罗衣舞纷飞,水绣齐针美。教坊舞nv们脚系银铃腾跃折腰,手腕上琵琶飒飒,玉笛婉转。舞nv们的霓裳如同香软的绸缎流波在宽旷的帐中起舞,瓦如翬斯飞,雕琉璃,迎风吹。
各州各地的名菜汇聚一堂,仿佛流水一般端上来。传菜的、把盏的,笑眉斜飞,帐中的气氛很快活泼了起来。
江采衣温柔和蔼,一点架子也没有,时不时跟老太妃等人寒暄笑语。
嘉宁命人摘了许多宫中的瓜果,摆在水盘里依次赏给各位命f贵nv。
蓝釉兽面纹螭耳盘,蓝的仿佛天空融化在宫nv们白n的指尖,各种se泽鲜豔的瓜果堆在中央,愈发鲜妍娇n。果子都用冰水湃过,带著水珠,茎子s绿,显然是刚刚采下,极为新鲜。
初秋天气燥热,一盘凉津津的果子实在让人胃口大开,老太妃欣喜的感叹,“谢娘娘赏赐。哎哟,这瓜果可真新鲜,臣f也吃过不少好东西,只是这麽新鲜的果子还是头一遭见呢!”
在座的都是北周贵族,什麽珍馐佳肴没有吃过?然而,的确很少有人能吃到刚刚从树上摘下来的瓜果。平时,贵族们的家里虽然都有冰库,也有从外州京郊加急运送来的果子,但是经过路途颠簸和储存,总是失了这样鲜灵灵的口感。
仁嘉郡王妃接口笑道,“老太太,咱们哪有那个福分呢?宸妃娘娘的果子可是从宫里现摘下来的,皇上为了娘娘,特地把太y池边的花园子都改成了果园子呐!”
顿时许多nv眷掩唇笑开,纷纷恭维宸妃圣宠隆眷。一声声笑语和丝竹声j织,听在江采茗耳朵里简直如针扎一般,她捏著眼前的果子,差点将它当做江采衣的pr,狠狠掐进指甲。
嘉宁在大殿中轻盈快速的来回,将nv眷们侍候的十分周到。宫里果子多,她命人拣了品相不好的,用瓷压子压出鲜汁来,各种颜se的果子汁呈在玛瑙尊里,清爽润吼,浓甜馥郁,在空气里平添了一丝醉人芬芳。
“……这是怎麽回事?!”
一曲歌舞未停,舞nv还在旋转,乐班还在吹奏,大帐外却骤然传来一声冷声娇喝,顿时喝冷了大帐笑语偃偃的气氛,寒暄声一时骤冷。
江采衣和众nv眷抬头看去,一个娇蛮俏丽的身影出现在大帐口,y光炽烈,将她发间的小银铃铛照的如同夜明珠一般耀目。
乌油油的满头小辫,粉n豔se从白净两颊透出,说不出的娇豔夺人,小姑娘手臂上一弯镶嵌珊瑚的银臂钏,一身猎装,羊p靴子上缀著的五彩流苏轻轻摆动,水杏一般的大眼睛透著那麽一g张扬劲儿。
掌事nv官大惊,自己不参加宴会麽?怎麽,怎麽突然又出现了?掌事抹抹脑门上的汗,差点慌得厥过去。
小郡主可是北周贵nv中最尊贵的一个,理应坐在左边最上首。可是当初掌事以为小郡主不来,便将那位子给江采茗坐了,这下可如何是好啊啊啊啊啊啊啊……
“梓熙……”懿德王妃见nv儿如此无礼闯入宴会,顿时又气又急,微微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慌乱的扭头去看上首的宸妃。
江采衣面带微笑,看著这个青春张扬的姑娘。
小郡主娇蛮霸道,急急对江采衣行过礼之後,j步就走到了江采茗跟前!
“起来!”小郡主厉声高喝,“这是本郡主的位子,岂是你配坐的?!”
……来者不善。
江采茗冷冷看著小郡主,从座位上慢慢站起来行礼,“见过郡主。”
“你还知道行礼?”小郡主一个推搡,直接将江采茗搡了出去。小郡主劲儿大,江采茗向身子娇弱,被她这麽一推,就差点跌了出去,一旁的宫nv赶忙前来扶住。
这下子连舞乐都停了,满帐子的人都瞪大了眼珠,看著北周最尊贵的小郡主向江采茗发难。
小郡主上下扫视著江采茗,冷笑,“你只认得东南西北左右麽?如此不识上下!居然敢坐本郡主的位子?难不成……你觉得一个五品县君比本郡主还要尊贵?”
掌事在一旁差点泪流成河,把江采茗带下去也不是,g站在那里也不是。
江采茗气的浑身打颤,“郡主慎言,我会坐在那里,是因为不知道郡主你要来……”
“哟!”小郡主调子陡然拔高,“不知道我要来,你就敢坐我的位置?那赶明儿你若不知道宸妃娘娘要来,是不是也敢去坐坐娘娘的位置?!”
小郡主泼起脏水来,脑洞开的十分大,捡到哪儿咬到哪儿。一番厉喝,全帐子的人脸se都白了。
这罪名,实在是扣得太大了,简直是污蔑江采茗有僭越之心啊!
沈梓熙若是个男孩子,怕是御史也当得吧?参人参的一针见血啊!一众命f心有戚戚焉,哪怕心里都觉得小郡主刁恶,嘴上却挑不出一点儿理来。
罢,倒竖著柳眉唤来自己的侍nv,“来人,把她给我按住了,本郡主赏她j个嘴巴!”
掌事nv官急道,“郡主!这是宸妃娘娘的宴会,大当口儿的发落江县君,怕是不好吧?江县君在帝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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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头有脸有才名的贵nv……”
“呸!”小郡主斜眼撇著江采茗,“才名有什麽用?你又不考科举!自己什麽身份就是什麽身份,莫非读书还能把眼睛读瞎了,连主次尊卑都不分?!”
江采茗被j个强壮宫nv揪著,怎麽也挣不开,大帐中静悄悄的,粗重呼吸声清晰可闻,她惊恐的看著小郡主笑yy的走上前,挽起袖子毫不留情的就是一个嘴巴!
“你!”江采茗p娇r贵,哪里受过这等教训?登时白n面颊浮起了五个手指印,脑袋阵阵发晕,委屈的眼眶酸疼,含泪怒视小郡主,“郡主,你,你凭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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