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全)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八爪南宫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才是皇上要她认真读进心里的吧?
“陛下……我只是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我,我又不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什么的……”还打算辩解j句,眼睛在看到沉络淡淡拿在手上的漆黑戒尺时自动消音。
灯火照耀下,握在他指间的戒尺寸许宽、尺把长,乌亮坚y的尺面上一丝花纹也没有,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翻出来的……看上去就很疼。
“陛下,我再也不敢了……”小丫头现在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x,反手把双手死死缩在背后,小小的蚊蚋挤出齿缝,头p发麻的看着面无表情的沉络。
“瞧你那嘴f心不f的样,”沉络淡淡微扬嘴角,长长的睫ao盖住那妖娆妩媚的一双凤眸,不容置疑的扯过她缩在背后的手掌,平摊在眼前,指尖似有若无的拿捏把玩,威慑x十足,没有半分讨价还价的余地。
“不学无术、妄自尊大,置自己于险地不知反省,差点酿成大祸。朕罚你十戒尺,有没有异议?”
“有……”江采衣蠕喏。陛下,这关不学无术什么事啊!这也可以拿来罚人么!喂喂喂就算是皇帝也不能不讲道理吧……
沉络冷冷扬起傲慢美艳的眉角,漆黑的头发流泉一般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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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的豔se隐隐,仿佛流不断的幽幽丝绦。修长白皙的秀丽手指收的更紧了些,捏的她指骨都微微发疼,“不f?那再加上一条不识训诫。二十尺,这次还有异议么?”
“没有……”江采衣yu哭无泪的哆嗦,可怜兮兮的睁着s漉漉的黑眼睛。再有异议的话,是不是要翻番成四十尺了?
“大声点,朕听不见。”
“没、没有!”
话还没回完,漆黑戒尺如同电光一样朝掌心落了下去,江采衣猛然死死闭住眼,p肤都泛起寒栗,想到他的手劲,就颤着身子尖叫出声!
……没有感到疼,只有冰凉的触感轻轻抵在手心,还有止不住的轻笑。
江采衣咬牙死忍,冷汗都滴下来了,却还没感到疼。只好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却见他扶着额头,笑的肩膀发颤。
“你啊……”沉络噙笑单手托着下颚,戒尺轻轻点着她发抖的掌心,将她的小手按在案j上,“朕还没有打你,就已经叫的三里地外就能听见了?”
“……”
他慵懒向后靠着背脊,漆黑睫ao遮着眸底的粼粼柔波,背后的灯火璀璨,短暂而恍惚,他指尖殷红妖娆,仿佛沾了花汁的珊瑚,在灯火中盈盈燃烧。
就在她怔然发呆的刹那,戒尺已然猛扬起狠狠落了下去!那钻心的疼感好似活活从手心剜掉一块r,“好疼”
疼!疼死了!j尺子下去掌心就高高肿起了亮晶晶的红痕,火烧一般在肌肤上灼烧,旧痕还在疼,新的尺子就落下来搭在火烧火燎的旧痕上,加倍钻心的疼痛!
不等她尖叫,冷冷训斥声已然从头顶上方传来,“尺子打j下就疼成这样?马踢一脚或者象踩一下可没这么好受,忍着!”
疼痛让她止不住的弯下身去,差点趴到地上求饶,哪知沉络漆黑凤眸中半点笑意也不见,一尺一尺毫不留情,“真当朕舍不得罚你?跪好了,不许叫,不许哭!”
疼痛的时间似乎没有尽头,江采衣觉得头都隐隐快要炸开了,惊恐的蜷着背,牙齿咬的紧紧的。
“……左手!”
冷汗悄悄从背脊渗了出来,左手伸出去的时候,右手心已经鼓得像是小小的馒头,等戒尺收回去,她浑身骨头都已经软了,空空的发虚,差点就弱弱躺在了地毯上。
身子发软,脑袋软软的垂了下去,可怜兮兮的仄仄枕在沉络的颈窝,呼吸温润的喷洒在帝王颈间,柔软的沿着颈项滑入衣领深处,在p肤上带起细弱涟漪。
帝王漆黑的头发软顺垂下腰,浮光掠过玉白肌肤,鲜豔殷红的唇,冷而幽深的眼睛,艳se殊绝,但不带半分柔软神se,拎起她的后颈领子,就把软倒在地上的姑娘给扯了起来。
“站起来,还没罚完呢,”他冷笑轻语,“去,给朕好好反省反省!”
讲不通道理的时候,就用暴力解决问题。
……暴君!
江采衣腹诽,一面用红肿的右手艰难的捧起一根狼毫,艰难的站在沉络背后,一笔一划的咬牙默写《孟子?尽心》。用沉络的话说,眼过千遍不如笔过一遍,多写j遍,记牢了,以后才不会随便乱犯。
陛下,你是存心整我吧,是吧?
好容易默完了一遍,红肿的手都快伸不开了,江采衣委屈的扁扁嘴巴,殷勤恭敬的递给沉络,他却只是瞄了一眼就打回去,“乱七八糟,横平竖直都哪去了?重写。”
……手都肿了,还横平竖直什么啊!
江采衣yu哭无泪,可是再也不敢乱打嘴仗,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别再来j尺子,就谢天谢地了。
“陛下……”第二次捧上去。
“莫非命也,顺受其正。背错一个字,重写。”
“……哦。”
j次下来,半点锐气都没有了。沉络只要开口,顶着两只馒头手的宸妃就像只很乖的狗狗,十分顺从的任他调遣。
江采衣她站在沉络背后,在半身高的铜兽背脊上默字。皇帝自己也不闲着,把积压了半天的政务拿来处理。身边没有内侍,伺候帝王的工作自然由宸妃接手,缺墨少水了,都是江采衣乖乖的添上。
江采衣慢悠悠的默着文字,不时偷偷看沉络一眼。宝帘闲挂小银钩,他素净的白绡衣摆滑落到地上长长拖曳,边缘被帐里化掉的冰水汽晕染了,有带著微妙的清凉感,仿佛吸饱了雨水的白莲花叶,衣袂底有蜿蜒妖娆的五爪狂龙,蛰伏在豔丽隐隐银se刺绣中。
青春日将暮,桃花乱落如红雨。手心好疼好疼,可是就这么在他背后偷偷看着,心里突然就有种默然的,奇妙的温暖。
这个皇帐,好像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
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夏末初秋,嬉嬉钓叟莲娃,风晴日暖慵无力,桃花枝上,啼莺言语。
走出了这个帘子,就是莺嘴啄花红溜,燕尾剪波绿皱,就是锦绣河山,皇上就是北周的皇上,不是她一个人的沉络。
可是在这里,皇上是她一个人的。
可以尽情的看,可以尽情的喜欢。
沉络在处理政事,满室静悄悄的,只能听到秋蝉在沥沥的嘶叫。御帐里只有他们二人,靠着帘子口的薄薄八团云纹帷幕一动不动,内里碧se缭绫裁做的荷叶薄而半透,在红se樱花木地板上投出婉转的影子,银丝线绣的荷叶纹理粼光微微闪烁,被y光照出了金se。
八月的微风有些温热,帘子和窗已经卷上打开,帐内零落燃着j支大蜡,光线黯淡虚弱,薄兰釉扁尊仿佛盛开的花朵一样付张,盛满了新接的雨水,一小朵一小朵的巴掌睡莲长得密实精神,幽幽绿绿不发出声息。
他优美的身形逆着光,从薄薄绡衣将将透出来轮廓,一洒青丝半遮面,斜挽着细细的龙形白玉簪上缀着颗血se玛瑙珠,看上去像是白雪间的红梅般艳丽夺目,珠子圆润清凉,绕在那上头的乌墨青丝看起来柔顺细腻的让人恨不得贴上去摸两把。
江采衣默完了字还要罚站,可是被他陪出了午睡的习惯,大中午的要罚站还真有点适应不良。午后y光晒得暖洋洋的,才站了一会儿她就觉得脑袋迷成了浆糊,浑身发软,眼p子重如千斤。尽管手心还有点辣辣的小疼,还是忍不住想靠在旁边的壁龛上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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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
眼睛才耷拉下去,就听到一个华丽冰凉的声音冷冷的,“站直了,还想再挨一尺子么?”
江采衣仿佛兜头泼了一冷水,连忙重新站直吐吐舌头。前面沉络头都没回……敢情他背后也长了眼睛不成?
困的时候不能睡觉真是最大的折磨,身t软的站都站不稳,采衣刚用手扶了扶身边金银跪兽的头,手心被戒尺打过的地方就压的一阵刺痛,疼的她赶紧缩回手,发出了“嘶”的小小痛叫。
可惜处理政务的皇帝陛下并没有回头,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一丝紊乱。
一直僵持到下午,采衣瞌睡的那个点都过去了,沉络才彻底处理完了政事,命周福全进来把所有折子收下去分发完毕,这才回过身来去看她。
周福全大气也不敢出,速速卷好折子倒退出帐子,外头人都离得远远的,没人听得到皇帝和宸妃在说什么。
丫头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站着,手心有丝红肿,沉络看了,美眸微微一弯,语气轻柔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手还疼么,来,朕看看。”
命人端了铜盆进来,让她把双手浸在里面,浸了半天,才用鹅翎沾了y膏,亲手给她细细涂在手上。
沉络将y膏点在她手心,用鹅ao点点晕开。柔软的鹅ao比棉花还轻柔舒f,y膏里含着薄荷,一下子就舒缓了辣辣的感觉。她的手被他握在手心里,柔软的像是个初生小鸽子,多用半分力都舍不得。
“好点了吧?”
……方才疼的时候都不问,现在才想起来问。
心里七拐八弯的委屈起来,采衣眨眨眼睛,泪珠子顿时就滴答了下来。
沉络又好气又好笑,“方才不哭,怎么现在倒哭上了。”
……废话!方才你背对着我,我哭给谁看啊!
越想越伤心,各种委屈上头,小小的呜咽顿时又凄凉了好j分,连沉络伸出手臂要抱她都一扭身子躲远,哭得越发专心了。看上去就像个跟主人闹别扭、chouchou搭搭的小狮子,漆黑的眼睛s漉漉的,软软爪子捂在眼睛上,摆明了就是求哄求顺ao。
沉络微微扶着额头,眼睛里的纵容和溺ai实在是控制不住的溢了出来。伸手将缩在角落里的丫头牢牢抱了起来,搂在怀里低下头轻轻笑着用鼻尖磨蹭她的发顶。
这边一温柔下来,那边就更来劲,采衣越发多用了三分力气哭,脑袋蹭在他颈子和锁骨j接的地方,s漉漉的一p闷闷低泣,跟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
“长安,”他轻声念着她的封号,指尖在她耳侧的黑发里缓缓轻柔梳理,“还跟朕闹别扭?你想想,朕为何要封你为长安?世间最锦绣得意之事,莫过于长平久安。朕只盼你做到这一件事,只要你做到这一件事。”
“而你,却拿朕最在意的事去冒险,朕如何能不罚你,如何能不生气。”
他语调平淡,采衣却觉得酸楚感觉霎时从四肢百骸涌上眼眶,她咬着嘴仰起头来,隔着蒙蒙的一层水雾望向他微挑的桃花凤眸。
沉络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脊,怀里的姑娘轻轻颤了颤,往他手臂间更埋得深了一些。
“朕知道你和晋候积怨已久,可你只知道自己胡闹,却没有问过朕愿不愿意自己的q子涉险?”
“我错了,陛下,我错了……”采衣伸出手去紧紧抱住沉络的颈子,热滚滚的泪珠子揉在他颈侧。
……眼看着把嘴y的死鸭子给扳了回来,沉络嘴角刚刚上扬了一瞬,那丫头就抬手揉了揉红成兔子的眼睛,再一眨又重新落了j滴泪珠子。
“可是……陛下,手好疼啊。”采衣扁扁嘴,泪珠摇摇晃晃的样子委屈又可怜的要命,红肿的掌心作为罪证举在他眼前,“又辣又烧的。”
所以现在的意思是前一件事已经翻篇,要算打手的帐了么?
胡搅蛮缠真是nv人天生的本事,沉络哂然,还没开口,采衣就抢先拱进他怀里,“陛下~~我知道我错啦,真的错啦,不要再说了……我,我只想要抱抱。”
所以不要再跟我讲道理了,顺ao啦……
美艳凤眸轻轻弯了起来,他的发se那样柔,像一朵黑se的芙蓉在水流里散开而落,抿嘴笑过风流云散的妩媚。那醉人的温柔像是丙午三月的春水一样,全身都要被融化了……江采衣将两只柔软胳膊卷上去,牢牢抱着他的颈子,整个蜷在他身上。
沉络轻笑着,顺着她扑来的动作顺势倾倒在地毯上,长发散衣,修长的颈子露在长发一侧,江采衣含着泪珠子就咬上去磨牙,含着泪一口一口咬着他颈侧如玉的肌肤。
这么一个糖捏的小人儿,又刚刚被修理过,再来这么一下子,又是f软又是撒娇的,你还好意思再发落人家么?咬你j下怎么了?
“朕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沉络对大臣们向来是一手拉一手打,给个b子再赏个甜枣的高手,没想到也有被人用这招反将回来的时候,向后仰倒躺在柔软的御榻上,笑的浑身轻颤,“瞧朕把你惯的,气x大成这样,敢情教训你一下还要倒算回来,嗯?”
采衣不说话,倒过去窝在旁边用劲咬他的颈侧,一个一个牙印毫不留情,净拣衣f遮不到的地方咬,摆明了就是冲着复仇去的。
“行了行了,”沉络在她脑袋上揉了揉,“还不把嘴松开,朕打了你j尺子,你倒咬回十个牙印来。上朝的时候朕丢脸,你也一样没脸面。”
采衣眼睛恼怒的闪了一下,多咬的那j个牙印倒不是为了报f,而是突然就想起来猎场上那j个贵族f人的笑谈,莫名一g酸火就涌了上来。
原来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是这样被人倾慕着的……
嗯,自然啊,他是天生的帝王,富有四海,权倾天下,艳se殊绝,多少闺nv一见终身误,隐秘相思,只求君王顾。
这张龙床,有多少人排队等着上?这个怀抱,有多少人抢着要钻?初初进宫时真的没有想过这些,现在却酸的没法忍受,只要想到还会有别人,可能会有别人,就难过的浑身都要打颤,恨不得咬破他的肌肤。
可在他身边,她可以像个孩子一样轻松。因为知道再怎么闹腾,这个人永远会温柔以对,在心里疼着她……所以,所以,贪恋的无以复加。
“陛下……”她松开牙齿,泪眸在旁侧磨蹭着他的脸颊,讨好的顶了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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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巴,又认真t了t他的嘴唇,“陛下,陛下,你是说过,喜欢我吧?”
见他戏谑的挑起眉角,江采衣赶紧加上一句,“你说过的,在关镇说过的!”
“不对吧……”沉络慢悠悠的拉长柔美声调,袖子掩着妩媚的红唇,“朕好像只说过,‘我也是’?”
江采衣知道他是故意调笑,可还是忍不住的紧紧抱过去,在只有两个人的皇帐里,紧紧的济着温暖。他的黑发丝丝缕缕绕在指端,柔软的让她想起秋天蓝蓝湖畔微风拂过的秋c。
“那陛下,你说j遍好不好?我好想听,我真的想听……”说着,眼圈又红了。
“今日是怎么了。”沉络将她的脑袋揽到怀里,莫名觉得柔软而怜惜,“一定要朕亲口说出来你才觉得安心么,采衣?”
她愣愣的摇摇头,“不,不是。”指头小小的绕着柔滑衣角,“我只是想,若日后陛下不喜欢我了,那今日多听j句,也是好的。”
……
这样,以后想起来,会有他一声一声的喜欢填满,也是好的。哪怕只能填在回忆里,也是好的。
“皇上,我曾经想要好多好多东西,可是啊,那些渴望从来都不能实现,我想要我的娘亲开心,想要我的mm回来,想要个平常人家慈ai的爹爹,和一直挂念的好友……”最后,一切却都是蜃楼和虚晃,那么,也许他的宠ai也一样,也许,今日的甜蜜也一样,对不对?
“你啊……”沉络侧过身去,修长秀丽的手指带著莹润光彩,胭脂花汁一般鲜妍的红唇张开,贴著她莹白的耳扇蜿蜒,浅浅含吮品尝,然後顺著颤抖的肌肤贴合滑动,一点点吻遍少nv娇柔的肌理,“采衣,你要的太多了。”
“有时候,愿望简单一些的好。”
采衣被他吻得呻y了一声,脚趾蜷缩了一下,紧紧抓着他肩膀处的白绡,“……简单?”
“对,简单到只剩下一个。”
一个?人的愿望怎么会简单到只有一个呢?江采衣觉得不可思议,睁着大大的黑润双眸,望进他那双勾人心魄的秀长凤眼,“陛下,你的愿望难道只有一个么?”
他淡淡哂笑,“自然。”
她不可思议,“陛下的愿望是什么?万里江山?”
“不。”
“富甲天下?”
“不。”
她挖空心思想了j个,“名垂千古?万国来朝?”
他始终摇头,终究微微一笑,倾身仰面,肌肤上都被烛光的暖se熏出了淡淡的玫红,微微散落的衣襟出隐约可见锁骨,万种风情凝一线白玉倾城。
“采衣,朕的愿望,是长安。”
“……长安?”
“对。岁月枯荣,长伴相安。朕要的从来就是一个长安,只有一个长安。”
皇上……她不可思议,呆呆的坐在那里,已经震惊了柔润的黑眸。
一地锦绣铺开,堆叠颜se,茉莉暗香泛悠悠,远处帐外青牛的铜铃在风里响动,秋c绿幽幽如碧波万顷,垂柳落叶河上飘,轻烟浮云随风摇。
凝眸处那个绝世美人,如画勾勒,j度恍然,芳c浅盈目,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让她以为似乎凡尘错踏。
……这怎么会是陛下的愿望?
长安……
长安。
不是万里山河,不是天子龙尊,不是锦绣百川,只是一个长安,唯独一个长安。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她的皇上是九天龙座上的至尊,西海皆是他的王土,可是,她的皇上却对她说,不要别的,只要长安。
“朕想要朕的长安常伴不离,至死不弃。朕想要她日后葬在朕的身畔,和朕一起受子子孙孙的祭祀朕想要千秋万载,她的名字都写在身边。”
“很惊讶?”他怜惜的将手指抵在她的唇畔,缓缓摩挲。柔软乌亮的青丝蜷在耳背后,偎在唇角脸侧,y光忽的从薄薄帷幕亮进来,刚好晒到他的脸庞,绝se倾城,一笔画不完妖娆,“逐鹿山河是朕的本能,而长安,才是朕的愿望。前者因为朕是皇帝,后者因为,朕是男人。”
“……江采衣,朕对你啊,何止是喜欢。”
☆、大猎八h
下雨了。
很小的雨。
八月的天气,虽然已经是初秋,下了雨也不怎么解暑热,伤口极容易腐化感染,江烨躺在帐子里,面se青h,一咳嗽唇边就泛起细细血沫。
江采茗又愁又急,父亲虽然没有被押下大狱,却也被严密押解看管了起来,就连她也不能擅自出入帐子。白马惊了宸妃,本来也和江采茗没有什么关系,但由于白象是她想法子捕来的,所以就倒霉c的被牵连。虽然不至于被逮住下狱,但是江家的帐篷就此被羽林军层层围了起来,别说出去,就算站在门口喘个气,都要被j十双甲胄森然的士兵们盯着看。
往日里江家尊贵,宫里又有宸妃如日中天,猎场的掌事们都对江家礼遇三分,什么东西都捡好的送。光是解热用的冰块都挑了大块、整齐通透的。结果,自从江烨被皇帝一脚踹到地上后,掌事们就似把江家给忘了似的,只供应普通饭食,连养身的y品都没有。
掌事们不给供y,江家自己府里的y也送不进猎场来。江采茗见父亲这样咳着,怕是伤了肺和肋骨,心焦不已。帐子里只有水,她只能命人热了温温的细粥来亲手喂给江烨,哪知道江烨吃了j口就哇的吐了出来,白粥里头游着鲜红的血丝。
江采茗一看到血丝,顿时心头轰的一声,咬着嘴唇就落下泪来。
“皇上怎么踢得这样狠?”忙着扶爹爹躺好,江采茗泪珠子滚滚落了下来,“天这么热,连个冰都没有,爹爹心口有伤,连个y都没有……”
江烨摆摆手示意江采茗闭嘴,语调比砂纸还嘶哑j分,“我这是暂押待罪……皇上降罪之前……没有、没有y可吃……皇上,皇上这是气得狠了,故意拖着不罚……让我,让我多吃些苦……”
x臆间充斥着脾脏破裂流出的脓血,涌涌挤在肚腹,说话的时候都有血腥气从口唇冒出来,似乎一个压不住,七窍就要喷出血水来,痛苦不堪。
江烨早先是上过战场的,虽然做了文官,习武健身却也一直没有落下过,身t底子还是厚的。沉络这一脚虽然不留情,却也是留命的力道,死是死不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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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江烨这会儿百感j集,心头的燥火倒是远远大于身t的痛苦了。
慕容尚河被押回慕容家的帐子,和江家一样看管了起来,现在一点消息都听不到。而他被扣在江家帐子里,提心吊胆的等着皇上的惩罚。
他身上带着伤,待罪未定,哪敢大张旗鼓的召大夫诊治?皇上降罪的旨意迟迟不下来,简直就是故意让他和慕容尚河惶惶不安,自己吓自己。
而慕容尚河还不知道多么恼怒。日后……只怕慕容尚河再也不会相信他了,江家在世族中的地位,算是彻底崩盘。
这才是让江烨心急如焚的地方。
没有了慕容家作为依靠,江采衣又显然不愿意扶持江家,从此,江家就如同怒涛中的小舟,在朝中半点倚持都没有了。
要不是那匹白马……
猎场上的喧嚣声传入帐子,还有火焚柴木的味道。江采茗往外微微一探,咬牙切齿的恨声道,“外头架着火,烧白象和白马呢!爹爹……那白马,肯定是被姐姐做了手脚!”
江烨并不笨,这匹白马的来历猜一猜也就明白了。寻常马市哪里就如此容易买到名贵的汗血宝马,还和赤豪一模一样?茗儿当初是抱着侥幸心理,却一步步落了别人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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