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黑杀令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一萧一剑
秋高气爽,黄叶纷纷。
芳草侵古道,飞马长嘶叫。一条阳关古道,由北而南绵延而去。古道很小,小得宛如一根羊肠,古道又很大,大的若苍茫虚无的历史。古道穿过松林,远远看去,像高人手中的画笔,只轻轻一墨,修竹一路,山林翠滴,古迹留芳。道旁,林间,小溪岸,有岭有店,有高房屋,有小桥流水,有田舍成行,有故事和传说,像书本一样一页页等待有缘人翻阅。
正当午日当头,古道上行人稀少,偶有过往商客、车骑亦匆匆而行。路旁有一酒肆,清冷无客,旗幌上荡着四个大字“来者不拒”。店口一只懒狗微屈四蹄,半闭双目,卷伏于地。店家伙计倚门而倦,口角流着晶亮的垂涎,断续的呼噜声给静寂的小店带来一丝生命的节奏。
忽的从古道北口传来马嘶蹄急之声。刹时,有两骑两人逼近。骑上一老一少,老的银须飘飞,少的绿衣拂扬,马快蹄急,眨眼便驰过酒店,洒店伙计只感一阵急风掠过,睁眼欲瞧,只见一溜尘土,人马已无,店伙计未开尊口,在喉间咕喽一句不清不白的话,调换一下架势,便又沉入梦乡。
忽的蹄声又起,店伙计这次倒清醒的快,抬手揉揉惺眼,只见五、六匹快马已近眼前,马上俱是黄衣汉子,人人皆是横脸竖眉,首骑汉子亦是长的粗肉黑面。
“喂,可见一老一少骑马的鸟人”粗肉黑面之人对店伙计恶声吆喝道。
“见……。”
“一骑一人,是老是少”另一三角眼大汉急忙又问。
“……………………”
“一老的”
“一………………”
“一少的”
“一……………………”
“一你娘个屁。”恶声间,粗肉黑面的汉子一马鞭抽到店伙身上。
“……一溜尘土。”店伙被抽一鞭,立马挤出了一名整话。
“什么一溜尘土”
“我……我…只……看见…一溜尘土。”
“往那儿去了”
“往那!”店伙抬手指正南方向。
“二爷,定是荀家父子,我们快追。”粗肉黑面的汉子对一位紫红脸膛的中年汉子说道。
“马上传讯,通知三爷截住荀家父子。”
“是,二爷。”
“其余人快追。”紫红脸膛的中年汉子话未了,一挥马鞭,率先急奔而去,其余四骑四人亦一揽马缰紧随其后。
没过多久亦见一红色火焰嘶嘶鸣叫着腾升天空。
此时古道正南方也有两骑两人正朝北方而来。马上二人一男一女,男的白衣,女的红装轻裹。男的英俊洒脱,女的俏丽妩媚,二人幽然慢行,时说时笑,恰如一对富贵新婚情侣的蜜月之旅。
此二人正是天门雪与梅寒梅。
此时梅寒梅紧挨天门雪的坐骑,杏眼轻瞟天门雪,柔声道:“天哥,你打算上哪儿去可否相告小妹”
天门雪一笑,道:“我现在不知道该上哪儿去。本来我无意找到了天山银雕申太紫,是个绝好的机会,可我竟没能控制住自己,把它给杀了。”
梅寒梅不解道:“天山银雕申太紫能给你提供什么机会”
天门雪沉默一会,沉声道:“杀父仇人的下落。”
梅寒梅一惊,过了一会便又道:“天哥,难道只有天山银雕一个人知道杀害伯父的凶手”
天门雪两眼直视前方,眼神中噙满悲怆与愤恨。低声道:“师傅在我下山时曾告诉我,天山双雕申太红、申太紫曾是家父的仇人,冷子虎是武林盟主也该知晓杀害家父的事情,另外知道家父遇害事情的人,很可能空空浪人潇遥了解的多一些。眼下申太紫、冷子虎已死。申太红与潇前辈不知落于何方。我如何寻得仇人”
梅寒梅两眼一转道:“天哥,有一个地方你也许能问出仇人下落。”
天门雪一惊,急问道:“梅姑娘快说,是什么地方”
梅寒梅一撅杏口,嗔声道:“我不说啦。”
天门雪亦是一愣,前后左右瞧瞧,疑问道:“怎么啦”
梅寒梅假装嗔怪道:“不想说。”
天门雪一阵茫然,亦是弄不清那儿出了差错,不得已只好陪笑道:“梅妹又为何生气”
梅寒梅秋波一横道:“这里没有梅妹,只有梅姑娘。”
天门雪一愣,方恍然大悟。马上一打躬手,笑道:“梅妹别生气,小生这厢陪理啦。”
梅寒梅目含窃喜,面挂不屑道:“哼,谁让你陪理。”话未完便卟哧一声娇笑起来。
第二十三章 情意绵绵的好似一对蝴蝶鸳鸯
天门雪眼看梅寒梅又高兴起来,心中方定。沉想道,瞧梅妹表情,对我已生情爱。我父仇未报,出身未明,怎可谈情说爱。唉,可眼见梅妹如此姣容仙姿,又对我痴爱异常,怎忍心拒之不爱呢
此时梅寒梅已被天门雪的两声梅妹叫得心芳甜甜,少女的柔情泛起。轻笑低声道:“以后只准你叫梅妹,不准你唤梅姑娘。否则,哼,小心我罚你。”
天门雪收起笑容,一本正经道:“小生遵命便是。”话未说完,两人便同时朗声大笑起来。
过了一会,梅寒梅笑对天门雪道:“雪哥,你知道我要对你说的那个地方是什么地方吗”
天门雪亦笑道:“你不说,我怎能知道”
梅寒梅一晃青丝道:“我告诉你,我说的那个地方就是……梅--花--十--二--园。”
天门雪一楞神道:“噢,梅花十二园你家”
梅寒梅嘻笑道:“嗨,就是我家。”稍停又道:“我爹也许知道你的杀父仇人是谁。如果不知道哪,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我爹一定知道空空浪人萧遥——萧叔叔的地方。知道了萧叔叔的地方,我们就可以打听出凶手是谁啦。所以嘛……你非得上梅花十二园去见一见我爹,也就是你的丈……丈……”话未完,梅寒梅忽的发觉说走了口,只羞的俏脸发热,心口乱蹦。
天门雪心中明白,口中却不点明,急问道:“丈……丈什么”
梅寒梅急的玉面俊红,娇嗔急声道:“不理你,不理你,不理你。”说完竟自一紧跨下,马儿一嘶长鸣,甩起四蹄,急驰而去。
天门雪一瞧梅寒梅快马离去,急忙一紧身下坐骑,高声道:“梅妹慢走,等我一等。”话未完,马儿亦腾飞追去。
古道上,两骑一前一后正腾奔而行,忽的左边山岭树林之中传来一阵嘶打之声。
梅寒梅一勒缰绳,停身稍等。此时天门雪亦听到了嘶打之声,赶上梅寒梅说道:“林中好似有人嘶杀,我们赶快进去瞧瞧。”
梅寒梅道:“好。”调转马头,二人便朝林中奔去。
正是秋节气候,林中叶绸枝密。二人到了林边,翻身下马,展开轻功便入得林去。
但此时,林中却无了嘶杀之声。二人纵上树顶,四周静俏无人。
梅寒梅低声道:“雪哥,此人好快身法。”
天门雪道:“梅妹,我们再深入一些,看是否有所动静。”
梅寒梅答应一声。二人一提真气,皆展开上乘轻功,刹时深入林中许多。正行时,梅寒梅忽低声道:“雪哥快看。”天门雪顺梅寒梅手指方向看去,只见一棵大树之下,横躺二人。
二人近得身前一瞧,皆大惊道:“啊!荀家父子。”
天门雪翻转荀道南之身,只见荀道南七巧流血,已气绝身亡。天门雪亦又翻过荀剑平之躯,亦是同样死像。
忽然,梅寒梅又惊声道:“雪哥你看。”
天门雪一惊,忙瞧梅寒梅,只见梅寒梅两眼紧盯着荀道南的左掌,那掌中有一块黑色的铁牌。天门雪大吃一惊,忙趋前身子,探手拿过铁牌,楞楞出神。梅寒梅凑到天门雪跟前道:“荀道南手中怎会有黑杀令”
天门雪没答。急又瞧荀剑平左掌,荀剑平左掌中赫然也是一枚黑杀令。
天门雪两眼一片空虚,愤愤地自言自语地道:“鬼斧黑令,毁尸灭命;暴龙烈火,绝死无生;鬼斧黑令……”
梅寒梅见天门雪如此,不禁柔情低语道:“雪哥哥……”
天门雪被梅寒梅的一声低语唤醒,忽的想起什么,一拧身跃上树冠,秋叶纷纷,却不见有任何凶手迹象。
天门雪跃下树来,梅寒梅迎前说道:“可曾发现什么”
天门雪摇摇头,眉头紧蹙道:“凶手是个武功极高之人,且轻功更有极高造诣,只在你我之上。”
梅寒梅惊诧道:“啊!是不是黑杀令主”
天门雪又摇头道:“传说黑杀令主已于二十多年前死于冷子虎的刀下,而且黑杀令主杀人从不留迹痕,任何人都无法从死者身上获取死去的原因,死者手上只有一枚孤零零的黑杀令符。荀家父子虽然手中有黑杀令符,但却是被一种极霸道的掌法击碎心脉,导致七窍流血而死。”
梅寒梅不解道:“即不是黑杀令主所为,为什么有黑杀令呢这事难道是千变神君所为”
天门雪亦道:“荀家父子没有从雌雄四盗手中换得货物,被千变神君当场掠去,有可能是荀家父子追上司徒一鹤,但荀家父子武功低微,斗不过司徒一鹤,从而被司徒一鹤用极重掌法击毙。但问题是……司徒一鹤怎会有黑杀令呢”
梅寒梅此时插问道:“雪哥,你的黑杀令是怎么来的呢难道说你是黑杀令的门人”说完直视天门雪,目显急待回音的样子。
天门雪微微一笑,抬眼瞧了瞧梅寒梅道:“我不是黑杀令主的门人,我的黑杀令是师傅临别时给的,说一旦遇上强敌,便可挚出黑杀令,先给敌人以惊恐,然后可随机杀之。不过,我也考虑到师傅给我黑杀令绝不会只此理由。记得我小时,曾经常挂在胸前,后来有次偶遇一位婆婆,她见我胸前有那枚黑杀令,便想强横夺去。恰巧师傅出来,那婆婆一见师傅,二话没说,忽从背后摘下一只葫芦,向我师傅投去,师傅接下葫芦,那婆婆恨瞪师傅一眼,便扬长而去。从那之后,师傅便不再允许我将黑杀令挂于胸前了。”
梅寒梅深思一会道:“看来黑杀令可能与你有某些关连。噢,对啦,你父母是谁”
天门雪苦笑一声,叹气道:“唉,这正是我下山的理由。”
梅寒梅猛然一惊:“啊!你不知道父母是谁”
天门雪两眼满含痛苦道:“我师傅在我下山时对我说,只有寻找到仇人,才能知晓我的生身父母。”
梅寒梅急道:“你连父母姓甚名甚都不知道,又怎能寻着仇人呢”
天门雪悲声道:“所以我要查出今日黑杀令的来龙去脉,也许便能知晓我这块黑杀令的原因,到时,我的出生便可有所眉目。”
第二十四章 谁杀了谁呢 自不量力的人
梅寒梅此时发现自己的心上人竞不知父母是何人时,心中不禁伤心起来。想想自己曾在爹爹面前的娇态任性;想想自己生病时爹爹的焦灼不安;想想自己与爹爹读诗诵词、博弈作画、垂钓捕虾之情,不由的感到自己是多么的幸福完美。而心上人不仅没有父母情爱,且连父母是何许人也皆然不知,这样的痛苦将是多么深刻呀。想着想着,梅寒梅不由自主的靠近天门雪,泪眼汪汪的瞅着天门雪,低声下气的慢声道:“雪哥哥,都怪我不好,勾起你的伤心往事,你……骂我一句罢,只要你不难过、伤心,你……你怎么着我都行,雪哥哥……雪哥哥……”
天门雪苦笑一声,对梅寒梅温情道:“我怎会怪你那。”略停,脸现疑云道:“梅妹,荀家父子死的蹊跷,我们须仔细搜查附近的情况,看是否有凶手留下的痕迹。”
梅寒梅见天门雪转换了心情,逐也内心转晴,便愉快了许多。甜声细语的答道:“好的。你从北往东搜,我从西往南搜。最后,我们还在此处汇合。”
天门雪回道:“好!我们立即开始。”
二人展开身形,欲搜周围。正在此时,有人阴声阴气的道:“小子,你杀了人还想走吗”
二人闻声,急停身影,回头望去,只见并排站着五、六个黄衣大汉。
梅寒梅见几个汉子个个皆凶相粗貌,并非善类。便讥笑道:“谨凭你们几个黄鼠狼,便想兴风作浪,耍耍威风,伸张正义吗”
“哼。丫头,不要呈口舌之狂。你们杀人夺宝,不遵守规矩规矩,还藐视江湖正道的狭义之举,凡我正道人士人人俱可诛之。今日遇到你家三爷,嘿嘿,交出东西,还可饶你俩不死,否则,休怪老夫无情,欺负小辈。”
梅寒梅闻听灿笑数声道:“哈哈哈……你们是天皇老子的人吧说大话不怕折了舌头。本姑娘一向行动自由,从无人敢拦姑娘的去向,除非他的脑袋不想按在他的脖子上了。”
“臭丫头,有何能奈,竞狂妄自大、出言不逊。”话未说完,一个红脸的黄衣人蹿出人群,嗖的从腰间抽出一把弯刀,一指梅寒梅恶声道:“大爷不杀无名之辈,快报你的姓名,大爷与你玩上一玩。”说完淫声狂笑。
梅寒梅柳眉一竖,便要拧身上前,天门雪急伸手一拦道:“梅妹退后,让我教训教训他。”天门雪最恨淫秽污言之徒,说完,跨步向前,瞪眼直视了一会红脸汉子。红脸汉子被天门雪直视的楞若白痴,懦懦的道:“你……你老看我干嘛”
天门雪一目不斜视,眼冒寒光,却拱手道:“阁下可否告之名号”
红脸汉子一见天门雪向自己施礼,立时腰杆硬直起来,阔嘴一撇,傲声道:“冀北二雄老大皮天彪。你小子是谁”
天门雪此时突然收敛锐芒,却转并不生气,哈哈一笑道:“在下是无名小卒,怎有皮大侠的名号响亮。只不过皮大侠这次可没有行侠仗义。”
皮天彪红脸一紧道:“此话怎讲”
天门雪仍笑道:“皮大侠可认识此二人吗”说完一指荀家父子的尸首。
皮天彪道:“当然认的,老的是兰马堂的堂主秋风一剑荀道南,小的是他的儿子剑八方荀剑平。”
天门雪道:“再问皮大侠,此二人是怎么死的”
皮天彪道:“不知道。”
天门雪道:“皮大侠即不知二人是怎样死的,为何要说我们是凶手哪”
皮天彪一楞:“这……这……”
天门雪哈哈大笑。笑完说道:“杀死荀家父子的是一位武功极高之人,你们瞧瞧尸首,便可得知凶手是用一种极厉害的掌法击碎其心脉,然后七窍流血而亡。”
皮天彪走前一看,回头便对一个五十有余的黄衣人道:“禀三爷,果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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