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黑杀令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一萧一剑
而就在半年之前,阴山派得到信息,说那“雪骊白枫丹”是被无冕庄雇佣“雌雄四盗”所盗,如今就秘密藏在季长春的玄机地府内。阴山派得知信息后,并没有马上行动,第一,这信息并没有确切的来源,追查到底,均是小道消息;二是无冕庄实力太大,明夺明抢明显是鸡蛋碰石头,自取灭亡;三是八年来阴山派已今非昔比,群龙无首造成了帮众人心涣散,各自为政,内部争斗无休无止,任谁也无法一呼百应。
又在不久之前,阴山二叟再听到江湖上纷纷传言,新近崛起的江湖小魔头玉笛公子天门雪,乃二十年前的武林魔头黑杀令主的残渣余孽,正携杀无赦令牌,到处滥杀武林人士,手段极其残忍,心机卑鄙险恶,用阴毒不齿手段暗杀了武林盟主冷子虎,夺取了江湖第三利刃无影刀,又盗取了续魂谷千万藏宝,成立了与江湖正义对立的邪恶帮派“天诛教”,又与南黑海无量闲人非是非的里外勾结,抢夺了无冕庄玄机地府内的无数财宝,纠集了江湖上的流氓败类三腿太监银佛屠茹英、龙虎盟叛徒赵跃龙之女赵莹莹、江湖人见人恨的小贼“雌雄四盗”以及武林无耻红丫儿、七蛇毒女张翠翠、梅花十二园妖女梅寒梅等一帮乌合之众,在江湖上腥风血雨,滥杀无辜,已用血腥残毒的手法杀死了天山双雕,用蝎毒**害死了三杰村三村主秦不败,心狠手辣的残杀了江南豪富撒家小公子,抢走了人家的千万银票,更为禽兽不如的是暗杀了无辜良民——天上人间还珠楼的总管鹿皮含。此小贼较之那黑杀令主有过之而无不及,其杀戮本性更是丧心病狂、惨无人道,其歹毒用心昭然若揭,就是要将江湖白道上的侠义仁人之士全部消除,夺取武林盟主之位,并号令天下武林,独裁江湖,从此便可为非作歹、暴戾恣睢、横行天下。
至此,阴山二叟便带领手下部属,追踪着天门雪的痕迹,快马加鞭的一路赶来,却不料自己根本不是天门雪的对手,这位被恶言传闻的所谓黑杀令传人,其武功竟然已达魔幻之境,更没有让阴山二叟想到的,是这位被江湖称作小魔头,杀入不眨眼的教主,其外表却是气宇不凡、温文尔雅、举止合宜,丝毫没有传闻中的穷凶极恶、流毒诸夏之貌。
阴山二叟也是见多识广之人,见天门雪轻易战胜自己,却并无赶尽杀绝之意,又听得梅寒梅话意,暗思深虑后也觉得其中蹊跷不少,更主要的是自己的武功与人家相比,实是不啻天渊、云泥之别。
阴山二叟好汉不吃眼前亏,况且那“雪骊白枫丹”被天门雪等人所得的确凿证据也是涓滴不存,眼前只能任其去留,待日后寻的真实证据再作打算。
阴山二叟悻悻离开后,方氏兄弟便幸灾乐祸的嬉笑:“阴山老妖把雌雄四道看扁了,什么‘烂梨黑鸡丸’也当作宝贝,咱雌雄大盗怎会把那‘萝卜丸子’看在眼里。失望也,失望绝顶也!”
“屁,绝顶之屁!那阴曹地府老饿鬼,哪有什么‘臭鸡蛋丸子’,明明是偷鸡摸狗,借题发挥,企图擒咱美男美女大盗,给他老饿鬼做老婆,呸!我飞鹰白脸大盗贼万个一也不干!”
“臭屁,万个一臭屁也!你想的臭俊美,你又不是会生小牛的母牛,咋给那老妖做老婆”
“————我什么时候是母牛啦”
“你还嘴硬,你都想做人家媳妇啦!”
正喧闹,忽的一阵清洌如冰的琴声悠悠传来,琴声有如烟雾、风雨碎至,更似山转水突、困虎啸野——
忽而又悠扬柔和已极,幽怨悲啼,直如婺妇夜泣,扣人心弦,引人哀思,泫然欲泪——
六人听得少许,那哀怨、苍凉,低婉柔转,丝丝缕缕,如轻云无定地飘浮,便不禁心中酸楚,催人泪下了。
不由间,六人竟都被这哀婉的琴声曲调,深深感染,再也无法抗拒那琴声的吸引之力。
梅寒梅和菊蜂蝶已是泪珠满面,低声啜泣。梅寒梅抽泣道:“雪哥哥,这琴声太哀怨感人了,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菊蜂蝶虽然是冷美人,此时也是悲凄沉重的感觉,鼻音沙哑道:“这世上苦命之人何其多”
天门雪定力深厚,起初认为是敌人的靡靡琴声诱惑,一探内功并无阴沉诡诈之感,便也认作是哀怨之人吐露心中愁绪罢了。
六人心中只顾凄凄凉凉、肠断魂销,不觉间遁着那琴声慢慢地走去。
荒野一派悲惨,脚下时高时低,有着很多的乱石和草丛,残枝败叶的枯树如鬼魂从坟墓里伸出的骨爪,饥饿的伸在天空,使得荒野显得象是一片恶魔的刑场。
六人谁也没有发觉自己是在寻着那琴声前行,周围的风物越加粗野,荒凉,一条小径上有着一些蜿蜒着的野草,一些特异的不知名的叶丛栖息两旁,表明这儿曾经被人踏过走过许多次。
那悠扬如诉、深邃幽怨的琴声,像无人牵挂的纸鸢,飘荡在凄凉的荒野空际,更令人心底有一种刻骨铭心的凄婉孤寂意味。
六人缓缓地行进,那马儿似乎也被悲凄哀思的气氛感染,蹄儿放轻,像是施展出了踏雪无痕的轻功。云深沉寂,稍微一点音响,均可传出很远。
这琴声听来很是清晰,好像不远,但六人不觉已走出三里之外。
琴声竟是来自一道幽谷。
第一百九十四章 幽谷琴声迷幻 意乱神失
六人不约而同的朝那幽谷奔去。
进的幽谷,蓦然眼前一亮,谷中一片碧绿,温暖如春,不禁立时感到一阵心旷神怡,大有飘飘若仙之感。
天门雪猝然惊醒,面前景色立映眼帘,不由诧异道:这是什么地方景色竟是如此之美,实是一处世外桃园——
循着琴声望去,只见一块形如鹰翼的巨岩之上,盘坐着一位身着粉色长裙,黑发飘逸的女子,形态娇丽,却又朦胧似仙。她双手跳动,十指疾如暴风骤雨,面前一张古琴,琴声委婉跌宕,忽而远山叠翠,翡翠衾闲,芙蓉月印;又俄尔风帆鼓满,江水滔滔,凌起千层碧浪,一片天光野碧,景致分外皎清,令人陶醉。
看来,那弹琴之人是个满腹才学,却又情感忧伤的人。对此苍茫荒野,为遣情感,抚琴抒怀。
六人痴痴呆望那弹琴者的朦胧侧影,似幻似虚,犹如天界华池,俄尔化为暮影鬼境,妖娆靡靡。
那弹琴者一入天门雪的眼帘,便止不住心头一阵剧跳,情绪极为激动,惊喜地脱口喊道:“师父!师父!”身形陡然飘起,直向那弹琴者飞跃去。
他喊声甫才出口,梅寒梅、菊蜂蝶等五人也都惊诧呼叫:“爹爹!”“相公!”“呀,妖精!”“啊,大美女!”“你——”六人眼里竟然同时把那弹琴之人认作六个面孔。
那琴声忽然细雨靡靡,烟云缥缈。
天门雪飞身掠近,师父却把脸儿扭向一边,声音遥遥道:“雪儿,你可找到仇人”
天门雪摇摇头,失望说道:“徒儿无能,不仅没有找到仇人,连父母到底是谁也无有信息。”
师父忽然怒身而起,爆喝一声道:“蠢才!涓埃之微都一无所成,有何面目来见师父!”
天门雪一时呆痴,竟没有想到师父会如此暴怒,片刻便羞愧心酸,不由泪眼婆娑,抽噎哽咽,不能抑制。
而梅寒梅也是心跳急促,惊喜参半,实没想到会在此地见到爹爹,本想飞驰奔入父亲怀抱,但觉自己已是成熟的姑娘,故而犹豫踟蹰间,父亲却嘿嘿讥笑起来,继而正色道:“梅儿,你可知罪!”
梅寒梅便噗通跪倒于地,声音低低道:“女儿——知错了,不该任性离开父亲。爹!你——还好吗”
梅一帆桀桀冷笑,眼光,突然手臂爆长,一招老鹰叼兔直擒梅寒梅肩井,梅寒梅大惊失色。
“爹——”梅寒梅叫声未落,已倒旋身姿,后退两步。
三手圣母更是心悬半空,忐忑不宁,相公龙络生明明已经命丧黄泉,今儿咋又会出现在眼前,虽然与其没有夫妻之实,但毕竟同床共眠七载有余。菊蜂蝶战战兢兢,欲言又止。此时,龙络生一张面无血色的脸庞生满讥笑和冰冷,嘴角挂着不屑,眼里刺出森森寒光,菊蜂蝶不禁一下子心神慌乱,全身唰的激出冷汗。
龙络生阴森森冷笑道:“贱人,不知廉耻的东西,与几个小男人勾勾搭搭,还称什么‘雌雄四盗’,丢尽了我们龙家的脸面!”
菊蜂蝶立刻泪如泉涌,委屈痛恨如倾盆大雨倏然降下,腾然立起,手臂颤抖,眸生极恨,娇声凄凉悲愤,抬手指着龙络生,颤颤巍巍的咬牙道:“相公——好一个相公!我是贱人,我——我勾搭男人,你——你为什么不去问你爹那个老东西——死有余辜,龙家——龙家——龙家再也与我无关!”一声撕破荒野的银啸震的苍穹颤动,万兽惊栗。
而此时的空旷幽谷,仿佛忽降天兵与魔怪,方氏兄弟、钟无期突然间各展绝学乱斗起来,眼里射出极度疯狂的血色兽芒,嘴里面语无伦次,呀呀嚎叫,好似中魔一般。
这边三人乱战,而天门雪、梅寒梅、菊蜂蝶好似闻所未闻,茫然不知,而那弹琴者也并不与三人搭话,仿佛无人之境,自顾浸入琴声。
天门雪愧对师父授恩,觉得自己实是废人,连最至亲的父母都找不到,还能做什么事呢刻间,脑内空白如纸,思绪一下子万念俱灰,寻死之念陡然逼袭,扬手聚气便往自己的天灵盖拍来——
此时的梅寒梅并不比天门雪好在那里。堪堪躲过老爹疾来的一掌,心中倏然难过至极,觉得实是不该躲闪爹爹的教训,自己已让爹爹为离家出走难受的日夜难寝、焦虑万分,为何还要给他老人家再添忤逆犯上的疾痛呢
梅寒梅好似一下子变得成熟乖巧,稳重达礼起来,只见梅寒梅娇目含悔,泪光盈盈,喃喃泣泣道:“爹——爹,女儿不孝,任凭您老人家处罚!”边说边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梅一帆嘿嘿枭笑,身影忽的暴旋,堪堪一掌扑向梅寒梅的面门——
这边厢,三手圣母却如厉鬼恶妇,一向冷峻凛然的清丽风姿,却像换个人似的,转瞬间双目怒瞋,咧嘴狂吼,面容狰狞可怖,一招飞龙手狂风席卷般的冲向天门雪。
天门雪扬起的手刚要击向自己的天灵盖,溘然一道狂怒的力剑斜刺劈来,这力道来的快捷突然,一下子将天门雪击毙自己的罡力冲开。
天门雪身形微晃,肩膀一阵火辣痛疼,心神猛然惊醒,师父消失,菊蜂蝶第二招飞龙手已扣向自己的左臂曲池岤。
天门雪心神醒悟,已知是那弄琴者琴音大有文章,急忙间收敛元神归窍,同时,悬壶神功罩住全身,硬硬接了菊蜂蝶的一招飞龙手中的“虎鹰荡云”,就在菊蜂蝶的“虎鹰荡云”扣力一粘天门雪曲池穴霎间,天门雪已将右手以雷电之闪探向龙夫人的神庭岤。
菊蜂蝶一个趔趄,微微愣怔,心神豁然打开,一瞧面前情景,便明白刚才已中别人算计,魂魄失迷,意乱神弃,险些杀了天门雪。
二人方过险关,方氏兄弟与钟无期已杀的天昏地黑,钟无期已是被方不方踢中左腿阳陵泉,钟无期连滚带爬湛湛躲过方不方跟进的火力一削,方不圆的劈空一掌已经迫近,钟无期好似一只困兽,对方不圆绝大掌力竟然不闻不问,一个粘地盘旋,双腿却疾扫方不方的下盘要害。
第一百九十五章 九虚心流无影破 梅妹失踪
三人均是死命打法,仿佛是杀父夺妻之恨,目射红光,心狠手辣,眼看就要有人受此重伤。
千钧一发间,天门雪已然出手。
只见玉笛公子犹如疾影速闪,携夹滚滚罡气,厉啸一声,一道鲲鹏击石的超绝霸力,犹如天雷轰鸣,炸在三人胶着之处。立时,三人被一股绝势强力生生分开。而天门雪就在用悬壶神功分开三人的同时,双手已连连点击,瞬间撞醒了每人的失迷要岤。
三人衣衫全乱,形象不整,但却均无伤痛。
三人狼狈着地,忽然一个激灵,茫然失措,片刻头脑醒悟。
方不方眨巴一下老鼠眼,伸手给方不圆一个嘴巴子,一本正经道:“老二,疼吗”
方不圆也是不急不躁的还了方不方一个嘴巴,面无表情道:“疼!”
方不方荣辱不惊,不苟言笑的庄重道:“我也疼。”
钟无期瞧瞧天门雪,又看看自己与方氏兄弟的形态,心中明白,定是三人刚才失心失魂,兄弟间乱杀起来。逐扫视大家一眼,道:“好厉害的**曲,那妖妇何在”
大家被钟无期提醒,转脸向那弹琴者身处查看,却是空空荡荡,那鹰翅样的悬石上,连个草影不见。
菊蜂蝶此时又发现了一个危险,惊慌道:“咦!梅姑娘哪”
天门雪一个愣怔,大家齐齐转脸四望,既没有梅寒梅的影子,也没有梅寒梅的声音。
这一下天门雪极慌起来,一个挺身旋跃,如蜻蜓一样立于较近处的树冠之上,双目四寻,四处静谧沉沉。天门雪又接连展开身形,急速飞跃到几棵更高树冠上察看,只见幽谷内喧鸟覆春洲,杂英满芳甸;繁枝容易纷纷落,嫩蕊商量细细开,景色迷人却不见人。
天门雪沮丧失望至极,跃下树来,走至三人身旁。龙夫人瞧其神色,便知人已不知去向。逐上前安慰道:“梅姑娘有梅花十二园的名头,量其无人敢于伤害。”
钟无期道:“一定是那个弹琴的妖婆把梅姑娘了——”话音未落,忽然遥遥穿来一声诩笑,接着一个宛如黄莺啼鸣般的柔美声音,甜脆无比从空中飘飘飞来:“姓梅的小丫头无恙,哈哈哈,世上竟有人称我为老妖婆,难得!难得!嘻嘻嘻——小子,还有两下子,竟突破了我的“九虚心流”,你那功夫道有三分像老犟驴。”
天门雪闻听,急忙再跃上树梢放目远眺,而那声音确如浮云飘忽,四面八方皆是声源。天门雪高亢一声,震耳如虎,道:“你是谁藏藏掖掖,还我梅妹!”
四野回荡,寥廓无应。
片刻,那动听的声音又在天际响起:“休在纠缠!快去你师处,救那老废物去吧,在晚就变成一具冻尸了——”声音袅袅绕绕,却又清晰附耳。
天门雪身形落地,已是满脸急迫。那声音传来师父危难信息,虽然不知真假,但师徒情深,不禁担心焦虑起来。来至雌雄四盗面前,心情忧忧道:“菊姐姐,咱们现在分手,师父有难,我必须急速赶到兽焉山。寻找梅妹就拜托你们了。”未等四人回答,天门雪便一勒马缰,纵马飞驰而去。
“唉——”菊蜂蝶要说什么,刚要张口,天门雪的快马已是十米开外。
三手圣母面色茫然,冷媚紧蹙,心中茫茫一片失落。
方不方见菊蜂蝶此时愁眉不展,落落寡欢,便认为是因寻找梅寒梅困难一片而发愁呢。便自告奋勇,拍着胸膛翘指道:“你放心,小蜜蜂,我地狐黑盗别样不行,要是找人,特别是找美人,咱不吹牛也是第一。”
方不圆接到:“小蝴蝶你放心,咱找人的本领就给狗的鼻子一样灵,无论藏到天涯海角,咱都能给揪老鼠一样的给揪出来。”
钟无期望一眼龙夫人,心中醋味翻腾,他早已瞧出,自认识天门雪以来,那个以前的冷艳龙夫人,已发生了重大变化。以前所有的天下男人都轻如鸿毛,视同秋毫之末,现在,某个男人的地位已经不在是可有可无、太仓稊米了。
钟无期上前道:“夫人,寻找梅姑娘固然事大,但天教主身负天诛教教主之责,天诛教刚刚重立,决不可有什么闪失。夫人放心去帮教主救师,我三人定会找到梅姑娘。否则,提头见您!”
龙夫人面色依然凛若冰霜,她没有瞅钟无期,也没有看方氏兄弟,冷艳高贵的气质如极地的呼啸冬季,双目注视着空茫的幽谷,淡淡道:“如此,你们就辛苦了!”话音未停,双腿一夹灵驹,那匹赛雪一样的白马便一腾四蹄,恢恢长嘶一声,犹如离玄箭矢,沿着天门雪的行迹狂奔追去。
兽焉山山脚之下,一匹快马如风席卷,马蹄急急踏地,大地疾响如鼓。马上一白衣俊男,真是玉笛公子天门雪。
天门雪此时已是日夜兼程,连赶两日,只匆匆舔食喂马,稍息三四个时辰便策马加鞭的朝师父住处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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