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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憨夫去种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淡竹枝
“那要怎么做?”徐渭是雄心壮志,只等姐姐一声令下,听候差遣随时准备大干一番。
这年秋,有两个消息传进了徐富贵的耳朵。
一是二女婿得了圣恩外放永安县七品知县;二是自己的儿子徐渭不学无术,在昌州城内大小酒庄饭馆吃吃喝喝纨绔无边。世人一边恭贺他,一边笑他有钱供儿子吃喝,令郎口福不浅。
“胡闹,简直是胡闹!”儿子没上学堂,只说去了三女儿铺子上帮忙,帮什么忙,徐富贵在五福院大发雷霆:“娇娘那边本就是一个烂摊子,你还指望能学什么,你这不是教他,是害他啊,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养不教父之过!”季氏看了一眼男人,这是续大打徐渭之后的第一次发火,夫妻二人也算是第一次面对面“探讨”儿子的教育问题:“老爷,我是一个内宅妇人,渭儿本该由你教导,且不说他在娇娘那边有什么,就算有个不妥,造成今天结果的原因还在你身上,若说是胡闹,老爷,你扪心自问,你又何尝不是在胡闹呢?”
“你是所托非人!”面对季氏的指责徐富贵面不改色:“赵扬你不托,王博不你托,你将他交给娇娘,王渊那是一个憨子,你这是要让徐渭成为了一傻子是吧?”
“老爷,如果你真心疼渭儿,那就由你亲自去教导,谁会把儿子交给女婿去教导!”季氏无比的嘲讽,他是想让儿子靠着两个女婿出人头地,而且,他从内心里拒绝听到王渊的任何事情,以至于这孩子失踪快一年了也不知道,有这样的岳丈真是让人所不耻。
徐家爆发了一场史无前例的争吵,冯长春听到这个消息时已是三日之后了,对此是拍手欢呼,她现在无比的后悔,后悔设计连累了表婶,没了表婶在身边就如缺了胳膊少了腿,连徐家的一个消息都难得到了。老爷不喜,儿子不聪明,她很不甘心,想着昔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更是伤心不已。
“姨娘,老爷已三天没去五福院了!”盛德院旁边的碧云苑是生了女儿后搬进去的,太太喝了她的茶升为了姨娘,身边的小丫头春儿悄声说道。
“春儿,当奴才就得有奴才的本分,休得去听这些闲言碎语!”茵儿亲自裁剪着一件衣衫:“你在我身边时间也不短了当知道我的脾气,再有下次休怪我无情!”
“姨娘,奴婢知错了!”春儿也知道茵儿是怎么上了老爷的床,同样也知道林苑小居住着一个不得宠的冯长春,徐家看似有机会,但老爷的恩宠就像一阵风,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个姨娘老实过得也累,讨好了太太又讨老爷,还亲自替老爷裁衣物,都不知道用心去争宠,要是能生下个小少爷位置就稳了。
“你有什么样的心思都挂在脸上呢!”茵儿看了一眼春儿:“你若愿意,我不拦着,但是,我警告你一句,太太不傻,少爷不憨!”
“奴婢不敢!”春儿低眉,要说憨傻,徐家都说三姑爷是憨的,三小姐是傻的,可是,梅儿姐姐说三小姐福份最好,生了一对龙凤双生子。
茵儿看了一眼春儿,没再说话,用心的做起了手上的活儿。
人得知足,人也得看长远。老爷肚子里没有墨水,脸面看得比命还重。但是,太太不同,太太是个聪明人。想当年,能和知府的叶夫人交好早早的定下姻亲,虽然说最后三小姐嫁的是一个憨子,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才多久的时间王家又起来了。而这次,太太去王家陪了三小姐一个月子后欣然同意将少爷送去,可见里面一定有很深的讲究。她不信少爷如世人所说的只管吃吃喝喝,就算是吃吃喝喝,老爷没有给过一文钱,这钱也是王家给的。能供养一个吃喝玩乐的小舅子,可见憨姑爷家底一定很厚。
“姐,吃货回来了!”远远的,徐渭朝着娇娘大声喊道。
“果然是吃货,看,都长高了一截,长胖了一圈了!”娇娘笑着对怀里的女儿道:“智慧啊,你看看你小舅,再这样吃下去都快赶上你爹了!”
“姐,姐夫有消息了吗?”很少提起王渊,既然是三姐提的,徐渭自然要问。
“没!”那就是一个负心汉,孩子都半岁了,只言片语的问侯都没有。果然是失踪的节奏:“他那时候就肥成一头猪了,你再吃下去可不和他一样了!”
“姐,不待你这样骂人的!”究竟骂自己是猪呢还是骂自己憨呢?徐渭从娇娘手中接过小胖妞“姐,智慧更像一头小猪呢,才多久,长得这么好了!志远呢?”
“志远在里屋睡觉呢!”娇娘瞪了徐渭一眼:“说话没个遮拦,智慧是女儿,哪能这样骂她。小孩子是见风长,吃了睡睡了吃,能吃能睡就能长!走吧,要没有收获,你这几个月花的银子就从你的工钱里扣!”
“有,有收获!”徐渭吓了一大跳,自己不到半年的时间用掉了四百两银子呢,真扣工钱,还得给姐做长工算了,一进屋连忙掏出一个小本子,某年某月某日某店,所吃喝何物,花费多少,一一记载。
“一共走了昌州所辖县镇一百零八个酒庄”边翻看着小本子娇娘边问着详情。突然停下来,盯着徐渭久久的看了又看:“我说,小子,你行啊,吃肉的钱比喝酒的多用了一倍多!”
“姐,别这样看着我,我可没藏私!”徐渭苦着脸道:“我原本就不喜欢喝酒,每到一处也只能买二两酒,偿个味道探个行情而行,哪能如肉一样吃得畅快!就这样也落了一个纨绔浪荡公子的名号!”
“就只偿一口酒?”这也能探出行情:“余下的呢?”
“都便宜了小林子那小子了,这一圈吃下来都成了千杯不倒了!”徐渭看向门外:“姐,他比我吃的喝得还多,要扣工钱就让他抵在你家当长年!”
“行啊,你舍得我也同意,咱家现在就缺人手!”瞪了徐渭一眼:“我让你打听的事儿呢?”
“姐,没有,所有的酒庄都是大缸小罐,没有你说的那种包装!”徐渭连忙向门外道:“小林子,快,将爷一路上买的宝贝抱上来!”
“少爷,这些又不值钱,三小姐说不得给你扔了!”什么宝贝啊,全是都陶罐,一路走一路买,还得小心的伺侯着怕碎了。小林子抱进屋时故意对娇娘告状。
徐渭小心的一个个掏出来放在桌上,娇娘一个个仔细观看。
“怎么样,姐?”没有期待中的表扬,徐渭有些忐忑。
“不行,没有我想要的!”娇娘摇头叹息,拿了两个看了看:“这两个出自同一家陶罐作坊?”
“是的,永安县安陶作坊!”徐渭眼前一亮“姐,是不是这个就可以了?”转了这么几个月也算没有白费。
“不行,还差得远了点儿!”娇娘想了想道:“先歇两天,我画个样子,你带去那个作坊让他们按我标准做,若做成了,咱们就寻他家的用!”
“姐,这么远,若真成了还得换种方式!”徐渭皱眉:“一来一去人工成本贵不行,运输也是个大难题!”天知道这些陶罐易碎,自己护它们比护宝贝还宝贝,真要常年累月的让他小心翼翼从永安县运送到水口山村,还不得要了自己的小命。
“不错,小子,长本事了!”娇娘何尝没想到这一点,只是她更知道陶罐作坊不是随处都可开的:“这样吧,先送去看能不能做成,然后再带一个有本事的师傅过来,咱们看情况而定!”
永安县安陶作坊,看着送过来的纸稿大师傅头都大了。
“小哥,这东西,怕只有官窑能做出来了,我们这种小民窑,就算能做,也支付不起成本啊!”陶陶罐罐模具都一样,肚大颈小圆口,可是,纸上的样子精美的如大户人家插花的瓶子,关键是,旁边写的小楷简直就是出难题,不仅烧花要如瓶身上的雅致,而且还要彩釉,青花彩釉,这哪是小小民间作坊能有的成本,要有制作成本,就是小小的作坊而是大窑工厂了。
“大师傅,要不你先按这个样子制作几个,至于彩釉之事咱们再议!”徐渭听这话时嘴角抽了几抽,自己那个三姐要的东西永远是精品,小小的陶瓶都只能官窑才做得出来。看来此次又是要完不成任务了。
好在作坊大师傅听说可能会有一笔大生意能成交,而且来回食宿的费用也不用自己出,他欣然同意一并前往。
两个半成品,一个大师傅,娇娘叹了口气,这个时代,想要做点事儿还真是难了。不过,有人就有一切,接下来将全部希望寄托在了大师傅的查看了。
“姐,那大师傅说咱们山边有一片土粘性好,适合做陶!”徐渭跟着跑前自然也学了一点:“那片土呈灰白色,大师傅说有很好的可塑性,姐,咱是不是又要开陶器作坊了?”
“看来还只能开作坊!”这可真是一个自给自足的年代,需要一点儿什么都得大动干戈折腾不休。自己不就是只想要一个装酒的陶瓶吗,又得折腾一个作坊,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心有多大呢!
娇娘和胡嬷嬷亲自去看过了,这片山土恰好在自家地的边缘,相邻的是一个姓叶的人家的山。
“少奶奶,明天我就去和人谈,买下这片地!”胡嬷嬷胸有成竹,对娇娘要干的事她从来是全力支持,没有半分疑惑和反对。
“有劳嬷嬷了!”点点头,希望是有的,作坊会开起来的,酒也会如自己意料之中一般卖出去的。
王家买了山地,又作了陶罐作坊!
这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快的传遍了整个水口山镇,而韩江在铺子几乎是说干了口水。
“张掌柜的,不是我们不卖,这事儿八字才一撇,具体要怎么个操作法还等少奶奶发话!”
“好,刘掌柜,韩某记下了,一定一定,若我王家陶罐开卖,一定算你一个!”
“成,成,成,孙掌柜,你见外了,有钱大家赚,若少奶奶有意找人代销,我一定告诉你!”
、、、、
有了李掌柜和侯掌柜的事例在前,王家有点风吹草动就能席卷整个小山镇。
韩江送走了最后一个掌柜口干舌燥,想想自己在屯田里那非人的生活,再想想如今人人追捧的感觉,所以说,别管你是龙还是虫,首先得跟对了人。少奶奶虽然说是女流之辈,她的每一个决定都举足轻重至关重要。只是,这陶罐作坊,怕是要让大家失望了。
“希望安师傅别让我失望才好!”细细看过徐渭与姓安的陶罐大师傅签订好的合约,娇娘点了点头。
给予对方的条件很优厚,在这儿建立作坊,安师傅出技术和人工,自己出材料,每年按三七分红。而且,徐渭将猫儿酿的好酒舀了一斤给他,两人边喝边谈,徐渭当时豪气的说:“就凭这酒,安师傅,你的陶艺肯定能打响昌州,你算算,一年下来,你得分多少红利!”
在哪儿做工都是做,在永安县因为之前古知县的胡作非为差点让自己没能坚持下来,如今来了一个姓王的知县,也不知道好坏,且不管了,举家迁到这儿再说。能安安稳稳的做事,平平静静的生活就不错了。
投资了那么多,而且事关两项产业的成败,娇娘时刻关注着陶罐作坊的进度。
第一批陶瓶出窑时,娇娘还亲自到了现场。
“姐,成不成?”徐渭听娇娘描述过她想要的成品,没有彩釉就如无米之炊,巧妇也难为。私下里问过安师傅,如果能弄来彩釉他能不能搞成官窑一般的漂亮,安师傅毫不含糊,说他的手艺祖传的,不比官家的一人一道工序,只有更胜一筹。
“小弟,你说这烧酒坊几个字如何?”娇娘没有回答徐渭的话,只摸着罐体的三个字问道。
“姐,你不是说了吗,咱家的酒坊就叫烧酒坊,这几个字也是按你的吩咐烧上去的,怎么?”徐渭没弄明白自家这姐又犯了什么心思,好好的王家精酿几个字不用,偏偏想出一个有点俗气的烧酒坊这个名字,第一批陶罐都出窑了,似乎又不想用了。
“嗯,好,就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是娇娘下乡去植物园时路过的一家酒厂的名字,当时感觉很返璞归真,没想到还真被自己活学活用了:“咱家的酒就是山里的酒,也是最浓香纯正的酒!”
王家到底还是亲自卖酒了,侯掌柜长长的叹了口气,陈氏也是隐隐的不安。店里的酒都是王家酿的,他们一旦卖了肯定就没自己什么事儿了。就说嘛,有钱不赚是傻子,不过,想着这些日子靠卖酒赚的钱比往年一年赚得还多,陈氏也有了点安慰,算了,到底是靠人吃饭,看人脸色过日子。
“韩掌柜,你家的酒铺在哪儿呢?”一连几天,好些人都有意无意的打听,同时又暗自看着粮油铺的笑话。让你们赚,让你们赚,现在王家自己卖酒了,你们赚个狗屁。
“呵呵,对不错了,牛掌柜,我家的酒不零卖,你们要喝酒还是去粮油铺吧!”韩江笑道:“你我这么熟了,我说话也直接,你别见外!”
“哈哈哈,你我还分彼此吗,有什么旦说无妨!”姓牛的掌柜大笑道。
“牛掌柜,我家的酒是一斤一瓶的罐装酒,价格嘛!”看了看对面的粮油铺:“你在对面喝十斤的钱也买不了一瓶这种酒,照我说,一样的酒,不值得这么贵,除非是送亲戚朋友贵人!”





带着憨夫去种田 第100章 新修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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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瓶装老酒,价格翻几十倍,为此水口山镇的人纷纷感叹搞不清楚王家是怎么想的,咂舌不已。但粮油行的侯家却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王家卖酒却没有断供自家的,而且,那瓶装酒的价格在水口山镇是无人会买的。同样的酒两种价,差别在何处,韩江对那些掌柜一笑,你们可以买来试试。这么贵,有心买那价格让人肉疼,谁也不愿花那笔冤枉钱。
“少爷,咱们能卖出去吗?”第一批酒一百二十瓶,徐渭悉数装了马车,娇娘还让做了防撞措施,韩清负责赶车,十二分的小心。小林子想着十八两银子一瓶,这一马车就是两千多两银子,眼睛放光,同时又很担心。毕竟,少爷的身份为王家卖酒,要是卖不出去真正是无颜面啊。
“闭嘴!”跳上马车徐渭瞪了小林子一眼:“你少爷我头几个月的吃喝都是白白浪费钱的?做生意忌讳胡言乱语,还没出门就开始咒我了?”
“没有,没有!”小林子连连求饶:“少爷一定旗开得胜,一定马到成功,一定财源广进,一定、、、、”
“少爷,坐好了,我们起程了!”韩清也算是服了这对主仆了,少奶奶算是女中奇葩,徐家少爷也好不到哪儿去,果然是有其姐必有其弟。
“等他们回来就该过年了!”娇娘很忙,忙着带两个小不点,忙着卖酒。王家也很热闹,今年的苎麻收了第三季了,领料加工的妇人们越来越有干劲,几乎每天都有不少人前来。可儿和李燕前后脚的坐了月子,从没干过这种活计的江铃赶鸭子上架接过了手,娇娘全程指挥。郑嬷嬷和胡嬷嬷也不得闲,里里外外忙得团团转。
“少奶奶,又是一年了!”胡嬷嬷想着在外生死不明的少爷欲言又止。
“嬷嬷,明年,等徐渭的市场打开了,若明年还没有消息,以咱家的财力也能铺排开了去寻找!”娇娘岂有不知她的意思,混蛋王渊,这是要和自己玩失踪的游戏吗?要做点儿事很难,女人要做点事儿更难。就拿酒的事儿来说,要不是阴差阳错的有徐渭帮忙,自己少不得又要拖上两年才能付诸行动了。这个男人也太不负责了,画了一个大饼,让自己望饼充饥。谁稀罕他的大富大贵飞黄腾达了,男人喜欢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自己为偿不希望头靠肩膀好乘凉的安稳日子呢。好好的正常人不当,非要装憨,装憨也就罢了,还一个人跑去外地逍遥。你最好藏深点,要让本小姐找到了老帐新帐一起算。
“好,好,好!”胡嬷嬷鼻头一酸,察觉到自己失态她借口看修房的事赶紧离开了。少奶奶想做的事没有哪一样不成功,她说行就一定行,自己要相信她。
修房子,娇娘一笑,是的,这次又修房子,临山溪边她要修一排学堂。要想富,先修路,而娇娘,更想让脑子富起来。家里一年之间就多了四个小孩子,整个水口山镇都没有一个学堂,她就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修学堂好,修学堂好!”谭生跟在朱木匠身后转了几圈了,从选址到整个构建过程全程看过,激动得语无伦次。
“少奶奶,学堂都修这么多吗?”阿生想着知府里也就腾了一个小院子做学堂,两个夫子而已。而娇娘这学堂一修就是八间屋子,连韩风小宝一共也就六个孩子,一人一间都够用了,少不得还要请几个夫子了。
“做事儿眼光得看长远一点,以后说不定还不够用呢!”娇娘对旁边的谭生道:“先生,一般来说,一个夫子可以同时教几个孩子?”娇娘知道在现代一些穷山村,一个代课老师同时教六个年纪,一个年纪的孩子也就一两人。这古代的夫子也是多面手,年龄高低各不同,却同时可以管好几个孩子的。
“这个问题不好说,孩子要因材因施,看他是不是做学问的料”谭生看了一眼娇娘,这个女人不简单啊,孩子还不到一岁就修学堂了,而且,还说八间屋子的学堂可能不够用,这是要准备生多少孩子,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但也不能寄于过高的厚望了。希望多大,失望就有多大,别以后说自己无能就好:“老夫才疏学浅,启蒙还行,等到做学问要考科举,少奶奶就得另寻名师了!”先说断后不乱,三岁小儿教给我就行,至于你的孩子能不能科举出仕那就不是我能主宰的了。
“确实也是!”因材施教,简简单单几个字,做起来很难。哪怕世人推崇的张夫子,他其实也没做到这一点。徐渭根本就不是做学问的料,反而对经商营销很有一套,却一味的打他的手心让他死记硬背,甚至请家长,结果有何用呢。娇娘对谭生很尊重,是因为这人不会夸夸其谈,也不会屈腰献媚,读书人的清高是有的,做人的厚道实在也有:“谭先生,我想等这个学堂修好后,不仅我王家的子弟可学,整个水口山村的孩子愿意的都可以来学,按照这种想法,还得请多少位先生?”
“少奶奶是要大办学堂?”学堂也不是没人办。比如张夫子的林荫学堂,在整个昌州都是有名的;大户人家的家学;有些秀才开办的私塾等等,娇娘是一介女流之辈,却有这种想法,让谭生好生诧异。
“也算不上大办学堂!”娇娘淡淡一笑:“先生在镇上居住多年,自然知道这个山镇倘无一所学堂,我想一个羊子是放,一群羊子也是放,不如就劳烦先生多传授一些知识给他们,且不说考科学入仕,就是多学几个字,能算算帐也是好的!”
“少奶奶仁爱!”谭生突然对娇娘施礼:“请受谭生一拜!”
“使不得使不得!”娇娘连忙避开并让阿生将其扶起:“娇娘一介女流,见识不多学识不够,跟着先生多认了几个字眼界也开阔了不少,如今有两个闲钱,想着能为大家做点事才好,此事还望先生鼎力相助!”
“好,老夫一定竭力!”谭生连连点头:“少奶奶,谭生不才,但前期启蒙自认不差,先就让老夫一人教授着吧,过段时间,再根据学子的天分聘请高人!”
“有劳先生了!”谭生此言,一是为自己解轻负担,二来,也是看情况而定,毕竟,学堂就算修好了,能有几个孩子能来学倘且未知,娇娘也赞同这个主意。
这年的冬腊月,水口山镇四里八乡谈论的话题依然是王家,是王家新修的学堂。
王家修学堂,所有的孩子都可以去上,这消息是修房子的朱木匠和着那些泥瓦石匠们传带出来的。
“你家的学不?”无论是在镇上相逢,还是走亲访友,问这话就如“你家吃了吗?”这般普遍。
“想学,就怕学费贵!”有人叹气。
“学什么呀,看老子一辈子大字不识一箩筐,还不一样吃饭娶媳妇生儿子,有那精力上什么学堂,还不如跟着老子多跑几趟山!”大大咧咧的山里人瘪嘴不屑。
“是,你不识字一样能吃饭,可你吃的啥买的啥?”女人瞪了他一眼:“跑山能干什么,那死猫瞎耗子的天天等着你去逮?看着个值钱的猛兽差点连命都的捡不回来,你还让孩子也跟着你跑山?”
“你懂个屁,老子吃的是熊心豹子胆,穿的是貂皮老虎皮!”一次跑山没遇着了一只猛虎受了重伤捡回一条命,为此女人是心疼了好久,总让自己不要去了,让跟着她学齐麻线。真真是笑话,一个大佬爷们干这种女人的事儿,非笑死别人不可。
“懒得说你!”熊心豹子胆,一辈子也没吃上一口,只是人是傻大胆罢了;貂皮老虎皮,影子都没见着,几张兔子皮还是自己用粗麻绳给缝起来的。这东西,还不如镇上壹品堂最粗的麻布值钱呢:“你不学也就罢了,别害了你儿子,我是打定主意了,一定让他去学,哪怕我用一年的工钱去供养他上几天学堂也好!”
“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男人对倔犟的女人无言,这些女人就是耳根子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乡间如此,镇上亦然。
“怎么样,多吗?”粮油铺侯掌柜悄声问着女人。
“怎么不多,这些人可都是聪明的,看李掌柜和咱家与王家搭上关系了,花大价钱都愿意送孩子上学堂呢!”陈氏向男人道:“这次也得听我的,兄弟三全都去学!”
“可是老大都十二了,再过两年就该谈媳妇了,还学啊?”侯掌柜有些为难:“他不上学堂都能帮家里搭把手了,带弟弟妹妹,铺子上也能照看一二了!”
“学,怎么不学!”陈氏有些火了:“你难道不清楚吗,王家少奶奶还没生孩子之前就请谭先生去山上,教的肯定不只是孩子,我可听说了,那韩掌柜之前还不识字的呢,如今怎么样?老大在铺子上你也明白,人多买几样东西他连帐都算不清楚,学,一定学,磨刀还不误砍柴工呢!”
“也是这个理儿!”和韩掌柜越熟,知道的自然越多。韩家只是王家的奴才,如今男人女人过的日子都是有模有样的了,果然搭上王家的船就好赚钱啊:“再不济,多学几天,以后王家招个学徒长工什么的,凭着和韩掌柜的关系也能开个后门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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