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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重回十八岁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纵马昆仑

    “你讨厌!”宫泽理惠本来紧张的心,噗嗤一笑,彻底绷不住了。

    而就在这时候,她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这才一惊。

    虽然语言不一样,但名字都是音译,基本都能听懂。

    宫泽理惠转头扭向台上,而宁远已经在推她了:

    “就是你,获奖了!”

    宫泽理惠‘呀’的惊呼一声,这才喜滋滋的站了起来。

    莫斯科电影节的奖项并不多,总共加起来也就十来个,所以这次《游园惊梦》能拿到两个奖,还都是极具分量的奖项,已经算大获全胜了。

    而在结束后,宁远本来要跟杨凡他们去庆功,却被一个工作人员叫道后台。

    来到这里,宁远就看到留比莫夫站在那里,旁边不仅有之前也在台上颁奖的,俄国电影协会会长的米哈尔科夫,还有本届评委会主审的苏拉纳斯。

    他们在一起谈笑风生,而周围的人都满眼敬仰的望着他们,像是自带光环一样。

    当然,他们在任何一个场合出现,的确熠熠生辉。

    看到宁远,留比莫夫笑着招手,然后把宁远介绍给这两人。

    这个时候还有些懵的宁远,随后就听到留比莫夫那句话:“米哈尔科夫,以前就在我第一版的《川省好人》里,饰演那个被沈德所爱,最后还坏了他孩子的飞行员杨荪!”

    宁远这才明白,为什么这时候把自己叫过来。

    早在多年前,让留比莫夫扬名立万,火到欧洲的,就是他导演的出女作《川省好人》,在那个时候,他还在史楚金戏剧学院执教,给三年级的学生排出了这部话剧。

    而米哈尔科夫,那时候就在他班里,而且被他选中。

    不过,排练的时候,包括留比莫夫自己都没想到,后来竟然引起如此大的反响,还改变了他未来的人生道路

    因为这次卓著的执导,留比莫夫被任命为莫斯科话剧院艺术总监,这个位于塔干卡广场的剧院。

    地理位置让它其貌不扬,整日排演的,也都是些符合“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美学观”的陈腐剧目,观众寥寥无几,也就让剧院负债累累。

    留比莫夫上任前提了一个条件:他有权自己挑选演员和决定上演剧目。他还试图以剧院所在地“塔干卡”命名剧院,却没有得到官方认可。这是他与官方发生的第一个小小矛盾跟未来冠以‘被叛逃’罪名,不得不流亡相比,这的确微不足道。

    上任后的留比莫夫重组了剧院的艺术委员会,邀请了之前一直没有受到重视的剧作家艾尔德曼任艺术顾问,战前那些有名的持异见知识分子也纷纷获邀成为艺委会成员。

    重组后的塔干卡剧院上演的第一出戏,就是留比莫夫精心改编、重新打磨的《川省好人》,这让留比莫夫成为第一个试图将布莱希特这个原作者的“史诗剧场”理论,应用于实践的苏维埃导演。

    就像留比莫夫说的那样,那个时期,斯坦尼体系主导了苏联剧场,而布莱希特则被认为和斯坦尼在理论上对立,自然而然,那时的苏联观众很少能有机会观看斯坦尼之外的戏剧。

    而这一次,留比莫夫的‘船新版本’,让观众看得新鲜不已,自然纷纷叫好。

    因为经费的关系,留比莫夫不得不节省,所以他设计的舞台几乎是空的,道具仅仅是桌椅,台口装饰着大幅标语和海报而这些不得已,却在后来的20年里成为塔干卡剧院舞台美学的一部分。

    而现在,宁远和孟辉、舞美师江东,正在试图颠覆留比莫夫的这种想法。

    “您以前的创新,是化繁为简,而现在,为什么不试试让它再变得精致起来呢?您应该知道,那时候的简化,不过是不得已,如果那时候您有钱,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




318、回国
    听到宁远的话,留比莫夫有些无语的看了看宁远。

    宁远憋着笑,心道如果你十来年后来华夏,估计就会学到那句‘扎心了老铁’。

    的确,那时候的留比莫夫并不是故意搞成那样的,只有一个原因——

    没钱。

    虽然他此时什么也没说,但伸手挠了挠脑袋上微卷的头发,显示他多少有点尴尬。

    宁远也没什么忐忑,毕竟之前留比莫夫好多次让宁远有什么想法都说,而且并不是客套,是真的这么想的。

    然后,相对无言的两人,就这么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嘎嘎嘎!”

    最后留比莫夫还朝有些懵逼的孟辉他们耸了耸肩:

    “难道笑声还需要翻译吗?”

    孟辉他们更懵了。

    哦对,懵辉,是宁远给孟辉起的雅号。

    笑过之后,留比莫夫就采纳了宁远他们的建议,决定按照华夏的风格来设计。

    在这个过程中,宁远又在舞美师江东绝望的眼神中,提出一个又一个花样,关键这些花样他觉得还真好看。

    留比莫夫在很多时候也有点像老小孩,尤其是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

    “这可能就是我永葆青春的秘诀吧。”他这样说的时候,还朝孟辉他们眨了眨眼,俗称卖萌。

    从六十年代执导《川省好人》开始,留比莫夫就在‘反斯坦尼’的路上越走越奔放。

    八十年代,华夏戏剧学院的教授林荫宇在留比莫夫流亡期间,偶然在法国看到他排演的《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他在舞台上的唯一道具,就是七块长木板,一开始是汽车的车身,转过来是树,围起来是女兵们的澡堂,滑过去变成了沼泽地,最后又变成了五位女兵的墓碑。”

    “他把舞台的假定性用到了极致。”

    “在全剧的尾声,木板成为屏幕,通过投影展示着五个女兵生前的幸福生活,在华尔兹节奏中,五个牺牲的女兵伸展着肢体,依傍在竖立的木板旁,人和木板共舞般不断旋转,并渐渐消失在光影之中。

    俄国的剧评人马尔托夫,也看过这一版,他毫不掩饰当时的触动:

    “当作树林的木板悲伤旋转的那最后一场,使人潸然泪下。”

    不仅这出,包括《哈姆雷特》这种全世界都如雷贯耳的名剧,留比莫夫在七十年代排演的版本,还成为整个二十世纪最重要的版本之一。

    其实从他六十年代当导演开始,留比莫夫就在研究并贯彻这种“空舞台”的美学——舞台上几乎无布景,或者是极为抽象和简单的布景——这是反斯坦尼的。

    但经常的,留比莫夫又会使用一些小道具,而且都是非常精确的写实,甚至是真实的历史遗物——这又是符合斯坦尼的。

    这是他一贯的风格,实用主义,什么好用用什么,并不给自己贴哪一派的标签。

    在《哈姆雷特》中,留比莫夫跟舞美设计师鲍罗夫斯基合作,就把这一美学运用得淋漓尽致。

    舞台上空无一物,只有一块巨幕,是粗厚的羊毛织物,具有一种介于灰色和棕色之间泥土般的颜色,表面十分粗糙,可以在台上各个角度、各个方向移动。舞台前端中央有一块方形区域,里面铺满了真实的泥土和几个头盖骨,代表着坟墓,前台和后墙上挂着几柄剑,还有一具棺材,在一些场景中,它还被充作长凳。

    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道具。

    演出开始后,幕布仿佛化身为舞台上的一个角色,通过移动,在舞台上造出各种让人惊叹的效果——

    首先它是幕布本身,掀起它便形成了某些戏剧场景的入口和出口,比如波洛涅斯这个奸臣,和其他人都是躲在这块幕布背后偷听。

    但另一方面,幕布又是一种象征,棺材作为长凳置于幕前,便是王后寝宫,幕布里伸出四柄长剑,便成为御座。

    而当幕布斜置时,是哈姆雷特倚靠的墙壁;幕布移动时,成了一种对剧中角色的威胁。

    巨幕以其体积和重量造出了一种监狱空间的压迫感,灯光从背面照射时看起来就像监狱的铁栏,它蛛网般的表面将角色不断困住,而当角色死去时,巨幕便开始机械化地扫过舞台,仿佛无情的命运之手在操纵一般。

    留比莫夫善于运用有限的资源创造无限的可能,而这一次,他接受宁远他们的建议,化简为繁,开始折腾舞台上旁枝末节的东西。

    就像为他打开了一扇天窗,在工作的时候,他竟然比宁远他们拥有更饱满的热情,一开始孟辉他们还震惊的眼睛都瞪圆了:

    “乖乖,难怪能当大师,这敬业精神……”

    直到反应过来,他们才意识到,哪是敬业,分明就是喜欢。

    就像小孩子,喜欢一件玩具,能投入以百分之二百的劲头孜孜不倦,忘记饥饿和困乏。

    不说他的艺术造诣,这种对待,依然让孟辉他们肃然起敬。

    “我知道热爱会让枯燥的事情变得有趣,可怎么才能这么热爱?”刘叶有一天忽然问道。

    留比莫夫笑了笑:“那是精神上的满足,就像你上厕所,便秘的时候是难受,而顺畅的时候就是享受,同样的事情不同的对待,如果你不喜欢,最好现在就放弃,因为那会让你越来越痛苦。”

    刘叶吓了一跳:“不不不,我觉得挺享受。”

    他还以为自己的话让留比莫夫不满,而宁远这时候忽然笑道:

    “这是一句有味道的比喻,然后刘叶回答,真香。”

    “哈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笑喷了,而宁远翻译后,留比莫夫再次笑出了鹅叫。

    ……

    “好,不错,今天完美结束,谢谢小伙子和姑娘们。”

    随着留比莫夫的话,八月底的第一次排演顺利完成,也基本达到留比莫夫的预计——

    他之前就说过,不需要着急,所以他把这出新版本的话剧分为几个阶段。

    而现在,虽然距离他完全满意还够不上,但对比他第一阶段的要求,已经超额完成了。

    “至少,演员们的俄语,虽然还不太标准,但明显知道哪一句该表达什么情感,那种感觉出来了。”

    这次排演结束后,宁远他们打道回府,要回国了。

    而留比莫夫早就对华夏向往已久,所以在宁远和孟辉他们的邀请下,欣然前往。

    顶点



319、沸腾了!
    一开始孟辉还担心留比莫夫的身体能不能承受这么长时间的飞行,而宁远则毫不担心的道:“你有反应他都不会有。”

    开什么玩笑,人家九十多岁的时候还坐十来个小时的飞机去美国,排演的就是七十年代轰动一时的《哈姆雷特》。

    从71年首演,到80年主演维索斯基去世为止,哈姆雷特共演出两百多场,这是大型话剧,每一场上千观众都爆满。

    不仅莫斯科,还受邀到欧洲其他城市巡演。

    不过在维索斯基去世后,留比莫夫很久都没有再排这出戏,其实83年他被邀英国排戏的时候,原本想排哈,但最后因为一些原因没能成行,直到88年,他在西柏林的一个演员和导演的工作坊,终于如愿重排了。

    这个版本跟七十年代那个版本其实有不小的变化,也是留比莫夫新的尝试,用他的话说:

    “人是会成长的,包括审美、喜好,还有观众的兴趣,都需要考虑,所以作品不可能一直没有变化,否则你将会被观众抛弃。”

    而这个版本,依然显示出留比莫夫的才能,受到观众的追捧,其中就包括不少七十年代的观众,也是一片好评。

    那个时候留比莫夫就已经七十多岁了,按说到了这个年龄,完全可以躺在功劳簿上迎接无数赞誉和崇敬,但留比莫夫没有,反而推翻和颠覆,顶着七十年代那一版的光环去创新。

    其实是非常大的冒险,稍有不慎就会把他推下神坛晚节不保,毕竟那是整个西方世界都推崇的经典。

    更何况,他根本没这个必要,七十多了还去折腾,图什么?

    可他做到了,全新的版本不仅被观众接受,还好评如潮,随后相继在欧洲多国巡演,还在多年后去美国——那时候,留比莫夫已经年过九十了。

    在宁远前世,留比莫夫并没有去过华夏,当他九十多岁,准备带着那出《群魔》去华夏巡演的时候,溘然长逝。

    《群魔》成了留比莫夫的遗作,最后也只是话剧来到华夏。

    而华夏的观众们,也只能通过观看话剧来纪念他。

    不过这一世,因为认识了宁远,因为重排这出《川省好人》,留比莫夫在八十四岁的高龄,受到华夏话剧院的邀请,第一次到访华夏。

    毕竟用宁远,甚至孟辉的名头邀请,远不如华夏话剧院邀请来得郑重,所以对外都是如此报道。

    这样一位戏剧大师过来,别说华夏话剧院,整个京城的戏剧界都沸腾了。

    而京城人艺的那些大咖,瞬间就酸了。

    在跟曹如龙打电话确认这件事的时候,人艺的台柱子梁冠桦,那位未来的狄大人酸溜溜道:

    “可把你嘚瑟的……”

    曹如龙淡淡笑道:“不服你也可以把他邀请过去。”

    梁冠桦:“……”

    片刻后,梁冠桦才悻悻道:“早知道这小子这么能耐,前年就该把他挖过来,要不然这会儿就该你心里猫挠似的了。”

    面对梁冠桦,曹如龙当然没像对外说的那样是话剧院邀请的,而是实话实说,只不过说了后,前几年在京城戏剧节颁奖的时候,就看中宁远的梁冠桦,这时候更郁闷了。

    曹如龙哈哈大笑:“你这是内心的独白吗?心里猫挠似的,嗯嗯,我知道了,欢迎你过来拜访留大师。”

    梁冠桦:“……”

    这个时候,梁冠桦正在筹备他的大戏《蔡文姬》,主演是徐番,他在里面演曹操。

    这是对59年,郭沫若先生创作、焦菊隐导演的《蔡文姬》的复排。

    焦菊隐是人艺的创建者之一,他最为知名的,就是他导演的《茶馆》和《蔡文姬》,经过多年的发展,《茶馆》已经享誉世界,在多个国家巡演,而《蔡文姬》还只是在国内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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