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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身自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再
疼痛一阵一阵袭击着高洁的神经,她极力保持着清醒的意识以便对眼前的情况做出合理的判断。面前的这个男人,不过两面之缘,是否可以信赖他?
于直说:“我在部队服过役,处理过同样的情况。不知道这个理由是否可以让你放心点儿。”
她沉默地观察于直。
世事总是教她在无从选择的选项里做出选择:母亲去世了,司澄和她分了手,她不得不来到巴西,又不得不从隆多尼亚州调到阿贝特河。
高洁闭上眼睛,“我??相信你。你尽管??去做。”
“如果,出了意外,怎么办?”于直问。
高洁将眼睛睁开,盯牢眼前的男人,她一字一顿说:“不,怪,你。”
于直跪伏下来,一手提起高洁的手臂,保持着平衡,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对准了位置。
接下来的动作会令这个女孩疼痛难忍,也许会再次晕过去。他提醒她,“会很疼。”他听见了她咬牙的声音。
当于直将高洁的手臂推回去时,她的身体随之僵硬地弓起,继又痉挛着抽动,牙关咯咯作响。
他说:“你忍不住可以叫出来。”
但是高洁没有,她咬到了自己的唇肉,血腥味冲进食道,她忍不住吐了出来。
又有人走了进来,高洁不知道是谁,只模糊听见有人用英语在问:“上帝!她居然忍住了,她居然没有尖叫。她会好起来吧?”
又有一个人在用英语说:“灌她阿司匹林。于,给你绷带。固定住肩膀,帮她减轻疼痛。”
她被撬开口腔,被灌下水和药片,他们拍她的背心,帮助她吞咽下去。然后她的手臂被固定住,袖管被剪开,手肘和肩膀被人用绷带绑好。有个人一直拖着她的背脊,还在用湿润的帕子擦拭她的额头她的脸,额前冰凉的触感,温柔的动作,就像小时候病重时,母亲所做的那样。
她下意识地,辗转着用脸颊去靠近那掌心的温度,宠物一样冀求着掌心展开,抚慰住她的疼痛。
又不知过了多久,高洁再度清醒过来时,发现仍躺在船舱中,身体的疼痛已经减轻太多,这令她舒服了不少,精神也恢复了一些。
船舱内依旧无人,只空空吊着四只吊床,随着船身波动微微摇晃。船舱一角堆放着一堆行李和器械,高洁看到其中有两台摄像机。
她突然想起来她刚才应该呕吐了,虽然身边没有呕吐物的痕迹,但是身上有酸馊难闻的气味。
死生大事渡过以后,个人的羞耻感席卷而来。高洁知道自己的身体又脏又臭,比自己不能动弹的左臂更让她难受。
她躺着睁着眼睛发着愁。这是有生以来从未遭遇过的困境。她在犹豫是不是呼唤于直。
念头一起,于直就推开门再度走进来,手上端着一个大碗。
“我想你应该醒了。饿了吗?”
他蹲下来,高洁挪动身体往旁边退了退。
于直笑起来,一眼洞穿她的心思,“想洗澡?”
高洁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得自己都认不出来,“有女人吗?”
于直像个恶作剧的男孩一样,把头略歪一歪,勾着唇角,“没有。”
高洁咬一咬唇,咬到唇上的伤口,疼得抽气,她又问:“多久能靠岸?”
“我们在阿贝特上游遇到印第安人和矿工的争斗,被当做同党也被印第安人伏击了,为了避开正面冲突区域,就近躲进一条支流,在河里捡到了你。现在”于直顿了顿。
高洁微微抬头,把嘶哑的嗓子扯高了三度,“迷路了?”
于直撇嘴,“我们没这么无能,只是绕了路,要回到离这里最近的港口恐怕得多花上一周。”
高洁把后脑勺无力地垂到枕头上,轻微地叹了口气。
“我们的向导告诉我,往前再驶半个小时,可以靠岸休整,岸上有瀑布可以洗澡。”于直用根本不掩饰的笑意望住高洁。
高洁抬起眼睛瞅他一眼,他真心实意地用表情表达了他的不怀好意和幸灾乐祸。
她想了想,又想了想,下定了决心,“我需要洗澡,我也需要一套新的衣服。”
于直摸了摸下巴,高洁才注意到他和初见时不太一样了,比那时候黑了,或许是因为在野外不及打理,蓄了些短须,头发也长长了,用女用发夹将刘海全部夹在头顶,在脑后扎了个小鬏,露出宽阔光洁的额头。
成熟男人的气息,就在她的面前,比自己的脏和臭更让她难堪的,是男性的荷尔蒙,无时不刻地挑逗。
他偏偏还在利用现在的优势,“船上有四个男人,我,我的美国导演,我的加拿大摄影师,我临时请的巴西向导。你准备挑谁帮助你呢?”
高洁吐出一口气,狠狠瞪住于直,“你!”
于直愉快地拍拍她的头顶心,就像夸赞自己的宠物一样。他说:“好选择。现在,为了你等一会儿有力气下船,吃点儿?”
他拿过靠垫,帮助高洁半坐起来,高洁动一动自己尚能活动的右手,“我自己来。”
于直没有再同她抬杠,将勺子塞入她的右手,端着碗坐在她的身边,充当她的人肉桌板。
吃饭片刻,这艘小驳船上的其他人员陆续进来同高洁打招呼。
于直对她没有任何欺骗,他的确是带了一支很正经的纪录片拍摄团队,如他所说,一个美国导演、一个加拿大摄影、一个巴西向导。美国导演告诉高洁,他们还有三个摄像在另一处雨林补拍镜头。
高洁毫不客气地将于直的手臂当做桌板,一勺一勺慢悠悠舀着那碗里的汤饭吃。汤饭不知是他们之中谁做的,但是用肉骨头汤泡米饭这样的做法,也就只有中国人会做。她发现汤饭口味不错,温度适合,没有对她口腔内的伤口造成伤害。
美国导演热情多话,坐在高洁对面的吊床上,向高洁介绍:“我们用两年的时间拍了澳大利亚、博茨瓦纳和西伯利亚的雅库特。”
高洁望望当着人肉桌板毫不抱怨的于直,问美国导演,“开采钻石对你们来说有什么吸引力?”
美国导演说:“矿工工蚁一样地辛苦劳动,挖掘价值百千万的钻石,财富和贫穷、现代和落后,巨大的社会矛盾张力。这会是我们最好的实验之作。”
实验之作?高洁瞅一眼美国导演长满半张脸的大胡子。
美国导演向于直说:“于给了我们这个好主意,我们因此筹备了三年才开始拍摄。他是个好学长。”
学长?高洁诧异地又瞅一眼于直,他似乎还真是个领头的。
于直冲她保持微笑。他宽阔的肩膀将汗湿的衬衫绷得紧紧的。
高洁发现自己的目光放得有点儿不是地方。
用完餐后,高洁的身体舒适了许多,疼痛感进一步消退。年轻的身体,遭受磨难,只要有了存活勇气,就会产生无穷活力。
于直的驳船很快驶入一处小河湾,巴西向导进来通知大家:“找到一个泊船的好地方,从这里下船往西走一阵会看到一条小瀑布,水质很好,可以放心洗澡。”
于直站起来,从行李中拿出一件白衬衫和一条卡其裤,用中文对高洁说:“可惜我没有女性内衣。”
高洁面上一热,没有搭理他。
加拿大摄影师吹了一声口哨,脸上做出无比夸张的羡慕表情,“于,你和这位尊贵的小姐先去吧!”
于直对着高洁弓身给了一个邀请礼,“走吧,尊贵的小姐。”
他伸手架起高洁,高洁说:“我能走。”
于直在她的耳畔讲:“别逞强。”
用中文。热气吹在她的耳垂上。很痒。
洁身自爱(11)
高洁被于直搀扶着走下驳船。此时已近傍晚,阳光热烈,丛林里有腾腾水蒸气蒸发的袅袅轻雾。
于直说:“不久前才下过暴雨,不知什么时候再来一场,我们得快点儿。”
他小心拨开挡路藤蔓,扶着高洁走入茂密的树丛中。如巴西向导所言,他们往西很快就找到一个小瀑布,不过十尺高的水柱在一座小小的平顶小坡腰顺势而下,水流不疾不徐,流进一条潺潺小溪。
于直脱掉鞋子,伸脚在小溪里探了探,溪流深度没过他的膝盖,很安全。他转头看着高洁,不说话。
这就是他最坏的地方。
高洁和他对峙了十几秒钟,承认失败,现在的她,确需帮助。
她清了清喉咙,却小声请求,“你能不能闭上眼睛?”
于直微笑,“我没有本事闭着眼睛给你解开绷带,再闭着眼睛帮你绑上。”
高洁无语,垂下头,认命地自己闭上了眼睛。
她听到于直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你倒是很善于掩耳盗铃。”
高洁哼声闷气,“我是没有办法。”
她的额头被对面的这个男人用手指点了一下,而后手指移动到她的长裤扣带上,扣带被解开,她的裤子滑落到脚踝处。接着是她的绷带被解开,她的手肘被于直用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托住。
于直的另一只手停在高洁的衬衫的第一粒纽扣上。大约是一秒,也可能是十秒。她的纽扣才被一粒一粒解开,衣服从她的右臂褪出来,接着被他用小刀割开了左臂的肩线,抽出了衬衫,整个过程利落而轻巧,仔细而温柔,而且留给她选择的余地于直在决定是否帮助高洁将胸罩和内裤脱下来前征询她的意见,“要不要继续?但是我得提醒你,内衣要是湿了,接下来的几天你只能选择裸穿外衣。”
高洁几乎已近全裸地幕天席地地站立着,也战栗着。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并不能让她完全信任,可是,丛林中的虫鸣鸟叫声声催得她心烦意乱,全身的恶心气味更加令她心浮气躁。
赌博心起也就瞬间,高洁下定了决心,睁开眼睛,直探入于直的眼睛,“谢你帮忙,上面这一件。”
她听见于直的声音稍稍低沉了些,“高洁,你是真心把我当正人君子了啊?”
高洁的脸颊发烧,浑身发烫,脉搏在喉咙里跳动。但是赤裸的身体为面对一切局面的勇气武装起来。她对着对面的才为她宽衣解带,并且将要继续此项工作的男人,镇定地开口:“于直,我很感谢你的相救和帮助。我现在站在这里,手不能动,很狼狈,你刚才又帮了我很大的忙。我知道,你是不会为难一个落魄的人的。所以,所以我也没有太难为情,在这样情况下,接受了别人的帮忙不是一件羞耻的事情。”
于直歪头瞅了她一两秒,忽而一手叉腰哈哈笑起来,说:“高洁啊高洁,你可真是个煞风景的高手,真明白怎么一盆冷水浇熄男人的兴致勃勃。再淡定的男人,做了我刚才做的事都不会淡定,但是听了你刚才的话,不淡定也得淡定。这么大一顶高帽子,让人接好呢?还是不接好呢?”
高洁也低低笑了出来,“你说出这样的话,说明你肯接我的高帽子。多谢你,于直。”她再度闭上眼睛。安心地。
于直的手绕过她的身后,解开她胸罩的搭扣。胸罩自胸前脱落下来时,她轻轻颤抖,可是仍能快速地将右臂从胸罩的圈带中钻出来,受伤的左臂在于直的帮助也很快脱了出来。于直将绷带重新系牢在她的脖子上。
他说:“好了。肥皂和干毛巾我都放在岸边。接下来的事情你自己能对付。”
高洁再度睁开眼睛时,于直正背对着她走向两米开外的石墩,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倚靠上去休息。
高洁不禁舒一口气,脱下内裤,转过身,格外小心地踏入溪流,只听身后于直说道:“发育得不错。”
高洁让自己的身体稳稳地浸入水中,再将脸孔浸入水中,自然之水流冲刷着她。
这是一次艰难的沐浴过程,充满着自然的本能的选择,要克服难以想象的心理压力。然而当她置身在汩汩凉爽的溪水中,觉着一切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困难。
因为她能在混战中活了下来,因为她还有把浑身的污秽清洗干净的机会。
高洁“呵呵”地笑出了声,也许因为精神为溪流冲洗松懈,有了回应于直的戏谑的心情,她大声地说:





洁身自爱 分节阅读_9
“谢你恭维。”
于直慵懒地躺在石墩上,背对着她伸出右手比出大拇指。
接下来洗澡的过程就没有那么艰难了。高洁聪明地找到一处小瀑布下可倚靠的内凹石壁,靠在石壁上可以半坐着保护好受伤的手臂,毫不费力地涂了肥皂,借瀑布水势冲洗了头发和身体。
她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干净。上岸后擦干净自己,再将内裤穿上。
于直听见动静,起来转身,隔着两米的距离,把近乎全裸的高洁打量。
她湿漉漉的发搭在优美浑圆的胸脯上,夕阳光染在她的肩头,金亮的水滴正从发尖沿着她躯体的峰和谷滑下。他眼神肆无忌惮地从她的发溜到她的脸再溜到她的胸。
不能说他的目光中没有男性的欲望。尤其在夕阳光照下,热带雨林中,原始的气息环抱他们,欲望的袒露愈加张扬。
但是高洁为溪流洗净,心灵上似已跟着换一层装备。
她清净地回望着她索求帮助的男人。
于直走到她的跟前,现在距离不过几十厘米,她赤裸的胸房几乎就要碰上他的胸膛。他没有立刻帮助她穿上胸罩,笑嘻嘻地问她:“你就不怕我是在等你洗干净再下手?”
高洁也微笑。
大自然的气息熏陶令她懂得这是不能制止的,制止了也是有违天性的。
所以,她也微笑着回答于直,“我害怕啊。但是如果我不希望发生的事情真的发生了,我也不会浪费这次活下来的机会。我没有考虑过要死在这里,死在现在。我想最后我还是会选择跟着你走出这里。”
于直叉腰笑着摇头,“你再一次成功地给了我一盆凉水,浇醒了我的人性。”
高洁弯腰捡起自己的胸罩递给于直,于直没有及时接过来,他透亮的眼睛望到她的眼底,“不给我一点儿安慰吗?”
高洁想了想,抓着她的胸罩,踮起她的脚尖,吻在于直的脸颊上。她想如果需要感谢他,那么就需要一些行动。
他的脸颊须刺茸茸,扎在她的唇上,刺得她有点儿疼,她亲得不那么情愿。
可是,很快地,她的后脑勺被一只大手固定住,那道有好看弯弧的嘴唇找到了角度,第二次捕捉到她的唇,但只是轻轻地,巧巧地,在她的唇上印一下,随即分开。
于直从她的手里抽出她的胸罩,他说:“高洁,就是为了你说的那么多的废话,我也得当一次正人君子,不然对不起我千年一遇的救人之举。虽然”他动手给她穿上衣服,从内到外,注意着她的伤手,动作依旧轻柔,“虽然我的确很想干一些不那么人性的事。你不知道你现在有多香。”
洁身自爱(12)
他帮助她穿上胸罩,用手指勾住肩带,捋平整,宽宽大大的衬衫套到她的身上,扣好纽扣后,卷起她左边的袖管,拿出一卷宽宽的绷带,重新给她包扎固位。最后帮她套上卡其裤。
衣服晃晃荡荡挂在她的身体上,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肩头上,像此时西下的热带太阳,热乎乎的,但是没有杀伤力。
丛林里悠扬的鸟鸣静心来听,如此悦耳。高洁对着西下的太阳欢畅地笑了笑,被于直看到。他问:“傻笑什么呢?”
高洁说:“遇到了好人,感到很幸运。”
于直用手指点点她的额头,“又来了一顶高帽子。看来你是真的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高洁说:“印第安人来的时候,我想我完了。”
于直开始动手解开自己的衬衫扣子,“所以你开了枪?”
高洁用右手扶住额头,过了这么久,她才想起了她重要的防身武器,“我的枪呢?”
于直脱下衬衫,露出健壮的肩膀和手臂,还有漂亮的胸肌和腹肌。想着自己武器的高洁抽空在心里赞叹,多么健美有力!
于直弯腰解开裤带,回答她,“被河水冲走了,我没时间捡下你再捡下你的枪。如果你还想要它,回到城里以后,我再买一把赔给你。”
他脱下了长裤,正要脱下内裤,抬眼看到她没有控制好的目光溜到了他的腹肌上,勾唇一笑,“想看吗?”
高洁意识到自己失态,但是不想认输,“你的身材很漂亮。”她别过头去想,他一定不会放过揶揄她的机会。
于直走下了水,伴着踩水声,果然没有放过揶揄她的机会,他说:“我们互相赞美,却什么都没有做,太虚伪了。”
“上天自有安排。”
“是个好理由,在这里能遇上两次,不是上天的安排都说不过去。”
高洁踢着她的双腿,脚掌晃在无名的青草上抚弄,既痒又舒服。两只不知名的鸟儿从溪畔的高耸入云的树枝上飞向天际,极目跟去,轻云卷卷天空湛蓝,她的心情跟着飞高飞远。
和于直一起回到驳船停靠的河湾时,加拿大摄影师站在甲板上吹着唿哨,“你们居然这么快?于一定没有尽力。”
于直一拳捶到他的伙伴肩膀上,“嗨!你们快去吧!这样太阳下山前我们能把饭吃了。我们没有荤食了,回来的时候记得抓两只鸟。”
被命令的三个男人大笑着一起离去。
于直将高洁扶进船舱时,高洁看到在船舱口的储物间内有燃料罐和锅具,以及一些食材,靠着门边还有一杆鱼叉和一支猎枪。
她问:“吃的够不够撑七天?”
于直答:“我们的鲜肉已经没了,接下来几天只有大米和方便面。我现在也得去找点儿荤食。”
他从储物间内拿出鱼叉,才踏出一步就停了下来,慢慢地谨慎地将右手伸到储物间门边又摸出了猎枪。
高洁在船舱内看到于直挡在船舱门口,一直没有动,不禁发问:“怎么了?”
于直拿着猎枪的手轻轻摇了摇,示意她不要说话。
高洁支撑着身体爬起来,扒开船舱的窗帘。在离开他们有二十米的距离,丛林到河岸的出口处,有一对凶恶的眼睛,闪着金光,灼灼地锁定这里。金色的皮毛、黑色的花斑、竖着厚长有力的尾巴不疾不缓地摇摆。
总是隐匿在雨林深处的众生之王美洲虎,不知为何会像现在这样从丛林深处走出来,此刻正悠闲地踱着王者的步伐,研判地审视着外来的侵略者。
高洁的头皮骤然收紧,全身瞬间僵直,嘴唇紧闭,右手死死抓住窗帘,手腕上脉搏的急速跳动几乎可见。
她不敢有一点点异动。
站在舱外的于直,手指悄悄在猎枪上摆到合适的位置。
他同美洲虎一样,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好像在比着耐心,也好像都在蓄势待发。
时间一分一秒在流逝,过了五分钟,也或许是十分钟。高洁感到周围的风声虫叫鸟鸣都安静下来了,丛林的原始气味一阵阵猛烈袭来,全部来自二十米外的这只来自丛林的野兽。她在想,她真的从未预料过她也许会死于猛兽之口。她又在想,这么危急的时刻,那个男人正挺身挡在她前面,这是存心留予她的生机。他已经救了她一回,目前是第二回。她忽然又开始担心起来,担心他那几个同伴若是此刻回来,会不会搅动周围的安静,激怒危险的大猫。
就在几乎静止的时间里,高洁的念头杂而乱,心跳急而切,快要承受不住。
忽地,一阵狂风袭来,骚动树林发出飒飒响声,气温急速下降,河水在船下开始翻腾,雨点落到船舱顶上的雨篷,发出沉重如雷的打击声。
对岸的大猫美丽的皮毛被雨水打湿,甩甩身子,居然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往丛林的深处走去。
高洁全身力气仿佛放尽一样瘫倒在地。
于直神色如常地将猎枪和鱼叉放回原处,走进船舱,盘腿坐在高洁的对面。
她的神情,可以用楚楚可怜来形容。他勾起他漂亮的唇角,冲她微笑。
静止的时间又活动起来。高洁的脉搏仍旧热烈地跳动,频次快到她安抚不了自己的心脏,她需要外力的抚慰和支援,不由自主倚靠向此刻唯一的依靠。
于直的身体传递给她生命的温度,他两手一拢将她抱入怀中,她尽可能地同他靠近。
“我好像又活下来了。”
“嘘!”于直在她耳边吹气,教她放松,“没事了,它走了。你处理得很聪明。我真怕你万一尖叫起来,我今天有可能就把命交代在这里了。”
他的手掌握在她背后心脏的位置,稳稳传递过来的热量,令她心脏平静。
舱外走近嘈杂的人声,推门进来的美国导演好笑地在门前刹住脚步,“打搅你们了吗?”
高洁脸上一热,身体暖回来,意识跟着回炉。她挣扎着从于直的怀抱中离开。
于直放开高洁,站起来走出门外,招呼他的伙伴们进来。他的伙伴们都被雨淋湿了,白洗了一顿澡,只能到储藏室内又清理一遍身体。不过他们完成了于直交代的任务,带回来两只鸟作为晚餐。
于直告诉他的伙伴们,“刚才有一只过路的美洲虎。”
“天哪!”
“又命大了一次,上帝保佑我们。”
“哈哈值得庆贺,今晚大喝一通。”
不同肤色的人种共同鼓掌庆祝死里逃生。
巴西向导拿出威士忌,高洁说:“我也要。”
巴西向导存心说:“我们只有四个杯子。”
于直说:“我的给她。”
她朝他笑,他也朝她笑。
共历生死,更添亲厚,其他已经不重要。
加拿大摄影说:“下了雨,晚上气温很低,我们只有四条毯子。”
于直凑到高洁耳边,“和我盖一条你介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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