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婆们的快乐生活(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秋李子
薇珠此时,也忙不得再叙什么,和祝奶奶道了别,就带着小清,吩咐奶妈把孩子带着,此时洛程也过来了,夫妻俩口,带着孩子就一径到了林家。
车还没到林家庄,就听传来鞭炮声声,差点惊了那骡子,所幸赶车的人技艺娴熟,一溜进了庄,到了林家小院下车,此时小院门口早已是人来人往,薇珠细细听去,只听都在那夸林爷眼光好,择的女婿比别家的更为出色,这不转眼,女儿就当了夫人,真是有眼光,薇珠不由肚里暗笑,这时有那相熟的,见是薇珠回来,少不得上前行礼,道恭喜,薇珠一一回礼,进了小院。
院内却也满是人,都来恭喜登哥的,薇珠少不得略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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酬,到了堂屋。堂屋内却只有林家几个亲近些的和李奶奶还有登哥,连林家二嫂都在,她心里虽有不服,面上却要做做样子。薇珠见了,只是笑笑。登哥见姐姐一家来了,忙上前跪下行礼,口称:“我能有今日,全亏姐姐平日教导扶持,做兄弟的怎敢忘记。”薇珠忙把他扶起,见他身着官服,气宇轩昂,全不似当年那个小小孩童,不由泪已盈睫,只是当着众人,还要全礼,推他一把,笑道:“你这人,说话好没道理,如不是林叔叔赏识你,一心栽培,你像这个样,还有的熬呢?”林爷上前笑道:“杜二奶奶和贤婿说话,口气一样。”说着对李奶奶拱拱手:“全是亲家母教导的好。”李奶奶笑道:“亲家谬赞了,我一个甚事都不懂得人,怎么能教导好。”林奶奶笑道:“都好都好,一家子,就不说那两家话了。”众人不由大笑。
谈笑了一会,林爷从袖里拿出几张纸,交给登哥,登哥接过,见是这院的房契和两百亩地契,不由奇道:“岳父大人,这是何故?”林爷叠着指头,说出一番话来,欲知何话,请听下回。
送嫁妆父亲训子 知抚弟婶娘叹?/ 上回书说到,登哥荣归故里,亲戚们纷纷上门道贺,薇珠见了弟弟,印? 3668 3632 2008-09-05 20:59:18 56
上回书说到,登哥荣归故里,亲戚们纷纷上门道贺,薇珠见了弟弟,又是喜欢,又是感慨,众人正坐着说话,林爷拿了几张纸给登哥,说道:“贤婿,当日你和小女结亲时候,送去的嫁妆,都被小女退回,说是要守着婆婆,过这清苦日子。老夫虽心疼女儿,却也知道玉不琢不成器,故只让贤婿来家中居住读书,并不周济些许。”说着林爷看向玉珊:“玉姐,你也是从小娇养大的,可有怪过父母?”
玉珊听得父亲的用意,早已泪流满面,见父亲这样问她,忙跪下道:“父亲用意,全是为了孩儿,哪敢怪父亲。”登哥见了,也忙跟着玉珊跪下。薇珠见林爷要讲家事,自己不好在这里,对李奶奶笑道:“今日出来的急,在姨妈那只随便吃了两口,娘这可有吃的给孩子们垫垫。”说着就要和李奶奶出去,林爷止住她:“侄女且住,你虽是别人家的媳妇,却是女婿的姐姐,再则这乡邻里,谁不夸你能干?”
薇珠听了,只得站住,还是命小清和奶妈把孩子们带下去,找些点心吃。林爷眼看着登哥,话却是对众人说的:“贤婿去年中举,老夫见他那里房屋窄小,应酬不便,这才拨出这小小院落,让贤婿居住。可恼有那一起子小人,当贤婿是来占我家业的,在背后翻唇播舌,只盼我家不安宁。”二嫂听的这话,后半截却句句说她,她可是受不得气得,正打算开口说两句,又听林爷道:“还有那见风就起浪的人,也不知闹了多少饥荒。”说到这,林爷咳嗽起来,玉珊忙起身帮他捶背:“爹别说了,我们知道就好,一家子人,和和美美的过,多好。”大嫂也上前劝解,二哥见了,难免有些脸红,二嫂只是不说话,薇珠站在那里,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好不尴尬。
林爷咳喘定了,对登哥说:“贤婿起身,要跪,也不是你跪。”说着对二嫂夫妇说:“你们两给我跪下。”二哥赶忙跪下,二嫂磨磨蹭蹭,还是二哥拉了她一把,她才勉强跪下,眼里却带着不服。林爷道:“今天我当着亲家奶奶的面,把这两百亩田,还有这小院,拨的丫鬟,家人,全当作补玉姐的嫁妆,交给贤婿,你们可都听好了。”大嫂满脸堆笑地说:“公公这样处置,最妙不过。”二哥嘴里应了,二嫂不好说的什么,也只得嗯了一声。登哥正打算推辞,林爷道:“贤婿,你不必推辞,这陪嫁也是应得之理。”说着看向二嫂,一字一句地说: “日后,谁再说玉姐是陪着嫁妆出去的,我不管他是谁,统统给我逐出去。”二嫂心知这话说的是她,扯了她男人一把,林二哥抬起头来,嘴里说道:“父亲,这给小妹嫁妆,我做哥哥的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咱们家,统只有一千亩地,这一下就去了两百亩,只怕。”林爷瞪他一眼,二哥吓得忙又把头低下。
大嫂上前笑道:“这点嫁妆,在这乡里,还真算不上多,我记得那时,堂姐嫁到杜家时,光嫁妆就有一百多抬,第一抬进了门,最后一抬还没出门。”说着抬头看向洛程:“姐夫,你说可是如此?”洛程听得她提起王家娘子,心里酸楚,半天才说:“是,那时你年纪还小,现在连你都出嫁了。”登哥此时拿着地契对林爷说:“岳父厚爱,小婿实不敢推托,只是刚才二舅兄也说过,这嫁妆太厚,实在是。”薇珠上前笑道:“弟弟,这是林叔叔一片爱女之心,哪是拿来给你花的?”登哥听姐姐这样说,才又谢过林爷,收下地契。
此时院内院外,虽密密麻麻全是人,只是刚才林爷叫过登哥时,众人都屏息听林爷说什么,见林爷处置完了,众人才开口,称赞林爷处置的恰当,林爷又起身,对外面的人拱手道:“列位高邻,我林家在这合族而居,也有百年,今老夫在这里当着列位高邻说句。”说着看向杜二哥,叹气继续道:“老夫这两个儿子,大儿子还好,二儿子的话,诸位都知道,若我百年之后,有那孽子要学别人家去讨那什么嫁妆,列位高邻务必要禀告了族长,把那不忠不孝之人,逐出林家。”说着又团团作揖:“拜托各位高邻。”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有叫兄弟的,叔叔的,叔公的,都道:“知道了,谁敢在玉姐老后,去讨那嫁妆,我们定不让他走出庄内一步。”林爷又拱手:“列位也辛苦了,小婿这地方窄,还请去我那陋室,喝杯喜酒。”说着嘱咐林奶奶几句,就要扯着登哥,叫着洛程前去喝酒,玉珊见自己二哥还跪在那里,满脸涨红,额头上的汗,大颗大颗地滚下来,于心不忍,只是不好说,上前扯住林爷的袖子,嘴往二哥那边努努,林爷一只脚都踏出门槛,叹口气,示意老二夫妇起来。二哥满面羞惭地起来,又谢过妹妹,林爷也不看他,在众人簇拥下,出了院子。二哥也不好说的什么,忙忙地追着自己父亲去了。
二嫂嘴张的两张,欲要叫住自己汉子,只是当着众人,刚刚又出了那么大个丑,大家的眼睛都盯着,不好看相,只得自己坐回椅子。少刻林爷送了酒席来,林奶奶招呼大家入席,单落了二嫂,薇珠见这样,用眼示意玉珊,玉珊摇摇林奶奶的手,叫了声:“娘”看向二嫂那边,林奶奶叹口气,叫道:“她二嫂,你自家人,还不来坐下。”二嫂这才紫涨着面皮,入席坐下,薇珠还是只略坐坐,就告辞回家,林奶奶也没留,依旧还是玉珊送出,薇珠看看她,笑道:“登哥这一回来,你们夫妻还没叙话,就被抓去应酬,你只怕有些不足?”玉珊满面通红,羞道:“姐姐,你尽拿人家取笑。”薇珠扶住她的肩,笑道:“这是正经话,登哥既得了官,虽说京官清苦,少不得也要接去一家团圆着,再添个小侄子,岂不锦上添花?”玉珊低头不语,这时,车已备好,小清和奶妈带着孩子们都上了车,薇珠又和玉珊说两句,自己上车,到了林家门口,接了洛程,回家不提。
三个进士还乡,再加个来岳家的新科进士,几家又互为姻亲,一时忙的南京城里的官员,四周乡的乡绅,坐轿的,骑马的,乘车的,走了林家,又去杜家,才过祝家,免不得还要去杜家拜访侍郎公子,新科进士。鹏程虽在孝中,只是这样大的喜事,再加上如君又添了一个儿子,被一群人说,礼有权变之宜,少不得选了日子,把另三位进士也一同请来,族里亲厚的,年高有德的,请了几位,摆了两桌酒席,一来给女婿接风洗尘,二来也庆贺自己新得孩儿。兄弟们自然也请了,月娥虽知道,这酒席自己不是主客,只是上次祝家的,就推了,这次不好再推,再加上万程也说,虽分了家,始终是兄弟,要常走动,不免装扮起来,又收拾了五份礼物,前来做席。
到了那日,男客们在正堂,五先生是第一位,鹏程反做了第二位,众人依尊卑坐下,鹏程今日青衣小帽,虽上了酒,自己只是不喝,让众人而已。
女客在了花厅,祝奶奶她们年老之人一桌,那几个年轻媳妇一桌,这边却是陈娘子坐了首席,罗氏坐了次席,本来要逊玉珊坐了第三位,玉珊苦辞,反让薇珠月娥坐在上面,自己在下席相陪。薇珠见了月娥,免不得要问问上次的伤风可好,月娥无情无绪地答了,薇珠见她也不似上回装扮那么华丽,只是首饰还是比别人要多。
祝奶奶她们那桌,开心欢笑,反是小辈们这桌,闷闷的,酒也不敢多饮,话也没有几句。祝奶奶这时招呼罗氏道:“大媳妇,不是听得刘新娘生了个儿子,怎么也不抱出来让我们见见?”罗氏忙停下筷子笑道:“姨妈说的是,我这就派人去抱。”说着招呼丫鬟。
不一时,孩子就抱来了,跟着来的却是婵娟,婵娟从奶妈手里接过襁褓,抱给祝奶奶道:“姨婆快看,这孩子笑起来,像足父亲。”薇珠她们不免也凑上前去,称赞几句,轮流抱过孩子,罗氏接过,抱给奶妈,让她小心伺候着,婵娟也打算走,被祝奶奶一把拉住:“婵姐别走,我可见到你那女婿,长得一表人才,还是你表叔同年,你一嫁过去,就有五花官诰,真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婵娟羞得直脸红。
罗氏也笑道:“婵姐,姨妈兴致这么高,你就陪她坐坐。”早有伶俐的丫鬟又添了个位子,婵娟告了座坐下。众人各又归席,薇珠笑道:“素姐也好久没见,何不把她叫出来。”罗氏叹气:“那孩子,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林奶奶笑道:“杜奶奶说笑了,这样人家,哪有上不得台面的,再说,姐姐如此,妹妹还会差吗?”薇珠听的罗氏这样的话,心里有些恼怒,只是不是自己的孩子,也帮不得什么,一时素娟也被叫来,对各人见过礼,怯生生在一旁坐下。薇珠笑道:“姆姆,素姐和我们多日不见,让她坐到我边上吧。”罗氏尴尬道:“这样不合。”祝奶奶也笑道:“大媳妇,今日不过是家宴,拘礼做甚?”
丫鬟这才把座安了,素娟见薇珠为她说话,心里欢喜,也不好表露,只是把手伸出去,薇珠握住,两人一笑,宴席重开,更是热闹。薇珠坐了会,风一吹,有点凉,对罗氏示意,要去添衣,月娥笑道:“二姆姆最近可是操劳了些,这样大热天,还要添衣?”婵娟听得月娥说薇珠,笑道:“今日天有些阴,这风一吹,我也觉得凉,二婶同去。”说完起身离座,薇珠安抚地拍拍素娟的手,和婵娟出去。
出了花厅,拐个弯,婵娟才道:“三婶婶还是那样,一点亏都吃不得。”薇珠笑道:“她历来如此,何必和她计较,横竖现在各过各的。”说着奇怪地问:“好生奇怪,怎么会是你带着奶妈过来?”婵娟扯下一朵芍药,拿在手里摆弄,叹气道:“还不是银姐,说是刘新娘已经有个小官官了,照顾不过来,和我父亲说,要把这个孩子拿来她自己养,父亲来找娘商量,恰好我在旁边,忙道,自己指日出嫁,也要学着照顾孩子,好说歹说,这才把弟弟送到我房里来。”薇珠拍着她肩,叹道:“只是这样,辛苦你了。”婵娟笑道:“不苦,原来孩童极为好玩。”两人说笑着,去添了衣服,这才回到席上,到了日落西山,各自归家不提,欲知后情,请看下回。
热闹尽各自散去 丧期满婵娟议?/ 且说一月已过,登哥这次却是要带着李奶奶和玉珊进京,薇珠难别老摹? 3256 3622 2008-09-07 21:28:57 57
且说一月已过,登哥这次却是要带着李奶奶和玉珊进京,薇珠难别老母,头一日就带着孩子们,前来给舅舅送行,进到院内,见下人们在忙着收拾行装,不见登哥,有个家人见了,忙上前行礼:“奶奶来了,爷在里面和老奶奶说话。”这是登哥听到声音,忙迎出来:“姐姐来了,快进去坐。”又对洛程作揖:“还累得姐夫一趟趟跑。”薇珠牵着平姐的手一起进屋,见登哥和洛程客气,白他一眼:“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平姐在旁笑着说:“舅舅,既是一家人,那有果子吃吗?”
薇珠还没说话,权哥握住脸说:“好不害羞,还是姐姐呢,就和舅舅讨果子吃。”宁哥在旁,只是看着弟妹们玩闹,自己规矩站在一旁。登哥把平姐抱起,笑道:“来舅舅这,自然就有你的果子吃。”玉珊本在里面整理细软,这时早已出来,和薇珠见过礼,站在一边说话,听见登哥这样说,忙叫丫鬟端了两盘子芝麻糖这类的果子过来。平姐听弟弟这样说,反害羞起来,见舅母端果子出来,只是把脸埋在薇珠裙里,玉珊把她牵过来,拿了块芝麻糖给她:“乖乖快吃,这是你最爱吃的。”平姐看了眼母亲,薇珠道:“这是在舅舅家,快接了,若是别人家里,看我不打你。”听母亲许了,平姐才伸手接了。
玉珊又一个孩子塞了一把,权哥接了,宁哥只是作个揖,摆手说不要。登哥见了,笑道:“宁哥几个月不见,越发知事,昨在五先生那看见宁哥的文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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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团锦簇,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文气,不错不错。”宁哥听见舅舅夸他,心里又是喜欢,又是害羞,只是低了头不说话。薇珠见登哥赞宁哥,笑道:“那是赖先生教的好。”说着把宁哥拉到自己身边:“我的儿,你日后成器,我死了,也好去见你母亲。”洛程听的这话,不觉有些伤感,薇珠说完,也自觉失言,一时屋内都静下来。李奶奶见了,咳嗽一声:“你们今日赶的急,都吃过没有,宁哥,快随外婆下去垫垫。”说着也不等人答应,就牵着宁哥的手走了。
登哥见状,起身道:“我去瞧瞧娘给他们都吃些什么好的。”玉珊也起身:“姐姐,我新学了道菜,这就去做给你们尝尝。”说完也走了,只剩的薇珠夫妻,薇珠玩弄着帕子,今日也不知是怎样的鬼使神差,把这样的话说出来。洛程半天才说:“却原来,你是为了自己的名声。”薇珠此时已满脸是泪,她抬头道:“我和你七八年的夫妻,可有哪一点做不到的,此时,你倒怪起我为了自己的名声了?”洛程见薇珠落泪,心里也有些悔意,坐到她身边,要用袖子给她擦泪,薇珠背过身子,洛程道:“娘子,我知道你为了岳母他们走,心里不自在,才有那说错的话,只是你我终究是夫妻,你平时如何对宁哥,我也看在眼里,人说,继母难做,溺爱不成,打骂不得,这里谁不夸你,你就看在为夫平日不会说话份上,饶了我这遭。”
薇珠此时已经不哭了,她收了泪,坐正身子,道:“我还不是全为了你。”洛程正打算又说些什么,只听有脚步声响,忙又坐回去,薇珠也擦了泪。进来的是一个丫鬟,她行了礼道:“饭好了,请二爷二奶奶过去用饭。”薇珠示意知道了,起身去了。
饭早已摆好,应都是家里人,也没分男女,按辈份年龄坐好,李奶奶看看薇珠,见她眼圈微红,面色却也平静,这才放下心来。薇珠坐到李奶奶下手,人既已来齐,李奶奶招呼大家吃饭。
一时吃罢饭,李奶奶和薇珠来到房内,李奶奶摸着薇珠的脸,半天才道:“儿,后母难为啊。”薇珠不由又有些伤感,她倒到李奶奶怀里,只是不说话,李奶奶拍着她:“儿,此时我们去的却远,你可要自己保重,有那什么委屈的,娘不中用,帮不了你。”薇珠起身坐好,反安慰李奶奶道:“娘,我省得,娘把我们姐弟带大,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现在弟弟已经成婚成名,娘的福寿还在后头,倒是女儿不能时时服侍。”李奶奶不由落泪,母女俩说了半天的话才罢。
都哭够了,薇珠和李奶奶各自理妆,出来堂屋,这时林爷一家也齐聚在那里,见她们母女出来,少不得互相行礼,又乱了半天,薇珠偷空,又问过玉珊,知道她把那两百亩地托了林大哥收租,每年的租子,折成银给她带上京,薇珠素日知道林大哥是那忠厚能干的,这才放心,不免也要托玉珊看顾好李奶奶,玉珊连道这是份内之事,互相道别过,又各自洒泪,薇珠这才又往杜家去,要和陈娘子别过。
到了陈娘子家,道别的人来往不绝,五先生是授了山东即墨县的知县,想着嫡亲三口,也没甚家业,自然要把全家带去,薇珠和陈娘子拉着手,说了半日,知道她乏人服侍,平日只有一个小厮跑腿,特意带了个十三岁的小丫鬟送来,陈娘子推辞不过,再说既当官,也要有个体面,还是收了,对薇珠道:“若是别人,我也就辞了,只是你体谅我,想必也不是想从我这里捞甚好处,我也就收了。”薇珠又劝她几句,两人说了半天的话,看看天色已晚,薇珠还要赶回去,和陈娘子泪眼相别。
到了次日,四个进士却是一起出门,洛程约了张爷,直把他们送到码头,码头上是热闹非凡,轿子一顶顶到,官员一个个来,四个进士应酬了半天,洛程虽没有功名,却和这四位进士都沾亲,公差们不敢怠慢,倒赶快请了进去,也不过说了几句场面话,各自道郑重罢了。说是巳时开船,却一直应酬到午后,船才驶离码头。
洛程回家,和薇珠说起,连连摇头:“这等场面,我都没见过几回,比办娘丧事时候来的人还多,一个码头,竟只有他们几只官船。”薇珠边给他倒茶边笑:“大哥不过一个官员,那里可是四位进士,虽说官小,却指不定将来会怎样呢,那些人还不赶着应酬?”洛程接茶在手,笑道:“张亲家最是好笑,出来了,直说自己是个粗人,今日却要装斯文应酬,满头大汗。”薇珠听了也笑。
却说时光易逝,杜员外夫妻转眼就做过周年,鹏程请了僧众,在家做起道场,洛程万程也带着家眷尽孝,七昼夜道场一做,散过祭物,有件心事却上来了。
原来张家儿子,上回来拜访岳家,虽住在书房,内外隔绝,却听小厮说婵娟能干,家事处置有条,只是见了自己岳母,见她一味和气,心里还存了个想头,怕是小厮在他面前吹嘘。只是出去赴宴时候,听到人人都这样说,初到杜家,一时口味还不合口,吃的不多,谁知不过四五日,每顿饭食里面,却有几个合自己口味的菜,问过小厮,才知这是厨下按婵娟吩咐添的,仅从这节,就知道婵娟是个聪明女子。心放下一半,另一半却不知婵娟长得如何,虽说娶妻娶德,婵娟看来德不缺了,不知容貌如何。
可巧那日,前去上房给罗氏行礼,才出来,就听见丫鬟说:“婵姐往这边走。”心知是婵娟过来了,不管小厮在那催,只是放慢脚步,快出门之时,正面就遇见婵娟过来,他有心之人,看的仔细,见婵娟生的美丽,婵娟见他,忙低下头,只行得个礼,就擦身而过。
他既见了婵娟这般才貌,心里满意极了,回到京,就要催父母写信催嫁,张侍郎夫妇算着日子,算得婵娟孝满,就写信给鹏程,要给他们毕姻。
鹏程接了书子,心里却犯了难,自己亲身送去吧,这孝期没满,出门可不是什么好事,找人送去吧,这也没合适的人,再留两年,女儿却已经过了十八,就算在寻常人家,也算大龄。没法子,拿着书子和罗氏商量,罗氏也犯难,虽有个哥哥,但是罗秀才远门出的不多,再说,这样大事,也要有个有功名的人主持才好,夫妻俩谋划半天,都没想到什么人。
这时银姐来了,见他们对坐犯愁,自己站了半天,忍不住问道:“爷和奶奶是什么事情犯了难,说出来,奴也能出出主意。”鹏程把话说给她听,银姐听完,扑哧笑了:“爷平日断案也没见这么烦闷,想是太心疼女儿,反而犯难了,这不眼前就有一人。”鹏程皱眉问:“却是谁?”
银姐笑道:“奴娘家兄弟,前些日子不是做生意折了本,流落到这里,幸得爷收留。”鹏程点头,对罗氏道:“是有这件事,银姐不提,我都忘了。”银姐见鹏程全不上心,心里有些不满,只是不好表露出来,仍恭敬道:“爷事情忙,忘了也是正常,只是奴想着,奴兄弟也是闲人一个,没甚效力,现婵姐要出嫁,乏人送上去,何不命奴的兄弟帮着舅爷送婵姐上京如何?”鹏程听了,点头道:“这也是一条路。”罗氏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只是还多累风哥了。”鹏程笑道:“这也是,反正一路上都有驿站,我再给刘兄写封书,等他们到了那,就住在那里,婵娟少不得委屈些,就不得父母送嫁了。”罗氏也点头,银姐见这事定了,忙派人去告诉风哥,一再嘱咐他一路上要小心服侍。欲知还有何话,请等下回。
热闹闹婵娟出嫁 忙乱乱银姐施?/ 且说张家来信催娶婵娟,罗氏和鹏程商量了,让罗秀才送婵娟上京,肌? 3541 3503 2008-09-07 21:31:30 58
且说张家来信催娶婵娟,罗氏和鹏程商量了,让罗秀才送婵娟上京,既已定下,鹏程写封书给张家,答应女儿上京,让张家把日子定了。这里罗氏就忙着打首饰,做衣裳,婵娟的嫁妆虽早已办好,罗氏却还要给女儿增加些体面,又叫了师傅在家里,四季衣裳各做十六套,金银首饰再各打八样,金银席面各一桌,又找来玉匠,琢了玉的一对合卺杯。
银姐喜儿也来帮忙,薇珠听了,忙把那锭金子拿来,命师傅截下六两二钱六厘金子来,恰好打的一对镯子。这里众人只是忙乱着办嫁妆,张府的回信来了,说是择了二月十六的日子,过罢年,就请人过来接亲。鹏程看了,告诉罗氏,罗氏听的只有一个多月就要动身,更是忙乱,又新买了四个小丫鬟,预备给婵娟陪房。上上下下只忙得手脚不停,连年都没好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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