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婆们的快乐生活(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秋李子
这时张爷从外面回来,见薇珠在这,上来见过了,张爷也不坐下,对张奶奶道:“朝廷又要选宫女了。”张奶奶啐他一口:“你这又是听谁瞎说,不要又是谣传。”张爷道:“不是流言,这次是真的,不过今上说,自己登基日浅,不敢扰了祖宗陵墓的安宁,故此下诏,南京祖陵百里内免选。”张奶奶听了,点头道:“这样也好,选不到咱们这。”说着对薇珠道:“要不是当年那些流言,也不能和亲家家结亲,人的姻缘,怎么说的清。”薇珠此时全在想张奶奶刚才的话,见张奶奶问她,忙笑着点头,不过坐了一会,薇珠也就告辞回去。
出了张家,薇珠坐上驴,心里还在思量张奶奶说的话不止,却一个趔趄,差点掉下驴,小清跟在后面,见小厮没牵稳,正准备骂两句,薇珠止住她,原来路边有两个婆子,一个看了看薇珠,不屑地说:“没见好人家的媳妇,整天往外跑。”另外一个婆子,想必是常见薇珠的,呱嗒着说:“嫂子,你可要小声说,这是李家进士的姐姐,二伯家的亲家,杜家的当家奶奶,你家儿子,新近不是和杜家老爷对了亲,论起来也是亲戚。”她话里说着让人低声,嘴里却叫的比谁都响,薇珠自嫁到杜家,人人称赞,就连那林老爹,见了她,也是客客气气,今日被人当面没脸,心里恼怒,只是面上不露出来,吩咐小厮把驴仔细牵着,从那两婆子面前过,却也没下驴,嘴里对小清说:“今天太阳好,忘了带伞出门,谁知却有人连日头都挡住了,真是好。”小清会意,也笑着附和,张寡妇见薇珠不发火,只是暗刺,却不好接口。另一个婆子见了,大声道:“没见过眼里这么没亲戚的,见了亲戚,也不下驴,招摇什么。”薇珠远远听见,心上好笑。
薇珠见了张寡妇这样做派,心里暗自为素娟担心,只是这事,却不是自己能做得了主的,只得婉转提醒罗氏,这嫁妆可不能薄了,也好给杜家增些体面,依原把那六两多的金子拿出来,罗氏命匠人截成两半,打成一只累丝金簪,一只凤钗,除乐儿外,又添了三个小丫鬟,陪嫁过去。其余各物,和婵娟的嫁妆一模一样。
此时鹏程在京里选官已罢,有亲家的吹嘘帮衬,再加上带去些银钱使用,守制时候,献田办义学,修路架桥这些美事,也早已传遍京城,恰好山东青州知府坏了事,鹏程在扬州时,就有能员美名,这下正好补上,到吏部领了凭,陛见过。鹏程赶着回家送女儿出嫁,摆了几桌酒,请请旧识,完了这些事,才去看出阁一年半的婵娟。
婵娟这时生了个儿子,刚满了月,见父亲来,先贺过父亲补官,然后才说了家常,听的母亲妹妹都好,妹妹也要出嫁,上面只有个婆婆,也没姐妹之属,家里诸事都还平稳,才略放了心。把儿子抱出来给外祖父看,鹏程见了外孙,心里欢喜,笑道:“婵姐,你这样,我也就放心了,只是必要善视公婆。”婵娟点头应了,父女俩说了一阵,张侍郎请鹏程前头用饭。
到了前面,却是张侍郎父子兄弟都在,各人行了礼坐了,酒过三巡,张二叔叹道:“上次去杜兄家接亲,内子对素姐赞不绝口,直逼着我去提亲,谁知杜兄舍不得女儿远嫁,这样一段佳话,却没成。”张侍郎见兄弟已经有些酒了,笑道:“这姻缘一事,各有缘分,侄子前日,不是定了杨家的女儿了吗?”张二叔也觉失言,笑道:“都是酒惹得,今日定要痛快饮了。”众人喝的大醉而散。
鹏程次日,也就上路回家,张府又派人送了一份礼,鹏程见比平日的贺礼都重,心知是看在婵娟面上,想来自己这个女儿,很是讨公婆欢喜,赏了来人,自己带着仆从回家。
到家时候,离素娟出阁,只有两日,罗氏等人已知授的青州知府,欢喜接了,鹏程和罗氏说的几句,叫过素娟到前,从行李里拿出一对金镯道:“这是你姐姐,知你要嫁,特意托我带回来的,你可要学你姐姐,嫁人之后,善事公婆,休给我丢脸。”素娟接了,罗氏笑道:“老爷今日才回来,也不忙这些,先下去歇着。”银姐喜儿忙伺候鹏程进去了。
到了次日,杜家已经准备妥当,上下屋子,都张灯结彩,嫁妆放在堂前,陪嫁的四个丫鬟,都穿了新做的衣服,照了旧俗,罗氏请了族中的长辈来给素娟讲些为妇之道,大家坐在素娟房里,只是七嘴八舌,月娥笑道:“还是大伯房里有钱,两个女儿出嫁,嫁妆一个赛一个的齐整。”薇珠见月娥这样,笑道:“三婶这话可就差了,别说我们这样人家,就是一般小门小户,女儿出阁,几件家具,首饰,衣裳都是免不了了,大伯是个官,总要全了自己的体面才好。”
月娥见薇珠这样说,笑道:“这是我错了。”说着拉着素娟的手说:“素姐,都是婶婶不好,别往心里去。”素娟只是低头不语,众人说了一夜,素娟只是听得脸红耳赤,不知洞房之中,究竟是何光景。
到了次日,绞面,上头,喜娘们忙个不停,素娟心里,不知是悲是喜,穿戴停当,黄昏时分,吹打手滴滴答答在前,接亲的却是张奶奶,原来是张寡妇央了她来,见了罗氏,互相道喜过了,说过几句吉利话,这才请新娘上轿。
依旧是罗秀才坐了小轿送亲,罗氏见自己两个女儿都已嫁了,总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不由擦擦眼泪,却怕被人笑话,硬忍住了。到张家的光景,不过就是结亲的套路,放下不表。
鹏程见女儿婚事已毕,凭限又急,应酬了两日,也就要带着全家赴任,只是家里的田地没人照顾,银姐巴不得把自己兄弟留下,照顾田地,却是鹏程说,风哥和银姐,团圆不得几日,再说风哥做事伶俐,还是带去任上,田地就交于洛程,银姐听的这样甚好,也就听了,鹏程请了洛程过来,当面托了,洛程满口答应,又留的两房家人看着宅子,喝过离别酒,鹏程全家,自去上任,欲知后事,还等下回。
酒席上寡妇不善 见宫女薇珠暗?/ 改了段对话,看过的别进来 3842 3524 2008-09-11 10:34:39 61
且说鹏程嫁了女儿,料理完家事,自去上任,洛程辞过兄长,和薇珠带着孩子们在家,过着日子,薇珠上次和张奶奶说过,等两年后,就给宁哥完婚。想着现在的宅子窄小,唤了匠人,量了方位,在宅子右边起起屋来。
喜得自进了九月,没多少雨水,匠人们做起来,也快的多,洛程命张二照管着,薇珠料理家务外,闲时,也在周围亲眷那走动走动,只是素娟婆家,却没去过,只遣人送过东西去,派去的人回说,素娟婆婆看来还好,对人也还和气。薇珠听了,也放下一半心事,只专心照管家务。
十月,屋起了起来,薇珠少不得请请亲眷,祝家,张家,林家是一定的,素娟婆家,薇珠也去了帖子。到那日,客都到的差不多了,女客们都在后院坐着说笑,薇珠只是看着外面,等人来通报,张奶奶见了,笑道:“亲家,你可是怕侄女不来。”薇珠转过身子,不好意思地笑笑,祝奶奶正剥个桔子,见薇珠这样,道:“也不知大侄子是怎么想的,那家轻轻一求,就把素姐嫁出去,虽说他家是个节妇,娘家弟弟也是作官的,只是家事不过如此,总是低微了些。”林奶奶笑道:“祝奶奶说的,也是道理,我那小姑,想来也不会对媳妇薄待,别的不说,林家当初陪嫁的,就足够安稳过一世了。”
祝奶奶点头,对林奶奶道:“你家女儿,听得上个月给你添了个外孙,还没贺过。”林奶奶听了,笑的嘴都合不拢:“正是,我还说他们做亲那么几年,前几年也没有音讯,谁知一举得男,也了了我的心事。”接着对祝奶奶说:“你家老二,和女婿也是同事,怎么还没订亲。”祝奶奶叹气道:“这孩子,说是我已经有孙子了,定要娶个绝色,才能陪的上他,也不是我说他,长得那个单薄,绝色女子的父母,可看的上他?”林奶奶笑道:“你家老二,年少高发,又生得齐整,在京里那种花花地方,想挑个绝色,也是常事。”两人说了又说,张奶奶她们几个年轻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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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带着孩子,在那说笑。
薇珠见日已偏了,还不见素娟来,心里焦躁,只是不好去催,正在这时,丫鬟来报:“张亲家和素姐来了。”薇珠忙命快请,不一时,两人来到后院,薇珠见张寡妇打扮却比上次见的时候不同,头上只用蓝布包了,插了只银簪,身上的衣物浆的极干净,只是有些发白。薇珠见张寡妇这样打扮,心里有些恼怒,还是笑着迎上去。张寡妇见了薇珠,忙行礼道:“上次却不知道是亲家,多有得罪。”薇珠嘴里说些不知者不为罪的话,素娟也上前行礼,薇珠见她穿了暗红色袍,水蓝色裙,做妇人打扮,想是新婚,头上插的是一只金簪,鬓边一朵粉红绢花,脸上面色还好。薇珠忙一手拉住她。
这时张寡妇和众人也见过礼,她却是林奶奶族里的小姑,张奶奶的族嫂,大家平日也见过的,厮叫罢,只有祝奶奶平日没见过,也笑着分别见礼。祝奶奶见这寡妇,想是守节多年,面上总有股不善的气,转眼一笑,也就不见了,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也没放在心上。薇珠见客都来齐,吩咐摆上酒菜。
席上是祝奶奶坐了首席,寡妇第二,其他依次坐了,薇珠本打算让素娟坐在自己旁边,张寡妇见了,笑道:“府上这样人家,媳妇在婆婆面前还有座吗?”薇珠见她这样,只得让素娟起来,素娟站到张寡妇身后伺候,祝奶奶见了,笑道:“不过是自家人在一起吃个饭,大面上规矩不错就成了。”说着招呼祝大嫂:“坐到你二表嫂那边去,你们年轻人,好说说话。”祝大嫂坐到薇珠身边。
张寡妇见祝奶奶刺她,也不好说什么,一时开席,张寡妇看了什么菜,素娟就忙夹到她面前,盛饭,倒茶,忙个不停,薇珠看了,哪还吃得下,只是强在席上欢笑,寡妇极受用。祝奶奶见了,对张寡妇道:“听说婶婶娘家兄弟做官的?”张寡妇不知是计,答道:“是,我兄弟现做着郴州府,这门亲就是他回来时说定的。”祝奶奶又道:“怪不得我看你对媳妇的规矩,与别家不同,却原来只是官亲,要真作官人家,只怕媳妇都要生生被揉死了,只是媳妇也是他人掌上珠,都这样起来,谁敢养女儿?”张寡妇开头还笑着听,听到后面,却要发怒,张奶奶忙起身笑道:“姆姆,姨妈一向是爱说笑的,你初见,不习惯也是有的。”薇珠招呼个丫鬟过来,对张寡妇笑道:“亲家,这是女娘们一会,也不必太讲规矩,让这丫鬟服侍你就可。”张寡妇听了,也不好再发怒,只得命素娟坐下。
重又开席,薇珠见素娟还是怯怯的,伸出手去,握住了,对张寡妇笑道:“亲家,我大伯全家在任上,亲家一个独儿媳妇,想来也甚操心。”张寡妇笑笑:“也没甚操心的,少不得我多教导。”薇珠听了这不知起倒的话,心头暗自担心,说笑一会,在张奶奶耳边说了几句,起身道:“我还有事要做,容我失陪一会。”说着起身,素娟见婶婶走了,正待说话,张寡妇眼神扫了过来,忙低眉顺眼。
这时一个丫鬟过来,先施一礼,对素娟说:“素姐,奶奶叫你有事。”素娟知道是薇珠找她说话,忙起身,张寡妇见了,也要起身,早被张奶奶按住:“姆姆,我们也难得见,来,再喝一杯。”纠缠时,素娟已经随丫鬟走了。张寡妇只得重新坐下。
丫鬟领着素娟到了薇珠房里,薇珠早在那等着,挥手让丫鬟出去,素娟还要行礼,早被薇珠一把拉住,薇珠拉着素娟,也不知说什么好,眼泪流了出来。素娟也流泪,相对流泪一会,薇珠擦擦泪道:“快别哭了,你嫁了这两个月,女婿对你可好,刚见你婆婆那做派,真是。”素娟用绢子拭了眼边泪,强开口道:“还是婶子惦记着侄女,女婿还好,婆婆也只是规矩重些,人却是勤俭持家的。”薇珠点头:“我看她今日那打扮,也知她是勤俭的。”
说着拉起素娟的手,见手上长了薄薄一层茧,大惊:“你在家十八年,可从没如此,这才短短两月,就。”素娟忙收回手,笑道:“也没甚,只是婆婆说,家里用不了那么多的丫鬟,卖了两个丫鬟,洗衣这事,却也有乐儿她们,只是打扫,做饭收拾,难免人手不足。”这些话说得薇珠心疼不已,把素娟揽入怀中道:“儿,你的丫鬟,却是你的陪嫁,哪有让婆婆处置的道理?”素娟小声说:“只是孝顺婆婆,也是媳妇应该做的。”接着又想起一事,也不敢告诉薇珠,只得瞒下。两人说了会,薇珠不好离得太长,和素娟重又回席。
张寡妇见素娟又回来了,当着众人,也不好发火,只是用眼剜了两眼,薇珠坐下,又吃了会也就散了。张奶奶后走,张寡妇也不约她同行,只是打了招呼,就带着素娟离去。薇珠这里看着丫鬟们收拾,命人端上茶果,和张奶奶两坐下攀谈。
薇珠叹道:“亲家,今见了我侄女婆家,那心揪的,她在家时候,虽说父母面上淡淡的,却也是尽她吃用,那些粗活路,哪动过手。”张奶奶捡了个点心,放在嘴里,叹道:“正是呢,连那族里都没想到。”薇珠听的这话有蹊跷,抬眼看她,张奶奶凑近一些:“亲家,难道素姐没说,也是,这是她知礼处。”薇珠见她不说,面露急色,张奶奶道:“前几日,我们庄上纷纷说,我那姆姆,把媳妇的嫁妆收到自己房里去了。”薇珠听的此话,问道:“当真?”张奶奶说:“确是一个常和她来往的媒婆说的。”薇珠霍的站起:“好不要脸,这地面上,还没听过婆婆把媳妇嫁妆占了的理。”
张奶奶起身把她按了坐下:“亲家,你爱惜侄女,这是好事,只是,这事虽说不妥,却也没甚大错,就算说破了,不过就是婆婆贪财,媳妇还落个不为尊长者命的名声,我看这个做派,难保不出事,那时,亲家再去,岂不更好?”薇珠听了有理,道:“还是亲家想的周全,只是事不关心,关心则乱,我心急,只想到要替侄女出头,只是也要有个好法子,现目今暂且忍耐。”张奶奶点头,薇珠叹道:“可怜我们都是善人,却也没想到那不善的,亲家放心,月姐我一向都是当亲女儿看的。”张奶奶笑道:“亲家的为人,我那有不放心的。”
两人正说的热闹,后门有人梆梆地敲门,小清移步往外走,过了会,进来回道:“奶奶,却是两个军爷,说是送新选的宫女上京,车轴坏了,在外面修,问可能进来讨口水喝?”薇珠听了,笑道:“既如此,就让他们进来,歇歇脚。”小清领命而去,不一会,果有个做军中打扮的,领着两个小兵进来,身后还跟着七八名女童,见了薇珠和张奶奶,抱拳行礼:“某是送新选宫女上京,没想到车坏了,天气太热,来讨口水喝。”薇珠含笑回礼:“这也是常事,请坐吧。”说着吩咐小厮们拿椅子来,自己和张奶奶退到檐下。
那些女童,想是初离父母不久,面上都还有些戚容,薇珠见了,吩咐小厮也拿些果子给这些女童吃。那些女童见了,都看向领头的,领头的叹一声,吩咐她们自取,这些孩子才一人抓一把。有两个机灵的,上来给薇珠和张奶奶道谢,薇珠忙把她们拉起来,见两个都七八岁的样子,长得粉雪可爱,心里不免叹息,问道:“都几岁了,叫什么名字。”
那个大些的,答道:“我叫杨金英,八岁了。”接着一指另外一个稍小些的:“她叫曹英,七岁。”曹英见提到她,嘻嘻笑了,笑起来时,颊上现出一个小酒窝,想是刚开始换牙,一笑,就露出缺门牙的牙齿。这时,传来笑声:“巧姐你看,她和我一样,也在换牙齿。”却原来是平姐听说,有宫里新选的小宫女在这歇脚,约了巧姐来看,薇珠见了,对奶妈道:“还不快把平姐送进去,总是见她到处乱跑。”平姐全不怕,伸手要向她撒娇。
这时车夫进来,对领头的说,车已修好,领头的起身施礼,带着人退出,杨金英拉着曹英出门,女童们不时有人转头来看平姐在那撒娇,眼里无限羡慕。张奶奶早流泪了,道:“那日,虽说是流言,若真选了去,我做娘的心。”薇珠把平姐交给奶妈,扶着张奶奶肩道:“都是做娘的,人同此心。”两人说了一会,张奶奶也告辞回家。
只是此后,渐渐有些流言出来,说张寡妇薄待儿媳,把儿媳的箱笼都收到自己房中不说,还让媳妇日日操劳,张家也是有家事的人,不是那一文没有的人家,怎么能这样对待媳妇。张寡妇平日出门,背后也多了些异常眼光,指指点点。张寡妇却也只当放屁,仍旧关了门过日子,欲知还有何事,请看下回。
见寡妇薇珠心凉 护媳妇姨妈说?/ 且说那日,薇珠听了张奶奶讲,素娟被婆婆薄待,欲要出头,只是没肌? 3777 3338 2008-09-11 21:23:02 62
且说那日,薇珠听了张奶奶讲,素娟被婆婆薄待,欲要出头,只是没见打骂,也不好出面,只是暗自思量,要抓个时机。那日素娟赴宴回家,薇珠再派人去送东西,张寡妇就不收了,说些自家门户低微,不敢和她家来往的话,派去的人只得带着东西返回,薇珠心里纳闷,也只得让家人收了东西不提。
却是那日,祝奶奶接了京里的信,说是祝峰在京里,看得一家女儿,要定下来,请祝奶奶进京商量婚事。祝奶奶虽嘴里说,任祝峰去择人,自己再不插手的,只是一个做了官的儿子,都二十多了,还没有娘子,实在不好看,今收到这信,喜得跟什么似的,忙忙打点行装,要带着长子进京,又想留得儿媳一人在家,孤零零地不好看,索性,全家都进京,一来看看亲眷,二来也看看京里风光。这话一说,家下人等,哪个不高兴,都雀跃不止。
那往日来往的好的,难免也要来送送,薇珠听的祝奶奶全家要进京,自己给玉珊孩子和婵娟孩子做的衣服鞋袜,还有金锁等物,正好托她带上去,忙收拾了,要亲自送过去,转念又想到素娟可也有东西要带去给婵娟,想若是派人去问,只怕要被张寡妇碰回来,自己亲身带了丫鬟小厮,收拾了几样礼物,前去张家。
那张家庄是平日来往的熟的,薇珠到了张家门口,下了驴,吩咐小厮上前去敲门,小厮扣了两下,门里毫无声音,看向薇珠,薇珠皱眉,难道人不在家,只是照张奶奶的话说,张寡妇极少出门的,正在这时,后面传来声音:“哟,这不是杜奶奶吗?”薇珠转身,见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厮熟,却实在叫不出名字的半老妇人,这人见薇珠迟疑着不叫出来,自己笑道:“怨不得奶奶不认识我,我们这样小门小户,奶奶平日怎么记得?”
薇珠见这妇人说话爽利,忙笑道:“实是我平日事忙,记不得了,这位也不知如何称呼,还请莫怪。”说着就福了下去。妇人一把拉住:“别别,这样是折了我的寿,奶奶想是来看我那侄媳妇的?”薇珠听得这样话,知道妇人是张寡妇的妯娌,笑道:“原来是嫂子,只是来往的少,没见过,嫂子莫怪。”张嫂也笑了:“奶奶果然十全。”薇珠道:“不敢,只是平辈称呼罢了。”两人说笑几句。
妇人上前敲门,转头对薇珠笑道:“我这姆姆,门甚紧,不是亲戚中的男子敲门,是不开的。”薇珠这才想起,前几次都是派婆子们来的,难怪今日不开门。说话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却是个小丫鬟,见是薇珠,忙行礼道:“见过二奶奶。”接着对里面叫道:“奶奶,杜二奶奶来了。”张嫂让薇珠道:“婶婶,你就进去吧。”薇珠谢过,等了会,见主家不出门迎客,自己和小清进门。
张嫂想是常来的,进门就喊:“姆姆,来客了,快出来招呼。”趁这机会,薇珠细打量这宅子,上首三间正房,中间一间,门大敞着,想是平日待客的,最上方却供着灵位,位前三柱香。薇珠不由暗自皱眉,南北各两间厢房,南面有间厢房还挂着喜字,想来就是素娟的新房,北面就是厨房和丫鬟住的。薇珠看了这样所在,不由叹息,素娟也是锦绣堆里裹大的,怎么住在这种地方。
小清见了,悄声在薇珠耳边说:“奶奶,行礼下聘却都是在林家做的,没来这里,听得当日送亲的人回去学了这里是这样景象,大奶奶很是后悔。”薇珠咬牙:“她此时才知道后悔,当日干什么去了。”说话时,张嫂在前,张寡妇在后面,从屋后转了出来。张寡妇手上有些泥土,也不和薇珠厮叫,只是招呼小丫鬟:“先打水来给我洗手。”薇珠见她这样,也只得笑着上前见礼,那寡妇边用手巾擦手,边说:“亲家怎么来了,快上屋里坐。”说着就让薇珠进屋。
薇珠进了屋,寡妇径自在上首左边的椅子坐下,薇珠见右边的位子却对着灵位,知道是给灵位设的,只得在下首一张椅子坐了。小丫鬟这才送上茶来。薇珠取了茶,饮一口,茶味寡淡,和张寡妇闲谈一会,说出来意,张寡妇这才像想起来:“瞧我这记性,亲家此来,自是来望大嫂的。”命小丫鬟唤素娟夫妇出来。丫鬟去了一会,引着素娟夫妇出来,薇珠见素娟身上穿了布衣,用布包了头,整一个村姑打扮,不由心疼不已。看她姑爷,生得也还清秀,和素娟也还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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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果然面嫩,只红着脸,上来给薇珠行礼。
薇珠见这样,反不好说什么,含笑问了几句,拉着素娟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来,素娟看向婆婆,婆婆别过脸,这才坐下。薇珠见素娟这手,比前几日见时,又粗糙了些,心里叹息,对张寡妇说:“结亲已久,今日才到府上来,这是些须礼物,还望亲家不嫌微薄。”说着命小清把礼物送上。张寡妇也没推辞,接过见礼物里有一匹缎子,笑道:“我这家,却是穷家,平日也是布衣,这些缎子委实没用处,亲家下次别送来了。”薇珠恼怒,又不好说,见寡妇要把礼物收进去,忙道:“亲家,并不是我小气,只是里面有双鞋,是我家女儿做给素姐的,这是她们姐妹的情谊,虽做的不好,我还是带来了。”张寡妇翻检一下,见果有双鞋,捡出来递给素娟,素娟接了。
薇珠见这样,更可怜素娟,只是握住素娟的手,也无力再应酬张寡妇,又说几句,也就告辞了,张寡妇也不留她,让素娟送她出去,薇珠紧握住素娟的手,半天才道:“可怜我儿受委屈了。”素娟红了眼眶,只说的一句:“婶子,这是命。”眼泪就落下,只是怕人看见,忙擦了。薇珠也不好埋怨谁,只得安慰几句,就要走,素娟忙叫住她,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小金锁,道:“婶子,我也只有这些,让姨婆带去,给我侄子添寿。”薇珠收了,心里更是恼怒那寡妇为人,又安慰几句,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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