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强强,高干,父子,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香小陌
食堂人来人往,那导演手里还端一饭盆的糖醋排骨干煸豆角。
少棠闻见香味儿,也没客气,赶紧抬手一指:“正好,我也饿了,你先别吃呢,给我也打一份去!”
少棠开军车来的,戴一副金边大蛤蟆镜那时最时髦的镜框式样穿一身武警正装,胸前有徽章,手里拎着牛皮武装带,在手掌上一磕,啪啪地响。
他儿子没社会经验,他有。
来这地方,一身行头就是要能唬住人的,不然对方能老老实实跟你谈?这种单位部门,就是一群欺软怕硬见缝楔针见人下菜碟四处搞钱拉关系的社会老油子。
那导演一看贺少棠的派头打扮,客客气气不敢多言语,屁颠颠儿地给他也打了一份糖醋排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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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对桌啃排骨。少棠擦擦手指,拉开随身携带的公文包,掏出几份草稿,摊开,指着正式图样与孟小北的画稿,明明白白摆给对方看,“张大导,这两幅图,您就是照我儿子抄的吧?”
第五十四章踏雪潇湘
这姓张的编导看着少棠,挑了挑眉,点烟抚桌:“孟小北?孟小北是我们节目组找来参加前期筹备座谈会的小画家啊!他为我们这个动画制作出一份力也是正当的,怎么能说成我们抄袭?!”
少棠正色道:“节目第一期播出,老子都给你们录下来了,两分钟时长的制作人员名单,这里面有署过我们家小北名字?小北收到过一分钱报酬?”
张导演思索片刻,声音缓和下去:“他只是当初参加过前期讨论,并非节目组正式成员,他也没有做多大贡献,成品毕竟不是他画的!一部动画制作,多少资金人员投入啊,从总设计师定稿开始,监制和上级领导审改,一段十分钟的片子,我们的画手团队需要画八千到一万张画稿,场景背景图,再上色,摄影师再进行线拍,后期制作,配音……同志你要了解嘛……”
少棠摆摆手,直截了当:“我是外行我不跟您讲专业的那一套,您不用忽悠我,我就问您一句您当初抄了他的底稿。”
张导指着这个画稿:“怎么也不能说抄了他的嘛,你看孟小北画的小龙,带翅膀的,我们这个小龙宝宝,翅膀就拿掉了嘛!……”
少棠抬手打断对方,冷笑道:“您这人逻辑,您家的龙宝宝摘了翅膀,就不算是照我儿子的描的了;您把我儿子画的小狮子宝宝,脑袋上添俩犄角,一头狮子就变成麒麟了,您又不算剽窃了,嗯?老子一个外行都看得出来,这一看就是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一窝崽子,还是杂交的把原版篡改了!”
少棠话说完,饭也吃饱,嘬干净一根猪排骨丢在桌上,擦净嘴和手指,两肘搭于桌上,沉着面孔盯着对方。
这样架势,就好像他才是这桩事的幕后老板。
张导演镜片后面目光开始游移凌乱,气势低矮下去,半天说不出话。周围人来人往,都是电视台同事,往这边张望,有人闲话起哄道,“老张,惹着谁了?又欠人家制作费?赶紧找台领导报账付钱吧你!”
这人最终面露窘迫无奈,低声委屈求和:“这位家长,我对您交个底,跟您说句实话,我也是出于无奈,我是给领导办事的员工,拿工资的,钱又不是我出!我何苦来的,我坏心眼儿我坑一个孩子?”
“这件事其实是这样嘛,我们的原画总设计师,五十多岁德高望重,也是电视台合作的老交情,美术制片厂著名动画师。他这么多年,这么大岁数,他很需要这部作品,他需要这个成就,这个作品还要参评明年的金鸡百花奖……”
几句话,少棠迅速就听明白,这种事见识过太多。说到根本,在制片方电视台这里“中标”的卡通角色造型,是孟小北交上去的底画草稿。并不是说他一个高中生绘画功底经验就能超过对方五十岁的业内资深动画师,不在技术,而终究在于时代发展了,孟小北年轻,接受新事物。日本美帝动漫流行文化大举攻占国内娱乐市场,小孩子情趣口味已经发生天翻地覆变化,许多老人儿跟不上时代潮流,不进则退,迟早要逐渐被潮流所抛弃。然而名声威望人情位置上各种因素相角力,孟小北被“炮灰”了。
他的底稿经由别人加工修改,制作,投拍,最后没有署他的名字,变成别人孩子了。
张导摊手道:“我们节目已经开始试播,前期支付过制作班底,上报了人员名单,现在这事儿只能这样了,不然您想怎样?”
少棠叼烟看着对方。这样人显然就是业内一匹无赖,总之死猪不怕开水烫,知道他也不能将对方怎样。
张导说:“反正我们也没法再把您儿子请回来做这个片子,他还是学生嘛!他要上学嘛……”
少棠冷哼道:“您就是再想请我儿子,老子也不会让他跟你这号人干。”
“我就提两个要求,第一,节目第二期开始,把我儿子名字署上,你也甭跟我耍你们那一套行规,我对你讲起码的江湖道义。”
“第二,我们家北北当初挺拿你这个活儿当回事,熬夜画画儿,废了,孩子不容易,你觉着应该怎么样啊?!”
张编导极不情愿的,上楼回了趟办公室,取来一只信封,私下交予少棠。
少棠毫不客气收下,他家北北应得的报酬。他不缺钱,他完全可以给孟小北塞沉甸甸一红包的压岁钱,安慰儿子心情。然而对于有才气有心志的男孩子,两种方式其间意义大不一样。
在电视台大院门口与那导演分手时,少棠留给对方一句话,“你这人,眼光没放长远,你一双眼睛长在腚上。我们家孟小北将来铁定出名儿,出人头地!可惜,你不是那个伯乐。”
……
少棠回家就把大宝贝儿接出来,搂着儿子肩膀,一路在大街上走,背影看过去就像两兄弟,身高身材都差不离儿。他凑头对孟小北说:“傻小子,以后对人多留个心眼儿,出这种事报告你爹。”
孟小北双手插兜,低着头走,闷闷地道:“我本来是想过年给你个惊喜么。”
“我本来想,等我的名字上了电视,我再正式告诉你,让你为我骄傲么……结果惊喜没啦,就算了,我就不给你过年添堵了!”
少棠捏着儿子肩膀,低声道:“我明白,你是个大人,有这份事业心我就挺骄傲。”
孟小北现在人大心也大了,与小时那心态就完全不一样。当年小屁孩的年纪,他小爹以爸爸身份在学校一亮相吓垮班主任校长,他狐假虎威骑老虎背上摸了一下腚觉着自己特威风特嘚瑟。现在完全不同了,屁大个事都需要少棠出面才摆得平,不是值得炫耀的成就,孟小北你还是三岁小孩遇事提不上鞋兜不住裤腰吗?
少棠把信封递给儿子,孟小北眼中绽放兴奋的光彩,像开出花儿来,惊问:“那人竟然给你钱啊?”
少棠不屑道:“他能付钱才奇怪了,当初也就不会忽悠你!他们是从制作方抽取预算,前期资金都已经花光了,他一个打杂的手里也没有钱,更不可能把他那一份吐出来。”
那编导给了孟小北几张友谊商店的内部优惠购物券,还有某家高档饭店给的春节文艺演出门票餐券,可以免费就餐,加一起也抵一只压岁大红包。
这种优惠券显然是商家给电视台人员的恩惠、好处费。节目组出去采访报道哪一处单位的新闻,相关单位商家常会请客、私下打点,有些甚至直接在新闻发布会现场发放红包。
少棠把优惠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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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孟小北上衣口袋里一塞,捏捏脸:“大宝贝儿,你的工资报酬!”
孟小北笑得一双眼眯起来,眼角绽出很喜兴的纹路,对他小爹抛个暧昧眼神……
爷俩都很高兴,于是那天进城直接去了友谊商店。
少棠事先在店里看好一款进口照相机,想着过年买给小北,作为新年礼物。孟小北一看价钱,贵啊,亲爹,这是您两年的工资津贴吧!
少棠说,咱有内部优惠券,便宜打折。而且倘若没有券,这种价位的进口电器需要提前三月预订,商场拿到订购单,现从日本厂家进货,一般人都不好买。
两人趴柜台凑头研究很久,兴致勃勃,男人对相机的兴趣就仅次于对车的热衷度。然后少棠当场掏存折去隔壁银行取出一沓现金。店内超过八百元大宗交易,不敢在外面柜台进行,照相器材部经理亲自出来接待,客客气气将他父子二人请进后面单间,坐到沙发上,喝茶,当面验货,点钱这就是最早的级别服务。
少棠买了这台日产雅西卡的单反相机,送给孟小北。
孟小北从店里出来,用手捂着脸,耳朵发红,心里得意冒泡又假模假式地嚷道:“嗳妈,简直太贵了!你把我卖了都卖不到一千块啊啊啊!”
少棠冷笑道:“别跟我装。”
孟小北从后面勒住他小爹脖子,附耳喷着热气喷了一句带色儿的亲密话。
少棠大笑。
少棠横了孟小北一眼,眼底深邃:“你的小屁股,本来将来就是我的。”
“我先预支了,相机就是买给你玩儿的,你小子把腚洗白了给我留着。”
……
中央台投拍名著巨献,在北京南郊建起一座琳琅壮观的大观园,这年也已正式对外开放。少棠带孟小北过年逛大观园。二人勾肩搭背,开开心心的,走在廊桥水榭、曲径通幽之地,用相机拍摄栊翠庵外一片冷艳的红梅。
孟小北踏着白雪,倚着红梅树,摆个相当风骚的姿势,少棠单膝跪在数米之外给儿子拍照。
潇湘馆外翠竹成行,馆内挂着电视剧版陈黛玉婀娜秀丽的照片,还有盆栽梅花展览,游人如织,寒冬里暖流涌动。
孟小北拿过相机,一指:“干爹,你站到梅花丛里,我给你拍一张。”
贺少棠回头一看,严肃道:“林黛玉的照片在那里,我就不去照了,穿的不是一个年代。”
孟小北抖肩膀笑了两声:“你就是黛玉,贺妹妹快摆姿势!”
小混球简直活腻歪了,少棠抬眼四下瞄人,用手去捂孟小北的镜头:“别闹,不准拍……”
孟小北突然忆起八九年前,两人认识初始,在西沟部队军营里,那个受伤生病了躺在被窝里哼哼的家伙。孟小北说:“棠棠,我要听你娇喘,来一个。”
“哎呦!!”
“啊”
孟小北脖子上挎着相机,被他小爹踹出潇湘馆大门,跑到雪地里,“噗嗤”就滑了一个屁墩,坐到雪里,手上护着宝贝相机。他被少棠捏得嗷嗷叫,大声求饶……绿竹成林,落雪飘飞,两人发梢都沾惹上晶莹的雪。
第五十五章悲喜大年夜
大年三十那天,孟奶奶电话把少棠叫来家里,吃饭,陪老两口过年。
少棠客套了几句,“我总去您家吃,合适吗?”
少棠是话里有话,孟奶奶也是痛快人,说:“你来嘛,不要跟俺别扭客套了。俺家四闺女今天不在家,外地出差去了不回来!”
少棠一听这样,快马加鞭飞速就到了。
他这些年也没陪他自个儿亲爹过年,每年都陪孟家老两口,关系就近到这份上。孟奶奶包饺子,还特意问,“勺烫啊,恁爱吃啥馅儿的,韭菜的芹菜的,还是茴香的西葫芦的?俺给你包一锅,单给你煮。”
少棠笑时嘴角黑痣闪动,很招人喜欢:“问您大孙子爱吃啥馅儿,您给他包,我跟着他吃。”
孟奶奶说:“哎呀!俺每回都单给他包一锅韭菜鸡蛋蛤蜊肉的!他就爱吃那个!恁吃剩么?”
少棠说:“我就跟他一起吃韭菜!”
孟奶奶麻利儿地擀皮,擀皮动作熟练身子前后悠起来,嘴里念叨:“爱吃韭菜好,韭菜最壮阳。”
孟小北在门口听见了,猛一阵夸张的咳嗽,想跟他奶奶说,少棠阳气已经够“壮”了一座活火山随时都要喷。
少棠摸摸鼻子,绷住脸,默默地搂着小北脖领子走人,走廊里一阵窸窸窣窣异动……
少棠陪孟家老爷子下象棋,每盘坚持不出八分钟,一定被老爷子将死。孟小北大声嘲笑少棠。
小北爷爷感叹,“勺烫啊,恁哪处都不比孟建民弱,就下棋不如他啊。”
少棠搓一把脸,无奈笑道:“我没孟建民那么好使的脑袋,我就不是钻研这个的人么!”
年夜饭有炖鱼和红烧肘子,孟小北吃了三十个韭菜蛤蜊馅儿大饺子,少棠陪老爷子喝莱州老家亲戚捎过来的泰山特曲。
少棠也是喝得有些高,脸膛殷红,眼底含水。
孟小北如今也比以前成熟稳重些,反而故意不和他小爹挤挨着坐,坐在对面,干啤酒,乌黑的眼很酷地盯着人看。少棠先忍不住,起身往走廊里走,对孟小北勾勾手。孟小北随即跟上。
少棠拎一瓶啤酒,拿两个空杯,把酒满上,随后又在两杯酒里各打进一个生鸡蛋!
孟小北搂着小爹后腰,在厨房内嘀嘀咕咕:“生鸡蛋怎么吃?”
少棠说:“就这么吃,可香了!”
孟小北:“啤酒加生蛋黄?”
少棠眼底有酒意红潮,附耳低声道:“我们部队里当兵的,都这么喝酒。”
“这个比韭菜还壮阳。”
“&¥!”
两人凑头互相挤兑,又不敢笑得太猥琐大声。两杯啤酒生蛋喝得一滴都不剩,心头火烧火燎,火势几欲燎原……
大年夜,电视里欢歌载舞,家里就一台电视,几口人争抢频道。
小北他爷爷奶奶每年雷打不动就要看央视春晚,孟小北非要看中央二台播的《红楼梦》,还不停对少棠抛眼神儿。
后来商定每人看十分钟,只要有爷爷奶奶喜欢的相声小品和戏曲节目就拧到春晚,出现无聊的歌舞大联唱就换台到《红楼梦》。黑白14寸电视机,没遥控器的,换频道仍是那种转钮式的调台开关。孟奶奶拍着大腿呲儿她孙子,“小混蛋恁掰来掰去的,把那个按钮给俺掰下来了!!”
中途,孟小北真的把那个转钮揪下来了,“啊”,拔出个塑料按钮在手里!
一家人傻眼了,随即一起拍腿狂笑,指着大孙子骂。
少棠紧急出手,撅在电视机前修那个按钮,一时半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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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装不回去,调台开关只剩下里面一个突兀的小棍儿……
孟小北天生兴趣里就具有浓厚艺术细胞,心目中也极推崇这类古装经典。《红楼梦》这剧面世,他特意跑很多家书店买到央视剧组出版的服装造型画册,还有大观园建筑图集。
孟小北坐在床沿,距离屏幕只有一尺远,动情而专注。他看完一集电视剧,随手就将剧中人服饰造型、头饰画出草图,再添加枝枝叶叶,给宝哥哥林妹妹设计几套贵气的贺岁冬衣,把凤姐画成眼角顾盼风流的卡通版本,灵感随钢笔笔尖游走。
少棠就坐在身后,一手搭孟小北肩上,轻捏脖窝,静静地看。
少棠或许也是从那一年起,逐渐起了活络心思。自己常年在部队,即便在京多年,接触圈子仍然太窄,社会上人脉不够,帮不到他儿子多少,甚至比不得像祁亮爸爸那一类个体生意人。再联想到与孟小北感情上的未来,优越的身份甚至可能成为一道障碍,就是随时引出事端的导火索。单纯热血的理想与现实前途相角力,让他盘桓思虑多日,很难决断。
……
二厂家属宿舍区一大片红砖楼,家家户户窗上涂染一片白色雾气,映出朦朦胧胧的暖黄色光芒,窗内传出斗酒欢闹声。
朝阳公园附近大街一侧,道边干枯的树木枝头挂起红色灯笼,点着一串稀稀疏疏的彩灯,游戏厅内灯火通明。
祁亮在柜台一气儿买了四盒桃汁,一个义利维生素面包,又换了一裤兜的币。他准备在游戏厅彻夜鏖战,这就是他的“年夜饭”。他坐在软椅里,头往后仰着,熟练地拉动操作杆,按开火键,嘴里念念有词,嘟嘟嘟,嘟嘟嘟嘟,咚!……全灭。
身后突然有个温暖的手掌拍拍他肩,他猛一回头,略微诧异:“……萧老师?”
萧老师神情也很诧异:“祁亮同学,你怎么在这里?”
祁亮微微挑眉,淡淡哼道:“我怎么不能在这里。”
萧逸说:“今儿是年三十晚上啊,你怎么没有回家呢?”
祁亮头已经扭回来,凝视屏幕,手里操纵杆不停,直接用对方口气反问:“萧老师,您怎么也没有回家呢?”
萧逸:“……”
萧逸穿一身灰色呢子长大衣,戴黑框眼镜,围一条羊毛围巾,又因为室内暖气太盛,镜片立刻渍上一层哈气,被迫把眼镜摘下,眯起眼,拽过围巾胡乱擦净。祁亮看这人就忒么想乐,电视剧里标准的“五四”青年打扮,又秀气又黏糊的男人,可惜就是岁数偏大了!
两人都是有家不愿归的人,都怕年夜独身待在一栋空房子里,天上的烟花都随心情寂寞凋落。
萧老师也不言语,默默坐到祁亮身边的空座,呆看。祁亮斜眼瞄这人几眼,撅嘴咕哝,丢过来两个币:“塞你机器那个投币眼儿里,萧老师我教你打街霸!”
日本流传过来的火爆京城的游戏,街头霸王持枪浴血亡命,最吸引十几岁男生。祁亮熟练地拉杆,指挥萧逸按开火键:“按啊,您倒是按啊!……打啊!!!”
萧逸哪玩儿过这个啊,手忙脚乱,指头乱动,手指永远比同伴慢半拍,而且玩游戏竟然心软,不忍心消灭眼前的敌人!祁亮十指修长,指头在操纵盘上照顾得八面玲珑,“萧萧萧萧逸你别挡我路,萧萧萧萧让开让开快让开!我操我在你下面,你把我压下面去了我靠救命啊啊啊快开火开火!!!……”
萧老师都被指挥晕了,屏幕里被敌人打得落花流水,屏幕外竟然笑了,大笑着忙叨得上气不接下气,难得开心。
祁亮悲愤地吼:“我靠你又慢啦!!我的血都打光了萧老师咱俩一起挂了!!!”
游戏厅里许多人抽烟,萧逸大约是受不了那刺鼻呛人的味道,皱了皱眉头,眼睛被烟火气息熏得发红。
两人在游戏厅足足玩儿到深夜,十二点,外面要敲零点钟声了。
两人似乎都极力回避望向墙上的挂钟,指针一寸一寸叩响新一年的开始。
祁亮垂下眼自言自语道:“萧老师,您说,旧年夜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过,来年是不是仍然要孤单?”
萧逸站起身,对祁亮点点头:“祁亮同学,我现在要回家,你和我一起去家里坐坐,好吗?”
祁亮愣住,盯着萧老师。
萧逸说:“我并没有不好的意思,你千万不要误会。我也是一人住,我也一个人过年。”
祁亮调开视线,不说话。
以前姓萧的找他去办公室“谈话”,他都坚决鄙夷!
萧逸帮他收拾掉桌上饮料盒面包纸残留的一片狼藉:“天冷,吃这些对胃口不好的,我回家煮一锅面条,你想吃吗?”
祁亮咬着嘴唇,半晌,一声不吭地起身,拿起棉衣。
天冷,他真的就想吃一锅热汤面。
他还没出游戏厅大门,猛地又停住脚步。
萧逸眼底蓦地失落,愣在那里,不好意思道:“真的没有什么,你倘是觉得不好,就……”
祁亮皱眉,脸上露出痛苦状:“你等等啊,我我我需要先去趟洗手间!我都憋仨小时没上厕所了,尿都憋疼了!”
萧逸:“……啊?你快去啊,不要憋坏了!”
祁亮颠儿着奔向洗手间,扭头吼着:“你等一下我!你先别走呢!”
……
二人走出游戏厅坐公交车,夜晚风大,祁亮把头缩到棉猴帽子里,头发帘被风吹起来,被冻眯了眼。
萧逸摘下围巾给祁亮把脑袋脖子裹严实,自己将大衣领子竖起来抵挡风寒。二人相隔两尺远走路,却因为冬夜天寒风大,实在是冷得掉了清高矜持,走着走着完全是下意识的逐渐移近,胳膊贴着胳膊走路,借对方的温度御寒。
十里地之外,孟家,春节晚会渐入高潮。这年的央视春晚,邀到港台明星助阵,一经播出,千家万户电视机前都引发骚动。烫一头精致短卷发、衣着帅气的费翔,操着混血口音的国语,在台上踏着风骚舞步,疯狂地扭动臀部!
几台不同机位的镜头都被费翔的翘臀晃晕,摄像师一定手抖!导播在后面慌忙切换,导演在耳麦里低声指示,“播他的大头,不能拍他下半身那个扭啊!……”
费翔向观众抛射水蓝色媚眼,水汪汪的,脸型俊美,两条长腿诱人,高唱“你就是那冬天里的一把火”
孟小北半张着嘴,看呆。他干爹在下面捏他:“看傻了吧?!”
孟奶奶皱眉不喜欢:“这扭得是个剩么,这小伙子一点都不‘庄重’!俺宁愿倒回去听刚才那个越剧黄梅戏。”
孟小北低声道:“这屁股……扭得……太、浪、了……”
后来听说费翔在春晚高歌一曲随即就把大兴安岭唱着了一场旷日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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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的大火,此是后话。然而在当时,费翔确实把小北少棠俩人都唱得浑身从每个毛孔骨头缝往外冒火冒油!
俩人手背相贴,指甲盖轻轻碰着,“啪”得蹭起静电,打出火花。
听完这首歌,少棠借故去洗手间,孟小北跟着就进去了。少棠一扭身,紧紧抱住小北,用脚尖顶住门。
少棠捏小北要害处软肉,低声逗:“浪一个,你也浪一个给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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