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有喜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风流二少
然而世间没有事事如意的。
走在前排的一名侍卫脚底一滑,还是滚了下去。
随后,众人看到了令他们惊悚而终生难忘的一幕。
第118章 吃人树
侍卫滑下去时,正好落入坡底最边的猪笼草。
虽然几经叮嘱,但只听说、并未真正见识过猪笼草厉害的侍卫们,脑中都没真正意识到会发生什么。
当那名侍卫滚落土坡时,所有人还只是停下脚步怔怔看着,直到亲眼目睹口袋般的大瓶口迅速合拢、将那名侍卫紧紧包裹起来不见踪影时,才惊呼起他的名字。
“不要乱都待在原地别动”洛麟羽大喊时,已夺过罗裙短的剑直奔过去,朝猪笼草的叶柄疯狂猛砍,“想吞老子的人,就给老子死死死给老子死”
众侍卫见了,都想提剑上去相助,千玉楼却及时阻止道“罗侍卫去帮忙,其他人不要动”
已经抢过葱油饼手中剑的罗裙短立即冲了过去,千玉楼喊道“要小心”
雪奴等人都紧张地看着。
“吐出来给老子吐出来”洛麟羽怒骂着砍断叶柄时,罗裙短正好赶到。
瓶子翻倒在地,瓶口自动张开,罗裙短伸手就要把里面的人拖出来,千玉楼却一声厉喝“慢着”
她看向洛麟羽,无奈叹道“谁都不知道这变异的玩意儿有没有很强的腐蚀性,你放心让他动手吗”
“知道了,”洛麟羽眉头一皱,挥手道,“让开”
罗裙短听不懂两人的对话,愣了愣,还是小心地往坡上后退几步。
洛麟羽调动真气,剑起。
随着一道快如闪电的剑光,猪笼草的瓶身被剖开一道长口,向两边散开,精准露出里面的侍卫,剑尖儿没伤他一分一毫,且没有一点一滴的汁液迸溅出来。
众人微微倾身一看,不由大惊失色。
只见那名侍卫的衣衫已经碎成一块块的布片,脸部皮肤血肉模糊。
尤其是鼻尖,已经脱掉一层皮。
额头也呈斑驳状,一块有皮,一块没皮。
雪奴“啊”的惊叫出声,千玉楼手扶他的后脑勺,将他的脸一把摁在胸前“别看。”
她紧蹙眉头道“不出所料,变异的东西果然厉害”
洛麟羽连忙吩咐罗裙短“快,脱下外衫,裹住你的双手,将他拖出来”
罗裙短把手中剑往土里一插,迅速脱衣裹手,上前将那名侍卫拖到坡地上。
好在外出随扈时,水袋和药品是侍卫们的必备之物,洛麟羽吩咐罗裙短撕下外衫衣袖,取一水袋,亲自蹲下为侍卫擦拭。
罗裙短要替换,洛麟羽道“这粘稠的液体烧皮灼肉,不能碰,你还不知如何自我保护,我做,你们看,先学着。”
千玉楼也道“别争别抢别逞强,听你们殿下的”
罗裙短只好和众侍卫一起眼巴巴盯着看着。
那名几近窒息昏迷的侍卫缓缓睁开眼睛,刚痛吟一声,便见殿下正亲自为他剥去碎烂衣衫、擦拭粘液,立即紧抿双唇,忍住疼痛。
“别怕,你是我们这个大家庭中的一员,我们不会丢下你不管,一定会救你带你一起走,”洛麟羽一边小心擦拭,一边安慰他,“都是皮外伤,把粘液擦掉再清洗一下上点儿药,便能很快就好。”
“是,谢殿下”侍卫还是第一次享受这么高的特级待遇,激动且不安。
“忍着点儿痛,先不要说话,”洛麟羽说着,抬头看了眼千玉楼,“老千,要不,一会儿还是咱俩开路吧。”
“行是行,”千玉楼翻了个白眼儿,“但你能不能不要再叫本相老千”
“行行行,不叫你老千,叫你千丞相,”洛麟羽从善如流,“待会儿把罗裙短的剑给你用,我用葱油饼的。”
只要答应,什么都好说,何况一个称呼。
千玉楼撇了撇嘴,低声嘟囔“不就是让你露了下武功么,至于非要把我也拖下水”
洛麟羽听见,头也不抬道“在祭台那儿就已经显露武功了,再藏还有意义么何况后面可能更需要武功,你不但要露,怕还要露得更彻底。”
千玉楼的杏目朝天翻了翻。
清理掉碎衣片、涂上外伤药,其他侍卫有两人各脱下一件衣衫,罗裙短和葱油饼帮他穿上,意外之事才算暂时了结。
之后,洛麟羽和千玉楼也不再隐藏,两个人,两把剑,一路走,一路砍,硬凭二人之力,开辟出一条道来。
侍卫们看着一大一小、越砍越远的背影,个个都惊得瞪大双眼,说不出话来。
雪奴因这些表情而既骄傲,又担心,遂道“这原本是你们麟羽殿下和我家丞相的秘密,今日是为了大家才不惜暴露,待回了大正,你们可要帮着保密。”
罗裙短回过神来,忙道“你且放心,我等自当为殿下和千丞相保守秘密只是,不知千丞相是否有回大正的法子”
雪奴摇摇头“尚未听丞相提起,怕是得等解决这里的事后,再行商议。”
罗裙短黯然一叹,不再说话。
两道身影由远及近地返回时,众人才在罗裙短的安排下,两人一组,排成长队,缓慢而小心地度过宽阔的食人草地。
直至走到草地尽头,众人才发现食人草和树林之间竟毫无空档,两者乃是紧挨紧靠。
见两位深藏不露的老大齐齐停下脚步,面色凝重,众人似乎也感受到了不寻常。
“主子,这树林是否有什么不妥”紧紧挽着千玉楼胳膊的雪奴问道。
“他妹的,怕什么来什么,”千玉楼爆粗道,“看到那些像蛇一样的树枝、比蒲扇还大的树叶没”
听到这话的侍卫都跟雪奴一起伸脖子探头望去,只见那些大树的枝条果然都像蛇一样弯弯曲曲,没几根直的。
树叶也确实相当巨大,若非亲眼所见,怎么也想象不出世上有这么大的树叶叶片。
“再看看树底下有什么。”千玉楼说着,却伸手捂住了雪奴的眼,低声耳语道,“他们看,你别看。”
“骷髅”
“白骨”
惊呼声此起彼伏。
正在疑惑的雪奴这才明白千玉楼为什么不让他看,不由扑到她的怀里,将她抱得紧紧。
洛麟羽瞟了二人一眼,发出轻叹“没把你穿越到女尊社会,真是一种浪费”
千玉楼拥着雪奴,笑而不语。
“这玩意儿很麻烦的,丝毫碰不得,”洛麟羽头疼,“难不成咱俩再把剑当斧子,劈出一条安全的路来”
“那得到什么时候”千玉楼反对,“再说,吃人树的枝条不比普通树枝,看似柔软,实则坚硬,很难砍断。”
“所以我才发愁啊,”洛麟羽皱紧眉头,“而且,我们还不知道树枝和树叶里是否有树浆,汁液又是否具有腐蚀性。”
谈论到这里,两人不由对视一眼,然后心有灵犀地齐齐挥袖,硬生生用真气将靠近林边的最后一株猪笼草掀起,射向枝叶。
随后,身边响起一片惊呼声。
“我滴天”
“这些大树成精了吗”
而此时宫中,晕过去很久才醒来的皇后汲善,正被急火攻心的帝王责问。
第119章 宫中喜忧
“你不是能预知灾难吗不是有国师之能吗为何这么大的事,涉及皇儿的重大之事,竟半分预感都没有啊”儿子的失踪,让洛觜崇几近失去理智,抓着汲善的胳膊使劲摇晃,“你说话啊跟朕说话啊”
“皇上,皇后娘娘昏迷半日,刚醒过来,您您再摇下去,娘娘受不住啊”定涟不能上去将他推搡开,只能噗嗵一声跪下,为主子求情,“再说这样娘娘也无法开口啊皇上求皇上开恩,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洛觜崇红着眼扔开汲善,转身重重坐到绣凳上,“好,那你倒是给朕说出个门道来,告诉朕,为何没有任何感应快告诉朕告诉朕”
说着说着,他的情绪又激动起来,“嘭”的一拳狠狠砸在桌几上。
宫里的太监宫女早已跪成一片,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汲善泪流满面,失语不能言。
定涟连忙起身上前,扶住身体不断摇晃的主子“娘娘”
还未劝,自己也哽咽着红了眼,落下泪来。
汲善耳边却突然听到几声传音。
“皇、皇上,玄华道长求见”就在这时,洛坤宫的回事太监门外禀道。
洛觜崇皱了皱眉,想到他是羽儿的师父,还是压着急怒道“宣”
随后走到外室。
“福生无量天尊”不一会儿,玄华道长便疾步进殿,“贫道玄华,见过皇上”
洛觜崇看着他“有什么事,直接说”
玄华道长从袖中抽出一张素笺“这是前几日殿下让贫道帮忙写下的预言,说是皇后娘娘梦中所得,皇上请过目。”
洛觜崇噌地起身,快速接过。
“辛丑多忧患,疾病常为祟,春夏雨均匀,秋冬鱼晒背,菽麻稻粮好,六畜多损退,人民渐安息,蚕桑加一倍。”洛觜崇快速浏览着,“岁虽丰,疾病凶,多施药材,广积阴功,救人一命,可保数世兴隆,所费者小利赖无穷”
“朕要的是皇儿的音讯,不是年景”洛觜崇还没看完,便“啪”的一声将素笺拍在桌几上,更加怒火满胸,“如果你仅是为此而来,可以去休息了”
“皇上稍安勿躁,殿下是贫道的爱徒,贫道怎会置身事外、安心闲坐。皇上请听贫道一言,娘娘虽偶有预言之能,却无法预测麟羽殿下”玄华道长顿了顿,“是所有僧道所有人,都无法推算麟羽殿下的命格。”
洛觜崇一惊“此言何意”
“因为,”玄华道长突然就地一跪,“没有人能推算得出如果强行窥命,则将遭到反噬,身伤命陨”
“这、这”洛觜崇更惊,“这是为何”
“皇上,您还不明白贫道的意思吗”玄华道长上身直立,朝天空抱拳,“麟羽殿下身负天命,而天命不可窥,窥之陨。”
说罢,他已自己站起身,向门外走去“贫道将在妙峰山山脚旁建屋搭棚,念经修行,静候徒儿回归,敬请皇上和皇后娘娘多加保重,勿在至善至孝好徒儿归来之时,看到令他伤心的事。”
洛觜崇看着他的沉稳背影,看着背影里的衣衫摆动,心,莫名渐静。
玄华道长修为深厚,况他身后还有行踪神秘的张天师,能在他面前说此番话,可见不是妄言。
身负天命
任何人都无法推算、不得窥视
那岂不就是神仙下凡
一刹那间,洛觜崇心中的焦急、悲伤、愤怒等各种情绪全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期待和平静中的兴奋。
他猛然起身步入内室,亲手扶住汲善,语气已变得相当温和“刚才是朕失态了,皇后莫怪。”
已经听到外间对话的汲善,一头扑到他的怀里,眼泪止不住地流“臣妻听闻皇上也为羽儿昏倒,臣妻怎会怪皇上那是咱们的孩子啊”
“他会回来的,”洛觜崇亦微微红了眼,轻抚她的肩背,“陪朕耐心等待,羽儿会回来的,他一定会回来的”
汲善含着眼泪点头,心里却依然忧急玄华道长说他要在妙峰山原址旁搭棚建屋,日夜诵经候羽儿归来。
既是搭棚建屋,可见非一日两日、三月五月就能见到羽儿。
具体何时能回她身边,完全不知。
想到这,她不由再次泪涔不止羽儿,你在哪里,阿娘好想你
而此时的揽月宫里,伍恭恪已经幸灾乐祸、快笑破肚皮。
“真乃天意,真乃天意啊,哈哈”她丝毫不隐藏自己的兴奋,“虽说事情太不可思议,但只要他消失了就好不用本宫动手,人就这样突然没了,真是没有比这更完美、更惬意、更令人心悦的事了”
“恭喜娘娘恭喜主子”惊惧之色已渐渐淡去的贴身宫婢铃兰谄笑道,“最大的威胁没有了,咱们思行殿下定是储君无疑”
“是啊,本宫再也不用日思夜想如何除掉他、何时才能动手。最大的障碍没了,行儿成为太子,已是毋庸置疑、板上钉钉的事”伍恭恪对心腹奴婢脸上的笑容很是满意,“不过,此事说来还真是奇怪,好好的一座山,怎么会凭空消失”
她看向铃兰,“人失踪不是什么奇闻,可还从未听过有大山带着人和树木一起消失的”
“这”铃兰倾了倾身,扭头看了眼闭目旁立的普真大师,再转回脑袋,“奴婢也从未听闻。”
伍恭恪立即转向普真“普真大师,你刚不是和玄华道长一起过去看了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妙峰山到底是如何消失的真的是凭空没了吗”
“是,”普真应着,却眼也不抬道,“没有任何塌陷之情状。”
“也就是说,原本妙峰山的地方,如今却空无一物”伍恭恪道。
“是,”普真平静而淡然,“只是一片空地。”
“奇怪,那么大的一座山,怎么会突然消失这事儿若细想,真真儿有些诡异,”伍恭恪皱起眉,心里忽然咯噔一下,“莫不是大正国有什么厉害邪祟”
普真淡淡道“目前尚无邪祟征兆。”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伍恭恪放心地抚了抚胸脯,“否则连累到我家行儿就麻烦了”
普真依然垂眸,但已沉默。
而此刻的洛麟羽,正和千玉楼在众侍卫的惊呼声中,眼睁睁看着吃人树的枝叶对突至的猪笼草迅速作出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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