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NP)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昭愿
她浑身狠狠一颤,胸口像被打了一枪,几近窒息。
他默认了,竟然默认了!
喉咙,鼻尖,涌上前所未有的浓浓涩意。
她仓皇地低头,眼中立刻滚出大颗大颗的泪珠,掉在程让裤子上,一片冰凉。
哥哥,原来真把她当成杀害他前女友的凶犯。
他真的有复仇的嫌疑。
哥哥是有多喜欢孟莹?即便孟莹死了,也要找孟莹的妹妹以解相思之苦吗。
程让不动声色观察这一切,收紧臂弯,温柔抚摸她的头。
孟杉当晚并没有住下来,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沈灵枝连著几天心情极为低落,窝在沙不声不响,程让和北北不管怎么喂东西,她都吃不下去,差点急坏了小北北,还是程让安抚小家伙说会把小猫治好,北北这才勉强不伤心。
沈望白一连五天都没有回家。
这在以前也还算正常,可是,他这周明明要见孟杉的父母,这就不正常了。
果不其然,第五天晚上,程让接了个电话,对方语气十分凝重,说苍龙突击队在围剿恐怖分子中遭到偷袭,现场伤亡惨重,包括百姓和恐怖分子在内已确认二十六人死亡,数名重伤,上头特命专家赶往前线救治,他就是其中一个。
程让本不打算告诉沈灵枝。
可猫的耳朵何其敏锐,他刚挂下电话,就见两只猫爪子扒拉住他右臂,一脸恳求。
娇养(NP) 第85章
85、只身营救
程让眼底还有未来得及掩饰的担忧。
但他很快露出让人安心的笑,摸了摸她的头,「枝枝,你哥身经百战,不会有事。乖,你在这里等著,我拿我的备用手机给你,一有消息我马上给你打电话。」
不要,不要!沈灵枝拼命摇头,她听到二十六人死亡,数名重伤的时候,脑袋嗡地一下全都空了。
外界像陷入可怕的真空,血液静止,只有胸口传来尖锐般的痛。
「枝枝,这次你听我的好吗?」以往程让总顺著她,这次却格外坚决。
他的温柔,向来可守可攻。
眼看著他要起身,沈灵枝扑腾一下跳下沙,直奔架子上搁放的剪刀。
程大哥是嫌宠物碍事吗,那她变成人,现在马上就变!程让瞳孔一缩,三步并作两步,立马把她捞进怀里,指尖因后怕隐隐颤。
她居然……拿自残威胁他。
这一刀扎的不是她身体,是他的心!他抿紧唇,惯来温和的脸部线条绷得僵直。
小猫在他怀里抬起头,眼睛漫起泪花,委屈得像被夺走全世界。
视线交融的刹那,程让的心一下子软了。
「那你答应我,不要乱跑。」她急急点头。
被程让抱著下楼的途中,沈灵枝意外看到从二楼视窗跳下来的黑猫。
【你要去哪?找你哥?】没等沈灵枝作答,夜翩冷冷道,【你哥不需要你找,也不需要你照看,他会在晚上被救援队救走,活得很好,你去瞎趟什么浑水。
你皮该把心思多放在破案上。
】它理智得近乎冷血。
沈灵枝本就心里大恸,一听这半真半假的陈述实在忍不住炸了,【你别管我!】吼出的刹那,眼泪也滚了出来。
她头一次对它飙。
黑猫显然也愣住,刹停了脚步,心头涌上一种说不出的……窒闷。
这种没营养的异样心情很快被它压下去。
这蠢女人,居然吼它?!这次恐袭生地是在仙女山有名的美人浴嘹望平台上,此处视野极佳,能目睹一处仙境般的奇观山峰如赤裸丽人平躺在广阔大地,倾泻的瀑布好似美人素手中掬起的细流,云朵环绕,仿佛沐浴中蒸腾而起的雾气,如此绝妙之景,被游客们奉为「死前必要来一回』』的名胜宝地。
恰逢暑假,前来观赏的游客更是数不胜数。
加之嘹望台一边悬崖一边峭壁,周边地势复杂,也为恐袭提供绝佳良机。
据新闻报导,他们先假意要求赎金一个亿,然后在警方靠近他们时动自杀式爆炸袭击,可谓是用心险恶。
现场画面堪称惨烈,血肉横飞,就近的两家医院皆伤患爆满。
程让一到医院立刻陷入忙碌。
临走前,他把小猫安置在一个临时办公室,又总觉得放心不下,在她前肢上绑了个gps追踪器,千叮咛万嘱咐,「枝枝,一定不要乱跑,我很快回来。」
沈灵枝心里早乱成一片,面上胡乱地点头,满脑子却是琢磨怎么打听哥哥的下落。
在程让离开后,她爬上窗台,三楼不算是高楼,却依稀能眺望到远处山头袅袅攀升的黑烟,楼下一片兵荒马乱,救护车闪烁的灯光著实刺眼。
她听到门外有人讲话,又跳下窗台凑过去。
「小刘,沈队呢?还没找著!」「我也不知道啊!沈队打算从悬崖边下接近那帮畜生,谁知道炸弹爆了,到现在也没个人影儿,真是急死人了,不知是掉下去了还是……」牺牲两个字生生憋了回去。
「加派人手去山里搜!」「是!」沈灵枝听得浑身抖,血液逆流。
哥哥出事了,他生死未卜,他还在山上……他不能死!她要去找他!说话的人刚好推门进办公室找程让,沈灵枝瞄准门缝飞快逃出,下楼钻入一辆救护车内。
救护车二十分钟到达现场,车门一开,浓郁的硝烟和血腥的混杂昧倒灌而入,令人作呕,地上甚至躺著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残肢。
沈灵枝小心地避开残肢,强忍不适来到崖边。
冷风猛然袭面,当她看清下面情形,几近晕厥。
大片郁郁葱葱的树林,断崖自百米以下呈斜坡式加深,最浅也有百米。
她听到旁边的护士在小声讨论,从这里摔下去,不死既残。
胡说八道,她哥才不会残,更不会死!天空乌云压顶,很快大雨瓢泼,有碎石从峭壁滚落,救援行动不得不放缓。
他们能等,沈灵枝却一刻也等不了。
她现崖边有一条已经绑好的粗绳,毫不迟疑地咬著绳头把自己绑了两圈,站在崖边深吸一口气,四肢颤。
她没现,黑猫也悄悄跟了过来,就在她身后五米处。
他瞪著折耳猫娇弱的背影,不敢置信。
这蠢女人不会是要……下一秒,沈灵枝闭眼往下一跃,夜翩惊得骂了声「操」,两只猫爪急急拉了几把绳子,勉强减少她被树枝戳死的可能。
沈灵枝因为体重轻盈,幸运地坐在一根树杈上。
她解了绳索爬下树,准确说是滚下树,一路边走边滚,大约滚了百来米,才总算到达平地。
她浑身酸疼,却顾不得休息,支起小身板就开始找人。
猫的嗅觉其实比狗灵敏好几倍,只是因为猫不愿受人类摆布,才没有挥其才能。
她俯下身子,一路不停歇地嗅。
血腥味不时缭绕,又被雨水冲刷,非常干扰她的判断。
她已经找到好几块烧焦的肉和断臂残腿。
好累,好想吐。
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她哥还在等著她,她不能错过他的命。
黑猫闷不吭声地跟了一路,望著小猫跌跌撞撞的狼狈身影,几次想上前帮忙,却又拉不下面子。
大雨把折耳猫蓬松的毛打湿,贴在她瘦巴巴的身体上。
真丑啊。
它心想。
它更不明白,明明救援队已经下来找人了,她还瞎跑什么!她哥对她有这么重要?正当夜翩看不下去要给她指条明路时,折耳猫突然焦急又兴奋地喵呜一声,啪嗒啪嗒地跑过去。
男人躺在雨里,双眼紧闭,一身纯黑特警战斗服几乎与暗沉的天融为一体。
他全副武装,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伤痕。
哥,哥!
沈灵枝急忙舔他指尖,原本兴奋的心陡然一沉,没反应。
她又爬到他脸上,他戴了警用头套,只露出眼睛部位,她舔他的眼皮,依旧没反应。
怎么办?怎么办?
她急得原地打转,目光落在他作战靴,眼睛一亮,立刻去咬他鞋带。
黑猫躲在树后,正奇怪沈灵枝的举动,突然看到她从靴子里叼出一把靴刀,瞬间明白了,气得吹胡子瞪眼这个蠢女人,是不是疯了!
沈灵枝已经一刀割在前臂上。
她很快化形为窈窕玲珑的少女,第一时间去解沈望白的头盔头套。
「哥,哥,你醒醒……」
娇养(NP) 第86章
86、生死
雨越下越大,像数万颗从天而降的豌豆,光是手背都被砸得生疼。
他的眼皮也被雨点密密麻麻击打,却还是没半点反应。
如果不是那蛰伏在雨幕中的呼吸声,她几乎以为这是一具尸体。
哥哥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就是不醒?沈灵枝一手替他挡著雨,另一手胡乱地抹去他脸上的水。
好凉。
不能让他在这躺著,会生病。
沈灵枝记得刚才路过了个一人高的小山洞,也就百米开外,躲在那儿等待救援最好。
问题是要怎么把他搬过去?她想到了背。
然而,一个9o斤的女孩子对付身高19o的成年男人到底太过吃力。
更何况,她还赤身裸体。
男人身上的装备硌得她骨头生疼,垂在胸前的长臂不时刮过她乳尖,但她还是抱紧他双臂,拖著强行走了两步。
她的身体大幅度前倾,几乎呈九十度,暗沉的天衬得她肌肤愈雪白,在狂风暴雨中,仿佛一株将被摧折的小白兰。
夜翩在后面瞪著她,只觉得这女人实在病得不轻!都说她哥晚上就会被专业救援队救走,她这是在瞎折腾什么?表演杂技?野外求生?它到底还是来到她身后,托起沈望白两只脚。
从它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女孩浑圆的翘臀,若隐若现的小花穴。
它嗅到她身上隐隐的馨香,突然浑身充满了力量。
沈灵枝把沈望白安全背到洞穴时,还有些不敢置信,不过眼下没心思琢磨这些.她从他身上搜出信号枪,对天空打出一记亮光,动手开始扒男人湿透的上衣。诗雨团队金鱼酱独家整理
她头一次脱男人的衣服,还是自己亲哥,手都是抖的。
他的肌肉壁垒分明,完美性感,却凉得渗人。
沈灵枝毫不迟疑地抱住他,严丝合缝的,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
明明他那么凉,却在肌肤相贴的刹那,她心口一跳,难以控制地烧红了脸。
她的两团浑圆压在他胸膛,一白一暗,一柔一刚,对比强烈,如同被野狼堵得无路可退的小白兔,他们彼此肌肤的纹路是那么不同,轻轻一蹭,就像要磨出四溅的火花。
这个拥抱,似拨开禁忌的纱,触碰一支含苞待放的罪恶之花。
自从她步入青春期,他就再也没在她面前袒胸露背过,上回在床上是第一次,这回是第二次,更别提赤裸相拥。
妹妹不该赤身抱哥哥,她知道。
他是她兄长,是军人,更是一个成熟男人。
他明明拥有一副能血刃劲敌的强壮体魄,野兽般的洞察力,攻击力和爆力,他可以在军事领域走得更高更远,却为了她,甘愿留在这当一名特警。
只为了能及时为她遮风避雨。
他虽伤害过她,却不能磨灭他对她倾尽半个人生的付出。
所以这次,换她保护他。
「哥,救援队很快就会来了,你一定要坚持住……」她喃喃自语,努力地给他传递体温,手环紧他的腰。
等等,为什么他的后背有洞?为什么会有越来越浓的血腥味?
沈灵枝颤抖地收回手,明明晃晃的红染湿她的掌心,指缝,指甲盖。
她急忙绕到他后背,一个,两个,三个……足足有三个枪眼!每一个血淋淋,翻著肉,异常狰狞可怖。
她怔了半分钟,脑神经被用力拉扯,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彻底坍塌了。
「哥,哥!!」她紧紧环住他脖颈,在他耳边哭得撕心裂肺,「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枝枝啊!你不能这么死了,你说过我们会一起长命百岁的,你说过你会永远保护我的,你说过会陪我一辈子的!你不能食言,不能骗我!」
她哭得绝望惨烈,像要用尽这辈子所有的眼泪。
天空似也感受到她的悲威,雨势越凶猛。
在哭声和雨声的交织中,男人指尖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程让利用gps跟著救援队赶到现场时,百米开外就听到女孩肝肠寸断的哭声,他心里一紧,立刻跟救援队要了衣服和毛毯,率先进入山洞。
看到女孩跟男人上身赤裸抱在一起,他眉心微微一拧,把毛毯披在女孩身上,嗓音轻柔,「枝枝别怕,我来了。」
他唤了好几声她才有反应。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紧紧拽著他,脸上布满泪痕,「程大哥,拜托你救救我哥,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他一定会被治好的对不对?」她哭得两眼红肿,声音沙哑变了调。
程让心里一疼,凝视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相信我,你哥会接受最好的治疗,不会有事。
你先跟我回去好吗?」
救援人员进来把沈望白抬走,其中一名拿对讲机疾声汇报:「报告总指挥,已成功找到沈队,但情况不容乐观,他失血过多,生命危急,请求立即支援。」
情况不容乐观,失血过多,生命危急…沈灵枝才刚勉强平复的情绪像骤然掀起的惊涛骇浪,「你骗我,我哥他生命危急,明明有事!我要陪他,哪里都不去!」她急忙想追出去,然而才起身就被程让抱了个满怀。
「枝枝,你冷静点。」
冷静?她满脑子都是他身上的血洞,他昏迷不醒的脸,让她怎么冷静,如何冷静!她要疯了,恨不得自己取代他,躺在冰冷冷的担架上!沈灵枝挣脱不开,只好哀声乞求,「你让我过去照顾我哥好不好,我不会碍事的……』』她可以一直变成人照顾哥哥,她可以的。
沈灵枝拿起掉落的靴刀就要往胳膊上划去,程让夺过,这才现她胳膊上已经有了一道新鲜的刀伤,显然才划没多久。
程让隐隐动怒,「枝枝,你要是再伤害自己,我永远都不会带你去见你哥!」这话完全触到她情绪爆点。
她张嘴急急喘了两声,陡然疯了一般挣扎。
「不,你放开我,我要找我哥,他不能有事,不能……」程让在她后颈劈下一记手刀,她瞬间失了声,像折翼的蝴蝶晕倒在他怀里。
黑猫安静地目睹完全程,心口堆积的郁气只聚不散。
莫名其妙,一定是被那个蠢女人传染了。
它纵身一跃,消失在树林间。
沈灵枝在医院躺了一小时就醒了,准确说,是哭著醒的。
她梦到哥哥死了,这世上只剩下她孤独的一人。
她一个人住在他们空荡荡的房子里,再也没有人睡在她隔壁房,再也没有人担心她的吃穿住睡,再也没有人为了她的生日就算当天远在千里之外也会匆匆赶回家,
再也没有人在她哭的时候笨拙地哼著走调的儿歌逗她笑,再也没有人会在家里等她回来吃团圆饭……
「你们放我出去,我要见我哥,让我见我哥!」
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那个梦简直让她窒息到心痛,曾经的恩怨在生死攸关前变得格外渺小。
她只知道,她没办法看著他死!
沈灵枝一次次要夺门而出,一次次被几名护士摁回床上。
她甚至嚷著要刀,情绪越来越激动。
程让站在门外,下令让医护人员全部封口,不能走漏关于沈望白的一点消息。
沈望白还在抢救,存活率只有3o%。
这件事万万不能让沈灵枝知道。
「给她注射镇定剂。」
注射完毕,她不再疯狂,暴动,却依旧执著地拉著他的衣袖,苦苦恳求,「程大哥,让我去看看我哥好不好,我只是想看看他是不是活著……」
程让干净的指尖搭上她包扎的纱布,似终于下定某个决心。
他望著她,声音像世界上最完美的镇定剂,「你现在情绪不太稳定,不适合探病,先跟我去做个心理治疗,我再带你去见你哥,好吗?」
她愣愣点头。
随后,她被带进一个房间,一名长著娃娃脸的男子跟她握手。
程让介绍,「宋连熙,心理学专家。」
同样,也是圈内赫赫有名的催眠大师。
娇养(NP) 第87章
87、改写记忆
沈灵枝按照指示躺在床上。
程让与宋连熙的视线短暂交接,彼此心领神会。
程让退出房间,先去救治伤患,等他忙完回来,已经是五个小时后。
可宋连熙还没出来。
以宋连熙的水准,让枝枝忘记沈望白命悬一线,抹除分尸案之后的所有记忆,不至于要这么久。
他扫了眼腕表,面对数名伤势惨烈的伤患也面不改色的他,此刻心头隐隐浮现焦躁。
又过了半个小时,宋连熙出来了,给程让递了个眼神,俩人去往隔壁房间。
关上门,程让立即问,「进展如何?」
「你等等,先让我喝口水缓缓,说了那么久,嗓子要冒烟了!」宋连熙一屁股坐下,猛喝了一大口,挑剔皱眉,「怎么这水有股塑胶昧!」程让手指无声敲打桌面,「可以说了吗。」
「啧啧,程大专家,第一次见你这么心浮气躁,看来那小姑娘不仅人生经历不简单,跟你也不简单啊!不过可惜了,我跟著她的记忆回忆了那么多往事,关于你的却没多少。」
程让温和帅气的脸有片刻皲裂。
宋连熙不正经地笑了两声,腰板一直,适时进入工作状态,「你说,让她忘记她哥命悬一线,抹除分尸案之后的所有记忆,是为了瓦解她的自杀倾向是吧?可是,我却在她记忆中意外现一个她埋藏很深的心结,虽然不清楚是不是她自杀倾向的根源,但我觉还是有必要跟你沟通一下。」
程让敲打桌面的动作一顿。
宋连熙声音低了两分,「她对她哥有出兄妹的男女之情,并且,很深。」程让镜片后的瞳孔剧烈一震,放在桌面的手收入白大褂口袋中。
他想起了他第一次注意到枝枝的情形,当时马拉松赛场生恐袭,年幼的她仓皇穿梭在惊恐的人群中,像迷失的小羊羔,突然,她蹲下身抱著一个被炸得血肉模糊的男性躯体嚎啕大哭,撕心裂肺地哭喊,「哥哥,哥哥……」那人伤得太惨,全身血肉糜烂,他仅需一眼就能判断已无力回天。
当时现场混乱,医用资源非常紧张,上头下令优先治疗生还率高的伤患。
这人不在他的要救治之列。
但她抓住了他的裤腿,苦苦哀求,「医生哥哥,拜托你救救他,救救我哥……」他不忍拒绝,先教她按住伤患脖颈裸露的大动脉。
那么狰狞血腥的伤口,就连成年人出手也需要勇气,她就这么毫不迟疑地压了下去,一边哭得稀里哗啦一边打著泪嗝问他,「这样哥哥就得救了对不对?」这其实顶多给这伤者增加几分钟苟延残喘的时间。
他没有回答,沉重地摸了摸她的头,转头救治其他伤患。
等他忙了一会儿再折返,就见有两个工作人员站在那破烂的肉体面前,似要搬走,她像个小母鸡似地护在男人身体前,声嘶力竭哭喊,上身一片血污,手指还紧紧按压著早已停止跳动的大劭脉。
尽管后来现这事是个乌龙,她认错了人,但她眼中强烈炙热的情感,深深震骇了他。
他一直以为只是兄妹情深,毕竟他们从小相依为命,她会依赖哥哥很正常。
可现下宋连熙的话让他猛然惊觉,今天的她跟那天癫狂的模样,几乎无异。
原来,她的心中早已埋藏了禁忌的种子。
在随著时间的推移中,那样不被世人所容忍的爱恋不仅没有消亡,反倒茁壮成长。
那么,沈望白怎么想?沈望白有正经交往的女朋友,以前还有一位快要结婚的未婚妻,应该是没这方面想法如果不是在洞穴里看到那一幕,程让原本是会坚持这个看法。
当时,沈望白虽然陷入昏迷,身体却还残留一丝本能。
否则,他本该无力垂落的手臂不会在枝枝腰后弯曲三十度,做出虚抱的动作。
这种动作放在其他人身上正常,但对于沈望白,就是不正常。
沈望白有一个不为人知的隐疾,他对女性身体有生理上的强烈抗拒,碰不了女人,挽手是他的极限。
以前他不是没做过治疗,可即便在睡梦中,只要是有女人躺在他怀里,他也会立刻惊醒推开。
然而在洞穴里,枝枝赤身裸体抱著他,他如果真的彻底失去意识也就罢了,偏偏,身体做出了虚抱的动作。
到底是因为枝枝是他唯一的亲人,还是因为,在他心里,他对枝枝也存了别的心思?程让兜在口袋的左手微曲成拳,大拇指和食指互相摩挲,仿佛在揉捏流逝的时间。
「我记得你说过,你的催眠术可以改写入的记忆。」
「没错,但不是永久性的,如果遇到特别的线索不断刺激她,她还是有可能会记起。」
宋连熙顿了下,眼神复杂,「你真要我这么做?」「嗯。」
程让背脊挺拔,嗓音温和悦耳,仿佛翩翩公子在树下吟诗,「除了之前交代的,我想让她忘记对她哥的特殊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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