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过江湖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我在沿途拾梦
剑过江湖
作者:我在沿途拾梦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每一个王朝的末年,总有一批江湖好汉一腔热血勤王护国,欲在王室大厦倾倒之际力挽狂澜,成王败寇,孰是孰非,自有历史记载。一代隐侠柳正风重出江湖,拼死杀敌,保家卫国,最后结局如何,两个儿子及徒儿最后何从何去。。。
第一章 柳夫人来了
一片风流,今夕与谁同乐月台花馆,慨尘埃漠漠。豪华荡尽,只有青山如洛。钱塘依旧,潮生潮落。万点灯光,羞照舞钿歌箔。玉梅消瘦,恨东皇命薄。昭君泪流,手撚琵琶弦索。离愁聊寄,画楼哀角。----汪元量
在这山河破碎,兵荒马乱的年代,不求流芳百世,不求高官厚禄,不求荣华富贵,不求山珍海味,只求一个远离战火的落脚之处。
这是南方的一个临海小镇,镇上没有妓院,没有酒楼,没有赌场,只有米铺、客栈、杂货铺、衣铺等小店铺。
已是秋天!秋风瑟瑟,天高云淡,街道上来往的人并不多,却没有像县城那般车水马龙。
“听说张状元赶走蒙军收复了羊城,有空一起到羊城走走”一个黑脸络腮胡的大汉道。
“这是喜事,应当走一趟,你何时去,算上我一个”一个黄脸酒糟鼻的大汉喜道。
“这打来打去的有意思吗蒙古人真是的,好好的蒙古草原不待,非要来抢咱的地盘,弄得咱们现在整天都提心吊胆的”一个鼻尖上有颗黑痣的清瘦汉子恼道。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这词写得真好,都怪那些文人将江南写的太好,谁人不眼馋,金人抢了不得,蒙古人又来抢,皆在情理之中。不过这蒙古人忒不厚道,抢得咱连地都没了,却还要赶尽杀绝,真是可恼、可恨”一个方脸三绺长须的大汉气愤道。
“你这说书的,说一大堆咱听不明白的,有意思吗直接就说,人家就喜欢抢咱的地盘不就行了吗”黑脸络腮胡的大汉对三绺胡须的大汉一瞥,摇头道。
在镇上唯一的一所客店:‘张氏客店’内,一桌坐着四名身着粗布麻衣的青年汉子,一黑脸的大汉与鼻尖有黑痣的大汉在下棋,其他两人在旁观,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
客店柜台内立着一个戴布冠穿青衣,五官端正,一字胡,三十岁左右的青年人,他低着头,很认真地打着柜上算盘。他是这家客店的掌柜兼老板,姓张,人家都叫他张掌柜。
店门口坐在一个相貌平平的少年伙计,他打着盹,呼声噜噜,口水形成一条线往下直流。
“阿福,你家少爷张长寿呢”一个蓝衣男孩大声喊着,直冲到店门前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比他高出一截的青褂男孩。
迷糊间的伙计被这叫声吓得赶紧立起,又是伸袖擦口水,又是急忙作请,一阵慌乱。当他看清来人,登时瘫坐下去,摇摇头苦笑道:“柳家二位少爷,你们又跟柳员外来下棋吗我家长寿少爷跑到李小花家玩去了,你们要去就去吧”
柳家二位少爷,大的叫柳怀义,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聪明伶俐,彬彬有礼,端的是一个书香门第小公子的模样;小的叫柳怀仁,五官精致,活泼灵动,天真烂漫,却是个弄鬼掉猴的小痞子。
“阿福,你整天偷懒,迟早被张爷爷看见,罚你挑夜香,到时候你又得哭天喊地,叫苦连天啦”柳怀仁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抬起右手,用食指指着阿福点了点,告诫道。
“闭上你的臭嘴上次比试输给我,难道不服气日后找机会再比一比”阿福傲然道,这是唯一能让柳怀仁闭嘴的秘密武器,因为柳怀仁对那次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
“阿福,你别得意,我迟早会赢你的,你等着吧”柳怀仁冷哼一声,愤愤而道,说完转身往李小花家跑去。很明显,他真的计较那次比试的输赢,不愿被人提起。
“阿福哥,这次我们随我娘来,她在买东西,我们玩一会儿就得回去。就不与你说了”柳怀义说完,大踏步地追弟弟而去。
阿福一听见‘我娘’二字,登时眼睛一亮,心中一阵欢喜,脑海中想着:“柳夫人来镇子上了,真的来了,这回我得把她的相貌记住了,日后也好时常想着。倘若我真的能娶到一个像柳夫人这么美的老婆,那就算要我少活二十年,我都心甘情愿。柳员外的命真好,真好,不过柳员外长得也挺俊俏的”其实阿福一直觉得自己很俊俏,连镇上许寡妇也这么说。
就在阿福沉醉于思索之时,柳怀义已然离开。
当他从恍惚之间清醒过来时,看见柳怀义已走出数丈之远。他精神一振,立时溜目四顾,街道上稀疏的人影走动,偏就看不见柳夫人的人影,不禁有所失望。
“阿福,刚才可是柳家二位少爷,怎不见柳员外进来”店内传来一阵清亮而熟悉的声音。
阿福一听之下,就知是张掌柜的声音,张掌柜与柳员外是一对很要好的棋友,定是以为柳员外来寻他下棋,却久不见人进来,才有此一问。立马大声应道:“掌柜的,柳员外没来。听柳大少爷说,他们是与柳夫人一起来的”
“柳夫人来了吗”
那个鼻尖上有颗黑痣的清瘦汉子一阵惊喜之下,破口而出,急忙起身走向门口去。
“听说这柳夫人长得花容月貌,比嫦娥都漂亮,咱也去瞧瞧”黄脸酒糟鼻的大汉道。
“鄙人曾有幸见过一次,真他娘太好看了,我都不知怎么形容”黑脸络腮胡的大汉道。
“不就国色天香,倾国倾城,风华绝代吗怎么就无法形容呢”三绺长须的大汉道。
“说书,你说了那么多的江湖典故,武林中可有这样的女人”黄脸酒糟鼻的大汉道。
一时间,四个汉子陆续起身,你一言我一语的笑着走,全挤到店门口,伸头窥视。
店内骤然传出两声干咳,他们顿时意识失言,脸上笑容一僵,不好意思再说了。
真是空欢喜一场。找了一会儿,何处能见到柳夫人的人影猜测是阿福胡说八道来骗人。
黑痣的清瘦汉子脸色陡变,对阿福责备道:“阿福,你年纪轻轻,咋能说谎呢。骗我等一时眼馋,有份,下次再这样,定然饶不了你”
大家皆感失望,全都恨恨地瞪了阿福一眼,吵嚷着返回店内继续下棋。
阿福一时无辜被骂,心中自是闷闷不乐,心想:“等会儿,我若真的看见柳夫人来了,一定不跟他们讲,独自欣赏岂不快哉”,学着三绺长须的大汉平时说书时自我陶醉的模样。
幻想着,脸上不由泛起一抹花痴般的笑容,忽然间被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惊醒了。
睁眼一看,就见一位方巾白衣,肤如凝脂,朱唇瑶鼻,眼澄似水的俊俏年轻人大步走来。其面带笑容,左手拎着几个包裹,右手拿着一卷布料,径直走到跟前,便开口问道:
“阿福,你可曾看见我家那两个兔崽子啦”声如银铃般动听,醉人心脾。
阿福一开始只觉此人相貌太美,美简直不像是个男人该拥有的美貌,一时肆无忌惮地瞪着看。但她开口说话时,阿福心中怦然一阵狂跳,骤然脸红耳赤地垂下头,又是惊又是喜,一时口齿不清道:“柳。。夫人。怎么。。是。。你”他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年轻人竟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柳夫人,心脏一直砰砰乱跳个不停,再也不敢抬头窥视一眼。
“怎么啦难道我穿成这样,你就不识得了”柳夫人看他样子,觉得他是害羞了,呵呵笑道,她笑起来很美,美令人不敢直视,美的好像绽放的红玫瑰,美的好像初升的太阳。
但阿福从不敢直视,他听完柳夫人的话,稍微平复一下心情,细声应道:“两位少爷跑到街尾李家玩去了,那里有棵大榕树,你且去看看”
柳夫人只当他是害羞,没有想太多,应了一声,就大步流星往李小花家方向走去。
柳夫人此时虽换了一身男装,但她的美却依然无法掩饰,所经过之处总引来不少人的目光。她走到了街尾,就听见一阵啼哭声夹着吵闹声传来,登时快走几步,就见榕树附近的空地上围着一群人,声音正是由此传出来的。
“快放开我弟弟,否则别怪我告诉我娘”
柳怀义紧握双拳,双眼含怒地瞪视前面:一个彪形的方脸大汉似笑非笑地扼住柳怀仁的脖子,将其提在半空中;柳怀仁连声干咳,面色发红,双手死死拉住方脸大汉的手腕,双脚凌空乱踢。
只见一个大腹便便的锦衣富商怀前搂着一个胖嘟嘟的一米二左右的抽泣孩童,富商的模样极是气愤,他额头青筋凸起,脸皮发颤,神情略显得有些残忍,大言不惭地喝道:“你娘除了长得好看,其它的一无是处。你弟弟打了我儿子,我只不过惩罚他而已,你再敢狂言,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人掐死你弟弟”而这个大腹便便的锦衣富商叫陈富贵,乃镇上最大户陈家的家主,这个胖嘟嘟的孩童便是他的独子陈荣华。
在这个小镇上上百年以来,一直都是陈家一家独大;谁料八年前,柳家突然搬来此镇附近落户,不但出钱雇人开荒了大量田地,而且分走了陈家不少租户。一时之间,在镇上竟能与陈家分庭抗礼了多年,陈富贵怎能不对柳家人恨之入骨呢。
“你敢。是你儿子先动手打人的,我弟弟没有做错什么”柳怀义此时心中一阵惊慌,苦于无计可施,却依然保持着无畏的态度。心想:“若是弟弟被掐死,那就没了,不但我会伤心哭泣,爹娘恐怕更伤心,此刻我该怎么办怎么办”,他想着,眼光对周遭围观的人一扫而过,期望能有人出来说句公道话,却一个没有,真的一个都没有。
只见他们一言不发,麻木地看着这一幕,目光一旦与柳怀义的目光相遇时就心虚地低下头或赶快错过,像是做错事的样子,又像是畏惧那个姓陈的。
“错没错,不是你说了算,你弟弟打我儿子就必须偿命,给我把他也捉了”陈富贵奸笑道。他不觉得一伙大汉欺负两个孩子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而且还沾沾自喜。
柳夫人此时此刻正挤开人群来看,就看到这么触目惊心的一幕。不禁大吃一惊,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丢下手上的东西。立时提气,纵身前窜,犹如疾风闪电,朝那张满脸横肉的方脸上左右开弓连抽了两巴掌,随即变掌化刀直插方脸大汉的右腋窝,左臂一伸接住孩子,又来一个侧踹。
这一连贯的动作一气呵成,快得连被打的人都不知当中发生何事。
彪形的方脸大汉只觉眼前身影一晃,随之两边脸颊相继被打,接下右腋窝传来一阵剧痛,手不由自主地松开,继而腹部又是一阵剧痛,人就飞了起来。
众人只闻啪啪的两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那个彪形的方脸大汉骤然飞了起来,撞到二丈开外的院墙上,滑落在地,满嘴是血,撑地不起。
在场的所有人一时之间,全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呆了,不知发生何事,直愣原地。
柳怀义一恍惚间,就发现母亲与弟弟已经站在自己的身边,又是惊又是喜。
“仁儿,没事吧!怎么又跟人家打架”柳夫人一时心疼不已,轻搓着小儿的后背,说道。话锋一转,对柳怀义责备道:“义儿,你真是没用,弟弟被人欺负都不帮忙”
柳怀义一听之下,登时垂下头,心中更是羞愧不已。
柳怀仁被掐的脸红耳赤,一时连咳几声,才算缓过气来,连道:“娘,不关哥的事。我没事,真的没事”说完又咳了两声,不好意思地对母亲笑了笑。却闻,人群当中一个结着小辫子的小姑娘登时兴奋地叫了起来:“柳怀仁她娘来了”这个小姑娘就是李小花。
无题
陈富贵一时呆如木鸡,面如死灰地坐在街道上,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本来张掌柜与陈富贵是从小玩到大的玩伴,只是长大以后,人的想法就开始改变了,也就慢慢疏远了,不像从前亲密了。
如今,张掌柜看着陈富贵这副模样,心知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这般耻辱,此时心中定是悲痛欲绝,一时半刻是难以接受的。不由地甚是同情,原本是不想打扰他,任他自我平复情绪之后,再做劝说。却又见他膝盖的伤处一直在流血,于心不忍,长叹一声,劝道:“陈大哥,咱回去,止止血如何”,一连劝了几句。
而陈富贵神情颓废地愣在原地,无所反应,对于张掌柜的话似是充耳不闻一般。
事已至此,蒙婉倩却满不在乎地拉着柳怀仁往一边走去且问道:“怎么样开心不”
“开心!娘,这可是我玩过最痛快的事情了”柳怀仁乐道,想着刚才坐在陈富贵富有弹性的背上真是又舒服又好玩,只是陈富贵的汗太多了,沾湿了他的裤子犹如尿裤子那般。
柳怀义怀中捧着一堆大包小包的东西走了过来,问道:“娘,这些可是你买的东西,有位叔叔给我的”说着,扭头对道上一个面带笑容的秀才瞥了一下。
“正是,娘都忘了,你可有谢过人家没”蒙婉倩瞧了一眼柳怀义怀中的东西,应道。
“义儿岂是那种不识礼数之人”柳怀义点点头道,但他对于母亲刚才的做法却抗拒的。
这时,一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急匆匆地走来,忧心忡忡的模样,开口便道:“小姐,你正经事不干,怎么专干这种傻事,怕是人家从此刻起记恨你入骨了”这些话略含责备之意,但言语之中却颇为亲切,犹如母亲替女儿担忧一般。
“婆婆,我刚才将那个胖大叔当马骑了,骑得特开心”柳怀仁急着把这件快事告诉婆婆。
婆婆差点被柳怀仁这一句话给击倒了,当场一怔,不由嗔道:“跟你娘一样,惹祸精一个”
“奶娘,你怎么来了,我们正要回去呢”蒙婉倩不以为然的样子,坦然一笑,答非所问。
“是张掌柜吩咐阿福跑到咱家来告诉我的,说有人打你,我便赶过来了”婆婆道。她当然知道这镇上能打得过蒙婉倩的人并不存在,只不过心里仍是不放心而已。
“老爷”。。。“到底是谁”“是谁,敢欺负我家老爷”一阵阵叫喊声越来越近!
目光一转,就见十几个小厮持着扁担拿着棍棒,走路歪歪扭扭,叫嚣着冲将过来。
“这些人倒是奇怪,等我把我想办的事办完了,他们才来凑热闹。方才那一幕多有趣,他们却没能瞧见,真是没眼福”蒙婉倩轻轻一笑,漫不经心地说道。
婆婆看向来势汹汹的小厮们,暗道:糟糕,急道:“小姐,你莫要多事了,咱们走吧。真的打起来,难免磕磕碰碰,若伤到哪里岂不是自讨苦吃吗”
“奶娘,你且看着咱家两个兔崽子,我倒想瞧瞧这帮人能干出什么大事来”蒙婉倩道。
“真是犟脾气!”婆婆自知小姐的脾气,除了姑爷谁也劝不动,只好将柳家兄弟护于身后,朝后面的墙边退去。
说话间,那伙小厮已然来近,个个横眉竖鼻的,一下子就凑到陈富贵的跟前。
当中一个留着浅浅一字胡的年轻小厮抢先问道:“老爷,是谁趁着我们下乡收粮,就把你折磨成这副模样”,这话说得有点气愤,但陈富贵没有任何反应,一直痴痴地坐着。
“是我!你家老爷那是罪有应得,才被我欺负得这般狼狈,难道你们也喜欢这副样子,也想试试不成”蒙婉倩面带笑容,走上几步,从容不迫地应道。
一字胡小厮立马转身看来,只觉这人皮白肉嫩的过于俊俏,心中一凛,但却平复不了他气愤的情绪,当下咬牙切齿骂道:“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长得娘里娘气,却想做个短命鬼不成”
“谁短命还不知道呢”蒙婉倩觉得这话很可笑,轻轻一笑道,笑起来更是美艳动人。
那小厮迟疑一下,簌的冲了上去,挥棒要打,但棒未打下,人已被蒙婉倩一脚踹飞了,连累着背后的三个兄弟接连遭殃全被他带倒了,摔得都不轻,而他爬了几下,却已然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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