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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过江湖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我在沿途拾梦

    “我知道了”

    柳怀仁不由嘟嘟嘴说道,顿时显得很失落。接着,长长叹了一声,整个人蔫了似的,皱着苦瓜脸,可怜兮兮地道:“你们如今有了天哥,就把我这个亲生儿子忘了,倒不如当初不生我算了,害得我没人疼没人爱,真可怜”

    柳正风夫妻一听,脸色登时突变,一时愕然,心想:他有这么可怜吗

    “没人心疼我老二,不是还有婆婆吗”婆婆抿着嘴,笑了笑,道。

    “仁,你不该计较这个,现在天哥刚来,咱俩应该像男子汉那样照顾他”柳怀义正气道。

    听了这话,柳怀仁顿时来劲了,立刻纠正道:“哥,咱本是男子汉,不应该说像”,继而看向李擎天,信誓旦旦道:“天哥,你放心吧。以后只要有我柳老二在,在这个镇子上没人敢欺负你。倘若有人想欺负你,你就告诉他,你是柳家老二的人,他们断然不敢动你了”,他一直把自己当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当然偶尔也会忘记了这个身份耍些孩子脾气。

    “你又能,整日只会惹祸,大字不识几个”蒙婉倩面带微笑,噘噘嘴,嗔道。对于这个儿子,她可是又爱又恨。

    “娘,识字有何用,你前天不是说了,百无一用是书生吗”柳怀仁皱着眉道。心想:“娘怎么说话,跟放屁一样,说过的话没几天就忘了”。

    蒙婉倩吃了一惊,不由呆住了,这话确实是她说的,现在却被儿子拿来当这种不想识字的理由。

    柳正风看着妻子被呛得无语的表情,忍俊不禁地道:“你看你,把他惯成什么样了,现在有你苦吃了吧”他持着一种看笑话的心态。

    “没大没小”蒙婉倩黑着脸,用手指轻轻弹一下柳怀仁的额头,骂道。

    “好了。都吃饭吧,别再说话”婆婆笑笑道。她怕这个鬼灵精怪的柳家老二再说糊涂话。

    转眼到了午后,一家人在院内的大树下聊天、嬉戏,听到院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柳正风起身走去开门,门一打开,便见陈富贵来了,是张传代陪他来的,是带着礼物来的。

    柳正风看见陈富贵,不由一惊,皱下眉头,立马笑道:“陈兄,张掌柜,二位光临寒舍,不知有何指教”他心中很是奇怪,这个陈富贵数日前才被其妻子那般侮辱,为何现下要到他家来拜访,这种行为真是令人难以想象。

    “柳员外,该不会想将我俩拒之门外吧”陈富贵厚着脸皮,开口便道。他在脸上挤出一点笑容来,其脸色不佳加上脸上的肉太多笑起来很难看。

    “二位请进”

    柳正风听陈富贵如此说话,登时一怔,话已说到这份上,岂能拒人于千里之外,唯有请进再说。

    “柳员外,听说你们前些日到羊城走了一趟,事情办的如何”张掌柜说着,随陈富贵一起走入院去。

    “一切都已办妥”柳正风一面掩门一面回答。

    柳怀仁蹦蹦跳跳地小跑过来,一见陈富贵顿了一下,眉头紧锁,厌恶道:“陈富贵,你到我家来有何贵干”他当然不想看见陈富贵,大有赶他走的意思。

    陈富贵早知有此一着,却依然愣了一下,倒也不在意地笑了笑,笑得很不自然。

    蒙婉倩对陈富贵深恶痛疾,当日不杀他已算手下留情,怎能愿意再见此人。她一听陈富贵这三个字,立马瞥了一眼,认定人后,起身大踏步走了过来。婆婆、柳怀义、李擎天先后跟来。

    “仁儿,不可对陈伯伯无礼”柳正风横了儿子一眼,正言厉色道。

    “陈富贵,你来我家干嘛,我这儿不欢迎你”凛若冰霜的蒙婉倩瞬间来近,声色俱厉道。

    虽然陈富贵早有准备,但是毕竟蒙婉倩这话说的太直接了,且经过那日之事,陈富贵的心中对柳夫人这三个字却已产生了些许畏惧。

    陈富贵听蒙婉倩这么一说,一脸尴尬,呆如木鸡,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阿五,来者即是客,有话好说,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柳正风劝道。

    “是,是”张掌柜一脸微笑,忍不住地用手肘撞了陈富贵的后背一下,提醒一番。

    陈富贵登时回过神来,急忙鞠躬作揖道:“柳夫人,陈某这次前来绝无歹意。当日一时鬼迷心窍,对尔等有所冒犯,实属不该,罪该万死。今日特意登门道歉,望尔等见谅”他虽将那些事一笔抹去不提,却说得蛮有诚意。

    此刻,蒙婉倩只觉陈富贵的内心特别强大,当日受了那番侮辱,竟然还能上门道歉,谁肯信。冷哼一声,依旧厉声道:“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道歉就不必了。只要你日后好好做人,莫要心存歹毒、仗势欺人便是,其它的都是废话”说完,伸手拉着柳怀仁的手,转身往外面走去。婆婆等人迅速跟上。

    张掌柜登时骇然,没有想到这位柳夫人说的这么干脆直接、不留情面,真是爱恨分明。

    陈富贵脸色陡变,本想再说什么,看着蒙婉倩走开,又咽了回来,不由自怨一声。

    “陈兄,她说话一向如此,请你不要放在心上”柳正风一阵尴尬,赔笑道。

    陈富贵苦笑一下,自知自己多讨人怨,立时信誓旦旦对柳正风道:“柳员外,我陈富贵以前确实作恶多端,仗势欺人,死千次万次都不足以弥补我所犯下的罪恶。但善恶有报,天理循环,我已深有体会。当日之事,全是我一个人咎由自取,真感谢柳夫人的不杀之恩,才让我能有重新做人的机会,应当珍惜。从今往后我陈富贵如若再做半点伤天害理之事,定遭五雷轰顶,死无葬身之地”他虽然决然立志自此起做个好人,但如果不是张老爷前天到他家给他开导一番,他岂有如此觉悟,亲自上门道歉。

    “陈兄,你不需要发这等毒誓,只要你真心改过,我相信大家都会看在眼里的。那日伤了你夫人,不知她现下如何柳某自觉处理不当”柳正风虽然不知陈富贵的道歉是否真心,但对方毕竟有这种勇气来了,怎么都该欣然接受。

    提起王瑛,陈富贵的内心糟糕透了,羞愧难当,竟然不知何时被那个女人戴了绿帽子。他气愤愤道:“柳员外,王瑛那个婆娘简直不知羞耻,竟然背叛我做那等丑事,她这种女人就该打,当日柳夫人打她打得好,打得真好。哼!过几日看看宗族的长老如何将她浸猪笼吧,可惜给那个吴彦跑了,不然奸夫一起浸才好”他觉得任何事都可以原谅,单单这种事不可以原谅,这关于男人最后的一点尊严。

    柳正风眉头紧锁,愣在当场,心里琢磨着:浸猪笼王瑛虽然做了一件任何男人都难以忍受及世俗不容之事,但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啊。难道真的需要这么做吗

    张掌柜早已听说此事,嗤之以鼻地笑了笑,倒也不以为然。

    陈富贵继续道:“我之所以有今日,一半拜她所赐,如若不是她一直从旁唆使,我岂能变本加厉做了那么些可恨可恶之事。咱不说了。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望柳员外收下”,说完便将手中的礼物递给柳正风。

    “咱邻里邻居的,这如何使得,你的心意我领了,还是拿回去吧”柳正风道。

    “柳员外,这是陈大哥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否则他的心里也不好受”张掌柜道。

    “既然这样我就收下了。二位进屋坐坐吧”柳正风自知不能推脱了,说着接下礼物,然后作势邀请二人入厅内坐。。

    “鄙人自知自明,柳夫人厌恶我以前的所作所为,我就不坐了,先行告辞吧”陈富贵这次来的目的已完成,心意已决,也就想着告辞离去。

    “柳员外,有空到店里坐坐,我俩就走了”张掌柜也说了一句,匆匆转身随陈富贵走了。

    柳正风笑着点头,送他俩出了门外,这才返回将礼物搁在厅内的桌面上。

    数日来,柳正风一有时间就带李擎天等人到后山练功,由于李擎天十一岁了尚没练武基础,倘若再无加强训练,只怕耽误了练武的最好时机。

    一天傍晚,柳正风带着三个孩子练武回来,蒙婉倩、婆婆在厨房张罗饭菜。他打了一声招呼,径直行如流云地走向屋去,瞬间已步入正厅。正往里屋走,目光一瞥,就见厅中间的四方桌上搁着一封信。不由眉头一蹙,转身走了过去,将信拿起,却见信封上写的是柳正风三个字。眉间一紧,心中更是疑惑,便拆开将信纸拿出来一看,就见纸上写着:明日日落时分,携佩剑,后山梧桐树下,不见不散。

    柳正风眉毛紧锁,心中是一片茫然,自己退隐江湖多年,意想不到今日却有人寻来约见。

    难道数天前在羊城暴露了行踪,被仇家找上门来了

    他把信封信纸顾玩一番,上面没有任何落款,字迹又是陌生的,一时也猜想不到是何人所为。他心里虽然有很多疑惑,但又不想明言,只想将此事瞒在心中,免得家人担忧!

    心中琢磨着:如果这事妻子与婆婆知道的话,必然在第一时间告知自己,既然她们不说,那就是不知道了。无论怎么说,妻子与婆婆皆是昔日武林之中一等一的高手,稍微一丝动静,也别想瞒过她们的耳目。偏偏这个人不但能将信放入屋内,而且能无声无息的瞒过她们俩。恐怕,这人就算不是个绝顶高手,也定是个轻功神出鬼没的江湖人。

    假如这人是朋友的话,为何不直接来面见或在信上落款和说明来意呢假如这样的一个人是来寻仇的话,大可趁着自己不在之时,先对家人下手,何必多此一举留了一封信。说明这个人也不是寻仇来的。既然这个人不是朋友,也不是仇人,那又是何人,约我见面有何目的呢

    柳正风沉思半响,一时也想不明白其中的玄机,决定等到明日见到留信之人,相信一切便可知晓。他将信纸装入信封内,藏入怀中,这才转身走向里屋。




第十九章 刀狂林遗风
    是日,夕阳渐渐西沉,院中那棵大树的阴影已掩遮了正厅的那座瓦屋。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了,柳正风拿上那把闲置许久的古剑,瞒着家人,偷偷越墙而出。

    夕阳的余光犹如老人的笑容那般灿烂,投射在黄叶飞舞的树林里,显得格外的美妙。

    这已是晚秋,是个多愁善感的时节,同样也是个报恩的时节。

    萧瑟的树木底下,落叶飞舞而下,时时可听飒飒的声响,惊扰了这片树林的幽静。

    一个人踏着金黄金黄的落叶走在树林中,走向那棵光秃秃的梧桐树,看似很慢着实很快。

    顷刻间,他已到达了那棵光秃秃的梧桐树底下,这棵梧桐树真的很特别,叶子掉落的很干净,好像有人专门将它们一一摘掉似的。

    白白的光线渐渐的变得暗红,交错的投射,显得比先前更迷人更好看了。

    “我来了,你在树上干什么”来到树下的人,停止了脚步,神态自若道。这人便是柳正风,他如约来此,见留信之人。

    “我在这树上看风景,这里的日落真美,美得我都想留在这里过一辈子了”一阵铿锵有力的声音从梧桐树上传来,很有磁性,很有魔力,令人觉得有一种压迫感的魔力。

    原来枝干交错、光秃秃的梧桐树的高处站立着一个人,他双手交叉在胸前,正凝望着西边的天空。

    “这里的人几乎都很友好很善良,风景亦优美,确实是个好住处。若如你真的喜欢这里就留下吧”站在树下的柳正风朗声道,依然从容淡定,凛然而立,目光从未往树上瞟过一眼。

    “留下”树上的人先是一怔,略一琢磨,淡然笑道:“留下好是好,但我却从不属于这里,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

    “你不属于这里,那来这里又是为何”柳正风觉得这个人有些怪异,一本正经地问道。

    树上的人略想一下,很明确地道:“天下有太多的人都不知道自己何从何去,但我却很明白,于是我到这里来找你”

    听着他们的对话,好像他们已是一对相识很久、很要好的知心朋友,但事实并非如此。

    “为了我”柳正风淡然而笑,道:“不知我身上有什么值得你欣赏的宝贝”除了妻儿,他确实没有什么宝贝。

    “值不值得,现在还不知道,但我却寻你寻了七年”树上的人说完,身子一旋,飘然落在树底下那人的面前三丈处。

    他一身粗衣麻布,怀里抱着一把带鞘的大刀,一条布巾缠在脖间,国字脸,下巴留着短短的胡须,鼻若悬胆,浓眉大眼,一头凌乱发型的中年刀客。

    柳正风双手交叉在胸前,将刀客上下打量一遍,昂然道:“有劳挂念,尚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原来他们并不认识,但经过刚才的那般对话,他们已然对对方有所了解。

    中年刀客近距离地打量着对方,见其身材挺拔,手持一把古剑,剑眉星目,挺秀的鼻子,嘴角挂着洋洋的笑意,说不出的英俊潇洒。一张精致而完美的轮廓。说其貌胜似潘安吧,自己却从没见过潘安,唯一的一点瑕疵就是皮肤黑了点,果如江湖传说中一般,人犹比传说的更显得耐看。

    中年刀客发觉自己有点喜欢上对方了,心中一怔,马上端正心态,冷冷一笑,叹道:“江湖有一名号‘南(剑)北刀’,本来是你来见我的,如今却是我来见你了。真可笑,江湖人总喜欢胡扯”他觉得‘南剑北刀’这个名号很可笑。

    十年前,武林中突然来了一个年轻剑客柳正风,由于他的剑法惊世骇俗,锐不可当,一时风头无双,犹如剑客中的雄者。何谓雄,一强有力的,二有气魄的杰出人物,三居前列者。武林人给其起了个名号‘剑雄’,且将其与扬名多年的‘刀狂’林遗风并称为‘南剑北刀’又名‘武林双风’。

    “这么说来,是小弟我的不对咯”柳正风坦然一笑,抱拳作揖:“在下这厢有礼了,有望林兄海涵”心想:“原来身前这位竟是武林之中赫赫有名的‘刀狂’林遗风,他与我素不相识,不知千里而来,找我有何要事”对于一个从无交涉之人的突然造访,无论是谁都会在脑海里打个大大的问号,况且是一个江湖上武功极其厉害的成名人士。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千万别称兄道弟的,林某人不吃这套”林遗风傲然道。

    “哪不知林大侠约在下来,有何事呢”

    柳正风先是一怔,但他也是一个自信自狂的人,岂容他人小视,正色道。

    “林某一向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既然江湖朋友抬举,让你我齐名于江湖,本人当然要亲自试试你斤两。倘若你徒有虚名,岂不是玷污我林某人的名声”林遗风郑重其事地道。

    “这么说,阁下是要与我比试武功”柳正风豁然开朗,嘴角扬起一抹怪异的笑意,问道。但说到比试,他却从来没怕过任何人。

    “正是!不然林某何以浪费这么多时日寻你呢”事已至此,林遗风直接挑明来意。

    “如何比法”柳正风心知今日一战,是非战不可,亦就不那么客气了,扭扭捏捏倒不如来个爽快更好。

    “倒也爽快!当然是生死之战,你用你的剑我使我的刀,竭尽所能,看最后谁胜谁负”林遗风喜道。

    柳正风沉吟片刻,晃头道:“果然公平,不过现在不行”此刻,他想到他的家人,他必须要交代一番,这是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的责任和担当。

    林遗风脸色一沉,投来鄙视的目光,不屑道“为何方才痛快,这会又扭扭捏捏。难道你怕了不成”

    “非也!在下是个有家室之人,比试之前总得跟家人交代一句吧”柳正风微微一笑,真诚相告。不管生死如何,至少应该让妻儿知道。

    “何须交代。难道怕我杀了你不成到时饶你一命便是”林遗风不以为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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