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过江湖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我在沿途拾梦
“就你聪明,练你剑去,不然你师公回来看你剑法退步了,可就骂你偷懒哦”蒙婉倩眉眼一瞪,嗔道,立马将柳怀仁捻去练剑。
等待是难熬的,担心是难熬的,思念是难熬的。总而言之,难熬的是人,不是时间。
落日西山!一切都好受一些,好像风都比刚才轻快凉爽了些,海都比刚才静了些。
柳家兄弟等人在海边玩耍,耍的是刀剑;柳怀仁踏着漫过膝盖的海水,沿着海岸来来回回地奔跑。
一艘小客船朝海岛徐徐而来,一会儿就停在前处不远的海面上。
“难道是爹回来了不成”柳怀仁嘀咕着,立马往家里疾奔而去,光着脚踩着辣的白沙,直呼:疼了,坏了,废了,这脚要废了。
“娘,婆婆有船来了”。。。
柳怀仁立在院外大叫几声,直到院内有人作答,这才放心奔海边而去。转念一想:“我刚才好像跑得都比以往快多了,难道被烫着会跑得更快,待会儿容我再试试看”
由于足底热得很,他直冲海水里去,这脚一下子就舒服极了,好像从来都没这么舒服过。
客船上下来两个人,其中没有柳正风也没有邢云海,他们划着小舟往这边来。
柳怀仁看着来人,便是失望,嘴上嘀咕着:“害我娘又白高兴一场”。却在想:刚才真舒服!不由将脚抬起一看,这脚通红通红的,不过看样子应该一时废不了,至少现在能走路。激灵一闪:有了主意,那样跑好像就是更快了,不如试它几回;想着便冲了去,跑了一个来回,直到海水里,其间真是又疼又快又舒服,太过瘾了。。。
“阿义,这两人你认识不”就在这时,阿呆发话了,他呆头呆脑地询问身边的柳怀义。
柳怀义眼光一直盯着来者,摇摇头,一脸疑惑,但很肯定地说:“不认识”
“阿天,你呢你认识不”阿呆又转头去问李擎天。
“我也不认识”李擎天同样摇摇头,一样肯定地应道。
看着小舟来近了,来到三丈之内,舟上有两个人,全是陌生人。
阿呆突地举起大刀一劈而下,一股强劲的力量使刀下水面登时分开一道沟,海水往两侧冲涌而起,涌起的波涛竟有二米多高,硬生生将那叶小舟给掀翻过去。
舟上两人顿时与舟一起翻倒在海里,他们双手拼命拍打,直呼救命,挣扎几下,才发现水仅及半腰处,这便放下心站起来,然后对阿呆等人直骂:荒唐,无耻。接着,两人快快将掀翻的小舟扶正,推往岸上来。
这时,蒙婉倩及婆婆已经匆匆赶到这海边来,目睹这番情况,不禁地哭笑不得。
婆婆沉住气,故作生气地骂道:“阿呆,你这是干嘛,若将人家淹死,该咋办”
“娘,我在练刀法”阿呆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看着母亲很认真道。
“没事!这人不是活着吗”蒙婉倩面带笑容,随口而道。
很快,两个人就推着小舟来到身前,都是的,一个短须的青年汉子,一个羊须的中年人。
青年汉子看向蒙婉倩,先是一呆,之后才作揖道:“请问,你们可是柳大侠的家人吗”
“正是!不知壮士有何事”蒙婉倩拱手回礼道。
“我等乃张。江将军派来接你们的”青年汉子话虽如此说,心中却想:“如果我妻子这么美的话,那该多好”但很快就将目光收敛起来。
“接我们”蒙婉倩皱着眉头,疑惑不解地问道。
“是这样的。柳大侠随军攻打雷城,江将军担心你们在此不安全,特意吩咐我等将你们接到君州暂住些时日”中年人捋捋胡须,插嘴道。
“原来如此!尔等稍等一下,我们收拾些东西,让孩子换套衣服再随你们走”
蒙婉倩听他这么说,心想:“应该是丈夫托付江钲照料他们,才有这么一出”就应承了。
立时领着婆婆等人回了家,吃饭,换衣,拾细碎等一些忙活。
“小姐,不如让阿天留下吧”
大家拎着大袋小袋,随身刀剑,刚走出远门,就闻婆婆提议道。
蒙婉倩一脸疑惑的看向婆婆,疑问道:“为何一个孩子留在这,谁能放心”
“阿天会煮饭烧菜,能照顾自己,如果前辈和姑爷回来也好知道咱们的去处”婆婆道。
“如果蒙兵真的来这呢阿天岂不是很危险”蒙婉倩担心道。
不管如何,一个孩子被单独留在这荒芜的小岛上,怎么说都很危险。
“如果这些人另有想法呢,至少姑爷可以知道我们的去向。阿天就一个孩子,就算蒙兵真的来了,也不会拿他如何的”婆婆是经过一番的思考才做出这样的决定来。
李擎天想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说道:“师娘,我愿意留在这,我会照顾自己的。师父说了,要我好好照顾师公,如果师公回来,看到咱们都不在,他定然很伤心”他不想让师娘为难,亦不想师公伤心,更不想让师父担忧,于是他做了这个决定。
“你真的愿意如果有人来了,你怎么办”
蒙婉倩想了一会儿,觉得婆婆忧虑不无有理,于是试探性问道。
“我会偷偷爬到树上去,看看这人是谁况且我。。会剑法,怕他不成”李擎天道。但他对自己的剑法确实没有什么信心,由于他连柳老二的‘惊天一式’都打不过。
“那你记得,躲不过、打不过就逃,用你师父教你们步法逃,知道吗”蒙婉倩有些伤感道,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情感驱使着她。
“师娘,我记下了”李擎天紧握拳头,不让眼泪流下,装作坚强道。不禁地抬头看向柳家兄弟,登时眼泪夺眶而出,泣不成声道:“阿义阿仁你们要回来看我,一定要回来看我”说着,将凑近来的柳家兄弟抱在一起痛哭,像是一场生死离别的画面。
“你们哭什么,不要哭,男子汉不要哭”
这下把阿呆惊着了,撑撑肩上的包袱,手足无措地劝说道。
“别哭,我们走吧”
婆婆也怕自己会哭,立即把柳家兄弟拉开,将他们拉扯往海边走去,阿呆紧随后面而走。
哭,哭声往往是导火线,把所有人的眼泪都骗出来。
“天儿,这是师娘抄写的剑法和口诀,你要与师公好好学字,以后才看得懂”蒙婉倩自怀里掏出一本书册,蹲下身,将它交于李擎天的手上,伸手擦擦他的眼泪,随后起身叹了口气,拍拍李擎天的肩膀道:“天儿,你要记住师娘的话。我们走了,有机会就回来看你”说完,大步走向船那边去。
李擎天哭得一塌糊涂,如他娘亲饿死的时候一样的哭,他将书册紧紧抱在胸前,它上面隐隐散发出师娘的体香。
他怕,怕他以后再也看不到师娘、柳家兄弟、阿呆叔、婆婆他们了。
等会儿,他消停下来,看向海面,船走了,他拼命跑,跑到海边叫喊,但没有听见任何回话。
第八十一章 半途规劝
入夜了,蒙婉倩等人才登上硭岛,他们不是什么贵客嘉宾,没有人来迎接他们,连江钲都没有出现。他们被安排在一个陌生的小宅院里,但对他们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因此无论干嘛都要小心翼翼。
吃过晚饭,将孩子们哄睡,蒙婉倩和婆婆坐在这陌生的院内,乘凉吹风。
天上繁星闪烁,月亮是弯的,只剩一道尾指大的弧线,院内一片昏暗。
“小姐,我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如果是江将军安排的,为何他不来见我们就算再忙亦该见一面吧,怎么说他都是姑爷的义兄”婆婆沉思了许久,才皱着眉头道。
“算了!来都来了,要我们来的人,迟早都要见我们的”蒙婉倩道。她此刻担心的不是谁安排他们来这,而是邢云海师徒的安危和李擎天一个人在浮岛上如何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咱们就既来之则安之”婆婆道。
“不知这雷城能不能攻下”蒙婉倩闷闷不乐道。
“小姐,你想那么多有用吗咱们又帮不上忙,只有祈祷菩萨,保佑姑爷他们平安就行”婆婆道。
“说的也是,只要他活着回来就行。这段时日,瞎担心,弄得我都有点头疼”蒙婉倩恨恨道。
“到时叫姑爷替你瞧瞧就好了呗”婆婆笑道。
蒙婉倩听着一笑而过,许久才道:“不知天儿一个人在那岛上怕不怕”。
“你这师娘倒也尽职。天儿经历过的事多了,只要习惯了就好”婆婆道。
二人坐到夜深才去睡。
李擎天在岛上,早早就上床了,由于害怕就点了油灯藏在角落处,怕灯光照出去被人看见。一个人睡在床上,一时不习惯,翻来覆去的,直到夜深了才疲惫入眠。
天气越发酷热,兵士们日夜难熬。小小的雷城近一个月了都拿不下,张太傅也等不及了,又派人来催促,务必近日攻下雷城,不然只有撤兵。
邢云海师徒自那天蒙兵撤走暗哨后,就趁夜带着药物离开天宁寺,随即越出了雷城。
陈汉等人很快走出天宁寺,但他们并没有打算离开雷城,他们想借机联络活着的义士,图谋做些事情来。
他们来到陈汉的家,前院一片荒芜,浅浅的杂草渐渐吞吃了原本光秃的地面。陈汉是领着大家从后门进的,径直奔向正屋偏厅下的地窖去,由于那儿是最可能藏人之处。
果然,就在他们打开地窖的入口门时,从里面传出轻微的拔剑声。很明显地窖中有人,但不知是敌是友,陈汉等人亦不敢大意。所幸的是,此处乃陈汉的家,这偏厅地窖里的一切他知道的一清二楚。且见陈汉手持单刀,小心翼翼地往里边走上数步,骤然手一拉墙边露出一根麻绳,整个人猛地坠入地窖去。
原来那处尚开了一个暗门,若是对此处不熟悉的话,定然不会发现它的存在。
陈汉轰然落下,单刀横前,立马闪开两步。地窖中留着通风口,光线虽弱,却见数个汉子手持兵刃守在入口处,可被他这一着惊吓住了,先是一怔,立即移身看过来。
这一刻,李秀才亦从暗门处快速跃身而下,其他人同时自入口处一闯而入,迅速挨在一起。
“饶师弟!自己人”
陈汉一眼便认得其中一人是他的师弟饶一命,立时开口叫唤,以免冲突。
“陈师哥,既然是你们,没想到你们都活着”饶一命兴奋道,立即上前将陈汉搂住,登时一汪泪水自眼眶流下来。
“这些天你们一直在这吗”陈汉轻轻推开饶一命,不紧不慢问道。
“是的!自那天咱们遭伏击后,我等拼命杀出重围,听饶老弟说此处可以藏身,于是就到这来了”一个浓眉凹眼的青年汉子道。
“原来如此,咱们到上面说话,我想蒙兵一时半刻到不了这”陈汉建议道。
一会儿,大家陆续走到正厅来,饶一命这一伙有八个人,加上陈汉的十数人,近二十来人。
“陈汉兄,尔等人这数日到哪儿去了”那个坐在左侧最前的浓眉凹眼的青年汉子问道。
“朱兄,我等在林中甩开蒙兵后,在城内的一处破院躲了数日,怪我等无用,未能帮上忙才使义军被迫撤走了”陈汉坐在最中间的主座左侧上,应道,他怕说出他们在寺院躲避,若被有心人听去,恐怕连累寺院的和尚。
“什么义军撤走了,难怪你们能到这来,想必城内的戒备解除了吧”那个满脸横肉的黑大汉坐在朱汉子的对面,讶异道。
“刘兄所说不假,城内的戒备确实解除了。你们一直躲在地窖未曾出去过吗”李秀才道。其实,李秀才的名字叫李春雨,由于他在雷城这一带文采出众,百姓都习惯叫李秀才。
“正是!我等只敢在夜间偷偷出去找点吃的,不然恐怕这时都已成了蒙兵的刀下鬼了”那个浓眉凹眼的朱汉子将目光看向李秀才,说着顿一顿,话题一转道:“咱们不知哪里出了差错,竟然被蒙兵预先设伏,才使众多弟兄白白丧送了性命”
这个朱汉子全名叫朱一猛,住在雷城附近的邻县上,早年曾到北方闯荡江湖,两年前才回来。
“事已至此,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发生过的事情已不能再挽回了”那个持着长戟的方师傅说道,他坐在陈汉的右侧,若算辈分他应该是这些人当中辈分最高的了。
“事出蹊跷!难道大家就没想过其间的原由吗”朱一猛眉宇一扬,朗声道。
“朱兄,此话怎讲,有话直说便是”姓刘的黑大汉道。此人叫刘跋,一向说话做事都是直来直去的,很够义气,因此也很受大家尊敬。
“朱某怀疑有人给蒙军通风报信,不然怎会那么巧,蒙兵早早就埋伏在街尾等待咱们”朱一猛道。此话一出,众人都不由地惊叫出来,想必他们尚未想到这上面来。
只闻朱一猛继续道:“中埋伏的时候,我曾怀疑过陈师傅,但后来陈师傅在战斗中死去,我才知道我想错了。因为没有一个人能做到这样不顾性命地刺杀自己人,所以陈师傅是真的恨蒙兵,因此他不可能是奸细。还有高师傅也不是”
不过,在场的扪心自问,一时间数百条人命就那样被蒙兵剿杀,怎能不令人产生他想。
“照你这么说,死去的人都不可能是汉奸,汉奸还在咱们活着的人当中”方师傅蹙眉道。
听完方师傅的话,大家不由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不经意地骚动起来。
“大家请安静。当然,这其中也有可能那个奸细不小心被自己人给杀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咱们一直在蒙军监视下,所以咱们在上次行动之前的一举一动全都在蒙军的眼皮底下,因此被蒙军设伏也在情理之中。从此刻起,大家注意身边的人,小心行事便是,不要着了有心人的道”李秀才听了朱一猛的话之后,思索了片刻才假设道。
“李老弟,分析的十分透彻,倒是朱某想错了,差点引起各位的不安”朱一猛抱歉道。
“陈某觉得大家既然能聚在一起,就该相互相信,莫要胡乱猜测反而中了敌人的奸计”陈汉正色道。
“我师哥说得对。朱兄,你觉得呢”饶一命道。在上次突围之时,若非朱一猛折返杀回救了他一命,恐怕他早已成了蒙兵的刀下鬼,因此他现在对朱一猛很是信任,就像信任他师兄那般。
“陈兄说的没错,倘若咱这些人就在此胡乱猜疑的话,恐怕干不出什么事来就要做鸟兽散了”朱一猛道。
大家听朱一猛这么说,一时心宽许多,一颗忐忑不安的心也算舒坦不少。
“方师傅,你们可曾有人到雷祖祠那边去”李秀才突然看向方师傅又问道。
“当时全城戒备,蒙兵对咱们这些人宁可杀错一千不可放过一人,自然没有人敢过去。既然此时城内戒严,不如咱们到那边看看,或许有弟兄躲在那儿”方师傅如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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