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欢喜天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流云飞渡
忽觉一冷!
紧接着是股巨浪滔天、汹涌无比的剧痛从下身传来!
呼图尔只听见噗通一声,面前的孩童已经摔倒在了地上,而自己下身瀑布般的鲜血正在拼命四溢的喷射!
这是…?
他没有想到为什么,眼前已是一黑!
噗通!
呼呼—呼呼—
至尊宝站了起来,看着面前倒下的呼图尔,觉得自己全身力量都要被抽干一般,只是那初次杀人的兴奋和刺激,仍随着血脉沸腾在体内狂奔,呼吸炽热,身子发烫,止不住全身微微颤抖!
面前壮汉下身血肉模糊,那活儿已被生切斩落下来,旁边阿莫赖双眼一翻也轰然倒地,双脚一阵抽搐,随着甩得笔直不再动弹……
死了么?死了!
换做平日正面对敌,四五个至尊宝都不是他俩的对手,但这次事发突然,两人在那胡天胡地之时忘乎所以,居然让这十来岁的孩子一击得手,取了性命,也算是作恶多端天意如此了!
这里的孩童一共四人,和那乱石堆中所遇的并不相同,平日里虽然没有多少来往但都依稀见过识得,至尊宝歇息一下,心中道:“原来真是和我所料差不多,这些人是看不见我的…”
至于说那些化尸的弟子为什么看不见自己没有多想,只是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和常人的不同——种子,那颗种子已经开始在心里生根发芽…
至尊宝细看几人的三火魂魄,这才发现那些弟子的皮囊躯壳之内只有一魂三魄尚存,其余两魂三魄不知去向,心中一动捡起那比丘僧衣物中的铃铛,查看之下发现那里面竟然藏有十来个孤魄!
立刻想到了八月曾说过的东西:
“三魂七魄在人皮囊之中,三魂为之神,也就是人的神智;七魄为之精,也就是人的力量;三魂七魄离体化鬼,魂强则鬼的精神力甚强,鬼打墙、鬼蒙眼、鬼迷心窍都是靠的魂之力;而鬼造成的阴寒,移物,吹风走石靠的则是魄之力——若要是控制其魂魄,便能命那人为之办事,为之而动…不过此法只是传言,古今千年还未有人能分割魂魄来控制的,或者邪术中偶尔能操纵分割一两人,但要想一次控制多人,那是万万不能的!”
现在这情况明了,居然是这一二十弟子都被分割了魂魄!
至尊宝西数魂魄共有十一人,心中一算,山中一共原有十八人,除去百鹤、丁七、赵峰、自己、死去的黄大通、逃走的苗霜苗风兄弟,恰恰十一人;火工杂厮弟子八人,死去马大呆,毒死的杜老二,树上挂着的尸体,跟随百鹤逃走的齐大兴、万牛、欧南,所余两人。
十三人中只有十一个孤魄,看来另外两个火工弟子的尸体也该是挂在那山路上了罢…
当然,那孔峰不计在内。
至尊宝看那四人不加动弹,心中便有救他等性命之意,先是把那两人衣衫胡乱套上,然后费力把这几人抬到那旁边找个土坑放好,又用些山藤树蔓把四人捆得牢实,上面盖着枯枝败叶,只想待会不被铃铛召唤了去。
至尊宝毕竟是个孩童,这些事也费了些周折才堪堪做完,正说上面去把那两人尸体收拾一下,忽然心中冒起股凉气,脑后一阵寒风就吹了过来!
他哪敢怠慢,立刻就地一滚,啪啦啦窜出去一大截!
这才发现自己身后站着两个血肉模糊的家伙,羊角卷发,相貌古怪,却不正是那被自己杀死的呼图尔、阿莫赖两人?
已经化作了鬼魂!
至尊宝正想动手,忽见草丛中一阵晃动走出几个人来!
来人共七,六人都和前面两人相貌装扮相同,唯有最后一人身着红袍,头戴高帽,装扮与曾经见过的白象相若,只是瘦骨嶙嶙身材奇高,像个饿了十七八年的病痨鬼。
双目中更是隐隐有股黑色烟雾云瘴在流淌,迷离朦胧让人看不清楚!
那人单掌向上微微蹙眉道:“呼图尔、阿莫赖这两人可是你杀的?”声音一出,顿时戚戚冷风翻涌,整个夜空中都弥漫着孤魂野鬼的哀嚎!
至尊宝心中一颠,但口中毫不示弱,愤然点头道:“不错。”
此话一出,那旁边六人立即就作势要冲将过来,瘦高男子目露不悦之色鼻中微微‘恩’了一声,那几人只得悻悻回转站在周遭怒目而视——至尊宝心中雪亮,暗道:“原来你就是这次的首脑,恩,我可得加倍留意了。”
“原来如此!”那瘦高比丘僧点头道:“他两人所学不精,居然被你个小小孩童所杀,也真死的不冤。即便不死,如此丢我的颜面,我也势必要取他两人性命…”
至尊宝听他所言,也不知这‘丢颜面’指的是何意,究竟是**幼童还是死在自己手下,目光朝着两人尸体瞧去,顿时恍然大悟——原来那比丘僧的僧袍极长,犹如女人所穿的裙摆一般,不光是遮住了下体,倒在地上就连那褪下的裤子也全部遮挡…
如此看来,这高瘦比丘僧定是以为自己以一敌二杀了他俩,这也才是他口中所说的‘丢了颜面’!
听那比丘僧口中忽而问道:…你年纪尚小,看来并非五轮宗那梅花先生的弟子,难道是一三代不成?”口中不由有些神往之色:“梅花先生果然名不虚传,教出来的徒孙中都有这种人物,真正叫人羡慕!若我与他不是对手,到真可以把酒言欢,同求天地玄妙,人生一大乐事啊!”
他那自顾自的感慨说话至尊宝却是没听,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想找个法子开溜。至尊宝看这周遭已经被那几个弟子围了起来,只剩西南断壁悬崖一途,真真算是无路可去,心中突然发了个狠:
“与其被变成那种不死不活的东西,我还不如和这厮拼了,说不定能冲出条路来!”主意打定,偷偷的也就从腰间把那匕首给摸到了手上…
匕首刚刚到手,那呼图尔、阿莫赖的鬼魂突然就凄叫一声,随着那声音想起,他揣在怀里的铃铛不知为何居然‘叮叮当当’响了起来!
顿时一群人都把目光投到了他身上!
至尊宝心中顿时一凉,就差两耳刮子扇自己脸上:“我怎如此糊涂,居然忘记这匕首也是取那二人性命的东西,怎么会就拿出来了…”懊恼不已却已无法,心中一个念头在反复询问自己:“怎么办?怎么办?”
高瘦比丘僧凭空见不得鬼魂不知其意,可目光在至尊宝身上一转再看那手中匕首,瞬间便猜到了他的打算,哈哈两声道:“你本来是个学法极好的苗子,若是在我门下必能大放异彩,可惜啊可惜,杀我门下弟子之人断不可活命,我倒真是有些舍不得了!”
连着几声可惜,摇头喝道:“抓住他,待我取魂!”
那六个比丘僧早已等得不耐烦了,听他下令均是大喜,齐齐应道:“唔!”立刻就围了上来,面容狰狞可怖,活生生一群修罗厉鬼,只差片刻就要把至尊宝撕成碎片!
“苦也!”至尊宝心中叫苦不迭,只得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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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欢喜天 第六四节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潇无限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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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宝适才杀了两名比丘僧不假,可那全是取巧偷袭,在两人欲仙欲死的时候下手,真功夫可是万万不敌——更莫说此刻是正面对敌,以一敌六!
刚刚冲了几步还不等那匕首扬起,已经被人从侧面狠狠一脚踢在了腰肋之上,哗啦一声飞出去,摔在地上痛得七荤八素,还没等爬起,已经被人拎着头发提了起来。
至尊宝慌乱中把那匕首朝着面前晃动的黑影奋力刺去,刚刚发力,突然手腕被个铁钳一般的东西大力铰下,剧痛难忍,手一松匕首便掉了下去。
接着头顶又是一拳击落…
片刻之间便被两比丘僧生擒提了过来。
看那至尊宝片刻落败,瘦高比丘僧更是脸上不悦,口中道:“真是两个废物,居然连如此孩童都抵不过——亏得你们死了,还算是超脱,不然落我手上那有死这般容易?”走到尸体旁边用脚轻轻拨开裙摆,不禁唾了一口,“果真如此!”
立刻便猜到了这二人是被偷袭致死,那…这至尊宝也就未必有多大的价值了。
他心中略略思索,转而走到至尊宝面前举掌呼声佛号,另一只手悬在他的头顶转圈,口中呢喃不止,抑扬顿挫微微有声,似乎咒语颂葬一类,旁边的比丘僧立刻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打开将那瓶子举到了至尊宝面前。。
瓶子打开便是一股腥臭,那比丘僧将此物拿到至尊宝面前想要给他灌入,至尊宝闻那味道和自己在山洞中所闻差不多,心中一动,假意拼命挣扎起来!
比丘僧也不客气,直接捏着他的面颊迫其张口,径直把那药粉倒了进去!
等他松手以后,至尊宝猛然张开大嘴嚯嚯喘气,喘不两下,突然眼一翻,头一低,活脱脱死了过去——高瘦比丘僧叹了口气,口中吩咐道:“此人就不做尸童了,待半个时辰之后轮转取魂,交来覆命。”
那抓住至尊宝的比丘僧立刻行了个礼,口中道:“唔!”接着边把至尊宝放在一旁树下,自己守在旁边盘膝打坐。
那高瘦比丘僧又吩咐道:“悟则无咎,非为圣证,若作圣解,则有空魔入其心腑——适才神佛给我此言,我参悟已解,山中五轮宗或死或擒已无活人,我等不必在此耽搁,这就下山去罢…你等摇动轮转铃铛,把那些尸童召来押送回去。”
余下僧人尽数行礼:“唔!”立刻便按照吩咐摇动了铃铛,只听夜空中那声音清脆响亮,呼呼传出去十数里外,片刻之后就有黑影朝着此处奔了过来。不仅如此,铃声响起,那最初至尊宝藏起来的几人也从坑中站起,拼死拼活的赶了过来。
一干比丘僧动作甚快,才盏茶功夫,他们已经召回了尸童,收拾好了行囊,就连那两具尸体、鬼魂也处置妥当,毕恭毕敬的给高瘦比丘僧覆命。他只是看了一眼,转头便朝着山下而去,一群人立刻紧紧跟随其后。
“你等完毕之后即刻赶来,万不可耽搁了!”
留下的最后个比丘僧立即应声行礼:“唔!不敢有违!”
至尊宝心中着急却也不敢动弹,只是等那时间慢慢过去,忽然感觉身边那比丘僧猛然站起,居然抓住了自己的衣服朝上一扯——
哗啦啦!居然就此把至尊宝的衣服给扯了下来!
他心中顿时大骇,心中道:“妈拉个巴子!难道这个龟儿子也要学刚才那两个畜生,给我屁股后面来这么一下?”川渝口语立刻就冒了出来。
正想着,裤子也被扒了下来…
“日你先人板板!”此时此刻他那里还顾得了那么多,猛然睁眼就是一个甩身站起,却看那比丘僧正满脸惊异的盯着自己,手中拿着皮囊,那内中潺潺朝外流淌着种金黄粘稠的液体…
这,似乎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至尊宝明白自己猜错已经来不及了,那比丘僧瞬间便醒悟过来,大手朝前一把边抓住了至尊宝的双臂,将他猛提起来——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至尊宝咧嘴一笑,噗嗤从嘴里吐出一口唾沫!
立刻,鼻子中就传来了股腥臭难闻的味道,似曾相识…比丘僧像滩烂泥似的倒了下去!
至尊宝落地站稳,拍拍胸口惊魂未定道:“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也要来这么一出呢,没想到是准备给涂油烤来吃…”自从见了上次那事之后,至尊宝倒是对吃人一事记得清楚,凡事都忘不掉,他转眼看看那比丘僧,心中火气冲上去就是一顿乱踢乱踹,口中骂道:
“你个仙人板板的龟儿子娃娃,哦,我还以为这个药就对我们管用呢,结果对你还是有用得嘛!啷个安?现在不给我跳站了?不给我洋盘了?——尼玛哦,起来撒,起来弄我撒!”
江山本性难转迁,遇到危难,立刻至尊宝又变成了当年鬼市的那个孩童了!
过得片刻,忽然见那比丘僧身上的一丝一缕的黑色烟气外泄溢出,转眼开始凝聚,至尊宝知道是此药发挥了作用,立刻把自己裤子扒开对准了那比丘僧的泥丸,毫不客气就是一泡尿冲了过去。
童子尿,回笼汤,对于初期的鬼魂极具杀伤力,顿时便见那溢出的魂魄嗤嗤冒着黑烟朝着夜空中逃逸而去,凄声惨叫不绝于耳,阴气飞逝,眼看是无法进入轮回了。
至尊宝这才欢欢喜喜的提上裤子,也不多说,径直将那比丘僧身上摸了个遍,找了半天只是摸到些纸包裹着的丸子,颜色深黑腥臭,不知何物便即弃了。
他上山而去,找了一圈,五轮宗果然没有任何敌人了!
非但没有敌人,就连那曾经的尸体都不见了,思过崖也是空空如也,整个山上像根本不曾有过人烟,整个凄冷寂静,宛如坟墓一般。
既然孔峰不在山上,那至尊宝也乐得不管,只是心中惦记那些被掳走的同门,从果园中摸寻些熟透了的山果带上,径直沿着那高瘦僧人的来路就追了过去。
救得一个算一个!
※
怒沧江。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潇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花摇情满江树。
月色江面,一叶扁舟正顺流而下,舟上两名老者正在对月把盏,看那衣着容貌俱是富贵之人,一旁有三五汉子侍奉,屏烛添酒,饶的是恭敬无比。
那上首老者面容憔悴,神色略有萎靡,身上缕花大褂厚实不说膝上还搭了个金丝软绒的垫子,饮酒之时也是浅酌而已;另外个老者看着则是身丝缎长衫,外面个软皮坎肩遮风,手中折扇时时轻拂,张合之际露出两个大字:
‘丁三甲四’。
喝得杯酒,那长衫老者忽然叹气道:“石兄,这次可是亏得你了,若不是你出马前来助我,那土财主怎么会把这块古玉让给我?若不是有这块秦王灵脉中出来的古玉,师父百年之后,那陆吾可就没办法再留在门中啦!”
姓石老者正要答话,突然咳咳两声,旁边个中年男子立刻前来给他轻轻在后背捶了几下,待到咳嗽稍缓,他才开口道:“你名叫计千万,那件事不是在你的算计之中?这土财主数十年前曾求过我石家帮忙除去宅中冤魂都被你翻了出来,还有什么是不行的?我只不过是陪你走了一遭,算不得功劳,算不得功劳啊!”
长衫老者计千万哈哈一笑:“俗话说种树方可结果,积德自有行善,你若不是帮过那土财主,他又怎会让步?不管怎么说,这次把你从家里请出来走这一遭,我总是感激的。”他盯着姓石老者慢慢矮过身子,缓缓道:
“不若,我去求求大师兄,让你见见不行?”
哐当!
不行那两字出口,姓石老者的手猛然一颤,杯子打翻桌上,老眼中也忍不住有些湿润——他沉默片刻,却猛然摇头道:“不见!”
两字虽然轻轻吐出,可出口之时宛如千斤,像是下了无数决心一般。
他如此出口,旁边那中年男子却是忍不住了,猛然扑在桌边喊道:“爹!计长老说的可是哥哥啊!您已经十年不曾见过他了,为、为什么不愿意见呢?”他苦苦哀求道:“哥哥虽然犯错,可毕竟是您的儿子,就算不能下山,但是见一见总是可以的吧?”
那计长老也劝道:“是啊!石兄,这次师兄的古稀寿诞,趁着他高兴,我们师弟三人齐去求求掌教师兄,让你们父子见上一面,那不好么?”
“对啊对啊!”中年男子立刻点头:“爹啊!娘可是想念哥哥的很…”
两人均盯着石长老只待点头,但是他空等半响,居然再次摇头:“不能!”
“爹…”
“石兄…”
两人异口同声想要再劝,却看那老者猛然喝道:“此话不要再提!”脸上凄苦,一滴老泪滚滚而下:“非是我不想见自己的亲生儿子,而是不能见、不敢见!”
他缓缓摇头,继续道:“当年那竖子违背师门和个妖女相恋,非但如此还招惹了极重、极凶险的因果,师兄以身涉险,为了我那逆子的安慰不惜背负因果宿命为他担当,可即便如此也得他自己修为足够才可化解……你们说,我现在前去见他,若出了岔子前功尽弃,那又如何是好?”言中切切断然,可那凄苦之意却无法掩盖。
他仰天叹息道:“我唯有祈求老天,让不行这孩子好好修行,早日明悟真谛——今生若是有缘便可见面,若是无缘…那也就罢了!”
说到情动之处,不由得三人一起垂泪,长吁短叹起来。
正在那伤心之时,忽见计千万脸色一变,“不好,有我丁甲宗的求救飞鹤!”立刻便起身出了舱门,伸手朝那半空一指:
“阳归阴行,敕令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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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欢喜天 第六五章 救人解厄寻常计,披星踏月见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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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文出口,那手腕中忽突突闪烁起来,却是那腕中一串黑漆漆的珠珞,华光三吞五吐连绵不绝数十下,夜空中啪啪掉下一尾飞鹤。
那计千万抬手接过,转置舱中案上明烛之下,取酒一滴于双翅尖端,那鹤立声开口道:
“今日五轮宗有难,被不明就里之强敌围攻,弟子死伤无定,敌人深匿难寻!百鹤不才被敌所伤,术法无力施展,唯有带弟子离山暂避,特传讯诸位,请多家提防!”
语毕,那纸鹤身上嗤嗤连响,继而一股淡淡的腐腥之气弥漫散开,那纸张颜色迅速暗淡下去,发黄发旧,内中也渐渐起了枯槁之色。
三人听闻这讯息心中顿时一惊,石长老脸色一沉道:“不好!五轮宗被强敌围困,这便是求救来了——计师弟,你意下如何?”
“此事,大有蹊跷啊!”计长老把手中白纸扇打开收起,收起打开,眼神闪烁不定:“五轮宗万芒峰是个鬼冢之地,那里地势险峻不说,还有助五轮宗的地府请兵之法,梅花先生那修为又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除非…除非…”折扇在左手掌中轻击一记,断言道:“梅花先生不在山上,强敌偷袭之时山上二代弟子不多,只有百鹤等二人在…不,不会有两人的,至多一人,且那人必是二弟子百鹤!”
果不愧是丁甲一脉的执印之人,头脑出众宛如亲眼所见,寥寥数语竟然把那山中情形猜个大概。
石长老道微微思索,点头道:“是了!适才听那口讯百鹤已经受伤,若是还有旁人也断断不会由他来施法传讯了,山中不会再有其他弟子——那,对头仇家的本事大小,师弟你可猜得出来?”
计长老蹙眉道:“那倒不好说了,不过百鹤乃是五轮弟子中最弱的一个,对头只是伤他却未取其性命,还让他有时间释术放鹤,那本事也不过尔尔,未必太强…”他笑了笑:“除非说这是个陷阱,另中更有诡计!”
听说诡计二字,旁边那汉子立刻插话道:“师叔,难不曾是想诱我等前去,继而一网打尽?”
那石长老计长老二人对视一眼,分明心中也想到了此节,不过思量再三均是摇头,就听那石长老缓缓道:“这纸鹤看那褪色之后的颜色分明已逾十年,算上去该是成年旧物了,百鹤连这纸鹤都放了出来,其他的不知还有多少,估计是各门各派都放去了求救纸鹤——哼哼!我真不信,这世上有何人何派,能够诱我阴阳五宗聚齐而歼之,难道他是大罗金仙转世、天人合一的尊者么?”
计长老笑着附言道:“不转,你这可是小觑我们自己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那汉子石不转急忙解释道:“那万芒峰藏于深山,上到峰顶的路虽然不多,但从群山赶到万芒峰下的路却有无数,我想的是敌人会不会在山中藏匿,然后伺机伏击我们?”
华夏南方茅山捉鬼张家,北方出马请神黄家,西面阴阳师石家,东南降头师嘎赞家族为世人熟知,那西南黔贵石家便是传至丁甲宗,家中以那老人石长天为尊,但一切家中事宜却是这二儿子石不转在处理,也称得上是石家的族长了。
他那所思所虑虽不说是有甚奇特之处,却是更符合市井中的想法了。
石不转进一步解释:“这求援之信放出,各宗派势必派人来相助,可是所来之人断然不会是掌教,就像我们也不会是掌教师叔出面一样,若不是在江上爹爹你和师叔都在,也不过是你们其中一人带着弟子前去,那就给了敌人可乘之机…此节不得不防!”
两人这才明白他言下之意,明白石不转并非是小觑了自己门派而是更加洞悉人心,度量前后,均是缓缓点头:“呃,要是如此倒是不得不防!”
当即计长老就从行囊包裹中取出三五纸鹤,口中念念有词,倒也不烧香施法,只是口诵咒语便祭得那鹤飞到了半空,吩咐道:“速去各门各派告知,就说我丁甲宗门下计千万、石长天二人已前去援手,不日即到,各宗派可等候消息,不会再派人来!”
说完挥挥手,那纸鹤自然飞走。
两人也知这纸鹤数量不多只能传讯于各宗派掌教之处,当下便不耽搁,径直问那艄公船家道:“此处是何地界,距离那三鱼口多远?”
三鱼口位于怒沧江上游中端,上面十八溪流河道汇聚于此,河道骤然变得巨大宽广起来,水流至此之后亦湍急非常,乡野传言此处有妖怪水鬼作祟,每每正午那两三个时辰赤阳照射江面方能稍事镇压——这里也是上那万芒峰最近的一个渡口,只不过山路险峻不便,所以从此上山的人却是不多。
三鱼口是个大大的水湾回荡,上游三五里处被称为北牙渡,下游三五里是被称为南牙渡,都是河边巨岩山石上的一个小湾,仅能稍事吃饭修整,要想歇脚洗澡,添购物品只能到中间的三鱼口集市。商船每每到此便停靠两个渡口休息,派人前往三鱼口先行购置物品,待到次日正午一鼓作气到哪三鱼口中,装载货物离渡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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