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醉心》(女尊)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真的江湖
妻主……你怎么了?
眼神顺着易曲有些慌张的目光往水下看去,这一看他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一条黄鳝……顺着水流游进了细密的层层的芦苇河里。
易曲全身的寒毛竖了老半天才缓下劲儿来,一回神却见醉心正奇怪的看着她,易曲清清嗓子轻咳了一声:“我对这种软滑的软体动物有些犯憷。”
原以为醉心会要笑她的,却不想他脸色有些微变,突然间紧握住拳,眼神里带着一点儿恐慌。
不是……
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你不是最喜欢抓着蛇虫去……去吓人的吗?从来都没有怕过……这些。
对于易曲的突然改变,醉心不是没有想过,他本就敏感,只是……他太过贪恋那温暖从来都不愿意去想。
醉心忽然觉得害怕,心口一阵闷痛,直到易曲曲起温热的指尖摸上他的额间:“还是不舒服?叫你多休息。”
他才回过神来,定定的看着易曲,突然从怀里摸出那随时随身携带的本子来,借着尚算明亮的月光,在本子上摸索着写了几个字,手指有些颤。
易曲接了过来,努力凑近了本子看了许久,才勉强辨认出那歪歪扭扭的字迹来。
『你是妻主吗?』
短短五个字,却几乎耗尽了两人全身的血液与力气。
易曲脸色微变,捏紧了手中的本子,看着眼前似乎拿出全身勇气与力量的人,深吸一口气,脸上带着些苦凉的笑意:“你怎么总是这么直接。”
醉心看着易曲脸上浮出的苦凉笑意,心中已经开始发凉,直到易曲说出那句话来时,他只觉得眼前一阵轰鸣,脸上血色尽失。见易曲又要张口说什么,他忽然夺过易曲手中的本子,连连摇头。
不要……说了。
『你是妻主』他忽而有些无措的在纸上划下了这几个字。
易曲呆愣一会儿,终于笑道:“醉心,你跟楚冬人学会了自说自话。”
“我……”才说了一个字,就见醉心已经慌张的捂上她的唇。
不要说……我相信你的。
易曲拉下他的手缓缓道:“我不是你的妻主……”
醉心脸色一白,整个人迅速冰冷下去。他张了张嘴却知道自己发不出声音,他想问那我的妻主呢,他想说不会的,虽然……虽然你忘记了,虽然你确实变得像另外一个人,可是哪里有长的这么像的,就连……就连肩背后那胎记也一样。他想摇头说,不,你就是我的妻主。
可是……可是她就站在他面前,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说,我不是你的妻主。
“还有谁是你的妻主。”
啊?
醉心原本沉冷的心一突一跳,一冷一热,难以置信的半张着嘴看着易曲。只觉头皮一炸……心中一堵……
妻主!
他几乎是想推她一把再打她一拳了。看着顶头犹自尚不知觉还在絮絮叨叨着,并开着“你这么快就想摆脱我了?”“想都别想”的玩笑的易曲,醉心突然捶了一下易曲的肩,然后举起笔趁易曲被一拳揍得有些懵的空当,使了大力刷刷的在纸上又飞快的画了几个字,并撕了下来塞给易曲。
易曲有些茫茫然接过那纸片,她万没有想到醉心竟会打她一拳,又举起纸片凑近眼前,只见上面龙飞凤舞的写了四个字:
『多吃点饭』
“啊?”易曲更是茫然:“什么意思?”
就是多吃点饭,以后能有力气一口气把一句话完整的说完了。
醉心却揣了本子低头穿上了鞋子,一声不吭的看着尚在引水渠中的易曲一眼,扁了扁嘴,就头也不回的往家里的方向走去了。
易曲站在月光下举着那张字条百思不得其解……他怎么突然冒出这句话来。
愣了好久才慌忙穿着鞋子追着醉心并不算慢的步伐:“醉心……到底是什么意思?”“醉心……”“醉心?”“醉心?!”
……
可怜易曲一时并未意识的自己那句断句,多招人误会多招人恨。
醉心只是埋头往前走着,直到肩膀被一只手臂一个大揽,耳边传来易曲的笑声:“你翅膀长硬了,连我的话都当做听不见了。”
醉心知道易曲只是开玩笑,抬起头朝易曲小小的白了一眼。她……她都不知道自己刚才那一句话几乎让他如坠深渊,不管怎样……妻主说的他都会信,虽然还是有些不安。但是妻主真的从没骗过他,就连……最小最小的事情也没有。
“多吃点饭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平日里吃的也不少啊,突然冒出这句话来着实让她摸不着头脑。
醉心正要“说”些什么,忽觉肩头一阵清香,他转头一看,果然有一只半开未开的淡粉荷花横在肩头,一缕幽幽暗暗的清香袭入心间,长得十分好,叶瓣长的十分圆整,那荷柄正握在搭在他肩上的易曲手中。
易曲笑:“本来打算送给你的,不过你要先告诉我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醉心似乎在考虑着什么,易曲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因思考不时变换着的表情神色。直到他忽然坚定地一缩肩往前走了一步,易曲望着自己空下的手臂和手里捏着的低垂下的荷花……愕然了……
今晚……他是吃了火药了?
不适应……很不适应……
这就是易曲现在的感受。她脑子里突然冒出一群刚毕业的女孩子在她面前说的一些奇怪的词来,有个词叫做什么来着。叫……傲……傲娇。对,就是这个词。
很适合……非常适合……
这就是易曲得出来的结论,她家的醉心被她惯得傲娇了……
易曲抬头看看月亮再看看手里一柄她精挑细选的淡粉的荷花,突然夸张的叹了口气,她好像还挺喜欢的,她似乎有变成夫管严的趋势。
易曲对着手里的荷花长吁了一声,又对着醉心愈走愈急的身影短叹了一句,就去追着自己那个忽然变得傲娇的小夫君了。
醉心只是不想再提起,既然她自己也没有注意到,何必……又多来纠缠呢。
他听着又靠近身后的脚步,眉眼弯了弯。妻主……还是那般的待他好,宠着他任着他,他……似乎也越来越习惯了,以前……从不敢想的,有一天他可以和一个……喜欢的人,这样大胆的闹着。
于是这一夜,在两人靠着的床边一只废弃的瓶子里多了一枝荷花,幽淡的清香让两个人都沉沉睡去。
◆◆◆◆◆◆◆◆
第二日,易曲又去了清渠镇,只是这次她是要去看那男作女妆的人是不是真的度过了危险期,这是她的机会。
原本她是想带着醉心一起去的,她想让朱英看一下他的情况,看能不能治好。只是一想到昨日那情况来,她还是决定暂且算了,她只能尽最大的能力保持他的信任,也可以为了他跟那些人讲理吵架甚至打架,却堵不住每个人的嘴管不住人家的想法。
“死了吗?”易曲一进门就看到朱扉正在苦着脸整理新采购的药材。
“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朱扉一边拖着易曲帮她辨识药材,一边翻个白眼,“他要是死了,你还怎么进结庐医馆,我还怎么去当我的裁缝,那个白柳还怎么活啊。”
童言无忌……易曲紧了下手里翻检着药草,硬生生压下了不爽。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朱扉一边叹服的看着易曲飞快的整理各种药材入库,一边道:“所以……他绝不能死。况且他要是真死了,恐怕会变成一尸两命。”
易曲手一顿:“他怀孕了?”
“别瞎说,我的意思是说,他要是死了估计白柳也活不成了。”
“……”
易曲无语,成语不是这么用的好不好。
“昨天我想偷偷去看他死没死……呸,不是,是活没活,就听到白柳一副熊样的跪在他床头哭:‘小姐,若是……你……等我帮你找到王女……就一定来陪你”朱扉摇头晃脑把白柳那冷然忠心的表情学了十二分相像。
“诶……”朱扉突然推了推易曲的胳膊,“你说……她说的王女,应该是一个姓王的女的吧?”
“自己整理。”易曲突然站起身来,把一把草药塞到朱扉手里,“少说话,多做事;少八卦,多干活。”
姓王的女的……希望如此吧……
她自我安慰了一句,却烦躁起来,她自己都不信。
她是救了一个大麻烦吗?甚至有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看他的受的伤,她原本只以为顶多与江湖恩怨有关,难道……竟扯上了政治?
易曲跨进后院,只见朱英正在亲自煎熬一副汤药,见易曲进来翻了个白眼,低下头去:“我医馆的碗呢?”朱扉那混崽子煎药实在让她不敢放心。
“我让楚冬人帮你拿回来了。”难道她竟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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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回家了?……
朱英闻言更是给了易曲一个更大的白眼,这点小便宜都要贪,还爱撒谎,除了昨天她一手虽可怖血腥却精准利落的治外伤法让她惊叹外,几乎对这个女人没什么好感。她一生从医多年从未见哪本医书有这样的疗法,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你那套刀法……从哪学来的?”
“学……书院。”
“哪家书院?”
“xx医科书院。”
“在何处?”
“不记得了。”
“……”
“那个书院还有其他学生吗?”良久朱英才又问道。
“都不在了。”
……
朱英背后一阵寒风,最近总觉得这易曲给人阴嗖嗖的感觉,难道与那个别的学生“都不在了”的书院有关……
她看了一眼那个“xx医科书院”唯一存活下来的易曲,耸了耸发寒的肩脊,不要胡想,哪有什么鬼怪。
言子雅与身世
易曲走到那后院里间,白柳仍旧淡着脸,见易曲进来脸上表情略带着一点感激。易曲走到床头低头看看他的两处缝合的伤口:“已经过了危险期,静养段日子就可行走,只是两处伤疤可能会留下疤痕,你们自己若有好药就尽量给他用上吧。”
毕竟这世界的男子,容貌还是颇为重要的,更何况那留在脖颈处的疤痕可能也不小。
易曲正要抬起头来,却见原本睡着的那人睁开双眸,朝她一笑:“易曲?”声音沙哑难辨,甚至仍旧带着透风的沙沙声。
“嗯。”易曲先是一怔,继而点了点头,神情冷淡。
她才注意到这男人长的很是……不一般,他也有一双朗目,不过与醉心不同的是,他眸内似乎一直带着笑意,却清冷疏离的,易曲找到了一种熟悉感,那是以前的自己。眉间凝着的是云淡风轻的笑,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他身上隐隐透出的那种气质,与这个边陲小镇都格格不入。
王女?易曲又想到这个称呼。
易曲站直了身子瞥了瞥这主仆二人一眼,心中却有种不安。
“言子雅。”是在报自己的名字。
“你最好少说话。”易曲皱皱眉,这男人凭什么这样若无其事叫她的名字,又这样熟稔的跟她说话。易曲瞥了一眼白柳,她那一直淡着表情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怪异的神情。
那男人的嘴角越发勾的深了,忽然朝易曲俏皮的眨了下眼,似是挑逗。易曲浑身一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搞什么,这男人明明就长得一副清高冷傲的样子,却偏偏能自然而然的做出这样的表情。
这人真的很莫名……
“小姐……”白柳脸色微微一变,主子……他怎么了。
“你去休息吧。”言子雅艰难的用他还带着缝线的沙啦的声音对白柳道。
白柳攥了攥暗藏在袖子里的短刀,抿了抿嘴唇终是没有说话也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
易曲自顾自的走到桌边坐下,翘起腿,倒了杯茶喝起来,这主仆二人的相处倒有趣,嘬了口茶一边凉凉对白柳道:“还不快出去?”
言子雅先是一愣继而忽然眉眼一挑:“易曲会保护我的。”
“噗……”易曲喷茶的声音。
“咣当……”白柳袖子里的短刀掉地的声音。
“咳咳咳咳……”
“小……小……姐……”
言子雅忽然抿着唇要大笑起来,可惜他伤口未愈,只是轻轻提一口气就觉得眼前痛得要昏花。
白柳连忙冲上前去,却在床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帮主子减轻这痛楚。
“他是自作自受。”易曲停止了呛咳,吹了吹杯子里的凉茶。
又抬头看了看白柳:“你在这里他没法安心静养。”见白柳的脸上已经带了“你怎么不出去”的淡淡敌意,才扬眉道:“我是大夫。”
白柳的显然是不信,她虽不够主子聪明却也不是痴傻。
易曲才翻个白眼:“我与他有话要说。”
忽听得言子雅喉咙里又冒出一声细笑,又见白柳遽然紧了紧袖子。易曲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有些暧昧了。
一时屋内的气氛有些沉滞。
“出去吧。”言子雅忽然冷下声音,嗓音虽然微弱,却是带着清泠的威严。
白柳敛下眼眉,面色一暗,朝言子雅施了礼,又变回初见时淡着的样子:“是。”就出了门去,连眼皮都没再抬起来一下。
“你想问什么?”言子雅睡在稍稍垫高的枕头上朝易曲似笑非笑,眼神里含了一丝饶有兴趣的暧昧。
“你什么时候离开清渠镇?我救了你会不会招来麻烦?”
言子雅原本的笑意凝在脸上,显是没想到易曲会问他这个。他先是眉间一锁,接着又绽开满面的笑意:“我为什么要离开,这里水明山秀隔绝纷扰,正是定居的好地方。至于麻烦?”他像是在蹙眉思考,过了一会儿才缓缓道,“如果那些人已经全部死了,应该就没什么麻烦了。”
他说完这些话,明显有些体力不支,闭着眼适应了一会儿才又缓缓睁开眼睛,一睁眼却看到一张靠近的脸。他眼神一闪,却镇定下来:“怎么?”
“没什么。”易曲退开一步,“我只是想看看,能无所谓的说出这种话的人到底能长出多扭曲的一张脸。”
“哈……”言子雅冷哼一声,眼角挑高,眉眼间尽是讽刺。
“你有什么话要说?”易曲问道。
言子雅唇角勾笑:“你果然甚至我心。”
“……”
“我要看你的那条手帕。”
易曲愣了一下:“手帕?”
“你昨日身上带着的。”
易曲想了一想,昨天自己身上带着的正是给醉心包扎过的那条,后来醉心用了一段时间终是塞还给了她,并对她“说”,她以前很重视这条帕子,现在就算忘了也不能丢了。她也就一直无所谓的带在身上。
易曲蓦然警觉起来,哪有人无故要别人的帕子。她知道易曲并不是本地人,五年前搬来这里,身世不明。那帕子……果真如此重要。或许……与之前那个易曲的身世有关?
想到这里易曲眼神一冷:“丢了。”
她不是谁的替身,不想替谁背负着过去生活,在这个世界里她的旧身牵绊只与醉心有关,其余……一切与原先这具身体有关的,都不是她易曲。
“如果说……那条帕子可能与你的身世有关呢?”
“我的身世,我比你更清楚。”易曲心中一凛,果然?就要迈出房门,便绝口不愿再提。正对上进来送药的朱英。
“上哪去?”朱英端着药碗,横了易曲一眼:“给他喂药。”
……
看了一眼靠在床榻笑的得意的言子雅,易曲二十万分的想拒绝,可一想到那稳定的高额工资和醉心变得圆润起来的样子……她忍了。
朱英看着易曲给言子雅喂完药,笑眯眯拿了一张契约出来给易曲,正是她昨日与朱英谈妥的条件。易曲细看了一遍,挺合理,刚按下手印就见朱英笑的诡异:“好了,你现在就是我结庐医馆的人了,这五千两银子的病人日后就由你好好照顾着。”
易曲只觉得眼前忽的一阵漆黑。
她指着言子雅,有些发颤的说道:“五……五千两……”你脑子没毛病吧。
五千两……她可以拿着这些银子自己去开家医馆了。难怪朱英刚才如此迫不及待的拿契约给她,又笑得如此奸诈如此无良如此……
朱英却面无愧色:“行了,我要出去看个病人,你与朱扉照看着。”就大手一挥的走出门去。
易曲气结,她竟被人如此算计了。
这简直就是她人生的奇耻大辱。于是她瞥了一眼,瘫在床上笑的不知死活的言子雅,决定对此人再无好感。
李秋涯的心
易曲决定不再对此纠缠,离开了后屋到医馆前堂,朱扉见易曲一来,手中抠索着的一把草药材连忙塞到她手里,涎着脸;“从今以后这里就交给你了。”说完就一溜儿跑了。
易曲摇摇头,看着被分开的药草,额间青筋跳了几跳,只得又重新捡挑来过,这一早上来得医馆算是轻易的解决了工作之事,虽然多少被算计了去。只是关于望闻问切,易曲虽略有知晓,却并不精通,因此不敢乱说,偶来的几个小病症的病人也多是朱扉撑着,她虽然不热心于此,但也毕竟经过朱英这么多年的有心教导,小的病症也还应得过手来。
易曲立于一旁,看着朱扉切脉问诊,也能说出个三四五六来,一边笑着一边也自留心,她要尽快变成能独挡一面的大夫,不论如何……这是她当初选择的职业,她曾经唯一坚持的用了心去选择的。
这一早上易曲就在前堂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偶尔有几个会朝她投来难辨的目光。易曲也自是淡着一张脸,她认出那些人都是平日里在她扛运周围见过的人。想来多是为昨日她与醉心的事。
易曲垂敛了目光,漫不经心的翻着手里的医书。直到看着朱扉有些手忙脚乱的忙不过来,如今是进入夏日,正是病症多发时节,难免人会多些。
易曲忽的搬了张桌子一张凳子,往厅堂右侧一坐:“急症过来这边。”
朱扉一怔,那些平日认识易曲的人更是觉得荒唐,并没有人要过来,只是也甚少有人再嘲笑起哄,这易小霸王虽然不再像以前一般无理却也不是好惹的人,后来竟渐渐宠夫名声在外,再从昨日听说那夫竟是她从林宅娶回来的小倌的孩子。
其实,也不算娶,毕竟她家里那时既无三媒六证更无一场成亲宴席,只听说林宅用了四个轿夫一顶花轿,是在夜里送得他出的门。
开什么玩笑,他们可从未听说易曲懂医术,且她又以什么身份如今竟能安然呆在结庐医馆,他们宁愿忍得久点也不要去冒这个险。
易曲敲了敲桌面:“没人?”
朱扉倒笑起来,指着其中一个脸着虚汗,面色发白,捂着肚子的人道:“王二,你去。”
那女人睁大眼:“凭什么?”
“凭你欠了我两盘桂香坊的梅花糕秀云铺的两丈布无数次的诊金,还有两次去柳眠……”
“停停停……”那叫王二的女子一屁股坐在易曲桌子的对面,等着被一流庸医弄死,她真的宁愿被痛死……
当易曲的手指搭上她的手腕,王二浑身都惊了一下,易曲视而不见,又翻了翻她的眼皮查了查她的舌苔,突然道:“月事来了。”
“乒乒乓乓”“咣咣当当”屋子里倒了一地,那王二直接差点口吐白沫,指着易曲:“你你你……”
易曲眨了眨眼:“开个玩笑……”
“呸,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王二站起身来,连肚子痛都忘了,指着易曲的鼻子,“老娘哪里像个爷儿们了,睁大你的狗眼……”
“哈哈哈”朱扉本是切着一个病人的脉搏,早就笑的前仰后合:“易曲……你是个人才。”
一屋子原本稍带僵滞的气氛也终于松散开来。易曲也轻抿着唇角,提起笔刷刷刷写了一列配药的方单。她看了这么久的医术自是知道这个世界只有男人会来月事。差不多每月一次,□自会泌出经血,若在那前后行房怀孕的几率比较高。
易曲提笔的手突然顿了一顿……
月事……她来这里快一月又余几天,并未见醉心有过月事。而她,正在一月前左右与他发生过那样狂乱的关系。易曲握着笔管的手突然微微颤抖了起来。
“喂……”这小崽子不会是打算配个虎狼之药害死她吧,不行,这方子她得拿到街角处的那家小医馆去确认下。
易曲正在发愣,忽然一人劈手夺过她桌子上的药单,她这才回过神来,原来是朱英回来了。她蹙着眉看着药方,忽然就照着易曲的头给了一记拳头。
“这字我就不说了,你开的这药方上,哪种药名我都没听过。”
王二的小脸更是一阵苍白,她……她真的打算与朱扉联合起来害她。
易曲一愣,怎么可能,她明明……直到朱英一个个念出药名她才反应过来:“横着看。”她一时按着习惯写成横排,忘了这里是竖排看方。
《一曲醉心》(女尊) 分节阅读_29
朱英听闻与屋子里的一众人都翻个白眼,哪有人横着写字,却细细看起那单子来,脸上渐渐露出笑意,指给易曲看道:“方子开的不错,只是这两味药材的分量”她说着又摸了一下王二的手腕仔细观察了下她的神色,才道“分量要更重些。”
易曲点点头,面色谦和,作为一个学习者她一向是个谦虚受教的好学生。朱英见易曲能揣着医书不经人点拨,在这方面竟能只靠自学就能无师自通,益发对她另眼相看,只要稍加磨练,过不了多久她自能成为一名独挡一面的坐堂大夫,更何况她那闻所未闻的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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