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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醉心》(女尊)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真的江湖
醉心咬咬唇,望着易曲,眼睛里却是坚持。心里涌上一阵翻腾的苦涩。
易曲定神看了看他,却不语,低下头掰开他捂在钱带上醉心的冰凉手指,开始一枚一枚的往外数铜板,数到十七的时候忽听那一直坐在柜后的女子:“够了。”
易曲抬眼,疑惑的看着她,她头也不抬收起那十七枚铜钱:“便宜你了。”
易曲与醉心俱是一愣,那女子见他二人俱是不动,还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一直平板的脸抬起来:“看在他的面子上。”一抬手却是指向了醉心。
醉心是呆愣,易曲则转向醉心:“你认识?”
醉心仍旧呆愣,却也还知道摇头。“不认识。”却是那女子的声音,语调如那张脸一般平板。
易曲挑眉,还想再问,却见那女子已经把书推到易曲面前:“甚觉有缘,如此而已。”
易曲嘴角一抿,不再追问:“那就多谢了。”想来古代许多读书人都有这般性格,更何况看这小小书坊,就不一般的雅致,想必主人也多有几分随性之格。
两人走出书坊,醉心还有些回不过神来,易曲忽然在一旁笑出来,笑道:“今日为妻还是沾了醉心的光。”语气里有戏谑。
妻……妻主……
醉心一时被易曲那一声自称的“为妻”弄得心中一热,只觉得一团热的发烫的东西在他意识到之前,已经窜上了他的面颊。
易曲一侧脸,却意外的对上醉心发红的脸颊,心中不禁一怔,平日里总透着苍白的脸颊,浸润了淡淡的血气,虽然下巴仍看起来尖的扎人,却是明显的起色比刚见到的时候好了些,甚至眼睑下因疲累而产生的乌青也消下去许多。
易曲发现自己有些心猿意马,立刻收回神,心中思量,以后要让他每天睡满八小时……如果可能应该压着他在床上睡十二个小时……
才两日就觉得气色好了些,由此可见,这男人之前到底忙的是多么起早贪黑了。
醉心见易曲看他立刻收回视线,过了半晌终于又偷眼看了一眼易曲,只见她拿了那册书捏在手里,唇角高高的抿起。
易曲拿起书,往他怀中一塞,看着他的表情忍不住笑道:“拿好你的宝贝。”忍不住抬手轻轻触了触他的头顶发丝。他那总是偷窥又不住的偷偷瞧她手中的书的神态,实在让她觉得……可爱。
醉心因着一心沉醉于手里的书,并没有注意到易曲略显亲密的动作。
之后倒真是把它当成宝贝似的,紧紧护在怀里,还不时的低头看着那线订的蓝封书嘴角勾上笑意,一路走过来,易曲要被他弄得哭笑不得,真是后悔把书交给他保管,若是在城外,有强盗看到他的神态,第一个遭抢的便会是他。
有何隐情
“对了,你早晨随我出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明明似是对这里怀着一种恐惧,却不知早上又为何还强逞着跟来。
醉心脚步一顿,抱着书的双臂轻颤起来,却是毫不犹豫的摇摇头。易曲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却也不甚在意,领着他顺路往回走。
不一会儿,就回到了刚刚用早饭的李氏包子铺,原本一片狼藉的满地的包子盘子已经都收拾好了。李秋涯与他娘正擦着桌子。
“店家,六个包子两碗稀饭多少钱?”易曲站在李六子面前,语调里融了些温和。
李六子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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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愣,不明白这易霸王为何突然说话这么客气又生疏,就连今日早上的解围到现在她也仍没明白,却也不敢怠慢,陪着笑脸:“易姐……”
“易曲。”易曲打断道,自己前世里也不过才二十七岁,而眼前这女人无论如何看起来都比自己的大,这一声易姐着实叫的她极不舒服。
李六子茫然。
“叫我易曲。”
“是是是。”李六子连忙应道,“易……”易了老半天还是没喊出来,谁知道这镇上最是穷凶好斗的易霸王又打的什么主意。
“多少钱?”易曲有些不耐了,她最不喜欢别人黏黏糊糊不干不脆,易曲的做事原则与她的格斗术一样,只讲稳准狠。
当然,她自己也承认,林醉心已成为一个她的例外。
“六……六……”李六子被易曲突然而来的沉郁冷涩一时吓得有些结巴。
“易霸王!”那李秋涯冲过来,手里还提着一块抹布,护在他娘面前,满面怒气,张牙舞爪的对着易曲吼道:“你再敢欺负我娘,我就跟你拼了。”
……
这话说的……有些暧昧了。
易曲摸出六文钱,放在沾满油污的包子笼旁,一边淡淡道:“我叫易曲。”
自不管李秋涯怒目的神色与浑身毛羽倒竖的炸毛样子,低敛着眉眼略略退后一些,竟作了个揖:“以前的事深感抱歉。”
说完径自留下一时呆掉的李家母子,拉着醉心走了。半天,后面才传来李秋涯有些尖锐的声音:“易霸王,你别以为对我假好心就能……”后面哇啦哇啦一串随着易曲的走远,渐渐消失在还显嘈杂的早市里。
易曲笑笑,这孩子还挺自恋,就算是假好心也不愿耗心思对你用。易曲承认自己确实有些不单纯的小心思,若说道歉的成分也是有的,毕竟她现在就是用了别人的身体,虽然以前的事情并不是她的过错,但能做些能弥补的且又不损害自己的,她也乐得做。
其实她还有一部分的心思,多少与醉心有关,易曲知道醉心还是怕她,还对她突然之间的改变惴惴不安,只怕某一刻又变回去。在别人面前做出这样的改变,把自己处身于公共舆论监督之中,希望能够让林醉心安心一些,更何况,她日后还要从良,在这里找份正经工作,改变要从现在开始……
易曲一面想着,一面心不在焉的四处打量着,她也是毫无目的的四处乱看看,熟悉一下这镇子的环境与行业也不为过,偶尔目光掠过站在自己身旁勾垂着脖子的醉心。
“慢点。”易曲突然出声,一手拉住他的手臂,避过了一个差点撞上的人,那人本想发脾气,抬头一看朝她淡淡点了下头的人,却是这清渠镇的易霸王,不吭声的走了过去,这种人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醉心一僵,脸色就变的苍白了。易曲跨了一步站到他面前,掰正他的脸,目光钉入他的低垂的眼皮:“你有事瞒着我?”
刚才一直只愿意埋着脸跟在她后面的醉心,突然之间加快了脚步,堪堪与易曲走成一排,头却埋得更深了。
醉心身形一定,似乎是有些惊愕,继而想起来,妻主说过她忘了许多事。
没有,我没有瞒着你。只是……若能忘掉,若我也能忘掉,若真能忘掉该有多好。
醉心想到自己脸上那条不知如何样丑陋的伤疤,心里如被扎开一个个血窟窿,几乎痛的他浑身都要发颤,连喉间都要哽的肿痛起来。
易曲讶然看着忽然变得面如金纸的醉心和抖动的越发厉害的身子,左胸如被一刺,自己也觉得疼起来。
一时间竟忘了礼节,不顾是站在街边,双手揽住醉心的肩膀,却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安慰他,因为她实在是不知道到底因为什么,让他突然变得如此这般。
只好一边拍打他瘦弱的肩背,一边手拭过他的面颊,没有泪。
易曲的目光越过醉心的肩膀,朝四周看了看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醉心又在她怀中微微挣动,易曲放开他,看了看他的脸色,惨白已经退了些,只是似乎对易曲这个亲密的动作有些无措。
因为易曲分明看见他虽脸颊上带着一点涨红的颜色,指节却不自觉的捏的青白。
走……走……走……离开……醉心只觉得再呆一刻他就会把心都疼裂。
易曲动了动唇终是没再问下去,只道:“先回家吧。”
说到家时,易曲心中一动,却也没有多想。醉心愣了一下,似是也第一次听说这个字一般,却不等易曲再说,已经是提起脚步往前走了,似乎在逃离什么。
易曲看着他走的有些仓皇的背影,心里却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到底是什么记忆让他甚至比在面对自己时,更添了一份绝望,易曲叹了一口气,加快了步伐追上了醉心。
没想到……走得挺快的……
易曲看着前面那个形销骨立的身影,因为瑟缩而微微佝偻的身子仍显得修长柔韧,低垂着的脖颈顺着衣领侧流下去,虽是粗布麻衣,却贴合的让人心里舒适。易曲觉得自己大概是入了魔。
“醉心?”易曲自己正在这里暗自纠结着,却见前面那个身影如失了力气一般,突然之间一个身软,倾颓了身子跌坐在地下。
易曲走过去,半蹲在他面前,什么也不问,只是看着他已经略带着一点薄雾的眼睛,慢慢拉着他的手臂:“还能走吗?”
醉心仍不忘宝贝着他的书,点点头,垂下了眼睫掩去眸中波光,半靠着易曲的手臂慢慢站立起来。
他不敢再看易曲,那道伤疤那道伤疤……几乎要了他的命……娘说,那是他的耻辱,也是她的耻辱,更是他们林家的催命符。
其实……也不没什么不好,自从……自从那里变成一道疤,就什么也没发生过,不是吗?
易曲看看四周,这一顿乱走,竟走到了一片胡同里,只有几个孩童趴在墙根下不知在倒腾些什么。易曲抬头看了看日头,悲哀的发现她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她轻咳了一声,朝醉心眨眨眼,有些感到丢脸:“我……好像迷路了……”人人都知道易医生天生是个方向白痴,地图上东南西北可以指的头头是道,让她自己按着路线走,你绝对能体会到“南辕北辙”这个词可能是为她生的。朋友曾笑她,就算地球是圆的,你也不用这样证明。她也只是挑挑眉,不置可否也不觉得丢脸。
如今她倒觉得不好意思了。
醉心呆了一刻。
刚刚那一种几乎要吞噬自己的绝望,却被易曲这一句打断,回不过神。
我……我知道路。
醉心几乎是在呆怔的情况下拉了拉易曲的衣袖。嚅了嚅嘴唇,朝易曲表达了他的意思。
易曲先是不明,继而领悟过来,很是郑重的沉思了一会儿:“那你指路,我背你回去。”说的很是坦然,半点没有在占人便宜的自觉性。
醉心刚刚恢复些力气的双腿,几乎又差点因着易曲这一句话又坐下去。
他觉得自己腿在抖手在抖心在抖。
妻……妻主,你……
却因为无法反驳禁不住又咬了嘴唇。
易曲见他的样子,禁不住想笑:“怕?”
只见他纤长的眼睫震颤了两下,似乎对易曲带着调侃戏谑的语气有些不满,却不敢反驳。
易曲忽而正色道:“我说真的。今日早些回去,工作我自己明日出来找,你明日自己在家里,如果觉得闷……”顿了半晌,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想起醉心在那青葵村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除了那个楚冬人……
只是半蹲下身来:“上来。”照他那样心不在焉的走法,易曲怕他下一刻不是撞上树就是跌进沟。
醉心只是僵立在原地,脑子里实在不能转圜。
妻主……她的变化真的好大,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别人。一个人,怎么可以差这么多。
他看着易曲微微弯曲的身影,在温暖的日光里如她嘴角边凝起的温热笑意,一同照进了醉心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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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醉心也没有附上易曲的背,两人就这么慢慢往回走去。醉心对易曲的决定并无异议。易曲一路走一面说,有时引导醉心说一些。虽然他表达的次数不多而易曲大多时候也并不能完全了解他的意思,但一路过来也甚觉融和。
二人慢行回到青葵村口处,易曲一抬头,却见楚冬人怒目横眉盯着自己。
“一直等着我?”易曲挑眉。
“呸,谁等着你。”楚冬人恨恨,只是凶狠的瞪着易曲,“你又去镇上欺压弱小去了?还带着他?”说到“他”时眼光仍旧盯着易曲,似乎并不敢流转到别的地方去。
“……”
易曲噎了一噎,却也没想反驳。
楚冬人见她不答,以为算是默认,怒气更生,一只拳头毫不客气的就招呼过来。
易曲倒真想看看她的身体里藏着几条y染色体。
眼看拳风已经迫近易曲的脸,却不见她有半分反应,醉心心中一惊,易曲早有防备却一只手拦住了他。楚冬人的拳头就这么直直的砸了下去,虽然最后有收敛,易曲仍觉得脸边一阵跳痛。
“还要不要打?”易曲翻了翻眼皮,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
“你……”楚冬人气结,她实在没想到易曲不还手。眼神侧了侧她身旁怒视自己的醉心,却觉得自己才是值得同情的那个。
“既然不打了,我有事要托你。”易曲眼看楚冬人的拳头捏的格格作响,见好就收。左手抚上面颊,今天算是出门不利,那一拳正砸在细碎的小伤口上,还真有些刺痛。
“啊?”楚冬人被突然转变的态度弄得茫然。
“明日开始我要出去找份工,你若有时间便陪着他说说话吧。”易曲毫不兜转。
“啊?”楚冬人更是茫然。
醉心则是咬紧了嘴唇,脸色转的煞白,楚冬人茫滞的眼睛终于反应过来,却是面色已经气的发抖,竟愤然揪着易曲的衣领:“你再说一句试试?”她脸色涨红,气的嘴唇都有些发抖了,掐着衣襟的手更是一副要把易曲捏碎的力度。
易曲一时也呆了,她只是怕醉心一个人无聊孤独,让她有时间陪他说说话而已,怎么俩人一个是又以为赶他走的神态,一个则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样子。
“你……你明知道他是你的……夫……夫……”楚冬人似乎气的一口气上不来。
“我知道他是我夫侍,也知道我是他妻主,所以才要找分工养家,有何不对?”易曲伸手抓下楚冬人的手腕,力气到挺大。
“那……那你还让我陪……陪……陪……”楚冬人的脸更涨红几分,语气愈发低弱下去,却目光灼灼。
易曲连听她说了三个陪,心中暗自好笑,正想问她,这又有什么冲突。
突然心中一转,脸上显出无奈的神情,却是转向醉心:“我说过不会赶你走,更不会丢下你。”继而眼角一斜嘴角含着似笑非笑的笑意,缓缓道:“尤其是丢给这种女人。”
没想到竟然会产生这样的误会,只是怕他一人孤单而已,却以为要把他甩手给别人了?
“……”楚冬人被易曲前面的那句话有些吓着了,又被后面一句刺着了。什么叫这种女人?我楚冬人除了一张脸,自认哪里都比得过你易曲。最终动了动舌尖,吐出来的却是:“你是谁?”
易曲一呆,又笑起来:“我是易曲。”
楚冬人看着她,脑中却转不明白,无论如何一个人就算变得再快变化再大,也不能……也不能变得像另外一个人。
易曲打断她的思绪:“我只是让你帮我照看下他。”冷不防拉了楚冬人的衣襟,凑在她耳边低声而快速道:“你若敢趁虚而入……”语气里的警告不言而喻。
站直身子时却往醉心勾起一唇笑意:“我们回去吧,今日午饭你做些菜蔬,我来煮鱼。”
楚冬人仍旧呆愣着站在原地,眼睛里映着两人离去的身影,耳朵里仍不停地充斥着那个易霸王絮絮叨叨的声音“今天给你做鱼汤”“明日给你做清蒸”“后日……后日随便你说……”完全石化成一尊雕像,她实在不能适应那个平日里横眉竖眼对他百般折磨的易霸王,突然变成一个为他洗手作羹汤的易曲。
若不是她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也绝不会相信世上真有这等事。易霸王……不,易曲真像换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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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她附在自己耳边又站直时转瞬而变的表情,忽然让她觉得脊背生寒。她身上暴戾之气虽然去了许多,整个人似乎变得温淡了,却多了一份让她说不出的阴森。
楚冬人抖抖肩膀,朝河边走去,看着飘摇的小船,暗骂了自己一句,自己可不是一直就站在那里等着她一上午嘛。
她怕易曲带着他……她似乎记得她叫他醉心,说到这里自己竟到现在也不知他的名字,真是可悲。她是怕他又被易霸王那个无耻之辈又带着他把他卖去柳宿楼卖掉,上次若不是他拼命逃出来,只怕这一辈子便已经毁了。
楚冬人一想到这里,指甲都抠进掌心,牙齿几乎都要咬碎,不论易曲变成什么样,那女人以前做过的事足以让她想把她打成肉末。
易曲与醉心俩人简单的做了顿午饭,那一尾金鲤,易曲毫不犹豫的拿来开膛剖腹了。醉心急的咬嘴唇,易曲一把按住不停地跳动的鱼,一刀已经切了下去,一边淡淡道:“一条鱼难道比你的身子重要?”
只这一句就把醉心定在原地,手足无措、心如鼓擂。
反应过来又要去帮忙,易曲一边挖肠取胆,一边看着他手里仍未放下的书,笑道:“你还是抱着你的命根子先坐会儿。”
醉心脸略红,蹲下身子,手颤颤的放了块帕子在膝上,又把书放在上要包裹起来。
易曲终是忍不住笑起来,放下手中的刀鱼,洗净了手举着朝醉心示意。醉心愣半晌终于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又把书从帕子里拿出来,拿起帕子往易曲的手上细细的擦拭,易曲空出那只被擦净的手,拿起他放在膝盖上的书册,翻了几页。
“认识这个字吗?”易曲往醉心身旁靠了一靠,一手指着书页上一个“林”字,两人几乎是半蹲着挤靠在一起了。
醉心抿抿唇,摇头,抬起眼睛看着易曲,扬起睫毛,圆睁着的眼睛里是期待与疑问。
易曲捡起一块小石子,一笔一画的在地上写起来,侧脸看一看醉心,果然见他凝着双目,连眼睛也也不眨呼吸都情不自禁的轻悄起来,只随着易曲的动作一顿一停。
“这个字便是林。”易曲抬眼:“你的姓。”声音不自觉的变得低沉柔和起来。
却不想只看醉心嘴唇颤了颤,身子又不自觉的抖动了起来,易曲先是不解,接着蓦然警醒,怕是……以前那个家,曾给过令他绝望的回忆。
易曲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有些沉:“我们学别的字。”
醉心咬着唇摇摇头,乞求似的望着易曲,不管如何……那是爹唯一留给他的他一生珍视的东西,爹对他说过,这个姓曾救活了他的心,也毁了他一辈子,却并不觉得委屈,只是……害他也要受这份罪。
但是只要爹愿意觉得好,他不怕受罪也不怕吃苦,因为只有爹才那般护着他爱着他,直到……他真的走了。
易曲拧眉,终是笑道:“你说学就学吧。”
“来,拿着。照着我刚才写的顺序,慢慢试一遍。”易曲把长石子放在醉心手中。
醉心拿着那只还沾着日温的石子,手颤颤的慢落在地上,却长久没有动一下,直到把地面压出一个小坑来,仍画不下一笔,他略略抬起脸,求救似的望着易曲。
他……不敢。
碎心与易曲那四个字他是几乎每日每夜里只要得空就写,按着原样一笔一画的拓,也从不知道写字还要规规矩矩的按顺序来。
这时易曲站在身边,他却是脑子里一片空白,刚才易曲示范的全都不记得了。握住石子的手捏的关节泛青,却觉得手有千斤重,似提不起来一般。
易曲站起身来,醉心一颤,她……是要走了么?因为他太笨,她不愿意教了么?
醉心看着易曲从他身旁站起身来,似乎要离去的样子,捏着石子的手越发抖颤的厉害。
正在乱想时,却觉一个温热的身体靠在自己背后,一只修长分明的手覆上自己仍旧颤个不停地手,一声熟悉低沉的笑意在自己耳畔响起:“还是手把手教学比较切实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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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心能感受手背上易曲贴近的温度,她的手暖而稳;后背相触的地方虽然隔着一层衣物,却仍旧热烫的让他有些受不住;耳边传来带着她的温热气息,这所有的一切都让醉心眩晕。直到耳边响起易曲带笑的声音:“专心看。”
说完就握紧了醉心的手,稳而平的慢慢划一笔,见醉心十分专注,又落下下一笔。一边写一边笑道:“知道‘林’是什么意思么?”
醉心一边用心记住那字的顺序,一边摇头。
易曲半屈着身子,左手从他肩部绕过去,指着他面前的一片郁郁葱葱的环山树木:“那就是‘林’。”
醉心眨眨眼,完全不能了解。
易曲缩回手,有些想挠头,谁能告诉她,要怎么教一个小学生,她觉得浅显易见甚至不用讲解的道理,自己却说不明白了。
唔……易曲沉吟了一下,一只手遮去那林字的一半:“这个‘林’字由两个‘木’字组成,遮去这一边与遮去另一边是不是一样?”
醉心看了半晌终于点了头。
“这左右两遍都是个‘木’字,‘木’就是指树,一棵树为‘木’,两木,则读作‘林’了,林……”易曲噎住了,或许……她该去小学教育专业,原本极简单的东西,到她这里却被讲的艰涩了,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清楚了,如果谈解剖谈缝合谈人体构造,她可以滔滔不绝口若悬河,若他能听懂愿意听的话。
醉心也则是一脸茫然,他想问,‘木’是一个字吗?若是的话,为什么两个一样的字要写在一起,为什么写在一起还能变成另外一个字……
于是乎这情形就变成了一个茫然一个郁结,两人大眼瞪小眼一会儿,易曲终于落败:“总之,你先学会写这个字,意思我以后给你解释清楚。”
然后站起身来,收拾好地上的刀和鱼,进了屋子。如果真要一个词来形容易曲此刻的反应,那便是“落荒而逃”。易曲站在厨间觉得此刻若有一面镜子,她必然会看到自己一副丢人的样子。若是叫前世认识的人看到平素里泰山崩如前而面不改色的易医生,却因为教一个男人写字最后落荒而逃,真不知会叫多少人跌破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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