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之医路荣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小妖重生
“你一并说来!”
“既有疫情,就需要大量的药材,微臣准备和季家商量,让他们多给一些药材,请皇上多派些人,还有,微臣想见远慧大师一面,询问相关情况。”
苏梁浅这两个请求,半点也不过分,但庆帝却是在迟疑片刻后才开口:“既然是季家的药材,你直接就让季公爷给你送去。”
苏梁浅怔了怔,有些诧异,她以为庆帝会派兵部的人负责押送,同时负责她的安全,但是竟然被拒绝了。
定是出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苏梁浅这样想着,听到庆帝对胡公公命令道:“你带乐安去见远慧大师。”
苏梁浅拿着剑起身,胡公公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前,腰低的很低,做了个请的动作。
苏梁浅现正值隆恩浩荡,胡公公当着皇上的面,自然不敢怠慢,而且,苏梁浅的胸襟和人品,也让人敬畏的不敢怠慢。
苏梁浅见庆帝是让胡公公领她去见远慧,而不是让胡公公去请远慧过来,抿着的嘴唇微勾,远慧很受庆帝的敬重,不负她所望。
秋灵影桐都是随苏梁浅一同进宫的,两人在御书房外候着,苏梁浅跟着胡公公去见远慧,她们也跟着一起。
路上,胡公公几次想找话题,但想到苏梁浅这里的事情都还没忙完,就又要去泗水那个地方,觉得她心情必定沉重,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一路就那样安静着。
远慧被单独安排在皇宫西北角的一处宫殿,就在冷宫的边上,和皇宫的其他地方相比起来,这里偏僻又幽静。
胡公公方才听苏梁浅在御书房所言,对远慧是颇为敬重赞赏的,唯恐她生出误会,解释道:“皇上给远慧大师挑选了几处豪华的宫殿,都被拒绝了,这是远慧大师自己选的,皇上还命人修葺了一番。”
苏梁浅手中拿剑,赞许的点了点头,“不恋慕红尘喧嚣繁华,果然是品行高洁的得道大师。”
胡公公跟着附和应是,领着苏梁浅进去找远慧。
苏梁浅跟在他身后,四下打量了眼,可以看到这座宫殿确实有修葺的痕迹,宫殿并不很大,殿内的院子,倒是干净,但是一个人也没有,安静的就和没人住的地方似的。
胡公公继续解释道:“远慧大师喜静,不喜人伺候,这个地方每隔三五日会有人来打扫一次,其他时间,都是大师的弟子清扫。”
几个人继续往里走,正殿的大门是敞开着的,站在门口,可以听到里面木鱼的声响,一下下的叩着,成为这座宫殿唯一的声音,让人心情平静。
敲木鱼的是小海,而远慧则坐在大殿正中地上的蒲团上,闭目念经,他的声音很小,只能看到嘴唇蠕动,手中的佛珠转动。
“大师。”
胡公公在门口站了良久才开口打断,他的声音比平日里轻了许多,带着小心和敬畏。
远慧的眼睛依旧是闭着的,大海放下手中的棒子,停止敲木鱼,起身走了出来,“我师父正在做功课呢,几位稍等。”
真正淡泊名利的人,自然不需要趋炎附势,以远慧今时今日的身份名望,他如此做,非但不会让人因他目中无人态度不敬而生出恼意,反而觉得他是真正的超脱俗世,所有人在他眼里皆平等。
胡公公没催远慧,而是看向苏梁浅,苏梁浅倒是没有半点生气,对胡公公微笑着轻声道:“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皇上那里还等着胡公公伺候呢,胡公公可以先回去。”
胡公公没同意,坚持留下来,苏梁浅没再说什么,几个人安安静静的在外面等着。
小海说完话后,转身继续进去敲木鱼和远慧念经,约莫又过了两盏茶的时间,远慧才睁开眼睛,站了起来。
他目光先是落在苏梁浅身上,微微垂下了脑袋,带了几分歉疚,苏梁浅对他笑笑,远慧走至两人跟前,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久等。”
几人进屋,苏梁浅先是提起了苏老夫人,“大师替祖母医治,我还没来得及感谢,谢大师出手相救。”
“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怀,这也是贫僧与苏老夫人的缘分。”
苏梁浅又道了谢,随后表明了来意,“今日皇上召我入宫,我听说远慧大师预言泗水会有地动,大师可能说说具体的情况”
远慧垂着眼睑,脸上吴波无澜,“天机不可泄露,我窥探天机,告知皇上,已是不该,阿弥陀佛。”
苏梁浅继续说服道:“大师也是为了北齐的百姓,我佛慈悲,他让大师窥探到天机,就是为了让更多的百姓免于灾祸,相信佛祖定不会怪罪,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求大师慈悲。”
苏梁浅说着,做势就要跪下,将远慧吓了一跳,险些没伸手去扶住苏梁浅。
苏梁浅跪在远慧面前,胡公公的视线在苏梁浅身上,并没有注意到,一贯眉目淡然的远慧,眼睛跳的飞快,里面是很深的惶恐和不安。
“我已经答应皇上前去泗水,求大师指点。”
远慧脸上露出的意外之色稍纵即逝,随后则是怜悯,“上天有好生之德,施主心怀天下,好吧,只是此乃天机,贫僧就只告诉施主。”
胡公公有眼力劲,虽然还想留下,但还是主动提出离开,秋灵影桐对这些事就没兴趣,相继离开,包括小海,很快屋子里就只剩下苏梁浅和远慧两个人。
第二百六十一章:当年的事,和庆帝有关
这些人一走,远慧脸上绷着的超脱于外的高深,就好像被摘下来的面具,一下松了下来。
她面对着苏梁浅,面上只剩下尊重和敬畏,若是胡公公在,定会惊诧万分,因为哪怕是对庆帝,远慧也从来都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态度,与寻常百姓无异。
“苏大小姐。”
远慧做了个请的动作,苏梁浅跟着,和远慧上了楼。
楼上,有香烟袅袅,是那种凝神静气的香味,淡淡的,有种说不出的雅致,再加上四周围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让人的心情,不自觉的变的宁静。
三楼,是分隔开的几个小房间,房间的门,是竹子做的卷帘,屋内没人,卷帘都是拉开着的,远慧领着苏梁浅到了最里面也是最宽敞的一间屋子。
屋子里,陈设简单至极,墙上挂着经幡,靠内墙的柜子上,是各种佛教的藏典,靠窗的位置,有个小茶几,茶几两边的地上,各放着一个蒲团,正上方的香案上,外面雕镂着云纹图案的铜炉,也燃着香。
苏梁浅坐在其中一个蒲团上,往外看去,这个位置,刚好对着冷宫所在的方向。
远慧在苏梁浅其后坐下,盘腿跪着,“皇上从我这里离开后,经常去找贤妃娘娘。”
苏梁浅闻言,收回落在外面的目光,“大师还真是思虑周全,我在这里谢过了。”
远慧看着面带微笑的苏梁浅,见她满意,心头微松,但神经依旧是紧绷着的,这几乎是他在面对苏梁浅时完全不受控的反应。
内心臣服,心怀敬畏,不受控的紧张。
“是贫僧要谢您。”
远慧双手合十,虔诚行礼,“贫僧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会呆在槐村那个地方。”能在那个地方安然度过一生,已经是远慧设想过的,极好的结果。
远慧做梦都没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万民尊崇,就连皇帝在他面前,都是毕恭毕敬的。
“有得有失。”
苏梁浅并不觉得这地方比槐村好多少,都说伴君如伴虎,还没得自由,而且就算名利双收,却什么都不能享受。
远慧明白苏梁浅所指,没有半分悔意,“不,此乃求仁得仁,人死留名,现虽死也不枉此生了!”
远慧一脸正色,看向苏梁浅的神情,多了几分感激。
在远慧看来,他在槐村,也是坑蒙拐骗,他做的既然是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就有被发现的危险,但那时候要死了,是被人唾弃,名声是臭的,现在却不一样,他就是死了,天下人也会记得他。
所以就算是伴君,远慧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战战兢兢,因为他已经看淡了生死。
人固有一次,谁不想轰轰烈烈的
远慧苏梁浅,只有感激敬畏,并无怨恨。
“大师能如此想,我心甚慰,大师深受皇上敬重,我也很放心。”
远慧起身,给自己和苏梁浅分别倒了水,重新跪坐好,“小姐怎么突然决定这时候去泗水”
按照原定的计划,他还要再过几日才向皇上提起泗水地动之事,而且苏梁浅也没告诉他,自己会去泗水一事。
“不是你和皇上说我是最适合的人选吗”
远慧和庆帝说这样的话,是为了凸显苏梁浅此次疫情旁人难以取代的地位,并无害苏梁浅之意。
苏梁浅见他要解释,摆了摆手,“我知道你没有恶意。”
远慧能有今天的成就和地位,是她给的,远慧并非苏倾楣和夜傅铭那样不知感恩甚至是恩将仇报的人,且,她给远慧的,也就只有这两年发生的大事,远慧精神心理上还是依赖她的,卸磨杀驴这种事,他就是想做,也有所忌惮。
“泗水已经发生了疫情。”
远慧拧着眉,脸上不自觉的流露出了悲悯之色,“阿弥陀佛,如此凶险,小姐更不该去。”
“正是因为凶险,所以我才更要去,而且去不去,不是我能决定的。”
庆帝想她去,她不去,就是违抗圣旨,她也不是没有避开这些事情的办法,但如果那样做,就会失去圣心,过去她做的努力就白费了。
虽然她最终要做的事,是和圣心相悖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若是小姐不想去,贫僧可以——”
“不用!”
苏梁浅冷冷的截断远慧接下来要说的话,“你是高僧,高僧所言,岂有朝令夕改的我就是打算要去的,不然的话,就偷偷找你帮忙了,而不是这样光明正大的来见你,而且,百姓无辜。”
要是远慧在和她见面后改口,必定会引起庆帝的怀疑。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尤其怀疑的对象还是一国之君,必然是会查出蛛丝马迹的。
远慧听了苏梁浅的话,心中对她的敬意更深。
他能在皇上满前做到淡然,和苏梁浅不无关系,庆帝的身份是比苏梁浅高,但人品远不能和苏梁浅相比。
尊贵的身份,生杀大权,是让人恐惧的敬畏,而高洁的人品,才能让人发自内心的敬重。
“我来找你,是有几件事。第一,我若不在京城,你替我看护好沈家,第二,帮着十二皇子,第三,我想问问你,这次的事情后,皇上可有和你提起我外祖父当年之事。”
远慧听苏梁浅最后一句话,眼皮跳了跳,他这细小的神色变化,并没有逃开苏梁浅的眼睛,而接下来他的迟疑,更让苏梁浅肯定,庆帝定是和他说了什么的。
“皇上和你说什么了”
苏梁浅重复着又问了句,随后继续道:“我费尽周折,步步为营,送你进宫,就是希望你能帮我一起查这件事。”
苏梁浅严厉的声音重了几分,远慧抬头,就见她神色冷肃,让人发颤,远慧微闭着眼,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
随后睁开眼睛,看向苏梁浅道:“贫僧斗胆猜测,此事可能与皇上有关。”
苏梁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她向来情绪内敛,并不会被人察觉出情绪不对,但就是和她没接触过几次的胡公公也一下就察觉出她状态不对,和秋灵一起急急的迎了上去。
“可是泗水的情况太过严重”
这又是瘟疫又是地动的,可不是情况太过凶险,所以苏梁浅的反常,胡公公下意识的觉得是泗水的事,并没有多想。
苏梁浅听到胡公公的声音,就好像被人泼了冷水,很快清醒了过来,只脸色有些发白,看着胡公公回道:“是,比想象的严重,甚是棘手。”
胡公公听了这话,一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劝苏梁浅才好了,苏梁浅也没心情说话,辞了胡公公,出宫。
一直到上了马车,苏梁浅的脸色虽然好转了不少,但依旧渗着几分白。
“小姐,到底是什么事啊”
胡公公觉得是泗水的事,是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苏梁浅和远慧的关系,但秋灵却是知道的,远慧知道的,都是苏梁浅告诉他的,所以肯定不是泗水的事。
“没什么事,我有点累了,回苏府。”
苏梁浅回到苏府后,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已经恢复如常。
她允诺了皇上,三天后定动身,时间就在后日,她自然是要争分夺秒的办事。
苏梁浅命秋灵和降香收拾去泗水的行李,自己依旧带着秋灵影桐出门,她先是去找了季言祖,让他将之前她拜托她买的大量衣物药材帐篷都拿出来,运送到泗水。
季言祖何等精明之人,很快察觉出不对,“泗水到底是什么情况”
苏梁浅对季言祖倒是没有隐瞒,将事情都与他说了,季言祖脸色大变,满是忧虑,“这么凶险的事,皇上怎么能让你一个女子前去是朝中无人了吗太子不在那里吗他才刚到!”
季言祖气愤又上火,接受了事实的苏梁浅却是一派淡然,“太子就京城这样正常的水患之灾,百姓安置,他都未必能行,更何况是泗水那样的情况,他能有什么用泗水和西晋相邻,现天下本就不安定,真要疫情爆发,只怕天下都会大乱!”
“话虽如此,皇上也不能让你前去,你可是对百姓和北齐的有功之人!”
季言祖言语间的气愤不减,更多了几分失望,唯一不变的是担心,他的手都是交缠在一起的。
苏梁浅起身,安慰他道:“太子也在那里呆着呢,季公爷放心,我去了泗水后,一定会照看好季无羡的,不该去的地方,我不会让他乱跑的,且季无羡身强力健,不会有事的。”
苏梁浅只和季言祖说了瘟疫的事,未提地动,季言祖的第一反应就是将季无羡叫回来,但听说皇上没让太子回来,就只有将这样冲动的念头压下,随后再三拜托苏梁浅一定管制好季无羡,确保他的安全。
苏梁浅全部应下。
她拒绝了季夫人他们留饭的邀请,领着秋灵和影桐去找周安和萧凭望。
皇上在做出让苏梁浅去泗水的决定后,就通知了周安和萧凭望二人,所以在苏梁浅找他们之前,他们已经知道这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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