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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肉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度君华
她看看手里剩下的一块,不由就伸嘴去咬,容尘子不着痕迹地取过来,就着清粥一并咽了下去。
山洞刨出了斑竹的根系,腐臭的气息越来越重,容尘子本是不允河蚌跟来的,但她那样好热闹的性子,又哪里拦得住。也幸得容尘子用力握住她的手腕,她才没能第一个冲进去。
里面的情景,比想象中更为恐怖。山洞中全是女子的尸体,看样子不止大风坡,附近的村庄也遭了难。时间不长,尸身俱被剥去衣裳,有的已经呈*之状,有的还十分新鲜,死相俱都惨烈。
内中多有孕妇的尸首,胎儿从□被掏出,羊水、鲜血混着五脏六腑零零碎碎流了一地。容尘子将河蚌护在身后,语声凝重:“胎儿灵气最重,惨死之人怨气最强,都是邪门歪道最好的补药,看来有什么东西急切地想要补充自己的法力。”
陈尸的洞xué腐臭难闻,没有人说话,这么多条人命,如果是因为鸣蛇之事未处理干净,那么整个道宗都有责任。
许久之后,庄少衾终于出言道:“妖物必已退至xué底,想必还有一场恶战,都把情绪收起来吧。”
于琰真人也沉声道:“如此枉顾人命的妖孽,实应千刀万刮!!”
道门诸人的愤怒终于找到了一个缺口发泄,所有的剑都出了鞘,所有的法宝都被祭起,只等斩杀xué底的妖孽。
然真正寻至xué底时,容尘子便皱了眉头——这里确实聚着一群妖,数量不下百余,却俱都是刚刚化形的小妖,想必是借着鸣蛇的邪灵之气开启了灵智。小妖种类繁多,有斑竹、草木,更多的是家畜。
见诸道士杀气腾腾,它们反倒吓得缩到了角落里,尚未完全化形的瞳孔里溢满惊惧。
两下相望,怒不可遏的人群反倒有些尴尬。于琰真人看了一眼容尘子,事态很明显,它们之中绝大部分都没有伤人的本事,看来是受大妖胁迫。如今大妖不知去向,单单留下了这一群连妖都不算的弱仆。
容尘子缓缓收起长剑:“当务之急,必须抓到逃走的孽障。”
于琰真人沉默不语,一个道号玄云子的道士低声相询:“这群小妖如何处置?”
容尘子望向那一片惊慌失措的妖物,沉吟半晌,正要说话,冷不防一道狂风平地而起,直接卷向妖群。小妖全无反抗之力,只听得一声惨呼,当下就有四只被绞成血肉模糊的一团。
容尘子攥住河蚌的手腕,喝了声:“小何!!”
河蚌右手掐诀,又是一道狂风,一群小妖惊恐之下开始拼死反抗,企图逃离。但它们连腿都未长好,又岂能突出一群道门高人的围捕?
腐气森然的洞xué里开始弥漫呛鼻的血腥气味,河蚌转头看容尘子,语声平静:“它们必须死。”
容尘子握着她皓腕的五指渐渐收紧:“它们根本无力伤人,定是被人利用。除魔卫道之剑,岂可用于斩杀家禽草木?”
周围没有人说话,只有松香火把猎猎燃烧。道宗的宗旨毕竟是降妖除魔,不是滥杀无辜,诸道士虽然阻止小妖奔逃,却也犹豫着没有赶尽杀绝。
出人意料的是,于琰真人和庄少衾也一直沉默。河蚌拨开容尘子的手,低声道:“你若不忍,出去吧。”
所有人都止步不前,看她将一众小妖屠戳殆尽,有小妖红着眼睛拼死反抗,但毕竟道行太浅,她三步杀一妖,溅得一身鲜血。
约摸盏茶功夫,所有小妖俱已殒命,玉骨全身发抖,却仍是持鲛绡替河蚌擦拭身上的血迹。于琰真人的声音带着回音在洞xué中响起:“将妖物尸体拖出去,于洞口焚烧。通知民众,作乱小妖已被我等正法,让他们进来认领尸首吧。”
庄少衾应了一声,见容尘子仍旧站立不动,只得把着他的手臂一同出去。小妖的尸体一具一具拖出来,血染得土地都变了颜sè。民众有的大放悲声,有的感恩戴德,冲着诸道士又跪又拜。
庄少衾命官兵将火油浇到尸体上,不多时,大火冲天而起,山风中飘散着熟肉的香气。
是的,不管什么原因,它们都必须死。如果它们不死,没有这一地鲜血残肢,村民的激愤如何平息?如果它们不死,没有战果,宫里的圣上会如何评价道宗?
若上失信于朝廷,下失威于百姓,会不会有新的宗教崛起?
一旦道宗威仪不存,那么多的道观、道士日后又当如何?
从大风坡回到客馆的路上,容尘子和于琰真人都一言不发,庄少衾安抚民众,玉骨伺候河蚌洗了个澡、换身衣裳。于琰真人将容尘子叫到书房,容尘子眉目之间仍然矛盾自责,他自入道门,一直修身正德,未曾想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于琰真人也在沉思,许久之后,他将一枚板指丢进杯盏中的茶水里,尔后伸二指缓缓捞起:“其实这世道,就如这一杯水,要想从里往外捞东西,难免就要湿了手。”
容尘子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只微微点头:“谨记真人教诲。”
晚餐是素斋,席间诸道士仍旧极少言语,气氛低沉。只有大河蚌坐在容尘子旁边,左右刀右手叉,大块朵颐,忙得不亦乐乎。庄少衾有意打破僵局,他是感激河蚌的,否则这送去宫里的书函还真不知道怎么写:“当务之急,怕是必须要捉住那只逃跑的主谋。”
此话一出,诸人总算暂时绕开了先前的事:“当初应该留下几个活口,如今这大妖何处寻得?”
河蚌的晚饭是玉骨单独做的,有鱼有肉,她吃得两颊鼓鼓的:“我有怀梦草,能以其为介质窥探天道,待会去看看就知道了。”
这话一出,诸道士俱都面sè大变。怀梦草乃神话中的异宝,传说东方朔曾献于汉武帝,想不到这河蚌还藏着一株。容尘子用公筷给河蚌剔着鱼刺,似乎对此草并不感兴趣,庄少衾就关心些:“你来找我师兄,也是因为提前偷窥了天道?明知差点赔上性命,还敢前来垂涎我师兄的血肉,你倒也胆子不小。”
河蚌不满:“什么叫偷窥,人家光明正大地看的!!不过我也是被它骗了好不好,当时看的时候,知观有一截在我嘴里呀,那我就以为吃得到呀!!谁知道差点挂了!!”
容尘子将一块雪白肥嫩的鱼肚子肉挟到她碗里,仍是郁郁寡欢:“我哪一截在你嘴……”
话未落,他一把扑过去捂住了河蚌的嘴。席间诸道士一脸严肃地沉默半晌,随后集体bào笑。于琰真人怒而起身,拂袖而去。容尘子整张脸都着了火——于琰真人,您回来,贫道冤枉啊,我对天发誓那招根本就还没用过啊……
这头河蚌还在生气:“当时为了看得清楚些,我还借了东海海水呢,格老子的,费了那么大劲它还不说清楚!”
庄少衾给她挟了一箸炒青菜,不由为天道叫屈:“咳咳,其实吧……那真的……已经很清楚了……”
“纳尼?”河蚌眯着眼睛看眼前的一干道长,“很清楚了吗?”
在座二十一位道长悲悯点头——这年头,注重妖怪的德、智、体全面发展是一件多么刻不容缓的事啊……





神仙肉 第80章 番外一:北斗七仙君的幸福生活
番外一:北斗七仙君的幸福生活
天庭,禄存星君府。
北斗七星已经到了六星,这时候俱都焦急不已。
贪狼星君已经开始疑惑:“按时辰三弟早该归位了,怎么这时候还不见人影?”
天璇星君比较稳重:“可能地府手续繁琐,误了些时辰也是有的,要么派个人去看看?”
文曲星君到底性子直:“得了吧,别装好人了!三哥再笨肯定也知道咱们把他卖了,这时候肯定在生气呢!!看这架式,咱不去道歉,他怕是不肯归位了。”
这话一出,廉贞星君随即缩了头:“要去你们去,三哥的性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时候谁去谁挨打!!”
一提到挨打,所有的目光就转向了开阳星君——他是武曲星!
“凭什么是我!!”开阳星君大声嚷,“当初骗他下去历劫的可是贪狼大哥!!”
贪狼星君和善的面sè瞬间变脸,狰狞无比,比川戏还夸张:“因为我是大哥!”
开阳星君不服:“还有破军呢,我又不是最小的!!”
破军扬起一张天真纯洁的脸:“六哥,你当然不是最小的,我才是最小的。”
开阳星君一脸绝望:“三哥如果见到我,会怎么样呢?”
六星君一齐抬头,望向头上的禄存星君府的牌匾——六十年前,西方如来突然下令,愣说是有妖渡劫,需要上神引渡。
北斗七星早就闲得身上长毛了,个个摩拳擦掌,要求下凡历劫。惟有一向性子清冷的禄存星君无动于衷,在六星宿闹腾的时候,他几乎包揽了星宿厅所有的事务。
六星君挤破了头,就差没内讧了。突然有一天,人缘最好的文曲星退出争斗,果断把下凡历劫、公费长假旅游的美差让给了五个兄弟。
北斗七星何许人也,顿时觉出有诈!遂刑讯bī供。而更惨的是,文曲星口才了解,奈何身手不济——他动口,其余兄弟动手。最后实在是熬不过酷刑。
——他们挠他脚底板儿!!
文曲星招了。
原来此劫内容,乃渡妖成仙不假,但是渡的妖却非一般良善之辈。此妖据传还有后台,乃西方如来弃徒之独传弟子。
如来有个爱徒叫文华,才思了得,本来深受如来喜爱,谁知最后坠入魔道。如来不得已,派观世音菩萨清理门户,却终难舍旧谊,留下了文华的三个弟子。
不料最后这三个弟子有两个死于非命,只留下一只好吃懒做的河蚌jīng依然在人间晃荡。
时隔数千年,眼看这只河蚌jīng也有了些道行,如来思徒心切,便有意渡化。
若真是如此也不算什么,毕竟有点背景也算是建个交情。可是这次的劫乃是情劫,就是要让堂堂神仙去爱恋一只妖怪!!
北斗七星都是天命正神,哪能接受这样的设定?!况且还是个河蚌,实在是太重口了,太没节cào了,太有失神格了!!
所以文曲星不乐意了,所以剩下五星都不乐意了。
在北斗七星有六星都不愿意的情况下,大家只好一致把目光投向了七星里最靠谱,但女人缘最差的禄存星君。
“唉,三弟一向只知道埋头做事,为我们付出了那么多,也应该让他放个长假轻松一下了。”贪狼星君聒不知耻地说。
“唉,我们六兄弟能有如今的逍遥日子,三弟功不可没,这样的美差我们只顾自己,太不应该了。”天璇星君一脸愧悔。
“我们七兄弟里面就三弟最木讷……呃,最沉稳,由他渡情劫,肯定是最保险的,绝对会安然无恙地归来的!!”开阳星君开始鼓掌!
“可是……”文曲星其实还是有点良心,“可是这次是和一个河蚌女妖渡情劫,三哥爱上一个河蚌……”
剩下五双眼睛都看过来:“要么他,要么你!”
文曲星君一脸大义凛然:“三哥出马,一匹顶俩!他一向就是我们兄弟中最优秀、最沉稳、最靠谱的!!”
六星君商议一刻钟,此事遂定。
那时候禄存星君在星宿厅处理北斗七星的公务,半晌他突然打了个喷嚏,跟着就看到自己的六个兄弟找了来。
贪狼星君是大哥,他很快就把事情讲清楚了:“三哥,这些年来你一个人处理我们七个人的公务,实在是太辛苦了。兄弟们都看在眼里,这不,这次公费长假、免费旅游的美差,兄弟们终于给你争取来了。”
禄存星君又不是傻子,他当然将信将疑:“究竟何事?”
贪狼星君咳嗽一声,瞬间严肃起来:“如来佛祖流落在外的徒孙渡劫,特命星宿厅派一名正神下凡应劫引渡。”
禄存星君沉吟:“引渡仙友,乃我辈分内之事,原也不算什么。只是你等……”
不等他话说完,天璇星君立刻接话:“三弟,这些年你劳苦功高,也确实应该放个长假休息一下了,你安心地……去吧!!”
禄存星君还是有些迟疑:“……我怎么听着这话碜得慌……”
六星君不由分说,众星拱月般簇拥着禄存星君,一路将他“押送”到司命部,眼看着他办完手续,又一路跟去地府,送他上奈何桥,看他饮孟婆汤。
禄存星君感慨于兄弟情深,挨个拍了拍肩膀:“吾走之后,汝等要勤勉做事,不可再如以往胡闹。”
一席话,说得六星君都红了眼。开阳星君最动情,一下扑过去抱住了他:“三哥……我们会想念你的。呜呜,其实我很舍不得你……”禄存星君心上一暖,又听他哭道,“以后周报、月报、年报谁帮我写,公文谁帮我批、公务谁替我做啊……呜呜……”
他一哭,其余五星君也动了情。
“以后嫦娥仙子再开舞会,谁来替我当班啊……”
“以后再做错了事,谁来替我顶缸啊……”
六星君在奈何桥上哭作一团,禄存星君看着手中的孟婆汤:“你们再说下去,我是真想走了……”
= =
这时候突然想起一件要事,禄存星君表情严肃:“此次历劫内容是?”
六星君瞬间安静,贪狼星君大手一挥,斩钉截铁地道:“吾弟去后,人间不久会有鸣蛇作乱,待三弟与有仙缘者除去鸣蛇……”
他话停在此处,禄存星君便明白了:“是杀劫,吾已知晓,汝等且回去吧。”
他大步走向转回司,等到身影再也看不见了,贪狼星君方继续道:“待到除去鸣蛇,吾弟再与那妖jīng缠绵一番,不论偷抢拐骗jiān都好,哄得她肯成仙就算是渡劫成功了。”
六星君一致拱手:“大哥,您真是卑鄙无耻下流……”
贪狼星君面不改sè,十分谦逊:“哪里哪里,本星君为人忠厚老实,从不行欺瞒之事,整个天界都是知道的……”
奈何桥上哇的一声——孟婆吐了……
禄存星君府,开阳星君从清虚观返回,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贪狼星君很淡定:“如何?”
“不、不、不好了……”开阳星君一脸菜sè,“三哥……”
其余五星君心中了然——禄存要回来报仇了!!
正寻思着跑路,突然外面一阵脚步声。贪狼星君立刻摆出兴奋欲绝的架式:“音乐起!!”
仙女一阵丝竹管弦,仙音渺渺,周围有仙婢撒着粉sè的花瓣,几位星君齐贺禄存星君归位。
漫天花雨中,禄存星君的府门渐渐打开,六星君同时屏住呼吸,等待表面河蟹,内里却万分凶险的一刻。
他们首先见到了一只脚,那是一只怎样的脚呢,只手可握,只穿了海水凝结的鞋子,旁边还有一尾小小的游鱼。五趾如玉雕冰琢,肌肤细腻、纹理jīng致,不见一丝暇疵。
然后是一条修长笔直的*,再往上,天啊,他们看见了什么!
只见一个白衣丽人头戴着五彩的花环,耳朵戴着珍珠耳环,脖子上围着白sè兔毛的围脖,又娇俏又圣洁。
天庭当中敢穿白衣服的仙女随处都是,但是她站在嫦娥仙子身边也绝对毫不逊sè。真正的独领群芳,真正的艳sè倾城。
六星君这才是真正地屏住了呼吸——这是哪一家的仙子?不不,这不是重点,关键是她是来找谁的?!
而那仙子没有安静片刻,她立刻发现了什么:“嗷嗷,花瓣儿雨,我喜欢花瓣儿雨!!”
贪狼星君眼睛都直了:“快撒,不够的话把后园的花都采来撒!”
文曲星君比较冷静:“他后园还不够去我府上花园采,快去!”
开阳星君最无奈:“大哥、五哥,我觉得你们名字前面的贪和文字不太写实,改成sè字怎么样?”
“滚!!”
容尘子在和仙童吩咐完河蚌的饮食起居注意事项之后,一踏进府门,就看见自己的六兄弟正在狂咽口水。再一看,那河蚌抱了满怀的花瓣,正在疯玩!
他大步上前,先将河蚌拎在怀里,方才咳嗽:“我回来了!!你们就没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贪狼星君最先醒过神来,顿时伸出手去:“我是北斗七星之首贪狼星君,您是新近飞升的仙子吧?敢问贵姓芳名,师出何门,仙乡何处?”
其余五星这才挤上来,争相自报家门。
容尘子挡在河蚌面前,最后六星君终于看见了他——这个障碍物,他们把他推出府去,并且果断关上了府门。
狼太多,肉害怕了。河蚌哇地一声就哭了:“知观!!”
容尘子三下五除二踹开府门,将一众星君赶出府去。当府门砰地一声关上的时候,贪狼星君突然惊醒:“擦,这不会是那个河蚌jīng吧?”
“啥?!”其余六星君闻言大恸,“不要啊……”




神仙肉 第81章 鬼迷心窍
第八十一章:鬼迷心窍
次日,容尘子刚刚梳洗完毕就被于琰真人叫进了书房,容尘子虽执掌清虚观门户已久、在道宗也是德高望重,但在这位师长面前,还是颇为拘谨。于琰真人在书案前坐下,许久才开口:“圣上传下话来,这次鸣蛇之事闹得人心不安,怕是上天降罪于我朝,命令道宗设坛作国醮。”
容尘子亦神sè肃然,所谓国醮,不同于一般的斋醮。道门斋醮,分为上三坛、中三坛和下三坛,其中上三坛乃为国祈福,中三坛为官僚所设,下三坛为士庶设之。而内中上三坛,又分为顺天兴国坛、延祚保生坛、祈谷福时坛。而国醮,即顺天兴国坛,含星位三千六百,乃普天大醮。其规模之宏大自不必说。
于琰真人喝了口茶,将话说完:“上次国醮,吾师尚在,由他任高功法师。如今吾师仙逝已久,圣意本是让贫道代之。但是容尘子,吾已到知天命的年纪,这道宗后辈之中,谁有领袖之才?少衾虽道法jīng湛,终是性子顽劣;吾徒守义忠厚有余,终缺乏历练。”他望定下方垂首肃立的容尘子,又叹了口气,“道宗早晚是要交到你手上的啊,紫心好友临去之前百般嘱托,一直以来,吾亦诚惶诚恐,惟恐凡名俗事,误了你的修行。”
容尘子如何不理解他的良苦用心,当下欲开口,于琰真人摆手:“但今吾观来,只怕坏你修行的正是红尘sè相、粉红骷髅啊。如今我已奏明圣上,推举你出任高功法师。日后道宗都将以你马首是瞻,你得做出表率,那女子……身怀异术,虽领仙藉不登仙道,恐心思叵测,你万不可再留于身侧。”
二人密谈了足有一个时辰。河蚌都吃完早饭了,容尘子这才出来。见他心事重重,河蚌习惯性地往他身上靠:“那个老头儿说我坏话啦?”
“不可无礼。”容尘子啼笑皆非,终是恐于琰真人见怪,将她带到房里,在桌前坐下来:“于琰真人今日同我一番长谈,对你甚是放心不下。”
河蚌整个人都趴在他怀里,娇俏的小脸上尽是不满:“那你要赶我走吗?”
容尘子握住她又软又嫩的小手,指腹轻轻摩婆:“别胡说。”
河蚌整个人都窝在他怀里:“那他不喜欢人家怎么办?”
“于琰真人终究也是用心良苦,如今他对你知之甚少,难免心存忧虑,待假以时日,必会理解。”容尘子软玉温香抱满怀,倒也没有忘记正事,“查看一下大风坡逃走的妖物吧,务必在它再次伤人之前阻止它。”
河蚌还是有些不放心:“即使他不喜欢我,知观也不会听他的对吧?”
容尘子啼笑皆非:“嗯,别胡思乱想。”
下午,宫中来人宣旨。也不知道庄少衾报了些什么功劳,总之圣上龙颜大悦,在诸道士都嘉奖了一番。甚至提出请容尘子入宫小住,以便请教道家方术。对此于琰真人力劝容尘子前往,如果得到朝廷的支持,不管是对道宗还是容尘子自己都将大有助益。
那时候河蚌在房里吃爆米花,玉骨别出心裁给炒的,她十分喜欢。玉骨倒是机灵,先去外面听了消息,回来报给河蚌。河蚌抱着纸筒,心思似乎都在爆米花上:“于琰真人定是主张让知观入宫吧?”
玉骨闻言点头:“我走时正在劝呢,主人,要不您找个时机讨好他一下,也免得他对您老是心存误解。”
河蚌挑了挑眉,复又轻笑:“我若擅讨人欢心,又何来今日田地?”
玉骨给她倒了蜜茶,这些日子她似乎终于适应了自己的角sè,也开始揣摸河蚌的心思:“可是于琰真人对容知观毕竟不同于别人,他若对主人一直心怀介蒂,玉骨只怕……”
河蚌抿了口茶,语声淡漠:“我们家知观是个有主见的,否则你以为他为何主张知观入宫伴驾?”
玉骨想了想,惊声道:“莫非他想对主人不利?”
河蚌抱着爆米花坐到榻上,语笑晏晏:“他毕竟是知观的师长,若我有不测,知观总不至于向他问罪。何况一个内修,即使道行高深,也是十分脆弱的。激战之中有所闪失,真是再正常不过。”
玉骨顿时花容失sè:“那您得赶紧劝知观留下来。”
河蚌大笑:“留下来?”她继续吃着爆米花,“这个味道真是不错,你再去炒一点。”
玉骨见她不想多说,也不敢多问,只得忐忑地出了房间。
有顷,容尘子进得房间,他本是面sè凝重,见河蚌坐在榻上翻《南华经》,嘴里零食不停,这位道门宗师也不由微扬了嘴角:“又在榻上吃东西。”
虽是责备的话语,然字句之间又哪来半点责备之意?
河蚌伸了个懒腰,容尘子取了汗巾帮她擦手和嘴,径自在榻边坐下,将圣上宣他入宫的事轻描淡写地提了提。河蚌将头枕在他腿上,居然也是个思考的模样:“这倒也是好事,若那个皇帝欣赏你,以后会拨更多的钱修道观、养道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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