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令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偷偷写文
接下来的局势瞬息万变,萧谨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冷落陈则铭,独孤航看不透理由,但看得到现象。
这一天他与杨如钦扯到这件事,杨如钦虽然一介布衣,但与士林众人往来密切,对形势的了解远胜过身处其中的独孤航。杨如钦道,皇帝对陈则铭起了猜疑心,这不是好兆头,弄不好就是身败名裂尸骨无存的下场。
独孤航很厌恶他勾画的这个远景,试图把话引开,但杨如钦的情绪已经被这个话题勾得沸腾起来,他低声道,陈则铭要完了。
独孤航猛地站起来,刚才他毫无疑问地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跃跃欲试和不怀好意,杨如钦就如同嗅到了肉味的狼一样难以掩饰自己的欲望和亢奋。独孤航一直埋藏在心底的那些痛恨和质疑突然爆发了。
他憎恶他这个表情,这个神情使他突然清醒地意识到其实这个人与他分属两个阵营。
他们是敌人。
独孤航拔出剑,用那雪亮的三尺青锋封住杨如钦打算继续下去的不明企图,他惧怕他的巧舌如簧改变了自己此刻的决定。
他似乎从不认识似这个人的瞧着他,直接喝令他滚出去。
杨如钦定定看他,似乎不明白只是短短一段对话,为什么便引出了这样严重的后果。仅仅片刻之前,他们还相谈甚欢。
那个对峙的沉默瞬间,像一把利刃挥过锦缎,将他们美好而短暂的交情一分为二。那原本就是虚假的,独孤航却曾温情地希望那能长久些。
杨如钦临走前,走近他,伸手搂了搂他的肩,温柔而担忧地说,“你要自己小心!”
这个拥抱使得独孤航又有些迷惑了,他真恨这样软弱的自己。
之后他很久没见到杨如钦,直到有人举荐杨如钦再度入朝为官。杨如钦自诩风流才子,本来言谈风采都有过人之处,萧谨一见之下果然为之心折,立刻将他封为礼部尚书,官至三品。
独孤航是知道这些的,他觉得真是天不遂人愿。
在独孤航看来,人和人要么是朋友,要么是敌人,这样不尴不尬的状态最是烦人。你说要是偶然碰上了,到底是装看不见好还是不认得好呢,这也得费心思量不是。
还没等独孤航把这态度定下来,见面时杨如钦那边已经笑眯眯打上招呼了,笑容里看不出半点罅隙。当着众人的面,独孤航也不好拒人于千里之外。杨如钦之后每次遇到他总是这样很关切的样子,日子一久独孤航不免有些内疚起来,倒觉得之前只怕确实是自己小题大做过分敏感了。
终于有一天,杨如钦拎着酒菜上门,把门敲开的时候,笑着说他来赔罪。
独孤航的手还撑在门页上,一时间,真是关上也不是,不关也不是,竟然愣了半晌。
酒过三巡,杨如钦一如既往地开始发酒疯,他蘸着墨在院墙上涂抹挥毫。那是幅山水,墨汁顺着墙往下流,淋淋漓漓。
他回过头的时候,说:“我们结拜吧。我年长做哥哥,你年纪小做弟弟。”
独孤航看多了他酒后失言,也不说话只是笑。
杨如钦见他分明不把自己的话当真,居然真回屋搬来香案,燃香斟酒,跪下来对天盟誓,要与独孤航同年同月同日死。
说完扯着独孤航拖过来,逼他照说一遍。
独孤航看了他半晌,想要拒绝,却不知道为什么总开不了这个口,最终他撩袍跪下来,一字字跟着他说,“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与杨大哥今日约为兄弟,纵然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杨如钦瞅着他直笑,似乎是喝多了不甚清醒。
独孤航想自己真是疯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又觉得有点欣喜,好像心里很踏实那种感觉。
起身的时候,杨如钦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独孤航伸手去扶,刚接到人,便感觉唇边一软。他骇了一跳,猛地撤手,拿袖子往唇上擦了几下,恼道:“杨如钦,这就是你做大哥的样子?!”
杨如钦笑道:“有时候大哥还真是这么做的。”他喝得两只眼的眼角都泛了红,天晓得他说的是醉话还是真话。
独孤航不是没听过契兄契弟的传闻,听他这么一讲,头皮都炸了起来,猛地抬脚将那香案踢倒在地。
杨如钦突然扶住了他的肩,低声道,“是玩笑……真是玩笑……”
独孤航转过头,看到杨如钦一脸认真看着自己,那醉意早已经去了七八分,此刻他眼神复杂,似乎颇有些怜惜和不忍。
隔了片刻,杨如钦放开他,朝他笑了笑,拱手为礼,“愚兄向你请罪,这玩笑开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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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正是独孤航宿值的日子。
白天出入宫廷的人太多,所以禁军换值通常都在卯时之前,大家都还在梦乡的时候,而且整个过程要赶在早朝之前完成。
因为宿醉,独孤航差点就睡过了头,还是杨如钦把他叫醒了。独孤航急匆匆赶到宫门前,伸手一摸,忍不住心中一跳,常年挂在身上的牙牌居然忘记带了,这时候也赶不及回去拿,只能在禁门领了块普通校尉的鎏金铜牌才入了宫门。
令牌是出入宫门用的,分很多种,不同身份对应的质地样式也不同,如校尉军士小厮们为铜牌,匠人为木牌,内官及各常朝官为牙牌。通常都是在入禁门的时候领牌子,出禁门的时候还牌子。只有牙牌可以常年随身携带,被人们视为身份的象征,独孤航因为镇守静华宫,经常出入宫闱,才有这么一块。牙牌上刻了所有者的官职及姓名,通常情况下旁人拿着是没用的,外借或者丢失都是重罪。
这么个东西落在家里,独孤航心中难免记挂,等换值完毕,立刻派人去取。那人半个时辰后返回,说院子里没人敲不开门。
独孤航才记起今日有朝事,如今杨如钦重回朝堂,官拜尚书,估计是入宫早朝去了。
待到手头事务完毕,已经是中午,独孤航抽空回家,找了半天,却没见自己那块牙牌,心中奇怪之余免不了叫苦不迭。他想难道是杨如钦捡去了,可他捡着干嘛?这下自己进出禁门都非要兑牌子了,实在是很麻烦。此刻的他还想到不到第二天会发生什么,他苦恼的是,那牌子若真丢失了,可怎么办。
第二天,独孤航想去朝房截杨如钦,路过保和殿时,他听到一种不该在此地出现的声音,那是打斗声。他觉得奇怪,绕了过去。
陈则铭的第二次政变来得异常突然,让独孤航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
然而这次政变结局却如此地让人吃惊。
当那副肩舆出现在朝华门下的时候,所有的呼吸声似乎都停止了,那是一个时代的终结。
独孤航看到了站在萧定肩舆旁的杨如钦,他那些隐藏在心底模糊不清断断续续的疑问突然明晰起来,自己的牙牌!!杨如钦怎么会在这么快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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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里救出萧定,自己的牙牌起了什么作用?
他被自己的揣测惊得呆住,杨如钦勾结的是言青,言青是殿前司的人,有宿值的权力,可他无法进入后宫达到静华宫。他们拿他的牙牌干什么了?诱骗守军开门之类?
独孤航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比想象的更大,杨如钦那一夜的到来并不是偶然的,他早策划好了,所以他扶住自己的时候是那种眼神。
独孤航有些昏眩,他睁开眼的时候,他手中的箭尖正指着杨如钦的头,他的手颤抖不休,于是那箭头也抖得厉害,然而此刻这一箭纵然是发出去,也未免太迟了些。
陈则铭跪倒了。
他手下的将领全部缴械投降,独孤航紧紧握着手中的弓,站在纷乱的人群中,脸上满是泪水。
那牙牌说实在话,有没有都并不足以扭转整个局势,但却节约了杨如钦不少的时间。杨如钦早算好了,他一时一刻也不能浪费,他要求的是最佳的效果,才能保证最大意义上的成功。
陈则铭病倒的时候,独孤航整夜整夜守在陈府外面。他觉得自己罪不可饶了,可他不敢说,他惧怕陈则铭得知真相后的那个眼神,他害怕极了,想也不敢想。
他把这件事情隐瞒了起来,决定一辈子也不提。
可他不能安心。
陈则铭重新出任殿帅,独孤航始终跟在他身边,看着大人沉默而坚定地守护那一线青石砖墙,似乎永远不知道什么叫疲倦。那种不顾生死般的坚持让独孤航惊恐,可他不敢问。他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露了马脚,那比杀了他更难受。
他看到萧定因为战况紧急对陈则铭改变了态度,这样谦和的萧定他从来没见过,独孤航立刻警惕起来,萧定与杨如钦是同一类人,他们的脸上摆的从来都是伪装,那是为了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
独孤航忍不住去提醒陈则铭,萧定是假的,他那些态度都是有原因的。他没得到回答,却得到了城中粮尽的消息。
独孤航吃惊之外也有些高兴,他想为陈则铭去战去流血甚至丢失性命,那样才能使他心里踏实,如果他死了,那个秘密他就可以永远不说出来,你看他就是如此的卑鄙。
他在敌人中厮杀的时候,感觉自己正一步步接近着自己心中所想,这比在陈则铭身边守着痛快很多。
他受了伤,但不严重。他闯出包围圈,跑到了陈州。
他以为自己大功告成了,然而很有讽刺意味的是,陈州节度使魏敬只是观望形势,无意出兵。
最后救了京都之围的是敬王,而请动敬王大驾的是杨如钦。
继朝华门之变后,杨如钦又给他上了一课,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做就能做到的,得靠手段,而手段你还差得很远。
……他教给他的东西真太多了。
独孤航觉得自己真是个废物,他依托在自己武功上的信心开始崩溃,他没想到过自己曾引以为豪的东西原来根本就不够,甚至不够弥补自己的过错。
想到自己曾经轻视杨如钦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的念头,他便觉得可笑。
杨如钦真的很厉害,你做不到的他可以,你想不到的他也想到了,他把你戏耍得多彻底啊。他回想那一夜自己跪在香案前说同年同月同日死时的心情,就觉得浑身冰冷,他居然会天真得以为如果结拜了,就从此不是一个人了。至于那个调笑般的亲吻,独孤航再也没有想过,那是多傻的事情,在他看来,那已经是杨如钦得意之余忍不住要透露出来的信息,玩笑玩笑,不就是你被人玩了,所以他笑。
难怪杨如钦当时是那个表情,他一定在想这小子多傻,这么简单就上当,枉费他如此精细的安排。
自己被骗一骗也没什么,可他利用自己在陈则铭身上补刀!
他想自己不能再见这个人了,见了他自己一定会忍不住杀了他。
在敬王的军营,他被人从后面叫住,他听出那是杨如钦的声音,他的剑拔了出来,抵在杨如钦的脖子上,杨如钦的脸色免不了发白。
他愧对他,他为什么还要解释。
独孤航其实很希望他当时能上前一步,那样自己便可以不加控制地杀了这个人,不用再拼命提醒自己,这个人如今很重要,国难当前,为公就不该杀他。
而这已经是他仅剩的清明。
护送陈则铭的棺柩回京的时候,独孤航其实已经知道那里头不过是裹了绢布的木头。
杨如钦不知道,他亲眼见了陈则铭的尸身如果不是韦寒绝的大夫朋友及时赶到,那就真会是尸体了。
路从云和韦寒绝对于杨如钦提出要护送棺柩的事情感觉很苦恼,这个要求太合情理,导致回绝起来的借口很不好想,太坚持会引起对方怀疑杨如钦可不是那么可以轻易被蒙蔽的人。
独孤航开口了,他说杨如钦如果硬要护送棺柩,我就杀了他。
他说这话的时候,那几个人都以为他在说笑。
独孤航并不申辩,他知道自己说的是真话,他的杀意一直埋在心底。
独孤航自己送棺柩回京都,杨如钦也不敢跟他抢。
回到那旧院子的时候,独孤航看到墙上的山水还在,经历了风雨它们居然还是当初那样清晰传神。他搅了几桶泥水,一桶桶泼上去,将那幅原本意境极佳的画毁了个彻彻底底。
陈则铭的命不知道保不保得住,独孤航想尽快赶回边关,可韦寒绝说京城中有个姓王的名医,让他有时间最好去找一找。独孤航在路上昼夜兼程,为的就是早一日将这个神医也一并带回去。可他按照韦寒绝给的地址问过去的时候,对方早已经人去楼空,左右邻居都说是刚搬走了。独孤航不死心,四下追问那神医的去向,问得久了,终于有人给指了个去处,独孤航立刻追了出去,追了几百里也找不到人,才发觉那只怕是人家被他问得烦了随口就那么一说,只得又打道回京继续打听。
他居然连这样简单的事情也做不好了。这个低谷这样漫长,他怎么也走不出去。
很快他听说了杨如钦修史的事情。
陈则铭还躺着半死不活呢,他的恶名就要定性,要这么流传下去了,大人征战疆场一生,不畏生死为国为民的部分就这么轻易被抹杀了。
独孤航心底涌上来一股寒意,那股寒意象有把刀迎面而来一样,劈得他脑后直发凉。
他突然镇定了下来。
这么多迷茫过后……他终于知道自己该要做什么了。
完
《将军令》偷偷写文 v后记v
后记
大家一定没想到我会在这时候写后记吧~~^^~~
汗,萧陈番外一定会有的,但那个跟正文已经没关系了,所以真正只看的故事正文的朋友可以看到这里作为终结。
……再往后的那都是雷啊,笑~~
最初写完结局的时候,我计划是写三个番外,一个小杨x独孤的,一个杨萧的,一个萧陈的。独孤篇之所以放在最前面,因为有些情节在正文中我暗示了,但并没真正写清楚,需要这个番外补完,整个故事才算是讲完,所以哪怕喜欢的人不那么多,我还是把这篇提到最头来写了。
后来想一想,大杨和萧定那一篇实际上只是为了解释文中的一句话,就是小陈第一次出征前入宫请战,萧定说的那句“你不是他”。为这一句话写一个番外其实还是小题大做了些,所以这个番外最终决定取消。
等这篇后记完成后,接下来就是直接写萧陈的幸福平行番外。为什么说平行,是因为其实关于整个故事,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再加就属于废话了,但实在很喜欢这对的h,只好在平行世界制造一点机会,跟正文完全没有关系,大家届时也千万不要拿着当正文后续看,以防五雷轰顶。
另外,“你不是他”这句话,之前有童鞋问到,所以还是得解释一下。其实就如同大家想的一样,萧定同志不光逼过小陈咬(纯洁的同学一定要分开看这个字哈^^),连杨梁他也是曾经逼过的(……)。不过因为对象不同导致结果也有点不同,所以才会有这么一句话出现。
具体的场景其实没定,大概就是萧渣渣同学以权压人,杨梁被逼得非常恼火,人虽然是两情相悦,但也不表示就欢迎强压牛头喝水的事情了,所以肯定是引发了两人某段时间的明暗冲突来着。大致上就是这么个事情。
这篇《将军令》前后连载了两年多,全文36万字,确实是我自己也没想到过的浩大工程,最初其实只有第一部的,后来是鬼使神差写了后两部……好吧,其实是反响那么好我太嗨皮了,忍不住想让大家继续夸我,就构思了后面的情节。
但实际这样临阵磨枪的后果也挺明显的,现在回头来看,我自己也始终觉得第一部写得最好,无论从结构还是节奏上都很给力,基本上人物出场都有作用,没什么多余的东西。一篇故事如果如鲠在喉让作者不吐不快了,那写出来的效果肯定是最好的。这一篇我自己打个90分(此分数只跟自己比,不跟别人比……),而后来的两部只能在80-85之间,因为有点憋出来的味道了(还是只跟自己比,所以觉得只能打60分甚至不及格的同学就表理睬我了~)。
第二部是耽美色彩最浓厚的一部,也是写得最磨蹭的一部,但回过头看如果没有它,这文标耽美两个字会有点脸红。
第三部是花费时间和精力最多的一部,后面复更之后基本上是一周更一章,一章才两千来字,现在回头看,我都觉得对不起追文的兄弟们哪。但当时确实只能写出这个龟爬般的速度来,好在最后把速度提上来了,那是因为该设置的背景已经全设置完成,无需再虑主角情感以外的东西或者情节合理性了。
关于最终的结局,应该说实际上我很早就想到这个结局了,所以那时候大家问起的时候,我一直说结局不是be。最初也有想过结局be番外he,但后来写的过场中觉得还是不要这样,这么冷冰到最后的故事实在需要一个充满希望的结局。人老了就是这么心软哪……
所以如果大家觉得最后的尾声太突然,结局处理得不好,那只能说是我现在的水平不够,还有努力的空间,并不是因为这个结局来自群众的呼声,不是我的本意。我想说的在故事里已经说尽了~
总之,这文总算是圆满完结,可喜可贺~~
在此非常感谢一直关注支持我的读者们,是你们给了我信心,让我做到坚持就是胜利。你们的每一个回帖都是我力量的来源,每一次讨论都让我获益匪浅,让我明白自己以往的看文不回帖是不对的……
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一个脑袋想的东西总有漏洞,所以这文连载时很多的灵感其实来自大家。再次郑重地谢谢你们~~~
于是,这剧到这里就终于宣告散场了,感谢大家的支持,谢谢^^~
ps:有爱到不怕被雷的童鞋,敬请期待后面的平行甜蜜番外……^^
将军令 第九十一回东联危机(上)
“报...营长命甲列列长夜无尘前去营长。”
帐篷外传来一声传令兵的大叫,夜无尘不敢怠慢,将身上的剑甲整理妥当,大步向营长跑去。现在整个军营里充澈着浓重的萧杀之气,这种感觉远不是他之前所感受到的那种死气沉沉,悲伤绝望的气氛。
一时间他心里潜藏的战意被这气氛感染,身上不自觉的散发出阵阵霸气。
当他走进营长之中时才发现,帐中已经有十多个人在等候了。大帐的最里面挂着一副黄布描画的简易地图,营长龙睿德静静地站在地图前看着,其余十多个人都在低头沉思着,就在他进入之后,才全部抬头看着他,眼中都是露出善意的问候,夜无尘也是向他们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是龙睿德转过身看着眼前的十几人,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好了,咱们巨剑营的所有列长都全部在这里了,接下来我就说一下咱们军长的指示,此次咱们巨剑营将要配合虎骑营,攻取西面的黑水河西边驻地,那里是小宋国的军地驻地。”说着他就转身在地图上指了一下。
“这次军长是要咱们彻底将这支军队击垮,一举消灭吞并小宋国的军队。而咱们巨剑营的首要任务就是扫清路障,为虎骑营的最后冲击做先锋,你们都有什么看法?”
这是一个长相彪悍的男子瓮声瓮气的开口说到:“将军,小宋国不过是一个区区小国,举国兵力不过三万,而且他们的士兵战力地下,武器装备也是略质不堪,卑职以为单以咱们巨剑营足可扫平他们,何须他们虎骑营插足?”
这人夜无尘认识,他叫雷天虎是乙列列长。在他说完后其余人等都是一片附和之声,看来他们都是非常的心高气傲,完全不将对方放入眼里。
而龙睿德没有说话,他在静静观看众人的表象。忽然就看到了夜无尘并没有如同别人一般,而是在皱着眉头想着什么?
于是他笑了笑开口问道:“夜列长怎么不说话?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大家讨论一下嘛。”
听到龙睿德的话后,夜无尘只好开口说道:“卑职只是在想军长此番的意图如在?很明显这小宋国的兵力微弱,而且驻军在黑水西边对我东联军并无威胁,而且就算咱们要出兵黑水,也得寻求涉水之法又何来为骑兵扫路之说?要知道咱们此时一无渡船,二没木筏,攻取小宋国可能吗?”
听到夜无尘详细的解说后,龙睿德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意。自己果然没看错这小子,确实是小有谋略,不管是眼里还是脑子都比这些只知武力的莽夫强多了。其实就是他自己今天在接到军长命令时,也是非常的惊讶。
这样的决定完全就是胡闹嘛,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还有那些参军谋士脑子都坏掉了吗?竟然会做出如此儿戏的决定。
不过他还是压下心头的愤恨对夜无尘说到:“咱们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现在不是考虑上面决定的时候,而是要想怎么样才能完成军令。难度、危险都摆在眼前,我只想要你们的解决办法。”
听到龙睿德那严厉的话后,十多个列长都是赶紧低下了头颅,生怕被营长抓了壮丁。他们都是一些冲锋陷阵的猛将,上阵杀敌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但是要论计策谋略的话,那可真是比上天还难,所以都悄悄的看着夜无尘,这个看似年龄不大的列长,不管是在武力上还是脑子上,可都比他们要强很多,要不然也不会是他当甲列的列长了。
“营长,我还是那句话,这仗没法打。咱们不是水军也没有水战器械,而小宋国虽然羸弱,但是他们本身就是常年临水而居的南江之人,最擅长的就是水战。咱们巨剑营就连远处弓弩都不曾配备,这样冒然攻击完全就是上去送死。”夜无尘昂让的说到。
他又看了看龙睿德的脸色继续问到:“不知营长可知晓风羽营、神风营的动向?”
龙睿德在听到他的问话后,就像是遭受了摧残一般,瞬间就失去了原来的英伟,深叹一口气,瘫在了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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