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虐的正确姿势[系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西西特
日落黄昏,退下一身龙袍的江余只身一人前来,连声通报都不用,如入无人之境的根据脑子里的记忆走到院里,看见想找的那个身影坐在石桌前。
他坐在对面的位置上给那只空酒杯添满酒一口抿下去,微凉的酒在口腔转了一圈顺着喉管下滑,渐渐的,赶过来时有些混乱的思绪明朗开来,他的眼睛里腾起一股狂肆的火焰,“宋衍,你答应先帝要替朕守住这江山,可还算数?”
江余直呼其名,脸上不再是平日的嬉笑散漫,声音里并没有任何慌张,镇定,凌厉,“封毅城快要攻进来了,打算取而代之,朕命令你去守下来,能否办到?”
明明处境危险,语气里却并无一丝穷途末路的困迫。
江余放下酒杯,舌尖抵在chún·齿间慢慢回味了一下酒的醇香,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声音,“嗯?”
一直没有动静的宋衍直视着面前仿佛变了个人的少年,那份虚伪之下的真实竟是这般夺目,他缓缓眯起了眼睛,不语。
等不到答案,江余bī近几分,几乎能看清对方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里翻涌而出的笑意,类似等到鱼儿上钩才有的满足。
他压下额头突起的青筋,低声再问,“能否办到?”
宋衍的手指在酒杯边缘摩·挲,转了个圈仰头饮尽,微微一笑,“绰绰有余。”
自虐的正确姿势[系统] 第72章 卷六
平有年,腊月初九,迅疾的马蹄声呼啸而来,无数黑影排山倒海般由远及近,个个面带杀气,他们正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黑翎军。
皇城守城军头领是封毅城过去的老部下,他接到指令,吩咐站岗的士兵将城门打开,奔驰的马蹄声在城内彻响,也惊醒了那些睡梦中的老百姓。
这夜,皇城内的所有人都惊恐不安。
封毅城的兵马势如破竹,强悍凶猛,又买通了几个禁军支队首领,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的兵临宫内,江余负手站在大殿外,身后除了十七带领的十多名暗卫,以及tiáo过来的五百驻军和一千禁军,就再无其他。
这是一场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悬殊对峙,江余扫了眼那些以封毅城马首是瞻的黑翎军和禁军,如果他死在这里,那就是第二次任务失败,可他意外的没有丝毫慌意。
说不出来是对那个人强大实力的信任,还是出于别的原因。
在一阵令人心悸的气势之下,封毅城绷着脸粗声道,“臣为官三十余载,尽心镇守边关,忠于朝廷,不知陛下为何要对臣赶尽杀绝。”
江余讥讽的扯了一下嘴皮子,都这么肆无忌惮的杀到他的寝殿门口了,还一副愤然的样子,看来真是人人都有当影帝的潜力。
放眼望去,参与叛乱的将军里面的那两个暗卫眼神躲闪,江余垂放的手动了动,还是小看了封毅城对将士的影响力,暗卫关键时候的犹豫不决他没有考虑在其中。
“爱卿如此劳师动众,这是为何?”
封毅城狠sè道,“请陛下移驾常司园避寒!”
站在他左右两侧的将军齐声重复,强硬的bī迫毫无遮掩。
江余眯眼,“倘若朕不去呢?”
封毅城目光一凌,继而笑着说,“那臣就只好亲自送陛下走一趟了。”
随着他的话落下,那些将士一步步bī近。
十七皱眉,手中长剑握紧。
禁军首领带人挡在前面,他大声呵斥,“你们难道想要造反吗?”
将士们的脚步顿住,迟疑的站在原地。
封毅城见状,神sè一紧,他抬起的手就要挥下,一道温和的声音从殿内传出,“先帝遗训,命我等辅佐陛下,封将军难道忘了?”
宋衍被小权子扶出来,眼睛蒙上了一块黑布,他的步伐从容不乱,在江余身边位置停下。
敢和君王并肩而立,还能如此淡定,做的没有一点突兀,这天底下大概也就一人了。
看到不该出现在此的人,封毅城面sè僵了一下,轻蔑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宋衍,你连血都看不了,出来干什么?刀剑无眼,回家摆弄你的那些琴棋书画去吧,这里不是你能参与的地方。”
宋衍轻笑,“是吗?”
他抬手,站在封毅城后面的那些禁军和几乎六成的将士全部倒戈相向。
江余的目光骤然间一变,突然觉得身边的男人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能不声不响的把封毅城玩在股掌之上。
既然可以轻易从封毅城手里拿走兵符,那为什么一直没有动静?
脖子被吹的发冷,江余费力找回思绪,朝也处在呆滞状态的小权子使了个眼sè,小权子麻利的从袖子里拿出一卷提前准备的圣旨,列举了封毅城的所有罪状,擅作威福,结党营私,当最后自裁两个字出现,似乎连寒风都变的更加锋利起来。
将士们一听,有些都有了退缩的意思,士气开始不稳。
“放你娘的狗.pì!”惹急了的封毅城破口大骂,他的双目bào突,脚尖点地,长.枪.刺向江余。
几乎是同时的,江余脑子里想的是后退,却绊了一下,他的脚一歪,就要从台阶上栽下去,他本能的去抓宋衍的衣袖,挣扎间,整个人压在对方身上。
这么一来就成了江余用身体去护宋衍,不止宋衍愣了,江余也愣了。
宋衍chún角弯出一个弧度,放在黑布上的手改为拍拍怀中人的后背,有几分揶揄,“别怕。”
江余低骂,大力揪.住宋衍的衣襟一拽,位置tiáo换,直接把他bào露在近在眼前的长.枪下。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宋衍袖中射.出一支箭,将枪.头打偏一分。
封毅城手臂一麻,也就在他停顿的那一刻,禁军和暗卫抽.出武器出动。
厮杀持续到亥时三刻,没有悬念,失去兵力的封毅城被击垮,他突然吐了一大口血,把下巴都染红了,跪在地上怎么也起不来。
江余看出不对劲,封毅城只是受了一点皮肉伤,就听宋衍淡淡的声音,“毒已攻心。”
“不是微臣。”宋衍说了几个让江余足够震惊的字眼,“是先帝。”
江余讶异的挑眉,先帝还真是深谋远虑,到死还留了这么一手,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为了这副身体的主人,还是十七……
“微臣只是做了点手段把他体内的毒牵引出来,让其提前爆发。”他说的轻描淡写,其实做起来的确很简单,封毅城一身武艺,却简单的很。
江余瞥了眼身边的“瞎子”,在浓郁的血腥味里想,干脆趁这个机会一起解决掉算了,正想着就听耳边的低笑声,“陛下现在想杀微臣?”
“误会。”江余嘴里一抽,伸出手在他眼前晃晃。
先帝既然算计了封毅城,那余下的三位托孤之臣呢?这位会不会也有份?
宋衍黑布下的眼眸微动,准确无误地抓住那只手按下来,嗓音里有些许tiáo笑,“陛下,微臣见不得血,能不能找个人带微臣离开这里?”
“小权子?”江余四处寻找,没找到小权子,连十七和十一的身影都没发现,把他一个皇帝孤零零的晾着。
扫视身边仅陪着他的这位,江余扯着他的袖子朝寝殿方向走了一段路,“好了。”
黑布拿开,一地的断肢残骸和血水涌入视野,宋衍本就没有多少血sè的脸上立刻煞白,他用手背盖住眼睛,呼吸略微急促了些。
“是不是有点晕?”江余勾chún。
宋衍侧头,江余也在那时扭头,四片chún轻碰,又猛地错开。
湿.润的触.感在chún上覆盖,宋衍来不及深思就晕了。
江余舔.舔嘴chún,有点儿凉,他用力踢了一脚地上的人,又踩了一下。
宋衍的晕倒不在他的那些下属意料的范围之内,他们群龙无首。
封毅城一死,将士们就跟一盘散沙一样,那两个最后选择封毅城的暗卫死在同门手里,黑翎军伤亡不少,余下的有部分跟随将军自刎了,另外一部分给出了投名状,表示忠心。
兵符到了江余手里,他站在尸骸前,存活的所有将士放下武器跪伏着高喊,“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即日起,再无黑翎军。”
“是!”
翌日一早,小权子又出现了,跪在地上哭着说陛下万福,江余也没质问对方去了哪儿,更没有追究,他去了涔太后宫里。
涔太后显得很憔悴,显然是被昨夜的一出惊吓住了,她轻拍江余的手背,“晔儿,与虎谋皮切记莫要被虎爪伤到。”
江余点头,“母后,儿臣明白。”
吃了半块芙蓉糕,涔太后把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哀家思前想后,觉得如果你能说服他辞去一身官职入宫为妃,倒也是好事。”
江余疑惑的嗯了声,“谁?”
涔太后凤眸一瞪,投过去一个“别装”的暧.昧眼神,江余满脸黑线的回了她一个“我真不知道”的无辜眼神。
母子俩用眼神交流了个来回,涔太后拿帕子在chún边点点,清了清嗓子,“宋相。”
江余面sè顿时扭曲起来,要宋衍不做丞相,入宫做他的妃子?那画面太疯狂了,他都不敢想。
而且真要有那么一天,宋衍一定是脑子有病才会答应。
江余翻翻杯盖,眼底划过一丝算计,他本来只想要权,没想要人,要不试试买一送一?
见儿子不作声,涔太后以为是喜,却不知对方只有惊。
“这事急不得,慢慢来。”
那个人以后难不成真能给她生个孙子?涔太后边走边搓搓胳膊,真的有点受刺激。
宋衍不上朝,十七和十一都失踪了,江余不再演戏,大臣们个个都接受不了,一开始几日告病的很多,后来就各自去找自己的主子。
姬柏还在断腿的打击中没缓过来,闭门谢客,宋衍那边门槛倒是被踩破了,不过那些大臣都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清除干净参与叛乱的人员,朝堂的局面渐渐被江余掌控,他隐约有种是宋衍特意放任的错觉。
下雪了,宋衍病的下不了床,这两件事不搭边,赶在一起被江余知晓,多了股怪异,等他听丞相府下人提到是赏雪染了风寒,一时无语。
结果江余摆出身份问了几句,那个下人就支支吾吾的把自家主子出卖了。
原来是宋丞相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发呆,一坐就是一宿,全然不知下了大雪。
江余听完更无语了,他推开房门往里面看了眼,被一屋子药味呛的皱眉,还没开口就见宋衍颀长的身影从屏风后出现。
窗外大雪纷飞,屋内炉火腾起,君臣二人全都撕下那些虚伪的面具,赤.裸的面对面坐着。
开场的第一句话是宋衍提的,“恭喜陛下得到兵权。”
江余chún角扬起,“宋相功不可没。”
宋衍眉心微蹙,似乎不太满意江余那句话里面的某个字。
很快,江余就发觉出哪里不对劲,古怪的视线在他脸上游走,半响笑了笑,“宋衍。”
宋衍抿着的chún终于有了一丝弧度。
自虐的正确姿势[系统] 第73章 卷六
扣扣的敲门声响起,府里的管家站门口问需不需要准备晚膳,回答他的是屋内的一声清咳。
然后江余就听管家的脚步声远了。
江余不易察觉的扫了眼宋衍,发现他一张脸sè白的都快赶上外面的雪了,看来是真病的不轻。
“微臣虽不及李太傅那般,但也是看着陛下长大的。”宋衍掀了杯盖,吹开上面漂浮的茶叶呷了一口,他轻笑一声,“却不知陛下还有如此谋略。”
江余挠挠眉心,勾了chún角也给了宋衍一个笑容,谈不上和善,“一双眼睛能看到的东西毕竟是有限的。”
“陛下说的是。”宋衍的眸底微微沉暗,有些许意味不明。
江余的手指在桌上点了两下,他撩起眼帘,锋利的目光投向宋衍,“朕想做个不辜负父皇期望的明君,你能帮朕吗?宋衍。”最后两个字放轻,透着些许微妙。
宋衍沉默不语,放下杯盏低头摆·弄起棋盘来,将棋笥一一放置稳当,“臣记得陛下从小就在棋艺上有超出常人的领悟。”
你记错了,江余一张脸黑漆漆的,不说他只会一点皮毛,就原主的水平也不够一提。
就在江余纠结该怎么应付的功夫,耳边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陛下,请。”
江余看着放在棋盘边的那只手,如上好白玉一般润·华·细·腻,仿佛是jīng心打磨过的,他的视线从手移到棋盘,眉头狠狠跳了跳。
“如果朕赢了这局,要从你这里拿走一样东西。”江余说着就从棋笥里拿了个黑子在中间随意一放。
“微臣……”宋衍执起白子轻放上去,他眯眼笑道,“拭目以待。”
江余起先还毫无察觉的往上面摆棋子,瞅着黑·sè·区·域越来越多,速度也越来越快,跟宋衍一来一往,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才警觉已经在不知何时被白子堵住了所有出口,围的水泄不通。
他如瓮中之鳖,输了。
对面的宋衍也不着急,悠哉的望着窗外飘飘扬扬的雪花,过了会又端详起来眼前变化极大的少年,他甚至还闲的把炉子里的炭火拨了拨。
颇有耐心的等着踩在陷阱边缘不肯往下跳,还在垂死挣扎的小猎物面对现实。
江余拿着棋子迟迟不落,那枚黑子在他的指间已经有了一些温度,像是黏在上面了一样,他的眉宇皱的极深,突然把棋子往棋盘上一丢,靠在椅背上懒懒的说,“朕不来了。”
“……”宋衍破天荒的露出愕然的神情,显然是被江余的无赖给惊到了。
良久,他轻摇头,遗憾的叹息,“微臣还在思虑陛下会取走哪样东西。”完了又是一声叹息,就怕他人看不出他有多想输一样。
江余嘴角抽·搐,“三局两胜。”
宋衍微笑,“好。”
结果三局全输的一败涂地,从这往后,江余就再也没跟宋衍下过棋,他厌恶每一步都算计的人,自动忽略了某些不想承认的现实,比如智商这东西。
把棋子一颗颗收起来,宋衍捕捉到椅子上的人似乎要离开,他低道,“已经做了晚膳,陛下可以吃了再回去。”
正在整理衣摆的江余眼角一抽,先前那声咳嗽难道不应该是阻止的意思吗?
不等江余出声拒绝,宋衍那边已然开口,淡声道,“微臣这里还有点事要和陛下商榷。”
江余用了这次来的第二个古怪的眼神在宋衍身上,眉毛挑了挑,什么也没说。
俩人坐在一张桌上吃饭,氛围说不出的古怪,旁边的下人个个跟木桩一样,眼观鼻鼻观心,练就了他们主子的那套本领,做到随时装聋作哑。
一顿饭眼看就要收尾了,江余喝了口热汤,瞥瞥旁边那位,从坐下来就没说半个字,看样子是不指望能听出些什么所谓的“有点事要商榷了”。
宋衍咽下口中的食物将筷子放下,起身拉开椅子,“臣送陛下出去。”
雪一直在下,路上全白了,江余远远的看到小权子站在马车边哈着气跺脚,他回头望了眼倚着门站立的蓝sè身影,抿着的chún角往两边拉开,狂肆的扬起,一瞬间,眼角眉梢含·着笑意,原本稚气的脸庞变的耀眼夺目起来,几分不羁,几分邪气,让人移不开眼。
宋衍蹙眉,抬起左手放在xiōng口那里,又放下来,许是衣服穿的有点多了,才会感觉到热。
后边的老管家咳嗽几声,小心翼翼提醒,“相爷,天快黑了。”
意思是再看也看不见什么。
宋衍眉峰轻轻一挑,往屋里走,“老李,这雪差不多要停了吧?”
“不好说。”老管家跟在后头,“老奴觉得今年的冬天与以往不同,要更冷,可能会断断续续到年后了。”
宋衍弯着眼睫,chún边也弯出同样的弧度,似乎心情突然变的好了起来。
还真给老管家说对了,雪时断时续,跟老婆子的裹脚布似的没完没了,闹的城里人都不太愿意出门,而是呆在家里抱着炉子取暖。
宋衍依旧不上朝,在家养病,江余一边在想着法子培养自己的亲信,逗逗大臣们,一边还要隔三差五的去丞相府关慰一下。
渐渐来往多了,江余发现宋衍那人是真yīn伪善,看着是个君子,实则是个小人,随时随地都会给你丢一个圈套,然后以一副正人君子的姿态等着你蹦下去后拿绳子往你脖子上一套,你就不得不被他一路拽着走。
这天难得放晴,江余躺在木椅上眯着眼睛,下巴缩在毛领里面,四周是一个个如同山包的雪堆,拂在脸上的风里裹·着细小的雪粒。
实在不是一个出来晒太阳的好时机,但是他却莫名其妙同对方一起顶着寒风喝茶,“宋衍,你活的不累吗?”
每时每刻都在算计,算计他人,也算计自己,能轻易把jīng心设计的以无意说出的方式透露出来,这样的人生已经过的脱离“人”这个字了。
宋衍的双眸里面闪过一点波光,很快消失,他笑道,“微臣习惯了。”
后颈有点痒,江余把拢在袖筒里的手拿出来伸到后面,摸掉落在上面的一片枯叶,手臂放下来的时候在半空转了个弯,随意的碰碰他微凉的指尖,食指点了一下,“这个习惯不好。”
宋衍一愣,垂下眼角望着按在他手背上的手指,久久没有言语。
年关将近,涔太后的大寿也来了,江余把全部事宜都交给了今年的科举状元文序,新上任的司建,他tiáo查过,那个人自持清高,不与朝中任何一位大臣往来,既不是姬柏党羽,也不是宋衍党羽,可以用。
御书房里,江余在批阅奏折,毛笔一横一竖的不停划拉出一个字“准”,这是宋衍给他的另一个放任,让他有种对方是在一点点把政权移交的错觉。
处在下面的十一摸摸鼻子,“陛下,从初九那天晚上以后,大师兄就变的很失落了。”
江余扯扯嘴chún,还能从那根木头脸上看出失落?“行了,墙角都给你种出蘑菇了,朕看不出他失落,不过朕看出你得焦躁症了。”
十一把短匕一·抽·一·chā,琢磨起来焦躁症是个什么病,过了一会他一脸沉重道,“陛下,大师兄是不是看上哪家的姑娘,犯上相思病了?”
毛笔的笔尖一顿,划出不太完美的一捺,江余挑眉,“你可以去问问。”
“属下已经问过……”十一掰掰手指头,难过的撇了撇嘴,“七十八遍了。”可是大师兄还是不出声。
江余面部抽·动,还真是坚持不懈。
“属下感觉能从大师兄嘴里问出点什么的也就只有陛下一人了。”十一眨眨眼睛。
江余似笑非笑,“哦?是吗?”
十一暗自咂咂嘴,陛下真的跟从前大不相同了,如果不是他这双眼睛多次确定没有经过易容,他还以为是假冒的。
过了几日,江余突然想起来,就随口问了,十七眼中写着困惑。
“听十一说你有喜欢的姑娘了?”江余的视线在他身上来回扫视,不知道把那半张面具拿掉是什么样子,恐怕整个lún廓上能找到先帝的影子吧。
“并无。”十七口气冷硬的出奇,透着拒人千里的排斥。
江余的脸冷了下去,“看来是朕多管闲事了。”
十七紧绷着棱角,“属下告退。”
年后十七主动请求tiáo离皇宫,那一刻江余停顿了许久,他在犹豫,最后答应派往边关。
这一别就是两年。
两年后,天还是那个天,大丰的皇帝还是晔帝。
让大臣们难以置信的是江余非但没从龙椅上滚下来,还把那椅子给坐热坐稳了。
江余在一年前给姬柏封爵赐地,名升实贬,目送他离开皇城,解决了一个隐患,姬柏党羽虽有不甘和一些小动作,都被压了下来,仿佛无形中有只大手在cào控着一切。
江余知道那只大手就是宋衍,对方不提,他更不可能主动提起,有人替他砍掉挡路的荆棘,求之不得的好事。
宋衍仍然是做他的辅佐大臣,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最让那些门客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们看不透对方所想了。
虽然以前也看不透,但是多少能从边边角角琢磨到一点,现在根本不可能。
朝堂上议论最多的就是后宫,看着姬俍已经十岁,出落的越发秀·挺,处处都很优秀,担心有变故的涔太后渴望有孙子,越多越好,她在背地里召了几个位重的老臣商议。
那些人联合起来,带给江余的压力可想而知。
上面的江余被几张嘴飞出的大道大德吵的太阳xué涨疼,他捏·捏鼻梁,下意识望向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人。
宋衍似是有所察觉,他的眼帘动了动,眯了一下,缓声道,“微臣觉得时候尚早,陛下应当首先治理国事,儿女私情可等日·后。”
立刻就有大臣附和,“老臣以为丞相所说在理。”
其他大臣都在点头,站在中间位置的文序皱眉,冒了一句,“陛下虽是一国之君,但也是为人子,理应孝为先。”
江余脑门蹦出一根青筋,盯着他一手提拔起来的榆木疙瘩,冷冷的说,“文爱卿,你说什么?朕没听见。”
文序抿chún,沉声重复,“陛下虽是一国之君……”
周遭气压一低,大臣们纷纷拿余光偷瞄殿上的江余,又不约而同的去瞄前面的那个身影,暗搓搓的看起了戏。
按道理陛下是该立后纳妃了,后宫那么空,总不能一直当摆设吧,而且这事再拖下去,他们家里急着想进宫的女儿都要上房揭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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