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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夜话之短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飘来飘去的影
回到家已经是傍晚了。父母还在离家三条街外的店里忙活,她家做的是拉面生意。她向父母报了平安,然后自己做了饭,吃过后,坐在自己房里写作业,一个暑假,大部分时间都用来读闲书了,还有一点儿作业没完成。放进书包的书又重新被她扒拉出来,连同镜子,一块儿放到了书桌上,她盯着那面镜子,突然想照一照。她把镜子支好,端坐在了镜子前面,镜子里照出她那张美丽的脸,她给了自己一个微笑,嘴chún往上翘,圆润的下巴更好看了,她捏着自己的下巴,眼神突然暗淡下去,好像想起了什么,不开心了。她垂下头去,不再去看,把镜子转向墙壁、、、、、、
父母直到11点才回来,一进门就直呼累死了,这是他们每天打烊回来必说的话。李哩此时已经睡着了。
镜子孤零零立在桌上,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书桌上,镜子沐浴其中,由于光的反射,在对面墙上投下一块儿圆形的亮影,这块亮影中,慢慢出现了一个黑sè的剪影,像个人形。
李哩睡得很不安稳,她掉进一个奇璇的梦里,梦里的景象很模糊,但能看出是河堤附近,她站在那棵树荫浓密的大树下,一个人趴在离她几步远的坟头上哭,那是个女子,背对着她,她看不见她的模样,估测不出她的年纪,她穿着红衣服,头发不长,乱糟糟披在肩头,哭得很伤心。李哩不知她哭什么,也许坟里埋着她的亲人,她在哭她的亲人吧,还有什么比亲人离世更让人伤心的呢。李哩看她哭得撕心裂肺,肩膀一抖一抖的,就过去劝她,哎,别哭了,每个人都是要死的,想开点儿。女子突然不哭了,她说,你别管我,我哭我自己呢。
李哩吓醒了。这时天亮了,她听到父母出门的声音,他们又去忙活生意了。李哩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已经5点了,她也要起床收拾收拾,上学去。
她对着镜子梳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昨晚镜子不是对着墙吗,怎么转过来了?她不记得她曾把它转过来,难道是妈妈,很可能,妈妈在她睡熟的时候进来了,一个暑假没见了,怎么能不进来看看呢?一定是她动过镜子。昨晚那个梦是怎么回事呢?李哩猜可能是恐怖书看多了,也没细想,把镜子塞进书包去搭班车。学校离这闹腾的市区有十多公里,因为晚自习下得晚,她住在学校。
到了热闹学校后,李哩先去了宿舍,今天天气好,她想晒晒褥子。
寝室里,碰巧三个舍友都在,她们有的昨天下午就回来了。李哩把褥子抱出寝室,来到宿舍大楼前的空地上,一个个柱子立在那里,上面牵着麻绳,是专供学生们晒衣服被子用的。绳子上几乎被占满了,大约还有一两床被子的空隙,李哩很庆幸,赶紧把褥子搭在上面。当她回到寝室时,看到三个舍友围在一起,观看评论着什么,李哩凑过去,看到吴卉手里拿着自己那面红sè镜子。
“又翻我东西。”李哩说,并没有不高兴,她和吴卉是好朋友。
吴卉说:“我看看你书包里有没有好吃的。这面镜子好漂亮啊,在哪儿买的?”
“老家买的。”李哩说。当然不能说是从坟地边上捡的。
“我能用两天吗?”花薇说。花薇是班花,特别爱美。
李哩虽然心里不愿意,但嘴上还是说“行吧。”
褚丽子白了花薇一眼,她很讨厌花薇,在她面前,花薇呼吸都是错的。褚丽子的美貌与花薇不相上下,她总觉得班花的皇冠该戴在她头上。但同学们评价的时候,除了外貌外,还得看性格。花薇很娇柔,平时说话斯斯文文的,也从不发脾气。褚丽子就不同了,性格泼辣,一句话不投机,立刻瞪起两只凤眼来训人,要是真火了,能搅个天翻地覆,同学们给她起了个外号——“夜叉王。”就这样,她与班花的荣誉失之交臂,花薇胜利。
这个白眼花薇留意到了,但她没发作。她也看褚丽子不顺眼,她看褚丽子不顺眼的原因是褚丽子看她不顺眼。但摄于褚丽子的脾气,尽量不与她争执。
晚自习的时候,吴卉发现地理课本不见了,翻了好几遍抽屉都没有找到。下一节课就是地理课了,地理老师是个非常严厉的人,同学们上课几乎大气不敢喘,上课没了课本那还得了。
“是不是落在寝室里了?”李哩说。她俩是同桌,李哩见她急的什么似的,提议道。
吴卉一下想起来了,说:“哎,别说,还真是,我放在床上了,走得太急,忘了。幸亏你提议,我得赶快去拿。”
吴卉向宿舍楼奔去。宿舍离教学楼有点儿远,中间隔着男生宿舍,往东还要经过食堂,然后往北再经过锅炉房。吴卉一路小跑在校园柏油路上,校园里空荡荡的,昏黄的路灯散在路上,树木的影子一动不动。吴卉有点儿害怕,心里抱怨,这个校长是怎么想的?把女生安排在最后面,男生应该和女生tiáo换一下才对嘛。
食堂和锅炉房都亮着灯,吴卉心里有了点安慰,不那么害怕了。她走进宿舍大厅,左首边是个大玻璃,里面是个房间,宿舍管理员就住在里面。此刻,里面亮着灯,管理员的身影定格在玻璃上,她好像在用手机看电视。楼梯上黑黢黢的,只有走廊里才有灯光。吴卉小心的爬楼,寝室在四楼,她得爬六段楼梯。来到四楼走廊,她直奔尽头的407。寝室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吴卉仔细嗅着,不可否决,是血的味道。吴卉以为是外面飘进来的气味,寝室在yīn面,后面就是cào场,经常有死猫死狗出现在cào场边与宿舍墙根之间的草丛里,有人说可能学校里出现了虐待狂,专门残杀小动物。但是这是四楼,气味不可能飘这么高,这个解释有点儿牵强,但没有比这个更合理的了。
因为不是放学时间,寝室禁止通电。吴卉把门敞到最大,借着走廊里的光往自己床铺摸索,其间,血腥的味道一直萦绕着她。鞋子踏在地板上滑了一下,是谁把水泼到地板上了?吴卉心里抱怨,但她顾不得那么多了,她摸到床铺上的地理课本,抓起来就往外走。可是,走得太快,到门口的时候,地上好像是水的东西把她滑了个后脑勺着地。因为摔得太疼了,心里的火气一下子窜上来,“谁啊!往地上泼水!”她大声说。话音刚落,电灯闪了一下,然后一下一下有规律的闪动起来。忽明忽暗的白炽灯使气氛变得很恐怖,吴卉看到地上到处是血,而血yè流动的源头是桌上的那面红镜子,镜子在流血。镜子在花薇的书桌上,她的书桌靠着窗户,正对着寝室的门,因此镜子也就正面对着吴卉,在离她几米远的地方,诡异的立在那里,就像一副没有五官的脸。就在吴卉以为是幻觉,闭上眼睛的时候,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镜子为什么是红sè的?
管理员阿姨听到楼上传来一声尖叫,那是恐惧的声音,仿佛有个人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她的心悸动了一下。作为一个管理者,她本该上去查看一番,但是,她没有,她害怕、、、、、、





乡村夜话之短篇 第65章 红镜子(二)
李哩很纳闷,吴卉去哪里了,她说去寝室拿地理课本,人却不见了,一夜未归。舍友们也都很纳闷,花薇说可能约会去了,褚丽子撇了撇嘴,说你这不是诋毁人家吗?吴卉根本没有男朋友,就算有男朋友也不可能夜不归宿,以为都和你一样?就这样两人拌起了嘴,花薇不太会吵架,明显处于弱势,被褚丽子噎得一个又一个跟头。
就在两人一来一去相互掐的时候,楼下传来一声尖叫,很惊恐的,好像那人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李哩趴着窗台往下看,一个女生逃也似的跑了。李哩巡了一眼楼下,看到了吴卉,吴卉趴在cào场边与墙根之间的草丛里,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般。
李哩冲到管理员的房间里,想向她说明情况,她几乎是破门而入,她看到里面站着一个语无伦次的女生,满脸惊恐,就是那个首先发现吴卉尸体的人。
这个女生是学校著名的“作文大王”,这天清晨,她发神经去宿舍楼后面寻找灵感,她慢慢踱着步,脚下踩着露水未干的草丛,抬头仰望太阳即将跳出的东方天空,她倒背着手,颇有大文豪的风范,她觉得灵感要来了,马上要来了,就在这时,她踢到了一个东西,那个东西挡住了她的去路,也剪断了她的思路,她恼怒的低下头,一具尸体呈现在了她的视网膜上、、、、、、
吴卉不单单是跳楼那么简单,她清秀的脸蛋不知被谁刮花了,更像是被人害死的。
花薇和褚丽子去校长办公室,要求封407。校长以“人没死在寝室”为由,拒绝了她们。
李哩很伤心,她请了两天假回家了,她不是去释放悲伤,她去求仙问符了。她本人比较迷信,她觉得吴卉死的莫名奇妙,不像是人为的,既然不是人,那就是鬼喽。其实学校的传言是比较中肯的,学生们都说,那个往cào场上扔死猫死狗的变态狂已经不满足于动物的虐待,开始向人下手了。
晚上,宿舍就剩花薇和褚丽子了,两人都对吴卉的死很恐惧,花薇说:“现在我都不敢在书桌上写字了,我老想着吴卉会从楼跟底下爬上来。”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窗户,窗户还没有拉上窗帘,夜幕黑亮亮的印在玻璃上,桌上那面红sè的镜子立在那里,很无辜的样子,花薇过去把它扣在桌上,说:“听说镜子招鬼,这段时间晚上还是不要照镜子了。”
“你有病啊你!大晚上鬼呀鬼的,还让不让人睡觉!”褚丽子生气地说。
“你才有病呢!我说说怎么了,你不是挺厉害的吗?鬼应该怕你才对。”花薇说。
“少讽刺人,我哪儿厉害了,不就是嗓门大点儿吗?我真实,不虚伪,不像你们,文绉绉的就会装。你们才是真正的坏,心坏,听过一句话没有,最可怕的不是鬼,是人心,就是你们这种人的心!”褚丽子说。
花薇被她噎了一个跟头,收拾了几本书出去了,她要去好朋友肖苗那里睡,她不要和这个泼妇住在一起,让她自己待在宿舍吧,吓死才好呢。
褚丽子知道她这么做的目的,先前吵了多少次架都没有气到离开,偏偏是今晚。
花薇一走,褚丽子就闩上了门,她拉上窗帘,上床休息了,灯也不关,她希望自己能在管理员拉下电闸之前睡着。她是真的害怕。她抬头看看上铺,那里曾是吴卉睡觉的地方,如今空荡荡的了,也许是过于害怕,她隐约看到床板动了动,她想起她以前总是说,轻点啦,床板要断了。致使吴卉每次爬床都小心翼翼,夜里翻身都是轻轻的。
褚丽子躺到了李哩的床上,反正她今天不在,可是她又想起,吴卉歪着头和李哩说话的情景,李哩也是下铺,因为是斜对面,从这个位置可以看到上铺的吴卉,吴卉经常把头探出铺外,躺着和李哩说话。她好怕灯灭了以后,吴卉又把头探出来,说,李哩,说会儿话?
褚丽子又挪回自己床上了,她觉得自己这么倒腾有点儿好笑,更加恨花薇了。就在她迷迷糊糊进梦乡的时候,一阵敲门声惊醒了她,“开门啊,我拿东西。”是花薇的声音。褚丽子很愤怒,好不容易睡着了,敲去吧,反正不给你开。花薇又接连敲了几下才放弃。褚丽子听得外面花薇嘟囔:“睡这么早,猪啊。”
褚丽子火气“腾”一下升起来了,她“唿”一下掀开被子,趿拉着鞋出去了。
花薇这里刚走了几步,听得背后一阵“咭哩咣啷”的开门声,心想,不好!被听到了。她回过头来,只见褚丽子穿着睡衣,披散着头发,怒气冲冲地杀来。花薇心里发虚又发慌,这下还了得?
“你会说人话吗你?我是猪,你是什么,你是狗,*母狗!”褚丽子劈头盖脸骂来。
这时,其他寝室的好多学生从门里探出了头,她们听到了著名的“夜叉王”的吼声,好奇心大发。
花薇被唾沫星子喷了一脸,怔在了那里,但她没有示弱,摸了一把脸,平静地回击:”你的嘴真臭。”
褚丽子气得火星子直爆,说:“你的嘴香,人前一张脸,人后一张脸。什么玩意儿。”
“你明明没睡着,干嘛不给我开门?”
“你怎么知道我没睡着?我睡得好好的,被你敲醒了,你打扰了我休息,我还没说什么,你倒先骂上了,你拿这东西,拿那东西,我成了伺候你的丫头了!”
“胡搅蛮缠,我就让你开一下门,怎么还成丫头了,你不要小题大作。”
花薇说完,竟然哭起来。
褚丽子见她哭了,气更不打一处来,冷笑了一声,说:“吆~还哭上了?在大家面前装可怜啊?你先骂人,我还没哭,你倒先哭了,你那是哭吗?你那是表演呢?”褚丽子说着一叉腰,“哼!整天装个娇气清纯样儿给谁看!谁不知道你男朋友一大堆,一中的,二中的,校内的,校外的,混混痞子,你是样样齐全啊!我呸!”
花薇一抹眼泪,说:“你倒是想找,可惜没人敢要你!”
只听“啪”一声,响亮的一记耳光甩在了花薇脸上,周围的人都愣了,瞪大了眼,张大了嘴,吼声再次震动了整栋宿舍楼:“谁说老娘没人要!老娘不稀罕!今天我就教训教训你这个乱说话的*货!”说罢,飞起一脚踹在花薇的肚子上,花薇被褚丽子踹飞了,摔在地上起不来。
“别打了!别打了!”周围人都劝说。
这时肖苗提着暖水瓶走上楼来,她看到走廊里黑压压一片人围在那里,拨开人群一看,花薇正在地上挣扎着起来,刚才好像被什么人推倒了。她把暖水瓶贴墙壁放着,过去把花薇扶起来,问她:“是谁啊?”
花薇捂着被踹疼的肚子,指指褚丽子,肖苗看到凶神恶煞的“夜叉王”正叉腰站在那里“呼呼”喘气。她指责道:“你也太狠了吧?”
“狠吗?我不觉得。打得好。”不等褚丽子开口,人群里走出一个身穿紫sè睡裙,长发,化着妆的女生,围观者见了,纷纷让路,这不是著名的“巴辣妹”徐丽丽吗?“夜叉王”的好朋友。只见“巴辣妹”双臂交叉,一双俊眼顾盼神飞,盛气凌人地站着,一瞬间成了焦点。她继续说:“这种勾引别人男朋友的*货就是该打。大家知道吗?这个人差点抢走了我的男朋友。”
花薇想解释什么,肖苗拉着她走了。褚丽子也随徐丽丽回去了,她去了徐丽丽的寝室,不用担惊受怕了。
花薇因为生气,半夜胃竟疼起来,她从来没有胃疼的毛病,这是怎么了?难道真被这个泼妇气坏了身子?这下,又不得不回自己寝室去拿药,她有止痛要,牙痛的时候拿来吃的,不知对胃管不管用,因为太疼了,索性试试。她想,这次要是再不给她开门她就砸玻璃。来到407门口,惊喜地发现门鼻上挂着一把锁,泼妇不在。她拿出钥匙开了门。门一开,一股yīn冷的血腥气息蒙上面颊,她顾不上多想,走了进去,她记得把药放在桌面上了。走到书桌旁,从抽屉里拿出手电筒。“唉!真讨厌,又把镜子立着了,姓褚的,你这是怕鬼呢?还是想见到鬼呢?”她嘟囔着,再次把立起来的镜子扣在桌面上。不知怎么,手上湿乎乎的,她以为是水,就往衣服上抹了一把,可是,她觉得不对劲,她隐约觉得水是红sè的,水怎么会是红sè的?她惊恐地抬起手,电光下,她看到自己的五指通红,而且,屋里的血腥味更浓烈了。电光四处闪耀着,桌面上,地上,都是血……
第二天,褚丽子早早起来回407寝室,和徐丽丽挤在一张床上太难受,翻个身都得滚到床下去,睡了一夜,浑身酸痛,看到天蒙蒙亮了,大概一些妖魔鬼怪回地府了,才赶紧起来,打算回自己床上美美睡个回笼觉。407的房门掩着,看来,姓花的回来了,褚丽子想,推门进去,她想她绝不会看她一眼,自此她就是空气。可是,她一进寝室的门,第一眼就看见了她。花薇,她的死对头,此刻正跪在她床铺旁,头耷拉着,颈子由一根丝巾吊着……




乡村夜话之短篇 第66章 红镜子(三)
李哩一回到学校就听说了褚丽子气死花薇的事。
“可不得了,你是没看见,褚丽子是又打又骂。我没见过这么泼的女孩,比菜市场的大妈还厉害。”前桌回过头来对她说,嘴里啧啧有声,直摇头。
李哩朝褚丽子的位置望了望,空荡荡的,她已经被开除了。
此时,褚丽子正和徐丽丽在离校园不远的一个小饭馆吃饭。菜不多,啤酒倒不少,褚丽子喝得多一些。
“她怎么就死了呢?”褚丽子眼里噙着泪水,“我不就是骂了她几句吗?至于吗?还吊死在我的床头,她是在惩罚我。”说完,抓起酒杯子guàn了一大口。
“唉!谁想到。我也完了,我男朋友说我太恶毒,一脚踹了我,哼,我想他是心疼那花薇,他的心早就不在我身上了,我们从初一就谈恋爱,这么些年了。我就不明白我哪里不如那个花薇。”
“人家温柔,哪像咱们,煤气罐脾气,一点就炸,把别人炸死了,说不定哪天自己把自己炸死了。”褚丽子说,她喝得太多了,身子摇摇晃晃。
“哎呀,你别光喝酒,吃点菜。我知道,你本性不坏,要不然你也不会伤心。”徐丽丽把菜夹到她碗里。
“我是嫉妒她,我知道。”褚丽子说,半晌,又说,“从此以后,我要当花薇那样的女孩。”
两人从饭馆出来夜都深了,徐丽丽请了一天假专门陪她的。
徐丽丽扶着褚丽子,东倒西歪地走在大街上,褚丽子突然想呕吐,徐丽丽赶紧把她扶到墙根处。褚丽子两手撑着墙,大声的呕着,背包从肩头滑下来,晃荡着。徐丽丽闪到一边,她最怕那些呕吐物了。
街上几个行人纷纷侧目。一个学生模样的男孩走过来,问:“没事吧?”
褚丽子痛苦到难以言喻的状态,哪里听得到别人的话,徐丽丽代她说:“没事,就是喝多了。”
男生并没有想离去的意思,他似乎在考虑了考虑,说:“天太晚了,我送你们,你们两个女生太危险。不瞒你们说,我和你们一个学校的,我认得你们,你们不认得我。”
“哦?那你怎么认识我们呢?”徐丽丽说。
“漂亮又泼辣,很出名呢,连我们高三年级的男生都有耳闻呢。”男孩说。
徐丽丽羞愧地低下头,自从花薇出了事,她再也不以自己的泼辣为荣了,辣不是贬义词,但辣死了人就另当别论了。
“走吧。”男生说。
褚丽子吐完了,还是由徐丽丽扶着,男生在一旁充当护花使者。
“回学校吗?”男生问。
“不了,她辍学了,送她去宾馆住下。”徐丽丽慌说,当然不能说是开除的。
他们在一家叫“金鑫”的宾馆门口停住了,隔着玻璃门往里看,宾馆有点儿破,好像是给务工的人住的。
“这里不行,没安全保障,换一家吧。”男生说。
徐丽丽为难了,她看了看伏在她肩头将要睡着的褚丽子,说:“我身上只有100块,她也没钱了,钱都让她在饭馆花掉了。只能住这种了。”
“我这里有,走,我带你们找个舒适干净点儿的。”男生说。
他们离开这条破旧的街道,路过两个路口,开到相对繁华的街区,进了一家叫“格林”的宾馆。宾馆装潢的十分豪华。男生付了钱,就要回学校了,他和收银员要了纸和笔,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写下来,说,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他随时都能出来。
徐丽丽接过纸条,说好的。
男生向门口走去,徐丽丽突然想起了什么,冲他的背影大声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不知男生是没听到还是故作不回答,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里。
第二天,褚丽子醒来,一睁眼,被这美丽的房间惊住了,她坐起来,看到徐丽丽正坐在梳妆镜前梳头。
“哎,你怎么舍得带我来这么好的地方?”褚丽子问。
“不是我,我可没那么大方。你昨天醉猫似的,什么都不知道呢。”徐丽丽说,把昨晚的事告诉了她。
褚丽子起身赤脚走到小沙发上坐下,两个小沙发中间夹着一张小玻璃圆桌,上面有糖果和牛nǎi,她边喝牛nǎi边拿起桌上那张写有电话号码的纸条。
“人家这是要钱呢?”褚丽子说。
“也许吧,300块呢。我看他也不像有钱人家的孩子,你得还给人家。”徐丽丽说。
褚丽子点点头,问:“他长什么样啊?”
“什么意思?”徐丽丽笑嘻嘻回过头来。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褚丽子说。
“一般人吧,不是很帅,但也不难看。很白净,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声音有点儿沙哑。”徐丽丽回忆道。
“哦,这个钱怎么还呢?”褚丽子思索,说,“这个电话号码很可能也是微信,我加他试试,直接发红包给他,方便又快捷。我接下来的路还不知怎么走呢,不一定有机会当面还他。”
徐丽丽走后,褚丽子从微信上搜索那个男生,她打上手机号码,出现一个武侠类头像,果真号码就是微信,“几何”,他的网名叫“几何”。这是抒发xiōng臆还是几何图案?褚丽子点了添加好友,输上一句话,“你好,护花使者,我是昨晚那朵花。”她看着自己打的字不觉得一阵好笑。接下来她就是等待了。
她去浴室洗了个澡,洗掉了残留的酒气,也仿佛把自己的以前洗掉了。她擦干头发,端坐在梳妆镜前,她向前探探身子,端相镜中的自己,突然很讨厌自己,空有一张好看的脸,一行一动却那么粗俗,她现在深感,像花薇那样的女孩才是真正的女孩,将来也是真正的女人。她一直嫉妒她,却不知道改变自己。她的粗鄙害死了一个人,但也是对方太懦弱,为什么一定要死呢?她打了她,踹了她,她还回来不就行了吗?干嘛用死亡来惩罚,让她背负一生的罪恶,花一样的年纪和美貌就那么不值得留恋?她突然想起背包里有一把剪刀,那是她为修理刘海准备的,一直带在身边,刘海两三天就得修理一次,使其更整齐。她抓起剪刀,把自己的长发剪掉,从此她要“改头换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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