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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宠成瘾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顾南西
“还不止。”领头的护士瞧了瞧四下无人,掩着嘴道,“说是不止阮家的继承人死在了医院,还有锡南国际的董事长也出事了,昨晚人送来的时候连尸骨都没有齐全,因为,”声音不由得再压低了几分,“因为死无全尸,所以警方都让宋家人来认尸了,消息现在还被压着,不出明天,不说咱医院,整个y市都要乱套。”
阮氏的继承人与锡南国际的董事长,都是y市数一数二的权贵之人,这消息,无疑是惊涛骇浪。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两个人怎么会一起出事?”
“这两人可都是有家室的人,难不成有什么隐情。”
“谁知道,豪门世家多得是不可告人的秘密,这车祸指不定,”给了同伴一个微妙的眼神,护士继续说,“指不定不是天灾是**,两个大人死了,就只剩了监护室里那位小千金,倒也可怜了。”
“只活了这一个?”
“说是锡南国际的董事长拼了性命护在了怀里,也是命好,就只有轻微的擦伤,一点事都没有。”
“命好?那可不一定,阮家如今只剩这一根独苗了,小小年纪孤立无援,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这不?分明才只受了一点轻伤,叶家压着消息搞出这种阵仗,还指不定要闹出什么幺蛾子呢。”
“不是,虎毒还不食子呢。”
“那可不一定,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
几个护士,你一言我一语,走远了。整个二十三楼的vip重症监护室里,只住了阮氏千金一人,入口与出口都被重重围住,隔绝在外的人群哪里听得到重症监护室里的响动。
“咣——咣——”
所有药瓶全部被江西砸出去,以及柜子上杯子,砸了满地的狼藉,手上的针头早便被拔出,似乎是太过用力,结痂的手背又开始渗血,女孩头上裹着绷带,脸sè苍白得像纸,赤着脚踩在地上,锋利的碎片在她脚上割出道道血痕,她却全然不知疼痛,对着屋子里的人大吼大叫:“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滚!”
“你们都滚,让叶宗信过来。”
“让他过来!”
九岁的孩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发了疯一般撕扯着所有能触手可及的东西,毫无血sè的chún,张张合合,咬出了几道很深的血痕。
“谁都不要碰我。”
“我没病!”
“让我出去!”
她是江西,是阮氏的江西,如今,沦为阶下囚,没有谁能相信她,她也没有任何可以相信的人。
一睁眼,她曾经的父亲,叶宗信只说了一句话:“你为什么没跟着一起去死。”
是啊,为什么她没有死,为什么要独活下来,如果她也死了,她一定要去问问锡南叔叔,为什么要在卡车撞过来的时候用身体死死地抱着她。
她没死,母亲死了,锡南叔叔也死了,她满身的血,有母亲的,有锡南叔叔的,她甚至还抓着锡南叔叔的手,只有手,找不到他的身体了。这样的话,她怎么办,宋辞怎么办?
“告诉叶宗信,我既然还活着,就不会轻易死了。”
“你们都滚,让叶宗信过来。”
“我不会死!不会!”
她尖叫,嗓音早便喊哑了,小小的身子,踩着满地碎片,染了一地的血wū,身体摇摇欲坠着。
“快按住她!”穿着白衣大褂的医生,面无表情,“病人情绪失控,准备镇定剂。”
几个护士上前,抓住江西的手,肩膀,还有腿,很用力很用力,将那小小的一团按在了床上。
瞳孔空洞无神,江西只是机械地嘶喊着。
“不许碰我,不许碰我!”
“加大量,注射镇定剂。”男人的话,冷冰冰的,没有一点起伏。
“不要!”她只是个孩子,被按在床上,无力抵抗,像只绝望的野兽,只剩下无力的低吼,“走开,都走开,放开——”
床人的人儿,突然不挣扎了,缓缓闭上眼一动不动,紧闭的眼睫毫无声息。
片刻之后,白衣大褂的医生走出病房,取下听诊器,径直走进病房外的候诊室里。
“怎么样了?”
病人家属,叶宗信,至今一次也没进过病房,从昨晚诊室出来,到现在,只吩咐了医院压下消息,并且要求使用镇定剂。除了特殊jīng神科的病人,医院几乎不会对一般病人使用,更何况是个未满十岁的孩子。
男人回话:“镇定剂的用量已经不能再大了,而且再使用下去,对病人的伤害会很大。”
叶宗信对后半句置若罔闻:“一群废物,连一个小孩子都控制不住,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男医生低着头,并不说话,大概了解了,这位父亲,要的,并非女儿的安危。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绝对不能让她清醒地走出这个病房。”提出他的要求的之后,转头命令走廊里十几个保安,“把人转去重症监护室,在董事会召开之前给我看牢了,要是出了什么差错,都给我滚蛋。”
“是。”
次日上午,阮氏继承人与宋氏董事长一同车祸去世的消息不胫而走,下午,于氏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向记者正式声明阮家小千金命悬一线情况不容乐观。
有媒体爆出,阮氏现任总经理叶宗信听闻噩耗之后,因悲痛欲绝当场晕过去。
当场晕过去?
呵呵,是拿到了阮氏的经营权乐得晕过去了。
林灿将手里的石子扔进喷泉池里,池底铺满了一层石子,她笑了,只觉得可笑,江西九岁生日那天还对着这一池水许了生日愿望呢,那个贪心的家伙,扔了三颗石子,一愿身体健康,二愿父母安康,三愿岁岁长相见。
看,一个都没实现。
林灿直接一脚将脚下的尘土踢进池子里,转头:“我为什么要帮你?”
柳是还是那三个字:“我求你。”
求?这个家伙平日里,最了不得的就是那一身傲骨,用母亲的话来说,小小年纪,自尊心强得离谱。
看来,相比较江西,他那点自尊心就无关紧要了。
“你求我我为什么就要帮你?”林灿拍拍手上的泥土,“再说我一个小孩子,可翻不了天。”
柳是直直地看着林灿,一双眼肿得厉害,双chún脱皮,一张秀气的脸又黑又脏。
林灿听母亲说,柳是这两天不吃饭不睡觉一句话也不说,在于家医院的门口外面杵了两天,不管柳绍华怎么拖拉硬拽,他死活不肯离开。
他这幅模样,应该是刚从医院回来。
“江西是你妹妹。”
兴许是长久没有喝水,声音有些撕裂。
妹妹?在阮家这所大宅子里,谁都不会蠢到去打亲情牌,连林灿这个十岁的孩子都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从她第一天住进这所豪宅里,叶宗芝便耳提面命过,不要觉得住在一个屋檐下便是家人,只不过相互依附罢了。
“多亏了江西这个妹妹,我和我妈妈被骂攀龙附凤十多年。”她眨眨眼,好似天真,“再说了,我后爹没和你说过吗?没了这个妹妹,我们会分到很多很多的钱。”
柳是听完,转身就走。
“等等。”
林灿喊住他,翻了个白眼,小跑过去,跑得有点急,喘了许久的气说:“要我帮你也不是不可以?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陆千羊抬起杯子,才发现,一杯水已经见了底,她放下杯子,看着阮江西:“什么条件?”
阮江西似笑:“大概是以身相许之类的。”
陆千羊瞪大了眼,不可置信:“不是,柳教授那时候才九岁!祖国的花朵也不能摧残得这么早。”
阮江西靠着躺椅,将身子往里缩了缩,声音有些凉意:“小灿她像姑姑,从小就喜欢先下手为强。”
陆千羊迟疑了一下,掂量了一下用词:“你和叶子编剧那时候感情不好吗?”
阮江西摇头:“我上三年级那年,班上有个同学骂了我一句,小灿就把那个同学的头打破了。”她笑了笑,“所以,她欺负柳是最狠。”
陆千羊高度总结了一下:“相爱相杀咯。”
“小灿很护短的。”
“那后来呢?”
“后来啊……”
阮江西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褪去,眸光,缓缓苍凉。
“滚开!”
病房门口,只见一个半大的孩子穿着一身白sè的公主裙,模样还没长开,依稀有些书卷气,头发剪到齐耳的位置,正耍大小姐脾气呢。
“你知不知道本小姐是谁?”
“再不让开,我让我舅舅,让我妈妈,让我外公炒掉你!”
保安们很为难,这位大小姐今天已经来闹第四次了,次次花样层出不穷。
叶家这位表小姐,还真是个鬼机灵,能折腾死个人。
这会儿,她叉着腰,瞪着圆圆的眼睛,对着几个堂堂七尺男儿颐指气使:“还不给本小姐让开!”
叶家,最属这位小霸王难伺候。
领头的保安站在病房门口,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没有叶先生命令不能进去,小姐请回。”
人小鬼大,林灿口出狂言:“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取下背上的小背包,掏啊掏,居然掏出一把枪来,一跺脚就拔枪,“看枪!”
这拔枪的姿势,也不知道从哪来学来的,有模有样。
门口的保安被唬得一愣,下意识就用手臂去挡。
“咔哒!”
一颗跳跳球从枪口里蹦出来,砸在了保安大哥的脑门上,随机,脆生生的声音哈哈大笑。
几个保安都囧了,居然被一个十岁的孩子用一把仿真的玩具枪给唬住了。那罪魁祸首笑得花枝乱颤,可劲儿地嘲笑:“哈哈哈,真怂,一把玩具枪就把你们吓得,羞羞。”
保安大哥把挡在脸上的手拿下来,站定如松,决定再也不跟这熊孩子玩了,手才刚放下来——
林灿突然吆喝一声:“受本小姐一枪!”
只见那小霸王又从包里掏出另外一把枪,正对着保安大哥的脸,一扣!
“啊!”
一声哀嚎,惊天动地呐,门口那个保安捂住眼睛,抱头乱窜,旁边驻守的保安听闻立刻望过去。
“再吃我一枪!”
“啊!”
“啊!”
一时间,尖叫声惨绝人寰,三五个保安抱着头,在走廊里jī飞狗跳,哀嚎声生生不息,乍听那声音就……让人觉得蛋疼。
然后,病房门口就一个人都没有了,林灿堂而皇之地将从护士长那里骗来的钥匙开门。
柳是可能是真的很好奇:“你放了什么?”
林灿转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嘿嘿一笑:“芥末辣椒水。”
柳是表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推开门进去。
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很刺鼻,黄昏时分,天已昏暗,却没有开灯,很大的房间,似乎是搬空了里面所有的摆设,只剩中间一张病床,大大的床,白sè的床单,很小的一团缩在上面,只盖了单薄的毯子,一动不动。
“江西。”
柳是喊她,她一点反应都没有,抱着身子蜷缩着,侧着头木讷地看着天花板,瞳孔里,毫无倒影。
“江西。”
柳是又喊了一声,只是床上的人儿,不哭不闹,像抽去了线的木偶,脸白得吓人,柳是红肿的眼突然就酸了。
“江西,我来带你离开,你别害怕。”柳是走到床边,走进那双空洞的眼里,他说,“我是柳是。”
沉静的眸子,缓缓转动,看看柳是,又看看林灿。
林灿头一甩,十分嘴硬:“不是我要来的,是他非拉着我来。”
江西却将眸子转回去,一言不发。
“江西。”
柳是站在床边,通红着一双眼睛,只会傻傻地喊江西的名字。
智商一百五又怎么样?在阮江西面前就是个白痴。林灿直接将柳是推到一边,她趴到病床上去,盯着阮江西的眼睛:“你倒是说话呀,痛也好,难过也好,你吱个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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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恶女,他也不是好人,倒是绝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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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宠成瘾 第四十一章:宋辞来了
“你倒是说话呀,痛也好,难过也好,你吱个声啊。【 更新快 请搜索ia/u/】”
江西置若罔闻,眼底一点涟漪都未起。
林灿不知道叶宗信对她了什么,只肯定一点,她那个禽兽舅舅一定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你母亲,这两天应该会下葬。”
林灿这句话刚落,江西便猛地转过头来,死死盯着林灿,一双眼,冰凉冰凉的,久久,她说:“小灿,帮帮我。”
大概是许久没有开口说话,声音干涩又嘶哑,眼眸里,再也不是年少纯真的清澈,蒙了厚厚一层灰霾。
林灿只觉得心惊,竟不忍去看她,听见她轻缓的声音,平静得出奇:“我母亲没看到我会走得不安心。”
“舅妈她……”只说了三个字见江西身子颤了一下,林灿立刻话锋一转,不可一世的语气,“你是傻子吗?那些混蛋欺负你,你不会欺负回去吗?拿着我的枪,”将背包里那把小枪塞进江西手里,她豪迈地怂恿,“去打他们个pì滚niào流。”
江西抬头,有些不明所以。
林灿坐过去:“来,我教你开枪。”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不见人影,一把儿童玩具枪率先指到了门外。
几个刚洗完眼睛回来的保安立刻双手摊开,掩护住眼睛。
“江西,我们走了,下次再来看你。”男孩道了别,将门推上,然后训斥身边的女孩,“不要用枪指着人。”
几个保安一听,抱住头,死死不肯撒手。
女孩哼了一声,扭头就走人。
几个大男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可算把这小祖宗送走了。
等出了走廊,拐进楼梯口,柳是一把拽住身边的女孩:“江西,快跑。”
不到五分钟,vip重症病房里的警报声就响了,顿时,戒备森严,几十个穿着黑sè西装的男人满医院跑动,一层楼一层楼地翻找。
“你去门口守着。”
“你去一楼大厅。”
“你们几个去那边找找看。”
脚步声由远及近,越发靠近一楼的楼梯口。
“江西。”
“嗯。”
楼梯下面,昏昏暗暗一片,细看,蜷缩着两个小小的身子。
“你藏好。”柳是将江西又往里推了推,“我引开他们就回来。”
江西没有松手,反而抓得更紧:“柳柳,”她慌乱极了,一只手紧紧拽着柳是的衣服,“你要快点回来,我一个人害怕。”
“你在这等我,哪都不要去。”
“好。”
柳是揉了揉她红红的眼睛:“不要哭,我马上就回来找你。”
江西重重点头。
柳是转身钻出了楼梯底下,往对面的人群跑去,一眼都不回头。如果,他知道会把她弄丢,那他一定不会留下她一个人。
过了很久,天都黑了,柳是也没有回来,江西抱着双膝,缩在最角落里,冷得瑟瑟发抖,她不敢抬头,将自己藏在黑暗里,连呼吸都小心翼翼,楼梯口外,有脚步声,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手心攥得紧紧的。
“宋少爷。”
楼梯口处,高大的男人喊了一身,语气十分恭敬。
“带我过去。”
男孩的声音清脆,稚嫩,却有着不属于那个年纪的沉稳。
昏暗的楼梯底下,缩成一团的身子骤然僵了一下,缓缓抬起了眸子。
“宋夫人还没过来,是不是——”
男孩直接打断:“现在就去。”
不由分说的口吻,分明才十岁大的孩子,一身尊贵与强势似乎是与生俱来。
男人下意识便俯首,听从:“是。”
电梯门开,宋辞转身走进,身后,有人在唤他,声音很轻。
“宋辞。”
宋辞突然停下。
他一身黑sè的衣服,江西昨夜里迷迷糊糊时,听见叶宗信说,今天宋家会来医院领回尸体。
“宋辞。”
小小的声音,虚弱,无力,还有战战兢兢的慌乱,好像似乎要飘散。
只在第一个音符他就听出来了,是江西的声音,然而,却没有回头。
“宋辞,”她哽咽了一下,“是我。”
无助,害怕,像那天晚上电话里的声音。只隔了两天,恍如隔世,好像他们都突然长大,不再是当初的样子,连声音,都苍老了。
宋辞没有转身,继续往前走。她跟着他后面,不远不近的,总隔着几米的距离。
“宋辞。”
除了喊他,江西什么都没说,一直跟着他到了电梯口。
宋辞回头:“不要跟着我。”声音,冷冰冰的。
她瘦小的身子颤了一下,微微后退了一步,穿着一身白sè的裙子,裸露在外的皮肤,有青青紫紫的痕迹,披散着头发,小脸瘦得脱了形,唯独一双凹陷的眼睛很大很大,黑sè的瞳孔像极了蒙尘的琉璃。
她缓缓走近,身上的白sè裙子并不太合身,裙摆随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晃动着,似乎不敢隔太近,她朝着他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步子,好像如履薄冰。
“不要过来。”他的眼,冰凉冰凉的。
宋辞的眸子,是江西见过最好看,曾经那么痴迷,如今,她却害怕多看一眼了,她怕从这双眼里,看到厌恶与憎恨,她低着头,手垂在两侧,将裙摆攥得皱巴巴的:“我知道你生气,我不是要你原谅我。”
宋辞沉默着。
他一句话都不说,可是江西知道的,宋辞在责怪她,怎么能不责怪呢,她欠的,是一条命,是宋辞最亲之人的命。她想,可能宋辞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了,眼泪又不争气地落下来,她揉揉眼睛,走到宋辞面前,抬起手想要去拉他的袖子,却又不敢,很小声地开口:“宋辞,我不是故意的。”
她小声地重复着:“我不是故意的……”
她没有哭,强撑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她还太小,不懂什么是坚强,只是知道,不能让宋辞觉得她可怜,如果他怜悯她,也许就不忍心那么责怪了。
她是知道的,有个词叫罪大恶极,所以,宁愿被责怪。
宋辞不说话,大概,再也不想理会她。
江西低头,悬在半空中的手缓缓垂下:“对不起。”
母亲说,这三个字,是世间最无用最残忍的三个字,她以前不懂,现在好像明白了。
沉凝了许久,宋辞开口了,他说:“我不想看到你。”
“再也别出现在我面前了。”
“你滚。”
宋辞用力一推,她狠狠跌倒在地,终于忍不住眼泪,一滴一滴砸在手背上。
终究,宋辞厌恶她了,她最喜欢的宋辞……
那天,她刚过了九岁生日,正是懵懂的年纪,还不懂爱是什么,可是就在那天,她第一次遇见了宋辞,她每年生日都会对着院子里的喷泉池许愿的,她说:我希望爸爸妈妈可以不要再吵架。
小灿取笑她,说她不切实际。
然后她摇摇头,说要重来,说:我希望以后我嫁给宋辞了,可以不要吵架。
当时小灿笑翻在了池边:你懂什么是结婚吗?
她不懂,只是知道,时至今日,物是人非,她曾经以为永远不会吵架的人,永远要很好很好的人,从现在起,要背道而驰……
“如果你不想见到我,”都怪她没出息,泪流了满面,她低下头,瘦得只剩骨节的手撑在地上,缓缓站起来,“那我可以再也不出现。”
身子摇摇晃晃,她转身,不敢回头看宋辞一眼,若是回头了,可能就再也舍不得了。
她走得很慢,身后的声音喊住了她。
“叶江西。”
三个字,女人声音冰冷,似乎压抑着什么,紧绷极了。
终于还是躲不掉吗?江西想,这样也好,至少,她可以回头看宋辞一眼,就一眼,她不贪心的。
转头,江西望向宋辞,那双那么好看的眸,眼里,都是她的影子,她突然便不是那么害怕了,她抬头看着女人:“宋夫人。”
唐婉穿了一身黑sè的裙子,带着黑sè的帽子,遮住了半边脸,江西看不清她的眼,只是听见黑sè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缓缓靠近。
“他们都死了,”冷静到刺骨的声音,唐婉问,“为什么你还要活着。”
她说着,倾身去抓阮江西的肩膀。
“母亲。”
身子一撞,江西被宋辞推开,他挡在她前面,只不过比她高了一点点,却将她整个护在身后:“母亲,不关她的事。”
十岁的孩子,做出这样的举动,像是本能反映。
“不关她的事?”唐婉突然便笑了,她的丈夫,她的儿子,都入了魔障呢,才九岁大的女孩子,居然这样会玩心呢。眸光,渐进yīn冷,她看着那分明害怕却不肯退后一步的女孩,“若不是因为你,宋锡南也许不会死,至少不用尸骨不全死得那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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