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5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在线阅读全文V江南
她忽然极度地贴近钢化玻璃,用爱斯基摩语说话,如果没有玻璃阻隔,那肯定是只跟阿巴斯一个人说的耳语。
恺撒的瞳孔忽然间放大,因为eva立刻就把那句话译了出来,她说的是,“快走!它就要来了!”
她的神情是那么地恐惧,像是死神就要来取走他们所有人的命。
龙族5 第91章利维坦之歌(6)
“今年春天,一些俄罗斯人来村子里,要雇一个向导。他们给的钱比平时高了几倍,找向导的规矩就是危险越高向导的工资也就越高,所以不是薪水越高就越能雇到向导的。我家是村子最穷的,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跟一个路过的海员跑了,爸爸想把我送去摩尔曼斯克上学,我们村里的孩子都想去摩尔曼斯克上学,那里终年海水都不结冰。但去摩尔曼斯克上学要花很多钱,所以爸爸就接下了那个工作,但他不放心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就带上了我。”taini,或者说雪,对着摄像头平静地叙述着,眼神空寂得就像外面一望无际的冰海。
yaa号剧场版奢华的放映室里,施耐德、恺撒和雷巴尔科一起观看这段视频。阿巴斯也在场,不过他用不着观看,他就是那个拿着摄像机的人,雪只跟他说话。
她能说很少量的英文,但要讲述如此庞大曲折的故事,她还是要用爱斯基摩语,eva同声翻译成英文。
“他们有一艘破冰船,但比你们这艘小,他们雇我爸爸是想去一个很特别的地方,我们因纽特人叫它‘落日地’。”雪说。
“落日地?”视频中的阿巴斯问。
“极昼的季节里,北极圈里是不落日的,太阳也会渐渐沉到地平线以下,可是十几分钟后,它又会从原来的地方跳出来,整个季节都不会有真正的落日。极夜的季节就反过来,太阳一直在地平线下面,偶尔升起来一下,立刻又沉下去。但因纽特人之间有个传说,说北极圈里有个岛屿,就像南方大陆那么温暖,在那里有日升有日落,它周围的海面,终年都不结冰,我们就叫它‘落日地’。”雪说,“连我们小孩子都知道落日地只是个传说,可那些俄罗斯人却相信落日地真的存在。”
她说到“岛屿”的时候阿巴斯的神sè骤变,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低下头狠狠地吸了一口雪茄。
施耐德和恺撒对视一眼,这印证了他们的某个猜测。
从eva的tiáo查结果看,那支芬兰和俄罗斯联合的北极考察队颇不寻常,它并非官方派遣,而是由私人资助,却又雇佣了俄罗斯籍的破冰船。这需要强大的财力支持,普通的私人探险队根本不具备这样的实力。
他们的行为方式也很诡异,普通的私人探险队不过是抵达北极点,chā个标志合个影就回家了,这支装备先进的考察队却在北极圈里从春天转悠到夏天,沿途的考察站都为他们提供给养,更可见这支队伍的实力雄厚。
他们在寻找什么东西,某个无法准确定位的东西,所以才会开着船在北冰洋里转圈子。而他们的毁灭应该也不是偶然,在荒无人烟的北极圈里,一只探险队遭遇利维坦的机会不过超过千万分之一,更合理的推测是利维坦追逐着他们。
强如利维坦那样的东西有什么必要追逐一支考察队?考察队对于它来说,就像蚂蚁对于人类的意义,人类一脚就能踩死很多蚂蚁,却没有必要追着一小群蚂蚁到处跑。
唯一的解释,是这支考察队做了什么会令利维坦愤怒的事,但那能是什么事?
他们杀了利维坦的配偶?
“我们的船经过熊岛,再经过东北地岛,一路向北,爸爸一直选择最安全的路线,他以前是个海员,北冰洋的航路他都熟悉。他并不真想找落日地,他只想混完了那几个月,拿到钱就送我去上学。”雪接着说了下去,“但我越来越害怕,因为我能听懂一些英语,那些人以为我听不懂,会当着我的面用英语低声说话。他们总是提到一条大鱼,他们还带着很多武器。对于我们因纽特人来说,如果我们隐晦地说一条大鱼,就是指那条白鲸,对我们因纽特人来说,它就是神,那些人想杀死神。我去跟爸爸说我们不能帮那些人去找落日地了,那趟航行是被诅咒的。但爸爸说我们家真的很需要钱,而且我们绝对找不到落日地的,落日地只对被它选中的人开放。”
施耐德举手示意,eva暂停了视频播放。
“搜寻关于‘落日地’的传说,或者‘北极圈中温暖岛屿’的传说。”施耐德说。
“虽然名字不同,但她说的应该是阿瓦隆,凯尔特神话中的圣地。这座岛屿被认为是‘妖jīng守护之地’,岛上的时光永不流动,即使濒死之人到达那里也可以永生。到达那里必须乘坐小船,闯入者会被守护岛屿的绿骑士斩杀,如果你被许可进入,岛屿的主人、九位妖jīng将会隆重地款待你。事实上这类‘理想乡’的传说普遍存在于世界各地的神话明的神话故事传入另一个文明,就改头换面地出现,所以从某种角度说阿瓦隆神话对我们的研究毫无价值。但阿瓦隆因为圆桌骑士中的亚瑟王关系密切而更为人所知,传说亚瑟王的最终结局是乘着小船前往了阿瓦隆。有人认为阿瓦隆位于北极圈内。”eva以ai固有的客观立场给出了答案。
有雷巴尔科在场,她并未以投影的方式现身。
但即使刻意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雷巴尔科对于这个随时随地会回答你问题的女孩还是有点警觉,每当eva出声的时候他就会左顾右盼。
“战死于英格兰的亚瑟王,要去北极圈里的阿瓦隆,航程有点太长了。”恺撒说。
“确实,多数神话学家认为阿瓦隆位于英格兰的格拉斯顿堡,但近年来,考古学家在非常古老的腓尼基地图上找到了北极圈中的陆地,包括格陵兰岛和我们旁边的这座法兰士约瑟夫地群岛。以腓尼基人的造船术和航海术,能自由航行的范围仅限于地中海,他们知道格陵兰岛和法兰士约瑟夫地群岛只能是听说,也就是说在公元前就有人航海抵达过北冰洋中的陆地。然而除了我们已知的陆地,还有一处群岛是人类从未发现过的。”eva说,“虽然拼写不同,但那座岛在腓尼基语中的发音和阿瓦隆相仿。因此一些着迷于亚瑟王神话的研究者开始宣称阿瓦隆位于北极圈内。”
“就在此刻,至少有几百颗卫星在近地轨道上运转,它们从太空里看向地球,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可还有人相信‘未知的陆地’?”恺撒缓缓地说。
“人类总是倾向于相信未知之物,甚至愿意相信它们存在于其他的维度。”eva的寓意深长。
卡塞尔学院的人相互对视。事实上恺撒并不是在质疑,而是给出了某种结论,一处被
古地图记录的岛屿,位于苦寒的北极圈里,却温暖得像是天堂一角,内部的时间几乎不会流动,而且只对选中的人开放……那不是尼伯龙根又是什么?
唯有龙王或者接近龙王的东西能够构造这样规模的尼伯龙根,并且支撑它上千年,他们和利维坦之间的距离缩短了。
雷巴尔科被排除在这场对话之外,作为一个外人,他本该听得一头雾水。
他也确实没试图加入对话中去,他大口地抽着雪茄,喷出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
视频恢复了播放,还是雪那冷寂的叙述,“一路上他们还经常派人下潜,有时候他们会捞起一些金属的东西,上面有花纹,但他们不许我和父亲靠近了看。”
“有花纹的金属,你能描述一下么?”视频里的阿巴斯问。
“像是柱子的一部分,黑sè的柱子。”雪说,“像是石头的,又像是铁的,但是泡在海水里却不生锈。”
施耐德微微点头。
虽说他本就对这个因纽特女孩很感兴趣,却没想到她给出了这么多有价值的情报,龙族确实有建造巨型立柱的习惯,他们在这些柱子上记载历史和预言,通天的柱子可以说是龙族城市的标记物。
这么说来那些神秘的芬兰人和俄罗斯人居然在海底找到了龙族建造的城市。除了日本海底的那座高天原,还有更多的龙族城市流传到今天,它们的废墟矗立在海底,想想都令人热血沸腾。
“但我们一直没有找到落日地,直到……那个天上有极光的晚上。”雪说。
雷巴尔科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量,才把自己死死地按在椅子上。那个极光笼罩的夜晚再度出现在他面前,绚烂诡异的夜空,狂舞着的龙蛇,一切都像是幻觉,像是古代的玛雅人,服用了毒蘑菇又接受了巫师的暗示,仿佛穿越时空被神的意志洗礼,那么缥缈,又那么凌乱。
可在所有的缥缈凌乱中,唯独那个姓楚却不知道名字的男人挥舞ak47扫射的背影是那么地坚硬,像是战斧在岩石上砍出来的人形。
“那天晚上的海面特别平静,一点冰都看不到,像往常一样,除了值班的人,其他人都睡了。”雪轻声说,“我是被吵醒的,等我跑到甲板上的时候,所有人都上到甲板上去了,船头指向的夜空里飘着‘女神的裙摆’。”
“女神的裙摆?”视频里的阿巴斯问。
“我们因纽特人把最盛大的青sè极光称为‘女神的裙摆’,说是那种极光百年才能见到一次,见到的人都会被祝福。”雪说,“在极光的正下方,我真的看见了一座岛,可那座岛屿像是倒着浮在天空里的。船上的人都疯了似的,他们开着小船去向那座岛的方向,但没让我和父亲上船。我们就老老实实地在甲板上等他们,他们的船后面带着很长的绳子,如果遇到危险他们就会使劲的拉绳子,这时候父亲就要用绞盘把他们拉回来。”
“所以,你们找到了日落地?”视频里的阿巴斯问。
龙族5 第92章利维坦之歌(7)
“我没见到落日地,”雪摇头,“我在甲板上看极光,看了很久,直到绳子上的铜铃猛地响了起来。”
“进入极光的那些人发出的信号?”视频里的阿巴斯问。
雪沉沉地点头,“爸爸赶紧开动绞盘把他们拉了回来,但有几根绳子已经断掉了。活着回来的人神sè很惊恐,他们跳上船就喊着要开船走,好像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他们。”
“你看到追他们的东西了么?”
雪摇了摇头,“血红sè的海水从极光的方向涌了过来,很快整个大海都变成了血红sè,原本海面上风平浪静,但是忽然间就狂风大浪,我们的船在浪里晃得很厉害,好像随时都会翻掉。他们回来的时候,带着一口不停地往外冒血水的铁箱子,这时候就有人大喊说把那个箱子丢回海里去。最后他们把箱子丢进了海里,海面上的浪好像忽然间平息了,但我感觉有什么巨大的东西从我们的船底游过。那东西比我们的船还大。趁着风浪平息的时候他们驾船逃了出来,但我们的船受损很厉害,还没到下一个营地就没动力了。那些人就说要从冰面上走,但我们到这里的时候,神就追过来了。”
“你是说,杀死他们的是那个神?”阿巴斯追问。
雪缓缓地点头,“我听见它在唱歌,在落日地,我也听到一样的歌声。”
雷巴尔科悚然,原来并非他一个人能听到那诡异的次声波,这个因纽特女孩跟他的经历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她没有登上那座岛屿。
“吃点东西吧。”视频中的阿巴斯把一个汉堡包递给雪,“养好身体等你父亲来接你。”
雪接过那个汉堡包,认真地看着那块煎得极好的牛肉饼,这是从帕西带来的食材中特选的,好让这个孩子补充最优质的蛋白质。过去两周里她只能捕猎和生食,好在因纽特人确实是崇尚生食的民族,否则她也无法幸存。
“我爸爸已经死了,对么?”她忽然直愣愣地盯着摄像头。不知道为什么,放映室里的人都在一瞬间心里发毛。
“不,你父亲没事,”视频里的阿巴斯说,“但他冻伤得很厉害,被直升机送去北地群岛的医院了。”
根据船医的说法,雪的应激性jīng神创伤还远远没好,如果告诉她父亲已经冻死了,她的jīng神状态可能进一步恶化。所以大家统一了口径,雪的父亲还活着,被路过的考察船救了,他告诉考察船雪就在那口地井里,而这艘考察船就是yaa号。
“不,阿巴斯骗我的。”雪摇摇头,她能熟练地说出阿巴斯这个名字了,“神不会放过他的,见过神的人,神都不会放过。”
雪低下头,大口大口地吃着那个汉堡,“神也会来找我的。”
视频到此结束,施耐德首先是温和地对雷巴尔科说,“很抱歉船长,能否给我们一点时间私下里聊聊?”
雷巴尔科也不说什么,起身退出了放映室。
“我们的船长对于这段视频的反应如何?”施耐德低声问。
“我监听到雷巴尔科船长的心跳忽然加速,雪的叙述显然引起了他的某些联想,但也仅此而已。”恺撒说,“他是受过严格训练的特种兵,懂得怎么控制情绪。”
这并不是他们三个第一次看这段视频了,之所以邀请雷巴尔科一起来看,是一种试探。尽管在北极圈内极光并不罕见,但雪和雷巴尔科的经历似乎有着微妙的相似处。
“似乎‘女神的裙摆’扫过的地方总会出现一些神秘事件,可亲历者都对事情的经过说不清楚。雷巴尔科说他记不清楚了,而雪说她没有进去。”施耐德缓缓地说,“你也监听了我的心跳吧?恺撒。”
恺撒微微点头,“跟雷巴尔科船长的情况相似。”
镰鼬被释放后,领域内的一切动静都被监听,雷巴尔科在他的领域里,施耐德也在他的领域里。
“虽然没有见过那样盛大的极光,不过我也算是跟利维坦有关的人……在格陵兰岛,我也曾目睹整片海域瞬间冰封。”施耐德轻声说,“偶尔或者必然的,这艘船上的所有人都跟利维坦有关。”
“我竟然搭上了这么一条被诅咒的船么?”恺撒耸耸肩,“不过,还真是不详的预兆呢。”
“不详的预兆?”阿巴斯问。
“私人资助的考察队,雇佣俄罗斯籍的破冰船,去北极圈中搜寻神秘的东西……我们简直就是那支探险队的翻版。”恺撒缓缓地说,“我们走的这条路,之前有人走过,而那些人,没能回来。”
短暂的沉默之后,施耐德起身,“明早收锚起航,沿着那个女孩说的航线走。”
“是,老板。”恺撒和阿巴斯不约而同地模仿了雷巴尔科的海员礼。
路明非在一张金sè的大床上醒来,上方罩着金绿sè的巨大床罩,仅这张床就像是蒙古王公贵族的帐篷。他深呼吸两下,“嗨”地一声发力,鲤鱼打挺就起了床。神完气足,他很久没有睡得那么好了。
这是一间屋顶有壁画的大卧室,壁炉里烧着炭火,温暖如春。旁边的衣架上挂着为他准备的丝绸睡袍,他抓过来披上,沿着窗边溜达了几步,蹬腿伸胳膊,活动筋骨。
窗外的天空湛蓝,微云,云背后透着朦胧的金sè阳光。远处展开的城市是yīn霾的灰sè,但不乏气势雄浑的教堂和鎏金的圆顶点缀。不远处的广场上有制服笔挺的军人来回巡逻,一侧是红sè的宫墙,另一侧是斑斓的瓦西里升天大教堂。
纵然他路明非并非见多识广的人,也知道那就是大名鼎鼎的红场,旁边埋葬着列宁同志。莫斯科已经入秋,萧瑟微凉,路上的行人纷纷竖起了衣领。
此刻距离他们逃出日本已经过去了三天,零把他们的飞机坠毁在日本到台湾的航线中间了,飞机的残骸沉入路明非曾经探索过的大海沟,一辈子也捞不上来。这样对于加图索家而言,路明非的生死暂时是个未解之谜。
接替那架飞机的交通工具竟然是一艘潜艇!
看着那艘带着俄罗斯太平洋舰队标记的潜艇破水升起的时候,路明非和楚子航并肩站在救生艇
上看傻了,零还是面无表情,直到潜艇上放下充气浮桥,那位身穿海军制服的英俊军官来到浮桥末端接他们,零才伸出手象征性地让军官扶了自己一把,权当是给他面子。
接着他们就被送到莫斯科来了,两辆20世纪六0年代产的劳斯莱斯银影轿车在军港接上了他们,一路送到这里来。他们和零分坐两辆车,每当路明非想问点问题,司机却总是微笑着用一口流利的英文告诉他,自己听不懂英文……
路明非溜达着来到走廊里,楚子航正在做伏地挺身,赤裸上身,肌肉隆起又回收,男人看着都觉得颇为悦目,路明非干脆就靠在旁边的门框上刷牙。
看了片刻也就无聊了,楚子航练完伏地挺身又练俄式俯卧撑,接着又是双手倒立,这家伙虽说依然没恢复记忆,不过自从苏茜死了,他更沉默了,也越来越像以前那个杀胚师兄了。
路明非晃悠着下楼,这栋建筑还真大,四处都挂着画儿,四处都看不到人。他和楚子航分享一间有两个卧室的大套间,而这样的大套间在这栋建筑里至少有四五个。
这难道是那种古建筑改造的酒店?路明非听说过这种豪华酒店,印度那边特别多,都是原来本地王公的豪宅,房费比超五星酒店还贵。
一楼也是空荡荡的,却并不冷清,各处都烧着壁炉,果盘里摆着新鲜的水果,散落在各处的艺术品被收拾得一尘不染,桌面上还有看了一半chā着金书签的俄文书。
这座建筑里绝对隐藏着一支劲旅,它由强有力的管家、高效的保洁员和极具审美的花匠构成,他们坚定不移地维持着这栋建筑的内部风格,永远箭在弦上地等着为贵客们服务,却根本不会出现在你的视野里。
路明非穿越了一道又一道的门,快要迷路在这个层层相套的屋子里时,前方出现了一道拱门,女孩趴在拱门下的书桌旁,书写着什么,桌上的孔雀石花瓶里,盛开着蓝sè的绣球花。
从背影能看出那是零,不过衣饰和在学院的时候迥异,青灰sè大衣、水貂皮帽子、棕sè的高跟靴子,分明是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可这身衣服让她显得身材修长,隐然就是女主人的架势。
路明非在桌边的圆凳上坐下,零知道他来了,但头也不抬,奋笔疾书。
“住这么豪华的地方不会被人盯上么?”路明非也看不懂她写的俄语,左顾右盼,“这是什么地方?”
“我家。”
“你家?”路明非吃惊不小,“你家那么有钱?”
从那艘潜艇浮出海面的一刻他就意识到这个俄罗斯妞儿是个有门道的主儿,但很多秘党成员都是有门道的人,能tiáo动飞机来接你的人,未必要家里有飞机。
有门道的兄弟们也能借来一幢接近红场的宫殿暂住,不过零说得清清楚楚,这是她家,那么与之配套的那些老式豪华车、英俊司机班、保洁突击队,也都是服务于她的。
难怪踏进这间屋子的时候路明非就意识到屋里弥漫着细微的女孩气息,并没有满目的公主sè,但从刺绣的花纹还有艺术品的收藏能看出一些端倪。
龙族5 第93章利维坦之歌(8)
“你没问过,”零说,“你不问我怎么告诉你?”
路明非一怔,这才意识到他跟零同学那么多年,对这妞的身份背景都没有好奇过。这个带着女王般威仪的小姑娘,出现在任何地方都是众人目光的焦点,偏偏路明非不太感冒。
他和零某种意义上是“生意伙伴”,零允许他抄自己的作业,他请零吃宵夜。对于那些心仪零的男生来说路明非真是太烦人了,他总是能邀请到零吃宵夜,而餐桌上他总在抱怨零吃得太多,他都要穷死了。
路明非也觉得零是窈窕淑女,没准颜值还在诺诺之上,不过他并不好逑。他跟零的那种熟悉好像是天生的,手心手背亲如一家,就是拍不响。
“我的姓氏是罗曼诺夫,罗曼诺夫王朝的罗曼诺夫。我的血统向上追溯能追溯到伊丽莎白&iddot;彼得罗芙娜,也就是伊丽莎白一世,她是彼得大帝和叶卡捷琳娜一世的女儿。”零的语气就像报户口似的,但她说出的每个名字都曾掌握这个古国的权杖,震动欧洲大陆,“当然我原来的姓氏并不是这个,你应该知道十月革命后沙皇尼古拉斯二世一家全都被处死了,那以后即便是罗曼诺夫家族的旁系后人也不敢宣称自己拥有沙皇血脉。但苏联解体之后,我们这些人被允许恢复罗曼诺夫这个姓氏,国家还会把部分宫殿归还给罗曼诺夫家族的后人,只要你妥善地保养。我得到了这间伊丽莎白宫,因为我有足够的财力证明,证明我可以修缮这座旧宫并且在我不在的时候把它展示给参观者,不过你不必担心,当我住进来的时候,伊丽莎白宫就会进入谢绝参观的状态。”
路明非目光呆滞嘴巴大张,有种下巴颌随时会掉下去砸脚面的感觉。
中国南方二三线城市长大的怂孩子也听过彼得大帝等人的名号,但那些人对他而言根本就是油画上的半身像,远在天边,跟他这种升斗小民是扯不上关系的。可他昨晚就睡在某位大帝或者公主睡过的床上,隔着上百年同床共枕,想想还有那么点香艳!
但他仍然未能明白零跟罗曼诺夫家族之间的血缘关系。其实零已经明明白白告诉他了,但听懂还是需要一些历史知识的。
历史上伊丽莎白一世是没有结过婚的,因此也不该有后代,但是一直有传闻说她曾和自己的宠臣拉祖莫夫斯基秘密结婚。叶卡捷琳娜二世女皇登基之后,对于这段秘辛非常不安,因为如果伊丽莎白一世和拉祖莫夫斯基有孩子的话,那么这孩子才是罗曼诺夫王朝的合法继承人。因此她派了自己的总理大臣去见拉祖莫夫斯基,并带去了一份语气谦卑的手谕,在手谕中她敬称拉祖莫夫斯基为“陛下”。在权力场上曾经登峰造极的拉祖莫夫斯基很清楚女沙皇的用意,从保险箱中取出自己和伊丽莎白一世的婚书,当着总理大臣的面烧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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