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武称圣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树上码猴
“阿伯,谁干的”
风云游含怒问道,话语间暗含风雷。
“哎,阿游,我这是被血煞帮的那群人埋伏,打了一顿。”阿土伯叹了口气,似是说话时牵动了痛处,不由得咧了咧嘴。
“还好,蒙这位小哥仗义出手,帮忙把那些人拦住,我也只是受了点轻伤;这次换得的金钱,也都还在。”
说着,老人拍了拍一直揣在怀里的碎银包裹,显得很是宽慰。
这倒不是阿肆那帮泼皮不起贪念,而是血煞帮帮主陈平之治帮极严。在收例子钱、经营赌场当铺之外,陈平之严禁帮众在这赤沙城内做偷抢银钱、骚扰妇女之类的绝户勾当;若是今日阿肆犯下了光天化日抢人钱财的事由,说不得当夜就得被打断条腿逐出帮外。
血煞帮虽然有的是敢做刀尖上买卖的匪徒,但若是把山民们的卖命钱夺了,说不得过个半月就得被风家村几十号男丁带着弓刀过来堵门,拼不拼得过先不说,若是惊动了“狂沙”古奇、“鸣鹤剑”张鹤卿,或者掌武司武监李观鱼,那可真是灭帮的惨祸。
风云游闻言,强行压下怒气,这才来得及端详边上救下了阿土伯的青年。
这青年看上去二十出头体型消瘦,身高比风云游稍矮些,面上鼻梁高挺、眉黑如墨,也是一表人才——只可惜他眼中毫无自信,全无年轻人该有的飞扬意气。
“这位兄台,多谢相助,今日若不是你,我阿伯还不知要被伤至哪般境地。”风云游真诚感谢道,说着还肃容作了一个长揖。
青年自走进这装饰豪华的风雨楼,就是一副拘束模样,现在受了风云游一礼,更是不知所措;每当少年望向他,都不自觉地转开视线,不敢与人对视。
风云游见状,再看到此人身上衣衫的补丁,心中猜测他定然是城中穷苦人家的子弟,心中更感慨其见义勇为的不易,马上就从怀里掏出一张百两的银票,要塞到他的手里。
少年的慷慨让跟随下楼的小翠和边上的掌柜(掌柜类似店长,不是风雨楼东家)心中惊讶。任职于此,富家公子的极致奢华他们见得多了,但能为了“一点小忙”就掏出了百两银作为报酬的主,还真是不多见。
这位公子倒是有些重义轻利的侠士作风,掌柜的想到。
不过,青年虽然穿着寒酸,却死活不肯受风云游的谢银;到了最后,风云游也只是问到了他姓莫名询,其他一概不知。
莫询走后,风云游将阿土伯带回房内安置,又让小翠帮忙唤来了郎中。好在老人自我保护到位,受的也都是些硬伤,问题倒是不大。
只是这晚饭之时,阿土伯的教诲就没停过。
“阿游,阿伯有一句劝,你可要听进去。我知道你年纪轻火气大,但是老话说得好,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阿伯我挨了这顿打,这事到了这就算是完了,你可别再去招惹人家。”
阿土伯拉着风云游的手,一脸严肃。
“那血煞帮帮众数百,都是狠辣之辈,你能打一个打五个,还能打一百个,还能天天打吗当务之急,就是进了狂沙门,其他的你就听你阿伯的,都别往心里去。”
最后,在风云游的再三保证之下,阿土伯才愿意回房睡觉。
是夜,少年努力地观想风平浪静与海阔天空,尝试从各个角度辨析自己应该忍气吞声的理由,最后却是难得失眠了。最后,直到风云游反复观想意行之力以一念代万念的法门,运转神足之力数个周天,才终于得以平复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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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待用过早饭,风云游将阿土伯陪至了城门口,目送他消失在视野之后,却未回往风雨楼。
风平浪静,海阔天空
风云游心中又退又忍了一夜,最后还是越想越气,越想越亏,今早差点连移山之力的晨功都练不下去。
为了在阿土伯面前装个阳光明媚岁月静好的样子,他几乎用出了洪荒之力。
“市集,当铺,妓院,赌坊……”
趁着老人家不注意,风云游今早就把血煞帮帮众的几个出没之地从风雨楼掌柜那问了过来。
掌柜还以为自家客人是不想去有泼皮混迹的地方,自然知无不言,浑然没看出风云游眸子里那猛兽捕猎的犀利。
城北,赤沙城集市。
每日清晨乃是赤沙城集市最为热闹的时候,各种肉饼小吃的香气弥散,勾引着过客的馋虫。
风云游迎着人流迈入其中,刚开始搜寻着仇家的身形,就锁定了四个汉子——也怪血煞帮那百无禁忌嚣张不羁的气质在众多平民之中恍如夜中星火,太过夺目。
毫无犹豫,风云游大步流星地朝几人径直迫去,左眼透视神通一开即关,就通过几人胸口的血手纹身二次确定了身份。
四个混混刚刚在隔壁小吃摊吃了顿霸王餐,此刻正倚着街边打量着来往行人,享受着他们的畏惧,风云游那目的性极强的行为马上就被几人发现。
“小子,你tm看什么看”
四人中一个身高一米六的矮子一脸狠厉地喝到。
风云游闻言面无表情,快步不停地行至此人面前,伸手将他的面门一把按住,大臂发劲一摔,就把这矮子糊在了地上。
青砖脑门一碰,只听咚的一声,这厮当下不省人事。
“你要干嘛!我们可是血煞帮的人……”
眼见平时砍人最凶的同伙屁都没一个就生死不知了,甚下三个血煞帮众一下子有些懵——他们这些好勇斗狠的泼皮平日结仇太多,一下子都还不知道是哪一路的恩怨寻了上来。
“是血煞帮的就好。”
就这一句话的当口,风云游再进一步,右手闪电般前扣,将第二人的头顶锁在掌心,下一刻,肩臂力发沛然,把这人硬生生地压得双膝跪地。
咔嚓声中,也不知碎了的是骨头还是砖头。
风云游伸手轻推,把惨号的第二人拨到一边,再大步一跨,就站在了第三人身前。这人慌忙之中还未自腰间掏出刀子,已被风云游左手大耳刮子抽得吐血横飞。
同伴的惨叫声中,仅存的血煞帮帮众对上了风云游森然酷厉的眼神,竟然被吓得尿了裤子。
“记住了,揍你之人叫风云游。”
少年眼见这人两股战战,裆中黄水滴溅,登时被恶心得下不去手。心中不想打出人命的风云游思及剩下三人也需要及时的救治,便放了他一马。
话一说完,风云游就转身离去,只留下满市集里看热闹的百姓,对着几位凄惨的血煞帮帮众指指点点。
第三十一章 倒贴
赤沙城北的绿柳巷,乃是城内出名的烟花之地。
绿柳巷说是巷,这些年在巷内一众生意红火的青楼众筹之下,倒是路面越来越见大气宽阔。
此时正是中午时刻,大部分的风尘女都在午睡补觉,整个巷子里没有华灯初上时的繁华,只余几个生意实在不好的老鸨还在街上揽客。
小婵楼的婵娘正倚着楼门发愣,百无聊赖中却见到巷子口进来了位容貌俊秀器宇轩昂的年轻后生,这位近日生意不好的老鸨连忙迎了上去。
在婵娘眼里,虽然这位年轻人的穿着朴素,但干她们这行的,客官的样貌才华和银子一样也都是硬通货——凭着那张俊脸,就算是打个一折楼里的姑娘们也会愿意做次生意。
正好也是借这光改改连日来的晦气。
“呦,这是哪家的俊哥儿,要不要来我们小婵楼里坐坐,喝杯热茶”
婵娘热情地说道,她对面的自然是一路问询找过来的风云游。
“多谢大娘,今儿就不必了,我有要事。”
被这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老鸨一拦路,风云游顿时鼻子里都塞满了脂粉气。
少年的一句大娘如同一支利箭直插在婵娘的心脏,气得她眼皮直跳。
若非你生得俊,我不把你的皮撕下来,老鸨心中想道。
“呵,来咱这绿柳巷子,还能有啥要事啊小哥儿这是和哪家的姑娘有约了吗”
她还不死心。
“抱歉,我不是来找女人的。”
风云游礼貌地说道,一双眼睛却越过婵娘,开始在巷子里搜寻起来。
“对女人没兴趣你来这条街哎呦,小哥,在姐姐这儿不用这么多遮掩。”婵娘做作地一捂嘴,咯咯笑道:“男人嘛,来这就是个嫖,要不,姐姐给你个便宜价”
说着,婵娘还送了个大大的媚眼。
“大娘,我不嫖你,我嫖他。”
话毕,风云游已越过拦路的老鸨,朝着二十几米外一个身高近两米体型如牛的汉子走去。
这俊朗小哥是啥口味
“哎,小哥,那是管街的佟哥,他不卖的!”虽然心头又被捅了一刀,但眼见少年径直朝前行去,婵娘还是出言提醒道。
这话却是被那大汉听见了。
“怎么的,小子,皮痒了”
大汉从石阶上站起身来,敞开的马褂中间露出了一个深赭色的手型纹身,巨大的身形仿佛是头人立而起的灰熊。
顿时,街上众人都看了过来。
当初血煞帮做大的时候,就是佟城凭借过人的体格和一股子凶性带人抢下了绿柳巷的地盘。如今的他乃是血煞帮在绿柳巷的管街,负责摆平此地所有不服,也是陈平之座下的几个话事人之一。
“皮没痒,拳头倒是痒得很。”
风云游不屑笑道,脚步不停,神情轻松得如同去自家鸡圈里抓只鸡。
“多少年了,没有人敢和我这么说话。”汉子气极反笑,当即动手。
婵娘看见佟城拉开胳膊,抡圆了就是一个耳光朝着少年的俊脸甩去,心中不由得默哀这世间又少了个美少年。
但这一巴掌却是被挡了下来。
围观者们眼前一花,没看见什么动作,就发现佟哥的右手手腕被那少年擒在了手里。汉子那常人大腿般粗细的胳膊上肌肉条条束起,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流下,竟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下一刻,风云游右手握拳,浑身如同长弓张满,力量的美感一闪,就随着那山洪崩泄般的拳头贯入了大汉的小腹。
望着少年出拳刹那,那翻卷的葛布衣衫下隐见轮廓的肌肉线条,婵娘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青葱少时,不知不觉霞飞双颊。
“嗬,嗬。”
一击之下,佟城如同断了线的木偶,扑通一声双膝跪倒,然后软在地上,无声无息地蜷缩成了一副婴儿模样。
此时的壮汉,一张满是横肉的宽脸上只剩下茫然,好似回到了刚出生时的纯洁,再无一丝凶戾之气。
“还有谁……”
风云游转身,环视了街巷中的看客一眼,然后视线停留在几个泼皮身上,云淡风轻地问道。
“是血煞帮的”
被这俊俏煞神看着,那几个血煞帮帮众吞了吞口水,双手不自觉地掩住了胸前的衣襟,当起了缩头乌龟。
“听我一句劝,出来混别怕死,怕死的,就千万别出来混。”
风云游嗤笑一声,旋身信步,就往绿柳巷街口走去,说不出的从容潇洒。
“小哥!”
正当他要离开的时候,却被人追上叫住,少年转头一看,正是之前拦路的婵娘。
“小哥,你这事儿也办完了,要不要来我小婵楼坐坐”
三十好几的老鸨细声说道,却是面目含羞、两颊生靥。
好似一个豆蔻年华的小娘。
“姐姐,给你免费。”
风云游闻言,终于露出了一个笑脸。
“多谢大姐姐的好意,还是下回吧。”
少年说完,便疾步而去,徒留身后婵娘什么“倒贴少些也行的”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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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煞帮帮众数百营生不少,但要数来钱最多最稳定的,还是赌场生意。
赤沙城南,分布着血煞帮经营的三座赌档,其中规模最大赌客最多的,就属这鸿运斋。
斋名鸿运,是为了讨个好彩头;当然,这彩头从来就不是为赌客讨的。
午后,时辰还早,但这鸿运斋里已经挤了不少赌客。他们之中许多人一早就来此,便是午饭也是在这斋内用的。
“大还是小,买定离手啊。”
赌桌上,荷官将手里混着三枚骰子的骰盅扣下,高声叫道,霎时,大小筹码被各位赌客抛入场中,押大押小的呼喝此起彼伏。
“我押围四!”
一位身着青色长衫的瘦弱书生咬了咬牙,猛然将自己手中最后的百文钱筹码放入了赌桌正当中的红色漆格之内。
在骰宝的玩法中,三个骰子出的四至十点为小,十一到十七点为大。三个点数一样则称围骰,大小通杀。
这围四,就是押三个四。
“厉害了啊钟哥儿,围骰那可是一赔一百五,你这要是翻了,就是整整一十五两银啊!”
“有魄力啊钟哥儿!”
赌桌边上,顿时一阵叫好之声,那火热的声势,仿佛为他注入了能量,让原本脸色惨白的书生稍稍回复了些血色。
但这不过是回光返照的错觉。
骰盅一开,三枚骰子乃是一一五,便是连个四的影儿都没有。亏掉了身上所有的银子,钟书生心气一泄,晃着身子差点就要栽在地上。
“哈哈,果然是小啊!老子这手气硬是要得!”
再度沸腾的气氛之中,自有随旁站立的女侍为赢家派彩,哪还有人记得输光了的钟书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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