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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武称圣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树上码猴

    这小哥儿怕不是个愣头青圆脸赌客心中叫到。

    “呵小伙子还挺倔啊。”申屠囚眼中恶意隐现:“我们鸿运斋里要是抓着出千了,怎么也得断只手脚吧。”

    望着风云游,申屠囚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心中天真的以为本事和规矩最大,最后却被血煞帮的恶汉莫须有的绑了,毒打了两天两夜。

    从那以后,他就知道这世上本事和规矩都算不得数,只有这拳头,才是最大。

    等会,这少年也会知道这一点,他想着。




第三十四章 百倍收益
    “一只手脚,行。”

    风云游分开身边挤着的赌客,走到骰盅边上,两指捻起了一颗骰子,放入手掌一撮,就把其碾成了两瓣。

    “那烦请申屠先生解释下这好好的骨骰之内,为什么要嵌进去根铁芯”

    风云游嘴里说着,就把手中的骰子递给了身后的赌客,然后双手并用,又将剩下的三颗骰子尽数压开,递给了旁观的众人。

    看到风云游压开了第一个骰子,申屠囚就心道不好,但是还未来得及阻止,四颗骰子已尽数到了赌客们的手中。

    “还有这木桌之内,为何要掏空了装上个裹了油的磁石”

    正当申屠囚面色铁青僵在原地的时候,风云游左手握拳食指骨节微凸,又一拳轰在了红木赌桌的桌面上。

    木屑飞溅之中,众人望去,正见到桌内被掏出了个矩形空槽,里头嵌着块方形磁石。

    实际上,在风云游一开始进门的时候,他的透视神通就发现了桌子里的玄机,正是凭借于此,他才会坐上这赌桌——反正不管来者赌技如何,他只需在关键时刻打破桌子,那便是个黄泥糊裤裆的局面。

    果然,机关一现,赌客们当即群情激奋,各种辱骂都响了起来。

    此刻的申屠囚再也不复之前的洋洋得意,他不知道待会儿这少年会如何,但他知道自己一定落不了什么好下场。

    这张赌桌以及这些骰子,都是申屠囚找的外地的工匠匿名定做运回赤沙府的。桌子的做工极佳,木材之间几无缝隙,外头再用厚漆一沏,不可能有人能看出端倪,而骰子则经过严格的测试,保证其内的铁芯不影响重心,没有大次数的投掷,几乎天衣无缝。

    赌桌与骰子设有机关一事,就算在这赌档之内,也只有申屠囚一人知晓。这面生少年看着是第一次来,怎么可能对这知道得这么清楚,难不成是有知情者告密

    申屠囚一时间心乱如麻,完全理不清思绪。

    “好你个鸿运斋,好你个申屠囚,好你个耳通灵,原来是用这等下作机关坑害你爷爷,我今儿……”

    出千的道具**裸地摆在面前,钟书生顿时觉得自己屡战屡败之节就是落在此处,拍着桌子便大喝出声,可吼到一半被边上血煞帮的头目两眼一瞪,就如同被掐住喉咙的鸭子,喑哑了下去。

    就在刚刚混乱的当口,血煞帮众有几人已经悄悄守住了鸿运斋门口,显然是不想把场中之人放出去。

    “这位小兄弟,鄙人血煞帮管街赵甲,刚刚这事有些误会,我们不如到后厢细谈”

    这血煞帮的领头汉子刚刚还对着钟书生恶行恶相,转个身就换上了一副笑面,对着风云游邀请道。

    赵甲多年来分管血煞帮鸿运斋的地头,心中知道这出千之事有多么关键——只要今日这赌档内的境况有鼻子有眼地传了出去,莫说鸿运斋,便是血煞帮剩下的两个赌场都要元气大伤。

    “铁芯磁石物证俱在,哪里来的误会”风云游嗤笑道:“刚刚申屠先生自己明明白白地说了,鸿运斋中若是被抓住出千,怎么也得卸下条手脚来,你这个管街的怎么还不动手”

    “小兄弟,这人在江湖混,话可不能说绝,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赵甲一听,就知道这少年不欲善了,言语间的威胁之意立刻溢于言表。

    “做我们血煞帮的朋友,要说就能趟平这赤沙城可能有些勉强,但若是成了我们的对头,那可绝对是无路可走。”

    汉子说着,一双肌肉虬结的胳膊就朝着风云游的手腕抓来。

    “嘿,我这人,还就喜欢在没路的地方趟出条路来。”

    风云游放声笑道,胳膊一支,把侧面迫来的赵甲推飞出去,再疾行两步,就把欲往后躲的申屠囚擒了回来。

    “你是选手还是选脚”风云游揶揄道。

    肩膀被风云游抓着,申屠囚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上了个几十斤重的枷锁,再被这少年清冷的话语一问,整个身子都筛糠般的抖了起来,哪里还能利索地回话。

    “你不选,那就这只左手吧。”

    说话间,风云游右手沿着申屠的肩膀顺下,钳住了他的手腕拍在了桌面上。还未等这老赌棍的求饶声音出口,少年的左手已如锤头般砸在了其手背之上。

    木断骨碎的声音中,申屠囚的左手和其下的红木桌面都一片糜烂。

    申屠囚的哀嚎一起,旁观的钟书生浑身就是一个激灵,作为读了一辈子圣贤书连只鸡都没杀过的读书人,他哪里受得了这般红白惨相,现在想起自己之前还与这狠人争锋相对,顿时后悔不迭。

    事实上,只有风云游自己知道他这只能算是小惩大诫——申屠的左手看着虽然唬人,但只要好生休养就不会落下残废,只是康复以后,这只左手就再也玩不了那些精巧的千术手法了。

    “好好好!”横飞出去的赵甲才被手下搀扶起来就见到了这般画面,脸色紫得就如同被人扇了一耳光。他双臂一挣站直了身,当下就从腰带里掏出一把刃含杀气的短刀。

    “小崽子,今儿爷爷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犯了血煞!”

    战端一开,赌客们就如同畏缩的牛羊一个个的都往赌档的边缘躲去——大门口那儿被两个血煞帮的帮众持着明晃片刀堵着,没人敢去用身子试试那刀利不利。

    赵甲前冲几步,反手一刀就向风云游扎去,那力道与手法,浑然就是要命的样子。

    辣手取命,杀鸡儆猴;这就是事急之际赵甲想出的办法——只要把这软硬不吃的刺儿头宰了,到时血涨人威,再撒点银钱,剩下的逐利之徒不难打发。

    至于范命案的风险,他此时已顾不得。

    刀光如刺,刀风如割;赵甲此刀不留余地务求夺命,气势与风云游昨日所见的泼皮出手大不相同。

    但在观形之眼看来,还是太慢。

    当风云游一记正蹬轰中赵甲胸口的时候,那刀尖离它的目标还有十万八千里。

    中了这一脚,这条小两百斤的汉子好似纸糊木雕,整个倒飞回去,硬生生砸塌了一张硬木赌桌。大量的血沫自他嘴里涌出,洇湿了前胸的衣衫。

    这一下,赵甲却是有人搀扶也站不起来了。

    “这哪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楞头青。”圆脸赌客望着这一幕喃喃道,“这奶奶的是条猛龙来浅滩戏王八来了。”

    “你才是王八!”钟书生听见了身边的话语,不服回道。

    你们这帮白丁算个王八,那我怎么也得算条乌鳢吧他想道,小爷可识字呢。

    赵甲这管街一倒,手下那七八个喽啰拔了刀便冲上来报仇。但这些技法生疏未曾习武的泼皮表现更是不堪,几息之间就被风云游抽陀螺般的挨个抽倒。

    一面倒的搏斗落幕,赌档之内的狼藉桌椅间,只剩风云游一人站着。

    这天下果然拳头最大,只是没想到,这少年两只拳头却比这赌档内所有的血煞帮帮众加起来还大——心中这般想着,申屠囚却是痛昏了过去。

    “七局七胜,共一千零二两。”

    少年拾起木桌上倾倒的牙筹筒,信步走到柜台前,对着双手抱头躲在木柜之后的几位女侍说道。

    “一千两就行,那二两你们拿去当赏钱,回头就说都被我拿走了。”

    眼见少女们都是一脸惊容,风云游还体贴地给出了一个微笑。

    只是他虽然笑得和煦,但映着周遭那些倒伏昏迷的汉子,怎么也没法让姑娘们觉得宽心。



第三十五章 噩耗
    一下午的功夫,十两变成了一千两,这买卖可硬是要得。

    赤沙城的大街上,风云游披着晚霞走着,心口被那叠凭本事赚来的银票烘得火热。

    青狼皮就三两,狼王才三十两,就算是我豁出性命拼得的赤虎皮也才五百两。少年想起自己这两年的打猎生涯,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心头颇为那些逝去的豺狼虎豹们不值。

    也难怪后家能成为这大梁朝四大世家之一,就凭这眼中的神通,岂不是人均赌神,怕是满门上下都没人识得“穷”这个字。

    在今日连挑了血煞帮三处地方之后,风云游终于觉得心头的恶气出尽。但一家黑帮就能在这赤沙城中有这偌大的威风与气焰,也让他对这武道昌盛之世朝廷控制力的虚弱有了更多的认识。

    只是不知道那日对阿土伯动手的三人今日有没有逃过一劫。风云游想到这儿略微有些遗憾——此前阿土伯为了熄灭阿游报复的心思,刻意没有透露那日打他之人的容貌。

    “狂沙门的入门考还有四日,我明日先去那匠人处把这风拓棍的最后一个寒铁箍给打上。”

    隔着几条街,风雨楼傲视赤沙城的五层楼顶已历历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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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沙城陈府坐落于城东,乃是四进四出、二跨并联的大宅。这座宅邸不仅仅是陈家老小的居住地,也是血煞帮的帮派总堂所在。

    陈安乐所在的偏跨院落内,一位苍老的郎中正佝偻着身子坐在矮凳之上,给木床上的壮实大汉诊脉。

    “曲叔叔,佟叔他怎么样了”

    木床一旁,陈安乐焦急地问道,而床上卧着的,正是午间被风云游一拳打翻的绿柳巷佟管街。

    “佟城他是下腹内受了震荡,脏腑受创不轻,不过倒不碍性命。”

    郎中抚了抚灰白夹杂的长须,转身说道。

    “不过这脏腑的伤势最伤元气,佟管街本身又是日中则昃(太阳偏西)的年纪,恐怕就算静养后身体痊愈,健康也不复旧观了。”

    这郎中乃是陈平之的老友,血煞帮的“御用”大夫,陈安乐对他的话语自是信任万分。一听之下,面色顿时难看起来。

    就在一个时辰前,院子的前厅里,阿肆还在对着陈安乐吹嘘自己是怎样机智敏锐地堵到了出城的阿土伯,然后把他一顿好打。

    “若不是狂沙门那个废物点心莫询出来横插了一刀,那老头现在都可以入土了。”当时阿肆一口把手里的苹果嚼得汁液横飞,一边得意地说道。

    今日午饭前,陈安乐听闻手下来报,说市集处有几个帮里的帮闲被那风云游打了,他那时还没有当作什么大事——毕竟那猎户愣子昨天连他这少帮主都说打就打,又被阿肆这家伙寻机报复,多少总要闹点事出来。

    没想到这午时没过多久,肚里刚下去的面汤都还没消,这不省人事的佟叔又被人抬了进来。

    离开厢房回到前厅,忍耐许久的陈安乐终于爆发了,把会客厅内的两对花瓶连带着桌上的玉石摆件全部摔了个粉碎——这一通摔,就是去了小百两银子。

    弯着身子陪在旁边的阿肆看得是心惊肉跳,心中隐隐感觉闯了大祸,连忙一个劲儿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撞上了少主的霉头。

    “这个风云游,简直是欺人太甚!”

    陈安乐巡视了一圈,发现能摔的东西已经被摔了个遍,只得一拳砸在了木桌上。

    “从来只有我们血煞帮寻他人的晦气,这小子仗着有把子力气居然敢对我们打击报复,他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正当血煞帮的少主与狗腿寻思着如何报复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了一阵呼喝。

    “不好了安乐哥!”院门之外,一位帮众人还没进来,大嘴巴已经吼开:“安乐哥,鸿运斋出大事了!”

    鸿运斋一个月能净赚五六百两白银,乃是血煞帮各项营生里的顶梁柱,听闻鸿运斋出了事,陈安乐心里咯噔一下,眼皮更是跳个不停。

    “鸿运斋怎么了你给我说清楚!”他冲上前一把揪住来人的衣领,喝问道。

    “午后来了个少年,连着赢了六把不说,最后还拆穿了申屠囚的出千手段。”帮众一边说道,一边还喘着大气,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

    “这少年废了申屠囚的左手,甲爷还有斋里的其他兄弟便与他动手,结果都被打成了重伤,尤其是甲爷,现在都还没醒。”帮众急切地说道:“听醒来的兄弟说,在场的赌客都看到了申屠囚出千,现在全散了出去,恐怕这事儿已经传开了!”

    听了这一顿连珠带炮,陈安乐仿佛置身冰窖,浑身连脚指头都凉个透彻。

    血煞帮家大业大,损几个人算不得什么,但伤了鸿运斋,那可不只是个伤筋动骨。

    “安乐哥,您看佟赵两位管街都被人打了,鸿运斋里还出了这么大的事,是不是要通知下帮主”

    阿肆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些年,随着血煞帮在赤沙城的帮派里没了对手,帮主陈平之似乎一洗曾经的戾气,开始修身养性与过去切割,帮内的一众大小事务,也都交给了几位元老辅佐下的独子陈安乐。

    前些年,他先是想尽办法在这大户人家汇聚的东城置办下了这家宅院,然后严禁帮众像过去那般肆无忌惮的行事。别说是抢劫强暴这等,就是市集的例子钱他都曾想一股脑儿的停了,只是因为帮内花钱的地方实在是多,才一时间没有执行下去。

    陈安乐虽然人有些浑,但也知道这次风波的起因是自己犯了老爹的忌讳,耐不住贪心在市集上企图强取豪夺那张虎皮。

    再加上如今佟叔赵叔两位帮中元老的重伤,鸿运斋也被折腾得一塌糊涂,他身为血煞帮的少主,日常事务的实际话事人,如何能把这个烂摊子直接甩回陈平之的手里

    犯事时敢为人先,救场时不见人影,他陈安乐以后如何在帮内立足

    “不急,这事先不必知会帮主,我自有章程。”思及此处,陈安乐摆手回绝了手下的提议,眼见他还想再说,还狠狠剐了他一眼。

    踱步寻思片刻,陈安乐定了定神,面色严肃地嘱咐道:“有三件事立刻去办。第一,把鸿运斋今日所有的损失还有之后每日减少的进项都统计好,报到我这来,我会出银子把这账补平。”

    “第二,赶紧让兄弟们去把今日在场中赌钱的赌客一个个的敲打好,别在乎钱,给我想办法把这出千的事打成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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