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欲两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aksen
“谢谢。”
“我……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袁姝婵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摆了摆手:“你自己回家路上小心。”
默默走出很远,于子扬突然转身回头:“姐,其实……”
话到嘴边,他又顿住了,袁姝婵耐心地等了一会,听他又叹了口气,改口说:“现在变得很奇怪,不是因为哪个具体的人或哪件具体的事挡在中间,而是一种感觉,一种你说的芥蒂,这太不值了。还不如上次你说的那些现实的困难阻碍到我们,更能让人接受……可能这种感觉或者芥蒂,今天是真的说不清楚了,但我希望过几天,回过头来我们能把这个问题解决掉。我不希望自己的死刑是判在这种感觉上。”
说完这番话,于子扬再次转身,快步离去。
袁姝婵在原地,愣愣地站了好一会。
(待续)
情欲两极 【情欲两极】(82)
作者:aksen2020年6月27日字数:24984第八十二章·无常接到宁电集团的电话时,程莎以为自己听错了。
周晓荣上周明明说过,施梦萦出人意料地搞定了宁电,只等走完合同审签流程,荣达智瑞就又能和这个老客户搭上关系了。
程莎对宁电集团还是有点感情的,毕竟这些年为了这个重要客户,她被樊副书记那个糟老头子里里外外玩了个遍。如果能把这个客户留住,她当然很高兴,只是她实在想不明白,那个特别难搞的包副书记,到底是怎么被施梦萦搞定的?
没想到,周一刚上班没多久,宁电人资部陈主任打来电话,说发现荣达智瑞送去的合同存在问题,法务人员回复说不能签字,请示过包副书记后,决定暂停双方的合作。
程莎以前就和这个势利刻薄的女人打过交道,几年前在她刚开始进出宁电集团时,这个女人还没爬到人资部主任的位置上呢。两人间没有交情,甚至彼此间隐隐还有些敌意,在电话里,程莎明显能听出对方的口气中带着浓浓的揶揄和幸灾乐祸。
但现在顾不上去计较对方的口气了,陈主任说的话,让她完全摸不着头脑。
不是说最支持这次合作的就是包副书记吗?从施梦萦的表述来看,合作根本就是包副书记全力促成的,这是怎么了?
程莎没有半点犹豫,哪怕再过十几分钟就该到中午下班时间了,她还是第一时间赶去周晓荣的办公室,向他一五一十地汇报。
周晓荣既感意外,又觉生气,立刻把施梦萦叫了过来。
可施梦萦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实际上,宁电那边突然改了主意,她也是现在刚从周晓荣和程莎口中得知,根本就是一头雾水。
她惶恐地冲出办公室,找了个僻静处,给包副书记拨电话。没想到那位原本待她极为和蔼的老太太,电话里的口气冷淡之极,带着前所未有的疏离和不耐烦,只说了几句“相关事务直接跟人资部联络”之类的套话,就挂断了电话。
施梦萦呆呆地看着手机,脑子一片混乱。
包副书记的心情比施梦萦好不了多少,心里隐约有种被自己的学生甚至是孩子背叛的痛苦。
从第一次见到施梦萦开始,包副书记就对她有种莫名的好感。这个女孩看上去很单纯,身上几乎没有沾染什么世俗气息,沟通时表现出的莽撞紧张,在包副书记眼中也成了经验不足却还充满热忱。
包副书记似乎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她一向也不善与人交流,也很讨厌精细的世故,常被别人视作“难以沟通”
和“性情古怪”,为此在过去很长时间里遭同事排挤,在工作中,尤其在需要和人打交道时屡屡受挫。在施梦萦身上,包副书记隐约看到在自己身上曾经发生过的一切,这自然使她对这个年轻的女孩子莫名生出几分亲切感。
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给予一个和自己年轻时很像的女孩适当的帮助,包副书记觉得这只是举手之劳,无伤大雅。
没想到,她这点小心思在上周六时彻底被颠覆了。
包副书记很年轻时就生了孩子,如今虽然才五十岁出头,儿子也已经年近而立了,几年前就从家里搬了出去。她和丈夫的感情也早早就出了问题,冷淡了十几年,四十岁那年离了婚,此后一直单身。她和儿子的关系也很一般,十天半月才会见面一起吃顿饭。
上周五施梦萦去包副书记那边拜访时,从她办公室出来的那个年轻人,就是包副书记的儿子石和宣。他在宁电集团下属某家子公司担任副总,工作负担不重,福利、薪水很可观,可谓有钱有闲。这天下午他是来集团总部开会,会后顺便去母亲那边聊几句闲话。
没想到才坐下不到十分钟,母亲接了个电话,随后说有客到访,让他先走。
对此,石和宣倒是颇有几分好奇,明明快要下班了,还会有什么重要的客人呢?
在走廊里,恰好遇见访客。石和宣惊讶地发现,这个女孩居然并不陌生,虽然实际上不过一面之缘,但他给她留下的印象很深刻,以至于相隔这么久,他还是一眼就把她认了出来。
没想到,竟会在母亲的办公室门外遇见她。
脑筋一转,石和宣突然似有所悟,最近两次和母亲见面,她嘴边时不时挂着一个在工作中遇到的认真、勤奋又单纯的好姑娘。
哈?石和宣觉得莫名的讽刺,这种贱货勤奋又单纯?
又或者说,是母亲太单纯了?
平日里听母亲的唠叨批评早就烦了,石和宣下意识就对那些能得到母亲夸赞的人充满质疑和不屑,更何况他现在掌握着母亲看走了眼的实锤,又怎么可能不在母亲面前好好张扬一番呢?
上周六回家吃饭,石和宣在餐桌上有意无意问起包副书记那天去她办公室的女孩是干什么的。
包副书记不虞有他,随口说明施梦萦的身份,自然免不了又夸了一通。
“哦,原来你前两次说的就是她啊?妈,你看看,这个女的是不是那个小施?”
石和宣掏出手机,翻出几张储存的照片,递给包副书记。
包副书记狐疑地接过手机,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
手机屏幕显示的图片上的女孩正是施梦萦,她的穿戴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看周围环境,像是在酒吧,施梦萦正坐在一个三十来岁男人的腿上,两人的脸贴得很近。
“这是……”包副书记错愕地看向儿子。
“我跟这女的就见过这一面,是跟朋友出去玩的时候遇见的。她坐在我朋友怀里腻腻歪歪的,我们为了以后跟这朋友闹,好几个人都拍了照。”
石和宣还记得那天施梦萦突然一屁股坐到了自己朋友怀里的样子。
自己这朋友事后可是大大吹嘘了一把,说这个莫名其妙钻出来的骚货很给力,在停车场就肯给他舔鸡巴,还被路人撞见。去了酒店通宵大战,说她的嫩屄紧得不可思议,跟处女的差不多,把他的鸡巴夹得生疼,流出来的水骚乎乎的,满房间都是那气味。
虽然石和宣不会听朋友说什么就信什么,明面上还笑话他瞎说胡吹,心里不免还生出几分艳羡,可这会他顾不上那份艳羡了,打击一下老妈的眼光对他来讲更愉快。
“都是哪些朋友?”
“唉,说了你也不认识。”
包副书记盯着照片,略显犹疑地说:“都是年轻人嘛,偶尔去酒吧散散心也很正常,你不也是经常去吗?”
“哈,妈,她跟我可不一样。我是跟自己的朋友,就只是去喝酒聊天。她可不是,听我朋友说,他不是第一次在那酒吧碰见这个女的,前一次没谈好价钱,这次应该谈好了,因为后来她是和我朋友一起走的。”
“价钱?什么价钱?”包副书记皱着眉头问。
“唉!还能是什么?”本只是随口闲扯,说到这里,石和宣突然发现和老妈聊这种话题似乎有点尴尬,搞得不好还有可能惹火烧身,只能含糊应对,“现在有很多白领白天上班,晚上边出去玩边看看有没有什么副业可干,赚点快钱……”
“哼!你们这代人!”包副书记脸色变得很黑。要照她原本的个性,听儿子说起这些,肯定要长篇大论地教训一番,至少也要问清楚儿子平时有没有去“照顾”那些操持“副业”的白领们的“生意”,但今天她却没顾得上过问,怏怏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石和宣收起手机,轻轻笑了一声。
他和施梦萦完全没有关系,谈不上任何恩怨,今天之所以要跟老妈说这些,纯粹就是因为最近听自己老妈夸了她好几次,听着很烦。只有这么点因由,话说到这份上就行了,反正不管母亲今后和施梦萦之间如何相处,总之今后在他面前不可能再提这个名字了。
包副书记确实不会再提施梦萦这个名字,事实上,她本人也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
她甚至不想再等到上班时间,第二天一大早就打电话找人资部陈主任,让她通知法务部门,停止荣达智瑞那边的合同审签,另找培训机关寻求合作。
得到这个命令,陈主任颇感意外,但执行起来丝毫没打折扣。不管是之前的程莎,还是现在的施梦萦,从荣达智瑞那边来的客服,她一个赛一个地看不顺眼,但先前有樊副书记护着程莎,后来又有包副书记不知为何特别看重施梦萦,碍着前后两任顶头上司的面子,她不得不捏着鼻子和这两个讨厌的女人谈合同细节,既然现在包副书记变了主意,她巴不得给那边一点颜色看看。
对背后发生的一切,施梦萦全无所知。包副书记不耐地挂了电话,她也没有勇气再打电话。她又试着找陈主任沟通,对方也没有和她多谈的意思,随口几句就把她打发了。
施梦萦心烦意乱,却又无可奈何。
齐鸿轩最近几天过得也像坐过山车一般,忽上忽下,搅得他浑浑噩噩,脑子一片混乱。
从小到大,他从没这么为钱烦心过。
原来欠债的感觉是这样的。
想想也是好笑,说到底不过就是区区十几万元而已,又不是什么大到不得了的数目。对齐鸿轩这种家境和职业的三十岁男人而言,要在过去说到这样一笔钱,不会太放在心上。按他的实际收入来算,半年多时间就能稳稳地赚回来。可现在他本身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再欠上这样一笔外债,死死卡着他的脖子,让他时刻感觉呼吸艰难。
如果能给他足够的时间,他慢慢还是能把这笔钱赚回来,可问题是,他赚够这笔钱怎么也得一年半载吧?毕竟这段日子里,他也不可能不花一分钱。他实在没有那么多时间,而且,要是不向父母、妻子求助,齐鸿轩现在手头能随意花用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他挺不了多久了。
背着这样的心理包袱,昨天带妻子回父母家给父亲齐展诚过生日,齐鸿轩大部分时间都表现得神不守舍,闷声无语。
齐展诚从不在意生日之类的事,更何况又不是整寿,更没放在心上,只当是全家人聚拢吃顿便饭。他也不是很擅长关注他人的情绪状态,几乎全没注意到儿子的异样。陈建芬想和儿子了解一下他最近调养身体的情况,再商量一下接下来该再去抓药继续调养,还是另作安排,但齐鸿轩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她,时不时还答非所问,令她气闷不已。
宋斯嘉吃过饭,陪公婆稍坐一会,就说学校里有事,提前离开。
儿子的敷衍和儿媳的“不耐烦”,都让陈建芬心中不快,但宋斯嘉已经不在跟前,总在儿子面前抱怨也没什么劲,只好别扭地去看电视。
躲过母亲的唠叨,齐鸿轩却还是没能得到清静。
心里惦着什么事,它往往会直接找上门来。
换到一个月以前,齐鸿轩绝对想象不到,自己竟也会有被人催债的时候,而且还是被吴静雅这个全身上下所有地方都被他玩过,无数次带着满足和谄媚的神情吞下他的精液的女人催债。
吴静雅一次次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淫贱姿态,早就使齐鸿轩下意识地形成一种错觉,这个女人早就成了任由他摆布的玩物。
可是现在,这个玩物却用令人玩味的口吻,提醒他,他欠的钱是不是该还了?
这实在是让齐鸿轩难以接受的事。
从吴静雅的角度来想,她已经给足了齐鸿轩面子。
上次痛快地借出五万元,完全是因为她觉得这笔钱对齐鸿轩来说是小事,他只是在赌场里一时手头不便而已,离开赌场后肯定很快就能还钱。没想到等了好几天,非但没见齐鸿轩还钱,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接到,这样一来,吴静雅就有点犯嘀咕了。
她的想法和齐鸿轩差不多,五万元,对她来讲也是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真要是因为自己看上了什么,不管是衣服也好,包也好,把这笔钱花出去,虽然也是笔不菲的支出,但不至于很心疼。可同样金额的一笔钱,借出去放在别人手里,总让人心心念念地惦记。
过了这些日子,吴静雅觉得够对得起齐鸿轩了,不管是留给他周转的时间,还是照顾他可笑的男人的面子,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于是就理直气壮打来电话,直截了当地问他准备什么时候还钱。
偏偏齐鸿轩这会心里没底,回话一听就满是心虚,像是满口答应会还钱,但一说到具体时间,话头就往岔路上飘。
吴静雅不算很精明,但在“钱”这方面特别敏感,一听齐鸿轩现在的口气,立刻察觉到他这边可能出问题,顿时就急了。
虽说五万元都是私房钱,她完全可以自由支配,但毕竟不是几百、几千元的小事,不管是长久借出去收不回来,还是拖得太久,发生催还、抵赖等闹剧,都有可能被丈夫察觉到,这对吴静雅来说,也是一桩大麻烦。
吴静雅心里一慌,就顾不上给齐鸿轩留面子,嘴里半分不饶人,说了好些刻薄的话,使齐鸿轩在电话这头羞恼交加,偏偏心虚气短,回不出什么狠话。
在吴静雅这边彻底折了面子,齐鸿轩深感这笔钱绝不能再拖欠!让谁瞧不起,都不能让这个一直默认是自己胯下玩物的女人瞧不起。原本应该带着满脸浓精,用充满崇拜的眼神仰望自己肉棒的女人,一想到她的目光转为鄙夷,齐鸿轩心里就像长满了草。
不管怎么样,必须先把吴静雅那边的债给清了。至于钱宏熙的十万元,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自己至少还有一个月时间可以想办法。
病急乱投医,齐鸿轩托一个平日关系不错的同事,通过他联系到了一家信誉上还算有保证的财务公司,办了车辆质押借款。
他的车还在按揭期内,财务公司说只能七成放款,再扣除杂七杂八的费用,齐鸿轩最后拿到手的只有八万元。
这次齐鸿轩总算没有再像上次那样,钱到手后直接奔赌场,而是先把其中五万元转给了吴静雅。他连车子都质押出去借钱,不就是为了立刻还这个女人的债,给自己把面子挣回来吗?
轻重缓急,齐鸿轩自问还是能分清的。
至于财务公司那边的账该怎么还,齐鸿轩也已经心里有数了。
除了再上赌桌去搏,还有别的办法吗?
齐鸿轩现在早就不像过去那样对自己的赌运和赌技信心十足了,之所以还想去赌场翻本,实在也是没有别的路可走。
他算是切身体会到过去曾经困惑过的赌徒心理。
为什么一输再输,还是忍不住要去赌呢?
为什么明知饮鸩止渴,还要把希望寄托在赌桌上,期待着山穷水尽时能一战翻本呢?
说到底,就是因为“没办法”这三个字啊!
以齐鸿轩本人为例,他已经懂了久赌必输,不管赢过多少把,都可能一把输得干净,唯一保赢的法子,就是压根不上赌桌,可那又怎么样?他有的选吗?
已经在赌场砸了太多钱,输光了全部积蓄,还借了不少外债。拆东墙补西墙,固然是能弥补一部分,但东墙迟早有一天也需要补,除非还有南墙可拆,否则上哪儿去找补东墙的砖?以齐鸿轩如今面临的困境,不上赌桌,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能以小博大,快速回本呢?
局外人可能会站着说话不腰疼地来一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不要一错再错!向父母、妻子把事说清楚,从家里拿些钱把债还上,从此远离赌场,这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确实,这是真正解决问题的办法,前提是齐鸿轩放下一切,从此没皮没脸地活着。
可他不想被妻子鄙视,更不想被父母唠叨。
三十岁的男人了,居然会控制不住自己,进了赌场,不但进了赌场,还输了那么多钱,不但输了那么多钱,还找人借钱继续去赌,不但找人借钱继续去赌,还把借来的钱都输光了!
一桩桩,一件件,齐鸿轩根本无法想象,父母和妻子知道这些事后,会是什么模样?
三十岁的男人了呀!面子往哪里摆?今后自己还能在他们面前抬起头来吗?
更何况,夫妻间的隔阂还没有消除,齐鸿轩之前仗着自忖没犯什么大错,一直硬扛着绝不先对妻子服软,为的是要让她知道,不是只要她心里有一点不满,随随便便来场冷战就能拿捏丈夫。如果现在这件事曝光,那他今后在宋斯嘉面前说话,还有什么底气?不管到哪一天,只要妻子旧事重提,就算当着自己的父母吵架,恐怕他也不会再有什么发言权。
无论如何,只能自己想办法摆平这件事,绝不能闹到家里去。
这样一想,除了进赌场再碰运气,齐鸿轩哪还有别的路可选?
还上吴静雅的债,齐鸿轩多少有点扬眉吐气,精神大振的感觉。
只是这样一来,他手头只剩下三万元可作赌资,和之前几次意气风发或者至少带着孤注一掷的豪气走进“金煌”娱乐城不同,这次他囊中不丰,无形中气势也弱了几分。
也不知道是不是正应了“哀兵必胜”的说法,齐鸿轩这天转了运,一把把筹码被他搂在手边,喜得他合不拢嘴。
只是统算下来,赢的钱还不足以彻底翻本,将将够支付质押贷款的本息而已,如果自己再从其他卡里挤出一点来,添个几千元,添上几千元,用来还钱宏熙的账也够。
齐鸿轩思来想去,决定先还质押借款。
钱宏熙那边没说利息的事,质押借款那边可是要付不菲的利息,如果能还钱了,还是该先还质押借款。齐鸿轩心里其实还有个不甚清晰的想头:这笔钱揣在怀里滚烫,多留在自己手里一天,万一没忍住又丢到赌桌上去就糟了。同样是还不上钱,钱宏熙那边,不管怎么说总是朋友,不说赖帐的事,央求他多宽限些日子总没问题;质押借款这边就麻烦得很,先不说他们可能会上门讨账,致使一切都曝光,单说车子拿不回来,在父母、妻子这边就很难交代。
所以虽然借了钱才过两天,却肯定要支付一个月的利息,感觉上亏大了,但齐鸿轩还是咬牙决定先清财务公司那边的账。
还剩下最后一个难题,从钱宏熙那边借的十万元,该怎么还呢?
这笔债倒是不急,齐鸿轩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是再向抵押车子换赌本,随即又想反正要抵押,还不如抵押房子,能到手的钱还要多一些。转念再想,从银行的正规渠道办房产抵押,必然要用结婚证,这倒还好说,反正结婚证平时基本压着箱底,宋斯嘉不会没事就去翻看,神不知鬼不觉偷出来用一下肯定没问题,可多半还需要宋斯嘉本人签字,这就很麻烦。
如果走不正规的渠道,这些麻烦都能省掉,但齐鸿轩也明白那些野路子,利息肯定很高,自己连质押借款的利息都不想多付,怎么会去欠那种阎王债?
不管怎么说,齐鸿轩还没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不可能主动送上门去让人宰。
可这样一来,问题又绕回来了,钱宏熙的债怎么还呢?
难道真就束手无策,必须找老妈开口要钱吗?十万元啊!不是小数目,一口气动这么多钱,很难不惊动父亲,自己铁定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每次在脑海中勾勒出这样一幅画面,齐鸿轩都会立刻把“向家里开口”这个念头彻底抛到脑后。
那……之前曾经在脑海中出现过的一个念头,幽灵般又冒了出来。
事实上,自从生出这个念头,他时不时总会想起,再也挥之不去。
只是他每次都会强行赶走这个念头。
这条路真的不能走。
可又有另一个声音总在脑海中响起:“这笔钱,每个人都在想办法狠狠咬上一口,有什么好怕的?”
他想到的是,课题组经费。
齐鸿轩所在的那个“大气污染物”课题组,申请的是国家科研基金。是他们所在院系有史以来申请到的最大的一笔科研基金。目前课题组项目过半,四月份的时候,最后一笔科研基金已经拨下。如今课题组账户现金充足,短期内这笔钱不会见底,放着也是放着……以齐鸿轩的工作资历,不可能掌管课题组经费支出。但架不住人家有个好爹,又有个好老师。齐展诚身为崇大知名教授、博导、校党组成员、理学院党委书记,大家多少都要给他一些面子,对他的儿子自然也会多几分照顾;谷超业是崇大环境科学领域的大专家,又是课题组领头人,传弟子,齐鸿轩当然也会被高看几眼。再加上他在学校里很会做人,和课题组内大多数实权派都保持良好关系,所以就有资格在课题经费方面少少地分润些油水。
按心照不宣的惯例,拨下来的经费根本不可能真的都用在科研上,有的是办法从中一层层刮出利益来,掌管课题组各项支出的负责人,在瓜分利益方面可谓各有神通。齐鸿轩在谷超业的关照下,从去年开始,管起了劳务和设备经费这一块的支出。
对此,不是没人说闲话,但齐鸿轩身份特殊,实权派们都不开腔,别人就算眼红也没什么用。特别是在齐鸿轩竞争访问学者机会失败后,更没人对此说三道四,好像默认了就用掌管这一块经费,给齐鸿轩一点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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