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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梳翎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图安静

    后来耿师傅说什么李珺也没听进去,想要去不易家看看。。又不知道合不合适,一晚上,李珺的心里都久久不能平静。

    再次见到不易,他娘亲已经入土为安,因为家里没有大人,都是四邻帮的忙,之前家里人看病还有一些债没还,置办丧事又欠了些钱。

    最后连那处破房子也托邻居卖了抵债,有好心人出了个好价钱买了,还说不易什么时候搬都可以,不着急收房子。

    斋仆耿师傅宅心仁厚,向学正梅夫子提及了此事,因为不易好歹是太学里的小童,梅夫子特许他跟着斋住在太学的仆舍里,一是有个人看护,又以太学的名义免了他吃住的费用。

    尤其是易夫子,听说了这件事,还资助了一大笔银子给他。

    众人拾柴式的帮助,确实让不易情绪有一些好转,李珺去的时候不易、毫无精神的坐在仆舍门口的石凳子上。她小心地问道:“不易。 。你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毕竟还是个孩子,不易一见到李珺,又忍不住抽涕起来:“公子!我娘……”

    不知道又哭了多久,不易才道:“我记得公子给娘喝了四物汤的第二天早上,娘就觉得好很多了,还起来给我做了饼子吃,又让我带桃子给公子。”

    对,李珺记得。

    “后来呢?”

    “谁知道等我回家,就看见娘倒在地上。厨房里的东西也撒了满地。我吓坏了,拼命地喊娘,可是她一点反应也没有。”不易仿佛又看见了死去的娘亲,他说的很激动,眼泪又忍不住要淌下来。

    “我就哭着出去找胖婶子,就是住在我们家隔壁的。后来又来了几个人,还有一个大夫。大夫说我娘浑身发紫是中毒身亡的。图安静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是蛇毒又发作了!”

    “不可能!”李珺听到此处,忍不住驳道。

    “是吧,公子也觉得不可能?”

    “你娘的蛇毒已经基本上去除了。”李珺回忆。“我第一次去你们家可能有蔓延的趋势,但是后来喝过药,隔天再去你娘都能下床,脸色也变红润,蛇毒怎么可能又反复?”

    “我也是这么跟大夫说的,大夫说我娘的症状确实是中毒。”

    “是不是中了别的毒?你娘吃过什么?”李珺又问。

    “我回去只看到厨房里茶水壶翻在地上。我们家里也没有什么有毒的东西啊!”不易回想着。

    “没有人听到什么动静吗?若是你娘不舒服没有喊吗?”李珺又问。

    “问了胖婶,因为白天不在家,所以什么也不知道,也就是我去喊的前一会功夫才到家,其他邻居远一些,什么也没有听到。”不易哭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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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诗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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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珺眉头紧锁,虽然觉得不易的娘亲死的蹊跷,但是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可惜你娘已经下葬了,你年纪又小要不然应该去报官,至少衙门里有仵作,比那些江湖郎中看得更清楚些,你娘也不会死的不明不白。”

    “真的吗?”不易已经渐渐情绪平稳,听了这话又难过起来,“要是当时公子您在就好了!”

    “你现在跟着耿师傅住的还习惯吗?”李珺问。

    “耿大大虽然看上去严厉,但是心里对我们还是挺好的。要不是耿大大,我……”说着不易又哭起来。

    “好了,既然事已至此,你就不要想太多了,你娘肯定希望你能坚强些。”李珺安慰道。

    “你没有其他亲戚了吗?”

    “我娘说我们家是以前逃难到京城来的。。亲戚不是饿死,就是在路上都走散了。我娘跟着外公外婆在京里帮人家管果园,后来他们攒了一点钱,就买了那处小宅子,自己种了一些果子去卖,卖不出去就做了蜜饯,就是上次给您吃的。”不易解释。

    “但是后来外公生病,借了些钱也没看好,没过多久就去了。外婆也跟着去了,蜜饯生意就断了。这些都是听我娘说的。”

    “那你爹呢?”李珺好奇故事里少了的那个人。

    “我娘根本没出嫁,就生了我。她说我爹是一个好人,但是我们找不到他了。”

    原来他娘是未婚生子,一个女人无依无靠拉扯一个孩子确实不容易。

    “难为你这么小就到太学里面来。”李珺感叹。

    “嗯。 。不易很喜欢太学,能服侍公子们是不易的福气,而且还能跟着斋仆大人们学字、学东西。”讲到这里,不易反而觉得太学是天堂一般。

    “对了,”不易突然想起了什么“不易一直以为我娘不识字,那天整理家里的东西,发现我娘还藏了几封信在箱子里。”

    “哦?是谁写的?你爹吗?”李珺问。

    “应该是,我看不太懂,写得很好,真的!”不易脸上填满了一种莫名的自豪感。

    “看来,你娘应该很喜欢你爹,要不然你爹都不来找你们。图安静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你娘还说他是个好人?”

    “我,也不要这个爹了。”不易又转而悲伤起来。

    “怎么了?”

    “我娘已经死了,我唯一的娘已经死了。”说完不易又大哭起来。

    老天好像也怜悯这个可怜的孩子,云光都被遮挡起来,还刮起了嗖嗖的冷风。

    李珺能感觉到那种天都塌掉的感觉,此刻一切言辞都是无力的。

    “乖,你还有我们。”

    “我要娘,我要娘活过来……”不易呢喃道。

    李珺也忍不住眼眶里噙满了泪水:“不易乖,不易乖”

    ……

    品状榜很快在上舍学馆门口公布了。

    张允得了头名,也让那些平日里说他是递补进来的人没了闲言碎语。李珺竟然也意外地得了第二名,因为没有想到,所以李珺也觉得很开心。…,

    高士林又要给两人办宴席,李珺怕了他喝酒的阵仗,直接拒绝了。

    而张允自上次李珺他们去了麦巷之后,对待他们的态度也好了很多。至少不会莫名其妙地讽刺或者不理睬他们了。

    眼见到了梅雨季,日日雨水如珠帘一般下个不停,天又闷又湿,人心难免浮躁。

    李珺靠在学馆窗口,用手接着那雨滴,正百无聊赖。突然大家都安静下来,原来叶夫子到了。

    叶夫子却并不以此雨为恼,还很应景的给大家出了一道难题:“春种夏忙,秋收冬藏,万物必有譬阖。要说这雨也是适应天时而落。景已至,未有诗。你们就以此为题作一篇诗文吧。不要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大家被夫子一说。。都一扫梅雨带来的潮湿与无奈。当下一面看着细雨,一面思索起来。片刻功夫已有人动起笔。

    李珺其实心中已有一句,只是这句不太适合在这堂上做,遂又重想一首。

    那边张允应该是想好了,已经开始动笔。叶夫子也走到他跟前,看他的诗并没有多加品评。

    一会儿,又有许多人陆续埋头写起来。独高士林感觉昏昏沉沉地趴在那里。

    李珺问他:“高兄还不动笔?”

    高士林抬头看她:“急什么,你的做好了吗?”

    李珺笑笑,用笔点点脑袋:“黔驴技穷,还在想呢!”

    “哦,小小谦肯定没什么问题啊!”

    李珺拱手:“多谢高兄鼓励。”

    最后。 。李珺看到连兴宝都已经开始写了,赶紧落笔写起来。

    一时除了滴滴答答的雨声,只剩下了那纸笔研磨的声音,大家写得都很认真。

    “都差不多了吧,写好的可以先送上来给为师一阅。”叶夫子突然打破这长时的寂静。

    李珺忙得没有功夫抬头张望,但是听得有很多人都将手中的诗文呈了上去。

    再等李珺落笔,叶子这时已经拿起一些诗文道:“我们先看看这几位学生的诗吧。”

    《雨》张允

    青梅落雨亭湖里,淡淡槐花迎风曳。

    芸香书屋弄诗兴。图安静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孺子耕读雨梦稀。

    吟完,下面一阵赞赏声,大家素日已经知道他的认真勤奋,原来才情原来也高。

    李珺也觉得这一首甚好,加上品状榜的头名与此诗,应该不会再有人对他有异议了吧。但是他仿佛还是很淡然的,只是听夫子给他点评,认真的点点头而已。

    接下来看了兴宝的,他做了一首五律。

    《梅雨》赵兴宝

    何处连绵雨,凉风贯从来。

    落时骤夜急,涟漪汇成溪。

    芭蕉垂绿叶,浮尘粘花语。

    濯濯独思量,蒹葭也无常。

    没有丝毫堆砌,果然是信手拈来的佳作。兴宝此时也很兴奋,他对待诗作的热情叶可比拟书法。五律里,兴宝这一首估计是拔尖了,只是李珺竟然还听出了一丝愁怨。…,

    等大家陆陆续续写完,夫子又念了几首。突然李珺听到:“高士林《梅雨乐》。”他什么时候做好的,速度还真快。

    《梅雨乐》高士林

    梅雨绵绵润新荷,暑风和畅蛙鸣多。

    小园簟凉庭深院,无事无课好快活。

    这么随性,李珺偷瞄他。。高士林正好也看到李珺这边,于是李珺送了他一个大拇指,那厮贼笑的更厉害了。

    最后,到李珺的了,李珺不敢抬头,只听叶夫子笑着说:“这个最风流别致。”

    《夏日梅雨》云谦

    乌云旦送芳尘去,一册烟雨燕飞低。

    天水如注苇如簌。 。枝繁叶茂入夏来。

    “不愧是小小谦啊,写的真好!”高士林带头鼓起掌来。就连赵兴宝看李珺的眼神里也多了一丝惊讶。

    然后夫子就诗韵平仄细细讲解,众生各自对着张贴在墙上的诗作又斟酌品味了一番。图安静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不知不觉,已过了下学的时间都还不知道。

    莲蓬不知道何时就已经在门口候着,想来是等赵兴宝。

    “又有什么事吗?”高士林问道。

    “宫里召呢。”赵兴宝似乎不太愿意。

    “好,等你回来喝酒!”高士林热情地回应。

    他点点头最后还是无奈地收拾东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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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三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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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们几人再回了斋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易一脸泪痕地坐在门口抽泣。

    李珺奇怪地问他:“不易,怎么了?”

    “耿师傅摔了一跤,我想帮忙扶他,大家不让。”不易委屈地说。

    “什么?耿师傅摔跤了?”

    “是因为你摔的?”高士林也问。

    不易摇摇头。

    几人也顾不得再仔细询问,到了耿师傅那斋舍里去瞧,果然是受了些伤,头上、手上都缠着纱布,叶夫子还在那里替他包扎。原来,雨季露草湿滑,耿师傅在池边打水准备冲洗长廊上面的污渍,不慎摔了一跤。

    高士林不知道从哪里又打听了小道消息,神秘兮兮地对李珺道:“他们说这小童招了瘟神。。克身边的人。祖辈克死了,娘克死了,现在到了耿师傅。”

    李珺气愤地把他拽到一边:“高兄信这些神鬼说?所以他们才不让不易搀扶耿师傅?”

    “大概是吧。”高士林也无奈道,说着又瞥了一眼还呆立在门口的不易。他看起来是真的很担心耿师傅,小眼睛试探地朝里面张望,鼻涕还挂了半边,却不赶进来。

    “虽说不信,但是咱们京城里着古怪的事情还真是有的。”

    李珺不知道他是玩笑还是认真的:“什么古怪?”

    “你可曾听过咱们京城三怪?”

    “哪三怪?”

    高士林见她果然没听过。 。低声介绍:“一怪便是宫里面传出来的,每逢宫里有新生男儿降临,就会被上天下了咒,活不过十五。”

    李珺不敢相信,质疑道:“但是圣上不是先帝唯一的子嗣吗?但是他活下来了!”

    “是,你不知道还有一个传说吧?坊间流传圣上是并不是真的皇子,是在先圣母太后生产时调包的。”高士林声音越说越小。

    “你们这也相信?”李珺也压低了声音。

    “说了是听说嘛,关键先帝十余个子嗣都没有活过十五的。”高士林欲言又止。

    李珺联想到当下:“本朝的皇子也多为夭折……甚至一个公主也没有留下来。图安静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是吗?”

    “是啊!”

    “那豫王今年多大?”李珺又问道

    “十三了。”高士林郑重地回答。

    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再往下交流。

    “那第二怪呢?”李珺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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