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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梳翎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图安静

    第二日,是易夫子的课,李珺有意无意地在他路过的时候,把头趴下去在他后面看着什么。

    “你在干什么?”高士林奇怪地问。

    张允也盯着她看。

    李珺尴尬地小声回道:“好像掉东西了,所以看看在不在这四周。

    “什么东西?”高士林问。

    “啊,找到了”李珺举着手中的毛笔。

    “你莫不是这几日没休息好?不是一直摆在你面前的?”高士林没好气地问。

    “这样……”李珺憨笑着。

    还好前面的易夫子并没有发现什么,也没看他们。

    回了斋舍,高士林又喊他们去房里玩。 。原来今日高府送了消暑的绿豆沙过来,几人都吃了一碗。

    只是他们感叹,赵兴宝回去了几日,未曾享用到。

    “不过他们府上也不会缺的。”

    “听说他是又被召到宫里去了。”高士林道。

    “咦,你也喜欢习文弄墨了?”张允指着挂在书案上的画卷问。

    “哦,你说这个啊?”高士林把画卷拿下来。

    “是叶夫子在琼山做的画,后来拿回去润色,前两天准备带过来给兴宝的,谁知他正好回了府。于是叶夫子想让我回去时带给他,都忘了。等会让锦西来拿了送到齐王府去。”

    说着还把画卷打开给欣赏了一下。映入眼帘的一幅山水画。图安静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笔势浓淡相宜,峰峦看起来都透着灵动,旁边还题了一首诗。

    “当时还只是半成,现在看来更是精品!”李珺忍不住惊叹。

    “但是,这诗?”半天未开口的李珺突然按住画卷,仔细地盯着那首小诗看。

    “这诗怎么了?”高士林

    张允念道:“青山多妖娆,泉水绕舍清……”

    “我昨天看到不易他爹写给他娘亲的信笺……”李珺突然变得紧张严肃。

    “怎么了?同这画卷何干?”高士林问道。

    李珺指着那诗问道:“高兄,这画卷上的落款是?”

    高士林瞄向那画卷中诗的落款:“曜明。”

    “对,曜明。”李珺回道。“不易的爹留给他娘的信中也是这个名字。而且字迹也很像。”…,

    “他们是同一个人?”高士林不敢相信的对比着。

    “不易的爹有可能就是叶夫子!”李珺判断。

    “不对。”高士林反驳。

    “为什么不对!”李珺着急了。

    “因为,曜明是易夫子的字。”

    “这诗是易夫子题的?”

    “对。”

    李珺抓着高士林的袖子问道:“你确定?那就对上了。”

    “怎么回事?你们俩说的我怎么听不懂?”张允问。

    李珺解释道:“琼山那日,我曾经在易夫子的鞋底看到一团青色的污渍,当时我只是觉得奇怪,后来才想起来那青色的污渍中隐约有两个字,就是‘不易’!”

    高士林似乎明白了什么:“所以你昨日去找那桃核?难道说易夫子去过不易家,而且踩到了你们刻的桃核?”

    “对,易夫子很可能就是那个毒杀了不易娘亲,而且想让不易淹死在沟里的人!”

    “你们确定没有弄错吗?”张允明白过来也严肃地问“这事可不是随意揣测的!”

    “我知道易夫子以前也曾经拔优被推荐到太学里念书。。后来入赘到了户部周大人家,娶得是周家大姐。”高士林道。

    “若他真的与不易娘亲有了一个孩子,周家人怎么容忍得了。所以他才会痛下杀手。而且近在咫尺也不相认。”

    “易夫子入赘这事,我也曾听过。”张允也迟疑地跟了一句。

    “高兄说得很有可能,那我们现在要去告发他吗?”李珺紧张地问。

    高士林陷入了沉思:“不急,等我去问问德丞。”

    “赵夫子?这事若知道的人太多别走漏了风声,反而害了不易!”李珺提醒。

    “德丞不是那样的人,那日还是他救了不易。”

    “那倒也是。”李珺这才松了口。

    第二天。 。本来应该是易夫子的课却变成了梅夫子的。

    抑扬顿挫的古文直念得大家头晕脑胀,对于易夫子为什么没有来,梅夫子从头到尾只字未提。

    高士林一散课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李珺只得先去了不易那里,还好马延依然恪尽职守地在那里看着。

    不易已经好了很多,看到李珺笑着喊道:“公子!”

    “你的头还晕吗?”

    “嗯,公子,我想去看看耿师傅。”不易道。

    “好,你去吧。”李珺朝马延点点头。

    不易前脚出了门,高士林与赵德丞后脚也来了。

    “那小孩呢?”高士林问。

    “去看耿师傅了,他心里可定还记挂着。”李珺道。

    高士林似很累一般,坐下来先倒了满满一茶碗水饮了。

    “易夫子到底……”李珺问道。赵德丞都一起来。图安静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虽然他们什么也没说,但是她看得出来,事情应该是有了结果。

    “易夫子自己已经坦白了。”高士林面色沉重。“不易他娘亲家以前在太学附近卖蜜饯果子,易夫子年少时认识的。”

    “果然。”李珺也坐到他身边。

    “后来就是痴心女和负心汉的故事了,易夫子家里不同意,就与现任夫人家结了亲,婚后也任官职去了外地。他不知道不易娘亲已经怀孕,还生了不易。”

    “不易的名字可能也是这么来的,那易夫子什么时候回来的?在太学任教怎么会不去打听呢?”李珺气愤地问道。

    “他可能没想到她之后怀了不易而且一直没有成亲。父母亲也去世了,只能母子二人相依为命吧。但是听说不易家的房子,就是他花高价买下来的。”高士林道。

    “让自己心里安慰?他怎么下得了这样的毒手,不仅不照顾反而要害他们。”

    这一问让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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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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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心总有变化的时候,喜欢的时候就是天,不喜欢的时候,尤其是在前途、利益的面前,可能什么也不是。”说话的是赵德丞。

    “是这样吗?”李珺望着他感叹。

    她看到的情感都是那种相敬如宾,相濡以沫的,比如外公外婆,舅舅舅母。她还是难以想象,人要恶劣到什么程度,才会对自己曾经爱过的人做出那样的事情。

    “不易夫子已经被府衙收押,择日审理此案。”高士林补充道。“但是,尚书府周大人和周夫人都在想办法为他找人打关系,希望能把他保出来。”

    “有钱能使鬼推磨。”李珺鄙夷。

    “易夫子去衙门的时候那周夫人说,是她做的。。一切都是她做的。易夫子说不是,让她不要急中添乱。”

    真是一桩事牵出万条麻。

    “不易知道这件事情会更伤心,所以这些最好都不要告诉他。”李珺思索道。

    “好。”

    但是,事情一直到盛夏之时,终于有了定论,周家人据理力争的找了一位替罪羊——周夫人身边的嬷嬷。说是因为看不过去,就找了不易的娘亲,让她不要再纠缠易夫子,谁知不易娘亲跟他们起了争执,不小心撞到了桌角,那嬷嬷吓坏了,便在在她的嘴里喂了一些毒,让她看起来像是毒性复发身亡。

    周家又怕不易这孩子找到亲生父亲,一不做二不休想推倒沟里去,造成自杀或者意外。不易那克母的不详之名也是嬷嬷找人散播的。 。易夫子是心存愧疚所以才自己承认。

    “你信这些糊弄人的鬼话吗?”李珺问高士林。

    “呃,其实有的时候京城就是这样。”高士林答非所问。

    李珺又猜测:“或许,易夫子并没有毒害不易的娘亲和不易,若不然他也不会去拜访不易娘亲;花大钱买个破房子;捐赠银两给不易;偷偷到斋舍门口来看他;还那么坦诚地承认自己就是凶手……”

    “那不就是这恶嬷嬷么?”高士林反问。

    “我知道贴身嬷嬷向着自己家小姐,但是这幕后肯定有别的人,要么是周夫人、要么就是周大人夫妇。图安静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一个嬷嬷哪里来的胆子和人脉能够做这么多事情呢?”

    “也对。”高士林不再反驳“所以,我说这样的事情很多。”

    “替罪羔羊是吗?”李珺反问。

    “呵呵。”高士林笑而不语。

    “原来京城果然这样复杂。”李珺躺在后院不易中的那片塔草旁。

    它们虽然只有寥寥几株,但是已经长成型,株株在烈日下傲然挺立。

    高士林靠坐在旁边的大树下:“不过你也不要太担心,易夫子说要把不易接过去,带在身边照顾。”

    “周家能同意吗?万一又对不易下毒手?”李珺担心道。

    “这么多眼睛盯着,他们已经落人口舌了,应该不会再做这些事情了吧。况且易夫子也请辞了太学的官职。据说都不愿意再出仕了。周大人也死了心。”…,

    “希望他们是真的悔过,可惜了不易娘亲……”李珺道。

    “年少时的情感或许懵懂,但却是最纯真的。不易娘亲痴心等了这么多年,可能她自己也知道易夫子住在哪里,跟谁家结了亲,但是这么困难的情况下都没有去找,也是因为不想影响易夫子的前途吧!”高士林叹息道。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所以呢?”高士林笑着调侃李珺“看小小谦很懂的样子,所谓情到底是何物?”

    李珺尴尬地回道“哪有?不过是感慨。”

    高士林又坏坏地笑着问道:“哦,那要不要本公子带你去奉花坊找找到底什么是情啊?”

    李珺连忙摆手:“啊?不用了不用了。”

    “哎,别急着走啊,本公子介绍宜奴姑娘给你认识啊!”高士林喊道。

    整日的之乎者也。。在盛夏闷热的天气中似乎格外让人觉得烦躁不安。

    还好,某天叶夫子宣布了要去沁池赏荷的消息,把大家都乐坏了。

    要知道沁池可是皇家园林,非权贵都难以入门。上舍说起来,以后也都是会出仕的人才,所以圣山在太学改制之时,给了特许。

    “不过,赏荷也有要有赏荷的办法。”叶夫子在前面补充道。

    这一句话把大家的注意力又吸引回来:“什么?”

    “我就知道没这么便宜的事情。”又有人嘟囔。

    “各位,稍安勿躁,听夫子把话说话。”张允站起来示意。

    “每人要取一荷景作画一幅,可好?”叶夫子道。

    “这个可以!”大家都嘻嘻哈哈地回道。

    “但是这作画有彩头吗?”一个声音起哄道。

    “都是要记录进品状榜的。”叶夫子回答地很干脆。

    “唉!”又是一阵唉声叹气。

    叶夫子也被大家逗的没脾气了:“好了。 。好了,为师会与梅夫子商讨一下的。明日辰时出发,不要迟到。”

    “遵命!”高士林带头答道。

    李珺本来是和高士林一辆马车,但是他说既然是去赏景,应该骑马而行,李珺并不擅长骑马,于是高士林便把张允拉过来陪李珺坐马车。

    张允今日多带了一个包袱,里面沉甸甸地不知道放了一些什么。

    可能是见李珺好奇,他便打开来给她看:“你应该用过吧?”

    “什么?”

    “彩石料。”张允介绍:“作画用的。”

    “哦。”李珺瞥见那包袱最下面,还有一块砚台和镇纸,难怪看起来这么重。

    “张兄做事情总是这么认真。”李珺赞道。

    “哪里。图安静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有备无患。”张允又把包袱扎紧。

    “对了,伯父这几日怎么样?”李珺想起来问道。

    “嗯,就是夏日里有些闷热,心里总是不舒服。”

    “那润香丸没吃吗?”李珺试探地问道。

    张允没有回答,但似乎也没有之前那么反感了。

    略沉默了一会才答道:“你说你们杭州府真的有这么一味药?”

    “是啊,对喘症之类的可有效了。”

    “真的很像。”李珺肯定。

    “可能这也是你们杭州府来的吧。”

    “真的?怎么说?”难道舅舅就在总兵府?李珺一时兴奋问道:“张兄家里人去过杭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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