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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明神女录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倒悬山剑气长存
林玄言道:「当然要带走。」
陆嘉静道:「要是带回去被婵溪发现了,她还不笑话死我?」
林玄言问:「那夫人想怎么样?」
陆嘉静认真道:「收起来埋起来吧。」
林玄言问:「要是被人找到了怎么办?」
陆嘉静道:「那也是我们死后千万年后的事情了……俱往矣。」
林玄言想象着那个被雨打风吹去后的岁月,神思茫然。
修道之人求的是与天齐寿的长生,但这注定是不可能的,只要生于天地间,
就一定会老去,死去。只是修道之人将这个过程变得无比漫长罢了。
这些画或许会永远长眠地底,迈过比他们更久远的岁月,去看一个更遥远的
未来。
「也好。」林玄言应了一声,手指抚过一副画卷上栩栩如生的绝世容颜,微
笑道:「静儿永远这样美。」
随着林玄言的抚摸,所有画轴同时卷起,收拢成卷。
画卷收拢,陆嘉静转过身去,道:「我再带你看个东西。」
「什么?」林玄言问。
陆嘉静走到一处墙壁,手掌触摸试探,某处暗格被推动了,她从中取出一个
小盒子,直接抛给了林玄言,道:「这个有没有兴趣收下?」
林玄言伸手抓过褐色木盒,迟疑着推开木盒的盖子。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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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子中放着一些零碎的,微微卷曲的细小毛发,林玄言看着这些,只觉得脑
子轰得一声,当年在时光长河中看到的场景霍然浮现,他牙齿紧咬,胸膛起伏,
却仍是故作镇定道:「这东西留著作甚?以后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要不把静儿
刮成大白虎?」
闻言,陆嘉静冷笑一声:「小白虎都对付不了还想着大的?」
苏铃殊在一旁假装什么也听不懂。
林玄言对于她的玩笑一笑置之,他环视宫殿,道:「我曾经答应过你,要在
太平宫给你举报一场婚礼,但今天有些冷清啊。」
陆嘉静道:「外面可是聚着很多人呢,要不要把他们一并喊进啦赏画?」
林玄言面无表情,在心里默默想着要秋后算账。
陆嘉静似乎心情很好,她靠着墙壁,褪下了青色的绣鞋,随意扔到了一边,
露出了白润柔嫩的玉足,脚踝处青筋如白雪下暗埋的溪水,若隐若现,更衬得一
双玉足纤巧柔美。
陆嘉静撩起了一些青裙,走到巨大的水池边,足尖涤荡水面,溅起丝丝的波
纹。
林玄言忽然想起八年前试道大会上,她便是这样赤着双足从接天楼下走下来
,细嫩的肌理宛若玉兰。
一晃多少年,有情人终成眷属,多好。
水面上的花灯随着她涤水的动作逐流着,火红的光在水下摇晃着,水面上清
晰美丽的花灯和水下水墨般的倒影辉映着,陆嘉静曼妙出挑的身躯便在这些光与
影之间明灭着。
太平宫一片空寂太平。
林玄言看着青裙涤水的柔美背影,听着耳畔哗哗的水声,所有的情绪便这样
沉淀了下去。
微漾波纹的水面上,许许多多的花灯载沉载浮着。
「静儿。」
「嗯?」
「送你一场烟花。」
林玄言手指虚点水面,冰冷的绛红色剑火燃烧起来,它们仿佛带着最炽烈的
温度,将整个湖面烧的一片通红,花灯中虚幻的人影便在火光中曳舞着。
林玄言牵着陆嘉静的手走过灯影摇红的湖面,踏过青铜的石阶,来到了宫门
外内方外圆的碧色高台上。
那是一处悬崖陡壁上铸造的高台,周遭山势险峻高耸,烟缭雾绕,峭壁上生
长着大片大片的红叶。
林玄言高高地举起了另一只手。
叮叮当当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似是剑鸣。
这一天,自叶临渊与邵神韵大战之后,人间所有剩余的剑再次腾空而起,朝
着浮屿飞了过来,剑鸣嗡然振响,如百鸟朝凤般笼聚而来,一直来到了太平宫的
上空。
所有的剑都亮起了七彩的霞光,仿佛被浮屿上了最美丽的魂魄。
叮叮的清鸣之声响彻峡谷,它们碰撞出无数的火花,盛大地成开在太平宫的
天空上,如火如荼,如烟霞焕然绮丽。
那是永不凋零的烟火。
陆嘉静与苏铃殊都仰起头看着那宏达而瑰丽的景致,清澈的眸光里是五光十
色的烟火。
「苏姑娘,对不起了。」
在这场名剑构筑成的烟火的尾声,林玄言忽然低声对苏铃殊说了声抱歉。
与此同时,身后的太平宫亮起了冲天的火光,仿佛有火蟒自宫中扬起头颅,
要将整座宫殿吞噬入腹。
「这里有你最痛苦的记忆,哪怕我们如今都不在乎了,我还是想毁了它。」
林玄言看着陆嘉静的脸,轻声说着,巨大的火光汹涌如潮水,将身后的场景耀得
亮如白昼。
苏铃殊肩膀骤紧,她呆呆地看着那座火光笼罩的宫殿,却也没有说什么。
房梁,斗拱,木门,所有的一切都淹没在了火光里。
陆嘉静吃惊地看着那座沐火焚烧的宫殿,竟有些释然。
一直到火势无可挽回,苏铃殊才严肃地问道:「你们把我浮屿的古宅烧了,
该怎么赔偿?」
陆嘉静道:「苏姑娘想要如何?」
苏铃殊道:「我想随你们一同修行。」
林玄言与陆嘉静微微吃惊地对视了一眼,陆嘉静迟疑之后缓缓点头,林玄言
便也点了点头。
苏铃殊抿嘴一笑,张开双臂仿佛抱拥着大火,她大声道:「那就烧吧——」
剑鸣声在这一刻激烈到了顶点,仿佛天庭之上,有两军交阵,铿锵鸣响。
冲天的火光里,林玄言忽然亲了一下身边女子的脸颊。
陆嘉静下意识地捂了下脸。
他们看着彼此的眼。
像是看着最热烈也最寂静的一生。
一直到焰火成灰,名剑散去,烟尘归寂,三个人的身影才出现在了湖泊旁的
石道上,身后古拙敦厚的宫殿被燎得一片漆黑,里面的一切也终于付之一炬。
忽然间,一个声音响起在山道上。
「林玄言,你真是好大的排场。」
林玄言心中一凛,回身望去,一对女子并肩立在身后,不知何时来的。
那是邵神韵与南宫。
「南宫姑娘……」林玄言有些吃惊。
「妖尊大人登临浮屿有何贵干?」苏铃殊问道。
邵神韵目光移向了林玄言,道:「我是来找你的。」
她身边的南宫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却被邵神韵瞪了一眼。
邵神韵冷冷地看着林玄言,道:「你破了我家妹妹的身子,就想这样放任不
管?」
「姐姐,那只是情势所迫罢了……」南宫在一旁小声辩解道。
温柔端庄的失昼城大当家,此刻竟有些在外面受了欺负的小女人姿态。
「闭嘴。」邵神韵冷冷呵斥道。
林玄言一时间不知如何言语。
苏铃殊有些震惊道:「你究竟惹了多少桃花债?」
邵神韵双手环胸,强硬道:「把我妹妹明媒正娶了,别和我说什么你们相识
太晚感情不深,强扭的瓜不甜之类的话,修道之人最不缺时间,感情慢慢培养便
是,总是你要了我妹妹的身子,就休想一走了之。」
赤裸裸的逼婚呀。
南宫捂着额头,只是觉得好生丢人。她柔柔地看着邵神韵,可怜道:「可是
南宫只想和姐姐在一起呀。」
林玄言试探性问道:「要不你们一起来?」
陆嘉静俏脸肃然,微恼地瞪了林玄言一眼,狠狠掐了下他的胳膊。
邵神韵淡淡道:「我可没兴趣和你这个剑人住一起,但是我与妹妹相逢不易
,便陪着妹妹暂住几日吧。」
林玄言显然没想到她会答应,求助般看了陆嘉静一眼,陆嘉静翻了个白眼,
别过了头,懒得理他。
邵神韵冷笑道:「怎么?算起辈分,三万年前我便是你的女主人,如今再不
济你也要敬我一声姐姐才是,还是有了妻子就对其他人避如蛇蝎了?」
陆嘉静抿着嘴唇,无奈地叹了口气,妥协道:「便听邵姑娘安排吧。」
邵神韵满意地点了点头,推了下南宫,笑道:「还不去拜见你的正宫姐姐?」
南宫整理了一下衣裳,黑衣白发的身影在犹然火星飘荡的背景下美得不像话。
她对着陆嘉静欠下了身子。
三年的生死相随,陆嘉静与南宫自然也早已熟识,两人之间自然也没有太多
芥蒂,只是对于邵神韵,陆嘉静心中总是有些不舒服,若是邵神韵真与她们住在
了一起,再加上她与南宫形影不离,那众女大被同眠是不是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一想到这里她便分外头疼。
邵神韵微笑道:「陆宫主,你以后可别欺负我家妹妹呀,要不然我这个做小
姨子的可不会放过你们。」
陆嘉静道:「我们自然不会亏待南宫姑娘。」
邵神韵问:「你们家一般谁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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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林玄言回答,邵神韵便道:「以后我说了算,要是不服……算了,以你
如今的境界也没什么好不服的,哪天你有你那美人儿师父那么厉害,或许可以反
抗一下我……好好修行吧。」
林玄言看了一眼陆嘉静,心想我们真是苦命鸳鸯。
陆嘉静鼓了鼓香腮,忽然觉得那原本应该风平浪静的婚后生活一片黑暗。
……
黄昏之后,一个人在家中无聊坐着的季婵溪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她打开门后,看着门外那许多位绝色女子,呆若木鸡。
「陆姐姐,这……南宫姐姐,妖尊……还有这个紫头发的小姐姐是谁呀?林
玄言!我让你去把白衣服的神仙姐姐带回来,你怎么带了这么多姑娘回来?」
「你听我解释……」
————
午后的暖阳里,林玄言御剑去往寒山。
不知为何,那护山大阵却对他紧闭了,他吃了闭门羹,便只好徒步登山。
两个时辰之后,林玄言才终于来到山顶,自从可以御剑飞行之后,他便从未
徒步走过这么多的路,他知道定然是裴语涵故意封闭了山门大阵为难自己,如今
他只希望她不要不在山门,要不然……他也只好回去。
寒山犹覆白雪,夹道苍松翠柏奇形怪状,如喜怒形于色的匆匆过客。
过了最后一座碑亭,俞小塘抱着剑立在山道尽头,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小师姐好。」林玄言行礼道。
俞小塘道:「你是来见师父的吗?」
林玄言问:「嗯,难道师父不在?」
俞小塘无奈道:「师父让我告诉你说她不在。」
林玄言便径直向着碧落宫走去。
俞小塘伸手拦住了他。
「小师姐还有什么吩咐?」林玄言问。
俞小塘凶巴巴道:「,不许说是我告诉你的。第二,不许惹师父生气!
第三,以后不许欺负师父,要不然我一剑砍死你。」
林玄言微笑作揖:「是,师弟遵命。」
俞小塘想了想,压低声音道:「这会师父在午睡,但应该是装睡,你敲门她
要是不答应,直接进去就好,不要说是我说的!」
林玄言看了一眼她的身后,露出了同情的表情。
俞小塘立刻明白过来,望向了身后,接着表情便凝滞了:「师……师父……
你什么时候来的呀。」
裴语涵在俞小塘的额头上狠狠敲了个板栗,道:「稍后来碧落宫领罚。」
「哦。」俞小塘应了一声,然后悄悄抬起了些头,瞥了林玄言一眼。
林玄言明白她想让自己为她开脱两句,可他假装没看到,说道:「大师姐背
后说师父坏话,理应狠狠处罚。」
俞小塘瞪大眼睛:「你……白眼狼,哼!」
裴语涵看着林玄言,淡淡道:「好了,随我来吧。」
说着,她转身朝着碧落宫走了过去,林玄言随后跟上。
碧落宫门打开,陈设还是一如既往的简单,屏风绣榻,木桌古琴,案上摊着
一张雪白宣纸,正是林玄言几日前寄过去的那张。
裴语涵忽然想起来这张纸还没收好,便当着林玄言的面一拂衣袖,将其无声
卷起,随意弃到了书卷之间。
「师父,这好歹是徒儿一片心意,这样不好吧?」林玄言不满道。
「字太丑,没扔掉算对你不错了。」裴语涵冷淡道:「今日来见我,所为什
么?」
林玄言道:「不是你让我抽空来行拜师大礼吗?」
裴语涵瞥了他一眼:「这是你和师父说话的语气?」
林玄言咳了一下,恭敬道:「弟子知错了。」
裴语涵稍稍满意地点点头,道:「还不跪下?」
林玄言犹豫片刻,单膝跪地。
裴语涵转身看着他,双手负后,冷冷道:「另一只膝盖?」
林玄言另一只膝盖缓缓降落下去,在要触碰到地面的那一刻,他忽然起身,
冲到裴语涵身后,一下环住了她的腰。
「语涵,你要是还生我气,刺我几剑吧,别再这样了。」
裴语涵睫羽轻颤,她按住了那扣着她腰身的手,嘴唇轻颤:「放手……师父
命令你放手。」
「不放。」
「你敢违逆师命?听话。」
「不听话的明明是你!」
「……」裴语涵身子微软,她轻笑一声,道:「那你又能怎么样呢?」
林玄言从身后抱着她的腰肢,将她猛地推到了床上,她身子翻转过来,与林
玄言四目相对。
林玄言怔怔地看着她,两人扭着手对峙了半天,最后,裴语涵按住了他的胸
膛,将他轻轻推开,她从床上坐起,理了理微乱的衣襟,眉目平静而端庄,她轻
声说:「去那个小巷子外那家店等我吧……」
「骨头汤那家?」
「嗯,你在那里等我,但我……不一定会来。」
「那我不去。」林玄言道。
裴语涵目光微凉,她生气道:「这可是我给你的最后的机会。」
林玄言向后退了两步,平静地看着她的脸,安静地微笑着:「冬雪小巷,万
家灯火,雪夜相逢,这是很美的故事,但却不是我们的故事,我们的故事从来不
是从那里开始的,八年前,我从潮断山走下来,见到了你,你一身白衣,目光清
冷而温柔地看着我,那才是我们开始的地方,还有这座宫殿,琉璃碧瓦,摇红灯
影,这是我们次交心的地方,还有北域,承君城,老井城,南海之畔……这
些才是我们的故事啊。」
「可是七年前……你推开了我。」
「寒宫不能没有你……而且你一直以为我是叶临渊,我一直害怕某天你知道
真相后会怪我……所以当初北域相逢,你喊我师父,我都没敢答应。」
「是啊,后来我知道真相了,我一个人伤心难过了很久很久……你骗了我这
么多年啊,几句话就想哄我?」
「对不起……」
「我不是那个小女孩了,你也不是我师父了,哄不好的。」
「那可以重新开始吗?从潮断峰下,从我们相识的地方,就像回到八年前那
样,一切重头再来。」
裴语涵看着前方,像是坐拥在一座空寂的宫殿里,孤琴冷剑,轻纱床榻,她
一个人点烛静思,前尘往事缈如烟云。
过了很久,她才缓缓道:「明日黄昏,你去潮断峰下等我吧。」
「你会来吗?」
「我需要想想。」
「一定要来啊。」
暮色沉沉,春末晚寒里,高崖下满山飞花,似一场新雪。
峰顶积雪犹未消融,黄昏里显得无比遥远。
瑟瑟的琴声自碧落宫飘出,她少时学过琴,却已许多年没有碰过那银弦了。
林玄言坐在宫门前的台阶上,听着那渺渺琴音,那是朝来的寒雨,也是晚来
的风,更是一个说不清结局的故事。
一定要来啊。
他立起身子,缓缓走下山道。
*结局
林玄言在那个幽静的暗室中醒来,身边早已没了生锈的剑。
青铜的孤灯依然嵌在墙壁上,随着石门长久的打开,墙上的壁画淡了几分,
剥落了些许颜色。
他一身新衣雪白,眉宇安静而清秀。
石门推开,微风扑面,千山万水如向自己拥来,山鸟齐鸣,飞瀑轰响,他仿
佛又坐了一个百年大梦,在千回百转间醒来。
这是他许多年后依然会回想起的暮春,落花如雪,莺飞草长,石阶伸展下去
,蜿蜒到不可知处。
走了许久许久,他的肩上落着花,衣襟上带着淡淡的香味,那石门暗室离自
己越来越远,山道也越来越远,他平静的心湖间似有鱼梦偶破,散成清漪。
「许多年前,我在山下遇见了一个女子,曾经我以为那是故人相逢。」
「后来我知道了真相,才发现那些看似美好的过去原来都不是我的,但是我
不敢惊醒你的梦,如果可以,我愿意一直那样下去,带着你永远在记忆里的小巷
里兜兜转转,永远牵着温暖手看著明亮的灯火。」
「许多内疚是我一生都没办法弥补的,但我还是想试试,用尽此生的时光。」
「我不想我们从此以后只是师徒,也不想就这样错过你,不想你一直一个人。」
那崖道的转角,林玄言轻声呢喃着。
说完了这些话,他似是用尽了力气,终于拐过了那个崖角,来到了那片初见
时的花坪上。
花坪上杂树丛生,落花狼藉。人约黄昏后,如今唯有风吹草动,不见来人。
阴云聚拢,天光如束,似是要迎来一场雨。
大雨之后,应是满地残红,万象如新吧。但他只觉得空空落落,生不出怜香
之情。
他在原地安静地站了很久,等了很久,一直到大雨落下打湿他的衣裳。
雨水浇透了他的黑发,流过眉眼鼻唇,在下巴处滴成了雨线,他舔了舔嘴唇
,雨水咸涩。
天光渐渐消散,最后的黄昏也要随着大雨散去。
他终于没有等到她。
他失魂落魄地转过身。
一片伞面忽然没过了自己的头顶,雨水顺着伞骨淌下,在眼前滴成了数串珠
帘。
林玄言心神颤抖,他猛然回身,看着那平静执伞的女子,雨水模糊了眉目,
只有一袭白衣犹如云雪。
「下雨了,回家吧。」她嗓音温柔,眉目带笑。
……
……
(全书完)
……
……
圣女宫中,陆雨柔替苏铃殊整理好了那些她亲手撰写的卷宗,回身问道:「
苏姐姐,这些书卷叫什么名字呀?」
苏铃殊搁下了笔,微笑道:「就叫琼明神女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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