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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欲、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江小媚
短暂的沉默,她注视着他,他的一举一动,每一次呼吸,她都默默地看在心
里。当他们的眼神碰在一起时,一说不出的颤栗和激动穿过她的全身。绮媛感到
他的胆子太大了,竟敢擅自闯入她的私人世界,但同时又有一情感像蛇一样滑过
她的小腹。
绮媛放声大笑,似乎在掩饰心中的脆弱,她说:「明伟,你在开玩笑吧,那
会是我。」「真的,绮媛,请你尊重一个男人心中的秘密。」他严肃地说,「我
敢肯定有很多男人不仅喜欢你,而且会把你这样的女人当成自己的理想的情人。」
明伟大着胆子说,说这话时,他的心里异样地慌乱,他觉得他在表达自己。
但是绮媛在这方面却缺少应有的敏感,她按照明伟要求的那样去做了:既没
不高兴也没误会。「谢谢你的安慰。」她说。她坐在那里,沉默着,一动不动。
潜意识里她在等他开口,能让这样的一个男人对她如此痴心,她已很满足了。
「明伟,如果你真有非份的妄想,我劝你收起这心思,别忘了我是绮丽的姐
姐。」绮媛思考了一会说,她有意识地慢慢喝着自己的咖啡,品评着咖啡的滋味。
他一直一言不发,这点倒不错。「我该走了。」绮媛起身说,明伟想挽留她怕也
留不住,他说:「你就这样走了?」。
绮媛还是跟他道了别,直到上了自己的车,她还在琢磨。突然间她感到自己
有种引火焚身,本是想帮绮丽揪出明伟心中的女人,没想到那女人竟是她自己,
这使她不知该如何面对绮丽。这李明伟也真够荒唐的,放着那么多年轻貌美的女
子,竟偏偏暗恋上比他大的她。
绮媛长这么大,她还很少这么认真地去思考一个男人,关注一个男人,相比
之下,建平当初对她的吸引力是他的所作所为,能够以最快的灵敏度跟上外面的
形势,并在潮流中找到自己的最佳位置;可是明伟给她的印象却是他深邃的内心,
他永远不是最出众的,最时髦的,可他坚定、可信;他也不是清澈透明、儒雅温
婉的,却有着巨波涛天、浊浪击岸的强悍魅力。
周末的天气很好,刚巧建平也休着班,他们商议着带贝贝出去。绮丽却来了
电话,问他们要不要一起打高尔夫。绮媛也没征得建平的意见,便满口地答应下
来。这使建平从换衣服到下楼时脸一直阴沉着的。绮媛也略为觉得不妥,所以,
她一手牵着女儿一手挽住他的胳臂,尽量用尖挺的乳房对他磨蹭。
很快地亿军驾着车和绮丽过来,接上了他们,贝贝上了车便跟绮丽腻到一起,
她非常地喜欢绮丽,说得奇怪一点,她甚至懂得欣赏绮丽。每回绮丽来看她,或
者接她到她家,以她的美丽、气质与风度,总是让贝贝觉得自己特有面子。
车子行驶在市里的外围高速上,建平的情绪也好转了,他说了他们医院最近
的一件怪事。一对夫妻都染上性病,在一个节目里,丈夫有意识的把气氛弄得热
烈,本是想向妻子坦白了自己在外嫖娼的事;而妻子喝了些酒,被眼前的热烈气
氛感染了,竟率先向丈夫承认了出轨。
结果可想而知,双方大打出手,除了到医院接骨疗伤外,双方还到感染科输
液。建平的笑话把车内的气氛搞得活跃,笑话里头都带有某些色彩,解了一些烦
闷。很快便到了高尔夫球场,从车里下来,绮媛眯住了眼睛,秋日的阳光坦荡,
明媚晃眼。似有空穴来风将人身上的凡尘俗气扫涤净爽。
空气里有几分躁动不安。球场就在江边,能见江对面黛色青山,云絮低悬,
似搓洗过的天空蓝得透明。绮媛显然是有备而来的,她身穿一套白色的球服,超
短的裙裤下面是两条笔直、秀美的腿,连丝袜都不需要,光滑而润泽。
亿军最欣赏她的自若,当她从车里下来的时候,半倚在车身上微笑,青丝乌
云一团地堆在左肩,眼角微微上吊的美目烟视雾行。她下总识地直起腰,又让绮
丽给她拍照,对着不远处的亿军和建平露出妩媚的微笑。亿军上前看绮丽拍的照,
他的体内燃起了一股欲火。
「怎么样,行吗?」绮媛脆亮的声音,「哦,非常好,太棒了!」亿军应道,
他们目光相遇,彼此都了解对方心里的波动。早就等在一旁迎候他们的经理这时
上前,引领着他们进了那幢充满浪漫的欧陆倩调大楼。
亿军边走边向他们介绍这刚落成的高尔夫球场。俱乐部内部设有台球室、壁
球场、健身房、雀馆(麻将)、桑拿以及泳池,另有中、西餐厅和酒吧;ktv
包厢和影碟中心更是不可缺少。
绮媛见里面均装修得金碧辉煌,回头却不见绮丽,透过落地的玻璃窗,她正
跟贝贝在绿草如茵的场地一边闲逛,一边拍照,其间还兼顾着打闹,她们轻松极
了,神情也极为休闲。绮丽是随意的体恤和短裤,她轻盈的脚步带着舞姿,长发
翻飞,连扬首回眸中也还是漫不经心。
亿军忙着开启饮料,摆弄水果点心,还不失时宜地问建平:「手痒痒了吧,
上去一显身手吧。」建平刚一离开,亿军的目光便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游动,先
是在她的乳房上稍停留了一会儿,又扫了一眼她两腿中间,然后逗留在她修长的
大腿上。
绮媛的眼睛只对着窗外,有停放的车辆和人来人往,缤纷诱人的草地,一地
碎金闪烁的阳光。她不想说话,这时候说什么话都是愚蠢的、都是不可靠的。
「媛媛,跟绮丽在一起的时候,我更想你。」他审视她的眼睛,似乎在看她想什
么,他努力地想知道她看懂她。
「是吗?」她柔和地回答道,这一刻,她还不能让自己的意念泄露出来,她
的眼睛始终不敢跟他触碰。她只是看着窗外,知道自己对他的诱惑没有任何抵御
的能力。
中午的阳光很好,行人和车辆在阳光下散发出明亮的气息。很明显,他已经
魂不守舍了。尽管她的眼睛冷冷的,没有激情,但她的身体看上去则叫人心荡神
弛,亿军突然拉起她,他粗暴的举动令绮媛猝不及防,她被拽进了旁边的一间空
房子。
随即他轻快地将门反锁,他的胆子也太大了,太狂妄了,绮媛自己也有些奇
怪,神经在紧张地颤动。她如木头般僵硬对着他:「亿军,我说过了,我们不能
再继续下去。」「为什么?」他焦躁地问道。绮媛平静地:「你说哪?」。
「我不愿就此罢手,媛媛,你说!你要我怎么做?」他的声音已变得歇斯底
里,绮媛此刻正承受着欲望与抗拒的双重煎熬,背负着沉重的愧疚,不能回头。
于是,她盼望有神将她解救,让她脱离这肮脏与欲望的海。「无论你做什么,我
都不会再伤害绮丽了。」说完欲开门离开。
亿军突然冲上去用后背抵住门,极度的震颤使他的举止有点滑稽可笑,但欲
火还在他喉管里燃烧着,没有完全熄灭。「秦亿军,你要是男人的话,就让我出
去。」绮媛厉声地说,他不情愿地挪移开身体。「谢谢你的邀请,也希望接下来
我们会玩得快乐。」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此刻,建平已置身于绿色的草坪之中,他也是极为喜欢野外运动的,所以也
穿一件枣红色的球衫,戴一顶蓝色的棒球帽,配上他深棕的健康肤色和结实的体
态,难以想象他竟是外科医生。他单手戴手套,侧着腰身,以最标准的姿势打出
一杆,白色的小球在空中拉出一道美丽的弧线,而后便无影无踪了。
他微眯着眼睛,颇为陶醉地向远处望去。秋天的阳光不那么烤人,对身体是
一种抚慰,亿军和绮媛在球场里并肩而行,球童开着小车很知趣的离他们有几米
远,缓慢地跟随其后。绮丽对打球并没有太大兴趣,但今天是她主动约了绮媛一
家子,也只好奉陪。现在她已经打得一身大汗,见他们俩人才过来,便高声地招
呼着他们加入。
午餐仍旧在球场,搭起的一大排遮阳棚,西餐自助形式,简单而精致,香气
扑鼻的烤肉,抹着黄油的薯条,新鲜的蔬菜色拉,还有水果和奶酪。建平看来是
饿了,他兴致勃勃地端着盘子,大口地吞噬食物,对绮丽说:「这地方真不错,
无论有多少工作压力,只要挥上几杆也就烟消云散了」。
「这里是男人的交际场,吃饭不如流汗已成为一种时尚,不会打球哪能见到
那么多的高官?!」绮丽说,亿军则变得寡言少语,只是偶尔评论一下菜色的滋
味。绮媛只吃一点三文鱼,然后便吃草莓和芒果,见绮丽吃得两个腮帮子鼓鼓的,
手中还端着一盘沙律,便笑嘻嘻地对她说,「小心太胖了,把个好身材糟蹋了」。
绮丽想说,我泡在鸡汤里也不会胖!但觉得说话这么冲不礼貌,只好笑笑什
么也不说,心里面别扭得不得了。她就在绮媛跟前转了一圈:「怎么样?我的这
身子白皙修长,线条柔和,它们要是再挺一点,就更完美了。」说着她指了指绮
媛的乳房。「把你的给我,行不行?」。
绮媛笑着:「那不行,天使脸蛋加上魔鬼身材啊,男人可就圈不住你了」。
「谁要让男人圈着,绮媛,女人再怎么漂亮,还不是等着让男人来肏. 」绮
媛一阵大笑,引来四周无数的眼睛,「肏」这个字眼从绮丽嘴里出来,她总觉得
不可思议。
绮丽不满地剐了绮媛一眼:「这就是做女人的悲哀之处,在外面没有男人肏
那只是没有条件和机遇。回到家里还不照样被肏;你想一想,一个只能被肏的女
人,不是很可怜吗?」。
「你也可肏男人。」绮媛说,「女人,没长那东西,怎么去肏人嘛」。
「那东西,是长在心里的。有什么奇怪?绮丽,只要确定那东西长在心里,
女人就是可以肏男人。」绮媛振振有词地说。她们就走在那狭长的湖泊畔上,说
是湖泊,也只是人工开挖的一个水洼。绮媛仔细地观察了绮丽,问道:「跟他在
一起,有什么感觉?」。
「没意思透了,把男人和女人绑在一块,一起吃,一起住,一起很乏味地解
决生理需求,把爱做得像嚼渣,这就是结婚。」绮丽牢骚满腹地说:「女人寂寞,
有了家的女人更寂寞」。
「你这话说得很深。」绮媛久久地看着她,像是不认识似的。绮丽又说:
「人到底为什么非结婚不可?」「绮丽,你偏激了吧。一叶障目。我觉得你看到
了一个片面,就当作了整体。」绮媛觉得有必要端确一下她对婚姻的态度。
这时她们已走出很远了,快近斜坡顶上的那棵树,绮媛从地上拣一颗被丢弃
了的球,拿在手里把玩着。她说:「绮丽,你老公英俊潇洒又身居要职,权力财
色兼收你还要什么?」。
「我总觉得这些不是属于我的?」她困惑地说。绮媛心藏愧疚,她发现,绮
丽越对她坦诚相待,她向绮丽吐露真情的愿望就越大,这种愿望越大,也就越来
越有脱口而出的危险。
「绮丽,别这样,亿军对你挺好的。」她说,面对着自己的姐姐,绮丽告诚
自己必须保持冷静,留给她一点面子,自己也好有回旋的余地,但是终是迫不及
待地脱口而出:「别演了,绮媛,你都把我当傻子了」。
「我做了什么吗?」绮媛的声音变得尖锐,但难以掩饰她心中的虚弱,绮丽
突然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的眼睛,用一种抑制不住的讥讽说:「你们做的事只有自
己清楚,绮媛,你是我的亲姐姐,而亿军是我的丈夫」。
绮媛闭上了嘴,一言不发。她看着绮丽从高处的坡上狂跑下去,她的身子踉
踉跄跄像是就要跌倒,她跟随着她跑下,从后面紧紧地把她拽住。绮丽发狠地往
前直窜,紧抓着她的绮媛力不从心但却决不放手,两个人同时扑倒到草地上。
绮丽还在她的怀里,绮媛发现,她已是泪流满面,她紧紧地搂住她:「绮丽,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绮媛,你为什么偏是我的姐姐,我们为什么总在一起
交缠不清;我为什么总活在你的阴影底下,小时候,你跟我争玩具甚至连谁先洗
澡也跟我争,上学时跟我争文具争衣服鞋子,现在大了,又跟我争抢着男人。」
绮丽哽咽地说,绮媛搓起衣襟替她擦起眼泪。
过了一会,绮丽的情绪才安静下来,绮媛问:「绮丽,你原先什么都知道?」
绮丽点点头,绮媛再问:「你为什么不阻止?」「你是我的姐,绮媛,我知道你
的嗜好。亿军恰恰就是为你而生的。」绮丽扬起脸,在阳光下那脸像是镀上一层
金膜。
「绮丽,谢谢你,接下来我该知道怎么办了。」绮媛再紧搂了她一下,将她
从草地上拽起来,她们一起往回走,绮丽这时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叽叽喳喳的
那个可爱妹妹。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绮媛几乎对所有的事情都不感兴趣,她只想一个人独
自呆处。脑子里充满了五颜六色的东西,或就是白茫茫的一片。忽然有一日,她
的手机响了,手机里冒出一个鬼一样的声音,绮媛吗?我是李明伟。
绮媛当即傻了,她曾经无数次地设想过假如这个人再一次出现,就把电话立
刻掐断,她已觉得很对不起绮丽了,不想再有第二次。但其实事到临头,她根本
做不到,除了一阵激动人心的狂喜之外,她竟然像老熟人那样说道,你在那?。
明伟约她出来吃饭,绮媛这时恢复了些许理智,有些迟疑。他显然感觉到了,
说道:「你不会怕我把你也吃了吧?」「谁怕谁啊。」绮媛笑着说,早已把绮丽
抛到九霄云外。两个人约在餐馆吃潮菜,绮媛本想回家换一身衣服,转念又怕动
静大了,显得自己太过隆重没见过世面,于是决定就穿着牛仔裤赴约,头发也有
些凌乱,看着却是自然天成。
开车上路,正逢下班的高峰,满街都是大小车辆见逢插针。绮媛倒是不急,
车里的空调滋滋温度适宜,她想着李明伟,他是那种文雅风儒不苟言笑的美男子,
他的长相不像林建平那么有风流倜傥潇洒自如,这种东西说不清楚,只能感觉。
总之相比之下,明伟显得宽厚一些,他的五官十分周正,笑起来有些憨气,
有点人见人爱的味道,但不具杀伤力。怎么看也不似情场中驾轻就熟的那类男人,
以前每次见面时他温暖的微笑还带有羞涩,尤为可爱的是,他居然还有不曾泯灭
的文学热情,令人震撼的是,那些情书竟是写她的。
至于情书的内容,绮媛已不记得,无非也就是思啦念啦。但她却记住了明伟
龙飞凤舞的连笔书法里,她看懂了他是如何因她茶不思饭不香,整天像丢了魂一
样,她知道这个男人也许真的陷入了情网。绮媛撇嘴笑了。
一路地想,有一次绮丽玩笑地大声叫嚷:「明伟看你的眼神不对劲,我总觉
得你們有朝一日会勾搭上的。」現在回想起來,那一年明伟看她的眼神好象确实
暗含寓意,但她明白那决不是什么爱情。正想着,前面的车突然停住了,绮媛猛
地踩了一下急刹,差点追了尾。
到了饭馆,明伟已经在那里等她了,笑眯眯的像老朋友一样,绮媛心中一阵
温暖,接着又是一阵感动。他也没问绮媛想吃什么,自作主张地点了几道菜,待
菜上来时每一款都颇合她的口味。由此看来,爱情真的令人神魂颠倒,当爱上一
个人时,就连她的喜好脾性厌倦爱憎都了如指掌。
对于绮媛来说,跟明伟熟悉的程度自不在话下,但是知道自己心意的人却是
不多,也许正因为如此,她的目光落到了这个看似普通却耐人寻味的男人身上。
「明伟,你就没想过再婚吗?」绮媛问道。
「有的,你肯离了,我就娶你。」他玩笑着说,绮媛放声地大笑:「好啊,
李明伟,原来你心里老是掂记着。」尽管是玩笑,绮媛还是有些少许的得意。
「俗话说不怕贼偷着,就怕贼掂记着。绮媛,我看你跑不了。」他说,处在
这样的氛围中明伟也觉得自己心中充满了勇气和渴望。他几次想伸手抓住就在对
面的绮媛,他们喝着绮媛最喜欢喝的龙舌兰酒。他看着绮媛捏着酒杯的细长白皙
的手指,她微扬着头时的瘦长脖子,她衬衫上松脱了的第一个纽扣,胸前一抹白
晃晃,让人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去想象她起伏不大的前胸有着怎样的神秘……。
「绮媛,不瞒你说,离婚之后,我的身边从不缺乏美女,甚至还有些刚出校
门的大学生,但是真没劲,」他说,「没劲」。
「要是你活得没劲,别人就别活了。你年富力强事业也略有初成,了无牵挂
的你还要什么?」。
「我还要什么?」明伟低声重复绮媛的问题,突然大声嚷了一句,「我什么
都不要,我要为自己活一把」。
「你需要什么样的生活?」绮媛明知故问。
「爱我所爱的人,不使梦想终成遗憾。」他和眉眼间绽放着喜悦。绮媛知道
他错会了她的意思,差点落个自作多情的笑柄,心里尴尬,端起酒杯,一时不知
该说什么。「不管她是有夫之妇还是前任妻子的姐姐。」微笑从明伟脸上冒出来,
羞涩混在微笑里,如随波逐流的人群。
两人又把酒喝干了,倒满了,竟有些朝气蓬勃,各自的身上的吸引力如红酒
的味道,弥漫开来。这顿饭吃得缓慢拖延,明伟侃侃而谈,把这些年来对绮媛的
思念和爱慕如数家珍一般说了一遍。说到热烈之处,绮媛的眼睛湿润了,天底下
竟有如此痴情的男人。
「看来是不能开车了。」临近尾声时明伟说,绮媛甚至没跟自己商量,没有
半点犹豫就附应着:「把车放在这,我们打车走」。
从饭馆出来,他们在路边等待出租车,就在树荫下面,明伟紧盯着她姣好的
脸。从树叶漏泄下来的月光在她眼窝旁涂下阴影。他轻轻抱住她的头,开始吻她。
他吻得那么绵长滑润,他的舌仿佛是充满了雨水的云朵,把绮媛的心悬吊到高处,
让她有了深深悸动的感觉。
他们忘掉了周围,她好像变成了这个吻的本身,觉得自己在这个吻中缩成了
一个圆点儿。这之前她不知道自己会在一个从容不迫技术熟练的吻中能产生这么
强烈的冲动。「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绮媛吻过之后
轻声问他,她的声音好像成了刚才那一吻的余韵,和正在落叶的树,和大片的灌
木丛,和天上的星星都在一起了。
明伟已经激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好不容易拦了一辆出租车,明伟将她
带到了他新买的住处,在本市有名楼盘里的一个套间。屋内摆饰光洁发亮、家具
用品都是奢华的知名品牌。灯光是温暖橘子的色彩。他并没有像刚才那样急迫,
招和善着绮媛在客厅的沙发上,并动手泡了两杯茶。
绮媛的眼睛四处观察,立即得出了结论,他是有女人的。但她还是用鼻子暗
暗地嗅了嗅,屋子里似乎有女人味。他在她身边坐下来,她的周围就一片温热。
她和他都没有说话。缓慢地,极为缓慢地,一种妙不可言的脉脉温情使她全身躁
热。
他搂住了她,他的嘴搜索过来,在她嘴的四周摩挲,然后用舌尖抵开她的嘴
唇,慢慢地深入进去。他发现她的嘴滚烫而湿润,他再一次猛烈地锁住了她。绮
媛第一次感到男人的手是那样轻柔地、似乎略带歉意地拨弄着自己的脖颈。
她已经有些的晕眩,情欲像过山车一样,从高处急驰滑到了低处,又猛地抛
起,在高空中颤颤微微。那情景就像灵魂已飞离躯体飘荡在云巅,在山尖,被迷
蒙的轻雾缠绕。他煽情的舌头地她的口腔里搅动着,她下意识地紧紧含住它。
他用指尖拨开了她浓密的秀发,顺着她的耳朵轮廓来回游走。绮媛听见了自
己吁吁的粗喘,她将眼睛闭上了,浑身膨胀着情欲。他们就这样安静地亲吻着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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