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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知梦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写风

    章辽叹了口气:“赶她走你的染发剂还要不要了”

    “哪有染发剂!那贱婢根本就是戏耍我呢!”章夫人越想越生气,“你不赶她!我去赶!”

    章辽伸手拦住,然后说道:“昨夜染发膏晾完她就亲自来送了一罐。”

    “管她咦大郎你说什么”章夫人又怒转惊,怀疑自己没有听清,抓住了章辽的手。

    章辽见章夫人不再激动,于是慢慢说道:“其实昨夜刚做好后她就送来了一罐,但是这个要保密。”

    “这有什么可保密的。”章夫人不以为然。

    但是章辽严肃地反抓住她的胳膊,说道:“她做这个,已经说了是给皇后娘娘的礼物,皇后娘娘还没用,你就用了,合适吗”

    章夫人呆住:“合”合适二字实在说不出口。

    确实不合适。

    “你带了那么多人,她当然不能堂而皇之给你也染一次头发。”章辽说道,想起昨晚顾瑜跟他叮嘱这些话时,他听得一背冷汗——原来险些酿成大错。这些一肚子计谋的人真是了不得,不管年纪有多小都不容小觑。

    “那她怎么不告诉我”如果告诉她她今日也不会在下人面前出丑了。

    “怎么说当着一院子的下人的面,说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再说就算她说了,你肯听吗

    听不听的反正她当时没说嘛

    不过听到这话章夫人终于散了气,又焦急地问:“大郎,那她送来的东西在哪里”

    章都尉松开抓住章夫人胳膊的手,站直说道:“等京城里皇后娘娘先用过,我自然会给你。”

    章夫人欲哭无泪。

    早知道早上顾瑜问的时候,她就应该答应的。等皇后娘娘用过那又要一个月了吧

    ……

    “娘子,你为什么还给她一罐呀”四语不懂,她们和章夫人的关系并不好,可以说还交过恶呢。

    “这算什么交恶。”顾瑜笑笑,“人之常情罢了。”

    “娘子真是好人。”四语不懂什么是人之常情,她还太小,但是娘子说什么,肯定就是什么。

    “是吗我也觉得我挺好的。”顾瑜摸了摸四语的头。

    其他原因当然不好跟四语说,主要是说了四语也听不懂。

    她们打扰章家这么久,其实章家没有义务收留他们。但是章辽一直没有赶她走,不管是因为有所图谋还是贪图名声,章家确实在不经意间保了她的安全。是喜欢章家吗算不上。一罐染发剂而已,在这里可能很稀缺,但其实也只是小玩意儿罢了。

    而这种小玩意儿能笼络一个人甚至一个章家,何乐而不为呢

    更何况,章夫人的“癫狂”也让她有了新的想法。或许这个染发剂除了给皇后娘娘,还可以作为售卖

    当然,也得皇后娘娘用过以后才行。

    顾瑜正想着到了京城后怎么卖染发剂的事,管家就进门来说天子使者在催了,问什么时候走。

    “还以为他走了一个月才来是不急呢。”顾瑜小声嘀咕,然后应声:“没什么可拿的,把罐子带上就去吧。”

    这个闹得章家鸡飞狗跳的小娘子终于要走了,章家的人纷纷松了口气。

    顾瑜挥一挥衣袖,只带着一罐染发剂就离开了。

    一行车马约有二十人,除了四语、管家和天子使者,还有随行的兵丁护送。一路上都是官道且离边塞越来越远,再出现刺杀就不太合适了,所以回京的路上倒是平安顺利。

    这边风平浪静,另一边就肯定会波涛汹涌。




第十八章 党争
    陇右军因为顾淮已死的消息再也瞒不住了,士气低迷了很久。虽然西凉已灭,但是想到顾将军已经死了,每个兵丁都很难过。他们是与顾将军在西北同吃同住共同坚守几年甚至十几年的人。顾淮在他们心目中已经成了一种信仰,他们对顾淮的崇敬远胜西北的百姓。

    直到圣人下令追封了顾淮,又加封了顾瑜,将士们才稍感安心。虽然顾将军不在了,但是陛下似乎是和顾将军一样的人。

    有这样的爱兵如子的人存在,纵使有一日会战死,也觉得是值得的。

    陇右军的军心稳了,沈渊的手便伸向了西北。孙长青在路上耽误了半个月,就是这半个月,陇右军已经被蚕食了两成,大多人被编入右安军,另一小部分被编入六安军。

    六安军现任的将领也是沈渊的人。

    所以沈渊到底是在西北战役结束后占了便宜。

    此消彼长,此长彼消。

    看着沈渊的势力越来越大,王充不可能不行动,今日朝堂上的事,就是因此而起的。

    “张侍中今日又上朝了。”崔元小声说道。

    沈渊面无表情:“如今我占了便宜,他们自然是要咬一口回去的。”

    崔元还要说什么,台上的太监已经高声唱和圣人上朝,陛下既然来了,再说话就不合适了,于是崔元抱着笏板乖乖站好。

    随着皇帝落座说完客套的开场语,陆逊从百官中走出:“臣有本奏。”

    沈渊和手下的官员露出果不其然的表情。

    “如今我大周地广物博,周围列国为敬,百姓安居商户乐业,实乃天朝。然孟夫子有云: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我朝有法家拂士,却无敌国外患,如今正是需要未雨绸缪之即。”

    “故而臣斗胆请圣人着令,修筑长城。”

    历朝历代皇帝基本都修筑过长城,为了防御外患,这提议没有什么不对。

    但是修筑长城需要人力物力,沈渊身为六部尚书,自然管的是钱财和人力。

    王充这是打算借着军事的力,来消磨他啊。

    沈渊看向王充,视线如刀。

    王充根本不在意,怨恨是败者的事,这次的奏请合情合理,失败的只可能是沈渊。

    “边防工事向来是朝中大事,如今西北战事刚落定就修筑长城,陆少府可知需要多少物力财力”户部侍郎姜正应对道。

    修缮的事与户部密不可分,他出来比崔元出来合理。

    “边塞稳定,百姓才可安居,百姓安居,才有我朝。”陆逊说道,“若边塞不稳,何以稳民心”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为君为臣说到底还是要惧怕民心,否则史书上留马明可是要遗臭万年的。

    圣人自认明君,百官自认贤臣。

    陆逊这番话更是说得义正言辞,仿佛不是为了党争,而是为了社稷为了大周。

    姜正不慌不忙接道:“不修长城也是为了民心。”

    “我朝西北战事陆陆续续持续了十三年,在此之前与后梁又有数十年的征战,边关连年战乱,耗费巨多,即便如此税收依然从未涨过。这般巨大的耗费却从未伤及百姓,这才是民心所向。如今战事已定,内外无忧,正是发展民生的好时机,若在此时修筑长期,必定掏空国库,这些人力钱财难道陆少府难道打算自己出吗还是说要再上奏请增加赋税”

    你今日敢上本请增加赋税,明日民众的唾沫就能淹死你!

    民治赋税不是陆逊擅长的,但是陆逊没有觉得羞愧,而是从容退下,又有官员走出。

    “乃知兵者是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然无弃之不用者,何哉皆因边境事安则民心安。此时西北战事虽已定,但尔等又敢保证日后不会有其他劲敌出现吗彼时待如何临阵磨枪吗”此人声音洪亮,言之凿凿,引起一片赞同。

    许攸。姜正心中念着他的名字。吏部的一名普通文官,虽然处于六部之中,但并非六部所有人都是沈相一党,许攸便是王相一党。

    “那依许朝议之言,便是要不顾民生了”姜正冷笑着反问道。

    “非也。民器之耗乃是户部之事,如有障碍理应户部官员设法解决,并非顾左右而言他。”许攸亦是义正言辞地说道。

    这便是把锅甩给户部了。

    真有你的!王充心想。沈渊,这次不愁你不输!

    朝堂上陷入片刻沉寂,连龙椅上一直未发话的圣人也不打算定论。

    不过没关系。王充暗自握紧了笏板。这次的奏请合情合理,端看沈渊有无后手。就算沈渊有后手,隐患也会就此埋下,他日若边境突然战事,今日之事就是问罪沈渊的理由。

    王相公志得意满得意洋洋,然而下一秒笑容就裂开了。

    一直未在百官之列,立于百官侧边的御史中,张衡走了出来。

    “臣以为许朝议所言有失偏颇。”一如既往的醇和的声音响起。

    张衡!你敢坏我好事!王充的笑容僵住,一脸不可置信。

    张衡在朝堂中话并不多,一直是醉心学术的形象。朝中的政党之争一直都是沈渊和王充在斗,张衡一直在修书写文,对于这些鲜少发话,张党也是朝堂看起来最与世无争的一群人。

    最近张衡的话似乎越来越多了。上一次表面问罪孙长青,使孙长青和沈渊暗地“和解”,这一次又是出来帮沈渊说话。

    张衡,你的日子是不是过得太安稳了!

    张衡没有在意王充的敌意和沈渊的惊讶,不慌不忙说道:“前朝不能精选贤良,安抚边境,惟解筑长城以备西凉,情识之惑,一至于此!圣人今委任孙长青于凉州,遂使西凉城败,塞垣安静,岂不胜远筑长城”

    张衡的话说起来并没有什么力量,因为战事不可琢磨,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一概而论的。但他要做的也只是出来说这句话。

    因为张衡出人意料地站出来,朝堂上的争执暂无定论,陛下既没有说修长城,也没有说不修长城。毕竟是边防大事,其中需要考虑的太多,许攸的忧虑也是皇帝的忧虑。民生问题是国之根本,有时候更甚军事,不能踏错一步。

    修筑长城的提议被暂且搁置下,但是这个事情不会就此打住,可以预见接下来的朝堂定然是沈渊和王充的人每日辩驳。只是张衡掺和这一脚,实在令人意想不到。

    “张侍中和沈相公联手了”下了朝的相府依然热闹,一众人皆是愤愤又疑惑不已。

    “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联合起来的,但不可不重视啊。”一名红袍玉带官员说道。

    是啊,如果张衡和沈渊联合起来了,他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陆逊则在一旁若有所思……

    按理说,张衡和沈渊不会联合,因为政党不同。沈渊势大,这对喜欢玩制衡的皇帝来说并不是好事,圣人本应也打压沈渊的,但是圣人没有,他今日在朝堂一句话也没有说。

    没有说话,就意味着圣人恐怕不想修长城。陆逊那时就想到了,所以他借势退了下来。

    圣人为何不想修长城这也是陆逊今日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他们可以指责户部办事不利,但是户部的问题一时不会解决,身为皇帝必然是要考虑现实存在的条件——此时连年损耗,户部的存底不益修筑长城。

    所以,张衡的话虽然没有多少力量,但偏偏是圣人想听的,圣人也能借此将此事置后……

    陆逊看着书房里依然争得面红耳赤吵闹不休的官员们,默默拿了纸笔给王充写了自己的答案。

    而在寝殿的皇帝,也召来了探听消息的太监询问此事。

    虽然张衡的话深入他心,但是他还是要知道张衡和沈渊暗地里有没有勾结。

    身为帝王,多疑一点儿不是很正常的吗皇帝想道。如果张衡真的和沈渊暗地有勾结,那对于朝堂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三足鼎立的局面能解决好很多事,但是一言堂不会。更何况官员权势太大,就容易起一些不改起的念头,防微杜渐才是正道。

    太监全福行了礼答道:“张行公暗中没有和沈妙才有过接触,两人手下的谋士和大臣也未曾合计。”

    没有联合皇帝摩挲着青花瓷杯盏。全福所说必然是他能查到的所有信息都表明这两个人没有联合。但是凡事就怕万一,皇帝不会留这个万一存在。

    “派人盯紧沈渊。”皇帝说道,品了口茶,又顿了顿,“让陈四仔细查探。”

    陈四是皇帝在沈相府里埋下的一颗棋子,负责查探相府日常异况然后报给全福。

    全福应声是,连忙行礼退下了。

    君心不可测,从他在皇帝身边第一天起,就知道这个道理。



第十九章 琐碎
    立冬这日,顾瑜一行人终于抵达了京城。此处的京城并非长安城,而是洛阳城,城中有洛水横穿,街景繁华,水景秀丽。虽然已经是立冬,但因为在中原腹地,气温并没有太冷。

    穿着青花纹蓝色襦裙的顾瑜径自跳下了马车,在“人凳”讶异的目光中走进了修义坊的一处宅子里,四语和古伯紧随其后。

    天子使者回宫复命,顾瑜本也该跟着去的。但是圣人最近被朝堂吵的焦头烂额,没空理会顾瑜的“答谢”,于是便先在宅子里休息了。

    还没等顾瑜喘口气,就看见入门的影壁后整整齐齐站着一群宫婢,吓了三人一跳。

    “平西郡主安。”宫婢们齐齐施礼。

    其中一个稍年长的走出来介绍道“我等是圣人赐予郡主的宫人,共主事一人,尚仪局指导两人,上等宫女一人,余皆为御洗杂扫。奴是这些人的主事,人都称一声甘娘子。”

    顾瑜乖巧地喊了声“甘娘子。”

    甘娘子满意地抿嘴笑。

    顾瑜指了指古伯,介绍道“这是将军府之前的管家,大家都叫古伯,在我阿耶手下很多年了。”

    然后又指了指四语“这是我的贴身婢女,我们一起长大的。”

    甘娘子心中记下,施平礼。虽然顾瑜没有多交代什么,但这几句话就可以看出,这个管家不能使唤,这个婢女也不能使唤,都是顾瑜身边的人。

    甘娘子支使婢女们接过顾瑜三人为数不多的行李,又引着她们去大堂吃茶。

    因为顾瑜还是个孩子,所以茶中没有放盐醋香辛料之类的,而是多了几块晶莹剔透的果肉,顾瑜就着茶水吃下,滋味略甜,是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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